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源姗闻声差点没克制住自己笑出声来,那贱人平素仗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乡野医术,四处炫耀嘚瑟。
这不,阴沟里翻船了吧?
“你说是长姐命你做的?”华源姗扬了扬下吧,目光瞥向闻声而来的华源昭。
“长姐,就算祖母平日对你多有训斥,那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能谋害祖母呢?”
华源昭懒得理她这个没脑子,绕出屏风后上前去检查被当做证物呈上来的致幻药。
这药水洒在花朵上,药效不知被稀释了多少倍,拿来杀虫还差不多!
更何况,这致幻药低劣,和南诏黄粱相比差若云泥!
华源昭不屑地撇嘴,正要开口,屋里突然爆出一声剧烈的怒吼。
“蠢不可言!简直蠢不可言!”华老夫人突然骂道。
华源姗被吓得瞠目结舌,缩着脖子被苏姨娘扯到了一旁。
“这种满嘴胡言的下人,打死就是!穆儿!”华老夫人提高了音量喊。
华丞相陡然回神,忙应声:
“母亲放心。”
他清了清嗓子,不顾那花匠如何求饶哭诉,张口便命李固将人拖下去。
华老夫人听着外面的动静,皱眉缓了口气,才接着说:“我死了,对华家无半点好处。”
单单是丁忧这一事儿,便得叫华丞相废不少心思!
“与其在家里瞎折腾,不如将目光放在外面!”华老夫人疲惫地说:“去看看你那群同僚里,有没有耍阴招的人……”
没有也没关系,坐到丞相之位,难道政敌还会少吗?
这会儿借着母亲被下毒的由头,随便找出来几个倒霉蛋铲除异己……
华丞相灵光乍现沉,闷地应声道是。
“都走吧,让昭儿留下来就够了……”老夫人吞吞吐吐地说:“听你们说话吵得头疼……”
“可是……”华源姗不甘心,还想再说话,却被苏姨娘扯了回去。
华丞相又嘱咐了几句,便急匆匆往外走,这屋中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转瞬间竟又只剩下她们两人。
华源昭无
奈地绕回里屋,思量再三才对着华老夫人说:“我倒是能通过花上毒药查到是谁下的手。”
这药易挥发,接触过的人肯定受了影响,只要验验血就能查出来。
华老夫人沉默不语,半晌才苦笑一声,意味不明地问:“祖母活了大半辈子,是不是挺失败的?”
就连她的亲生女儿,如今都要杀她!
华源昭瞳孔微缩,心中的猜测顿时有了答案。
难怪老夫人会突然被撞昏迷,难怪昨夜着火后会是韩夫人孤身而来,难怪老夫人一直含糊其辞……
原来凶手竟真的是韩氏!
可从原身的记忆来看,这位老夫人对女儿可是百般娇惯,这母女之间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才叫韩夫人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起毒手?
……
华家大小姐亲生祖母病重需要照料,饶是镇国公府有一百个理由,也不可能强行登门将人带走。
临安郡主安生了几日,终于按耐不住找上门来。
她也不干别的,就坐在屋
子里眼巴巴地瞧着华源昭,时不时还摸摸自己新得来的小鞭子。
华老夫人自从差点被杀后,心态放平了不少,见状哭笑不得地让华源昭带着临安郡主去花园玩。
华源昭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这两天日日守在屋中,也憋得不轻,只得点头答应。
临安郡主见状顿时喜笑颜开,亲亲热热地挽着华源昭的胳膊就将人往外拖。
华源昭起初还没在意,可瞧她越走越偏,才猛地驻足。
她警觉地看着满脸无辜地临安郡主,低声问:“你想干什么?”
临安郡主嘿嘿一笑,抱着华源昭的胳膊露出讨好地笑:“华姐姐,那什么,这次是我哥让我来的。”
她说着,左右看了眼,示意红缨和茯苓去边上守着。
临安郡主神神秘秘的,从腰中掏出方折叠整齐的帕子,打开后帕子里躺着支被烧的几乎看不出原形长针。
华源昭一挑眉,不解地看着这东西。
临安郡主嫌弃地说:“我哥让我给你看
看,说是从什么狱卒那里翻出来的。”
华源昭默默地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盯着这烧毁的长针发呆。
之前她说了想要给在牢中猝死的狱卒验尸,可容岫找去时才知道那两个狱卒的尸体已经被家人领了回去。
他们找的死者家里,可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人死的不光彩,已经被火化了。
这种理由两人自然是不信的,可他们也不能让人家把骨灰坛子刨出来给他们验验吧?
这事儿就这么耽误下去,也成了华源昭压在心里的迷。
可没想到容岫那混不吝的,竟然真的从人家骨灰里翻出线索送了过来。
若那“猝死”的狱卒死于这长针……
华源昭深吸了口气,垂在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眼底怒意氤氲。
长针几次杀人时,在场的人不多,排查下来后所剩的人更是寥寥,所有线索堆聚,盘算下来竟直指顾辞!
若杀害狱卒的人真的是顾辞,那他所求为何?难道只是想要她逃离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