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别装了,侯爷能偷听你心声》 第1章 炮灰女配 “若还不能醒来,便直接扔进侯府花轿!今日无论如何,她都得替柔儿嫁去侯府!” 耳边,传来了一道尖厉的声音,打断了苏婉清的美梦。 苏婉清明明有了意识,身体却还是像被泥沼缠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谁在哭,眼皮也有千斤重。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被粗鲁地架起又放下,意识也随之地沉入了潭底。 …… 镇国侯府,门口两盏象征性的红灯笼,迎来一顶八人抬的花轿。 夜已深。 苏婉清捂着脑袋坐起来,一抬眸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一层大红绸缎遮住了。 只能隐约看到面前那张桌子上蜡烛轻轻摇曳着烛火。 苏婉清一怔,愣是一把将红盖头掀起,这才看清了大致格局! 这里真的是侯府? 她呼吸一窒,有什么文明词汇差点脱口而出:“嘶……” 原来刚刚那段记忆并非做梦,侯府、代上花轿……记忆里自己身份的设定,以及眼前这一幕…… 跟最近在追的电视剧《帝业》里侯府大婚的场景,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反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苏婉清慌乱不已。 没想到她竟然穿越了! 还穿越成了《帝业》中的女配成了苏婉清。 知道全集剧情的苏婉清可很清楚原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悲惨下场! 苏婉清才刚刚把局势搞清楚,这会儿门外就传来一阵嗒嗒的脚步声。 苏婉清福至心灵,糟了,根据剧情设定,这将是嫁入侯府第一难…… 没等她反应,已经有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哟,新娘子怎么把盖头掀了,这太不吉利了,快快快,快盖上!” 苏婉清看了一眼那富贵婆,识相地坐回床去。 才刚坐下,那富贵婆便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交代今夜坐床撒帐、交杯酒等一应事宜全部免去,让她多多理解侯爷。 苏婉清哪能不理解? 她都开了上帝视角了,又怎么会像剧中那样给自己挖坑呢! 按剧情,等会儿气坏了的苏婉清就会抓花富贵婆的脸。 在华岳国,打伤富贵婆这事,可以说比她掀开红盖头还不吉利。 随后她就会因为此事被侯爷给关入柴房反省,一个人在柴房和老鼠度过了新婚之夜…… 这个富贵婆也不无辜,她是有心人叫过来激怒苏婉清的,就是为了让苏婉清嫁进来第一天就闹出笑话。 随后她还会把她大闹婚房的事添油加醋地说出去,让她在京城狠狠地出个名。 反正原身在京城中的名声都够臭的了,富贵婆添的那些事,几乎所有人都相信! 听着富贵婆说的那些规矩,苏婉清脾气甚好地回了一句:“你放心,我一切都听侯爷的!” 富贵婆一脸诧异,都说这苏家的大小姐最易激怒,怎么今儿个这么反常? 但人家都这么乖巧懂事了,那富贵婆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先行退下。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苏婉清才又把盖头掀了起来。 这第一难太低级,稍微忍耐一下就躲过去了,接下来可就难了。 毕竟在剧里,苏婉清这位宰相千金的人设可不怎么讨喜,作为当之无愧的脑残女配,九九八十一难,难难躲不过。 她不禁感叹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 她的结局主打一个罪有应得。 原身是苏家的大小姐,但因为苏父舍不得苏柔柔这个宝贝女儿嫁给病秧子沈镜,于是将苏婉清这位前夫人生的大女儿给硬塞给了沈镜。 可其实原身心中喜欢的人一直是六殿下。 但原身是出了名的恶女,六皇子断然看不上原身。 原身爱而不得,与二皇子联手害死了六皇子。 情仇得报,原身就留在侯府做侯府夫人。 可剧情发展到后期,沈镜竟然爱上了苏柔柔。 原本沈镜要娶的人就是苏柔柔,原身想着如果沈镜跟苏柔柔能在一起,那么沈镜应该会休了她,放她走。 可没等来休书,等来的却是皇上将沈镜给抓了,甚至要跟沈镜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沈镜作为男主,自然是在侍卫凌沧的谋划,拯救下逃出了京城。 可原身作为侯府夫人,被制成了人彘,落得一个想死不能死的悲惨结局…… 苏婉清想到这里,浑身一激灵。 她急得脑门冒烟。 思绪到这儿,又听见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阵轮子碾过地面的刮擦声随之而来。 她慌忙把盖头重新遮住脸,谁知手才刚规矩地放好,便听得一阵诡异的咻咻声,下一秒一枚银针穿过了她的红盖头,直接将这红布绸打落在地。 紧接着便有一根金色的丝线,缠绕上她的脖子。 来不及反应,苏婉清的眼底已映入那个男人眉头紧蹙的模样。 苏婉清看着这张冷艳无暇的脸,表情有些复杂。 【为什么这个嗜血狂魔长得这么帅?看剧的时候没怎么上心,这样一看,这张脸简直就是绝绝子!】 沈镜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由得一怔。 眼前的女子明明没有开口,为何这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那样洪亮骇人? 沈镜瞳孔微微一缩,侯府跟相府的恩怨由来已久,他与相府二小姐苏柔柔的婚事明明已是板上钉钉。 苏炳成竟然胆敢让苏婉清这个臭名昭着的女人代替苏柔柔上花轿! 这个苏婉清敢替嫁到侯府来,也简直是不知死活。 那一双狭长清冷的丹凤眼微眯着,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意,薄唇紧紧抿着。 身体孱弱,再加上为朝政劳心劳力,造成了他肤色偏白,看起来有些病态。 “咳咳……你放手!”苏婉清这下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绝不可能是在做梦,做梦哪能又疼又窒息? 手触碰到那根金色的丝线,苏婉清心中猛地一紧。 只要眼前这个男人稍一使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割破她的喉咙,她将创造穿越女最快嗝屁的记录! 见那男人始终不动,她试着撤掉那根被缠绕在脖子上金线,白皙的手指上瞬间磨出了血迹。 而他的眼眸中却仍是一片冰冷,杀气四溢。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躲过第一难了么,怎么什么都没做也要被虐?想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呢?】 正当沈镜眼神一凛,欲拉紧金线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沈镜嗤之以鼻,安稳平静?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夜之间就能变了心?还想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快放开我!帅又如何,如此残暴,难怪皇帝想要把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第2章 为保命,夫人一心想逃离 沈镜黑眸一凝,抓着金线的手也稍稍松开。 苏婉清见状立刻往后一退,不小心将花几上的一个陶瓷花瓶撞倒在地,砸了个粉碎。 苏婉清轻抚着自己的喉咙,把金线扯开一些,立刻拿起陶瓷的碎片将线给割断。 随后如释重负地猛喘着气。 她快奔溃了,还以为自己是多重要的配角呢,结果根本没有配角光环保护,险些要毙命! 《帝业》能被她列入下饭剧的清单内,主要是因为它讲的事王侯将相角逐朝廷的的故事,小儿女情怀说得不多。 主角等到快大结局才开始正视自己的情感。 这期间的那些暧昧拉扯,很难不让人露出姨母笑。 但现在很难评! 她难不成要她被虐到大结局么?那可是五十集的连续剧啊! 缓缓再想想办法,如今她得先稳定沈镜的情绪,让自己苟活住! 苏婉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沈镜的反应。 他眉梢微扬,眼底藏着一股狠厉之气。 这个女人方才可是说,他结局惨烈? 他会不会惨死不知道,但她肯定会! 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出现在沈镜手上,亮闪闪的,像是一头杀气腾腾的毒蛇。 他才要出手,苏婉清的脑海里传来了一句话:【杀手要来了!】 杀手? 沈镜手上的动作一滞,窗外霎时间飘过一声清脆而急促的风声,诡异万分。 沈镜发射银针熄灭了烛火,盯着那扇拂过异动的窗户。 不过片刻,一个黑衣人便从窗外一跃而入,他手握长刀,挥臂一甩,刀锋上寒光闪烁,继而毫不犹豫地往沈镜砍过去! 苏婉清吓得脸色铁青,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身临其境毕竟和看电视不一样。 但沈镜却是没有丝毫惧怕之色。 虽坐于轮椅之上,行动不便,但是好歹也能躲一躲,可他根本没有要躲开那把刀的意思。 只见一条金色的丝线从他的袖口飞射而出,三两下便将那气势汹汹的黑衣人捆成肉粽。 大抵是知道自己和沈镜之间的实力差距,那黑衣人在临死之前,朝着沈镜的方向射出了一道涂有剧毒的飞镖! 就在那一瞬间,苏婉清如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猛地扑向了那面沈镜,双手伸出,死死的护住了沈镜。 “侯爷,小心!” 刺啦! 那飞镖正中苏婉清的胸口,她整个人倒了下去。 沈镜面无表情地束紧了金线,那杀手随即在全身割裂中痛苦死去。 他推着轮椅到了苏婉清的面前,将娇小的苏婉清从地上拎了起来,声音清冷:“苏婉清!” 苏婉清惨然一笑,将自己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侯爷,我的命我无所谓,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沈镜盯着她苍白的嘴唇,心中一动,却听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幸亏我胸口有一块铁板!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你可前往不要忘记我的救命之恩!】 沈镜心中仅存的一丝怜悯,在这一刹那荡然无存。 他抬起手,正想要将她扔出去, 这才注意到,此刻坐在了他的大腿之上的苏婉清,方才为了解开身上的金线,大红喜服扯得凌乱,香肩半露在外。 想起苏婉清在京城中的风评,沈镜厌恶的皱紧了眉头,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滚远点!” 苏婉清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无语至极。 【他有病么?我好心救了他,他竟然让我滚?罢了,他有男主光环,不能跟他计较,我只要能逃出去就好!】 苏婉清心中暗骂了一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裳稍显凌乱。 她急忙将衣领拉紧,可是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胸口一动,有什么东西往下掉。 苏婉清忙将手伸进内衫里头试图挽救一下,这举动却被沈镜收进眼里。 “站起来!”沈镜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苏婉清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那位被秒杀的黑衣人,心想沈镜这个家伙该不会以为她想掏出什么武器暗杀他才这么警惕吧? 以表清白,她只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咚—— 那块铁板落在地上时,苏婉清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笑容:“侯爷,误会!我只是想把这玩意儿取下来。” 沈镜冷笑一声,面容上满是不屑:“还以为你当真这么不怕死。” 苏婉清闻言,急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忠诚,“不不,侯爷是我夫君,在家从父、外嫁从夫,我肯定将侯爷放在第一位,当时看到侯爷有危险,我想都没想,就第一时间扑上去……!” 沈镜却是不为所动,继续道:“私藏利器,是什么罪名?” 苏婉清心中一紧,不过她并不傻。 沈境很显然是在试探她,一块铁片,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用之物,和‘利器’这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顶多算‘钝器’。 她如今绝对不能被他冠上杀手的罪名,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苏婉清强颜欢笑,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继母的头上。 “侯爷,我爹到底也是有些政敌的,娘亲担心出嫁途中遇到别人使绊子,我又不会功夫,万一出了事岂不是叫侯爷也难堪?这本是娘亲为我准备的防身之物,不曾想,竟有如此大的作用!” 【还用得着别人使绊子?我这个丈夫一上来就差点把我送上天了诶!如此暴虐,也难怪皇上想要把他给碎尸万段了!!】 沈镜闻言,双目一凝,望向苏婉清。 同样的话,这女人已经说过两次了。 言辞可以欺人,但内心的活动却不能轻视。 当今朝堂上暗暗地分成了三个派系,忠于皇帝的派系几乎是一些元老朝臣,皇上立谁为储他们都会支持,尚且不提。 另外两个派系暗流涌动,一个是二皇子的派系,一个是六皇子的派系。 支持六皇子中流砥柱丞相苏炳成如今风生水起,皇上必须考虑平衡朝中势力,就算是再不满意他沈镜,断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将他赶尽杀绝。 所以这个杀手极可能是六皇子的人,也有可能是苏婉清的父亲苏炳成派来的,他们蛇鼠一窝,谁派来的也没什么区别。 疑心一出,要压下这个念头并不容易。 想到这些年来与皇上的君臣之谊,他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眼神比方才阴沉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呃,侯爷?您说是不是呢?” 苏婉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她大概能猜到,这个男人正在思索今天晚上的种种。 先是自己貌美如花的妻子被偷龙转凤,换成她这个声名狼藉的丑女。 紧接着又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杀手进入侯府偷袭他,还差点成功。 最后他大概还自以为是地觉得衣衫不整的她是有意要勾引他…… 她必须要阻止他继续想下去,不然她的性命堪忧。 第3章 不和离的话,你休妻也行啊 可被这么一打岔,沈镜更是恼火。 “苏婉清,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追究,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最好收起你那点龌龊的心思,否则,我不介意杀人灭口!” 苏婉清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想到那根金丝线,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哼!你也就能快活的蹦跶三年了,三年后看皇帝老儿怎么收拾你!好好享受这三年吧,别造孽了!】 她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沈镜闻言,扶着轮椅把的手微微用力,心中的疑惑更浓。 方才那女子说杀手要来了,已经应验了。 难道她所说的三年之后皇帝要对他下手,也会成真? 她身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真能预知未来? 现在他不能杀她,但总有一日……至少在他死之前,他定会剖开这个女人的心脏,看看里头究竟隐藏着什么。 苏婉清对上沈镜探寻的眼神,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看着沈镜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苏婉清现在巴不得剧情跳档。 既然已经知道结局,她不能再明知故犯地破坏男女主角的关系,非但不能破坏,还要让他跟苏柔柔更快的爱上彼此。 按照原着剧情,沈镜和苏柔柔彻底敞开心扉后,侯爷和丞相爱女的结合让皇帝感受到了危险,因此皇帝老儿就要开始他的“杀军侯”计划。 走完这些线,只要苏婉清还能活着,她应该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那些原身该‘享受’的苦难,她实在没命受。 为今之计,她还是要先想办法先让这个沈镜把她给休了,只要她不再是侯府夫人,那么管皇上要对付沈镜,都跟她没关系了! 侯府夫人可不好当。 好在本剧的设定是苏婉清为了六皇子,干了不少蠢事想让沈境把她休了,但沈镜最终没有休她,她就只能逼自己爱上沈镜…… 因为这样才能说服自己,自己是嫁给了心爱之人…… 原身多多少少是有点心理疾病在身上的,但苏婉清是身心健康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按‘求休妻’这条路去走准没错的。 只要她不再是侯府夫人,应该可以减少一半的劫难。 苏婉清福至心灵,反正工具人也不止她一个,她在不在侯府,那剧情也会照走,自己的一生可千万不能断送在这深门宅院之内…… 但如今趁她还在侯府,她倒还是可以做点什么加快一下进程的。 正想着该怎么让主角尽快意识到他的真爱是苏柔柔时,一道人影忽然从外头飞了进来。 吸引了苏婉清的注意力。 “侯爷,您没事吧?” 凌沧看见地上只有一具死尸,顿时宽慰不少,还好人不多,今夜确实是他大意了。 “属下无能,让侯爷受惊了,请侯爷责罚!侯爷可有受伤?” 嗓音圆润,掷地有声,配合他丰神俊朗的面容…… 擦西的!! 没想到沈镜的侍卫也这么帅! 太难为她! 太考验她了! 沈镜的确是神颜,但毕竟关乎到她自己的性命,再帅也不值得她去冒生命危险,但这侍卫凌沧则不一样。 凌沧可是好好活到了大结局的人,并且全集剧情中凌沧非但没有难为过原身。 面对这种心地善良,高颜值的凌沧,苏婉清真的很难不爱。 凌沧十分着急,忍不住上手去探沈镜的身体。 雾草! 这么暧昧的吗? 苏婉清眼睛发亮的盯着他们,好似想要从他们之间看出点什么来! 其他人不知道剧情自然不知道沈镜跟凌沧坚定不移的主仆关系,但苏婉清一个拥有“上帝视觉”的观众,那也是疯狂磕过这对主仆的! 当时苏婉清看剧的时候不过也是脑补一番,如今身临其境再看他们的“互动”,总感觉他们是真的! 十之八九是! 因为原着是电视剧,为了过审不能写得太露骨,但那些甜蜜“互动”保不齐就是暗戳戳的撒糖啊! 啊啊啊啊! 主仆! 霸道侯爷和禁欲侍卫! 苏婉清要疯了! 嘿嘿... 【难怪剧情走到后期了,男女主两人才正式在一起,原来女主这么能,硬生生把沈镜给掰直了啊!】 【磕这对主仆,岂不是比我拿下凌沧更刺激?】 【等我平安度过今晚,我一定要找画师画一本“霸道侯爷爱上侍卫”的漫画话本,铁定能畅销,那画面,刺激啊...】 苏婉清这么想着,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轮椅上,沈镜的脸色黑如碳墨。 苏婉清竟然误会他跟凌沧...有那种癖好?!!! 苏!婉!清!你!找!死!! 沈镜的手紧紧的抓着轮椅把,彷佛下一秒,那轮椅把就要断裂。 但转念想,苏婉清好似能预知未来,且她预知未来的能力能被他听到。 留着她还有点用处。 沈镜只能暂时忍了! 沈镜缓缓松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要外传!” 凌沧微微点头。 苏婉清眼里有光,别人当然不知道她在磕什么。 正当她磕得正欢时,凌沧却转过头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 随后他便一手拎起尸体,身形一晃,快速离去。 苏婉清被他看的一愣一愣的,可心里却更疯狂脑补了! 【太甜了!凌沧对谁都凶巴巴的,唯独对沈镜言听计从,原来不是主仆,是真爱啊!】 【还有这个侍卫,艾玛,太帅了!他刚刚的那个眼神,不是明显在警告我不要打他家侯爷的主意么?】 她在心中默默地胡乱磕糖,但沈镜听到这些,却脸色一黑再黑。 他跟凌沧是真爱? 侍卫护主有什么值得她往如此不堪的方向想象的? 他今日的情绪因为这个苏婉清已经来回翻腾多次,看来外头的流言十有八九是真的,苏婉清是个疯子。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没有说破。 若是被她洞察他能听见她内心的声音,恐怕以后就不能知道任何有价值秘密了。 苏婉清在这时忽然开口:“侯爷,我知道您有心上人,这不你也知道我不是苏柔柔,您干脆把我休了吧!” 沈镜嘲弄地笑了笑。 这个该死的女人想得到挺美,既进了侯府,岂是她说走就能的走? 第4章 夫人发威,整顿后院 今夜刺客之事,以及她为什么能预知未来和听到她心声原因,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她不能死,更不能走! “在没有查清楚刺客的事情之前,你最好不要踏出侯府半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苏婉清:“……” 他当然做得出这种事,想想她的结局就知道这个人是多么心狠手辣。 【这不是变相的被囚禁吗?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啊,转眼你就恩将仇报?让你休了我是给你面子,你不休我就不会走吗?】 苏婉清还想说什么,但沈镜听完她内心的腹诽,并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兀自将门外的几个家丁叫了进来。 “从今日起,夫人一步都不能踏出东苑,否则格杀勿论!” 那群人早就预料到似的,当下应了一声,立刻拿着棍棒以示领命。 沈镜被其中一人推着出去之后,其余人就堵住在了东苑门口。 苏婉清这回就算插上了翅膀,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了。 翌日清晨。 她腹中辘辘作声,可不知这侯府里的下人是不是串通好了,一拖再拖,一顿早膳都不肯施舍给她。 眼看到了酉时初刻,下人才慢条斯理地将一盘素中带馊的菜端了上来。 看着这一盘狗都不会动的菜,苏婉清攥紧了拳头! 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怎么也是薯条肯德基吃到饱的条件1如今却沦落到吃馊饭? 她忽然觉得很丢人! 哼,原身虽然心地不善良,这沈镜也配得上一句丧心病狂了吧! 