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江澄一大早就爬了起来,穿上兵部侍郎的官服,出门去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所有大臣都要上早朝。
这也是江澄第一次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参加朝会。
魏国与众不同,朝会定在每月逢三的日子,
就是初三、十三、二十三这三天!
按理说,江澄上任到现在,至少该上过两次朝了。
但魏皇最近迷上了诸葛嬛的美貌,
结果好几次朝会都没开成。
今天是寒水关胜利归来后的首次朝会。
江澄在家门口坐上了孙亮节安排的马车,慢慢驶向皇宫。
因为天色尚早,魏都的大街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影。
偶尔几辆马车经过,也都是官员们的座驾。
江澄碰上总得寒暄几句。
很快,马车停在了宫门旁。
江澄下车后,和其他官员一同步入皇宫。
按照规矩,他们要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等待,直到辰时才开始上朝。
江澄站到广场上,望着熙熙攘攘的官员和侍卫,心里五味杂陈。
上次他置身这样的场景,还是以皇后身边太监的身份。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就成了这些官员中的一员。
提到皇后,三天前他去看望菲儿时,顺道去了趟恩宁宫。
但当时恩宁宫的宫女告诉他,皇后闭门不见客,不知出了什么事。
从宫里出来后,他收到了公孙明月的消息,说梁王想见他一面,时间就定在今晚。
江澄大概能猜到梁王见他的目的,但为了获取大量银蚕丝,他也只能赴约。
正当江澄思绪纷飞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江侍郎,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江澄立刻回过神,转身拱手道:“多谢尚书大人挂念,承蒙您的福气,卑职近来无恙!”
来者正是刑部尚书王文亮,
他是齐丞相最信任的门生,也是齐丞相手中的重要棋子。
因此,两人关系自然更为亲近。
王文亮笑着摆摆手:“江侍郎太客气了,咱俩就别这么拘礼了。听说前两天你在街上教训了苏常培那个老家伙的纨绔儿子?”
“这事您也知道?”
江澄瞪大眼睛看着王文亮。
他和李明轩街头冲突的事,只有他和李纯阳清楚,而李纯阳不该是多嘴之人!
王文亮见状,猜到了他的心思,悠闲地抚着长须说:“这事是京兆尹告诉我的,刑部和京兆府衙历来关系密切,他在闲聊时提起了这事!”
“哦,原来如此,让尚书大人见笑了。”
江澄摇头苦笑。
“嘿,男子汉就该像侍郎一样有担当有勇气,听说你出手是为了救苏少卿那丫头,真是大善之举!”
“嗯?尚书大人怎么知道苏少卿是女子?”
江澄疑惑地问。
他还以为苏少卿藏得很好呢。
王文亮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有何难?她满月宴时,我可是座上宾啊!”
“哈哈,这倒是我想岔了!”
江澄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早该想到。
接着,他话锋一转:“既然尚书大人知道她是女子,那天她为何会受伤呢?”
这事一直是江澄心中的谜团,无奈苏少卿这几日一直在沉睡,他也没机会问。
既然王文亮对此事如此了解,不如直接问他。
不料,他这一问,王文亮忽然露出神秘的表情,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拉着江澄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然后低声说:“怎么,这事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我可没收到风声啊!”
江澄觉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王文亮。
“啧,这就奇怪了,我还以为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了!”
王文亮同样困惑。
但在江澄期待的目光下,他还是开了口:“既然侍郎不知,我就告诉你吧,反正今日上朝你也会知道!”
“侍郎对工部尚书苏常培有什么印象吗?”
江澄皱眉想了想,但对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印象。
于是他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呵呵,这也不怪你,主要是苏常培为人极其低调,你不知道也正常,不过他的性格可是刚直不阿,宁折不弯!”
“前不久,御史大夫挨个找我们这些六部尚书,让我们尽快表明立场,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江澄连忙点头表示知情。
王文亮这才接着说:“问题就出在这儿,当时苏常培没给御史大夫好脸色,反而把他赶出了府门,当晚苏常培就病倒了!”
“这事和御史大夫有关?!”
江澄压低声音问。
王文亮却很避讳地摇了摇头,语气不悦地说:“你说呢!”
虽未明言,但江澄心中已有答案。
御史大夫白天刚走,晚上苏常培就病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江澄继续追问:“那这事和苏少卿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苏常培一倒,他儿子李明轩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他对苏少卿的美貌觊觎已久,当时就想把苏少卿抓起来囚禁!”
“这,是不是太胆大妄为了?”
江澄皱眉问道。
这事乍一听似乎合情合理,但李明轩就算再没脑筋,也该知道囚禁尚书千金的后果。
况且,苏常培只是病倒,并没去世。
等他醒来知道了这事,李明轩的脑袋也保不住。
等等!
这时,江澄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除非,李明轩能确定苏常培再也醒不过来。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王文亮见江澄眼神一亮,知道他已经抓住了关键。
捋着胡子说:“侍郎想必已心中有数,但不可言,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