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动作很利索,马上帮楚影熙换好了衣服,询问墨渊要把楚影熙放到哪里时,墨渊沉默了一秒。
他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总不能让楚影熙睡沙发。
“给我吧。”
他不习惯陌生人进自己的卧室,干脆从家政手中接过楚影熙,抬腿朝卧室走去。
“麻烦把客厅也收拾一下。”
“好的,先生。”
墨渊将楚影熙抱进卧室,顺手就关上了卧室的门,然后打开了灯。
卧室的灯比外面的亮一些,尤其是楚影熙是平躺在墨渊怀里的,光线直直打进楚影熙的眼睛了,让她不适应地抬手去挡。
墨渊将人平放在床上,注意到楚影熙的反应,关了大灯,又开了夜灯。
楚影熙紧蹙起来的眉头终于平缓了,脸色也好了很多。
墨渊垂眸看着楚影熙微微蠕动的嘴唇,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角忽而有了淡淡笑意。
墨渊心里的冰山忽然在霎时间一大片一大片地垮塌,融化,变成暖人的春水。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将楚影熙的碎发撩到一边,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楚影熙温热的皮肤。
墨渊凝视了楚影熙好久,那双平时总是轻佻又暧昧的桃花眼,此刻看不出情绪。
他的眼眸中慢慢凝结出一片认真,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
“楚影熙,你不喜欢慕寒琛了,是不是?”
这个问题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因为楚影熙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缓,眼眸紧闭,此刻只能看到她长且密的睫毛,轻轻地搭在眼皮下,随着微弱的夜灯照射,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两只欲飞的蝴蝶,稍微有一丝风动就会飞走。
家政很快就收拾完走了,整个房子里只剩下楚影熙和墨渊,楚影熙熟睡中,像一只不懂得危险的猎物。
此时此刻,看着楚影熙毫无防备,睡得香甜的样子,墨渊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莫大的庆幸。
还好,今晚他出现在了那个走廊里,还好,楚影熙没有被别人带走。
墨渊的床很大,他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拉开被子,躺进去。
两个人之间依旧隔了一尺的距离,像极了相敬如宾的夫妻。
或许是因为那个冷水澡的作用,楚影熙睡着有些发冷,梦中不自觉地往热源靠近。
墨渊的警惕性特别强,在楚影熙一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就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杀意,叫人毛骨悚然。
直到他看向旁边的楚影熙,对方依旧在睡梦中,不断往自己身边蹭,墨渊眼中的那股杀意和警觉才慢慢褪下。
“冷……”
像是一句梦中的呢喃,但是墨渊想来听力灵敏,还是听懂了楚影熙的话。
在他犹豫的瞬间,楚影熙已经又朝他靠近了衣服,她的手,甚至已经伸到了他的腰侧。
墨渊看着楚影熙有些发白地脸色,没有再犹豫,长臂一捞,就将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搂着,将自己的体温传到楚影熙身上。
楚影熙像一只猫,在感受到主人的关爱后,脑袋舒服地往墨渊的身上蹭了蹭,接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的怀里睡得特别安稳。
这却让墨渊饱受折磨,他好不容易之前压下去的火气有了复燃的迹象,他只闭着眼睛,侧仰着头,用尽理智和耐力去平复。
他的呼吸很重,喷洒在楚影熙的头顶,引起发丝微微浮动。
像极了此刻墨渊浮躁的心。
墨渊整夜都没有睡,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才慢慢睡着。
楚影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但是窗子被窗帘遮盖,外面的阳光透不进来,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依然开着的夜灯。
她睁开眼睛的瞬间,有几分不适应,又闭上了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
入目是一片冷白的锁骨,锁骨上有一颗很小的痣,莫名的增添了性感,还有修长的脖颈,往下是一小片白色的布料。
楚影熙混沌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头顶还有呼吸喷洒的感觉。
她这是……
那种已经远去的记忆挤进她的脑海,不知道多少次夜里痴缠后在慕寒琛的怀里醒来,面临着同样的场景。
楚影熙内心咯噔一下,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记忆,那股恐惧一下子像是细到以毫米记的针管,无数根,直直地钻进她的身体,让她发了冷汗。
楚影熙猛地挣扎了一下,鼻尖的气息更加鲜明。
不对,慕寒琛身上的味道和这个不一样,他的锁骨处也没有这样的痣。
不是他,不是慕寒琛。
那这是……
楚影熙抬头,对上了已经被她的动作弄醒的墨渊的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楚影熙第一次见墨渊睡醒样子,眼眸好像被蒙了一层水雾,看起来竟然有些懵懂和单纯,人畜无害。
楚影熙怔愣地望了墨渊几秒,世界好像安静了。
墨渊红艳的薄唇上挑,又恢复了那副浪荡勾人的模样,桃花眼中尽是春情。
“姐姐,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他的声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有几分沙哑,但是尾音上扬,依旧是那轻佻的模样。
果然。
楚影熙瞬间收回了视线,此刻墨渊的手来搂着她的腰,两个人贴得太近,无端地生出一股热意,让楚影熙不适。
她的大脑终于在震惊中恢复了运转,猛然往后缩,但是没得逞,墨渊的手虽然看似没有用多大力气,松松垮垮地搭在楚影熙的腰上,但实际力道不小,像铁钳一样将楚影熙禁锢住。
“你怎么……我……”
楚影熙已经惊讶到语无伦次了,昨晚的药性剥夺了她大部分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然后冲出包厢。
黄主管在后面追,楚影熙迎面碰到了一个人,直接就倒人家怀里了,那个人好像就是墨渊。
之后的记忆,楚影熙完全丧失了。
墨渊微微皱眉,眼睛里全是无辜和委屈,像是被占尽便宜的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