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购买的及格线都没到, 冬早会哭哦, 12小时后再来吧 冬早近来越来越嗜睡了。
比如此刻。
胖婢女匆匆端着餐盘从廊外进屋,寒风阵阵吹的她指尖麻木, 一进入温暖的室内, 她立刻放下餐盘用力搓了搓手。
呼, 差点儿没将人冻死了。
冬早站在金属质地的架子上, 眼睛半眯着看她,专注的几乎有些过了头。胖婢女还来不及高兴, 冬早的眼睛忽然重重一合,整个鸟都失去了重心, 直线就往下坠。方才那专注的视线原来不过是困倦时候毫无焦距的凝视罢了。
好歹胖婢女就站在架子下面, 见状吓得赶紧伸手捧住冬早。受了这么一番冲击的冬早却也不见醒来,一动不动的躺在胖婢女的手心里继续安睡。如果不是他起伏不定的胸脯, 是死是活都要看不出来了。
胖婢女小心翼翼的将冬早放回到桌上, 轻轻的戳了戳冬早的肚皮,唤冬早的名字, “胖胖, 胖胖呀?”
冬早迷迷瞪瞪的扬了下翅膀,将胖婢女的指尖推开,作为回应自己在桌上滚了一圈,继续安睡。
“胖胖这样的小雀冬天会这样嗜睡的吗?”胖婢女皱眉, 转头过去不解的和瘦婢女讨论。
瘦婢女坐在榻上帮冬早缝制新枕头, 低首说, “可能有的吧, 也许是因为近来又冷了一些。”
“可前段时间也冷啊,怎么也不睡的这么多,最近一天里面没多少时间是醒着的了。”胖婢女还是担心,目光忧虑的落在冬早身上。
桌上躺着的冬早能模糊的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是开不了口也做不出回应,他实在是太困了啊。
“能睡也还好,胖胖这么乖,”瘦婢女笑,说起另外一桩事,“我听说那两个混世小魔王终于要走了,真让人松一口气。”
“要走了啊?”胖婢女将冬早捡起来放到他的小枕上,也跟着露出笑颜,“实在是太好了,他们在这儿,我都不太敢让胖胖出去呢。”
她们说话的声音最终在冬早的耳畔渐渐消失,等冬早再醒过来时,一早上的时光已经没了,他也好不容易捡了一点精神回来。
冬早站起来抖了抖自己的羽毛,先是有些茫然的站在桌上停了一会儿,等弄清楚自己在哪儿以后,冬早扭头啄了两口小米粒又喝了两口水,而后他才飞起来。
屋外出乎寻常的热闹。
陈起明带着几个副将来看萧绥,此时正在书房里头说话。
冬早一上午没有看见萧绥,此时就像见见他,他照常飞到书房门口,想要侍卫给他开门,好让他进去。
平常时候门口只有婢女守着,她们一见着冬早是铁定马上帮他开门的。但侍卫不同,他们目不斜视,任凭冬早在书房门口盘旋来回,亦或是殷切的盯着他们瞧,全只当没看见一般。
若是冬早靠窗户太近,还会有人将他拦住,亦或是不耐烦的赶的远一点。
冬早给这么一弄,十分委屈,只能扭头眼巴巴的站在小树杈上等待。
外面冷风阵阵,吹到人身上凉的瑟缩。冬早停在树上却不觉得多么凉,这两天他一直觉得浑身热乎乎的,不算难受。
书房里。
陈起明怒气冲冲,“如今看来,这些都是皇帝的计谋了,查了五六天不说进展,连头绪也没有一点儿,还不许我们查收,另外一边,又扳倒我们这边两个人。”
皇帝那边现在传来的种种行动,都是摆明了要架空萧绥手上的权力。此举惹来萧绥手下不少大将的不满,陈起明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西北兵士现在如何?”萧绥脸上却是淡淡,开口先问起的还是先前传来物资匮乏的西北兵士。
西北那边数国虎视眈眈,是一刻都不容迟缓的。
陈起明一愣,后照实回答,“西北情势目前还稳,属下这里还有一封今天早上刚到的信报,”他说着将信纸递给萧绥。
萧绥一边过目,陈起明一边继续说,“只不过现在的情势不过暂时,西北各国狼子野心,断然不会是安分的角色,如果守的不紧,眨眼睛就能出事。”
萧绥浏览过一遍信纸上的内容,沉吟道,“如果明日早朝还有人提起西北驻兵之事,只管顺从他们的意思,要撤军就撤军,往后退三十里,做收兵之势便是。”
“王爷,”陈起明瞪眼,“这怎么成?”
