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各处纷纷起火,浓烟滚滚升起。
侍卫和宫人们乱成一团,提着水桶在四处奔走,嘴里喊着救火。
一时间,人声鼎沸。
刘成都看傻眼了,“太子殿下,这……这是什么情况?”
巧了,权叶辰也想知道,究竟怎么了?
与此同时,阿青手举着火折子,怯怯地看向梦黎,“太子妃,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熊熊燃起的大火,赤红色的火光,倒映在梦黎绝美的脸颊上,衬的她更加妖异邪魅。
“有什么不好的。权叶辰赶我走,那我就走。一日夫妻百日恩,临走之前,给他留点惊喜。”
阿青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太子妃,你确定这是惊喜,不是惊……吓?”
太子妃一言不合就火烧东宫。
太子殿下让太子妃滚出东宫,东宫付之一炬,太子殿下沦为丧家之犬,也必须离开东宫……
不得不承认,太子妃这招,是真的够恨……
“太子妃,咱们快走吧,等一会来人,发现是咱们放的火,咱们就走不掉了。”阿青扯了扯梦黎的衣角,小声劝告道。
听人劝,吃饱饭,梦黎不是固执的人。
接过阿青手中的火折子,丢向她和权叶辰大婚的寝殿,动作利落果决,没有丝毫
不舍。
火折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火星子飞溅,落在寝殿前正中央的大红匾额上。
陛下御笔亲书的匾额,顷刻间被烈火吞噬。
等权叶辰赶到时候,没见到梦黎的影子,满目皆是火光。
权叶辰的心凉了半截。
侍卫提着水桶,脚步匆匆,往来穿梭。
刘成挡在权叶辰身前,袖子捂住口鼻,高声道:“太子殿下,东宫火势太凶,看样子是保不住了,您快和卑职离开吧。”
东宫烧了就烧了,但权叶辰要是有个好歹,他脖子上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轰隆一声。
宫殿的柱子倒塌,地面被砸的抖了抖。
权叶辰脚下不稳,险些摔倒,担忧吼道:“太子妃哪儿?把太子妃给本君找出来。”
此刻,梦黎已经坐上马车,赶往郊外的浮云寺,亲自去查楚静儿一事。
她和阿青以香客的身份来上香。
寺庙前络绎不绝,往来熙攘。
阿青扶着梦黎下车,“太子妃,尤堇的事,你不追究了?”
让尤堇来追查楚静儿的事,尤堇却什么都没做,一味的说,都是为了太子妃好。
既然为了太子妃好,为什么不说实话。
“尤堇的事,先放一放。”梦黎整理着衣襟,随着香客的队
伍向前走。
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梦黎和阿青带着斗笠。
两人迈步往寺庙里走,忽听后方一声“落轿”。
六人抬的轿子,一等王爵出行可用,朝中元老级别的老臣,陛下念在为国效力多年的份上,也可获此殊荣。
阿青站在梦黎身后,知道对方定有来历,怕被认出来,拉着梦黎往人堆里钻。
轿子向前压下,身穿常服的楚丞相走出来,理了理不染纤尘的衣襟。
“拜见相爷。”
众人见到楚相爷后,纷纷下跪。
阿青和梦黎混在人堆里,亲眼瞧见楚相爷无视叩拜的百姓,大步走进寺庙。
“相爷,您来了。”
身披袈裟的方丈,亲自出门相迎。
楚相爷难 得露出一抹笑,双手合十,对着方丈施了个俗家礼,“方丈,本相长女的祭坛,准备的如何了?”
方丈恭敬道:“一切尊卑就绪,相爷请放心。”
阿青算是明白太子妃,为何要赶在今日,带她来浮云寺。
原来今日是楚静儿的忌日。
“楚相爷来了,怎么不见楚家其他人?”阿青疑惑问道。
是啊。
楚静儿身前是楚家最受宠的女儿,就连太后,也是在楚静儿死后,才开始对促销系另眼
相看。
梦黎思索之际,阿青拉着她的衣袖,紧张地提醒道:“太子妃,你快看,楚家的队伍来了。”
打头的是太后的金冠凤轿。
楚倾君身穿素衣,骑着高头大马,护着轿子。
随后是楚家的两顶小轿。
一个是楚夫人,一个是楚静儿。
轿子两侧跟着丫鬟仆从,头上簪着白花,腰间系着白色绸带。
浮云寺分为三大块,分别是为寻常百姓敬香祈福的,还有为朝中名贵大臣们祈福祭奠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位于风水宝地之处,则是皇家专用。
上一世,她和孩子死后,按着皇家规矩,母子三人长眠在皇家佛堂内,日夜有僧人诵经。
等楚家人走进浮云寺后,寻常百姓才能起身,按着僧人的指认,依次入内。
阿青和梦黎第一次来这里,苗疆人有自己的保护神,不信佛,看着四处香火缭绕,阿青被熏的头疼。
“咳咳咳!”阿青捂着鼻子,不适应焚香的味道,“太子妃,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梦黎四处看了看,摸清地形后,系好斗笠的带子,“就现在。”
两人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翻墙越起,衣角卷起猎猎风声,直奔楚家祭坛溜去。
此刻,祭坛内。
九
九八十一位得道高僧,单手立在身前,手敲木鱼,口中呢喃,齐颂经文。
太后被搀扶着,看着楚静儿的排位后,手帕捂着嘴,哭的眼圈红红。
楚夫人依偎在楚相爷怀里,哭的最为伤心,顾及着朝廷命妇的身份,不敢哭的太激烈,但眼泪水流个不停,打湿了楚相爷的半边衣衫。
“我的儿,娘来看你了。”
楚相爷搂着夫人的肩膀,没哭,但眼角红的一塌糊涂,一度哽咽。
他的静儿,风华正茂的年纪丧命,他还没来得及送她出嫁。
绝世的容貌,是最勾人心魄的本事。
如果楚静儿还活着,一定是他手中最好用的利器,也一定能帮他更好地为主子效力。
全场只有楚潇潇面色阴冷,站在队伍最后面,身上还带着伤,眼神恶毒地望着楚静儿的排位。
楚倾君回头,楚潇潇又立马换上哀伤的神情,拿着帕子揩着干涩的眼角,“大哥,潇潇好想念静儿姐姐。”
梦黎蹲在假山后面,亲眼目睹楚潇潇的虚伪,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然而,梦黎似乎看见了熟人的身影。
阿青盯着侍卫队伍里的一员,看了好半晌,也看越想,“太子妃,那个戴面具的侍卫,长得好像尤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