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沁刚刚去找完王管事,转头就听见街头巷尾的讨论,连忙就跑了回来。
“什么?”
“谢瑾那件事,他的亲生父亲好像大有来头!”
贺知欢拧眉,没想到这件事还会有后续。
“你继续说。”
“他的亲生父亲阿乌那是此次外邦出使宁国的使臣,之前一直蒙着面具示人,说是他们的习俗,这才没被人发现。”
“使臣?”
“对,好像叫危须,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小国,他的亲生父亲在那边地位极高,大概,跟我们宁国的宰相差不多。”
“他将谢瑾要回去了?”
“是,他给皇上献了无数金银珠宝,还将危须的一项冶炼技艺交了出去,只换谢瑾和青阳王妃二人。
青阳王在殿中跪了许久,希望皇上将谢瑾与那青阳王妃刺死,可最后还是没抵得住那冶炼的技术,当场在青鸾殿晕了过去。”
桃沁语气中带着唏嘘。
自己苦心栽培了许久的儿子,结果发现不是自己的种,连报复都不行,还得眼睁睁看他们去过好日子。
这是个人都要气死。
“那他有说两人是如何相识的吗?一个在遥远的小国,一个却是京城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怎么会苟且产子呢?”
“危须在许多年前也来进贡过,只是那时国家不强大,没多少人注意。
听人说,许是在那个时候两人勾搭上的。”
贺知欢眉头微蹙,刚刚轻松的表情霎时有些凝固。
她以为这事马上就要结束了,没想到竟发生这种变故。
“那人什么时候带谢瑾走?”
贺知欢开口,语气有些沉重,她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听说等谢瑾醒了,阿乌那就会带着二人前往危须。”
等谢瑾醒了?
那药被解之后,大概两三天就会恢复过来,如今应该已经清醒了。
贺知欢捏了捏拳头,有些不甘。
本以为终于能放下仇恨过自己的生活,没想到竟牵扯到别国。
对谢瑾来说,反而因祸得福。
“那贺芙蓉呢?跟着过去?”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哦对了,这是青阳王府那边来的信。”
桃沁拍了拍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贺知欢。
上面是冯书意的字迹。
贺知欢接过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青阳王府男丁本就不丰,如今能担起大任的也就谢恒这一个长子。
青阳王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人在一侧虎视眈眈想将他拽下马的。
为了稳固住青阳王府内外安定,必须尽快重新定下世子位,堵住外面悠悠众口,让风波平息。
而谢恒,凭借出色的才能,成功入了青阳王的眼。
他是庶子,母亲早逝但身份低微,本没资格当这世子一称。
但因为谢瑾那件事,皇上自觉亏欠与他,便也点头同意了。
过些日子,谢恒便正式入了皇家玉蝶成为青阳王府的世子。
而冯书意,则是当仁不让的世子妃了。
贺知欢合上书信,心情终于稍微舒展开。
不管怎样,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咻——
一道破空之声突然传来,贺知欢的眼神立马变得警觉,侧身躲过。
她转头看去,一支短箭上插着一个纸条,狠狠钉在了旁边的树上。
周围察觉不到一丝别的气息,徒留清风吹过。
来去无痕,一看便是高手。
贺知欢观察了半晌,知道那人若是有恶意,直接取了她性命都不为过。
便径直走到那树面前,取下纸条。
【明日戌时,西城门。】
笔锋凌厉,洒脱随意。
贺知欢将纸条来回看了个遍,没发现别的字句,不由得看着这句话开始沉思。
是谁?
西城门有什么事?
她摩挲着纸条,开始细细观察。
这纸张虽无其他玄妙,但做工精细,比起一般豪门贵族显得略微低廉,但对普通农户来说,又弥足珍贵。
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像是特意找的普通纸张随意撕扯下来的。
纸边有微微的红印,带着些许的玫瑰香味......
会是谁呢?
去了就知道。
第二天戌时。
贺知欢装扮得整齐,孤身前往西城门。
戌时时间不算早,通常到这个时间,商铺会关门,连各家庭院都只会有细微的交谈声。
可今日不同,周围的商铺竟然仍未打烊,甚至热情洋溢地接待着客人。
道路上全是人群,熙熙攘攘,好生热闹。
但贺知欢却不知为何,看到这场面有些违和感。
总觉得哪里不对。
贺知欢眉心微拧,低头看着自己格格不入的打扮,陷入沉思。
但那个神秘人,叫自己过来是干嘛呢?
贺知欢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却意外在角落看到了一个熟人。
“秦则?你怎么在这儿?”
贺知欢看着抱剑靠在街巷墙砖边的秦则,有些惊讶。
秦则看到过来的贺知欢,脸上神色坦然,语气慵懒中带着些许严肃。
“你来了?这是最佳观赏地点,一起看看吧。”
“最佳观赏点?”
贺知欢不明所以,但也顺势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谢瑾要跟着阿乌那回危须了,你不知道?那你怎么过来的?”
秦则看着她一脸迷茫的脸,神色也变得疑惑了。
贺知欢瞳孔一震,看向远处逐渐靠近的车队,神色有些凝重。
“有人给我传了消息,让我这个时候过来。”
秦则微微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
谢瑾意外中毒后,阿乌那明目张胆的在周围放了许多高手,就是为了保住他。
这次他回危须,也是暗中进行,生怕有人再出手。
所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
秦则看贺知欢出现在这儿,以为她有自己的渠道。
没想到,还蹦出个神秘人。
“对了,上次忘记问,你们不是要找毒医吗?是那个卢大夫吗,抓到没?”
贺知欢注意到秦则的欲言又止,聪明地绕开了话题。
毕竟她与七皇子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就算瞒着她什么信息,也是应当的。
秦则神色一变,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就差一点。”
那毒医太狡猾,各种毒物药粉不要钱地往外撒,就算兄弟们吃了池砚悬配的解毒丸还是无济于事。
他的毒术,好像又更上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