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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暖春花开

    邱越:“身体不适就应该去找医者诊断,病痛缠身就要服用草药调养,你为什么非要与自己的性命作对!我真的不懂,每天念叨着要节俭,若是生命都不在了,那么多财宝又有何意义!父亲你应该知道,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邱越说完这句话后,带着怒气离开了房间,眼睛泛红正想要点燃一根烟斗之时,却发现了此刻立于门口的我。

    他为我打开大门,我轻拍了拍邱越的肩头,随后步入屋内,只见此时坐在木质座椅上的邱父,面容憔悴,让我心中颇感沉重。

    “叔叔,是我,特地来看望您的,新年安康。”

    邱父看到我到来,不仅没有平复情绪,反而叫我劝说邱越。

    “小陈啊,你来得正是时候,赶紧劝劝这个顽劣小子。若不是想气死我,他还能做什么?新年之际,竟要带我去灵殿接受检查,这算什么事儿?”

    我将手中的包裹放于桌上,还未及开口,邱越再次闯入室内反驳道:“若是看病还需要选吉日,那这世间岂不充满苦难?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孽障,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存心想把我气进坟墓吗?如果你真的有这份脾气,不如好好把你的修行提升,你快到三十了,你知道在我这年纪时,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成为一方强者了吗……咳咳!”邱父气得脸色苍白,咳嗽时,眼眶泛红,不知是因为伤感还是因咳嗽所致。

    我瞪了邱越一眼,低声说:“别说下去了!”,随即急忙走向邱父身旁,轻拍其背,邱越不再言语,神情复杂地端来一杯温水递给邱父。

    见两人不再争执,我终于开口道:“叔叔,您让我评判,那我就说句公正之言吧。”说话同时,我向邱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保持沉默。

    “如果真的身体不适,那我们不妨听从建议,去灵殿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还有我呢?这么多年来,我和邱越虽非亲兄弟,却情同手足。作为父子,应该互相体谅。您期待着他成才,但他也需要机会来尽孝。正如古语所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乃是世间最大的憾事。”

    待我说完这些话语,两父子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些,邱越半蹲在他父亲面前,嘴唇微动,好不容易才开口,声音带着哽咽...

    “父亲,母亲已化作星辰,慕白其实把我们心中所思却不敢言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论才能,我确实不及您当年勇猛,但我尚年轻,总有我的机会。我亦会不懈努力,但父亲您能否听儿一言,莫要与自己的身躯较劲,仅仅做个检查而已,您忘了吗,年前医士是如何叮嘱您的?定期复查,注意休养。”

    邱父仰首望天,长叹一声,终是缓缓点头。于是,我和邱越一同驾车前往医馆,仍是那辆老旧的皇冠马车。到达医馆后,邱越陪同其父进行检查,而我则去了静坐区等候。想起邱越一家的遭遇,心中颇感沉重。

    昔日,邱越一家境况还算宽裕,因邱父早年经商颇为顺利,然而渐渐运势衰落,商号倒闭,还欠下巨债。邱母也因此弃他们父子而去,再未回返。此后,邱父健康日渐衰弱,一人扛起家庭重担,供养邱越完成学业,实在不易。

    在我回忆之时,邱越也从医馆走出,他父亲已在内接受检查,但还需时日。邱越神情复杂,未多言,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递给他一支烟点燃。

    “别担心,有兄弟在呢。”

    他点了点头,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又是一年,年复一年,不知何时能翻身。”

    “机会总是留给准备充分之人,你出门前不是说了吗?正值壮年,仍可奋斗,何惧之有?”

    “但很多时候,并非努力就能成功……”

    我打断他的话,坚定地说:“别多虑,做好自己的事便是,话说,后天我就返回艾瑞城了,届时在那儿等你满血归来!”说完,我轻敲了他的臂膀以示鼓励。

    ……

    年初六傍晚,我早早用膳完毕,随即向陈老夫人辞行,整理行囊前往高铁站,准备返回艾瑞城。途中,在飞驰的铁马车上,我给李梦寒传书,告知她年初八我会前往中天城堡继续效力。

    李梦寒回复:“你去找曼迪即可,此事我已告知她。”

    难得见她如今和我交流时会在末尾加上语气词,如这次的“矣”。我回复了一个赞同的符印,然后联系曼迪。

    我在通讯石前沉思良久,最终敲定了这段话语:“曼姐,听闻我能回到中天城堡继续效力,但……年前我曾递上辞呈,此事该如何解决?”

    曼迪回应:“什么辞呈,有这回事?提点你一句,年初八清晨九时准时到岗,勿迟到。”

    我猛然间笑声溢出,我知道曼迪这分明是在“装傻扮懵”,发出的信息她怎可能毫不知情,只是未曾料到她竟会如此回应我。

    “收到,我定不失约!”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我终得重返艾斯城。我比秋越早一步归来,尽管他才是这座居所真正的主人,但我既已在此落脚,便将居所彻底清扫了一番。

    一切尘埃落定,已是深夜时分,这才意识到饥饿席卷而来。原打算下楼寻觅佳肴,未料罗莎竟传来音讯。

    “如我所料不错,此刻你应该已抵艾斯城了吧?”

    我心中微震,诧异地回问:“你怎知晓?我才刚刚返回不久,难道你暗中安置了监视之眼不成?”

    电话另一端,罗莎轻蔑地嗤之以鼻:“荒唐,是你妹妹柔柔透露了你归来的消息,根据时间推算,你应当已经抵达。可曾用膳?若未,姐姐愿为你备餐。”

    “你们姐妹情深啊……无事不谈。”

    闲聊片刻后挂断了通话,对于何处用餐我并无头绪,楼下的许多店铺竟然还未开门迎客,于是决定前往繁星阁找罗莎共食。

    踏入繁星阁,罗莎已然等候于内室一张桌旁,这里照常营业。此时方乐正背负着竖琴,准备登台献唱,他望见了我,微微颔首示意稍后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