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把天聊死？
赫连铎抿了抿唇，想了想，道：“京中有女主擅长打马球，我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你应该是会的，对不对？”
程子衿依然一脸不达眼底的笑意：“不会。”
赫连铎：“……”
算了，自己开始那句话没说好，可能让对方不高兴了。
赫连铎沉默下来，不再说话。而程子衿闭上眼眸养起了精神。
她拿马球服自然有原因。她继承了原身的技术，并且身形比她更灵活，所以，一会儿等散场之后她打算瞅机会玩一玩。
两人一路无话，不多时，便到了马球场。
这是位于城东的一片开阔的绿茵场地，四周是看台，和现代的体育场馆类似。
此时，人来了不少，最好的位置，都是世家子弟或女眷坐着。
“侯爷，我们去哪里坐？”程子衿手搭凉棚张望了一下，问道。
赫连铎手指一个方向：“那边。”
说完，迈开长腿前面带路。
梅清雪生怕别人觉得她的位子比程子衿低，所以紧紧跟随赫连铎。
可是赫连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梅清雪的心思，只顾径直走向自家的座位，所以梅清雪接连小步跑着追随，显得有些滑稽。
一旁的蔷薇看见这一幕，对程子衿低声道：“夫人，梅氏就不懂得笑话两字吗？”
程子衿笑笑：“怎么不懂？不过是豁出去了
。”
为了显示她宠妾的地位，梅清雪也挺拼的。
赫连铎走到坐位跟前回头看看见梅清雪气喘吁吁跟在自己身后，不由蹙眉道：“你何必这样？路也不远，慢慢走就可以。”
“妹妹是怕跟丢了找不到侯爷。”程子衿从后面上来，笑嘻嘻来了一句。
赫连铎看了看直线不过十几米的距离，知道程子衿在嘲弄，也不搭话，但是也没有再理会梅清雪，只闷闷坐了下去。
程子衿正要在郝连铎身侧坐下，然后环顾一下看看有没有熟人，谁知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热情的打招呼声。
“平阳侯夫人。”
程子衿回头一看，竟然是刘毅之妻贺氏。
她带着孩子俏生生站立，穿着一身粉色为主的短襦长裙，遮住了隐隐显出来的肚子，显得神采奕奕。
她旁边站着以为与贺氏有几分相像的女子，穿着一件稍微紧身的马球服，很是打眼。
“是刘夫人啊，你早就来了吗？”程子衿展出一抹灿烂的笑，跟对方福身行礼，又看小家伙可爱，便拿了自己买的糖果塞给对方。
小孩有些羞赧，不过还是抵不住程子衿的热情，接过糖果道了谢。
“夫人也喜欢马球？”贺氏笑容可掬问道，同时给程子衿介绍身边女子，“这是我的妹妹。”
程子衿何对方互相福身，然后她点点头：“嗯，喜欢看，也喜
欢玩。”
贺氏眼眸睁大，笑容加深：“真的？今日我们这边马球队里，张家夫人正好崴了脚，你若原意，可顶替上来。”
旁边的郝连铎原本听着三个女人的寒暄，也没多想，可是两人忽然扯到了打马球上，他不由愣了一下。贺氏是会打马球的，而且在京城夫人中是比较出名的，而对方旁边的小贺氏，技术不输贺氏。
可程子衿她会吗？
可是他却听到程子衿略含兴奋地道：“可以上吗？”
“程氏……”郝连铎觉得有必要提醒对方，打马球不是闹着玩，有些风头不是随便能出的。
可是，程子衿不打算听他，只回首朝郝连铎笑道：“那侯爷我们去了啊。”
说完，和贺氏还有小贺氏并肩一路说笑就去换衣服了。
郝连铎一口气憋在胸口，只得生生咽了下去。
旁边的梅清雪靠过来低声道：“侯爷，妾身没有听过姐姐会打啊，她——别以为是好玩，马球可是很危险的，要是不小心，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姐姐她……”
梅清雪咬了咬唇，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上上眼药，让那不满的种子在侯爷心里生根发芽。
当那丑妇一旦有什么，侯爷的不满会成倍爆发，那时候自己就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梅清雪嘴角勾起一个阴
厉的笑。她就知道程子衿喜欢看热闹，一定会来，所以她真的准备了好东西给对方——一个让程子衿想不到的好礼物。
郝连铎没有说话，但梅清雪的话和他心里所想差不多，所以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可是，当他看见穿一身马球装出现的程子衿时，眼神不由就顿住了。
早晨的阳光斜斜照过来，她半边身子发出一片光晕，轻纱遮面，却遮不住那妖娆的身姿。他是真的很少注意过她的身姿。
之前每次见面，一看到她那轻纱之下隐隐的疤痕，他的厌恶就难以遮掩，根本就不会去注意她脸部以下。而且平时她基本都是宽袖长裙，很少有这种着精干贴身衣衫的时候。
现在他才知道，她的身材竟然这样的曲线玲珑，凹凸有致——她怎么能这样呢？这么多人就穿成这样吗？
他完全忽略了，程子衿身边的小贺氏也是这样的穿着。
程子衿哪里知道郝连铎的心路历程，她此时真是很兴奋，换了服装，贺氏还送她打马球的球杆。
“刘夫人，我们的队友呢？”她开始张望和自己穿着同样马甲的人。
贺氏笑了笑：“有孩子他爹，还有一个你可能想不到——”
正说着，刘毅将军出现了。他身穿黑色马甲，走路生风，而他旁边的人一出场，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
鬼面将军
！
程子衿看见鬼面将军出现，眼眸一下就亮了起来。
今日鬼面将军身穿深红色的上衣，下着玄色裤子，外罩黑色马甲，那张狰狞的鬼面依然，却似乎少了锋芒，多了一份生活之态。
“将军！”程子衿主动朝对方打招呼，并且跑过去施礼问安。
鬼面将军看到程子衿出现，身形微微顿了顿，再看她身着马球服时，面具后面那双眼眸似乎堆起了笑意，整个身子似乎也舒展了起来，他问：“你技术如何？”
程子衿笑眯眯回道：“有段时间没有练，不知技术会不会退步。”
她头脑里没有原身打马球的记忆，但是一摸到球杆，那种想立刻飞身上马去追逐马球的渴望油然而生——这是一种记忆。
鬼面将军竟然笑了起来，然后他道，“很好，能活动筋骨，还能练习骑术，一会儿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好嘞。”程子衿欢笑着，朝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很快，另一只马球队也上场了。
程子衿发现，这支球队里竟然有太子与太子妃——看来，他们也是马球爱好者。
不过，很快，太子看先自己的队伍里少了一人，便朝鬼面将军作揖含笑道：“将军，我们也临时再找一个，人数不够。”
鬼面将军很是大方挥挥手：“去吧。”
太子目光扫向了看台正在发呆的郝连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