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简,退下。”慕容歌懒懒看了钱学峰一眼,说道。
素简皱着眉,斜眯着钱学峰,身体一动不动,慕容歌又看了她一眼,她才不忿的让开了步子。
“这才乖嘛!”钱学峰笑了一笑,继续往前走,整个人,已经离慕容歌没有几步了。
“这位公子,想必你和钱员外关系不浅,我不过是个暂时避雨的客人,应该和你,没有什么交集的必要?”慕容歌本来不想搭理,可是这一路上,遇到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现在墨扬下落不明,她不想再给墨公子添麻烦,所以阻止了素简。
慕容歌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虽然言语轻浮,但举止神态,倒不算猥琐。
钱学峰眉毛一挑,带着几分戏谑:“谁说的?本公子一向对美女最感兴趣,姑娘貌若天仙,一见姑娘,本公子就忘了自己该干什么,姑娘难道不觉得,这是你的错吗?”钱学峰厚脸皮起来,真是城墙都要向他低头啊!
素简已经忍不住满脸愤恨:“你竟敢调戏我家小姐?”
向来镇静的素简,也会有这样激动的时候?
转念一想,素简之所以这样,肯定是为了墨公子。
以前她和墨公子之间关系不明,经过前几天的刺杀,两个人的关系算是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眼前。素简对墨公子忠心不二,慕容歌不顾生命救了墨公子一次,在素简等人眼里,就从“需要效忠的人”变成了“绝对效忠的人”了!
再说,主子的女人,是别人可以随意调戏的吗?
除非他不要命了!素简的眼神、动作,都无一不是在警告钱学峰。
可惜钱学峰根本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他是感觉不到呢,还是感觉到了也满不在乎。
看着钱学峰离自己又近了一步,慕容歌不着痕迹的退了退,嘴边笑道:“公子可真会说笑。”
慕容
歌还是第一次见识,一个人能把调戏的话说得这样强词夺理。
“我可是认真的。”钱学峰停在了画桌面前,笑睨了慕容歌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欣赏画作,只一眼,就啧啧赞道:“不错!不错!本公子的眼光果然很准,姑娘的画儿,清新素雅,独树一帜,和姑娘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眼前的人举止怪异,但说起话来,倒也不算招人讨厌。
只是,他这是夸慕容歌?夸他自己还差不多!
“不敢。”慕容歌只扫了钱学峰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钱学峰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挺自信的,见状,不由深深蹙起了眉头。他特意伸开五指,在慕容歌眼前晃动了一下,纳闷道:“难道你的眼睛看不见么?”
慕容歌轻笑:“你见过瞎子画画么?”
慕容歌已然有了离去的冲动,和一个没逻辑的人聊天,太累。
钱学峰似是发现了慕容歌的意图,这回,他没有拦人,反而一转身,将慕容歌所画的那幅“秋景雨前荷”给卷了起来,藏向自己的身后:“姑娘不是本县人士吧?为了我能够不忘记姑娘的倾城之姿,这幅画,送予我如何?”
谁要你记得了?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慕容歌着实无语这个男人的自恋程度,眉头紧皱,瞪向他。
钱学峰一点也不受影响一般,继续笑道:“舍不得走了吗?那好,告诉我你叫什么?”
素简实在看不下去他的无赖,从一旁站出来,吼道:“你要再这么胡搅蛮缠,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钱学峰上前一步,抓住了素简擒出来的手:“素简姑娘,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嘛!女人脾气太暴躁了对身体不好!”在他说话间,素简预备挣脱他的双手,却发现,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没有办法将手从他的手中解脱出来!
这个
人,有点身手!素简脸上微微冒了汗。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慕容歌在此,她怕这个男人对慕容歌下手。
素简咬了咬牙,努力的朝慕容歌传递眼色,意思是让慕容歌快走。
慕容歌当然很快看出素简的不对劲,眼睛落到那男人强劲有力的手腕上,暗了一暗。
“我叫慕容歌,你叫什么?”斟酌了一瞬,慕容歌说道。
她不会放下素简不管,况且,如果他要伤害她的话,就算她跑,也跑不了多远。
与其引起他的警戒心,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钱学峰没料到这么容易就知道了美女的名字,有些开心得忘形:“钱学峰。铜钱的钱,学习的学,山峰的峰。慕—容—歌,真是个好名字,姑娘难道还擅长曲艺吗?在下不才,正巧会吹笛子,不如我们来一场合奏如何?”
