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淡薄,前些日子,太子还要把太子妃赶出东宫,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东宫失火,太子妃和太子入宫小住。
奴婢没记错的话,太子入宫之后,好几日没去瞧过太子妃,想来,太子妃是……不甘独守空房,才会,...会对痴傻的世子动手。”
红梅字字句句,全都是栽赃陷害。
梦黎失笑,她一连睡了三天三夜,狗屁独守空房!
“红梅,你这个宫女,并不是伺候本太子妃的,也不是进近身伺候太子的,但却记着太子多久没去看过我?本太子妃该夸你多管闲事记性好,还是说,你贼心不死,早就背地里觊觎太子!”
宫女觊觎太子,可是僭越大罪,要被株连九族的。
“奴婢没有。”红梅矢口否认,“奴婢没有旁的心思,天地日月可鉴。”
说着说着,枪头莫名调转到自己身上,红梅惊慌错愕,这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
“人心隔肚皮,你说没有,谁信啊!要不,你把心挖出来,我看看?”
太后想要弄死梦黎,梦黎提前知道太后的计谋,心中已有成算。
想要拆穿太后的阴谋,红梅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太子殿下是主子,奴婢本本分分,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红梅眼神疯狂闪躲,不安地捂着心口。
她只是帮着太后诬蔑梦黎的,不料想,被梦黎抓住了话中的不妥之处。
宫规森严,她可不想剖腹挖心来自证清白!
“本太子妃看你这贱婢居心不良,恶意污蔑本太子妃,既然你惦记着太子,不如帮本太子妃洗干净脖子,即刻让太子下旨砍掉我的
脑袋,把太子妃之位拱手让你怎么样?”梦黎不紧不慢地讥讽道。
“太,太子妃说笑了,奴婢卑贱,怎能配得上太子,太子妃别取笑奴婢了。”红梅一个劲儿磕头,声音颤抖,大庭广之下,羞愧难当。
梦黎狡诈,三言两语,就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红梅心有余悸,方寸大乱。
不远处的安庆王妃,扶着发髻,旁观着梦黎和红梅的较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世子已经死了,她做梦都能笑醒。
至于被扣上黑锅的梦黎,究竟能不能洗刷冤屈,她并不关系心。
相比之下,太后就没有她这般轻松的心态。
见红梅败下阵来,忙站出来道:“太子妃,你莫休要乱攀扯,你和太子夫妻感情不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满皇宫都知道。”
若权叶辰对楚潇潇无情, 今日一大早,权叶辰也不会陪着楚潇潇,一同去齐王府。
同时,正是因为权叶辰不在,她才会好动手,让梦黎措手不及。
“我们夫妻感情是否不睦,和太后无关,但本太子妃没杀人,不会任由你泼脏水。”梦黎阴狠道。
太后不屑轻笑,此刻的梦黎,格外的可笑。
嘴硬没有用。
梦黎已是案板上的肉,任她宰割罢了。
“太后诬赖我对世子意图不轨。”梦黎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灵机一动,编瞎话谁不会,只要有嘴,还不是张口就来。
“太后娘娘久居深宫,没有太上皇滋润,孤单寂寞冷,和世子偷情多年,不巧今日你们二人辛苦耕耘之际,被本太子妃撞破,太后娘娘恼羞成怒,杀了世子后,又想栽赃本太子妃,我的天老爷
啊,你可要开开眼啊,不能让杀害世子的凶手逍遥法外啊!”
梦黎故意拔高音调,生怕在场的人听不见。
“梦黎,你疯了!”
太后浑身颤抖,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向梦黎做戏的脸,“哀家可是皇太后,你恶意造谣,口出污秽之言, 哀家不用回禀皇帝,现在就能杀了你。”
什么孤单寂寞冷!
什么偷情多年!
什么辛苦耕耘!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这辈子,从来没人敢和她这样说话!
梦黎无所谓地瞥了瞥嘴,看着怒火攻心的太后,心里乐开了花。
没错。
她就是要把水搅浑!
有锅大家一起背,都别想好过!
