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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面见贤德太妃

    “那潜就替皇祖母多谢太妃的挂念了。”

    秦潜端起茶碗吹了吹茶叶。

    “太妃请起吧,赐座。”

    太妃知道太子被她拦在门外,吹了两个小时的风,太子必然不高兴。

    但这秦潜还真是睚眦必报,让她的腰弯了这么久。

    “殿下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秦潜也不想跟她兜圈子。

    直言道:“潜从江阳码头而来,听说雍州境内最近在强征徭役,用十粒观音土所致的丸子作为食物,那些徭役官监工之时,随意抽打这些被强征的百姓,甚至还出现了受贿贪腐的情况。”

    “什么?还有这事?”

    贤德太妃也没想到,雍州会有这样的事。

    “殿下稍候,臣妾这就叫人来问。”

    不多时,下人传来消息。

    证实了这件事。

    太妃进到正堂。

    “殿下,此事是雍州江阳太守所为。”

    秦潜道:“太妃,请坐,此次潜前来面见太妃,就是为了这些百姓而来,还请太妃出面,救这些受难百姓于苦海之中,潜亲自到了江阳码头,那里实在是人间炼狱。”

    秦潜起身在贤德太妃面前俯身一拜。

    贤德太妃立即起身将秦潜扶起。

    “殿下,万万不可。”

    “此事,既然臣妾知道了,必然不会坐视不管,这些百姓也是我雍州子民,我虽然是一介宫妇,但也不会让先皇打下的江山,被祸害至此。”

    秦潜再拜:“太妃大义。”

    贤德太妃转念一想,这雍州是雍王的封地,江阳太守,一个小小官员,怎敢如此行事,必然是受了雍王指使。

    贤德太妃立即叫下去请雍王来。

    雍王还在畅音阁中观赏歌舞。

    受到贤德太妃的召见,立即放下眼前最爱的歌舞表演。

    前往贤德太妃的住处。

    “儿臣参见母亲。”

    “啪……”

    贤德太妃上去,就给了雍王一巴掌。

    雍王本是能躲开的,但他并没有躲开,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亏你还是雍王,雍州出了大事,你知不知道?”

    贤德太妃的话,一时间打了雍王一个措手不及。

    雍王跪在地上,满脸的不解。

    “请问母亲,是何事?”

    贤德太妃生着气,又抬起巴掌,又看了看秦潜坐在主位之上。

    为了给自己儿子留些体面,只能收回手去。

    “你还好意思问何事?江阳码头是什么回事?你好好解释清楚,若你敢隐瞒一件事,你就不配做我的儿子。”

    这番话极重。

    几乎一瞬间,雍王的眼眶一片通红。

    “母亲,母亲,儿臣知错了。”

    “江阳码头的事,还请听儿臣仔细解释,是前些时日,王都传来消息,要做南水北调的工程,这条河道要经过雍州境内,并且在江阳码头做分支,一条河道修到王都,一条河道修到南十六州去。”

    “从天灾以来,我雍州虽然存着大批量的食物,但是只够我们城内之人存活,实在无法供应到江阳码头。”

    贤德太妃明事理,立刻就发现了雍王避重就轻的说法。

    “你还想被掌掴不成,说强征徭役的事。”

    雍王见贤德太妃已经气急了,连连咳嗽。

    嬷嬷在她身后,连忙为她顺气。

    “母亲,莫要生气,儿臣说就是了。”

    “是府中一名幕僚为儿臣提的建议,强征了徭役,一能解决江阳码头的用工问题,二能让百姓得到救济丸,一举两得。”

    贤德太妃道:“你明天悄悄去江阳码头看看,不要惊动任何人,若真是如你所说,是一举两得,那母亲是冤枉了你,如若是人间炼狱,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办?”

    雍王脸色一白。

    “儿臣……儿臣立即前往,明日一早就能赶回,还请母亲保重身体。”

    雍王说完,直接就出门去了。

    贤德太妃这口气这才顺了顺。

    实际上她并没有刚刚表现出的激动。

    刚才只不过是控制雍王的手段罢了。

    “殿下,雍王既然前去查看了,还请殿下回住处,暂时等待消息。”

    “不过,殿下既然提出了南水北调这一工程,臣妾也略有耳闻,但此时疆黎大范围的受灾,修河道都是需要民工的,用工处没有粮食,民工自然不会愿意在河道劳作,这一工程也无法进行的下去。”

    “虽然强征徭役这件事,雍王所作所为,太激进了些,但不失为一个便捷的办法,若单纯说工程进行,该大范围推广才是。”

    秦潜问道:“连太妃都觉得,应该强征徭役?”

    贤德太妃反问道:“敢问殿下,提出南水北调是何目的?”

    “自然是为了解决我疆黎境内的用水问题,以免灭国。”

    贤德太妃转头看向秦潜:“是为民生,还是为了那个位子?”

    秦潜看向贤德太妃的眼神,也是坦坦荡荡。

    他思考片刻道:“是为民生,也是为了那个位子。”

    贤德太妃闻言,目光看向远处说:“二十年前,当今皇上还是皇子时,臣妾就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说是为了万民,臣妾若不是知道雍王不是帝王之才,必然不会拥护你父皇上位。”

    这些陈年旧事,秦潜还是第一次听说。

    “只是没想到你那父皇登基之后,沉迷女色,对朝政不管不顾,拥护他登基,是臣妾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现在想起,还日日不能安心,臣妾愧对黎民百姓。”

    “我疆黎受灾,他能躲在妃子寝宫十天半个月不露面,就这样的人,如何配做一个帝王!”

    虽然贤德太妃说的是事实。

    但听在秦潜耳中依然非常刺耳。

    “太妃慎言。”

    贤德太妃无所谓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该翻出来说,臣妾也不该对当今圣上不敬,只是看着你,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当年。”

    “殿下,臣妾老了,在宫中时,斗不过太后,现在只能在雍州城中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但所能行事,毕竟有限。”

    “未来,疆黎国,就全靠殿下你了,臣妾为疆黎百姓先谢过殿下。”

    说着贤德太妃双膝跪在地上,给秦潜跪拜。

    秦潜刚进门时,虽然不高兴贤德太妃让自己等了俩个时辰。

    也只是让贤德太妃行礼时,弯了一会腰。

    这样的双膝跪拜,于理不合。

    也不是秦潜现在的身份可以受得起的。

    贤德太妃毕竟是祖父最宠爱的妃子。

    此时,又是为了万民请命。

    秦潜甚至不能将她当成一个宫妇。

    她久在深宫,本来在雍州可颐养天年,还操心着黎民百姓的事。

    就是当今享誉盛名的大丈夫,也做不到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