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玉秀搭茬,侯枣梅更来劲儿了,“相当不是个玩意儿了,前两天我不找你去洗了回衣裳么,你家那个老妖婆竟然找我婆婆使坏去了。”
“她咋说的?”钟玉秀挑了挑眉,手上没注意,直接把高粱穗割秃了,竟是一点杆儿都没留下。
“说我跟你学坏了,让我婆婆管着点我,别被你带坏了,以后不孝顺。”
“哦?那你还敢找我来?”
“呵呵,管她的,咱俩都是可怜人,我就想跟你待着。”
侯枣梅牛B哄哄的叫嚣着,但其实是她婆婆现在还好奇钟玉秀的大力气呢,想让她来探听闲话来,根本没管她。
“呵,好家伙,你现在在婆家这么有地位呢?连你婆婆都不怕了?”
钟玉秀调笑了句。她不在意别人怎么样,这会搭理侯枣梅也只是因为无聊,为了多个消遣,没想着和她深交。
俩人边聊边干,这割高粱就没那么无聊了。侯枣梅又是个消息灵通的,连谁家每天吃几顿饭她都知道,东家长西家短,她甚至还说起了被钟玉秀在山上偷了斧子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孙没毛是白话呢,还是真遇见山神了,说的可像那回事儿呢。说他打扰了山神爷盖房子,被惩罚了,砍了一天的柴火和斧子都被山神爷偷走了。”
钟玉秀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个孙没毛因为眉毛又短又淡就被起了外号叫孙眉毛,叫着叫着就成了孙没毛。
没想到他还挺会联想,山神爷都弄出来了。
五花八门的八卦听的钟玉秀意犹未尽,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下工点。
侯枣梅还没说完,俩人往回走的路上,依然在叨叨不停。
“哎,我跟你说,我那天看见.....”
“来来来,你俩过来!”
话说到一半,前边回村的路口处小队长马德全和几个社员叫住了她俩。
“胳膊袖子,裤腿儿都拽出来,抖落抖落,还有上身衣服也从裤腰里拿出来。”
说话的是刘栓柱,上次被她甩河里的那个,这些个狗仗人势的事儿他最积极了。尤其跟钟玉秀还有仇,收秋刚收了两天,他就逮着钟玉秀检查了两天,公报私仇。
人家有正当的理由,钟玉秀不好说什么,按照要求做了。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她,她不能一点反击都没有。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她走近了几步,在离刘栓柱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干啥?”
刘栓柱带着一丝挑衅,不退反进,也上前了半步。上次的教训印象不太深刻,他这会已经忘了钟玉秀有恐怖。
钟玉秀没说话,眼睛看着他,伸手拉住了他的领口,攥紧。
“哈?咋的?当众勾勾搭搭的,想干啥?”
他比钟玉秀高小半个头,被人抓住了衣领也不在意,还挺享受的调笑了一句。
但是他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脖子一紧,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视线也被迫换了一个角度,他竟然被钟玉秀给举起来了。
脑子因为血流不顺嗡嗡作响,任由他使劲蹬踹着腿儿,却无法撼动像个鹰爪一样抠抓住他膝盖的手。
旁边响起一阵低呼和惊叹叫妈的声音,钟玉秀像是举重冠军展示一样,绕着众人转了一圈,最后把人往正看热闹的黄四凤前边一扔,拍了拍手说道:
“栓柱兄弟太轻了,回家多吃点饭,哪天要是被风刮跑了就完犊子了。”
黄四凤被连带的差点撞倒,但是等她后退几步站稳后,愣是没敢说什么。刘栓柱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钟玉秀“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你这个疯子。”
“对啊!我是疯子,以后少TMD没事找事,要不哪天被我失手摔死了,你可没地方哭去。”
说完,不顾目瞪口呆的众人,直接扭头走了。
“我的妈啊!这是吃啥长大的?”
“好家伙,三豹媳妇儿这力气可了不得了啊!”
之前几次都是瞬间的冲突,大家对钟玉秀的大力气领略的不够彻底,今天当众举着一个人晃悠了一圈,可算是让他们知道啥叫绝对实力了。
在场的男人都暗暗下了个决定,坚决不能惹这个钟玉秀,也不敢惹,要是不小心对上了,被个妇女一拳搂晕过去,还要不要做人了,一辈子在上水洼都立不起来了。
妇女们更是心惊,现在在他们眼里钟玉秀已经不是妇女了,是个爷们,是她们不敢惹的存在。
钟玉秀这一手露的,彻底坐稳了她上水洼第一女强人的地位。
出奇的,钟玉秀今天的中午饭今天竟然领到了干饭。
本来春种和秋收的时候,因为活计比较重,就应该是吃干饭的,黄四凤为了找不痛快,故意恶心三房,偷摸把烙的苞米饼子给大房和二房分了,没给三房。
今天因为被吓到了,不敢再作妖。
钟玉秀心里冷笑,都是个贱皮骨,畏威不畏德,以后是一点脸都不能给他们留。
随手从装大饼子的盆里又多拿了两块,阴沉沉的瞪了黄四凤一眼,大摇大摆的回偏房了。
“哎......一人两块,你拿多了,别人不够吃了。”
果然,黄四凤没敢像以前一样张口就骂,讲理了很多。
“按几家分,不按人头”
钟玉秀没管她,态度很强硬。他们三房人少,按人头分亏了。
“呃......”
黄四凤看着钟玉秀端着碗的手,想到她把人举起来的样子,没再说什么,由着她进了偏房。
王三豹中午没回来吃饭,他哥们宋强骑自行车来大队找他来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中午刚下工就走了。
钟玉秀一人占了六块大饼子,她也吃不了,剩了四块,全放空间了。
现在的大饼子可没后来的好吃,后来那是磨细了的又加了白面和糖油的,又细腻又甜。而现在纯纯的粗苞米面,绝对的粗粮,干巴还剌嗓子,只能说是能吃,跟美味挂不上勾。
她空间里还有最后剩的一点飞龙汤,蘸着汤吃了两块大饼子,打着饱嗝拿过炕梢放着的枕头,准备来个午觉。
‘叮铃铃~’
大门外自行车铃声响起,紧接着孙玉珍清亮的声音传来,“秀姐,我来啦!你在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