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云心端了一盆温热水进来,朝着沈肆微微俯身:“殿下。”
“属下要替阿兰姑娘擦洗身子了,您暂且回避一二吧。”
“好。”
这种时候,沈肆哪怕再想守着,也是不行的。
他与阿兰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待人走后,云心将水盆放在木桌上,用帕子浸湿,而后细致地将少女的身体擦了一遍。
目光触及少女腰间的那处绯红痕迹时,柳眉微蹙,良久,熟练地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
奇怪,她都涂了三天了,这红痕怎么还不见消。
稍稍压下心底的疑惑,云心将南嗣音的衣衫整理好,端着用过的水出去了。
“殿下,您可以进去了。”
“嗯。”
下一秒,沈肆刚要进入房间,却被云心拦住:“等等,殿下——”
“何事?”
云心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选择说出自己的猜测:
“殿下,实不相瞒,这几天,我替阿兰姑娘擦洗时,腰间有一处绯红色痕迹一直不见消。”
“我想……这会不会与……阿兰姑娘变成现在这样有关系。”
沈肆闻言,双眸霎时一冷:“这种事情,为何不提早禀报?”
“殿下恕罪。”云心半跪在地上,道:“属下一开始,只以为那是阿兰姑娘不小心磕碰到了。”
“后来,属下连擦了三天的金疮药,那痕迹却依旧在,这才……有所怀疑。”
“速去将那群医师叫来。”
虽然,他们在沈肆心中,早已得了半吊子的称号,但眼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是……”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四五位医师便闻讯赶来。
见到房内的沈肆,他们刚要见礼,却听他不耐烦说道:“别磨蹭,赶紧进来。”
“……”
此时,南嗣音腰间的布料已经被云心剪了下来,正好露出那处红痕。
“一个个上来查看,若说不出让孤满意的结果,你们……”
下面的医师无不害怕地身体发颤。
“刘医师,你先来。”
被第一个点名的刘医师抖着腿上前,跪在床边,开始仔细查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殿下,这似乎……是磕碰的痕迹。”
“滚下去。”沈肆睨了他一眼。
下面的医师吸取了教训,纷纷避开了这个答案,可依旧没说出个所以然。
只剩下最后一个医师没有查看了,沈肆的面色算不上好。
半吊子都是抬举他们了。
许医师沉下心,走到南嗣音床边,带着手套在那处红痕上捏了捏。
没有液体流动,证明不是磕碰。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性,这里生来便是如此,也就是……胎记。
“哈……”
许医师想到这个结果,不禁笑出了声。
看向前几名的医师眼中带着赤裸裸的鄙夷,学的医术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沈肆微不可察地攥紧拳头,呼吸放缓:“许医师看出了什么?”
“殿下。”许医师啧啧两声:“这姑娘腰间的红痕明显就是胎记啊。”
其余医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恍然大悟。
是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胎记?”
还是腰间的胎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他蓦地想到了那一日,华夫人所言。
夫妇二人失踪多年的女儿,华清沅,腰间也有一块胎记。
是巧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