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了好几天,总觉得不踏实。父亲说年轻人也不能老待在家里。农场生活虽然艰苦,却总归是我该生活的地方。不用老惦着家里,回去吧,好好地锻炼自己。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尽管总觉得父亲的话不中听,但老待在家吃吃喝,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
我要回农场了。为了安全。还是从县城坐长途车,再绕道回到农场吧。
妈妈依然舍不得我走,又给我做了花生辣子酱,炒了花生,烙了发面饼。够我吃个十多天的。
爸爸骑自行车,送我去县城汽车站。
爸爸的自行车是永久牌轻便自行车。是在下乡前买的。这车成了我父亲在县城与家中来回往返的主要交通工具。每星期六下午,便骑行二十多里路回家。星期一清晨,便骑车到县文化馆上班。今天,又带着我到了县城他的住处。然后又到县汽车站买到台东县的汽车票。第二天,我便踏上了新的里程。按父亲的经验,又将给我的钱分成三份。一份放在衬衫口袋里,一份放在裤子口袋里。另一份发在我的挎包里。说是为了以防万一。多年来,他的零用钱一直是这么放的。到了车站,又是语重心长,但在我听来是喋喋不休的关照。在农场不要虚度光阴,学门技术。说完爸爸就去上班了。
在无奈中,我又回到我已经熟悉的农场,我不想多待,却不能不待的地方。天天在大田进进出,看着日头升起与下落日复一日,过着毫无生气的生活。
回到宿舍,已是下午。应该还没到下工时间,都发现班长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我与他打招呼像是没听见似的。我原以为,他见到我会责怪我一番。骂我不假而归,害他受连长批评。而现实却是如此,我觉得很奇怪,又大声叫他。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来。
见他答应,我便开始整理床铺。后又到食堂池塘边,将没有回家前的脏衣服洗了一遍。下工的时间到了,伙伴们三三两两都回来,见着我很高兴。我明白他们高兴的原因,又是可以吃到我妈做的发面饼夹花生酱了。说重了是能抢到了,所以我已经藏了一半。
果然,没过多少时间。倪康就嬉皮笑脸地开口要了。
“要什么?”我假装不明白。
“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没有带发面饼!”我其实已经将分好的放在我的床位上了。
“好呀,你还不老实。战友们,搜!”倪康下命令。
没有化时间,他们轻易地拿到饼和酱,蘸着吃来。吃的是那样香,我称之为恶狼一般。
“倪,今天班长咋啦!”班长居然还坐在自己的铺位上一动也不动。
“到隔壁宿舍去。”倪示意我到隔壁再告诉我。
倪吃着告诉了我,班长遇上了大麻烦事。而且有可能是政治性错误。
事情是这样的。
前两天早上,后勤班的人去男厕所打扫卫生。发现有一张已用过的报纸。上面竟是一张***亲切会见外国友人的照片被人擦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