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的回答,便是她们的性格体现。
倒是此时的萧萧,确实沉默着看向棋盘,她毕竟活了数百年,心里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
特别是在听到两位妹妹的回答之后,一时之间好似茅塞顿开。
“我倒是觉得,棋盘此消彼长,才是长久之道,家父曾说过,这天下纷争不会停止,利益之争,立场之争,信仰之争、甚至是生死之争,只要有争斗,那就免不了此消彼长,可无论白子还是黑子,谁又能长久的一方独大呢?”
“哦?姑娘这话倒是有见地!”执棋的男人有些欣赏地看向萧萧,随即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外貌只有十岁的少女身上。
李萧萧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似乎已经恢复了记忆。
只见她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座位上。
“原谅小女子不恭,先行落子了。”
“请!”
男人执黑,萧萧执白,破局的路数也正如李承梦所言,强行开局,此消彼长。
二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李承梦是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奇了,这位小姑娘的棋力绝不弱于我,可为什么她每次都放着能决胜的棋不落,偏偏去追求短暂的胜利,甚至还给对方机会?”
红衣少女李承君虽然虎,也不那么擅长棋道,但还是说道:“记得小时候阿娘收拾贪钱的下人时曾说过,若是不让他们贪,他们未必尽心尽力,只有给他们一些利益,他们才会去保全我们家的利益,因为这也设计他们的利益。”
李承梦恍然大悟,“明白了,给对手活路,就是给自己活路,若是黑子都被吃光,只剩下白子,那就只会从白子当中再次演化出黑子。”
此时,李萧萧一副老成的模样说道:“我算是明白父亲当年为何不管不顾了,因为黑白总相生,善恶总相随,平衡一旦被打破,那崩坏的将是整个局面。”
闻言,男人收了手,突然大笑起来。
“不错,三位姑娘都不错,今能过得了老夫的第一关,没错!真正长久的棋局是需要执棋者双方相互制衡,甚至是相互配合,若是一味想着求胜,那最终只会招致极端。”
李萧萧想起了从前自己一心要将妖族覆灭的事情,此时也才明白,在那个时代背景下,为什么妖族那么强盛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彻底灭掉人族这个威胁。
可当自己成为人族领袖的时候,却是想要去打破这种平衡,那自然会招致最极端的祸乱。
妖族哪儿是能杀得光的?
人族可以强大,但不能强大到只有人族。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带领人族崛起的理想,让两族交战至妖族几乎覆灭。
于是人族开始分裂,开始生出了各个势力。
这一瞬间,萧萧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只见她幽幽回过头,似乎是感受到了李载的存在,轻声叹息一声。
此时正在观望的李载心中一惊,嘴角流露出笑意。
“萧萧这丫头,果真厉害,竟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大小姐果真不凡,不愧是主公可萧姑娘的女儿。”
“若是当初她有这般心性,或许如今天地都会不一样,可惜,明白得晚了一些。”
“不晚,主公有此虎女,未来可期。”
就在二人还在点评三个孩子的时候,只见长停下那位白衣男人显露真身,那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拂袖一挥,为三人打开了道路。
随即整个人消失不见,而那张棋盘,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这第一关算是过了。”李萧萧站起身就准备往前走。
“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李承梦越发好奇这位小姑娘的来头。
李萧萧摇摇头,“叫姐姐,你们不亏。”
“哼!小破丫头,你别得意啊,不就是侥幸赢了一盘吗?”
不知为什么,李承君有些不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也许是血脉之中的天性压制,让她对这李萧萧有一种本能的嫌弃。
“不是侥幸,年少时,我随爹娘修学,在棋道上也有些水准。”
“爹娘?不知令尊是何人?”李承梦继续追问。
李萧萧已经懒得回答,心想父亲就在后面躲着都不出来相认,想必是不愿暴露身份,于是随口答道:“家父是个妙人,若是你们见到,兴许会喜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是不是闲聊,倒也还算融洽。
一直走到一片湖水前,只见湖水旁围满了妖兽,他们相互融洽,挨个饮水,根本没有要打起来的迹象。
连动物都知道,在饮水的地方不起争锋,似乎这也有着某种寓意。
那湖水的正中央,有一艘大船,大船的上方挂着一片旗帜。
上面写道:“此去白玉京,仙道任我行。”
李萧萧稍加思索,“去往下一关的关键,想必就在那艘船上,只不过这些个妖兽似乎不会让我们靠近,尽管现在看起来,它们还没有攻击咱们的迹象。”
“那就杀进去,没有什么路是我李承君不可以走的,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拦我。”
此时此刻,就连李萧萧都有些不满。
“二丫头,你是当真觉得只要用手中剑就能解决问题,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了这般无所畏惧的模样?你想要保护什么?才让自己变得这般锋芒毕露?明明我都能感觉到你心中的恐惧。”
李萧萧一句话给李承君给问懵了,似乎被说中了心思,只见李萧萧有些羞恼的说道:
“我何曾恐惧?你们让开,我来开道!”
嘴上这么说着,李承君还是选择了一条最稳妥的路线,随即便催促着你承梦强行,并表示自己断后,不会拖累她们。
李萧萧会心一笑,“倒是个好姐姐,你若是担心小妹,那就是直说便是,何必要对她恶言相向?”
“谁担心她?我只是觉得你们在这儿,只会给我添麻烦,赶紧滚!这里我能对付。”
此刻不远处的裴术向李载解释道:“主公,其实二丫头可比三丫头柔弱多了,小时候一次外出,差点让三丫头丢了性命,二丫头就一直责怪自己轻信于人,再加上二丫头打小就因为没有父亲被他人嘲笑,所以每次都与人打得头破血流。”
“我都知道,她只是想变强,没有父亲保护的女儿,就只能自己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