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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人齐刷刷看出来,曼青欣喜地喊了声:“娘亲。”

    再缩缩闪闪的,未免让人看低了。

    阿雁腰背一直,扯了个标准商务假笑:“怎么都在这?正等着你们呢。”

    映雪走过来,叫了声:“夫人。”

    庞公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的人,我说呢。”又嗤道:“夫人方才是在做什么?”

    王雁丝老脸一红,叫苦不迭,悔得肠子都青了,暗骂自己那点子上不得台面的做派。

    曼青抱歉地笑笑,温婉道:“我娘来找我们,想是等急了。庞公子你看,方才小妇人的提议怎样?”

    “你既然这么有诚意的样子,那这样吧,我这今天的花销你们包了就是。”

    也亏他这话说得出口,王曼青同两个孩子是后来的不知道,但在场的其他人却十分清楚。

    他可是要请客的,而且对他来说,是重要的客人,花费肯定不会少。

    阿雁新奇问那专门去通知他们的小二:“这庞公子家家里艰难至此?”

    小二也很震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应道:“怎么会,庞公子家是长林镇首富,庞老爷生意做很大的。”

    “首富?看起来也不像啊。凡事只要打折,或者承包开销,就可以不作计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耍无赖白嫖的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公子这是看得起你们,教你们做人。”庞公子气极。

    阿雁也不惯他毛病:“原来是教我们做人啊,我还以为你在教我们致

    富的法子哩,要是都像你这样,什么都白嫖,那做首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嘛。”

    “是你们冲撞无理在前,赔偿本是应该。”

    “我们的人说了,请掌柜给你送两菜……”

    掌柜匆匆赶来,连连告罪:“庞公子这单算本店的,怪店里的人没引导好,冲撞了各位。”

    又道:“各位稍安勿躁,各回各处坐定等上菜就是。”

    庞公子得他这一句,气消了泰半:“既然掌柜有这解决态度,那我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就不与你计较了。”

    心里想的却是,到时仍可跟父亲报账,这餐可不便宜,又能花销好一段了。

    王雁丝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掌柜愿意给对方这个脸,自有他自己的考量。

    说到底,她要做的不过闲事莫理而已。

    曼青似乎也是这个意思,征询的眼神递过来,即时领悟了。

    待到她们都上楼在订好的雅间落座坐定,两只小的反而很不高兴,“娘亲,那个人好不讲理,又不是我们故意的。而且嫂嫂都说赔他两个菜了,还狮子大开口!”

    “虽然过了点,但确实是小二哥不对,他这会客人没到,才跟咱们掰扯,真要是客人在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听嫂嫂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王雁丝也是不可思议,她这个儿媳妇思想觉悟实在可以,要是投胎就在大户人家,怎么也能博一个闺中好名。

    既儿媳妇都看得这样通透,她这个做长辈

    的倒不好揪着不放。

    “你嫂嫂自然是有智慧的。菜都点好了,你们一会先吃着,有其它喜欢直接叫小二哥加。”

    “娘亲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娘亲今日请客呢,一会再过来。”

    “好吧。”

    被请的客人适时道:“都是自己人,我看合一起用更热闹些,旁边那雅间,他们收拾一下,给那庞公子用吧,就在大堂确实不便,来往的人多,说不准又来哪个谁冲撞了,倒令掌柜难做。”

    王雁丝相想自己该说的也说清楚了,再两人单独用餐,反而有点瓜田李下的。

    更高兴道:“那咱们听全爷的。”

    张良全了在门外招了个人,低声耳语了几句,两边合二为一。

    很快走菜上桌。

    都是难得吃到的功夫菜,大伙吃得十分满足。

    没多会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大约是庞公子请的客人终于到了。

    隐约能听到庞公子张扬的调子招呼着:“快快,快请,这边来,这是咱们长林镇上最好的酒楼,房可不好订,我来的时候,都没现房了呢。”

    有个年轻人的声音捧着他,道:“庞公子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儿!”

    外面一阵嘻嘻哈哈,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吃至尾声,明悦摸着小肚子道:“娘亲,阿悦好撑,能不能在楼里消消食,我绝不乱跑。”

    阿雁踌躇道:“倒不是娘亲不肯,这里地方有限,就怕你磕到碰到。”

    “阿悦会小心的。”

    映雪低声道:“小小姐

    想走一走,奴婢可以跟一会,不让她走完,在楼里蹓哒一圈便回来。”

    阿悦是个有眼力见的,马上道:“谢谢映雪姑姑!娘亲,这下你放心了吧。”

    阿雁不便再说什么:“好吧。先说好,映雪不许由着她性子来。”

    “婢子省得。”

    一大一小,就这么出去了。

    曼青在向张良全请教,现下外面走俏的物什,饶有兴致的样子。

    “这么说来,各地置业,还是地和房子金贵。”

    “自然的,大片的地皮和好地段的房子,都是寸金寸土。远的不说,最近你们村里那个王富贵知道吧。”

    王富贵虽说也得了他应有的下场,到底,这人添过不少叫人心窒的事。

    听到他的名字,几人面色都不大好。

    张良全笑道:“我知道他跟你们有些恩怨,不过,我说的是另一码子事。”

    曼青给面子接茬:“是什么?”

    “他之前能从那里面出来,你们是不是都好奇,他那个富亲季羡人从哪里使的力。”

    “是吧,二进宫可不好捞。季羡人确实是有些银子,但在官家眼里,什么也不是,他是从哪找的帮手。”

    针对此事,因为顾行之的人接触过王长岸,她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他也在其中使过力。

    但王富贵断了根出来的,又成了那个样子,再多的气好像也抵了,她便没再理会这事。

    不过现下听来,好像并非如此,季羡人还是尽了这个力的。

    张良全神色间不免藏了两分

    得意,似在说,看吧,这种事,还得是我,你才能知道其中缘故。

    以略带神秘的口吻道:“京郊一块寸土寸金的地。”

    “地?”

    “这个地可了不得,我们兴隆商贸曾经也出过价,当时季羡人说这是他的养老地,给再多银子也不出。如今,肯拿出来交换,将王富贵弄出来,可见他确实是很看重王长岸这个表侄儿的。”

    即使这样,王长岸也没改姓,只认了个义父。但他亲口许下,帮扶义弟,给季氏夫妇养老送终的承诺。

    可见他对季氏夫妇确实是打心里感激和看重的。

    阿雁正感叹,世事坎坷,半点不由人。

    那方才出去没多久的一大一小推门而入,阿悦抑制不住的兴奋,道:“娘亲,你猜,阿悦看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