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车子一路疾驰着,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高速,回去沈子业却没有上高速,而是走了另一条岔道。孟筂对这边不熟,心里虽是有疑惑,但什么都没有问。直到车子驶了一会儿不见后面的车跟上来,她才看向了开车的人,问道:“我们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沈子业慢悠悠的说。

    他神神秘秘的,孟筂只得按捺住心里的纳闷。车子驶了七八公里,就见路边大片的荷田。碧绿的荷叶接天连地,一眼看去望不到尽头。

    孟筂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说:“好漂亮。”

    荷田间有小道亭子,那么热的天气里也不乏有游客撑着伞在拍照。

    沈子业微微笑笑,车子又驶了一公里左右他驶进了一度假山庄,对还有些懵懵的孟筂说道:“吃过东西休息一会儿,等没那么热了再慢慢去逛。”

    他早打电话预约过了,两人刚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说后厨已经备好了饭菜,马上就能上菜。

    沈子业同人客气了几句,停下脚步等落后一步的孟筂,再自然不过的牵住她的手。

    两人到餐厅里坐下,孟筂才开口问道:“你不是说很忙吗?还来这儿干什么?”她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可见他是做了功课的。

    沈子业笑笑,说:“已经忙完了。”

    如果不是她跟着他,他肯定是不会来这儿的。孟筂有些感动,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沈子业拍了拍她的头,说:“傻。”

    菜很快便上来,早过了饭点儿了,两人都有些饿了。这儿主打的是农家菜,又加上天气热,都是些清爽开胃的菜,孟筂尤其喜欢清清甜甜的藕汤,据介绍说是用刚挖出来的藕煲的汤。

    这儿不只是荷田出名,藕也出名,品质很好。只是产量并不高,没有对外出售。

    孟筂吃得肚子浑圆,还想再出去看看风景的,但外边儿太阳又大又热,只能等晚些时候再出去。两人吃过饭后便到楼上的房间去休息。

    沈子业说已经忙完,但事实并没有,回房间后他一直都在接电话,孟筂没有打扰他,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她看着看着的就走起了神来,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他而去。今儿对她来说是不小的惊喜,她的心里甜蜜蜜的,忍不住想,他愿意费心给她惊喜,这是否意味着她在他心里,是有一定分量的?

    孟筂胡思乱想着,在他看过来时匆匆的收回了视线,做出了一副专心看电视的样儿。

    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等到下午四点太阳小些了,电视也看腻了,就催着沈子业出去走走。

    现在外边儿仍旧热浪滚滚,沈子业在床上休息懒得动,将她拉靠在怀中,说道:“急什么,你要喜欢明儿再回去。待会儿大把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看个够。这时候出去小心中暑了。”

    他的理由倒是多得很,孟筂悻悻的,只得继续等着。

    两人等到太阳快落山才慢慢出去,外边儿仍旧很热,没走几步孟筂就出了一身汗。但她高兴得很,一路上蹦蹦跳跳,不是摸摸荷花就是碰碰荷叶,还拍了许多风景照,打算带回去给同事们分享。

    两人晚上没有留宿,吃过晚餐便驱车离开。离去时车子里多了这儿的藕以及好些蔬菜,都是山庄自己种的,她厚着脸皮开口向人买的。她就连接下来几天的菜谱都已经安排好了。

    白天太过闷热,两人到半路时雷声隆隆,没多时就下起了大雨来。回到沈子业的住所已经十点钟了,她将买来的菜放进冰箱里,而沈子业那边不知道谁给他打了电话,他往阳台上去接电话去了。

    这一晚沈子业迟迟的没有回房,书房的门紧紧的闭着,孟筂几次想上前去敲门,但最终还是没有去。她没有打扰他,回了卧室里。

    沈子业凌晨一点多才回了房间,大概是以为孟筂睡熟了,他没有开灯,很快在一旁睡了下来,伸手将她捞到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的此举让孟筂忐忑的心放了下来,她没多时就睡了过去。

    隔天起来雨已经停了,沈子业有事,早早的就出了门。她起床简单的洗漱后就出了门,打算去买点儿海鲜和肉回来。

    她没有回租住的房子,买了菜回来将他的衣服送去干洗,打扫了卫生,然后开始准备晚上的菜。

    她昨儿就已经安排好了这几天的菜谱,但到了晚餐时间,沈子业却迟迟的没有回来。孟筂想给他打电话问的,但想起昨晚回来后那一通很长的通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打,坐到了沙发那边看电视,等着她回来。

    但今儿沈子业不知道是应酬还是干什么去了,迟迟的没有回来。孟筂久久的等不回他,看着看着电视竟然迷迷糊糊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她是听到开门声一下子惊醒过来的,朝着门口看去,果然是沈子业回来了。但他像是忘记了昨天她安排好菜谱的事儿了,看见她明显的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还会留在这边。

    孟筂下意识的捏了捏指头,有些局促,站了起来,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沈子业看着客厅里摆着的饭菜,揉了揉眉心,说道:“我吃过了,抱歉,今天事有点多,忘记给你打电话说一声了。”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她从下午就开始准备饭菜了。但还是笑笑,说道:“没事,那你先去洗漱吧。”

    沈子业点点头,去洗漱去了。

    孟筂为了灯他回来还没有吃东西,但这会儿早饿过了没有胃口,她没有再吃饭,将一桌未动的菜都收了起来。

    沈子业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他无视孟筂的存在,洗漱之后取了酒出来,拿着杯子倒了一大杯喝了起来。

