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龙很不喜欢钟玉秀,一个女人,成天对家里爷们不是损就是打的,简直不守妇道。
这样的人,他可不敢让自己媳妇接触,万一有样学样,他现在可没钱另娶。
看着守在偏房门口非要帮人家烧炕的黄喜娣,王大龙“哼”了一声,扭头不屑的出了院子。
“哼什么哼,嗓子堵鸡毛了?有毛病!”黄喜娣扬脖子大骂。
黄四凤听不下去了,推开东屋窗户,“老二,人死哪去了?你就由着你媳妇儿丢人现眼?”
“老二家的,你在搁那上蹿下跳的就给我滚出这个院子,回你娘家去!”
黄四凤是看不过去这没脸的二儿媳了,真丢人,人家偏房那位任由她磨了半天也没让她进屋,还舔着脸在那显眼呢,换成是她,早羞的钻地缝里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就差给人舔屁股了,磕碜不磕碜?人家让你进屋了么?”
院里陷入了僵局,钟玉秀不开门,黄喜娣被骂的下不来台,黄四凤还在那极尽的羞辱她。
“吵吵啥呢?孩儿她妈,给我端盆洗脚水!”
王二虎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像是刚睡醒似的没事儿人的说着话,戏演的很好。
一场闹剧烟消云散,偏房里的钟玉秀终于安静了。
不行,一个院住着太闹腾了,她还得搬出去。
明天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房子出租吧!租那种家里没有男人的,或者最好是有闲置的独门独院出租,要不她住着还是不方便。
盘算着,困意渐渐袭来,不知不觉被拽入了梦乡。
某山区茂密的丛林中,一队穿着作战服的军人快速穿梭着,那速度快的都要出残影了。
但领队的军官仍然不满意,大声吼骂:“都TMD快点,这么难,上战场上当靶子么?这不是儿戏,是他娘的要丢命的事儿。王三豹,你没吃饭么?能不能加速?不能当排头就给我滚到后边去!”
“报告!没吃饭!但能加速!”
话音未落,只见打头的那个身影猛然提速,然后……他绊到了树根上,摔倒了。
后面的人刹车不及时,一个撞一个,摔成一团。
“我艹,还TMD有半个月就上战场了,你们就这B德行,都送人头去啊?给我起来,起来,跑!”
军官本来不白的脸气的更黑了,嗓子都喊哑了,撅了根树枝,上去要抽人。
王三豹磕磕绊绊的从人堆里爬起来,看见连长朝他过来了,抬腿就跑。
拼了,宁愿战死沙场,给媳妇留笔抚恤金,也不能窝窝囊囊再等着让人摘肾。
目光越发坚定,脚下的步子也越倒腾越快,跑过石头,跑过坑洼,跑过树丛,跑向战场。
夫妻俩都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自传着,是否能再重逢相遇,一个坚定的相信会,另一个没在想这个问题,主打一个随缘。
日子一天天过着,已然到了深秋,早晚都开始冻手尖儿了。
上了这么多天班,钟玉秀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生活,早上八点出门,快九点到食堂,给大家拿完粮食蔬菜,她才开始吃自己的早饭。
中午打两份饭,一份吃,一份留着当晚饭。
库房里被她归置出一个能窝着睡觉的地儿,中午吃完了还能睡一觉,睡醒了差不多就到了收工时间了。
她只需要到处走一圈,清点一下工具和剩下的蔬菜就算完成任务。
如果领导没有特殊的交代,她们就会轮换着先下班。
今天轮到钟玉秀先下班,告诉赵大姐一声后,她就先撤退了。
上次说要租房子的事儿,有了点眉目,一会她准备去那家要出租房子的几家去看看。
两户都是个寡妇,一个自己带着个半大的儿子住,另一个自己住,还有一户是要出租闲置的院子。
房子挺不好找,问了这么久才打听着这三户。
她打算挨个去看看。
可着距离比较近的开始看,第一家去了那个带孩子的寡妇家。
院子不大,但挺干净,两间正房,出租西屋。
“妹子,你可长的真俊,哪人啊?”
小寡妇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得是符合现在审美的圆脸盘美人。
眼睛很活,上下打量着钟玉秀,那眼神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就这附近的人。”随便回了一句,没具体说是哪里的。
“哦?那你租房子干什么呀?咋不回家住?”
“呃,工作在这边。那个,冒昧问一下,这房子是你娘家的还是婆家的?”
钟玉秀看这小寡妇的气派,应该是个日子过得不错的,她想知道她是靠着谁生活。
虽然很可悲,但是这个年代,一个没有社会地位的寡妇带着个孩子,日子绝对会过得很糟心。
如果对方靠着娘家或婆家的势还好,就怕她是个不正经的。
“这是我的房子,死鬼男人留下的。什么婆家娘家的,谁能白给我一套房子?”
小嫂子突然来了气,但看钟玉秀没说话,脸也有点冷,想着自己还得往外租房子,就又软了嗓子。
“妹子,你别怨姐气性大,实在是婆家娘家都不是个好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谁都不说接济一下。”
她这态度说变就变,是真不简单,钟玉秀挺怵这样的人,和王家那些豺狼很像,都是不好对付的。
租这房子的心思更淡了些。
“行,没事儿,你这屋子一个月一块五哈?那我回去考虑考虑,到时候通知你。”
心里已经决定了不租这个房子,随便说了两句就要走,却不想小嫂子又拦住了她,招呼一直躲在屋门后偷看的小男孩,叫道:
“大头,快过来,给你姨见个礼儿,以后她也住咱家了,高兴不高兴啊?”
好家伙,这是看出她面嫩,准备用孩子逼她答应租房了?
要笑不笑的看了小嫂子一眼,没说话,直接绕开她走了。
“哎?妹子……我这屋子你要是要,我能再给你便宜点,你看看咋样?等会,别着急走啊!”
一直追出去一条街,磨磨唧唧了半天,钟玉秀也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