苏婉清边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尝试着吃一口馊菜,可刚闻到味道就先吐为敬了。 不,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自己现在爹不疼娘不爱的,又没有一两个过命之交,谁会来救她? 万一她不能成功逃出侯府该怎么呢? 想到这里,苏婉清已经开始打算将来的事,总是指望沈镜人给她提供食物是不大现实的,毕竟拿人手短。 还不如自己先种点东西,哪怕在这里被困到大结局,也不至于委屈了自己的肚子不是? 这东苑好歹是侯府正室的院落,地儿不小,那小厨房也空置着。 这倒是个好主意,先养活自己再说! 方才她饿得慌,巡视了一圈,发现院内的小竹林内有一些能食用的野菜。 只要她大规模地培育起来,蔬菜方面就不必太忧心。 等季节到了,说不定还能挖些冬笋。 自己种菜自己吃,咸淡都好,总比求沈镜施舍来得有骨气! 苏婉清好说歹说,从门口守着的那些人那里,要来了一把小铁锹, 就在竹林旁挖起了土来。 半柱香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便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累则累些,一想起那盘馊菜,她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嗒嗒嗒……” 劳作中,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婉清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婉清转过身去,一袭天蓝色的身影立在她跟前,缎带在微风中随意飘荡,像极了仙女下凡。 但扑面而来浓烈的香味又让苏婉清回到了现实。 她眉头微蹙,秦雪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剧中有这么一幕吗? 她是沈镜的妾室之一,和她一样,也是个不知死活的配角。 不管是当今皇上,二皇子,还是六皇子,对沈镜有很大的疑心和戒备,总想着各种法子来监视沈镜。 秦雪作为太尉之女却被送到侯府来做妾,自然也是作为眼线使用。 别看秦雪在侯府作威作福,但苏婉清却知道沈镜连秦雪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沈镜能放任秦雪胡搞乱搞,无非就是秦雪这枚“眼线”是太尉之女的身份,以及她十分恋爱脑,一心只想跟她养的情郎颠鸾倒凤,并没有真的送出任何一点关于侯府的消息。 “瞧瞧,昨儿个进府的倒霉蛋!新婚之夜,侯爷差点被人刺杀,怕是没有脸面继续活下去,给自己挖坟呢吧?” 秦雪不顾形象咯咯笑了起来,身后的丫鬟们也跟着笑。 苏婉清:“……” 这人还真是没有口德。 秦雪嫉妒心极强,最受不了她以外的女子接近侯爷,但凡那些稍微有点姿色的丫鬟敢在侯爷面前晃悠,事后都少不了她的一顿毒打。 而在沈镜跟苏柔柔走到一起之后,秦雪的妒忌心到达了顶峰。 这种嫉妒心甚至还蔓延到了凌沧身上,因为她觉得凌沧能日夜跟在沈镜身边,她妒忌,因而她不止一次诬陷过凌沧。 剧情中沈镜和凌沧之间主仆关系破裂也是秦雪挑拨的,事后秦雪还把这事给嫁祸到了原身苏婉清的身上,让原身背了一口大锅,更加重了沈镜对原身的恨意。 等等,今夜! 她记得没错的话,今夜秦雪可是要对凌沧下黑手的! 原着中就是今天! 秦雪被诊断出怀孕。 孩子不是沈镜的,一旦被沈镜得知她怀孕的事必当死无葬身之地,因而就想要让这个“孩子”有个去处,于是秦雪打算用迷药迷晕凌沧,让她跟凌沧“睡”在一起。 再后又将这迷药偷偷放到原身的房中,诬赖是苏婉清干的! 这样,秦雪的计谋可谓一举多得。 一来解决了孩子的事,二来可以为难凌沧,三来又能让苏婉清这位侯府夫人背锅。 若秦雪的计谋只走前面那两步,不带上苏婉清。 那苏婉清懒得去管秦雪到底要怎么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谋划,可如今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雪有所行动! 苏婉清默默转过头继续干活,对秦雪采取没看见、不理睬的政策。 果然,趾高气扬的秦雪气得冷哼:“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么?” 见苏婉清还是没有理会她,秦雪气急败坏地向周边的侍女发号施令: “来人,将这些坑都给我填上,另外,这块地,从现在开始,种上侯爷最爱的兰草,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贱人染指!” 十多个侍女闻言,便开始用脚踩上她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坑,有的还往里面吐唾沫。 苏婉清看了一眼正在努力填坑的侍女们,撇了撇嘴。 苏婉清早就料到了以秦雪的性子,只要无视她便可以轻易激起她的怒火, 比起原身从小长大的相府,这种刁难程度,实在是太弱鸡了! 苏婉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径直走到秦雪的身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整个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第5章 侯爷啊,你头上青青草原了 秦雪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你,你怎么敢打我?” “我今天就这么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苏婉清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贱人!”秦雪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一把揪住了苏婉清的头发, 苏婉清将手里拿着铁锹狠狠地砸在了秦雪的大腿上, 六月的天气,秦雪只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清透单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裙袜。 秦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苏婉清职业使然,对力道的掌控自然是恰到好处。 秦雪虽然受了点轻伤,流了点血,但也没什么大碍 但那几个侍女却不是这样想的,纷纷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控诉: “救命啊!夫人杀了雪姨娘!速速禀告侯爷!” “快来人啊!杀人了!!” 随后秦雪被几个侍女七手八脚地抬离,地上只留下一滩鲜血。 苏婉清眉头微皱,用泥土盖住了地上的血迹,方弯下腰继续干活。 既然秦雪受伤了,估计今晚也做不了孽了。 苏婉清想到这里,劳作基因觉醒,继续挖坑。 如果一切是为了吃的,即便汗水在泥土中流淌时,心里也是美的。 但紧接着,她的肚子便咕咕叫了两声。 苏婉清又羞又恼,有点发晕。 无奈之下,只好先停下了动作,靠着一棵树坐下休息,这一坐下来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树林中有好几只白色的野兔。 她也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兔子,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老天给她的礼物!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一扑,却扑了个空,兔子闪电般地跑掉了。 眼见着一群兔子都跑进一个树洞,她差点要哭出来。 直到发现有一只较肥的兔子被卡在了洞口,她才破涕为笑。 “呀!”一声尖叫。 她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了它的一条后腿。 这一提,少说也有十斤! “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兔兔对不起了!” 苏婉清眉开眼笑,从厨房里拿出一些工具,开始屠宰。 小厨房虽崭新,竟然也搜出了一些调料,她索性腌制一下,然后架在火上烧烤。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兔皮已经被烤破了,她扯了一口,咬了一口,咔嚓咔嚓,很有嚼劲! 白皙的手指上,沾着一层淡淡的油脂。 香气四溢,就连院门口的几个家丁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同样是烤兔,为何夫人这兔子的味道闻起来,让人这么有食欲?” “好饿啊!” “这样吧,我们守在这里也是无聊,要不然跟要一条兔腿?给点钱就是了。” “你就不怕被毒死?” 四个人吵得不可开交,馋归馋,却没有一个人敢问苏婉清要兔腿,毕竟这个女人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且她又是个惯用下毒的高手,指不定她会不会因为那盘馊菜,对侯府的人无差别憎恨。 问她要兔腿,怕是有命吃,没命活。 就在众人既馋又怕的时候,苏婉清却不慌不忙的撕下了半只兔肉,拿到他们跟前:“喂,要不要?这么大的野兔,我自己也吃不完,不要白白浪费了!” 美味在前,四人脑子一空,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也顾不上会不会有毒。 一口咬下,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在了他们的口腔。 “谢谢夫人!”几个人边道谢,边怕速度慢而少吃几口。 苏婉清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正打算回到院内,便瞧见凌沧正推着侯爷往这边院子走来! 身旁还有秦雪。 思来想去,苏婉清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等着他们走近。 秦雪抱着她的受伤的大腿,指着苏婉清,语气软绵绵,仿佛这点伤已经要去她半条命。 “侯爷,您看看她,连见到侯爷都不行礼,这是根本没有把您的放在眼里!妾身还听说,她出嫁前曾说过哪怕成婚,心中也只有六殿下一个人……!” 她继续添油加醋:“她就是看不起您坐在轮椅上,对她来说……” 秦雪的话还没说完,沈镜一个眼神射向她,她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意,还未开口也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感。 周围的温度骤降,下人们一言不发,只能带着秦雪往后退几步。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苏婉清的声音,应该说,只有苏婉清心里的声音。 【什么叫做我的心中只有六殿下一个人?我怎么不知道?秦雪这歪曲事实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胡说八道!】 沈镜看到苏婉清满身泥巴油脂,嘴角微微一抽:“好歹也是侯府的女主人,灰头土脸的,成何体统?” 苏婉清眉毛一挑,道:“侯爷,你说得在理,但凡府上的下人对我恭恭敬敬的,我又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所谓侯府夫人,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沈镜浓眉轻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所以,你是想说,你嫁给我,受了委屈?” 苏婉清回过头来,眼眶通红地和沈镜对视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开始演技大爆发:“侯爷,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一个小妾都能带着奴仆来欺负我这个侯府夫人,可见这侯府上下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现在连和你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你请回吧!” 苏婉清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好歹也换来了沈镜的态度上的一丝缓和。 秦雪见状连忙解释道:“侯爷!雪儿是无辜的,雪儿按规矩来给夫人请安,是夫人先挑起事端!但雪儿也明白,夫人自幼无母,由继母抚养长大,有些规矩不懂也是正常的” 一番话说完秦雪忙又将目光望向苏婉清:“夫人,雪儿也不想在侯爷面前说这些,只是夫人下手实在是太重了,还请夫人不要怪雪儿!” 苏婉清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 “我当然不会怪你,我确实鲁莽了些。但是侯爷,我这么做可不是因为我的私心,都是因为侯爷你啊!” “哦?”沈镜挑起了眉毛。 她淡淡一笑,凑到沈镜的耳边,低声道:“侯爷,别看雪姨娘对您千依百顺,可实际上,她是拿着您的银子来养她自己的男人。此事你可晓得?” 沈镜脸上浮现出盛怒之色。 秦雪霍然抬起头来,心脏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了一下。 沈镜盯着苏婉清的眼睛,冷静得出奇:“你再说一遍!” 第6章 履行当家主母的特权 别的事情很难证实,但秦雪偷偷养男人一事沈镜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会是从苏婉清口中说出来。 她才来侯府这么短时间,怎会知道这么多? 沈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若非秦雪有一个位列三公的太尉之父,她岂能活到现在? 没有轻举妄动,也是怕被秦太尉和政敌看出端倪来。 他原本在等一个何时机会。 既然苏婉清都挑明了,他也就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走了。 沈镜笑不及眼底,朝着苏婉清招了招手,“过来。” 苏婉清走到他的面前,他却忽然伸手,一把掐住了苏婉清的脖子,将她拉到了怀里。 “啊你——”苏婉清被气得七窍生烟。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男人狠狠捏住!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废物,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在侯府待了一个晚上,就发现秦雪与管家有奸情?” “怪不得你会履行当家主母的特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这个贱人。要不,你再去查一查?” 俊脸近在咫尺,两个人的姿势看似亲密,可苏婉清却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意。 【卧槽!他这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如果我真的掺和进去,那太尉大人一定会举着大刀到丞相府那里去讨个公道。到时候,我那个丧尽天良的父亲和那个心狠手辣的后妈,怎么可能护得住我?】 想到那个人渣的父亲苏炳成,苏婉清的眼神里,就闪过了一丝阴冷。 沈镜闻言,神色微微一怔。 丧尽天良的父亲?心狠手辣的后妈? 只听说苏婉清的母亲去世,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反而对自己的继母崔氏言听计从,比对生母还亲。 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秦雪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爷,这是诬陷!她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是无辜的!” 沈镜连一眼都不屑于给秦雪,直勾勾地盯着苏婉清。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说的,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他修长的眉梢一挑,透着一股危险的冷意。 苏婉清被他这一句话吓得浑身一颤。 “苏婉清你血口喷人!你能证明什么?我父亲是太尉,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秦雪见沈镜没有理会她,立马搬出自己的家世挡灾。 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模样,苏婉清冷眼一扫:“你的意思是,就算你有了私生子,践踏了侯爷的尊严,看在你父亲是太尉的份上,皇帝亲封的侯爷也得忍着了?”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劈在秦雪的身上! “你在胡说什么?” 苏婉清这个贱人怎么会知道她有了身孕? 这件事情她也是刚刚才得知,原本她打算今夜使点手段把这件事情推到凌沧的头上…… 苏婉清慢条斯理的开口:“要不,你让大夫给你把个脉?” 秦雪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和沈镜成亲后并未圆房! 若是这个时候她有了身孕,就算她的父亲是太尉也救不了她! 秦雪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在沈镜前跪了下来,抽泣着说道:“侯爷恕罪!我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凌沧,是凌沧强迫了我!还请侯爷明鉴!” 凌沧一听这事忽然扯到了自己,一时无语,连忙跪倒在地:“还请侯爷明查!属下对您绝对忠诚!” 苏婉清气得发晕,秦雪被拆穿了,竟然提前诬陷凌沧? 苏婉清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了秦雪身边的侍女小蝶身上。 工作原因,她鼻子对一些药粉、调料的敏感度很高。 她慢慢地走到小蝶面前,小蝶的睫毛无意识地颤动着,但手死死地攥住身边的布袋。 苏婉清伸出手:“拿出来。” “夫人……你在说什么?”小蝶的目光有些躲闪。 “还嘴硬!”苏婉清冷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小蝶身边的袋子。 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蝶,苏婉清直接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香料,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后递到了沈镜的面前。 “侯爷,你觉得这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吗?” 沈镜神色冷峻,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凌沧却认出了这玩意,道:“夫人好眼光,这是迷魂香。” 迷魂香,顾名思义,就是迷魂香! 秦雪既然让侍女随身携带迷魂香,想必就是为了不错过任何迷晕凌沧的机会,毕竟凌沧是‘不可遇不可求’的人物!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证据确凿,死得更快些。 苏婉清直接走到了秦雪的面前,将手中的袋子扔了过去。 “凌沧逼你?那你的侍女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秦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苏婉清却冷笑了一声:“好!如果雪姨娘是清白的,那么就是这个侍女别有用心!来人,将小蝶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 小蝶一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苏婉清的面前。 “夫人,求求您放过奴婢,这一切,都是雪姨娘和管家的主意!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苏婉清不紧不慢点了点头,吩咐了旁的下人:“带管家过来!” 这侯府的女主人果然是气势十足,在场的人服了一大半! 没过多久,管家就被带到了东苑,还没等他说什么,苏婉清就先发制人:“秦雪和小蝶都招了,有证据,有证人,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少受点苦!” 这管家果然不是吃素的,没到最后一刻,嘴巴比死鸭子还硬:“侯爷,侯爷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跟了侯爷十多年,忠心日月可鉴啊!” 这个管家在表衷心,可是他的主子却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是几个意思?剧里面,秦雪与管家私通的事被捅破之后到底是如何处置的,根本没有交代啊……见鬼,难道我要临场发挥?】 沈镜表情微妙,剧里? 按照苏婉清这心理活动,如果她不是一个疯子的话,难不成她真的开了天眼? 她以一个看剧人的角度看着他所在的这部‘剧’? 苏婉清瞟了沈镜一眼,想来想去,苏婉清觉得男人被戴绿帽子这等大事,是不可能会一笔带过,狠点准没错。 于是她直接开口:“你还想要狡辩?如果你不愿意承认的话,那就把你交给太尉大人处置好了,等秦雪生下你的孩子,你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 这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沈镜被戴绿帽,还要成全了这对奸夫淫妇,他不悦也是正常的。 第7章 拖下去杖毙 管家则是吓得一脸铁青,他和秦雪苟且,太尉岂会饶了他? 秦雪思及沈镜的手段,心中害怕不已,再高傲的她也不得不跪下磕头:“夫人,求求您放过我!侯爷,请您高抬贵手,妾身只是一时糊涂被他蛊惑了!” 陈管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臭娘们!分明就是侯爷嫌弃你,你才来诱惑我的,居然还想要陷害凌沧大人!你这恶毒的女人,我跟随侯爷十多年,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沈镜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一个跟随了他十多年的老家伙,在色欲面前,竟然选择背叛他,这是何等的可笑? 苏婉清看着天色不早了,遂速战速决:“来人,陈管家拖下去杖毙,秦雪先关起来,等秦太尉过来,再做定夺!” 沈镜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讽意蔓延。 