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意识起,眼里第一次看到的是一个人,她问我感觉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很难受想吐头很疼,感觉有什么东西肆无忌惮地刺激眼眶与咽喉,混合着奇怪的咸腥味,顺着脸颊低垂,沿着脖子,一滴一滴落到地面。
啊,这是什么感觉?我说不出话来,张张嘴只能呕出了一团又一团的东西。
那是什么?
对面的人好像很慌张地在说什么,在说什么呢?有点模糊听不清啊....
随后是一片漆黑。
我是,睡过去了吗?应该是吧?
可是依旧能感受到被抱起来移动,手臂拂过舒适清凉的东西,我可能还醒着?好奇怪...
之后好像是被放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这没有缓解疼痛,但是感觉好上不少。
之后我维持这样的状态好久好久,中间慢慢地能听清楚声音了。
可是脑袋很疼,有些处理不过来,感觉有点对不起。
把我带回去的人好像在努力的治疗我,她总是喜欢在边上絮絮叨叨地讲话,即使我听不见也乐此不疲。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我“醒”过来了,这次没有奇怪的东西从身体了涌出来,虽然依旧感到疼痛,不过习惯了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个带我到这里的人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眨巴眨巴眼睛的注视她,大脑被各种信息塞满,停不下来停不下来停不下了来.....好难受。
那个人叹了口气,拿来了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眼睛。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谢谢...好..点了。”我摸了摸眼前的东西,它阻隔了一部分的信息,让脑子得到了缓冲。
她再次询问了我的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所以摇了摇头。
“不知道名字?还是没有名字?”那个女人摸了摸我的脑袋,“忘了告诉你,我叫艾薇尔,还有名字啊.....不管是哪种你自己想个名字吧。”
我叫什么名字?
“...阿芙...萝...拉。”感觉这几个字十分的亲切,应该是我的名字吧。
艾薇尔好像觉得挺好,拍了拍我的脑袋。
之后的生活很平静,艾薇尔教了我很多东西也在不断的治疗我改善我的身体,我时常想艾薇尔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所以去问了。
“一开始只是好奇你怎么活到现在的,过强的能力一直摧毁你的身体,特别是你的大脑。”艾薇尔点了点我的额头,“还有你的眼睛太特别了,这一点阿芙萝拉自己很清楚吧,刚有意识的时候不就因为这一点晕死过去了吗。”
啊,是这样吗?
“所以是因为我很特别吗?”我扯了扯艾薇尔的衣摆,“艾薇尔小姐是因为想研究我才对我好的吗?”
......不是很好,和疼痛不一样的感觉,喉咙酸酸的眼睛也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死死抓着艾薇尔的衣摆,低着脑袋不去看她的表情。
轻轻的叹息声响起,艾薇尔在我面前蹲下,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萝拉,孩子是希望是未来你明白吗?”
为什么呢?身为孩子的我很明白孩子是无用的,我只能学习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会给艾薇尔添麻烦。
艾薇尔抱住了我,很温暖很安心。
“孩子是世界的小树苗,现在的大人也是从树苗成长来的,在大树枯竭的时候树苗已经成长成大树了,明白了吗?”艾薇尔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其实不是很懂,但是会好好记住的,所以我点点头,“我知道了,所以是因为我是小孩子对吗?”
艾薇尔的声音很轻,好像怕惊扰到我,“很在意为什么对你好吗?”
“因为书的内容故事都有原因、都有逻辑,我们做事也是这样不是吗?”
艾薇尔抱着我坐在椅子上,“...好吧,让我想想......想有个人陪我吧,魔女的寿命比普通人要长多了,没有人能一直陪着我只会让我伤感。”
我不是很明白,这样的话我不是也不能陪艾薇尔吗?
艾薇尔捏了捏我的脸,“阿芙萝拉你不一样,你可能会活得比我还久。”
“这样的话,艾薇尔小姐会比我先走是吗?伤感的就是我了?”我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伤感是指刚才酸酸的感觉?
“不用叫我艾薇尔小姐,叫我老师吧。”
艾薇.....老师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还是那么抱着我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
“是的,伤感悲伤是负面情绪你感受到的让你不舒服的感情都是负面情绪,不过实际的情绪还是要你自己去感受,懂了吗?”
“好。”其实没有懂,但是记下了。
和老师的生活平淡又不平淡,总是会有人时不时的找过来,他们大多数的要求贪婪又离谱,有些人明明对老师充满恶意但是嘴上又是很甜蜜。
老师一般是不会理他们直接扔出去,一些人灵魂张牙舞爪的咆哮可是实际上什么也没做,很恶心很滑稽。
在我理解什么是悲伤和愉悦的某一天,老师带回来一个人,奇怪的是我看不清她的灵魂和心声。
老师和那个人好像注意到我了,那个人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脑袋,“阿芙萝拉你好啊,我叫依雪。”
很不可思议,依雪小姐摸我脑袋的时候世界都清净了,那些不管怎么样都停不下来的信息流动变慢,变得可以被忽视,脑袋也不那么疼了。
老师靠在边上笑了起来,“萝拉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我很开心?嗯,对。”
依雪小姐给了我戴上一条手链,解开一直盖着我眼睛的东西。
“好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我摸了摸手链对依雪小姐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老师和依雪小姐在聊什么,到了傍晚老师敲了敲门。
我跑过去开门,“老师怎么了?”
怎么感觉老师表情很复杂。
老师坐到椅子上,我坐在了她对面。
“萝拉,你听我说。”
点点头,我端正了下坐姿。
哦,原来我灵魂的部分是由依雪小姐的灵魂补上的吗?也是依雪小姐把我救活投放到这个世界的啊。为了避免我太弱了不便于生存所以给了我魔眼和一些技能啊。
“这样的话,依雪小姐算是我的妈妈吗?”
