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带着众人跟衣四郎汇合,周围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人群中挑拨着劳工的那几位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人群深处,把自己隐藏得更深。
拓木罗烨的侍卫们面色阴沉,举着武器,可也不敢靠得太近。
“别给掐死了,留着她的这条命还有用呢。”
唐莲看了一眼脸色酱紫色的拓木罗烨,轻声提醒。
衣四郎这才松开了手,将她丢在地上。
“咳咳咳……”
拓木罗烨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已经要死了。
唐莲蹲下身子。
“想要活命,就听我们的。”
拓木罗烨脸色冰冷,冷冷看了一眼唐莲,“呵,听你的他就能不杀我?”
她可不相信衣四郎这种人会听别人的指挥。
“没错,听我的,你还有一条活路,不听我的,你只能沦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唐莲脸上带着轻笑。
让拓木罗烨吃惊的是,衣四郎并没有反驳这个说法。
唐莲双眸注视着拓木罗烨,清楚的看见了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手腕翻动,一根银针出现在他指尖,银针尖端位置隐隐发黑,一股淡淡的杀意锁定对方。
“我们这些人都是亡命徒,要求也很简单,只想要活着出去罢了,你要是好好配合,出去之后我放你回来,你要是不配合……”
唐莲俯下身子,脸颊几乎贴到拓木罗烨的耳畔,冷若寒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拓木罗烨整个人瞬间呆住,如坠冰窟。
脸色苍白,脑海里不断蹦出一些不秒的想法,那些都是曾经她施加在别人身上的酷刑,重新浮现在她眼前,一种极度的恐惧涌上心头。
“抓了我……你们也不一定能逃出去……我在拓木府的地位没你想象中那么高……”
“地位不高?”唐莲蹙眉,看向旁边衣四郎。
“她说的对,拓木府的实际掌权人是拓木家如今的家主,拓木御庭。她虽然是拓木家的大女儿,在外面也一直都保持着不俗的威严,可这都是拓木御庭刻意做给所有人看的,实际上也只是个傀儡。”
衣四郎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这个说法。
这一下,唐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要是拓木御庭不在乎她的安危,恐怕杀出拓木府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要束手就擒,“试试看吧,或许我们运气好呢。”
深吸一口气,唐莲暂时压制住内心的担忧。
扫视了一圈周围情况。
因为衣四郎的手段暂时震慑住了这些家伙,可随着时间推移,人群里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准备再度发起攻势。
看着这一幕,他脸色沉了下来。
不行,不能再拖了。
“带上她,我们马上撤出去,不管怎么样,这一关都躲不开。”
唐莲给旁边虎子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往前走了两步,单手将拓木罗烨拎起来,一行人迅速朝着井口位置靠拢。
这里还是被拓木罗烨的人占据着,虽然这几个人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可他们却强撑着意志没有倒下,看着像是小鸡一样被拎着的大小姐。
他们怒目圆瞪,紧咬着牙关。
“滚开!”虎子可不跟他们客气,一巴掌扇飞一个,剩下的几个人赶紧走开。
他们站在了井口下面。
外面那些劳工们已经开始出现骚乱,甚至有人开始不断往前挤,似乎要挤到最前面来。
看着外面逐渐骚乱起来的劳工队伍,绮梦和唐莲对视一眼,目光碰撞的瞬间,唐莲双眸微眯。
“公子,你先走,我殿后。”
绮梦率先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最前面。
井口位置一次性最多只能容纳三个人,他们加上拓木罗烨一共八个人,只能分成三次上去。
可从周围这些人眼里绮梦知道,想要离开恐怕没这么简单。
“不太对劲。”
衣四郎看了一圈周围那些劳工,眼神微眯。
“这里的劳工都是拓木家族抓来的,这些人常年在这里当苦力,先不说这件事跟他们根本毫无关联,犯不着为了这件事拼命,就算是受够了折磨想要逃离这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特殊性。”
“没有足够的实力,每次上去三个人跟送死没差别。”
衣四郎的视线在人群当中穿梭,似乎是在找什么。
白狐和应简明眉头紧锁,他们听出来了衣四郎话里的意思,可这些劳工的想法应该跟自己一行人的想法一致吧,都是想要抓住拓木罗烨。
利用她然后逃出去。
“那个老头呢,你们谁看见了?”唐莲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视线快速在附近扫过,找了一圈没找到,回头朝着众人问道。
“谁?”众人疑惑。
“山洞里我放出来的第一个老头。”
“那个老家伙估计早跑了,你还想要在这里找到他肯定是不可能了。”衣四郎摇了摇头,那个老东西放出来了再想找到可就难了。
“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被审问的时候听见北狄人提起过,这家伙似乎逃跑的手段很高明。”
“先不管了,在下面待的时间越久,我们越危险,先上去再说。”
唐莲眼神晃动,眯着眼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果事情不顺利只能上去之后提前通知那边了。
希望他们都做好准备了吧。
否则事情要变得复杂起来了。
简单商量了一下,虎子、白狐、简应明成为第一批上去的人。
在刀剑的威逼下,侍卫们也只能咬着牙拉动绳子把人往井上送。
等到他们上去之后再是唐莲、衣四郎还有拓木罗烨三人,剩下战斗力最强的绮梦和虎子殿后,虽然风险不小,可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然而……。
等到唐莲从井口出来,哪怕是有他准备,可看见外面景象的时候,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外面原本狭窄的小院此刻塞满了人,一个个手拿弯刀,面色冰冷,冷冷盯着他们,森寒的杀气从他出现在小院里的那一刹那就已经锁定了他。
为首的是一个披着黑红长袍的老人,装扮庄严而肃穆,坐在院子边缘的亭子里,目光深邃,宛若千年寒潭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