这个死女人还挺聪明,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管家,她可以毫不留情,到了秦雪这边,涉及到丞相府的利益,她便立刻变得老谋深算起来! 罢了,对付秦太尉,他还得亲自出马。 但,他也绝对不会让苏炳成活太久,这个苏婉清以为她还能被丞相府庇佑到何时? “侯爷,这件事情,你看妾身处理得如何?”苏婉清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沈镜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以后,再有人胆敢冒犯夫人,家法处置!” 众人吓得纷纷点头,侯府的家法那可是出了名的严苛,谁有命去挑战! “侯爷,那么身为侯府夫人,妾身可以在侯府自由活动吧?” 沈镜给了苏婉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算是肯定,随后一语不发,让凌沧推他回去。 不是错觉,离开之前,苏婉清明显收到凌沧投来的一个感激的目光。 苏婉清顿时精神一振。 沈镜的轮椅才刚往前推着走了几步,又听到了一声叹息。 【唉,好险,这位侯爷,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处境?明明也不是真的残疾,却让人家黄花大闺女独守空房,难怪人家寂寞空虚,找上管家这种老家伙】 【所以娶这种背景硬邦邦的小妾干什么?我哪有那么多条命替他收拾这些残局?】 沈镜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这丫头,竟然知道他不是废物? …… 侯府一间简陋的院落中。 侍女彩月急得团团转,不时紧张地往院子外面张望,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才连忙迎上去:“小姐!” 她一把拉住了苏婉清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姐昨夜可有受伤?侯爷是不是找你麻烦了?是不是雪姨娘陷害你?我听说陈管家被杖毙了?” 苏婉清看着彩月的脸,半晌才反应过来。 彩月是她的贴身侍女,伺候她多年,两人感情极好,但是恶毒女配的侍女自然也是跟着自家主子坏事做尽的人,下场也不好。 她既然穿过来了,总不能还把彩月的命给搭进去。 这般想着,她回道:“没事,一切安好。” 这该死的沈镜说得好听,让她这个当家主母来这里挑选侍女,可这里不就只有彩月一人么? 竟然让她一个正室夫人的陪嫁丫鬟住在这么简陋的院落。 走进了彩月住的屋子之内,苏婉清视线正好落在了一方铜镜之上。 昨日至今,她还没好好看看自己的脸。 在古朴的梳妆台前坐下,苏婉清心里咯噔一声。 原主的印象中,自我感觉良好,可当苏婉清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这张脸的时候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说女孩子长点青春痘也正常,但这...也有点严重了吧? 半张脸都凹凸不平了,但……并不算太过恐怖,胜在年轻,胶原蛋白满满。 回想起剧中扮演这个角色的演员脸还特意化了丑化的妆容,可比起镜子里的这张脸,还是好看上百倍。 这都是因为她的继母每天都在给她吃各种奇怪的食物,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可能是被女配这个职位剥夺了智商,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 彩月生怕主子看到自己的面容会难过,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片黑布,遮住了那面铜镜。 “小姐,我们就不要去看脸了,算命先生说小姐一世好命呢,只是福缘来得晚些......” 彩月心里明白自己小姐的苦处。 在苏家,丞相父亲对她不屑一顾,继母对她笑里藏刀,甚至要她替自己妹妹嫁给一个半身残疾的侯爷。 如今她进了侯府,以这副尊容又怎么能得到侯爷的半点宠爱呢,简直就是走投无路了。 还是少照镜子,免得生活坎坷,还要为了长相暗自神伤…… 直到彩月的意思,苏婉清也没有多说。 她支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手指嗒嗒地轻点着自己的脸颊,陷入了沉思,想着这张脸有救否?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手上的手镯,心中一惊。 “怎么回事?”她惊呼出声。 “怎么了,小姐?”彩月疑惑的问道。 “这……这是我的外挂?”苏婉清盯着自己腕上的血玉乾坤镯,整个人都愣住了。 “外……外挂!?” 第7章家族至宝 说起这个能往上追溯千年的家族至宝,血玉乾坤镯,苏婉清是有些郁闷的。 苏家的老祖宗是医者出身,从五百年前开始,祖宗就立下规矩,血玉乾坤镯只传后代医者。 且手镯的空间之内只能出现医疗相关的东西,到了苏婉清接手传家宝之后就变了。 她把手镯收拾出一个角落存放食材,用以实现自己的五星级厨师梦。 祖宗的棺材板就这样险些按不住。 因为家族因素,她不得不学医,毕业后成为一名中规中矩的外科医生,不算拔尖。 但有自家历代的资料库加持,或许称她为全科医生更合适些。 饶是如此,也是被那对名医父母百般嫌弃,险些拼二宝,重新练号。 后来她执意去当美食博主,传家宝被父母收回了,准备传给正在攻读医学博士的表哥。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乾坤镯这么忠诚,还能被带到这里头来,这不是……逼着她开挂么? 苏婉清叉着腰,兴奋的开口:“彩月,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有了这件东西,谁还能欺负她? 彩月张着嘴巴,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主子。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位大小姐么? “小姐,虽说侯爷府上已经有了两个小妾,但你始终是正妻,是当家主母,迟早能讨得侯爷的欢心的,咱们不会被人欺负……” 讨他欢心? 还是省省吧! 第8章 好一朵白莲花 想想那些破坏了侯爷的爱情的女人们,最后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简直惨不忍睹。 苏婉清就在这一夜,将自己未来的生活都规划的清清楚楚。 翌日,苏婉清还在用着早膳,就听见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望去,却见侯爷的小妾白颜正带着一名侍女款款而来。 相较于侍女,白颜的身材更加纤细,皮肤嫩白如雪,步伐轻缓,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 那侍女一抬头,看到苏婉清依旧端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打算,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这位夫人是个瞎子不成? 虽说她是正妻,但是在这府上,谁得宠谁才是主子,她今日不知道起身相迎,明日落魄时有她好瞧的。 “苏姐姐!”白颜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一进门,就看到了苏婉清正吃着下人才会吃的包子,又看着她住在彩月这个破烂的小屋内,白颜眼眶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苏姐姐,你怎么可以住在这里?这可不是一府主母应该住的地方......” 见苏婉清没有回应,她又道:“姐姐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跟阿镜提一提!” 这话说的,仿佛她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苏婉清不过就是懒得走回东苑,才在彩月这里将就了一晚,这也值得她还专门来嘲讽一番? 苏婉清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专门来这种地方,又能安什么好心? 在还没有嫁入侯府之前,原主被继母给洗脑了,对当朝六皇子死心塌地。 而六皇子又对这个白颜心生爱慕。 过去只要自己和六皇子待在一起,白颜一出现,永远不是这儿磕着了,就是那儿碰到了。 最后还会泪流满面地说:“和苏姐姐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原主本来就长得不讨喜,被这么一来二去重伤几次,六皇子对她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白颜这个角色的人设就是:白莲花。 谁曾想一开始围绕在六皇子身边的两个女人,如今却是沈镜的一妻一妾,沈镜可真是会娶老婆。 白颜柔声回道:“按照规矩,妹妹应来给姐姐请安才是!” 苏婉清打量了一下周围,“哦?本夫人进府都多久了,你才来?” 白颜一怔,遂低头委屈巴巴地道歉:“都怪妹妹不好,侯爷昨日在妹妹房中逗留太久,妹妹竟将这事给忘了……” 苏婉清顿了顿,才道:“行吧,那就……” 苏婉清原本想先把她打发了,谁知道这女人又故作惊慌抢过她的话头。 “姐姐千万不要怪罪妹妹,姐姐刚刚进府,侯爷理应陪伴姐姐才是,可自从妹妹进了侯爷的府邸,侯爷就总是宿在妹妹房中,许是一时间无法习惯,今天晚上,妹妹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侯爷!” 最后一句,听起来倒是俏皮可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真的。 苏婉清只好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心中却是暗暗嗤笑。 且不说沈镜现在的人设是个废人,根本不能行房中之事,就说剧情设定,男主沈镜只喜欢男人,也断不可能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好了好了,下去吧,不要影响我用膳!” 白颜又是一愣。 今天的苏婉清,怎么这般冷静?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从前的苏婉清嫉妒自己得了六皇子的欢心,轻而易举就能被自己激怒, 每次她像泼妇发怒时,都会红着眼冲着自己大吼大叫,才让自己小白莲的形象更深入人心,而她也被所有人唾弃。 现在,同样的手段竟然激不起一丝涟漪? 若苏婉清不对她动粗,她怎么让侯爷动怒休了她? 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白颜忽然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姐姐怎么能吃这种粗茶淡饭,要不上妹妹的院子里吃?” 说着,一把夺过了苏婉清手里的包子,扔在了地上,还用脚踩了几脚。 她这举动完全是在羞辱苏婉清。 苏婉清冷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愈发阴冷起来。 她不喜欢惹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任人随意拿捏! 这个白颜既然敢在剧情之外欺负她,那就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苏婉清拍了下桌子,蓦地站起身来。 “啊……” 白颜见她站起来,自己马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声音略微沙哑道:“姐姐,我好心邀你上我院里吃饭,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颜!” 正在此时,沈镜推着轮椅从院门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凌沧加快脚速伸手将白颜从地上搀扶起来,而一旁的侍女反而成了摆设。 苏婉清只是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白莲花的惯用伎俩!她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亏了。 “是妾身的错,侯爷不要怪罪夫人!”白颜拿着帕子,捂着嘴轻轻呜咽着:“是妾身不小心推了姐姐,妾身愿意接受惩罚!” 这一招白颜已经用过很多次,正常的男人根本看不出来! 苏婉清也不说话,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搞得彩月也一头雾水。 【废话少说,快点把我给休了!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被变成人彘了!】 沈镜听到了苏婉清内心的想法,不禁觉得可笑,这个女人为了让他休了她,居然都不为自己辩解! 他细细一想,每次白颜与秦雪相处的时候,都会出现相同情况。 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他本懒得管,秦雪次次喊冤他也不会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到了苏婉清这里……呵,她倒是爽快! “阿镜,你千万不要责怪姐姐,是颜自个儿不小心……”白颜边拭着眼角的泪水边哀求着。 这话才落下,苏婉清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摇晃的幅度微不可查。 【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凡我能学得一二,又怎么会单身至今?】 【但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 【男人喜欢就算了,沈镜凑什么热闹?莫非他闲着无聊,就喜欢听她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还是说,他喜欢听她用这种娇滴滴的声音在床上对他说:“阿镜,我爱你!”?】 这一番内心想法的输出,让沈镜一脸黑线,无言以对。 “我故意这么做的。”苏婉清爽快地承认:“我嫉妒这位妹妹独得侯爷独宠,所以故意推了她,甚至还打了她一巴掌,我这个人,一旦吃起醋,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白颜闻言,有些震惊地抬了抬眸,心里冷笑不已。 呵,侯爷最讨厌这样小肚鸡肠的女人,她竟然傻乎乎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9章 做梦都想被休 只等着她被休弃,这个侯府夫人的头衔迟早会落在她头上。 沈镜听到这句话,眉毛倏地皱了起来。 她就这么着急的想要出侯府?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既然你自己承认了错误,那就赶紧……” 休了她? 苏婉清大喜:“多谢侯爷。” 沈镜冷冷瞥了苏婉清一眼:“在锦澜阁跪到太阳下山,此事便不再追究,若是不想跪也可以,除非白颜原谅你!” 苏婉清:“……” 白颜微微一愣,休妻改下跪? 虽然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但也不是不可以.……来日方长,还怕对付不了她? 烈日灼人,苏婉清若是跪上三四个时辰,不是被活活晒死,也得剥落一层皮。 苏婉清怒不可遏地盯着沈镜,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恨意。 【我说把他的小妾给推了,他都不休了我?噗!可恶!白白吃这哑巴亏,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苏婉清不敢忤逆这个没人性的侯爷,只好咽下这口气。 她如今只知道主流剧情,有些犄角嘎达的剧情她也预判不了。 比如现在被罚去太阳底下跪着的事,出乎意料之外。 沈镜看向一旁的白颜,却见她正低垂着脑袋,软绵绵的倚在轮椅上,当真是我见犹怜。 炎炎夏日,太阳毒辣,那女人若真要跪倒太阳下山,定是承受不住的。 之前她还一直为苏婉清开脱,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现在他刻意说出了“颜原谅”这个条件,她却当没听见一般? 看着面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沈镜的目光顿时变得森冷。 锦澜阁,亦是侯府正屋。 沈镜日里不去东西苑,就会在此。 让下人将白颜送回她自己的院子后,沈镜也回到自己院中。 一入院门就看到一个身影跪在地上,那姿态,实在不像样。 她跪在一块低矮的石头前,弯着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给谁上坟。 看她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沈镜冷冷道:“你在做什么?” 苏婉清抬头,看向了他。 凌沧推着沈镜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她的手里,居然还握着一双……筷子? 地上有一颗打碎的鸡蛋,被阳光照得金黄一片,还在不停的冒泡。 “侯爷,好歹等人家吃完饭再跪吧!我今早才喝了一碗稀饭、四个包子,实在是不够” 才? 还不够? 苏婉清一边在烈日下炸着蛋,一边在心底暗暗嘀咕:【我就是要惹你不高兴,有本事休了我啊】 沈镜原本想说什么,这一刻突然镇定了心神。 随后神色平静地命令凌沧将自己推进去。 苏婉清目光冷厉地盯着沈镜。 【可恶!真让我在外面晒太阳?你怎么好意思进去?这么造孽就不怕殃及后代?】 沈镜:“……” 【奥,差点忘了,你根本没有后代!】 “给我跪好!” 苏婉清一脸莫名其妙:“……” 盛夏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在身上,皮肤一整片都在发痛。 刚开始的时候,苏婉清还能忍着,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烫!好烫!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半生不熟的荷包蛋也顾不上了,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和廊下乘凉的几个下人,心中暗骂:【臭男人】 沈镜:“……” 苏婉清的眼光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他可以冲过去乘凉的地方, 只能强忍着泪水,平复自己的心情。 【该死的,我快熟了!】 听到这句话,沈镜也是一阵无奈。 苏婉清站起来,打了一套太极拳之后,更觉得浑身燥热,又蹦又跳。 正在批阅公文的沈镜,眉头紧皱着,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笔。 那道身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根本难以专注。 正想让她滚远点,谁知道苏婉清先受不了这闷热的天气,红着眼睛跑进了书房里:“侯爷!” “我想起来了,今日得回门呢,回门有答谢父母的之意,这对于女儿家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苏婉清满脸哀求,一副对父母大人很是感恩的模样。 再不找点话头离开那烈日之下,她就要被活活渴死了。 沈镜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回门早已免俗,但他实在不想再见到她。 “滚!” 话音刚落,苏婉清‘唰’的一声,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哪管他是让她滚哪儿去。 一路上,苏婉清都在琢磨着剧情走向,再这样下去实在不行! 她迟早会被沈镜折磨死的。 …… 一番折腾下来,苏婉清终于如愿坐着侯府的马车回到了相府。 这个熟悉的地方却没有一丝家的温暖。 说起来,苏家就算不是出了苏炳成这位右相,在京都也算得上是百年的名门贵族。 可这样一个贵族,代代人才辈出,就是无才,也是有貌的,偏偏就生出她这么一位长得极丑的千金大小姐,惹得世人嘲笑。 更有人说,她根本就不是苏炳成的亲生女儿,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没得到过任何人的重视。 大家族的嫡女身份尊贵,但却躲不过联姻的宿命。 顶着嫡女千金的名头,到底也不会平白无故就被害死,这样说起来,这名头也算是保护伞了。 如今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整个右相府只有一个人对苏婉清好,就是她那位‘温柔可人、善良大方’的继母崔婉。 却不知道原主替自己的妹妹苏柔柔嫁入了侯府,也是这个继母的主意。 外界早就传开了她的‘美名’——用尽卑鄙的手段,强取豪夺自己的妹夫。 总之各种污言秽语都用在了她的身上,苏柔柔反倒成了受害者。 简直……不可理喻! 要不是自己急于脱离剧情,倒不介意花点巧思磋磨磋磨这对吃干抹净的母女。 照理苏婉清要回门,堂堂相府不该毫无准备,就算是为了面子过得去,也该做做样子。 可是现在竟然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一看就是当家主母的主意了。 门房一看来人是苏婉清,情绪平和:“夫人且慢,小的这就进去禀告。” 以前叫‘大小姐’和现在叫‘夫人’,语气是一样的半死不活! 说着,那门房就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请她,全程主打一个吊儿郎当。 第10章 长得不尽人意 回门 生怕有人看不出他对她这位侯府夫人、相府大千金的不重视。 一路上,门房也交代了一些事,譬如她爹苏炳成今儿个并不在府上,今日回门就只能见到自己的“好”继母崔氏了。 苏婉清却并不在意。 她这次回来,也不是真的冲着父母,本来就是想回来躲一躲,免得真的在烈日下晒熟了。 进了苏家的大门,一路往深了走去,几个下人路过看到她,都像见鬼一样退避三舍。 苏婉清心中郁闷不已,虽然自己长得不尽人意,但这群人也不至于这般回避她? 想着,她也只能视若无睹,径直往前走。 “是她,是她!” 一声清脆而急切的声音,从院内传了出来。 苏家三小姐苏娇娇,连忙跑过来,拉着苏婉清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心的叫着:“娘,娘,大姐回来了!” 屋内主座上端坐着一位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妇女,她正在捧着茶杯,轻轻抿着。 见姐妹二人进来了,目光清冷地扫了一眼苏婉清,随即绽放笑容,温和道:“清清啊,回来啦!你在候府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按照娘亲说的去做?” 苏婉清:“嗯?”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崔氏见她呆愣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你若按我说的去做,侯爷自然会抛弃你,到时候你再去找六皇子不就行了?” 