“梦黎,哀家真是小看你了,你不仅能杀人灭口,还敢对哀家不敬,好,真是太好了。”太后老脸通红,不只是被气的,还是害臊了。
“哀家多看你一眼,就浑身不顺畅,贱人,哀家要杀了你。”
随后,抬手示意侍卫们动手。
众侍卫正欲动手,锃瓜瓦亮的刀刃,吹毛立断,齐齐砍下,保准血肉横飞。
梦黎脊背笔挺,神色淡漠,抬手打个响指。
出去探路的蛊虫,快速飞回来,芝麻粒大小的蛊虫,迎着刀刃倒影的冷光,震动着翅膀,电光火石般,装出一道虚影,不留情面地穿过侍卫们举刀的掌心,带出一串串猩红狂妄的血线。
“啊!我的手。”
痛呼声,伴随着一把把刀落地的脆响。
众侍卫们纷纷捂着自己被贯穿的右手掌心,原地嚎叫。
蛊虫抖干净身上的血污后,乖巧地落在梦黎肩头。
目睹全过程的太后,险些站不稳。
“
贱人,那……那是什么邪物?”
好可怕!
梦黎偏头,看向趴在她肩头休息的蛊虫,笑道:“没什么,太后何必大惊小怪,一只虫子罢了。”
“你骗人,虫子怎会如此厉害!”太后惊愕,看向梦黎的眼中,多了几分惶恐不安。
如果下一秒,梦黎让那只虫子来杀她,可怎么办?
安庆王妃揪着帕子,笑着打圆场,“太子妃,你冷静,千万别冲动。”
别人怎么样,与她无关。
那虫子邪乎得很,万万不能招惹。
幸好她刚才管住自己的嘴,没有乱说话,梦黎应该不会对她动手吧……
接下来,梦黎确实没对她动手,转身捡起地上的毒箭,打量着箭尾出的特殊标记,心中已有谋算。
蛊虫飞到红梅脑袋上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明明那只虫子什么都没有做,但她似乎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被穿破脑袋的感觉。
此刻,她从头到脚酥酥麻麻的,大气不敢喘。
躺在地上惨死的世子,死不瞑目,脑门上的破洞鲜血淋淋,她是不是也要变成那样了……
“太子妃,奴婢……我……”
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想说自己是被太后威胁的。
她一个宫女,谁抬一脚都能把她踩死。
若非太后威逼利诱,她怎会和梦黎为敌……
梦黎迈步向前走着,纤细白皙的手指,点了点红梅冷汗连连的眉心,皮笑肉不笑道:“别害怕,更可怕,还在后头那!”
“太子妃,你要做什么?”
红梅方寸大乱,直楞楞地看向梦黎。
此时此刻,只求能活着,不敢有其他奢求。
“
是太后,是太后让奴婢借皇后娘娘的名义,把你骗出来,明知道世子在此,故意让你们相遇。太子妃,你想知道什么,奴婢全都可以告诉你,求您放奴婢一马,奴婢定以您马首是瞻。”
红梅磕头求饶,生死面前,说出口的话,才知道说实话保命。
“红梅,你给哀家闭嘴,明明是太子妃不知检点,蓄意勾引世子,和哀家无关。”
太后也急了。
该死的红梅,骨头软,关键时刻出卖她。
这让她如何收场!
“红梅,继续说。”
梦黎摆弄着殷红的指甲,前几日用凤尾花调色染的,色泽透亮,薄厚得宜,看起来很是不错。
红梅见有立功赎罪的机会,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太后给了奴婢两块金元宝,让奴婢咬死您不放,奴婢目光短浅,贪财虚荣,编出您垂涎世子,又杀了世子的谎话,奴婢猪油蒙了心,有眼无珠,太子妃,奴婢知道错了。”
这一切,梦黎都猜到了,只不过是想让红梅当众说出来而已。
太后听完,脸色差到极点。
身后站着的安庆王妃,也明显的不安,红梅再说下去,岂不是要把她也供出来。
不行。
她必须阻止。
“太子妃,人死不能复生,天妒英才,世子天不假年,人早早就去了,咱们也别争论谁对谁错,尽快让世子入土为安才好。”
安庆王妃笑得谄媚讨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捂梦黎的嘴。
梦黎想起傻大个,也就是刚刚死掉的世子殿下,他说过,自己的生母去世了。
那么,面前这个,应该是安庆王的续弦。
不是自己亲生的,果然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