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临近晚上,因为担心苏闻祈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会不舒服,明浔问:“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我不去。”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
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去。”
明浔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不经意间看见苏闻祈的手腕,好似想到什么,拉开抽屉拿出一串红绳。
上面有一个月亮样式的银饰,其余是复杂又精致的结绳。
她细心的戴在苏闻祈的手腕上,恰好能遮住那道伤痕。
瘦削的腕间被红色显得更加白皙,完全没有一丝违和感。
明浔满意笑道:“你系这个比戴手表好看多了。”
苏闻祈则是有些受宠若惊,他努力压制住眼中泛起的涟漪,不冷不热的回答:“是吗?”
随后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去触碰上面的银饰。
月,明月,明浔。
“走啦。”明浔看破不说破,催着他出门。
其实这串手绳她跟朋友逛街时无意间看见的,她很喜欢上面那一轮弯弯的小月亮,只是买回来就没怎么戴过。
正好现在送给苏闻祈,经常也能见到。
明浔带苏闻祈去了她最常去的空中餐厅。这家餐厅属于会员制,而且是私房菜,所以她一到,服务员就给他们上了明浔最常喝的红酒。
说是空中餐厅,实际上其实只是开在一座大厦的顶楼,刚好能眺望到最合时宜的夜景。
三两颗星星在旁边替明月点缀着,时而透过云层闪着微光,晚风恰到好处的吹拂过脸侧。
舒适又惬意。
明浔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红酒,对面苏闻祈面前的只是普通的柠檬水。
她打趣道:“柠檬水好喝吗?”
其实是她方才阻止了服务员给苏闻祈倒红酒的动作,他今天还在发烧,理论上不应该喝酒。
苏闻祈神情自然的切割着牛排,没有回答,只是把一盘入口恰到好处的牛排跟明浔面前那块换了位置。
“一般吧。”
他这么一说,明浔顿感无趣,扭头对着夜景叹了口气。
下一秒,苏闻祈便问:“怎么,跟我出来很不开心吗?”
他微眯着眼,指节有节奏的敲打着餐桌,像是在等待明浔的回答。
她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闻祈的指尖不自在的蜷缩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你是不是带别人来过这里?”
明浔知道苏闻祈缺乏安全感,此时他的患得患失也在隐隐作祟。
她耐着性子开口:“我哪有那么多人可以带。”
听到她这么说,苏闻祈才低下来头来,安静的把一块牛排放入口中。
举手投足之间满是优雅的气息,他的心却难以平静下来。
他就是忍不住去想,明浔是不是跟其他人也一起来过这个地方,他忍不住去嫉妒。
苏闻祈不太开心的时候,明浔其实是看得出来的。
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总要去想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呢?”
“我没有想。”他的眼中划过一丝茫然。
明浔瞬时有些心烦意乱,似乎是想和苏闻祈较劲一般,她说:“就算我跟别人一起来这吃过饭又能怎么样?”
“是谁?”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明浔无语至极不想回答,她搞不懂,苏闻祈明明就很在意,却总是说出一些违心的话。
“是不是江时序?你之前身上也有红酒的味道,你就是和他来过这。”他如同质问一般,字字珠玑。
“那又能怎样?”
“难道我除了你就不能跟别人一起吃饭吗?”
明浔的愠怒瞬间弥漫上来,就算是她好声好气的解释,苏闻祈也总能找到别的话来对她冷嘲热讽。
她觉得他在无理取闹,甚至可以说是小题大做。明明可以两个人一起在夜景下共进晚餐,苏闻祈却总是莫名其妙的勾起她的怒气。
“对不起,我多想了。”他听出明浔有些生气,语气缓和下来。
面对他干脆利落的道歉,明浔感觉好像一巴掌拍在了棉花上面,简直可以说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这一晚上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开口,就在沉默中结束了晚餐。
就连伴随着美景的精致菜品,落在苏闻祈嘴里都仿佛味如嚼蜡。
是他想的太多了。
回去的路上,明浔异常的沉默。
她正专心致志的开车,苏闻祈盯着她冷艳的侧脸有些失神。
良久之后,车在一处红绿灯路口停下。
他这才敢开口:“你生气了吗?”
明浔直视着前方,随口答道:“我哪敢。”
回到家后,苏闻祈也跟着进来,明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快步上了楼。
苏闻祈本想找她好好道歉,可上去的时候,发现明浔已经在洗澡了。
他又想着等明浔洗完澡出来再跟她道歉,可是明浔在打电话。
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却只得到一句冷冷的“去洗澡”。
偌大的委屈感朝苏闻祈袭来,虽然心间酸涩,但也不敢不听明浔的话。
在水龙头的冲刷下,他又想出去之后立马就去跟明浔道歉,哪怕是低声下气,哪怕是苦苦哀求他都可以。
只要明浔不要这样无视他。
“明浔……”
他特地穿上了浴袍,领口敞开的更大,还有几颗水滴顺着紧致的肌肉线条缓缓的流到更深处。
可这一招也没用了,明浔只是旁若无物的看他一眼,翻身就背对他躺下。
安静之间,她察觉到苏闻祈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明浔烦苏闻祈总是莫名其妙的态度,又狠不下心不理他,她烦躁的眨了眨眼,又翻身转了回来。
苏闻祈眼角绯红,睫翼完全被氤氲的雾气打湿,此时正安静的垂着泪。
见到明浔面对着他,他有些嘴硬的说:“不是不想理我吗?”
“哭什么?”她有些惊讶,但又不想看他掉眼泪。
“骗子。”
“讨厌你。”
苏闻祈嗓子有点哑,却忍不住凑上前抱紧了明浔。
很快,明浔就感觉睡衣上传来一阵濡湿。
她轻声说:“别哭。”
苏闻祈却抬起头咬上明浔的唇,每亲一下都要用带着哽咽控诉。
“不理人。”
“坏女人。”
“不能不理我。”
慢慢的,啃咬就变成了吮吸,他的吻越发深入,明浔甚至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她用手推搡着苏闻祈,在片刻的缝隙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二人对视片刻,异口同声的说:“对不起。”
明浔先忍不住笑了一声,苏闻祈则是一下复一下啄着明浔通红的唇。
她的爱人没有安全感,她的爱人是爱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