苏婉清:“哦!” 苏婉清这才想起来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主这么多年来,对继母言听计从,唯独这一次就是不愿听从她的安排——替苏柔柔嫁给沈镜这个废人。 当时继母为了说服她,还教了她不少让沈镜休了的‘好办法’,结果还是不起作用,最后继母只能搬出她的好父亲这座大山来促成这桩‘好姻缘’! 她只是同父亲顶了两句嘴,就被他命人揍了一顿,晕死过去。 直到侯府的花轿到了相府门前她还没醒过来。 实际上不是醒不过来,而是她早就被继母下了药,根本想醒都醒不了。 只是她那便宜爹根本不知其中的奥妙,用尽了一切办法,又是针扎又是泼水,非要将她虐得遍体鳞伤,最后还是只能把昏迷不醒的她直接扔进了花轿。 苏婉清当时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听到他们的对话,崔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着她父亲不要为难她。 劝是没有劝成,那哭泣声倒更像一道催命符,让原主的人渣父亲越发坚定地为了苏柔柔,将她扔去侯府。 有句话说得好,有个继母,就等于有个继父。 苏婉清坐定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侯爷行踪不定,我这几日一直都在院子里,与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崔氏听得此话,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放,心中的厌恶不露声色。 虽然她如今已经被扶为正室,深得夫君的欢心,但架不住老太太认定她从前只是个妾,没有什么其他出彩的地方,不怎么待见她。 这就让她对苏婉清的母亲更为恨之入骨,现在苏婉清已经完成了身为嫡女该做的事,替她的柔儿挡了一劫,接下来,她也无需客气了! 此时苏娇娇笑了笑,道:“大姐,你来了就好,我和娘都在等你吃饭呢!” 话虽如此,但她们当然早就预料到那个不可一世的残废侯爷不会随苏婉清回门,所以根本什么也没有准备。 苏婉清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出身权贵名门之家,想要站稳脚跟,家族联姻是必不可少的。 事实上,侯府确实算得上一个强大的靠山。 本来应该是苏柔柔嫁入侯府,可崔氏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残废,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说服了她那个心偏到天上去的父亲,把她这个相府大千金扔进了花轿。 苏婉清收回视线,看向苏娇娇,淡声道:“听说,三妹已经和禹王殿下定了亲?” 此话一出,苏娇娇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红晕,低着头,羞涩不已。 苏婉清见此,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这个女人一副好相与的模样,看起来没有谁能比她还单纯! 实则跟原主有关的那些不堪的传言,有一大半都是出自她之口, 崔氏又道:“清清,娘以为,你还是多找机会让侯爷见到你,这样,你才可以如愿以偿啊!” 苏婉清笑了笑,没有回应。 这个继母把她的脸弄成这副模样,还教她多在沈镜面前晃悠,简直是不顾人死活。 “娘替你打听过了,侯爷此人做事最为干脆利落,性子果决,最不喜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说糟心话,你若是能反其道而行,他看不下去,自然是要休了你的!” 她的主意确实简单粗暴。 按她所说,以沈镜的性子,跟他对着干,他势必会嫌弃她,然后直接休了她。 休了她之后,她便可以和六皇子比翼双飞了! 想到这里,苏婉清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也原主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怎么会信这种话? 就算沈镜真的把她休了,她一个二婚的女人,爹不疼娘不爱的,要嫁给普通人都难,何况是皇室? 而且,谁知道惹毛了沈镜之后他是会杀妻还是放妻? 见苏婉清没有回应,崔氏又把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顿时蹙了蹙眉:“清清,娘让神医给你抓的药,你按时吃了没有,只要你坚持下去,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变成绝色美人!” 苏婉清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绝色?再吃下去,自己怕是要变成一只癞蛤蟆了! “当然了,女儿恨不得一次性全部吃完,赶紧变成天下第一美!” 见苏婉清还是这般没脑子,崔氏就放心了。 她微微一笑,很有慈母的风范:“傻孩子,这药哪能当饭吃呢?慢慢医治总能好的!” “娘说得是!”苏婉清乖巧地敷衍了一句。 “对了,你三妹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这个做长姐的,照理也应该出一份力!”崔氏很自然地接上话。 若是以前那个没脑子的原主,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无论需要自己出钱还是出力。 然而现在,面对苏娇娇的请求,她心中难免有些犹豫。 “娘,需要女儿做些什么?您直接吩咐便是。”苏婉清装作不解地问道。 苏娇娇轻轻拉起她的手,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也是我自己不争气,爹爹对我们姐妹并不上心。所以我的婚事要靠大姐来帮忙。” 苏娇娇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期盼。她希望得到理解和支持,争取让苏婉清将她的嫁妆妥善准备。 第11章 为了家族的利益 苏婉清假装困惑:“爹真的如此过分吗?不给女儿备嫁妆就算了,对三妹妹的婚事也不上心?” 听到这话,苏娇娇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大姐,虽然爹没有给女儿什么嫁妆,但你毕竟是侯府夫人,侯府富庶,大婚之日宫里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你不在乎这些,就当是帮妹妹一把!” 崔氏母女不禁有些无奈,看来苏家人对苏柔柔确实偏爱有加。 而对这个苏娇娇,似乎并不那么讨人喜欢。 苏婉清微微一笑,故作大方:“三妹妹,虽然爹对你不怎么上心,但我相信娘一定会帮你去争取。” 她的话里透露出几分自信和期待。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苏婉清表现出些许犹豫和矛盾的情绪。但她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与丈夫商量此事。 她知道这是家族的责任和义务,但她也希望得到丈夫的理解和支持。 这番操作让崔氏母女感到有些无奈,但她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和女儿的幸福。 望着那背影消失在远方的妇人,苏娇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崔氏淡淡地回应:“不过是无知少女,我心生念头,她岂能不答应?” “然而,我始终觉得,她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离开相府后,苏婉清并未急于返回,太阳尚未落山。 于是她让马车在京都游荡了一日。 期间,她多次思考是否要趁机不顾一切地离去,又反思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正式的休书,她选择继续前行。 然而,这趟旅程中,她将面临一个不划算的生活——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更何况,她不仅要顾及娘家的安危,她那暴躁的父亲也不会顾及她的生死。 到时候,相府和侯府双重追击,她的命运恐怕更加凶险。 京都繁华,行人络绎不绝。 苏婉清因饥饿而下车,在一家客栈随意用餐。 由于她的见识有限,这家客栈有些特别。 当她用餐时发现一名小相公主动上前服务时,不禁有些惊讶。 这些娈童的存在是为了满足男性需求。 但……一个女子明晃晃地进入这样一个地方,无人阻止? 看来这里开放到了极致! 那位小相公看起来很亲切,坐在苏婉清身旁为她布膳、聊天。 苏婉清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欣赏风景。 她还沉浸在周围人们的谈笑声中。 “唉,这位侯爷伤势严重,年纪轻轻……可惜了!” “要不是有他在边关守卫,我们百姓恐怕受苦了。”旁人窃窃私语着。 苏婉清听了几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这里称赞沈镜是夸她哪里不对?“都夸她是貌美如花,哪里奇怪?” “这女人也不知羞耻,竟然敢染指侯爷!”苏婉清一脸懵懂地看着周围的人议论着。 “何止!我要给她灌屎!” 啪!苏婉清手掌猛地一捏,青花瓷碗应声碎裂。 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力大无穷的丑女子苏婉清,捏碎一个瓷碗是她平常的日常操作。旁观的相公看着这一幕,被震惊到了。苏婉清看着他问道:“别抖了,继续吃!” 这时,相公紧张道:“小女子需要如何是好?” 苏婉清冷静地回答:“别急,继续用餐。”然而一旁的小相公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方向感,一脸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丑女。 自执妄自信容颜,言语狂言泄天机,指斥镇北侯与之婚配非佳人。岂料其后因嫉妒得妹抢夫心切,如狼似虎。此人行事毒辣,心狠手辣。 这相公身份确存。 “夫人,小人……” “言多必失!” “夫君,为何要这般低声下气?” 苏婉清疑惑不已,这女子容貌确甚惊人,真有这般歹毒? “您怎会如此狼狈?”苏婉清疑惑地问道。 “如此之下,何来哀求之理?”身旁人声音冰冷,话语间透露着深深的不满与厌恶。 沈镜坐在马车内,听闻此言,放下帘子,目光落在外面。透过一扇窗户,竟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悄然靠近。 只见女子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另一只手高举娈童衣领,一副挑衅的模样。 沈镜脸色一沉,看来这侯府夫人身份确实阻碍了她自由自在。 饭后闲谈间,那小相公已不再惧怕,甚至与苏婉清谈笑风生。直至夜幕降临,苏婉清才回到侯府。 府内小厮见她归来,皆退避一旁。 夜色中,侯府灯火通明,微风轻拂,树影摇曳,更显幽静。 苏婉清心事重重之际,一道低沉声音自她耳边响起:“回门何处?” 她侧头望去,那人影悄然出现。在月光下看不清面容,但坐的那张椅子揭示了他的身份。 靠近之际,苏婉清心神一紧,羞怯地答道:“妾身回了相府。” 然而这无缘无故的来意不明的人是谁?难道他是双性恋?不好说的太多,疑云渐起。沈镜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低语道:“无缘无故凑你而来。” “我自有分寸。”苏婉清抿唇而立,手指颤抖地握住他的手。心弦微动,不禁心虚道:“是特地为您准备的。” 以下是仿写的中文: 说到这里,她眨了眨眼,一脸委屈:“唉,看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住独守空房的寂寞了,所以想耍点小手段博得您的欢心……” “博欢心?笑话!所谓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公,我都要!只是,像你这样有实力的女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如今离开京都,我便寻一处风景秀丽之地安享生活。” 沈镜紧握拳头,心中虽有些怒意,却努力压制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升官发财、死老公? 还要离开京都?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玩味:“这么说,夫人是在抱怨为夫这两日疏忽了你?” “两日?你竟敢说我在这期间冷落了你三年!真是笑话!”苏婉清娇滴滴地俯身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将那张扭曲的脸贴在他的手臂上。 “侯爷,外面的人都说我狂妄自大,看不起您。其实我已经嫁入侯府,只是渴望得到您的宠爱。今晚就过来伺候我吧。” 沈镜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夫人今晚就过来吧。” 苏婉清闻言,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似乎并未察觉到沈镜的异样,继续说道:“就算不靠男人伺候,至少我也渴望有个如花似玉的伴侣。” “难道你觉得自己配不上?”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第12章 是真心宠爱她,还是另有目的 苏婉清闻言一愣,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沈镜却淡淡一笑:“你就算不找如花似玉的姑娘,至少也得找个有吸引力的女子吧?为何偏偏要找一个丑陋之人来烦扰自己?” “你是不是已经得了失明症?”男人挑了挑眉梢。 苏婉清脸上的表情变得惊讶,似乎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这么说。 【这名字也太有趣了!】 【怎么,这澡都不给我留点时间,我该如何逃脱?】 在苏婉清还在思索反击之际,沈镜已将她带入怀中,动作粗暴而毫不留情。 真不知道他是真心宠爱她,还是另有目的。 跌坐在沈镜腿上时,苏婉清感到大脑被狠狠一击,她的小脸蛋也颤抖起来。 她小声嘟囔:“侯爷,妾身已经一整天没出门了,身上都出了汗……” 他低垂眼帘:“随你。” “但妾身想好好整理一番再伺候你,以免你怨我。”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在她耳边呢喃:“我说过不在乎。” 苏婉清被沈镜的行为搞得有些懵。 这人啊,怕是疯了! “我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异味。” “侯爷,做人不能如此……” “……” 这沈镜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忘了自己还在玩一场假装失意的游戏? 沈镜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夫人方才还说怠慢了您,想让您补偿。为何现在却态度冷淡?” “……” 苏婉清打了个哆嗦。 这可不行! 她想拿到休书,但并不代表她会做出任何妥协。 她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更加贴合他的喜好。 此时,苏婉清心中涌起一股勇气,决定采取行动。她决定想个办法应对他。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采取积极的策略。她对沈镜说:“妾身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想让任何人小看。” “但今晚我可以为你服务,好好准备一番。” 沈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确定这是你能争取到的?” 苏婉清心中坚定,决定不再过多纠缠。她温柔地笑了笑,表示愿意尝试。 “妾身只是担心会让侯爷心情不佳。” “侯爷如此优秀,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抗拒他的魅力。” “能嫁给侯爷,是妾身的福气。” 沈镜似乎被她的真诚所打动,没有继续发作。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便顺了你。” 他紧拥苏婉清入怀,扶着轮椅向锦澜阁走去。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苏婉清的心跳如同鼓点般跳跃,但内心也充满了决心。她知道要想在这场游戏中赢过他并非易事,但她决心不会动摇。 【白颜倾,你听见了没有?赶紧装病,把男人的阴谋骗到你的闺房去吧。】 一声轰响,那男人不知怎的,忽然暴怒地推开房门。 苏婉清被吓得浑身一颤,心中暗想:莫非是传闻中的水性杨花女子,怕成这样? 这时,一个侍女匆匆跑来:“侯爷,白姨娘出事了!” 沈镜被这一幕惊扰,苏婉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她立刻跃上床榻,装病意图拖延时间。 沈镜眉头紧锁,却面不改色,冷漠地盯着女人仓皇而逃的背影。 原来,他虽然对外声称喜欢男人之宠,但实际上可能是想借此机会折辱自己。这桩婚事本来原本计划的是由她先进入侯府,现在换成了大姑娘登门。此番若是让她再逃跑,只怕整个苏家都将成为乌烟瘴气的地狱。 然而苏婉清已经深陷其中,面对突如其来的困境。她果断决然地开始处理个人之事,希望能够脱离危险。 “夫人,你说要走便走,怎么能就这么晚还装病?”彩月焦急地说道。 “怎么能不冷静应对呢?他只是想试探我的软弱罢了。”苏婉清说着又取出一些红票子抛洒到桌上。 她示意彩月:“你去把其他的东西收拾好,我们今晚就走。” 说完之后,她提起裙摆就匆匆离去。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疑虑,心中对于这桩婚事背后的真相越发好奇。 传闻中的那些事情,或许只是坊间的传闻而已。眼前的这位夫人与往日截然不同,莫非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 半个时辰之后,苏婉清已经绕着侯府走了一圈,确定了逃跑的方向。她心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能够勇敢地面对。 好的,下面是仿写的中文句子: 她兴致勃勃地返回院子时,却见彩月将一堆叠满纸币的箱子置于火焰之中,烧得噼啪作响。 “你到底在做什么?”苏婉清惊诧之余忍不住开口询问。 彩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钱袋也不幸落入火焰之中,轻声回应:“夫人,奴婢正为您准备美食,您吃饱后自然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苏婉清匆匆赶至眼前,看到烧成灰烬的纸币,不禁泪眼婆娑。 她声音颤抖:“我所有的积蓄……” 彩月困惑不解:“这些钱都是奴婢辛苦赚来的,并未动过。” 此时,苏婉清才明白为何彩月会如此行动。 古代的交易方式与现代截然不同,因此……当初自己为何要拿出来炫耀? 这些钱是她历经辛苦挣来的,尚未花费便被烧光,让人心痛不已。 身为千万资产的失去,让苏婉清倍感无助。 她苦叹道:“彩月,你怎么能这样……” 时光荏苒,倘若哪日自己重回21世纪,该如何是好? “老天爷,为了人类的美食和医术我努力过、奋斗过。为何如此对待我?” 彩月焦急拥抱着自家,安慰道:“夫人,这一切都会过去的。等过了这段时间,美好生活一定会到来。我会一直陪伴着你。” 苏婉清无奈摇头,从手镯空间取出唢呐吹奏《千年泪》。 南苑曦日阁中的小院,白颜倚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阿镜,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她努力克制着不让咳嗽出声。 沈镜疑惑更重:“为何你如苏婉清所料会如此?” 她为何会像苏婉清那样预料到病情?沈镜坐在床边沉声道:“为你的身体考虑,我已派人四处寻找名医。” 第13章 是在欣赏你的能力 “不是……”白颜虚弱地摇了摇头,“只是侯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她眼神中满是柔情与坚定。 沈镜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承诺:“我会尽力的。” “……咳咳,沈镜,白颜身子单薄,竟让你如此操心,实在是……” 沈镜的手轻轻搭在白颜的肩膀上,为她盖上了被子。 白颜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但语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歉意:“阿镜,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在无人知晓的时候逗留你,别太过在意。” 就在此时,屋顶之上突然传来一声悠扬的唢呐声,震撼人心。苏婉清站在那里吹奏着曲子,使得整个侯府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之中。 沈镜的脸色微变,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他低头看了一眼白颜,心里更加疑惑:“苏婉清,这是什么目的?” “我不是嫉妒你的美貌,我是……我只是觉得今晚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美。”苏婉清平静地回答。 她心中暗想:“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奇怪?嫉妒她的美貌就不能在这夜晚吹唢呐了吗?” 沈镜听到这里更是疑惑:“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言论?如此张狂。” 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我只是在欣赏你的能力。” 这时侯府其他人已都入睡,而今夜的平静背后或许有着无法解开的谜团。而他们的目光或许也在追寻答案。 沈镜眉头紧锁,面色微沉:“你这么做是故意气我吗?” 苏婉清神色微僵:“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不再隐藏内心的情绪:“我对你是一片真诚,还请别小看了我。” 尽管这样的话语被直言而出,却并没有消除沈镜心中的怒气。但他明白不能被这样的情绪所影响,只能继续保持冷静。 名字修改为:“痛楚” 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苦涩的模样:“从小,我就觉得这世界不能有比我更痛楚……” 沈镜内心:那这世界就没有不痛之人。 “呵,有理想也是好事,下去!” 