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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告个假

    顾长平露出喜色,道:“让他先回府歇着,晚间等我回来,再与他说话。”

    齐林:“是!”

    顾长平:“等下。”

    齐林:“爷还有什么吩咐?”

    顾长平沉吟稍许,问道:“我记得孔庙的后山坡的竹林里,是有处温泉的”

    齐林:“是有的,爷想去泡温泉?”

    顾长平所答所非问,“下令所有监生,非初一,十五,不准踏入孔庙祭拜,免得惊了仙神。”

    齐林挠挠头,不太明白好好的爷为什么要下这道令,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顾长平也懒得解释,自顾自低头看书。

    ……

    “文若,文若?”

    汪秦生推门进来,往靖宝床上一坐,苦着脸道:“祭酒大人刚刚下了道令,把孔庙关了,说非要初一、十五两天才能去祭拜。”

    靖宝有气无力地问:“为什么?”

    “谁知道呢!”

    汪秦生气恼道:“可初一、十五国子监放假,我又得回姨母家去,再过一月便是季考,我到哪儿去求孔夫子保佑呢,真是愁死个人!”

    靖宝笑道:“关了也好,否则整天想着拜菩萨,就不好好读书了。”

    汪秦生把床捶得咚咚响,“有时候运道也很重要的。从前有

    个监生,本来成绩不怎么样,就是拜了孔庙,喝了后面温泉里的仙水,才中了榜的。”

    靖宝心中一动,孔庙后头有温泉?

    汪秦生自顾自念叨:“眼看我年纪一年一年大了,要是明年春闱再落第,我哪还有脸见江东父老,文若啊……”

    咦,这人怎么也不应声?

    一扭头,汪秦生不说话了。

    床上,靖宝半倚半躺,睫毛湿亮亮,眼睛红通通,细弯弯两道眉目儿,几缕黑发散落在颊边,越发趁得小脸白皙水莹。

    汪秦生看得有些目眩,家里姐姐妹妹众多,哪一个都是好相貌,如今看来,都比不得眼前的文若。

    “看什么看?”靖宝恼了。

    汪秦生忙要去哄,却听外头有人沉声道:“娘娘腔,我的白衫呢?”

    是徐青山。

    靖宝掀开被子,推了推汪秦生:“秦生,我身上不舒服,你去告诉徐兄,衣服洗干净了就晾在绳上,他自取了就行。”

    汪秦生哪敢不从,推门出去把话转述了一遍,还用手一指:“喏,就在那边,自己拿。”

    徐青山顺着他的手看一眼,差点没气晕过去。

    晾绳上,他的白衫上叠着一条亵/裤,看那亵/裤的尺寸就知道是

    娘娘腔的,像极了在他身上,又叠了一个……

    徐青山怒上心来,一把掀了亵/裤,抄起白衫就走。

    走两步,忍不住,扭头冲门里的人喊道:“娘娘腔,我徐青山将门出身,行得正,端得直,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少他娘的做梦。”

    不是我想的哪种人?

    靖宝气得撑坐起来,这人有病吧,怎么莫名其妙骂人呢?

    哎哟!

    肚子又一阵绞痛,靖宝气一泄,到嘴的话咕噜咽进喉咙。

    徐青山在外头等了片刻,见门里的人一声不哼,只当他心虚了,冷笑一声,大步离去。

    莽夫!

    汪秦生冲他背影骂了声,回房见靖宝的小脸似乎又白了几分,伸手去探她的脑门,“可是病了?”

    靖宝挥开他的手,奄奄一息道:“午膳时间到了,你去吃馔堂吧。”

    “那你呢?”

    “我今儿不想吃,就想歇着。”

    “等着,我去帮你打了来。”

    汪秦生一边说,一边往外跑,靖宝没力气叫他,只得随他去。

    脑子里了乱哄哄的,都是事儿。

    徐青山为什么要骂人?

    葵水用脏的东西扔哪里?

    自己这副样子要如何不被人看出来?

    两行泪从

    眼角落下,靖宝死死的咬住唇,这些年她活得顺风顺水,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能将女扮男装进行到底,哪知……

    一个小小的葵水,就让她狼狈不堪。

    “爷?”

    门外,是阿砚的声音。

    靖宝抹一把泪,嗡声道:“什么事?”

    阿砚:“外头有人传话,说是大小姐来了。”

    靖宝一愣,“出了什么事?”

    阿砚:“换季了,大小姐怕爷没什么胃口,亲自送了些南边的菜来。”

    靖宝从小就有个毛病,一到换季就会蔫蔫的,菜饭不思,人也跟着清减下来。

    她自己都不曾记得,偏大姐记住了。

    靖宝本就心里难过着,这下哪还忍得住,哽咽道:“你先去和大姐说,就说我身子不好,让她帮我向监承大人告个假,回府住三天。”

    葵水来的人,有权利脆弱一下吧!

    最重要的是,她怕被人发现!

    ……

    靖府里。

    周妈妈掀了帘子,朝丫鬟们挥挥手。

    赵氏正在看帐本,见她来,问道:“这是打哪里来?”

    周妈妈站过去,压低声道:“回太太,刚刚大小姐带着七爷回府了。”

    赵氏一惊,“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好端端的回来

    作什么?”

    周妈妈:“老奴也觉着奇怪,忙派人去一打听,说是七爷病了。”

    赵氏:“什么病?”

    周妈妈:“说是染了风寒。”

    赵氏:“请郎中了没有?”

    周妈妈:“说是在外头瞧过了。”

    赵氏不悦:“说是,说是,说是,就没个确切的消息?”

    周妈妈忙道:“七爷身边的人个个嘴巴紧得跟河蚌似的,老奴只打听到这些。”

    赵氏想了想,道:“七爷病了,他娘老子又都不在,按理我该去瞧瞧,可他是侄儿,我是婶婶,不合规矩。你帮我去问清楚,得了什么病,要用什么药,明面上的事情,该做样子的,还得做做样子。”

    “是!”

    哪晓得周妈妈刚出去不一会,又回来了,咬牙切齿道:“太太,门口两个带刀侍卫,连门儿都不让我进,大小姐还在院里说,没我的事儿,让我回去。”

    赵氏冷笑道:“一个个的都怕我害他们呢,得了,也别热脸贴冷屁股,去忙吧!”

    周妈妈告退离开,出了院子,脚步顿下来。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大小姐和七爷这一趟回来鬼鬼祟祟的,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周妈妈眼珠子一动,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