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虽然没有明说,但这话明显是想向她透露:她怀孕了,近期没动态,是顾淮时让她休息养身体。
温妤头也不回地走开,也不愿揣摩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感觉到医院过道里,有所骚动。
几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看着同一个方向,脸上洋溢着花痴与八卦。
顺着她们的视线,温妤看到顾淮时和宋颖。
男人肩头披着深色风衣,衣摆轻轻摇曳,步伐稳健,朝这个方向走来,每一步都透露着从容与自信。
宋颖伴随他身旁,嘴角染着笑,脚步很快,跟着他。
原来,他今天爽她约,是陪怀孕的宋颖来医院的。
突然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温妤捂着嘴,又折回卫生间。
再次出来的时候,过道里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出医院后,她打车去了妈妈所在的医院……
顾淮时找来的时候,在护士站看见两个护士手上拿着小巧的金印,在聊天:
“温小姐送沈医生的那枚才精致呢,纯金的。”
“沈医生是不是喜欢温小姐啊?上回我值大夜班,亲眼看见沈医生给睡着的温小姐披上大衣外套,他还悄悄注视她很久,我都没好意思进去打断。”
顾淮时薄唇紧抿,迈开步子。
感受到迫人的气场,护士们连忙站起,低下头,“顾先生!”
顾淮时无视她们,大步走向温母病房。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温妤和沈聿白一前一后从病房走出,两人脸上都染着笑。
在看见他时,小姑娘嘴角,如春风般明媚的笑意倏地僵住。
顾淮时眼眸微眯,长指轻轻点着裤缝。
沈聿白一贯绅士儒雅,上前与他打招呼,“顾总,新年好。”
回神,顾淮时颔首致意,“新年好,沈医生。”
“温妤母亲,近况可好?”他认真地问。
沈聿白,“阿姨恢复得很不错,现在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自主意识明显……”
两个男人边说边走向过道尽头,温妤走在沈聿白的一侧,躲瘟疫似的躲着顾淮时。
到了护士站,她同沈聿白告别,看着他走向医生办公室,才转身。
刚转身,对上顾淮时迫人的眼神。
两人进了电梯,到一楼的时候,温妤要下去,被顾淮时拽住,他的车停在负一层。
温妤想要挣开,语气冷淡:“我该回老宅了,今天许家人来家里做客。”
顾淮时置若罔闻,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到负一,拽她上了他的车。
刚落座,他转头看着她,沉声问:“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
小姑娘长发盘起,插着发簪,看着车窗外,雪白后颈白得刺目,傲骨挺直,一身冷意。
温妤淡淡道:“关机了。”
顾淮时侧身,手指转过她的脸,漆黑的眸子睨着她,嗓音淳厚磁性,“自己做检查了?结果呢?”
温妤面无表情,从包里掏出血液HCG检测单,递给他,“你可以放心了,没怀上。”
“我也虚惊一场。”
音落,她轻轻看着车窗外。
顾淮时拧眉,看着报告单上的数值区间,上网查了下,确定,是没怀上。
车厢一阵沉默。
隔了一会儿,顾淮时大手抚上她后脑勺,转过她的脸,淡淡问:“那是什么毛病?张妈说,你这几天还在吐。”
温妤撩了下眼皮,躲开他,又看着车窗外,“普通肠胃炎,你让司机停车,我回老宅。”
其实是神经性胃炎。
医生说与精神压力大、长期紧张有关。
至于那天的验孕棒检测,应该只是不准。
总之,她如释重负。
这些天,因为这事,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的,太难熬了。
顾淮时倾身就要抱她,温妤想起宋颖怀孕了,那股反胃的感觉再次涌上。
前世,他和宋颖都没发展到这个地步。
抬眸,她瞪着成熟矜贵的男人,“顾淮时,你别再碰我了!”
小姑娘双眸恨恨地瞪着他,满身防备的样子。
男人面色沉下,漆黑的眸子打量她,“我怎么你了?”
温妤别过脸,“我要回老宅。”
顾淮时再度要抱她,她拼了命地反抗,像只小鸟扑腾着翅膀,转瞬,被他强势地圈紧在宽大的怀抱里。
温热成熟的男性气息紧紧裹住她,令她产生一丝插翅难逃的窒息感。
温妤动弹不得,男人下巴抵着她发顶,磁性的嗓音,略带着点儿笑意,“怪我今天爽约?”
她否认,“我不是没长腿,跑医院做个检查而已。”
男人手指摸到她大衣纽扣,单手熟练地解开,温妤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使出浑身的力气扭动,挣扎,“别碰我!”
感受到她发自骨子里的抗拒,顾淮时眉眼染上淡淡的阴翳,纽扣崩落,手滑了进去,脸埋在她侧颈,深深嗅闻,啃吻。
温妤拳头紧攥,脸色胀红,“顾淮时,你让我恶心!”
他抬起头,蓦地转过她的脸,直直看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占有欲,“谁让你不恶心?”
“那个沈聿白?还是傅西洲?”
男人气息沉沉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给吞了。
这样的他,既让她畏怯又莫名,心下有点发慌,更愤慨,“顾淮时,你自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一边和宋颖纠缠,一边又霸占着我不放!”
闻言,顾淮时一愣,幽邃黑眸洞察着她,“你在那家私立医院遇见我了?”
温妤,“是。”
顾淮时气结,正欲开口解释一句,想起什么,脸色又沉下,“究竟是我霸占你,还是你离不开我?你搞清楚重点。”
“你真以为凭你那点能耐,能治好你母亲?”
言下之意,不是他不放手,是她没独立的能力。
温妤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顾淮时转过她的脸,薄唇就要吻上她的唇,温妤再次扭头躲闪。
“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我求你,放我一马,行吗?”
她这话音落下,车厢内,一阵静默。
好一会儿,温妤缓缓转过头,一双潋滟的水眸,满是乞求地看着他,眼尾泛着红意。
重生后,她第一次放下傲骨,低声求他。
“你这些年,对我妈妈和我的恩情,我——”前世算还了。
她嗓音沙哑破碎,使他想起那晚高烧做噩梦时,说话的样子。
顾淮时喉结颤动,黑眸盯着她,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