慕容歌只想一巴掌打在他那张笑意融融的脸上!
还合奏,这家伙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就在慕容歌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抹熟悉的味道飘进了鼻端。慕容歌首先看到的,是玉树冷冰冰的脸,他的手上,握着常年不离身的铁剑,而错过他,慕容歌毫不意外看到了墨公子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此刻的他,看起来绝不和善。
“想合奏是吧,我陪你。”
墨公子甩出这么一句,一转身,人已经到了钱学峰的面前。他不过轻轻一弹,钱学峰的手便从素简的腕上收了回去。
“这位公子是?”钱学峰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忍下手上的剧痛。
而墨公子根本没有回答他话的意思,侧着身子,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钱学峰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直蹿了上来,让人遍体生寒。
在钱学峰短暂的愣神之间,身子一轻,再又一重,人就被丢到了不远
处的空地上。
墨公子飞身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看样子根本用不上合揍,我一个足够了!”
此“合揍”非彼“合奏”,钱学峰脑子一懵,还未反应过来,墨公子的拳头就到了他的面门。无奈,他只得出招迎战,然而墨公子心情非常不好,根本没有给他还手的余地,不过半柱香,钱学峰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得锥心。
素简回到了慕容歌身边,看到这一幕,愉悦的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轻佻!”
相比素简的解气,玉树则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表情,冷冰冰的,好像有人欠了他一大笔钱一样。
慕容歌端坐一边,喝着素简奉上的茶水,凝神看两个人打架。
不得不说,钱学峰根本不是墨公子的对手,这会儿,简直就成了出气筒。
钱学峰向来识时务,也不怕丢脸,心想再这么打下去,他的小命都要没了!于是乎,他果断求饶:“得得,这位公子,你厉害你赢了,我认输!”
“我不需要赢,我只想打你。”墨公子眼也不眨的说道。一边说,也没有停了手上的动作,一拳过去,钱学峰的鼻子就见了血,钱学峰只觉脑袋里嗡嗡两声,用手一摸,就全是血,他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我说,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
钱学峰又疼又怕,十分担心自己的美貌就这么毁了。
墨公子邪魅一笑:“原来你的软肋是脸啊,谢谢告知。”说着,就是一副要将对方的脸毁掉的神情,钱学峰见他这样,心头一骇,顾不得再叽歪,把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嘛?我又没得罪你,你下手这样重,还打算毁了我的容,你是长得太丑了,所以才见不得别人英俊吗?”
因为有外人在,墨公子又重新带上了面具。
所以,钱
学峰想当然的这般猜测道,加上他对自己容貌的盲目自信,就口不择言了。
听到他的话,慕容歌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而素简,偷偷在心头为钱学峰默哀了两声。
敢这么说主子的,一般都死得很惨!
而当着主子面调戏他女人的,素简还没见过,所以不知道结局。但是素简凭借经验判断,这位胆大包天的小流氓,离死期不远了!
钱家仆从下人不少,被钱学峰的叫声引了过来,睁眼一瞧,一个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横行霸道的大少爷竟然叫人打成这样!浑身的衣衫没有一处是好的,脑袋更是肿成了猪头,此刻正在花园中抱头鼠窜,哪里还有半分少爷的模样?
他们是既惊讶又无措,彻底的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学峰一边嗷嗷叫,一边大骂这些人猪脑子,好不容易逮住一个空隙,他忙大喊:“找我爹!快找我爹啊!”
这个时候,也就是他爹来了还能管点用吧?
钱学峰甚至也不敢肯定,眼前的男人会不会给他爹这个面子!
明明是钱家的少爷,却叫一个避雨的客人打得鼻青脸肿,这像什么话嘛!传出去,他钱学峰汾宜县第一恶霸的名声,肯定不稳了!
钱员外听说这边的情况后,几乎是跑过来的。
他边跑边敲脑袋:“哎哟,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啊,爹让你勾搭小媳妇儿,你这是把别的什么瘟神给惹了……”
见到墨公子以及被墨公子踩在地上的钱学峰后,钱员外的表情更好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几乎已经合不拢,颤抖着嘴唇,仰起头,委屈的看向墨公子:“这,这位公子……他,他是怎么得罪您了啊?有事好好说,好好说……”
墨公子嘴角一挑,说不出的邪肆:“听说,是您叫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