    她在这边时,他已经很少喝酒了。孟筂不知道他是遇上了什么事,心里有些担忧,但他的样子显然并不希望被打扰,她没有过去,在洗漱过后回了房间,给他留了单独的空间。

    她本以为沈子业喝会儿就会回房间的,但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他都没有回来,她担心他喝得太多,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往外边儿去了。

    外边儿沈子业还在坐着,杯子里还剩了半杯酒,手撑在眉心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身影在昏黄柔和的灯光下有些寂寥,孟筂的心被尖锐的刺了一下,走近后忍不住的从身后抱住了他。

    沈子业的身体僵了一下,很快直起了身来,转身过来看向了孟筂,问道:“怎么还没睡?”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些冷淡。

    “睡不着。”孟筂低低的说。她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子业给打断,他似是有些烦躁,说道:“我没事,你去睡吧,我想静一会儿。”

    他的态度并不好,孟筂知道自己是打扰他了。她有些受伤,缓缓的松开了手,说了句让他早点儿休息,她去睡了然后回了卧室。

    沈子业这一晚上并没有回卧室,应该是到客房那边睡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孟筂的心里七上八下很担忧,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两人都要上班,是差不多一起起床的。沈子业像是忘了昨晚的事儿,要送孟筂上班,但她拒绝了,说这边过去有车很方便,她的时间完全足够,自己过去就行。

    沈子业没有坚持。

    这一整天的时间孟筂都是心不在焉的,她现在才发现,她对沈子业的了解比想象的还要少,她甚至无从打听他是有什么事,昨晚才会那么反常。

    要是在往常,她不会再去他那边的。但想起他昨晚那样子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下班后她没有回出租屋,又去了他那边。

    今晚她到时提前就给他发了短讯,询问他是否回来吃饭,她做好了饭。

    沈子业没有回复,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才打了电话过来,说他在邻市出差,今儿回不去。

    他要出差早上同样提也没提,孟筂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挂了电话后呆坐了半响,拿起了筷子来慢慢的吃起了饭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子业都没有给她打电话。她倒是每晚都会给他发短讯,只有简单的晚安,但他几乎不回。

    周五下午,孟筂接到了沈延习的电话,他开口就哼哼着说道:“小阿筂,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大餐吗?我这等得黄花菜都凉了,怎么,忘记这事儿了?”

    孟筂最近就连工作也是神不思蜀的,完全忘了这事儿。她的心里歉疚,不敢说自己忘了,说这几天太忙。人都打电话来了,她自然不能再推辞,于是择日不如撞日,说今天就请他,询问他想吃什么。

    沈延习毫不客气的点起菜来,并且要求是她亲自下厨。

    孟筂应了下来,为了去买菜,她请同事打掩护提前下了班,然后直奔最近最大的超市。这时候买菜已经晚了,要买齐沈延习要求的菜,也只有去超市碰碰运气了。

    买了一大堆菜马不停蹄的拎回家,她立即就开始处理了起来。先将比较费时的汤煲上,然后处理起其他的菜来。

    沈延习是七点多过来的,彼时孟筂着剩下两个菜还没炒了。见着他过来就让他先坐一会儿,马上就能吃饭了。

    沈延习并不是空手过来的,带了一篮子水蜜桃,说是客户送的,非常甜,所以就带了些过来让她尝尝。

    孟筂笑着向他道了谢,这段时间都没联系他她的心里歉疚,找着话题问起了他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工作是否还顺利。

    沈延习懒洋洋的窝在躺椅里,说还好,抱怨琐事儿多,他一天天的忙得头疼。但这样的状况,比起前段时间已经好了许多。

    两人聊着些日常琐事,等着孟筂的菜炒好,沈延习帮着摆上餐桌。一桌子下做下来,孟筂出了一身汗。沈延习好气又好笑,说道:“真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啊?你怎么那么傻?我们俩人能吃那么多菜吗?”

    他是随口胡诌的,但没想到孟筂竟然将他说的菜一个不漏的都做了。

    孟筂笑了笑,认真的说道:“应该的。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正式向你道谢呢。”

    “谢什么,谁让你和我客气了?”沈延习哼哼着道。

    孟筂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父母了,聊了会儿后问道:“沈伯伯和覃阿姨都还好吗?”

    自从知道她和沈子业在一起后,覃阿姨再也没有给打过电话。当然肯定也不会愿意见到她。

    “还好,就那样。”稍稍的顿了顿,沈延习接着说道:“现在他们俩互不干扰,没再像以前一样吵个不停了。”

    除了工作上还有所牵连之外,生活上两人同离婚了也没什么区别,同住一屋檐下几乎从不一起吃饭。

    公司已经渡过危机,孟筂原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会缓和一些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子。她不由得担忧的看向了沈延习,问道:“你在公司怎么样?”

    他的父母之间有矛盾,他显然是最为难的那个。

    “就那样。”沈延习懒懒的回答,沉默了一下,又说道:“我并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满意。你覃阿姨恨铁不成钢,气我不能争口气挑起大梁。你沈伯伯觉得我没有经商天赋,家业交到我手里得完蛋,所以很失望。”

    他的语气里虽是淡淡的,但却带着气馁。

    孟筂很是担忧,说道:“阿习,你不必理会他们,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沈延习摇摇头,说:“阿筂,你不明白的。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但还是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不是他们失望,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和一废物没什么区别。”

    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挺想我爸将一切都交给沈子业,他一向都看好他,并且以他为骄傲,他一定会达到他的要求,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