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会所大厅,东北角的落地窗边。
傅西洲四仰八叉仰靠在黑色真皮沙发里,一张眉清目秀的俊脸挂了彩,温妤将冰块包上毛巾,递给他冷敷。
对面沙发里,他的几个朋友们一口一声“嫂子”地叫。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顾淮时睨着这一幕,鼻尖轻轻哼了哼,摸出烟盒走向楼梯口。
去二楼包厢吃饭。
他对跟来的谢辞,淡淡问:“怎么回事?”
谢辞向他简单一汇报。
十五分钟前,温妤从射击馆回到会所的路上,被两个社会青年骚扰,刚好被过来这边玩的傅西洲撞见。
他二话没说,上前就揍,脸上挂了彩。
听完谢辞的描述,顾淮时脚步微顿,转瞬冷冷哼了声,“恋爱脑这下得感动坏。”
谢辞拧眉,气呼呼的,“我当时就差一步,可让丫姓傅的逞威风了!”
叔侄俩进了豪华包厢,其他人都在,顾淮时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孟宴礼张望他身后,迟迟不见温妤进来。
“小妤呢?”
谢辞说了情况。
孟宴礼,“等等小姑娘吧,毕竟跟咱一块来的!”
“谢辞,你下去找找!”
顾淮时弹了弹烟灰,一脸的漫不经心,“找什么找,她跟未婚夫……就当她没来。”
楼下的温妤,拒绝跟傅西洲他们一伙人去吃饭,不想因为他再出什么岔子,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合约关系。
她在一楼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顾淮时他们,问了服务员才听说他们在二楼包厢。
她记得之前帮傅西洲冷敷的时候,他是看见了,没打招呼就走了。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正推杯换盏。
陆骁一眼看见门口的她,“小姑娘回来了。”
顾淮时明显一愣,抬眸间,穿着宽松蓝色针织毛衣,配着白裙的小姑娘,微笑着走了进来。
乌发如瀑,唇红齿白,她过瘦,领口显得有点大,一侧香肩要露不露。
孟宴礼招呼她,“小妤,过来坐,你小叔以为你跟男朋友走了,说不等你的。”
温妤扬唇,看了眼斜对面坐着的,拿毛巾慢条斯理擦手的顾淮时,又看向陆骁,“我是来给骁叔庆生的,哪能走了。”
听着她的话,顾淮时忽地想起来这之前,她是拒绝的。
她个恋爱脑居然没跟傅西洲走。
男人表情有所缓和,看向她,淡淡道:“过来我这边坐。”
温妤坐下,早就饿了,拿起筷子,认真吃着饭。
服务员推门进来,送上一笼清蒸大闸蟹,橙红色的大螃蟹,绑着绳子,只只肥满流油,光是看着就诱人。
闻着淡淡的香气,温妤吞了吞口水。
她最喜欢吃螃蟹了,海里的梭子蟹,湖里的大闸蟹,都爱。
这时,耳畔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那个……干净了?”
她耳根一热,明白他问的是什么,饭桌上居然问这种问题,迟疑地点点头,只见他转过大闸蟹,拿了一只。
顾淮时戴上一次性手套,用银质蟹八件工具,慢条斯理地剥开一只六两以上的母蟹,边剥,边将剔下的蟹黄放进温妤面前的姜醋碟里。
温妤这才明白过来,问她例假是因为,螃蟹性寒,生理期不能吃。
他懂的倒是挺多。
吃完螃蟹,顾淮时吩咐服务员送来红糖姜茶。
温妤讨厌姜味,还有点辣,不肯喝,男人贴她耳边,说了之前威胁过她的话,不喝就喂她喝。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怕这个威胁,凑近他耳畔,“这么多人,你敢么?”
下一瞬,男人桌底下的手,摸上她的软腰,撑开裙子的裤腰,探了进去。
温妤一惊,心脏蹦到嗓子眼。
他居然当着一桌人的面,悄悄撩她!
侧目间,穿着白衬衫,羊绒西服马甲,看似绅士矜贵的男人面不改色,指间夹着香烟,正和孟宴礼有说有笑。
她狠狠踢了下他的脚。
顾淮时挑眉,看着她,“你踢我做什么。”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温妤:“……”
转瞬,她端起那边难闻又难喝的红糖姜茶,硬着头皮,仰头大口大口地喝。
顾淮时这才收回了手,睨着她,唇角上扬。
不经意间,四目相接,灯光下,男人漆黑的深眸闪烁着细碎的光,隐隐流露着……宠溺。
温妤连忙躲开他的目光。
酒足饭饱,陆骁和乔寂琛以及谢辞,去了三楼洗浴中心,温妤和顾淮时剩下孟宴礼,回五楼客房休息。
孟宴礼明天还有一台大手术,熬不了夜。
他见顾淮时推开温妤的房门要进去,跟了上前,双眸四下谨慎地逡巡一圈,才开口:“老顾,你进人小姑娘房间干什么,喝高了,我送你去房间。”
温妤听出他是担心顾淮时对自己怎样,也跟着劝:“小叔你回去吧。”
顾淮时置若罔闻,直接插卡取电,“这里荒郊野岭,治安不好,我检查检查小姑娘房间里的消防安全。”
音落,他随手将房门一关。
砰的一声,孟宴礼被关在了外面。
豪华大床房,堪比五星酒店,温妤不觉得会有什么安全问题,打量一眼就要劝他出去,刚转身,对上男人炙烈而危险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后退。
男人迈开脚步逼近她。
退无可退,身子后仰倒进席梦思大床,本能要爬起,男人沉重的身躯压了下来,捧着她半边脸颊,俊脸欺下。
烟酒气混合着男性荷尔蒙气息裹住她,男人大手抚着她的腰身,渐渐地不再只满足于这样,他的吻越来越炽烈,开始吻她的下巴、脖颈、锁骨……
温妤被吻得脑袋发空,双手紧揪着洁白床单。
不知过去多久,敲门声响,她猛地一惊。
一定是孟宴礼还没走!
男人还伏在她胸口,置若罔闻的样子。
他今晚喝高了。
温妤推拒他,贴在他耳边劝他,转瞬,又被他堵住嘴。
又一番缠绵后,他才起身走向门口,边整理衬衫下摆,说不出的风流浪荡感,温妤看得身体隐隐发悸。
他出去后,她立即清醒地走去将房门后的消防链条搭上,免得他再回来惹她。
一门之隔,转身前,她听到门外两个男人的对话——
“你招惹谁不好,非招惹自家养大的?!你名誉地位不要了?你能娶她?!”孟宴礼的语气充满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