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
看到这张脸,安乐伯心情更差,扬手就要将程子衿甩出去。
可是还没等他施力,胳膊忽然传来阵阵痛意,紧跟着,打人的手臂没有了知觉。
板子砰一声落在了地上。
安乐伯震惊地看向程子衿,而她却没事人一般微微向后站立,很是端庄地朝他福身:“见过父亲。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要责打子乾?”
安乐伯没有回答,只直直盯着程子衿,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今日过来看望祖母,听闻子乾今日放假在家,便过来看看他”程子衿一脸淡淡的笑意,扫了程子乾一眼,继续问道,“子乾哪里惹父亲生气了?”
安乐伯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瞪向程子乾,手一指:“你问他!”
程子乾听父亲手指自己,吓得身子一缩,眼神满是惊恐与害怕,趴在凳子上一动不敢动。
程子衿正好捕捉到这一幕,心里不由一怒,转身将他裤子拉上,轻声道:“乾儿,起来说话。”
程子乾眼神飘向父亲,没敢动。
“乾儿不怕,咱们起来。”程子衿挡住了安乐伯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温柔地摸了摸程子乾的头。
程子乾这才慢慢趴起来,系上裤子,低着头站在程子衿身后。
何氏没有想到程子衿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她看安乐伯刚才眼神奇怪,心里不由嘀咕
,板子拿的好好的怎么会掉了?又看他揉捏自己手臂,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走到安乐伯跟前道:“伯爷,你怎么了?”
安乐伯回头看向程子衿,眼神阴沉。刚才自己的手臂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紧跟着就麻木了,这肯定不是意外。
肯定是自己这个女儿做了什么,可是没有证据。
“蠢东西,滚!”
安乐伯看眼前这两个人,一个蠢,一个丑,没有一个人能称他的心,加上刚才那莫名的疼痛让他心情更加烦躁,便对着姐弟俩骂道。
“爹爹。”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从院落外快步跑进来朝安乐伯过去。
安乐伯的眉眼一下舒展了,弯腰将小孩抱起来亲了一口脸蛋,“乖乖,我的儿。”
程子衿当然知道,着小孩正是何氏与她这个便宜父亲生的孩子——程子清,今年五岁。
何氏迎上去嗔怪道:“今日的字可曾写完了?”
小孩骄傲地一仰头:”早就写了完了,我才不会像傻哥哥一样呢。“
程子乾看着安乐伯和二弟程子清的互动,眼底露出了浓浓的向往之情。
程子衿拉住了程子乾的手,脸上笑容不变,望着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道:“子清,你子乾哥哥五岁时已经会背《论语》和《十三奇策》,你可会背了?”
安乐伯的神色一僵,转眸看向程子
衿,她是何意,是在提醒自己这傻儿子曾经也是个聪明的吗?
何氏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暗自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你胡说!”程子清拧了眉头怒视程子衿。
“是不是胡说,你可要问问父亲。所以只会写几个字背几首诗算不得什么本事。”
说完,拉起程子乾的手出了院落。
丫鬟青梅在门外等着,看见姐弟俩出来,忙迎上来眼泪汪汪道:“世子爷受苦了……”
程子衿看着丫鬟眉清目秀,性子也稳重,心里有些好感,便道:“你去给世子准备些点心水果压压惊。”
青梅松口气,忙领命而去。
“姐姐,父亲会不会生气?”程子乾很小心地问道。
“不怕,”程子衿有些心疼,这个曾经聪慧过人的弟弟,如今被那些资质平平之辈耻笑,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那个安乐伯,恐怕早就忘记了程子乾之前聪慧的事情了吧?
“我们回你院落说说话。”程子衿让程子乾带路往他院落走去。
谁知,一进程子乾的院落,程子衿就楞了一下。
廊下几个丫鬟正嬉笑着毫无顾忌地打闹——程子衿有那么一瞬感觉到了贾宝玉的怡红院,不,这些丫鬟比怡红院的还要自在。
猛然间,她们发觉来人了,这才停下打闹,看到是程子乾回来了,都懒洋洋地嬉笑着走下台阶,朝程子衿和程子乾施
礼。
程子衿扫了一眼四个丫鬟,竟然一个比一个貌美。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妩媚入骨。
程子衿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弟弟的院里应该都是青梅那样的丫鬟,踏实,本分。
这照这样,弟弟不到十五岁就会被这些美人废了身子。
“你们是谁指派过来的?来了多久?”程子衿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为首一个含笑福身道:“回大小姐,奴婢小媚,是夫人派过来伺候世子的,奴婢服侍世子爷半年有余。她们几个也是一样。”
程子衿看这个丫鬟圆脸,一双杏眼水汪汪,一笑还露出一对酒窝。
另外几个也自报名字。名字也挺有意思,小媚,小柔,小香,小甜。
这是让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带在温柔乡的意思?
程子衿拉着程子乾往屋里走。正走间,她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小柔朝自己便宜弟弟柔媚一笑,挑逗的神色呼之欲出。
啪啪!
没有一丝犹豫,程子衿回身结结实实给了小柔两个耳光,觉得还不解气,又飞起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接将另外三个丫鬟吓得呆住了。
“无耻贱婢,谁给了你胆子,竟然在我跟前露出你狐媚子那一套,不想活了?”程子衿双手叉腰,指着小柔朗声骂道,“明日我便找人牙子将你发卖!现在给我滚!”
小柔爬起
来哭哭啼啼跑出院外。
程子衿回身对弟弟柔声道:“走吧,我们进屋。”
进屋之后,程子衿将那几个丫鬟排除在屋外,对程子乾道:“弟弟,把手给我。”
程子乾乖乖坐下,将手伸出来,看着程子衿两根手指按住了他的手腕。
果然。
程子衿心微微一惊,这便宜弟弟中毒了,而且中毒很深。
这毒应该时间很久了,就像涓涓细流,一直不断地注入他的身体,进入他四肢百骸,流入他的血脉,骨髓。
是谁,这样的耐心,看着聪慧的他一点点变傻,由那个耀眼的少年变成了今日人人可以取笑嘲讽的对象。
这个人堪比毒蛇,潜伏在暗处,冷眼看着猎物一步步变成自己希望的那样。
要改变,第一步当然要解毒。
她立刻用意念从灵药空间拿出一个锦盒,掏出一颗丸药,取掉包衣,示意弟弟张嘴。
“这叫聪明丸,你莫要跟别人说,每七日,姐姐便给你一粒,你会越来越聪明,和之前一样。”
程子衿拿出的药叫“解百忧”,可以解奇毒。但弟弟中毒太深,莫要半年一年,不会有效果。而且服药期间,不能再被下毒,不然还是和之前一样。
“小姐,奴婢拿回点心了。”青梅在屋外禀告。
进来后,她将点心摆好,又朝程子衿福身,神色严肃低声道:“大小姐,奴婢还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