【这男人是不是没见过世面啊,一个猪头在他面前说希望这世界没有猪,他居然还叹了一口气……】 没等苏婉清反应,凌沧已轻功飞上屋顶,一把扯住苏婉清的腰带,将她像小鸡一般提了起来,紧接着往下一跳,就落到了沈镜面前。 苏婉清被这个举动吓得不轻。 沈镜趁她惊疑未定,已收起了手中的唢呐,“没收!” “不!” 爷爷的棺材板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苏婉清急忙夺回唢呐,但凌沧已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迅速地换了手拿唢呐。她扑了个空,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原本是郎情妾意的一幕,但这对两个互相厌恶对方的人来说,却像是沉重的负担。 苏婉清暂时稳住了心神,以免再次受到惊吓。 然而她的举动仍引得一阵侧目,似乎引起了一个有趣的事件发生。凌沧微笑着转身离开。 沈镜眉头微蹙,紧握着手中的罗帕沉思。他发现自己的疼痛不仅来源于这个新得手的唢呐,也来源于一些不确定的思绪和忧虑。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否还有转机?这些都令他有些摸不清头脑。 就这样一整日都没再进食,这种情况在整个城中都很罕见。彩月只好亲自来探视她。 到了午后,她送来了些新鲜食物和一些好心情。然而对于这样的状态,苏婉清依旧不愿意过多交流。 在这个特定的时刻,她选择了逃避和自我保护。 也不再叫她彩月,东苑的喧嚣也渐渐消散。 不久之后,原本宁静的东苑也热闹起来,后厨的小厨子刚把早膳端上来,便忍不住责备道:“如此美食,是人所食乎?已然馊了,我等主仆身为侯府女主人,怎能如此懈怠?” 脸色沉静的小厨子只是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嘲讽。他拿起篮子轻轻放下,“厨房只剩这些,是要还是不要?” 众人无奈,只能自食其力。在这样的背景下,谁又能知道他们的想法?然而他们都明白,眼前的情况,的确要尽量过得好。 昨日夜里,侯爷亲自前往西苑照顾白姨娘,此事在侯府传为佳话。如今谁都知道白姨娘身份高贵,侯爷对她关怀备至。 昨日夜里,侯爷甚至对这位侯府夫人大加指责,这一切都说明所谓的侯府夫人在此处并不受重视。即便她是千金之躯,也难以在这东苑安然度过余生。 他们这些下人早已明白,既然如此,自然要见招拆招。现在讨好白姨娘,将来人家被扶正,自己还能有功成名就的机会。 当下几人更是言辞激烈,忙碌地开始分发各个院落的物资。面对小姑娘彩月,他们不再留情。 彩月只能默默承受,“按照侯府规矩,至少五床被子才够一个主子的温暖。此刻这般清冷的日子如何熬过?” 众人闻言苦笑:“你就别抱怨了。这是习俗所定,人人如此。” “别抱怨了,”彩月叹了口气,“就像这婚姻大事,无论亲事如何,都是一家人。” 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位未来的女主人如何。如今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做事也有了自己的方向。对于这位小姑娘彩月来说,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冷漠无情。 但好在夫人已经买了种子在后院种菜,暂时还不算吃食短缺之时。东苑的院子内有一个小灶,主仆二人更是颇有远见地储存了一些食材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此处,彩月心中稍稍缓解了些不安。 直到正午时分,苏婉清仍无起身之意,而新上任的侯府管家宁德全步履从容地走来,遵照白姨娘吩咐,已将每月月钱发放到位。 见到这情形,不禁令人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府中的侯府夫人待遇不俗,每月也有稳定的月钱。但此次,管家只给相对有限的二两银,这是何故? 倘若没了银钱,日常打赏、用度又该如何安排?尤其是入冬时,衣物食物如何准备? 这宁德全摆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却并非真正慷慨。 家中无余钱,下人打赏又何需如此大方?夫人岂会不知? 他如此行事,莫非是心生欺瞒? 彩月忍不住道:“宁德全,你这样做,难道不怕我告到侯爷那里?” 第14章 大言不惭地宣称 宁德全瞥了她一眼,傲然道:“彩月,你若真有此心,我便告诉你。夫人虽得侯爷宠爱,但位置不定,此间规矩非你我所能明了。如今人人皆想讨好白姨娘,唯有我能亲自送钱来。你若不感恩,便休要妄言告状。只怕下个月,连这点儿银两也拿不到了!” 彩月咬了咬唇,这宁德全行事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平日里他如此嚣张跋扈,竟还如此大言不惭地宣称要欺瞒夫人。原来这高门侯府内宅竟是如此不守规矩。 彩月气愤填膺,忍不住朝苏婉清的方向奔去:“把那金子拿出来!” 苏婉清却似未闻般悠闲地坐在房门前的门槛上,手上的金条熠熠生辉。 忽然目光一凝,定格在宁德全身上。 “敢动我的侍女?你当真以为我会惧你?”她语气冰冷,“且看我不把你砸得落花流水!” 话音刚落,她手上的金条猛地砸下,仿佛一场雷霆轰击在宁德全身上。疼痛袭来,宁德全面色惨白。 这个夫人果真是粗鲁之辈!这一击竟如此猛烈! 但宁德全毫不畏惧,他紧握金条,咬紧牙关硬撑着。 以下是按照要求翻译的中文句子: 这夫人果真不同凡响啊,说苏家这样的大家族嫁女儿怎么可能会没有贵重的嫁妆呢?看来还真是藏着掖着呢! 这夫人居然用了一小块金子换了四两二钱,让宁德全吃惊不已。原来沈镜的主意是这个,原本这位夫人不会这样做,也不知她是受什么苦难煎熬过。 苏婉清听到宁德全的话,方才意识到这是沈镜的主意。不禁想起她有次回想起家里的存款来,看来是不止要用这笔金子还能受到其他的约束。 宁德全跪在那里,眼里闪耀着对这位夫人的尊重与诚挚,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夫人最讨厌什么?” “莫急,你先过来听听!”苏婉清说着指向了他,暗示他回答她的疑惑。 宁德全听得直冒冷汗,但他心中又泛起一抹敬畏和兴奋,怀着不安却恭敬的心情回答道:“是……最讨厌别人的贪财!” 听到这回答后,原来愁眉苦脸的彩月一下子脸上泛起了笑意。 看到这一幕,不禁让人猜想原来夫人在此是为了挽救某个陈管家的权势…… 只要资金到位,他行事干脆利落,尽管结局尚未揭示他身边小人物的最终命运,但其敛财能力却令人预期其必能有个好结果。 苏婉清巧妙地借此机会审视了沈镜的困扰,不时探查他的情绪,想寻找一机会助他一臂之力。如果一切顺利,也许能够促使他完成那封休书。 在侯府中待了多年的宁德全,早已洞察了内宅斗争的玄机。对于侯爷的喜好,他深知其中的深意。若想在权势斗争漩涡中避免自己的处境被动,那么这位夫人提出的方法也许值得一试。 他疑惑地问道:“侯爷最讨厌什么?” 苏婉清轻挑眉头,若非深知这些细节,如何能猜测出这种微妙的动机?她淡然道:“侯爷最讨厌虚伪的人。” 宁德全沉吟片刻,随后缓缓道:“夫人,小人虽然不能完全明了侯爷的心思,但也知道侯爷并不喜欢过于虚伪之人。” 苏婉清瞥了他一眼,提醒道:“你还需要注意。” “还有其他吗?” “除了虚伪之外,侯爷最讨厌的就是……”他思索片刻后说,“或许是甜食的过量或滋补品的过多,或者是不喜欢女子或是……小人。” 苏婉清微微挑眉,她的眼光显得睿智且善解人意。她似乎没有真正触及问题的核心。然而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新的疑问。虚伪对于一个人来说的确难以察觉,但对于聪明如沈镜,这个问题应该早已是明了的事实。 于是她问道:“你认为目前最严重的问题是什么?” 宁德全有些紧张,但还是选择坦白:“夫人,小人的意思可能是避免自身隐私的泄露。” “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侯爷……”宁德全思考片刻,“或许是斗争导致的道德沦丧。” 苏婉清听到这里不禁一笑:“你还有更深的考量?” 宁德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小人不敢再有所隐瞒。”他顿了顿,继续道,“小人认为应该从根本解决问题。” “从何入手?” “或许……需要夫人自己出手。”宁德全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她淡淡一笑:“你果然是个有智慧的伙伴。” 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和潜在的危机,宁德全决定采取一种更加策略性的方式来确保自己的利益和安全。这也许并不是最吉利的方式,但却是最现实和可行的选择。他心中虽有所顾忌,但也知道这是一个为自己争取更好未来的必经之路。 “小的一定为夫人鞠躬尽瘁!” 宁德全笑嘻嘻地接过苏婉清递过来的金币,仿佛一贫如洗的家族传承的黄金之光,离开时带着一抹轻松。 彩月一脸懵逼:“夫人,这……黄金,怎么会被拿走?” 她气得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苏婉清平静地解释:“宁德全此人只有钱能收买,对家族的财富他从不吝啬。他的行为,只能用‘精明’来形容。” “钱财如粪土,你无需过多忧虑。快去取纸笔,行动要快。” 在这个时代,没有钱寸步难行,她要以此保卫自己的家园和未来的幸福。 据说他们的家族不仅保留着祖先留下的宝藏,而且通常在遇到危机时选择利用这些宝贵的财富。要不然她早就过上了飘摇的生活。 尽管他们的家宅中有黄金储存的金库多如繁星,但这不仅仅是家族所持有的资产,它们还是世代传承下来的家族力量和勇气。 如今的家族虽衣食无忧,但在空间中的金色巨幕面前,所有人都要深思自己未来要走的道路。对于家族里的这些宝贝财富,人微言轻不敢忽视。 听到那秘密的金库开启的响声,彩月瞬间变得欣喜若狂,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被引来希望的光芒照亮了内心。在忙不迭地去寻找墨水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定下来,冷静过后还不忘踌躇满志地对苏婉清一番揣测:“你若是那天揭露了什么秘密......嘿嘿嘿。” 然后只听见一声低沉而充满警觉的声音响起:“我发现了什么秘密?” 只见树丛中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目光锐利如鹰隼。 第15章 从早到晚悉心照料 苏婉清假装淡定地遮掩着慌张:“这是家族中的秘密,只有我们几人知道。” 于是故事就这样展开……一个一贫如洗的家族秘闻、一段深藏不露的秘密、以及一场由黄金引发的纠葛与期待。 为了混淆视听,她也如同真实般记录所见所闻。 按照她的计划,只需在沈镜身边观察一两个时辰,毕竟他“病榻缠身”,预计不久将休息。然而,她未曾料到,这位白颜竟有如此耐心,从早到晚悉心照料。 然而,沈镜并未接受她的好意。他淡淡地回应:“时间已晚,你也累了。请回吧。” 白颜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她进入侯府,本期望凭借自己的能力赢得青睐,却不料传出如此传言。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被人耻笑? 尽管此刻不能洞房,同榻而眠也能算作一段美好的开始。她暗自思忖,娇滴滴地唤道:“阿镜……” 然而,她的话语未落,沈镜便打断了她。他意识到在追求时不能过于急躁,以免对方心生反感。 在理智回归后,她只是关心几句便离开了。她离开后,沈镜咳嗽声才逐渐平息。他眼神深沉,与先前虚弱的样子截然不同。 沈镜定定地看着她离去,心里泛起阵阵涟漪。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瞄到了纸上的一行字——“在怀,侯爷却风雨不动安如山”,那是他的发现和猜测。 信上详细描述了他的症状以及手臂上的胎记。 在接下来的叙述中,苏婉清开始展现更多的细节和情节发展。 “虽然身体有旧疾复发,但侯爷饮食规律且重视美食。” “第一道菜推荐香煎小羊排,肉质鲜嫩。” “第二道菜是精心烹制的牛肚,口感鲜美。” 信中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和故事,使得接下来的情节愈发引人入胜。 自家主子对于奸细向来是毫不留情,手段层出不穷,只想着如何折磨他们至死。 那群人一旦失去了价值,便是注定尸骨无存。 但现在,当一封匿名信件摆在他面前,他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连串反常令人不禁生出一个大大的疑惑。 过了一会儿,沈镜收起那封信件。 “叫夫人来,今晚让她伺候我。”凌沧眉头紧锁,不明所以。 过了好一会儿,苏婉清被请到沈镜的府邸,她一身疲惫却难以入睡。终于被唤醒,面露疲惫之色。她跌跌撞撞走到沈镜面前,怀里抱着一个抱枕。 苏婉清的鞋子松松垮垮,仿佛随时都会掉,双眼布满了困乏的红血丝。如今的她就像是被困在一个故事中的人物,形象有些奇特。 她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微微笑着问道:“侯爷,您唤我来有何贵事?” 此时的沈镜显得平静又从容,他知道今晚将会是个特殊的日子。尽管他不曾真正见过这个神秘的苏婉清如何努力来适应自己的生活,但在这个时间节点,他也明白了对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 以下是按照要求进行中文转换的内容: 【瞧这货昨天还神采奕奕的,怎么今天就焉了吧唧的?】 【俗话说,小孩病了多半是装出来的,打一顿就好了。】 此时,下人已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苏婉清拿起药锅,将药倒进碗里,温度适中。 于是她微笑着对沈镜说道:“大郎,您先喝药吧!” 【药到病除,大郎醒了】 沈镜听到这话,动作有些滞缓。 大郎?这是什么人? 苏家只有三女,并无男丁,能被称为大郎的是谁? 苏婉清心中疑惑,这女人似乎对沈镜的身体状况抱有极大的疑虑。 只见苏婉清小心翼翼地走到沈镜跟前,伸出一只手来拉他的手腕。 她原本打算扶起这个病恹恹的人,但是当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时,她不禁有些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断肠草、噬心蚁、鬼见愁之类的剧毒被下到他的身体里?】 苏婉清凭借着她的经验迅速判断出沈镜身体的不适。但她并未声张,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三种药材虽然霸道,但也并非无解。或许我们应该考虑是否要帮助他。】 沈镜听着苏婉清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眼前的女人一无所知,之前的调查似乎只是徒劳。 【与其不帮也不说,倒不如保持距离。】 沈镜没有说什么,低头喝下那碗药。 苏婉清静静地观察着沈镜喝完药后的反应,心中思考对策。 【这三种药材虽然各有各的霸道之处,但也并非无解。或许我们还需要考虑是否应该去关心他。】 苏婉清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关心和体贴。她似乎在暗示自己不应该过度干涉沈镜的生活。 【什么情况?干嘛一直跟我讲话?赶紧吃药啊!】 此时,沈镜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疑虑。他忍不住想要问出口,是不是在药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苏婉清看了一眼沈镜,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接着她又用勺子慢慢地舀起一颗药丸送到沈镜的嘴边:“侯爷,药来啦!咱们一起来享受这顿治愈之餐吧。” 沈镜看着苏婉清满是期待的眼眸,轻声回应:“夫人在这里与我一起开心吗?” 苏婉清微微一笑:“那是当然了!能陪侯爷一起共度余生。” 沈镜听到这话,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感动:“谢谢你的关心和照顾。”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在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虽然沈镜对于苏婉清的态度有些疑惑和疑虑,但他还是选择尊重并照顾她。 “沈镜险些被自己的想法逼入绝境,就差那么一点,他的身体便会因怒火攻心而发作。 他剧烈咳嗽过后,总算稍微平静了一些。随后,他目光凛然地看向苏婉清,问道:“这是什么药?” 苏婉清一脸困惑。 “什么药?这不是你自己找的调理身子的药吗?虽然对你身上的毒没有太大的用处,但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苏婉清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小姐,这虚伪的女人似乎在演戏,不过她似乎很有本事。” 听到她的心声后,沈镜心中不禁有些疑虑,但他知道此刻不能轻举妄动。他终于服下了丹药,暂时摆脱了身体的痛苦。 第16章 夫妻之道 苏婉清见沈镜已经无碍,便不再多言。她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有着自己的追求和目标。 她现在的生活自在悠闲,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时光。她来到窗前,坐在宽敞的窗沿上,将自己带来的抱枕垫在自己的后背上,享受着舒适的时光。此刻的她一只脚踩在窗户边上,另一只脚随意地垂下,宛如一位江湖女侠般豪放。 虽然这不过是苏婉清作为一个现代人最为普通的姿势,但沈镜却从中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喜悦和轻松。 此刻的他不再纠结于过去的恩怨纷争,而是享受着当下的美好时光。他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敬意。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放下了一切纷扰,沉浸在这份宁静和自由之中。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宁静和自由之中时,苏婉清手里多了一个小巧的琉璃瓶子。那瓶身晶莹剔透,里面似乎装着蓝色的粉末。 他静静地看着那琉璃瓶子里的药物,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这是我亲自研制的药物,虽然不能完全解除所有的毒,但对于我体内的毒来说,已经足够了。”苏婉清淡淡地说着。 沈镜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和欣赏。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婉清,心中默默地发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让谁来侍候他,她竟连倒杯水都要抱怨……这女人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夫妻之道。 “我来侍候,侯爷您快快安歇!” 苏婉清言毕,已快步走向桌边,轻轻一倒,一杯清凉的水递至沈镜面前。 “夫人不知,我素来喝不得凉水?” 看来她是想要掀起一场风波,让侯爷彻夜难眠。 “你若不解惑,我便让你明白,这世间的纷扰。”沈镜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深沉。 她赶紧放下水杯,脚步轻盈地走了过去。就在她拿起唢呐准备吹奏时,沈镜面色一沉,厉声说道:“停下!” 然而,这女人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我只说一次,别再扰我清梦。”苏婉清声音颤抖,似乎有些害怕。 与其被他震慑住,不如一鼓作气,让他厌恶自己到极点。 若是遇到难处,就来跟我聊聊,兴许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至于她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谁又知道呢? 守在锦澜阁外面的下人们依旧一无所知,只是侯爷的房间中忽然响起了这般哀婉的乐声,让人心烦意乱。 “侯爷!!” 只听见苏婉清歇斯底里地喊了这么一句,然后继续吹着唢呐。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下人均感到惊吓。 屋主与夫人并未发出指示,两人皆保持敬畏不敢前行。有小厮匆匆禀告白姨娘,情绪已达到位,泪水滂沱。 那坐在屋顶上的凌沧无奈地摇了摇头。 至于夫人,到底想玩些什么把戏,以及侯爷究竟忍受多久,无从知晓。 沈镜正安静地闭眼,看那安然离去的人儿,心中忧虑未断。苏婉清心头泛起淡淡疲意,好一阵无力吐槽。 "传闻那人脾气暴躁,你倒是淡定到不行,到底是人惹了什么事?今晚恐怕会有好戏看咯!" 此时侯府再度恢复夜晚应有的平静,沈镜终于得到了片刻安宁。苏婉清倍感疲倦,只想小憩片刻。她叹了口气吩咐丫鬟准备食物。那丫鬟一脸懵懂地跑到后厨去了。一顿狼吞虎咽之后,肚子也得到了满足。 此时沈镜并无反应,苏婉清靠在窗边,揉了揉肚子。突然想起一年前海岛之行,她从手镯中取出了一些旅游必备品。然而回来后手镯被父母收回,一时之间未能及时取出。 此刻,苏婉清望着窗外,心中一动。她从手镯空间中取出一个望远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今晚……看来好戏要上演了!" 虽然沈镜未曾参与今晚的剧情,但他的目光始终不离不弃。他心中疑惑不已,那女人手上的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今夜好戏?他心中的郁闷被好奇心冲淡了不少。此时沈镜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好奇地问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苏婉清见状,心中一紧,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妾身饿了,刚啃了几口酱肘子。侯爷是不是嫌弃妾身举止不雅?那妾身这就离开。” 沈镜扶了扶额头,"我是说……你在窗台边拿着的东西。" 这戏谁去管她吃饭有多豪迈? "侯爷的身体或许不适,出现幻觉了吧?"苏婉清嘴角微扬,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我想夫人应该不想当人彘吧?" 苏婉清瞳孔骤然收缩,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疑惑:“原来他早就想把我做成人彘,哪怕我尚未对他产生任何觊觎之心,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是……一种叫做望远镜的东西。”沈镜轻声询问。 