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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风云录二(63):悲惨离世

    为了不让女儿,看到他俩撕心裂肺地受人揪斗欺凌,只能联系远在上海当教师的过西施的表哥暂时收留过西施。得到回应后,悄悄地让女儿坐车去上海。

    此时的过先生,已经打定主意,要用结束生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来挽回自己的尊严。在自己家里用心爱的照相机,在屋里,院前。拍了一胶卷三个人的照片。将相机给女儿带走。

    过先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和绝望,泪水汪汪地说“女儿,我最最亲的人,到上海你表哥那儿去躲躲吧,爸爸已经表哥汇过你的生活费了,够你花几年的。要好好活着,听表哥的话”。

    “爸爸,我只是出去躲几天,我就会回来的。”女儿说。

    “女儿,千怪万怪,只能怪你的命不好,生在咱这样的家庭。今后,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指望不上我们了。”

    “爸爸,做你们的女儿我很幸福。女儿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好好地孝敬你俩。”

    妈妈给女儿装完行李,抱着女儿久久不放。母女俩抱头痛哭,悲恸欲绝。

    这时,过家以前的三轮车夫老王来了,说过先生,小姐要走了,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那快走吧。”过先生说。

    女儿走了,两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客厅,仅剩的两把好椅子上,从半夜坐到天亮。默默无言,泪水已经哭完。

    早上,过太太要起大早,去扫厕所。过先生要去单位门前挂低头认罪的牌子,去迎接工人上班。

    此刻,过先生的心里放下了许多,情绪有点恢复,女儿出去避难去了,心中已无后顾之忧。

    新的批判浪潮又来了。市里许多与他类似的“资本家”集合在一起。在闹市区游街示众,挂着木制的写着反动资本家的牌子,姗姗行走马路上,想起当年作为爱国资本家,戴着大红花,被工人簇拥着。敲锣打鼓地走在这条马路上的景象,过先生万念俱灰,潸然泪下,当他看见前妻站在大街旁,与现任丈夫兴奋地对他比画着什么,他的心碎了。

    当天深夜,与仿佛已经熟睡的夫人告别,到客厅找了张椅子,悬梁自尽了。夫人缓缓起床,到客厅,已没有了惊嗟,将先生的遗体放平在地板上。平静地服了“老鼠药”,躺在先生身边。在痛苦中随先生的灵魂而去。

    过西施到了上海表哥处。因为表哥还没有结婚,只能与未来的嫂子共处一床。没过两天的清晨,表哥突闯进女生宿舍,让起快起床。说是有急事要赶回姑州。三人跑着到火车站,买票往回赶。到家前已是中午。

    只见家门口,围着不少的街坊和邻居。大门已被民警守住。

    过西施介绍了自己和表哥,问出了什么事。民警没有解答,说自己去看吧。

    过西施走到客厅,被眼前的悲惨景象惊呆了,母亲紧抱着父亲。旁边的血迹和呕吐物,流了一地。公安局人员正在拍照留证。

    过西施悲伤从天而降。张开嘴巴,惊呆了有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