萧绥将那信纸揉成一团,随手抛进火堆里燃烧干净,冷声道,“如他所愿。”
他说话果断干脆,下面的将士们也便都应承下去,对萧绥的话深信不疑。
刺客一事,萧绥也命人调查过,种种线索追查下去,均指向深宫之中。其中有两种,要么是爱子心切的太后,要么是皇帝自己动了心思。但是萧绥清楚知道太后和皇帝的秉性,他们母子两人都缺乏为政者的果敢与谋略,如此密不透风无法追查出结果的事情,倒不像是他们能够做出来的。
只不过,无论刺客是谁派来的,为的都是背后的皇帝。
萧绥不是软柿子,他不打算任人拿捏,他们若是要耍手腕,他自然也会。
冬早在树上等了不知多久,差点儿又睡着的时候,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他就怕门一会儿又关了,连忙一鼓作气的猛冲进去,气喘吁吁的停在萧绥的书桌上。
陈起明还没走,乍一见冬早还吓了一跳,“哎,这是……”
他仔细的看向冬早,有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那次在山上的鸟吗?”
陈起明早就将冬早抛到脑后,也没想到萧绥还能真养着他。
“嗯。”萧绥抬手,将冬早抱在手心,戳了戳冬早的脸颊,“粉毛都不见了。”
冬早仰面仍由他弄,心里美滋滋。
萧绥手一松,冬早就飞起来,贴着萧绥的脸颊来回蹭了两下后,停在萧绥的肩膀上紧紧的依偎着他。
陈起明跟在萧绥身边十几年,从没有见他和什么人或物如此亲密过,更别说他对冬早亲昵的动作连半点不喜的地方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压下心底的吃惊,一步三回头的告退下去。
等屋里的人一走,冬早立刻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我最近好喜欢睡觉啊,”他对此也其实很烦恼,“是因为你在家的缘故吗?”
萧绥不解,“这和我在家有什么关系?”
“我好像一看见你就想睡觉。”冬早说。
比如现在,他张开嘴,发出困倦的哈欠声,“我好困好困。”
萧绥笑起来,正想说话,忽然觉得颈间一阵出乎寻常的热烫。前一刻还不停说话的冬早咕嘟嘟的从他的肩膀上滚了下来,落在萧绥托住他的手心上,像个小火球一样滚烫。
“刚才他们都不让我进来……”冬早小心抱怨,语气已经因为睡意而含糊起来。
“嗯,他们做错了,下次让他们改。”萧绥托着冬早,略微皱起眉头来揉了揉冬早的脑门,“你难受吗?”
怎么会忽然浑身热成这副模样。
冬早已经快困得说不出话来,“嗯……嗯,不,不难受啊……”
他说着便沉默下去,白色的羽毛间骤然闪起一团朦胧的光晕,一瞬间迸射出来,让萧绥愣在了原地。
这一霎那的光芒转瞬即逝,使得人不得不怀疑它是否存在过。
纵使是萧绥,他也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只不过这会儿过后,冬早身上的热度慢慢就降了下来,也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与平常不同的地方。
而冬早,他做了一个悠远绵长的梦。
他被花瓣包裹着,浑身清亮通透,周围天地之间一片水雾迷茫。
冬早有些迷糊,他现在在哪里啊?
他转头四处看,视线之中却都是一片粉色。他好像坐在一朵花里面,仰头能看到的也不像是天空,反而像是一大团流动的水,仿佛一戳就会破。
冬早正觉得奇怪,忽然听见一串小小的人声,“快些送过去,仙君那边掐着时间的。”
冬早费劲儿的仰头望外看,几个小仙童模样的人从自己身边快步走过,衣摆不小心牵扯到花瓣,让整朵花都晃晃悠悠起来。冬早坐在里头被弄得头昏脑胀,差点儿昏过去。
就在此时,一双手忽然温柔的托住了花苞,将冬早的折磨结束了,他仰头看,萧绥的指尖点在了花苞上头。
原来是只鸟儿,翅膀尾巴尖儿上带着一点黑,其他地方则通体雪白,羽毛蓬松。一双眼睛圆圆亮亮的,看着精巧憨气。偏生还长得肉嘟嘟,好似轻轻用指尖戳倒便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个不休,黑水水的眼睛又透出可怜气,总之傻乎乎的。
冷风吹来,垂柳的枝桠被拨弄的来回轻晃,将那毫无防备的小鸟儿弄得脚下一滑,直直的扑腾,唧唧着叫十分惊慌的掉了下去。
棉厚的积雪被这白白的小肉球砸出一个大坑,好一会儿才有个脑袋从里头挣扎着钻出来,须臾又泄气一般的重新躺回到了雪堆里头。
冬早一路从山上飞下来,此时有些疲惫,加之心情低落,给雪裹住一点儿也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