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努力将那股哭腔压下去,声音有些颤抖:“白颜知道侯爷只是有愧于我才将我纳入侯府,白颜不过是太怕失去侯爷才会出此下策的。”
“装病不是白颜愿意的,是……是吕凉,侯爷,你知道白颜的身份,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
“请你看在老夫人的份上,不要休了白颜,老夫人临终前说希望你娶白氏女子为妻为白氏留后么,你难道忘了吗?”
沈镜眼神一凝,“你在威胁本侯?”
白颜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激怒了沈镜,但她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白颜不敢威胁侯爷,只是白颜真的不想失去侯爷,求侯爷看在老夫人的份上,不要休了白颜。”
沈镜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装病争宠,本侯可以不计较。但你威胁本侯,那么……”沈镜的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那么本侯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白颜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沈镜的话不是空言。
吓得赶紧磕头,“侯爷恕罪侯爷恕罪,白颜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本侯留你一个体面,自己离开,”
留下这句话,沈镜便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白颜的眼中显得无比决绝。
白颜呆愣在原地,心中充满绝望,她紧紧咬住下唇,都是苏婉清那个贱人,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离开曦日阁的沈镜脑海中,只有当时他在气头上非要带苏婉清去曦日阁道歉时,她绝望又慌乱的样子。
还有她说的话——
“我对你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无奈着嫁到了这镇北侯府而已。”
“我就不信没有一封休书,这个世界真就能把我苏婉清的赶尽杀绝!”
“今日之事,你必有悔恨之时。”
当时听到这些话,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绞着,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万幸的是,事情没有那么糟。
……
“侯爷,咱们现在,是否要入宫?”凌沧在一旁提醒。
苏婉清入宫前特意嘱咐不让人跟着,凌沧始终有些担心。
“凌沧,本侯怎么觉得,你对本侯的夫人,有些关心过度了?”
沈镜的眸光微微一眯,凌沧立即垂下头去,“侯爷恕罪,属下逾越了。”
“你也是时候成家了。”
“啊?”
凌沧猛地抬头,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沈镜的话。
沈镜的目光在凌沧身上扫过,带着几分调侃,“夫人不是替你张罗了选妻之事?”
凌沧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侯爷,属下一直追随您左右,未曾考虑过这些,至于夫人那边,那还不是您……”
还不是您当时非要我用这个借口打发夫人的么?
“成家立业,成家在前。”沈镜淡淡地说道,“若是有合适的姑娘,不妨考虑一下。”
凌沧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成家是没想过,但侯爷这样的人物,忽然关心起下属的婚姻大事来,倒叫他觉得有些诧异。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想问为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这边苏婉清一路进了宫门,在宫人的引导下直接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
长乐宫内,华茵正在服侍太后用膳,场面一派和谐。
第142章
华茵的脸色在得知苏婉清到来时,露出了一抹不悦。
苏婉清一进门,华茵便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说道:“沈夫人真是会选时候,非得挑这个时候来给皇祖母治疗头痛?”
【这女人的嘴怎么就停不下来?】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苏婉清心里默默吐槽,但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公主殿下言重了,既然我答应了要为太后治疗头痛,自然会全力以赴,不分时间。”
“哼,说得好听,皇祖母还在吃饭,你先等着吧。”华茵轻蔑地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后看了两人一眼,微笑着摆了摆手,“茵儿,不要失礼。沈夫人能在这个时候赶来,我很是感激。”
华茵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后:“皇祖母最近消瘦了许多,再吃点吧?”
“不用了,让人收拾了吧。”
说完,她才转向苏婉清:“沈夫人,那我们开始吧?”
苏婉清恭敬地行了一礼,走到太后身边,细心地为她把脉,又详细询问了她的症状。
据说太后的头痛已经有些年头了,主要是因为年轻时受过苦,现在只要情绪稍有波动就会发作,疼痛难忍。
苏婉清心中有了数,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
“太后娘娘请稍等,我来的不是时候,如果要施针,最好是饭后一个时辰。”
看到苏婉清说话如此不卑不亢,太后即使没有见识过她的医术,心里也信了几分。
等待是一件漫长的事情。
在这个没有高科技的时代,时间一点也不值钱。
不像在医院坐诊的时候,争分夺秒,一个时辰可以看几十个病人。
但苏婉清显然比自己想象的要有耐心得多。
她乖巧地在一旁打盹,看得华茵直想踹她。
“皇祖母,这位苏家嫡女小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也不被苏相重视,什么宫规礼仪都不懂,您可别见怪!”
“哦?苏相的继室我倒是见过一两回,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苛待自己继女的人,这好歹是嫡女,怎么就不知道教养呢?”太后皱着眉头。
一心礼佛的人,对这些家族纷争和宫廷斗争并不感兴趣,但苏婉清的遭遇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既然是被继母忽视和打压的人,又怎么能学会这么好的医术呢?
如果不是宫里盛传她治好了垂死的四皇子,她还真的不信。
“回皇祖母,苏相虽然没有苛待苏婉清,但也从未真正关心过她,谁知道他这位继夫人只是表面上和善?听说还吞了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呢!”华茵轻声解释道。
太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如此不懂规矩。”
苏婉清本来在打盹,被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惊醒。
她问了一下旁边的宫人,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恭敬地跪在地上,说道:“太后娘娘可否请来宫中信得过的太医,一位或几位都可以。”
“这是为什么?”太后有些不解。
“刚才我为太后娘娘把脉,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娘娘的头痛已经有些时日了,要痊愈还需要一些时间,只是一次会比一次好,如果衔接得当,娘娘今天之后就不用忍受头痛之苦了,所以我想顺便把这针灸之法教给太医。”
太后看着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