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浔“啧”了一声,然后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要问东问西的。”
她不喜欢他这种病态的掌控欲,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
苏闻祈靠在明浔肩上,她能感受到他突然僵住了,随后听见他有些颤抖的声音。
“这就过分了?”
意识到他有些生气,明浔觉得自己话说的又好像太重了,尴尬的想拉住他哄几句草草了事。没想到苏闻祈并不领情,反而冷着脸坐到了一旁。
“我不是来这跟你吵架的,既然你不想理我,那我就先走了。”明浔再好的耐性也被磨没了,更何况她跟苏闻祈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耐心告急,明浔想着就让他自己冷静,却没看见他泛红的眼眶。
那天不欢而散后,苏闻祈再也没给明浔发消息,也没来过望津。至于设计稿,她跟江时序一直没有找到。
她处理工作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怎么苏闻祈的脾气现在这么阴晴不定?每次见面没说个几句,就冷脸不理人。
亏他当初还说得出会改。
想到从前,明浔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天,明浔的手机在午夜时响个不停,她太困,眼睛都没睁开就直接挂断了继续睡,第二天才看见是苏闻祈打来的。
“怎么大半夜的打电话?”
明浔嘀咕了一句,然后随手发了个问号。
对面一直没有回信,明浔也没多想,起来收拾自己开车去公司。
“您好,您好,你没有预约不能进去,而且明总在忙——”
助理有些慌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明浔揉了揉眉心,看见径直推门进来的苏闻祈。
“没事的,你去忙。”她温和的跟助理打了声招呼,随后有些无奈的问:“什么事?”
大相径庭的态度让苏闻祈更加生气,他摔了一本文书在明浔面前。
她翻开一看,是股权变更书。
前阵子不是要死乞白赖的说要待在她身边?今天又是闹哪一出?
明浔放下文件,心平气和的问:“都不要了?”
苏闻祈笑了,毫不客气的坐在明浔面前,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要了,我还给你。”
“行。”明浔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把视线移到电脑上。
其实电脑还是开机的页面,她只是想不通苏闻祈到底又想干什么。
苏闻祈的睫翼颤了颤,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底还带着乌青,很明显的能看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明浔,你真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人,我讨厌你。”
苏闻祈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但还是把文件里夹着的另外一张纸拿了出来。他拉开座椅,发出刺耳的响声,就这么扔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明浔盯着他的背影,又无语又无奈,随后她移开视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讨厌她这种话,明浔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她眼神有些随意的扫过桌上的文件,发现那居然是之前不翼而飞的设计稿,于是她站起身快步拉住了他,顺带把门关上。
“到底怎么回事!不跟我说说理由吗?”
他紧抿着唇,眼神欲泣流转,一声不吭的站着。
明浔本就敏锐,刚才就发现他眼下一片乌青,分明就是没好好休息过。
“坐下来好好聊聊吧,这段时间也没怎么见面。”
她温声说着,看见苏闻祈的眼尾在一瞬间泛起晕红,很刺眼。
茶几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苦味。
以前从来没见过苏闻祈喝美式咖啡,每次明浔熬夜第二天上早八,都会忍着又苦又涩的味道喝上一杯,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再后来她常常在苏闻祈面前喝,他看着冷淡,其实爱吃甜的,每每面对拿着美式的明浔都是敬而远之。
他带过来的那份设计稿,只是草草的改了几处,一仔细看明浔完全能看得出来就是江时序设计的那份。
还没等明浔过问,就听见苏闻祈压低了声音说:“你还不知道?已经在市场上流通着了。”
面对与明浔相关的事物,苏闻祈总是格外的留心,特别是这份望津丢失的设计图。
那天听见明浔提起,尽管觉得自己被怀疑,但忍不住去帮她找,随后花高价买了下来。
“有被改过。”她拿起图纸,蹙眉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最起码不会到处问。”
苏闻祈的声音很冷漠,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其实他的意有所指是说江时序,可落在明浔耳朵里,就有点像是在说她。
明浔重重的把设计图放到桌上,“差不多就可以了,望津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
“你以为我很想帮你吗?”苏闻祈抬高了音量,语调中满是愠怒:“我费心费力从那几个老家伙手上收走了股份,我迟早都会变更到你手上的。”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明浔,“我为你做的你全部都看不见吗?”
明浔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
确实,自从股份变动到苏闻祈手上,大大小小的决议明浔得心应手,根本不用费尽心思的去游说。
可她没有要求苏闻祈做这些。
“我让你做了吗?”
话音未落,苏闻祈的身体有些摇晃,他逼近了明浔,质问道:“你还是这样,你从来不把我当成一回事。”
与他的煞白面色不同,明浔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副神情。
她淡然开口:“你在我这里已经是特例了。”
单凭苏闻祈做的一切,要是换做别人,明浔早就翻脸了。
她之所以一直容忍,都是因为心底仅剩的那些感情。
苏闻祈自嘲般笑了笑,“我是特例?”
眼底的水光还是忍不住落下,他犹如字字泣血,“在你眼里,我分明比不上任何一个人。”
明浔没去看他流泪的眼睛,害怕自己心软。
她把视线落在他腕间的表上,“我真的对你已经很纵容了,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苏闻祈看着明浔毫无波澜的脸,思绪好像被拉回当初二人分手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的冷漠。
“你对我有几分纵容?”他后退几步,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我只知道你张口闭口都是那个姓江的。”
明浔瞳孔一怔,视线对上他的眼睛,冷声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她不明白为什么又会牵扯上江时序,他们只是朋友,她已经跟苏闻祈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