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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螳螂捕蝉

    和高朝喝完三杯,靖宝彻底醉了,但意识还有,借着酒劲高喊了几声阿砚。

    阿砚进来,一看自家爷摇摇晃晃的坐着,忙把人往背上一背,“各位公子,我家爷醉了,我先带他回去。”

    “我和你们一道走!”高朝站起来。

    阿砚:“……”

    “先生让我照顾好他,我不能负了先生的嘱托!”

    高朝翻了个白眼,脸上是嫌弃的表情,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阿砚忙道:“那就有劳高公子。”

    朴真人一听急了,正要拦住,被王渊一个眼神止住,“真人,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走吧!”

    有高朝在,他们很难成事,不如先作势离开,再远远的跟着,见机行事。

    一桌六人,瞬间走了四人,只剩下钱三一和汪秦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钱三一长长叹出口气,“刚刚那几杯酒,算是白灌了,银子没骗到手啊!”

    活该!

    汪秦生不理他,心里替靖宝开心着呢。

    “走,咱们去后花园听戏去!”

    “不去,后花园都是女眷,别冲撞了!”

    “你个二傻子,后花园除了女眷,还有那帮唱戏的。”

    钱三一摸了摸下巴,“我寻思着是不是可以找戏班主聊

    聊。”

    “……聊什么?”

    “聊聊未来状元写的戏词,值多少钱?”

    汪秦生:“……”

    这人钻钱眼里,已经无药可救了!

    “小七,小七!”

    陆怀奇喝得两眼通红的跑过来,“汪公子,小七呢?”

    汪秦生忙道:“陆小爷,文若多喝两杯,阿砚背他先回去了!”

    先回了?

    也好,省得他担心!

    陆怀奇打了个酒嗝,有阿砚在,小七绝对不会有事!

    ……

    午后,两辆马车缓缓而行。

    刚转出二回曲巷,只听得咔嚓一声,靖府马车的右车轱辘突然断了。

    “好好的车轱辘怎么会断?”

    高叔赶了大半辈子车,也没见过这等稀奇事,跳下马车查探一番,才发现是被人为撬断的,气得破口大骂:

    “黑了心肝的王八羔子,有本事的明晃晃到靖府门口来寻事,我还敬你是条汉子,暗戳戳的在背后做这种下贱事,老子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王八羔子”高美人羞愧的用扇子遮住了半张脸,掀了车帘,朝小七递了个眼色。

    小七会意,立刻从马车上跳下,走过去,笑眯眯道:“您老快别骂了,惊扰了七爷和我家爷。

    也是巧了,前头便是

    高府的别院,我家爷偶尔会在那里小住。

    阿砚,我家爷说,让你背七爷去那儿歇歇脚吧,这大冷的天,冻坏了身子可不是玩的。

    回头我让小九找个新的轱辘换上,那会子你家爷也醒了酒,岂不是两全。”

    阿砚和小七,小九一同经历过生死,知道这两人是靠谱的,不疑有他,忙把爷从车上背下来。

    元吉则顺势把斗篷给爷披上,一行人直奔高府别院。

    ……

    “爷,靖府的车轱辘被人弄断了。”

    “弄断了?”王渊皱眉:“谁弄的?”

    “小的不知道!”

    “那现在他们人呢?”

    “在高府别院。”

    王渊眉头皱得更紧,“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个高府别院?”

    “回爷,是间空宅子,就几个老仆人帮忙看着。”

    “高朝怎么会把人带去那里?”

    王渊看着朴真人,自问自答道:“你说会不会这小子也跟咱们一样的心思?”

    朴真人眼珠子一转,“不好说……要不,跟去瞧瞧?说不定有好戏!”

    王渊一听,顿时来了劲,“走后门,花几个银子买通看门人。”

    朴真人嘿嘿淫笑:“碰巧了还能逮个正着。”

    王渊兴奋的直搓手,“要真

    逮着了,高朝和徐青山这对兄弟可就玩完了。”

    “徐青山再也不会惦记姓靖的。”

    朴真浑身的血液直往上窜,一拍掌,道:“走,瞧瞧去!”

    ……

    别院不大,只有几个仆人看守扫院。

    高朝指着西边一处小巧的院子,“让靖七歇那院里,那院子没有人住,清净。”

    阿砚忙把人背过去安置好,又问下人要了两盆炭火放在床边,留元吉在院门口侍候,自己则去跟小七找新的车轱辘。

    元吉见七爷睡得香,便搬了张竹椅到院中。

    他中午喝了些酒,冬阳照在身上热哄哄的,没一会便打起了瞌睡。

    这时,高朝带着阿九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元吉似有所察,猛的睁开眼睛,把高朝吓得脚步一顿,心跳加速。

    “高公子,你怎么来了?”

    高朝捂着嘴咳嗽两声,阿九忙上前一步。

    “我家爷来看看你们这里需要什么?要不要给七爷备壶热茶啊,酒喝多了容易嘴干。”

    “要,要!”

    “这府里下人不多,我家爷从不在这里开火,要不……你跟我去小厨房烧壶热水来。”

    元吉刚要说“爷睡着呢,离不开人”,只听阿九又道:“不瞒你说,我只侍

    候我家爷的衣食,不会生火,你生了火就回来。”

    “这……”

    “啰嗦死了,我坐这院里晒会太阳,帮你看着你家爷,你快去快回!”高朝口气不耐烦,脸也阴沉下来。

    元吉吓得哪敢再吱声,冲着高朝连声道谢,颠颠的跟着阿九去了。

    赶车老汉在前院;

    阿砚有小七看着;

    元吉有小九看着!

    哈哈哈!

    一个碍眼的人都没有,高朝兴奋的简直要仰天长啸。他提起一口气,右脚跨进门槛。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在地上。

    床上的少年蜷缩在被里,露出半个脑袋,黑发下面,是一张白皙如玉的脸,俏鼻下是红艳艳的朱唇。

    再凑近了瞧,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果然雌雄难辨!

    高朝深吸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里面是事先预备下的一点点蒙汗药。

    醉酒是远远不够,万一衣服脱掉一半醒过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叫做贼心虚。

    高朝拔开瓶盖,把瓷瓶伸到靖宝的鼻子底下,自己则掩住了口鼻。

    几息几呼之间,靖宝彻底睡死过去。

    高朝将紧摒的一口气呼出,走到炕前,颤着手一点点掀开了被子。

    心跳,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