苏婉清默默地将手伸进口袋,心有余悸地将那传说中的望远镜从手镯中取出。 沈镜看着她,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苏婉清解释道:“这是妾身在三更半夜捡到的,实在是不敢轻易透露。” 她边调整视线,边观察窗外。原本打算寻找目击者,但眼前景象却令人瞠目结舌。 “夜深人静之时,哪里又多了两个人?”沈镜不禁问道。 苏婉清脸色一红,小声解释道:“这是他们在暗处公然受贿,现在似乎已经不再避讳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尴尬和疑惑。 沈镜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不禁哑然失笑:“怎么突然少儿不宜了?” 苏婉清脸色更红,轻声道:“可能是……看多了武侠小说吧。” 她接下来向沈镜解释了望远镜的使用方法,同时也表示对这一幕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此时屋内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二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激烈的交锋之中。沈镜紧握长剑,心中警惕。 正当二人近在咫尺之际,屋内帘幕飞舞,一道人影破窗而入,手持锋利的长剑朝着他们这边刺来。 “干柴烈火,无法收住了!”沈镜低声说道。 他迅速反应,将苏婉清紧紧护在身后。同时,他迅速拔出床头的长剑,挡在了胸前。 第17章 故意装瘸 锵! 两道身影在月光下激烈交锋,火花四溅。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即将上演的武打戏。 辕镜连忙将苏婉清裹在被子中,将她护在床角。他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生怕这场打斗会波及到无辜的人。 苏婉清在被子中瑟瑟发抖,她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她紧紧抓住被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古代人打架,感觉就像是看了一部武侠小说一样。 可怕程度惊人! 那名人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坚定的眼睛。 他剑法高超,无人能敌,如此身手难怪能顺利闯入侯府。 那双冰冷的眼睛如鹰隼般盯着沈镜,招术凌厉,不留余地。 两人的身影迅速交错,房间内一片混乱。 铛铛几声,木质雕花的柜子和一应用具被击得四散狼藉。 一声巨响,桌子破碎,杯盘摔落,陶瓷碎片犹如暗器般扫来扫去。 若非有人中枪,恐怕无人能够抵挡这一番激斗。 在这样的世界里,近战格斗正是英勇的象征,这样的战斗方式比现代的枪战更富有张力。 当苏婉清看到这一幕时,她的心已然热血沸腾。 若是可以的话,她很想尝一尝爆米花来犒赏一下自己。 但现实却远非如此—— 原剧情略显紧凑,事件推进有变,但总体故事脉络不变。 沈镜对外宣称自己旧疾复发且命不久矣的消息在剧中有所交代。 他知道镇北军有叛徒意图引诱他露出破绽,于是计划着引此人入局。 他推测若此人被揭露有此信息,可能会有两种结果。 一是奸细信以为真,暗中计划以临危受命控制镇北军; 二是他不相信那人故意装瘸,故意陷害他。 刚从望远镜中看到那身影时,苏婉清心中便有所猜测。 剧中此人应是六皇子一派之人,尝试通过高手试探沈镜试探其真假。 他们似乎刚较量了几招,而后凌沧便以沈镜处于下风之际果断出现救场。 但是啊……原剧情若是按计划执行,此人可能会趁机逃走。 不料被沈镜一击打中,险些让人惊魂未定。 沈镜虽身中剧毒尚未痊愈,但几招下来已经确定了结果。 他宛如战场上归来,并无昔日奄奄一息的虚弱感,出手更是果断且不留余地。 卑鄙至绝境之下,那身影试图使用轻功逃脱却被沈镜一脚踢飞在地。 这一幕令人心安。看来沈镜清楚此人不宜离开。 对方挣扎着爬起后立刻大喊出:“谁派我来的?” “接招!”随后一声大喊便挥掌朝着沈镜的胸口猛砸而去。 砰! 两人掌力碰撞,黑衣人被沈镜强大的内劲一震,整个人向后一仰,后退。又被沈镜一脚踹向腹部,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鲜血狂喷。 眼见局势已无法挽回,他迅速取出暗器,准备逃离。沈镜高喊“凌沧”,对方连忙出手拦截。眼见那人胸口插着银针,且在奋力躲避,沈镜知道已不能胜券在握。 在逃脱围追之后,凌沧冲上一棵大树,奔逃。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即将发生重大事件。凌沧停下脚步,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不可思议,“这……” 突然间,他的背部布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痕迹,一名陌生人物自窗户里喊道:“凌沧!”凌沧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取出一枚暗器朝那人发射过去。 只见那人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树下,昏死过去。沈镜面无表情地走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凌沧解开那人后背上的布料,只见一个古怪暗器插在他的身上。他喘息着检查了那人气息的微弱与虚弱,虽然生命迹象微弱,但确实还活着。 “是你发射的?”沈镜皱着眉,看着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 “并非属下所为。”凌沧回答道。 沈镜心中疑云重重,苏婉清为何要这么做?她不是巴不得自己死吗?难道她是怕被诛九族? “侯爷……”凌沧忽然指向一个方向,“她明目张胆地盯着我们看。” 沈镜疑惑地走向那个方向,只见一个身影在月光下肆意而坐,朝着他们主仆二人所在的方向凝视。 要知道,装瘸这件事只有凌沧一人知道,如今苏婉清竟如此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他微微愣神,“要不要……”他试探性地问道。 苏婉清听到他的话,轻轻摇头:“妾身早就知道了。” 沈镜心中更加疑惑:“难道她……”她神秘兮兮地说着条件,“如果侯爷真的想要感谢她的话……” 沈镜眉头紧锁,决定继续等待下一句。果然,女人忍不住道:“如果侯爷真的想要感谢妾身,就答应妾身一个条件。” 沈镜看着满屋的狼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会是什么条件?” 这女人还真是怕自己被牵连其中。 苏婉清看着沈镜,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回应道:“侯爷,这看似……是针的东西,其实背后隐藏着一些秘密。” 空间里最神秘的,莫过于这种器械了,幸好家族中有个兽医出身的前辈…… 沈镜眉头微皱,对苏婉清的身份感到疑惑。他虽觉得这女子与苏府并无太多关联,但看她所描述的种种,似乎并不简单。 “针?”沈镜喃喃自语了一句。 莫非是苏炳成暗中开发的新武器?这也不像,那暗器看起来并不特别厉害,反而有些奇怪。 她的身上,又藏着多少这样的秘密?望远镜、绣花针…… 这父女俩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这里面隐藏的矛盾实在太多。沈镜心中最大的疑惑,是她这位夫人与相府是否同心。 如果他们同心,为何她不直接杀了自己?如果不是……她想尽办法想要拿到休书,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她能轻易探出他体内的剧毒,又能将一个武功高强的对手打倒,可见并非传闻中那般一无是处。想到这些,沈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决定将苏婉清留在侯府里,继续调查此事。 苏婉清低垂着头,沉默了片刻。为了活命,她开始诉苦:“侯爷,妾身从小无依无靠,继母只看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闲暇之际,妾身只好偷偷拜师学艺,以求自保。侯爷不会觉得妾身鲁莽吧?” 第18章 是非之地,不想多留 “沈镜,你这番话倒是让人捉摸不透。”沈镜语气淡淡地回应道。 “恩?”苏婉清疑惑地看着他。 沈镜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意,“为夫腿上的伤势,夫人是否知道如何处理?” 苏婉清一愣,随后故作镇定地回答:“夫人自然知道。” “那你还……” “这里是是非之地,我不想多留。”苏婉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沈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既然如此,夫人为何还要坚持回去?” “回不去?”苏婉清露出了一丝苦笑,“若夫君不嫌弃妾身粗俗,妾身愿意回到侯府,与夫君共度余生。” 沈镜夫人: “夫人谦虚了,这不是在写字么,虽然不尽人意,但妾身自知不是擅此道者。” “侯爷听妾身解释,这信非彼人所为。” 沈镜面色凝重,这女人为了休书,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若非自己耳闻其心声,只怕她早已命丧黄泉。 沈镜笑道:“夫人不妨看看这信的内容?” 苏婉清接过信件,脸上露出无辜之色。她虽一无所识,但凭借着现代人的观察力,还是快速浏览了信件内容。 “这信胡说八道,妾身又怎会暗中观察侯爷,将侯爷的一举一动告知继母?”她解释道。 “夫人真是一目十行,随意一看便知其意。” “呃……”苏婉清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她一个现代人加一个大字不识的原身,能写出两页纸来已属不易,再让她一字一句地看,简直是侮辱了文字之美。 她只得装作被抓包的样子,义正言辞道:“侯爷明察秋毫,既然被您发现了,妾身不敢再狡辩。还请侯爷……” “休息吧。” 沈镜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休书之事并非易事,既然你愿意尝试,我便给你一个建议。” “那就月钱全扣吧。” 苏婉清有些不解,“侯爷此言何意?” 凌沧听到对话,眉头紧锁。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哪一种暗器是如此的形状。如果只是发射银针,那这管子也太粗了点吧。他感到不安的并非暗器的威力,而是这个不学无术的苏婉清竟会使用暗器。她身为侯府主母,对侯爷而言实在是个不小的威胁。 苏婉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之色。她看到沈镜和凌沧站在一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赶紧退后了几步,脸上露出几分羞涩之色。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般配极了。”沈镜叹息道,“他们仿佛是天生的一对。” 沈镜夫人心中感慨万分,对着凌沧点了点头,“今日之事,还需劳烦侯爷。” 不知何时,苏婉清已经离开了房间。 唉,在二十一世纪,那个家族中的苏氏家族行事总是低调,但因其家族累积的财富,却成为众多追求者眼中的璀璨钻石王老五。 由于家族中的“严选传人”规矩,她的配偶选择必须非常谨慎,否则像沈镜和凌沧这样的佳人,都会被卷入其中。在这趟追求未来冒险之旅中,谁也别想轻松过关! 不过如今这般模样,实在让人担忧……唉,别问了。 苏婉清准备退下时,沈镜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瞥了一眼,那人因为体内激动的反应,似乎已忍耐了许久。 反正生死有命,无法避免。 苏婉清心存同情心却不多,尤其对一个可能会深深伤害她的未来。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居住之地。 这时凌沧突然回过神来,走近沈镜身旁担忧地问:“侯爷,您怎么样了?” 沈镜摆手道:“无碍。” 凌沧对沈镜的身体情况最为了解,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纠结于此。 过了一会儿,凌沧才问:“这很可能属于六皇子一派的人,但她真的不是六皇子派来的人吗?” 苏婉清的身份在京都并非秘密。为了讨好六皇子可能对自己施加压力而她潜伏在此,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若是六皇子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己的私密发送暗器呢? 沈镜若有所思,思考间似乎也揭示了一些真相。他望着朦胧光线问道:“她并非是相府的千金苏婉清。” 凌沧有些惊讶:“她……是哪里来的?” 可以确定的是苏婉清与六皇子毫无关系,对于相府并无深情厚意。通过这几天的一系列暗示,可以推断出她为了预知未来急于获得休书而逃离侯府。 这样一来她与侯府无关,即便日后事情败露也不会受到牵连。 虽然难以理解为何她会如此心思缜密地想要成为人彘,但既然她心中所想如此,暂且如此揣测也无妨。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她进入了一个未知领域的不安全之地。作为侯府的夫人而言确实不易,因为这位镇北侯不仅难以享有宁静的日子还需要肩负沉重的责任和期待。 沈镜似乎开启了一个全新的天地,而在这扇门背后则是层出不穷的未知和险象环生。当他作为这个新世界的一员时需要警惕警惕。 在此未知领域中,总是让人心生畏惧。即便她没有恶意之心,他也不可能忽视一个每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人。因此他需要弄清楚苏婉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有人能预知未来却投身于他人阵营将会带来灭顶之灾。想到这里沈镜默默地闭上眼睛,低声道:“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凌沧仔细检查了这名人物,确认其身上没有自缢之具后,带着他直接前往侯府的地牢。 沈镜抬头仰望天空中的明月,已是深夜时分。 突然,他心中涌起一股思绪,仿佛想到了什么。他从床上坐起,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之前,苏婉清从窗口掉落的某个小药瓶,似乎就在不远处的角落。 沈镜起身,在花园中环顾四周,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小瓶。 皎洁的月光下,那淡蓝色的粉末如同轻纱般飘渺。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这药是否真的能解自己身上的毒? 体内秘密重重,即使是传说中的药王谷神医也束手无策。一个苏婉清就能轻易解决,这难道不成了笑话吗? 沈镜沉思片刻,并未轻举妄动。 “暗影卫!”他低喝一声,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神秘女子突然出现。 没有一丝预兆,就这么凭空出现。她的出现如同一道神秘的阴影,让人无法捉摸。 “属下在此!”逸云恭敬地回应一声。 第19章 举行丧事? 随即,那名女子迅速行动起来,迅速展开了调查和研究。她或许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秘密。 一夜过后,天色初亮。当阳光洒满大地时,锦澜阁再次被喜悦的氛围所笼罩。院子里摆放着白色的牌位和灵棚,众人忙着收拾旧物。就连原本打扫庭院的小厮也穿上素衣和孝服,加入到了这项行动中。 在所有人忙碌时,沈镜则始终守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从这群人的行为中可以看出他们并未忽略这个即将迎来新生的地方。一切都那么自然且顺利进行。 他们为何如此快速地举行丧事?在旁人的目光下,他们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一场隐秘而又有力量的转变。于是乎,“究竟是谁制造了谣言?”成了人们心中的疑惑和追问。 对,这气势一看就是他们认识的镇北侯。 看他满脸愁容,有些人总算反应了过来。 “侯爷,您怎么了?” 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小厮满腹狐疑地爬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旁的凌沧脸色也变得阴沉。 “侯爷怎么了?难道是他身受重伤?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沈镜眉头紧锁:“谁说的我已故?” 她眼神锐利,伸手抓住随风飘来的白布,用力扯开,让它重重地砸向地面。这举动吓得所有人浑身一颤。 是的,那就是镇北侯本人无疑。 若非鬼魂,哪里会接触到这样的白布?又如何能扯下来? “是,是……”小厮吞吞吐吐地回答,手指向院子外的一片阴影。 沈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宛如一幅巨大的画卷在阳光下展开。 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一手指向天空,一手则指向地面,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刺客袭击时毫无预兆,侯爷在危急关头挥剑迎战,即便身受重伤也要与这小贼一战到底。” “侯爷身手了得,但他自知不是对手,决定消耗自己的体力。” “此等恶徒,侯爷理应手到擒来,然而他却旧疾复发,逐渐落于下风。” “然而我们的侯爷并未惧怕歹人的凶残,他全力以赴抵抗,最终却被刺客刺中要害,英勇牺牲。” 周围的婢女小厮们泣不成声。 他们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竟然就这样在他们的眼前逝去。 一些仆役跪地痛哭:“侯爷,您真是英灵啊!” 一时间哀嚎声不绝于耳,声嘶力竭的真实哭泣和愤怒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痛。 就在数米之外的地方,沈镜凝视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般,脸色苍白如纸。 他紧紧抓住椅子扶手的手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痛苦和无奈。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造谣。 沈镜坐轮椅之人虽有顾虑,苏婉清仍在阴影中静静地走近,并未能够自主加速。阴森的眼神令沈镜不禁皱眉,越来越接近那个模糊的目标。 回想昔日之事,方觉心中悲愤已甚。之前之怒气竟差点催动体内剧毒再次发作。如今他内心冷静许多,只能提醒自己尽量调整好心态。即便不休她,也不代表他不愿妥善教训。 当他想让家规处置苏婉清时,忽然听到她内心的声音。 “我记不清了,剧情中侯爷为了引出奸细,会故意放走昨夜刺客,让其病入膏肓的消息传出去。” “但实则侯爷在刺客身上撒了一些不易察觉的香粉,只有与他接触的人才会被沾染上,味道会在两日内挥之不去,但只有嗅觉极其敏锐的人才能闻得出。当然,狗也可以。” 随后,侯府在遇刺的次日举办丧礼。然而昨日那名刺客已被拿下,今日是否还能如期举行丧礼? 苏婉清正想与人交涉,白颜急匆匆地赶来。她看到整个侯府张挂灵幡和白色的帷幕,顿时心生震惊。这一夜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侯爷,发生了什么事?”白颜焦急地问。 苏婉清看着白颜走过来,神情略显尴尬地承认了错误,称自己误以为侯爷意志消沉才会如此糊涂,急于操办丧事以求休书。耳畔传来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发生了什么?白颜你慢慢说。”侯爷眉头紧锁,语气略显疑惑。 “今日之事确实出乎意料,不过……”白颜眼中带着些许愧疚,“姐姐一定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此刻,侯府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尽管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但白颜心中早已明了。 这个侯府夫人踏入府邸,侯爷虽未将管家大权悉数交予她,但其地位仍然不容小觑。 传闻中,此等大事,岂是轻易能够无人禀报的? 她并未立即前往制止,实因她正等待苏婉清将此事闹大。 不曾想,她的期望竟得以实现…… 起初,她特意前往锦澜阁探查,却被凌沧拦在门外。她心中暗想,既然凌沧在此,那么侯爷定是安然无恙的。 于是,她任由苏婉清大半夜遣人制造混乱。 翌日清晨,当侯爷醒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定会严惩苏婉清,甚至可能比休妻还要严重。 虽然苏婉清并非贤良淑德之人,但毕竟占据着侯府夫人的地位,这是最大的错误。 侯爷虽有残疾之疾,但在洞房花烛夜之时…… 她相信只要自己成为侯府夫人,为了家族后代能够安然生活,侯爷也一定会予以关心和呵护。 沈镜在体内药物压制下稍稍稳定下来。他目光扫过白颜,轻声道:“今日有何事?” 白颜恭敬地搭上沈镜的手臂,柔声道:“妾身担忧侯爷昨夜躺卧的模样,心中疼痛难当。今日早早醒来只为见侯爷好转,未曾想到……” 沈镜淡然一笑,“夫人素来无学识之耻,礼数粗陋,致使侯府之人对其产生侥幸心理。以此看来在府内难免有些冒失之举。夫人大可宽恕之心行事,至于昨日之举……请准许妾身暂时离去,曦日阁乃静心之地,此间清静幽雅便适合我病后休息。” 说罢,她满怀期待地看向沈镜。 而旁边的苏婉清亦十分耐心地观望白颜演绎这一段温馨戏码。 第20章 始终不为所动 唉,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却需要应对如此多的麻烦与挑战,真令人惋惜。但沈镜却始终不为所动。 旁边有人说道:“这女子似乎与世无争的模样,但眼神中透露出的魅力却令人难以抗拒。” 沈镜淡淡一笑:“她的魅力或许会随着时间而消逝。” 原本想着,侯爷因苏婉清之事气得够呛,自己这般关心他的情绪,或许能引起他的偏爱,让他留下。 如今看来,锦澜阁已换了白色的装饰,想必是为自己日后歇息创造机会。只需同床共枕,必定能遇到那位。 怎料,想法与实际大相径庭。 “丧礼继续,具体情况,不要外泄!”沈镜淡淡地吩咐道,随即推着轮椅离开了锦澜阁。 苏婉清一脸困惑。 “奇怪,这位侯爷明明气得要发火,怎么刚被小妾几句好话就绕过自己了?” “别啊,你快追查吧,这样我才好给你个台阶下,让你有话有据地休了我。”苏婉清心中暗想。 正当她思索之际,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苏婉清!” 苏婉清愣住,与一脸委屈的白颜匆匆对视一眼,急忙朝沈镜的方向走去。 “来了,来了,他要休我了!”苏婉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决。 “侯爷,昨夜离去之时,妾身见您气色不佳,还以为……是妾身糊涂了。妾身愿意净身出户,还请侯爷签署这休书。”苏婉清将休书一一写好,只待沈镜在上面签字盖章。 “休书?”沈镜看着她,“是的,夫人。您在上面签字,便可拥有一个安宁的侯府。夫人虽粗鄙,却有这份福分长伴侯爷身侧。” “昨夜让你读华岳律?究竟是何居心?”苏婉清疑惑地问道。 “夫人昨夜受惊,为夫不能苛刻。纵容一次两次是应该的。”沈镜解释道。 “无碍。”沈镜点头,“夫人若想离开,没有休书也一样可以离开。既然还在侯府,想来对为夫还是忠贞不二的。” “呵,你还真敢说。”苏婉清心中暗自警惕,“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有休书的严重性。” 【探访华岳律得知,原来在华岳国,王侯贵族的女性若未获得休书,便需面临全国通缉的下半生,且一旦夫家下达命令,便需见则杀之。】 【看来,我是想直接离开,但命运如此,也着实令人叹服。】 不远处的白颜听得津津有味,心念一动,为何有休书之事?难道侯爷要休妻? 若此消息为真,那她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此时,彩月小心翼翼地靠近,心中忐忑不安。 苏婉清回到屋内,愁云满面。这一切的发生,仿佛注定了她未来的艰难。 沈镜的心中虽有一颗铁打的心,但面对如此困境,他似乎也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好在有彩月相伴,她不敢有丝毫松懈。此时她只能小心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苏婉清躺回床上,心中却更加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彩月进来时,看到苏婉清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夫人,您身为侯府的夫人,接下来的日子定会迎来许多客人的拜访。奴婢帮您梳妆打扮。” 是啊,沈镜对她的惩罚便是让她亲自接待那些不信他已死的下属。这些人中定有内鬼。 这部剧中这场丧事可谓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剧中之人知晓沈镜的心机在于装死,而苏婉清作为一个局外人自然也是认为他已死。 剧中苏婉清以其侯府当家主母的身份操办这场丧事。由此可见,前来探访的确实是一些不相信沈镜已死的人。 虽然自己总想逃避现实,但也不得不面对剧情的安排。自己不过是一部小说中的角色,只要沈镜和凌沧互表心意她便可回归现实世界。其余剧情对她而言不过是小插曲。 因此,苏婉清只能尽量保持冷静,以免耽误回家的路。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苏婉清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感叹:这张脸在梳妆与不梳妆之间似乎并无太大区别。 “月彩”这个名字下的主人公不仅仅是自己的主人,也是自己深爱的人。 尽管年龄相仿,但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不仅是与她一同服侍的主人,更是一位深入骨髓的亲密伙伴。 正因为对她的了解过于深入,这几天内她亲身经历的巨大变化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以往在府中的生活规规矩矩,从未敢触怒继夫人的权威,而如今嫁入侯府却掀起了一场翻天覆地的风波…… 尽管她深知自己并非坊间流传中的自大狂妄之人,但在六皇子的心间,确实有一份不可磨灭的归属感。甚至为了六皇子首次站出来对抗继夫人,不愿再嫁入侯府。 如今她一心一意地寻求休书,言行举止显得异常,难道真的是为了六皇子冒险一试? 彩月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她心中疑虑:“难道是因为对这桩婚姻的不满,才让她的性情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婉清透过镜子看到了彩月脸上的表情。 “月彩姑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彩月低头不语。 苏婉清轻轻一笑,似乎猜到了彩月的疑虑:“月彩,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彩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苏婉清继续说道:“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改变。我之所以让你看到以前从未见过的自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能够继续生活下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彩月心中感动,坚定地点头:“夫人,奴婢相信您。” 苏婉清看着彩月释然的神情,温柔地笑了:“你的脸庞或许有些不完美,但这是我们相府中的一部分。为了保护我们两个,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夫人,奴婢明白了。”彩月回应道。 苏婉清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来保护你。” 见彩月终于明白过来,苏婉清好奇地问道:“你的脸为何会这样?” 彩月微微一笑,如实回答:“可能是我保养不当吧。” “那是因为我们相府里的继夫人和两位姐妹每日都会使用珍贵的南海珍珠粉来保养皮肤。” “毒源入口,疑云重重!” “怎么了?”彩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 第21章 隐匿毒物 “我应是中了某种毒,在相府的一日三餐都是我负责,怎么会毒从口入呢?” “我这一家子的饮食起居,都是祖传秘方,怎么会突然间出现有毒成分?” “我嫁妆中的那副药,是崔氏赠予的药方,据说能治好我的脸,却疑云丛生。” “会不会是误会?可是……”彩月有些语无伦次。 在她身边,从她嫁入相府的这些年,每顿饭都有专人准备,那所谓的中毒之事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她家中难道会有隐匿毒物的习惯? “这世间有些事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彩月心里忧虑重重,“十年之久,此毒必有其源头。但愿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关于家族中是否有密谋军变的秘密,这个疑团成了众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即便是二十一世纪的苏婉清,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仍然充满了好奇和困惑。 没有现代仪器,没有专业的药材铺,对于她来说,要找出真正的病因、解开这个谜团的确是一个艰难的任务。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找到答案。 关键是药材的来源和种类。虽然她初来乍到,对周围的药材市场和药材种类一无所知,但她相信总会有办法找到合适的药材来解毒。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际,一位下人匆匆进厅,吓得彩月梳子掉在地上。下人恭敬禀告:“夫人,府中正厅有贵客到来,还请夫人前去主持大局!” 苏婉清心中虽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她知道,若是能解决眼前的困境,或许就能揭开这一切的真相。于是她淡淡应下:“知道了。” 虽然表情显得有些悠闲,但苏婉清的心中早已是慌乱一片。昨晚那刺客还未捉拿归案,该如何揪出军中的奸细?没有这个大前提,沈镜真的会乖乖躺进棺材里?一切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了。 等她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再去买些草药回来研究一番。就这样,苏婉清来到了侯府正厅。 在等待的过程中,七位身份各异的宾客陆续到来,他们身穿戎装,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侯府中的人们似乎都对这个丧事有着深深的忧虑和期待。苏婉清心中明白,有本事泄露军机的人必然是高层领导,而他们七位之中必定有一位会亲自出现。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苏婉清开始思考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众所周知,镇北军姓沈,其历任军中必有服役之人,皇上必然是直接任命其为新任镇北军。 厅内气氛庄严肃穆,仿佛一派正式的丧事。各位将军落座后,苏婉清言辞间流露出关怀之情。 下人们着装素雅,神情肃穆,府内肃静如初。有人不禁好奇地问:“夫人,这是什么情况?侯爷怎会无缘无故……” 李副将露出疑虑之色,其他人纷纷附和:“这未免有些离奇,能否让我们见侯爷一面?” 苏婉清不为所动,她轻轻吐出一句:“此乃生死之事,非寻常人所能明了。” 随后,她带着下人进入一间小隔间。沈镜和凌沧静静地观察着众人神情。 苏婉清解释道:“侯府讣告尚未发出,各位将军便匆匆赶来。关于侯爷的事,妾身心中尚存疑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要遵循规矩前来吊唁。 “那敢问夫人,侯爷何时离世?生前谁在身旁?是否有留下遗言?”秦副将正色问道。 苏婉清含泪答道:“时辰未明,逝者已去。生前有我与贴身侍卫沈凌共同守护。” 众人听到这话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这时苏炳成闺女的存在,让她身份变得颇为诡异。她接着解释道:“此乃镇北军的象征,非战时不会持有。若要掌握镇北军大权,便意味着看好他们心中的领导者。” 由此可见,这份象征着推荐信的镇北军符不仅代表军中地位,更是展现领导力的关键。如果镇北军符落在某位将军手中,他自然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镇北军的领袖,这是迟早之事。 “她假装痛苦地说:几位将军是否知晓妾身失去依靠后,今后的日子将如何艰难?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您若是不信,我便是将这镇北军符交予有人背负交代之人。您自己可以去证实此事,与一个妇人何干?” 几位五大三粗的男人谈话间略显缓和,言语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敢问夫人,侯爷的意愿是将这镇北军符交由哪位将军保管?”吴副将继续询问。 苏婉清回应道:“侯爷的意思是,将此军符交给一位姓田的将军,但姓氏尚未确定。” 此时,苏婉清已经询问府中资深的老人关于几位将军的姓氏情况,得知没有姓田的将军后,她便胡编了一个。 李副将眉头紧锁:“此事涉及重大,还请夫人不要开玩笑。我们尚未见到侯爷,如何应对?” 秦副将意味深长地望了苏婉清一眼,接着说道:“此事不容小觑,镇北军符的保管权理应遵循侯爷的遗言。但是否被篡改还需进一步查证。” 李副将听到这里,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那姓田的也不能被蒙骗。” “我并未胡言乱语,我对军中事务并不熟悉。不知哪位将军姓田也不可知晓。想来侯爷必有深意。我只可将这军符直接交给皇上。” 此时争论已平息下来,大家心中皆存疑虑。 吴副将冷静道:“军符之事尚不确定,我等将军需谨慎对待。苏小姐言之凿凿,但背后是否有阴谋还需进一步查证。各位将军,心不一齐,单凭几句言语便被左右,太过轻率了。” 苏婉清虽只是无凭无据说了几句话,但苏炳成的女儿身份不容小觑。镇北军自然要提防着她作妖。因此,即使不信,也不敢完全不信。 “四位参将中,有一位林参将是我们共同提拔的人才,想必他在背后有诸多助力。而另一位参将虽未明确态度,但私下里亦有可能藏有秘密。那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需要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众人似乎对此有些迷惑,不知这四人之间究竟有何隐情。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吴副将似乎是个聪明人,在众人心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第22章 请夫人配合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大家都在此,何不换上合适的衣裳,去见侯爷最后一面呢?” 此时,沈镜再次调侃道:“看来这次轮到沈某人上场了!看那棺材空空如也,岂不是大场面!” 他们之所以没有放弃军符的信任,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总之,接下来的情况仍充满变数。 “还请夫人配合。”吴副将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坚毅。他知道这次的局面虽然让人头疼,但他也有决心应对。 最后众人选择前往更换衣物去见侯爷的决意中表明了一切,同时也显示了他们的紧张与慎重。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凌沧出来搅什么乱?我胡编个姓田的将军,他就改姓了?】 在隔间里,众人议论纷纷,苏婉清端详着周围的局势。 众人各自揣摩着彼此的心思,一时之间,难以得出结论。 就在此时,三位副将纷纷指责凌沧,声称他出来捣乱,实际上是在胡说八道。 秦副将阴阳怪气道:“凌沧,你何时认了姓田的爹?我们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刚改的姓?” 李副将更是直接怒喝:“带我们去见侯爷,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怎能相信你?” 吴副将语气冷硬:“就算你是侯爷带在身边的人,也不过是一名贴身侍卫,他的经验和见识与我们不可同日而语。” 众人的语气逐渐坚定,苏婉清端坐在一旁,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隔间内的沈镜目光凛然,这个女人平日里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怎么突然间就死了丈夫? “各位将军难道就没有想过,军中将领并无姓田之人?”沈镜淡淡开口。 “这……”李副将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心中疑惑。 “凌沧,别太过分了!”吴副将警告道。 凌沧却并不慌张,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跟了侯爷这么多年,他给我军符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但你们也不要低估了侯爷的决定和用心。” 就这样,这群人开始逐渐相信沈镜的话。 凌沧轻轻一笑,不理会吴副将的回应,反而将话题引向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各位将军不信邪,就让我们自行决出胜负。胜利者将赢得至关重要的军符,并且必须对外宣布这是侯爷临死所托的使命。你认为如何?” 听闻此言,李副将面色骤变,显然是被苏婉清的嚣张气焰震慑。苏婉清是镇北军的领袖,令人敬畏不已。她的言行,更是让人不得不担心其未来的行动。 苏婉清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众人,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她心里清楚军符的重要性,但又觉得难以找到归属。她低头沉思,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沈镜开口了:“看来是有人看你不顺眼啊。你父亲是苏炳成,但他背后有六皇子。”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不小的涟漪。 “哼,军符不过是说说而已,不过是为了看看各位将军的态度。”苏婉清淡淡地回应道。 几个将军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也不得不承认苏婉清的狂妄和嚣张。他们开始琢磨如何应对她的逼迫,同时也开始考虑如何找到军符来保护自己。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僵持之中。苏婉清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开始展开一场疯狂的文学表演。她继续说道:“在我这里又如何?你们敢动我试试?我若死了,你们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军符在哪里!” “你……”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回答。这时,莫慌的声音响起:“你到底想做什么?竟然给她办这么大的葬礼!” 苏婉清看着众人紧张的神情,心中得意不已。她知道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并不完全信任,但她也不在乎。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地位。 最终,几个将军决定暂时保持距离观望,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苏婉清也知道自己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以免再次陷入困境。 镇北军中,一旦六皇子之心向北王妃,兵权极有可能落在她手中。 副将李怒斥道:“你这毒妇,既然已嫁给了侯爷,为何还要为六皇子办事?你不知道忠诚与从一而终?” 面对众口一词,苏婉清不得不展现出智勇双全的风采。 苏婉清淡淡回应:“非为六皇子办事,只是夫君已逝,我需为家族考虑。军中之事,非我所能左右。” “你心知肚明!” “休要揣测他人心思!我是无辜的。要怪就怪那个凌大人,你们刚刚也听到了他的言论。他野心勃勃,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我已将军权秘密隐藏,只需保全你我平安离开,军符便会归还。” 一番言语并未让将军们完全信服,毕竟与凌沧共同工作多年。 秦副将斥道:“莫要在这挑拨离间。凌沧虽然有心图谋不轨,此事关乎镇北军大局,与你这外人之干系不大。” “休要花言巧语。快快交出府邸,不然休想吾等心慈手软。”吴副将语气尖锐。 眼见对立情绪愈发激化,苏婉清心中明了。 她微微一笑,露出不屑:“我早已料到你们信他不信我。既然如此,那就杀了我吧。我已提醒过你们后果。” 话语一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只见一名将军拔剑朝苏婉清冲来。 苏婉清心中一紧,明白自己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就在此时,一根金丝从背后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冲来的将军缠住。那人被稳稳接住后重重摔在地上。 “这是……” 众人看清了沈镜的绝技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此时此刻,众人心中疑云重重。刚刚侯爷说六皇子已死,这是怎么回事? 苏婉清吓得不敢动弹,直到沈镜的轮椅出现在她的身后。 “夫人受惊了!”沈镜的声音响起。 苏婉清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地上被缠得紧紧的将军,疑惑不解地问道:“侯爷,您这是……” “丧礼只是个误会,”苏婉清敷衍道,“能引出军中的奸细也算有所收获。” “奸细?”沈镜眉头紧锁,“林参将是奸细?” “此事必有误会。” “啧啧,看来侯爷有所误会,这林参将可是资历深厚啊,怎么可能会是奸细?” 第23章 为何会是奸细? 而那群人的反应却是令人疑惑:原来是这林参将背后有着高人指路,背后那位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总是言语众多。 原本此人平日里就不太注重对上司的敬重,看似是自以为是。可说来也奇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仍然若无其事,或许是他在做样子,只是在必要时帮忙扭转局面或度过难关罢了。 说起此事,其儿子也被他们质疑手中军符归属。当下众人便是猜起了他的意图,紧盯其不放。 沈镜心中默然道:“不妨由夫人前来解惑吧,为何会是奸细?” 只见苏婉清抬起眸子,摇了摇头。 此时四周的其他人心中一动:“看来这位将军已经在玩起了大局已定之势了。” 他们想到原来这泄漏军机之人早已经被悉数查探过,原本推测的是秦、李副将和林参将牵头的三位嫌疑人,然而眼前这情形又仿佛给了他们一个新的线索。 一旁的李副将顿时开口:“你们怎么还愣着,这消息指向了三位将军之中!” “沈大人……你确定不是玩弄我们?”秦副将回应道。 “那自然。”沈镜定定地看着他们。 于是众人只得解疑释惑,最终这群人被劝走,苏婉清也放下心来。 原来这泄露军机之人早已锁定为秦、李副将和林参将。在沈镜的指派下,有一批人乔装前往宣城秘密探查六皇子的军情。这些人伪装身份,遍布各行各业,却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其中确实有着详实的人员名单,被其他将军私下知道而不公开处理。事后,考虑到保密性,沈镜没有公开此事。而且虽然对几位将军保持着谨慎态度,但在很多人看来他还是偶尔露出玩味儿的心态。 【这该死的沈镜,原来早就知道了,他是不是想把我当诱饵呢?不过也是我自己凑上去的,嘿,走剧情可真是太难了,随时可能惹出大麻烦!】 沈镜深邃地看了苏婉清一眼,这女人为了走剧情,还真是用心。 然而,若按剧情走下去,三年后,自己和她似乎都将面临困境。她是否会继续下去? …… 这场乌龙事件的后续发展,已接近尾声。府内的白色布幔逐渐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夜幕降临,白颜在屋内不安分地走来走去。 “侯爷,您感觉好些了吗?” 见白颜到来,苏婉清不愿继续逗留,犹豫着向前厅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 她走到凌沧身边说道:“沈镜先生让我考虑是否要收你入后宫。” 