老师好像呆住了,依雪小姐也定在了门口。
我说错了,可是这么理解下来也没问题吧?
“艾薇尔麻烦把空间留给我们吧。”依雪小姐叹了口气,坐到我的旁边。
老师出去带上了门,还贴心的设置了隔音的结界。
我转头仔细地看着依雪小姐的脸,“原来是妈妈吗?好漂亮。”视线里第一次见到没有掺杂灵魂颜色清晰的样貌。
她没有反驳,只是声音放得很轻问我,“你不会觉得我很糟糕吗?让你遭受这些仅仅是我自以为是的决定。”
“嗯?我不觉得啊。”妈妈好像知道很在意这一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妈妈看着我好吗?”
妈妈终于看我的眼睛了,“可是没有妈妈我应该就会死掉了吧,而且我觉得妈妈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抿了抿唇,“可是啊,让你活下来会面对更多苦痛啊,你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你是否友好。”
“妈妈考虑的好多啊,我没有想过这些,我们都是第一次经历一切不是吗,我还是想多看看再走的。”
妈妈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说的话明明有很多但就是表达不好。
“好吧,我知道了,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要小孩子安慰还真是怪丢脸的。”
妈妈摸了摸我的脑袋,好像今天摸好几次了,不过这让我感觉也挺好啊。
摸摸头会让人心情好,我记下了。
我们从两个人生活变成了三个人,妈...依雪说还是叫她名字吧被叫妈妈其实有点不习惯。
依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特地过来找我的,所以等她离开以后我就会称呼她为妈妈。
依雪是很明白,“萝拉为什么要在我离开以后叫我呢?我也听不到了啊?”
“让别人知道我喜欢的妈妈啊。”
依雪的耳朵有点红,用手挡住脸,“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老师把我抱了起来,“那我呢?喜欢老师吗?”
“我也喜欢老师。”
现在的生活真的很让我满意,我也知道了依雪也魔女,活的时间比老师还久,她来找我是为了看看我过得怎么样。
这么一起生活了好久度过了好多彩色的时间,我的眼睛和一些力量也得到了更好的稳定,依雪真的做了好多各种用途的手链给我备用。
依雪很厉害。
有一次什么国王带着一堆拿着武器的人和应该是法师?这个职业是叫这个名字吧?反正真的很多很多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他们在外边大声宣告我们莫须有的罪名,可是我们都没有出过这片森林他们说的那些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灵魂的颜色也很难看,红得发黑。
可是他们刚讲完那张拖到地上的纸里的内容,就没有声音了,我有点担心因为外面只有依雪一个人,对面人多到可以把她压死,可是她也说过在里面等她处理好就行。
“这个世界目前可没人能打赢你的母亲,不过。”老师说着打开了门,“想看就去看看吧。”
腿自己动起来了,明明老师说的是对的,明明自己也很清楚,等依雪回来就好,可是.....
“妈妈!”我扑了过去。
扑进了让人安心的怀抱,本来乱跳的心脏也慢慢平静下来。
被单手抱起的我环顾了四周,除了那个穿的很华丽的人,其他的全部倒在地上破破烂烂的,很恶心。
怎么可以倒在别人家门口呢?我们清理起来很麻烦的,把这里弄得能么红。
我皱起眉头,依雪的手盖住了我的眼睛,“这些垃圾臭虫不值得我们小萝拉皱眉头,这是敌对方,敌对方是不需要怜悯的。不过你是第一次看到shi体,我会好好遮住你的眼睛。”
确实是第一次看到人的,一般老师是扔出去而不是弄死。
“没关系,我又不认识他们。”握住眼睛上的手,“我只在意依雪有没有事,他们怎么样都无所谓。”
依雪笑了,她把我抱回房里,告诉我她去解决遗留问题一会回来。
之后没有人找过我们的麻烦,过来的时候总是客客气气的还带了不少东西(我们没有收下过),还有关于依雪的事情也没有人来问,明明之前时不时有人来打听。
一起生活了多久呢?太久了已经不记得了,我翻着手里的书发呆,就在今天依雪会走。
真的一起太久了,久到她都忘记了依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其实不想送依雪的,怕不舍得,最后的最后因为想见她还是去了,她看着躲在树后面的我无奈的笑了笑。
“都长高不少了,从小豆丁变成漂亮的少女了,还要哭鼻子吗?”
摸了摸眼睛,湿湿的真的在流泪,有点丢脸。
依雪像一开始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又不是不会再见面了,对我们魔女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依雪感觉有点.....有点孤孤单单的样子,可是我不是很明白只是点点头。
妈妈走了,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们从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生活,生活还是平平淡淡,就是来找我们的人慢慢变得越来越少,已经没有人来找我们了。
“老师,他来敲门了。”
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时间点的敲门声都会响起,持续了可能3.4个月?我对时间过去多久总是把不准,反正就是有一段时间了。
每次都是敲门,我叫老师,老师开门拒绝外面的人,我都不知道来的是谁,好像是个叫乌鲁修的男生,更多就没有了。
每隔一段时间老师都会出去一段时间,敲门声响起,这次是我去开的门。
“抱歉今天老师不在,可能这一段时间都不在。”
那个年轻的看起来挺爽朗的男生说,“不是的,这次我是来找你的阿芙萝拉小姐,你能听听我的请求吗?”
因为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坚持不懈的每天被拒绝还每天都过来,我侧身让他进来,“那就进来和我聊聊吧。”
反正我总是很清闲,听听他的话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