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衿再次提醒,道:“我可还要去找萧神医呢,若是你们胡说,那你们可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坏了自己的口碑活该哟。”
“你给我闭嘴。”赫连铎瞪了程子衿一眼。
两大夫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侯爷,小人的确没有诊出梅夫人怀过孕。”
另一个忙补充道:“不知是哪个庸医误诊,骗了梅夫人。”
这话也算给了梅清雪面子。
赫连铎看向梅清雪,“是那个医十三?”
梅清雪已经哭倒他怀里:“是,奴家一直找他把脉的,谁知他竟敢骗人……”
赫连铎如火山爆发,吼了一声:“管家,给我把那个杂碎绑来!”
大夫们领了赏钱,告辞离去。
看见程子衿还在,他修眉蹙了蹙,“你怎么还没走?”
程子衿仰面含笑:“侯爷,这事情不是还没完吗?”
赫连铎知道她指得什么,便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庸医我自会收拾,也会给你补偿,希望你以后安分,休要找雪儿的麻烦,如果……”
“侯爷又要威胁我?我看还是先把这件事解决清楚再说,”程子衿打断渣男的话,起身挺直腰板,“侯爷宠爱梅氏,我懒得多问,你们毕竟很配。可是诬陷我落胎那日,她是见红的,那么这红从哪里来?是她自备
的,就是为了污蔑我,还是说那根本就是来了月事,趁机来污蔑我?”
梅清雪脸色不由一变,忙道:“奴家怎么可能提前准备什么?如今想来那……那应该是月事来了,一时着急我以为那就是……”
“月事?你都不知道自己月事的时间?”
“奴家月事一向不准的……”梅清雪将头埋进赫连铎的大手里,哽咽道,“姐姐,是妹妹愚昧才叫那庸医钻了空子……”
程子衿暗自道,原身败在梅清雪手里也不算冤,毕竟这个女人的确不是一般的心机,而是太有心机。
现在,就算那医十三来了,老实交代也没有用,因为梅清雪已经成功地将自己撇清了。加上赫连铎对梅清雪的宠爱,她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
算了,来日方长,先为原身洗清之前的愿冤枉就好。
于是,程子衿笑笑,道:“我也想着,以妹妹这般善良也不会想出那龌龊的主意,可怜我被白白打了五十板子,若不是遇到高人,只怕已经死了。”
顿了顿,她又朝赫连铎道:“侯爷,推妹妹小产这件事我算是洗清了。妹妹身子弱是她的体质,与我无关,以后还请侯爷不要一看妹妹娇弱就拿我出气。毕竟我虽没有什么靠山,但也曾经是母亲手心里的娇娃,我嫁进侯府
,不是来当你出气筒的……”
说完,她仪态万方地福身,然后帕子一甩,袅袅婷婷走了出去。
赫连铎看着那背影,眼眸中闪过一抹意外。曾几何时,程氏变成自己有些陌生的女人了?
她看自己的眼眸没有半点爱意,看雪儿也没有明显的嫉妒,是装出来的吗?
“侯爷……”梅清雪发觉赫连铎看着程子衿的背影有些失神,忙娇声轻唤。
赫连铎收回视线,轻声道:“你刚喝了药,好好休息一下。”
他温柔地为对方盖上薄被,放下床帐。
帐中的梅清雪看赫连铎要走,不由咬了咬牙,眼眸中难掩恨意。
这个丑女人,自己定不会叫她好过!
……
程子衿回到清秋院不多时,就有内府嬷嬷带着人来送东西。
“夫人,这是侯爷命奴婢送过来给夫人的。”嬷嬷打开几个盒子。
里面放着十匹上好的锦缎,几副头面,还有几盒子血燕。
“侯爷说,夫人用完,他还会着人送过来。”
这意思是补偿自己了?
不要白不要。
程子衿叫梨花和蔷薇将东西收起来,“嬷嬷替我回复侯爷,谢谢他,有心了。”
嬷嬷带人告辞而去。
程子衿斜斜躺在廊下的摇椅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情还算不错,她手拿着一枚樱桃放进嘴里,眯
起眼睛细细品尝着甘甜的滋味。
好一会儿,忽然问蔷薇:“明日是乾儿休息的日子吧?”
蔷薇点点头:“是的,夫人,您要回程府吗?”
该回去看看便宜弟弟和祖母了。
……
第二日,程子衿用过早膳,便带着蔷薇坐了马车回了程家。
这次程子衿依然第一时间去看了祖母。
这次的情况明显比之前要好很多,祖母脸色正常了许多,吃饭、行动都比以前强很多。
程子衿拉过李嬷嬷问道:“何氏和我父亲可来难为过你们?”
李嬷嬷摇头,道:“倒是没有为难过,不过也没有来看过。”
不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正说话间,院门口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丫鬟,看见程子衿忙喊道:“大小姐快去救救世子爷!”
来的人正是便宜弟弟身边的一个丫鬟,唤作青梅。
祖母邹氏一听程子乾有事,脸色一下就变了,手颤抖着拉住程子衿:“快去……”
“祖母莫急,我这就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程子衿起身招呼蔷薇跟着那丫鬟出了院落。
“怎么回事,你先说说。”知己知彼,她总得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青梅脸色煞白,神色焦急道:“今日世子去明华苑请安,伯爷考查世子学业,叫他背首诗,结果世子因为害怕结结巴
巴,没有背出来……”
没有背出来就要重责?这也太过分了吧?
“伯夫人叫二公子过来,结果二公子顺利背了下来,伯爷直夸二公子聪明,然后,”丫鬟苦着脸,“伯爷转头就骂世子爷……”
程子衿知道程家二公子是何氏所生,今年不过五岁。
两个儿子一对比,便宜弟弟只有挨打的份了。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还没有进明华苑的门,就听到院子里传出了斥骂声。
“……我要你何用,一个废物,连五岁孩童都比不上,我打死你算了!……省的玷污我程家门庭……”
不用说,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原身的爹安乐伯——程瑞章。
今日正好,自己进去会会这个家伙。
程子衿一踏进院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手里的板子,又有力地落在便宜弟弟身上。
此时的便宜弟弟背按在长凳上,只沉默地流泪,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就怕再激怒了安乐伯,换来更多的责打。
安乐伯看见更来气,额头青筋暴露,手中的板子抓的更紧,而打下来的力度更大。
“老爷,算了……”
旁边何氏只说话不行动,看着那板子落下,她眼眸划过一抹冷漠。
安乐伯这一板子正要落下,忽然感觉手腕一紧。
他转头迎上了一张刀疤纵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