【我心里那个美啊!我想把你纳入沈镜的后宫之中,让他看看我为他守候的决心。只是如何才能让你接受这个决定呢?你一直给我的印象是那种单纯的男人形象,毕竟你如今看上去可是相当耀眼啊!】 “苏婉清!”一声怒吼,吓得白颜浑身一颤。 苏婉清一脸困惑地看着他,问道:“侯爷有何吩咐?”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跟凌沧说话也不行了?他是不是对我有啥误解?】 【这次不是好事吧?】 想到这里,苏婉清心中一动,决定主动与凌沧拉开距离。 她配合着内心的法门,这一举动在沈镜眼里更是引起了轩然**。 “三日后,随我入宫赴宴。” 苏婉清一脸疑惑:“今晚?” 这话让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苏婉清知道剧里的事情还没完没了,但沈镜这次居然没有带原配赴宴。毕竟她这个模样和举止如何能出席这样的场合? 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白颜震惊是因为沈镜一向出席正式场合不带女人,他这次为何点名要带她入宫? 而凌沧则疑惑地问道:“这次的宫宴是为了什么?” 沈镜缓缓推着轮椅离开,夜幕下的府邸静谧而庄重。 —— 三日后清晨时分,未及晚膳时分,天色已微亮。 府中的宁管家特地前来提醒:“夫人,侯爷特意交代今晚入宫赴宴。” 苏婉清面色微变,但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彩月看到这一幕,心中明白苏婉清此刻的心思。她知道这是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但她心中却也有几分疑虑。 根据您提供的故事或原句,以下是根据名字重新写的句子: 还曾在相府时,一名少女执意要求与六皇子成亲。当时宫宴相遇,其行为或将成为一时争议焦点。 然而自其被继夫人强行送入侯府后,这位少女多次引起纷争,使得侯府时常不安宁。而侯爷为何要与夫人一同入宫呢?令人不解。 宁管家退下后,彩月不禁问道:“夫人为何要入宫与侯爷一同?”她仍然相信这只是个误解。 苏婉清内心盘旋着同样的念头,想起自己容貌丑陋、脾气暴躁,日常颇为顽皮。而沈镜竟要她同往皇宫赴宴,这其中必有深意。 “也许是为了某些场合的正式出席需要?”彩月不无忧虑地回应。 若是白颜在场,定会愤怒不已。然而对于她来说,想要的面子总是难以得到,而眼前这位刚入门的丑女却因出身好能轻易得到入宫的机会。她仍犹豫不决,这皇宫对她而言似乎是个未知的领域。 时间流转,又有两个小厮前来通报。原来他们是奉命来唤人。到了现场,看到苏婉清后,两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看到他们为难的样子,手脚能快些行动。 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似乎没有其他办法。因为在这个皇宫里,每个人都是命运的棋手,谁让自己是下等人呢?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一片沉默。若是以白颜在此,定会气得咬牙切齿。她想要的体面和机会似乎遥不可及。而这位丑陋的少女因出身得到的机会,却在宫中引起纷争,实在是令人惊讶。 苏婉清犹豫了一下,抬头轻声询问:“曦日阁的白姨娘在哪里?难道侯爷真的在开玩笑吗?他为何要让我一同参加这次的宴会?” 小厮们闻言,低头应诺不敢言语。此时,似乎没人知道背后的秘密和深意。他们只能遵循命令前往侯府大门,而侯爷还在等待着。 尴尬地笑了笑后,苏婉清说道:“我只希望能够不去这样的大场面。” 这皇宫里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和谜团,每个人都是命运的棋手。而沈镜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和悬念。 第24章 侯爷为何偏护她 想到此处,苏婉清顿时心怀释然。 “彩月,快去将我的衣裳取来,今晚的宫宴,侯爷定会给我长脸!” “是。”彩月答应一声,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见到苏婉清终于开始梳妆打扮,两个小厮如风般出了院子。 其中一个瞥了一眼周围无人,转身朝向了曦日阁的方向。 白颜此刻坐在自己的房内,满脸愁云。 她不解为何苏婉清一进侯府便如此不顺,所有的手段似乎都失效了,侯爷对她反而更加疏远。 虽然苏婉清容貌并不出众,但站在她身旁,对比强烈。侯爷为何偏护她?宫宴还要带上她? 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忽闻一声通报,侍女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阿才从东苑回来了。” 侍女话音刚落,阿才小厮立刻上前行礼:“小的给夫人请安!” 一声夫人,在白颜这里无疑是一种鼓励,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愉悦。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苏氏神色如此?” “方才小的去东苑探访苏氏准备赴宴,从苏氏的反应看,她似乎并不愿意去,还问小的能否不去。若是她不去,又将如何?” 侍女的回答让白颜心中一紧。 她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周围。 “这个苏婉清,究竟在想什么?她长得如此丑陋,如果不是苏家的女儿,侯爷何以偏袒于她?但她竟然如此无动于衷,这其中定有隐情。” 于是吩咐下去,立刻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和上好的衣裳首饰给白颜。又叫来了两位技艺高超的丫鬟前往服侍。 此刻夜色已深,城中灯火璀璨。百姓们谈笑风生间仿佛见到了宫廷里的繁华盛景。 京都风光独特且繁华,即使在傍晚时分,街道仍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街道上的摊贩贩卖着各种货物和美食,本地人和游客络绎不绝。 人们对镇北侯满怀敬意与尊重,因为他们曾经为国家抵御外敌、维护边境稳定而付出了巨大努力。此刻京都正是安定繁荣之际,各种重要的活动都在进行中。 沈镜作为镇北军的领袖人物,他的事迹在茶楼和酒楼里被传为佳话。 与这样的英雄人物共处同一时代,平民百姓心中自是自豪。 此刻,在远离侯府所在街道的一家不起眼饭馆内,民众们正议论着这场宴会。 “这位英雄,再次大获全胜,名副其实的北疆战神。” “不错,听说他带领五千精锐,击溃了一支数万人的伏击大军。这一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这次,匈奴损失惨重,这位英雄镇北军将其打得落花流水,连三员大将折戟沉沙。这下子他们定会收敛一些。” “是啊,此次三个大本营的头目被击毙,看来要整顿重来也得耗费不少时间。难怪民众都尊这位英雄为神!” “唉,不过真是遗憾。”就在这时,一位路人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悄然驶入镇北侯府邸外。 沈镜掀开车帘,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玩味:“怎么还不来?” 马车外的下人面色慌张,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他们也不敢忽视这个重要的消息,只得低头回答:“侯爷,马上就到了。” 沈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马车周围的众人,不经意间瞥见了旁边那位女子凌沧。他带着几分玩味地问道:“你觉得她这次会怎么做?” 这女子在背后闹出了不少动静,使得侯府的风云变幻莫测。他想要看看她进入皇宫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如果她不是苏炳成的女儿苏婉清,那么她对六皇子的态度应该不会太过冷淡。这次机会,他打算试试她。 凌沧心中虽疑惑,但也不得不回答:“侯爷,这个很难判断。以我对夫人的了解,她做事情总是出乎意料。” 马车外突然响起了一声锣鼓声,顿时让街道恢复了宁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马车外的情况。 凌沧和周围的护卫脸色大变,他们的眼中满是疑惑和警惕。一时间鸦雀无声的街道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阵喧闹声。 这一刻,整个场面显得紧张而悬疑。他忽然想起前几日的种种事端和这女子所带来的震动和冲击。他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无法承受接下来的未知可能。 马车内的沈镜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所震撼到了,他的目光凝重地看着远处的街道和即将出现的可能事件。 一道身影自侯府中走出,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仿佛从污泥中爬出。 她的鞋子左右不分地穿着,看起来像个傻姑娘。原本的面容上刻满了疤痕,扭曲至极。 远远望去,仿佛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她就是苏婉清,原本是侯府中的一位妾室。 对于某些人来说,她甚至可以说是“地狱中的鬼魂”。 对于某些人来说,就连“爷”,也绝不会相信,地狱中竟然会有这么一只鬼。 “妾身在此,侯爷!”苏婉清踏着坚定的步伐从侯府里走了出来,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沈镜看到她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夫人怎么穿成这样?下人没有为你准备得体的衣裳?”沈镜淡淡开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苏婉清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用衣袖抹了一把鼻尖的汗水,然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彩月。” 彩月随即捧着一套旧衣裳走了过来。这套衣裳虽然旧,但却充满了故事感。 苏婉清解释道:“平日里我都在晾晒我的衣物,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衣裳。” 沈镜看了看那衣衫上的粉末,似乎被她的坚韧所打动。他思索片刻,淡淡说道:“这并非是你穿的衣服,或许是有缘人赠予。” 这时,白颜也插了一脚。她轻轻一笑,试图缓解这场尴尬的气氛。 “侯爷见谅,妾身并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供选择。”苏婉清不想退缩,更不想丢脸。 “你既想参加宫宴,那就去换一身合适的衣裳吧。”沈镜看了看苏婉清脸上的坚定与不屈。他明白她的不易与努力。 于是乎,苏婉清踏着坚定的步伐去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白颜也为她感到欣慰。而此时的沈镜则心中默默感慨,看来这苏婉清也不是轻易可以被轻视的人。 第25章 最好现在投降认输 这微妙的委屈话语一出,沈镜便知道这个女人又要搞鬼了。 不出所料,她心底隐藏的秘密又开始喧嚣作响。 "这个男人似乎总爱犹豫不决,每次与他说话,他总是用那古怪的眼神凝视着她,仿佛能听到她心中的话。" "这般久不说话,他是怎样想的?最好现在投降认输,赶紧将她驱赶走,我才不想步入宫廷,规矩太多。" "若非你执意带我,这种组合必然令人大跌眼镜。要知道,一个瘸腿丑女与群臣同行,那简直是对传统的巨大挑战。" "我相信,一出场定会引来文武百官和皇帝的指指点点。" "说得直白些,无论是前往宫宴还是其它场合,沈镜和群臣都有望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啧啧,凭她现在的模样,沈镜和群臣胃口如何?" "这沈侯真是个纠结的人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份毅力真是让人叹服。" 沈镜听完这些话,脸色骤变。他似乎察觉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苏婉清的声音和模样与往常大不相同。她柔声道:"侯爷,妾身自知容貌平凡,难以入贵人之眼。只好让侯爷自行赴宴了!" 苏婉清:容貌平凡? 她对“平凡”这两个字是否有所误解? 苏婉清说完这话,本以为可以暂时逃离现场。然而,沈镜却突然伸出援手,将她揽入马车之中。 "哎呀!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位侯爷,难道真的打算带这样的我入宫?" 沈镜没有理会苏婉清的惊讶和困惑,吩咐了一声继续前行。此时苏婉清脸上的伤疤已经逐渐消失,似乎有些秘密正在被揭开。 马车行至中途,凌沧的手忽然从车窗外探入。街上的人们不禁感到惊讶和好奇,都来观望这一幕。他们纷纷猜测这位侯爷平日里如何对待女眷,为何此刻却带这么个女妖怪入宫赴宴。 马车继续前行,街道上的百姓纷纷议论着这位侯爷的决定。他们都为这位侯爷的决定感到不解和钦佩。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谈话声和人们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这位镇北侯爷平日里威风凛凛,如今却带着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女妖怪入宫赴宴。 …… 马车行至一半时,凌沧的手忽然停下,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他将送来一件崭新如昔的女式华服,苏婉清当下乍见,表情有些错愕。 “置换?”疑惑之中,沈镜如同流云般毫不迟疑地递给了她。 “此处何地?此非古代之物?”她低声嘀咕着。 “侯爷戏言。”苏婉清不打算就这么换了,“那衣裳旧成如此,不知主人是否有话未提遗弃?或许是府中卑微下人留下的故事。” “什么?”她心里暗自疑惑,却也未曾多问。 这身衣裳看起来虽旧,却并无瑕疵,宛如无人翻阅的历史见证,这才令她如此心动。 “或许是侯爷深知夫人雅量,特此体贴。”沈镜却仍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压,令她不得不遵从。 苏婉清褪去外衣,虽未提及更换的真正原因,但也能看出这身衣物的价值与不易。 尽管如此,沈镜的眼神中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兴趣,反倒给人一种稳重而不容忽视的气质。 夜晚降临,宫墙之上鸟归巢,掠过那美轮美奂的宫殿。夜幕下的景象,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 皇宫内宴饮繁盛,官阶低者需提前入场,如同现代社交的仪式感。 那些官员带着家眷前来赴宴,他们追求的是地位与权势,必要的是维持必要的社交关系。 阴谋、合作与敌友之争就在这一瞬间产生,变幻莫测。 年轻男女更是在这样的场合中寻找机会,为了家族利益、权利之争而努力。 马车徐徐而来,带着庄重而不失奢华的气息,镇北侯的徽章在车窗上熠熠生辉。 那些目光锐利的大臣们看到马车停下,都停下了交谈,好奇地走向马车。 “此地乃皇宫中心所在,繁华之中藏匿着深邃。”苏婉清心中感叹道。 未婚之娇俏女子纷纷出迎 马车缓缓停下,马车内,凌沧推着沈镜从车厢内走出来。 即使身在轮椅中,他的风采依旧如常,风采卓绝。 他常驻北疆之地,未曾被京都的尔虞我诈所浸染,气质超然尘外。配上这副英俊的面容和非凡出身,简直无可挑剔。只是那双腿…… 沈镜目光深沉,身着一袭冰寒的衣裳,显得神秘而冷峻。 在场众人见此,无不啧啧称奇,仿佛明白了这女子似乎并不那么高兴。 “下官有礼了” “见过侯爷” “……” 群臣齐齐行礼,态度恭敬有加。 这乃是宫宴场合,规矩并不拘束于朝堂之上,这些娇俏女子也自然不落于人后,纷纷行礼致敬。 世家女子虽在宴会中尽显姿态,却也懂得自己的婚姻必须与家族利益挂钩。 因此她们并没有过多的表现自己的喜欢。 作为世家女子,她们知晓自己的地位与选择,也早已接受了攀上侯府的家族。 此刻,一名穿着华丽的三品官员之女不慎跌倒。她的目的是接近这位郎君沈镜。 世家之女的必备技巧,在她这般美貌的女子面前再次派上了用场。 沈镜,这位驰骋沙场的男子,面对这样一个令人不敢靠近的存在,又如何会让她跌倒在地? 就在那女子以为自己算计成功、准备投入沈镜怀抱的那一刻,一阵风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了出去。 众人皆是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位女子莫非是……”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女子身上,“传闻中的苏丞相之女?” 她出现的画面似乎超出了大家的预料,这张清丽的面容中透露出的恐惧与不自在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就如传说中的丑女一般,果然有些不寻常。 当众人的视线集中在那张疤痕遍布的脸上时,大家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仿佛被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深深震撼到了。 不禁心头一凉,原来在这繁华的宫廷之中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 “吾乃苏家之长女苏婉清,侯府夫人,各位安好!”苏婉清以礼相待。 那失态之人,张着嘴,眼神迷惘,不知如何自处。 第26章 怕是要让人信以为真 传闻中,那令人胆颤的女子名为某位大家闺秀,名震江湖。 沈镜目光沉沉,看着众人惊疑不定,不禁轻叹:“传闻非虚,此女子容貌倾城,却亦不乏传闻中之事。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怕是要让人信以为真了。” 众人皆知,陛下特为镇北侯沈镜赐婚,原本苏丞相之女苏柔柔才是与侯爷联姻之人选。然而,苏家却另有打算,不想让柔柔嫁于坐于轮椅之上的侯爷。便在此时,某位尊姓大名一直传为众人瞩目的奇女子代替新娘入座花轿。 坊间流传此女子并非等闲之辈,而今日得以一窥其真实面貌。 传闻之中,她容貌虽美,却并非所有男子都能承受其风流韵事。 有些人畏惧她的名声,有些人则是贪图她的美貌。但无论如何,她的存在终究是皇宫之中的一道风景线。 关于苏丞相之女,世人皆言其性格泼辣,行为乖张。然今日一观,果不其然。 以往人们都说苏家女儿才貌双全,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然此女子之名背后亦有传闻纷纭。传闻中她浪荡成性、人尽可夫,然而此刻众人却不禁心生好奇:若真如此,何以众人皆畏惧? 众人见沈镜沉默不语,皆知此事非同小可。 虽有退去之意,却也不得不承认此女子确实令人胆寒。 即便有人心生退意,但面对如此风采,仍有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若她突然发疯,对自己做了什么,该如何是好?皇宫之内虽有人为所欲为,但也有一些人因权利和贪婪而无法无天。 在此背景下,沈镜不容忽视。有些前来相迎的文武百官和大家闺秀,赴宴只为讨好沈镜。即便前方有恶鬼存在,也阻挡不了他们前来一探究竟。 那失态之人此刻正狼狈地站在一旁。众人见此情景,不禁心生畏惧。 然而也有人心生好奇: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是否真如传闻所说那样令人胆颤?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说道:“你这丑八怪!还敢在本侯面前自称是美人?这里是皇宫的正道,你这般人物怎敢来这里挑衅?” 众人见状只得屏息凝神、议论纷纷,却无人敢真正站出来为这位美丽的女子正名。 周边之人闻声纷纷侧目,女子微微施礼,恭敬道:“侯爷,我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脚,并无他意。” 站起身来,她不经意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肩,洁白如雪的肌肤和诱人的锁骨若隐若现。 她娇嗔道:“方才夫人大力推搡,不慎撞得疼。” 目光中带着一抹哀伤与委屈,她望着沈镜的目光里满是不解与困惑。 不知为何,苏婉清如此心性之人竟会主动招惹沈镜。对于这个角色出现的场合,她既陌生又充满好奇。 剧里未曾入宫赴宴的她,对这种情况略感意外。 她走上前去,神情平淡如水,语气之中不带一丝起伏。 “我是侯爷的妻子,我有资格说第二遍!从此以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除了我之外,无人能近他身,特别是这位小姑娘。” 女子轻启朱唇,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肆,我就把你的皮剥下来!” 在场的名门闺秀们议论纷纷,她们不明白一个如此丑陋的女人为何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然而,这种狂妄却毫无资本的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侯府内外的传闻中,沈镜内心强大到令人惊叹。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样一个泼妇的出现,哪个男人能不感到悲哀? 这侯爷值得所有男子的膜拜。 在场的名门闺秀们虽不服气,但心中也明白这是现实中的无奈。她们不明白一个长相如此丑陋的女人为何敢在人前如此善妒。 贵女们心中稍感宽慰,对于这种不受宠爱的女人来说,在侯府的地位可能不会太高。她们隐隐担忧这个泼妇将来会不会被休弃。 现场气氛因地面上那个大胆的女子变得妩媚而旖旎。每个人都窥视她的心思,却又没有人愿意揭穿,而是形成了一种看戏的心态。 沈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在此次行动中,苏婉清的态度过于嚣张和善妒。她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将这个泼妇休掉。就算是陛下恐怕也会赞成这样的决定。甚至有些人可能会让人把她拖下去鞭打。但是这位侯爷却似乎并未被任何影响。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侯爷的处理结果。虽然他眼皮未曾抬起,但这种安静的气氛中透露出的担忧与无奈已经足以令人感到心痛。 现场突发状况如潮水般涌现,她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让沈镜的面子有所挂彩,同时也能巧妙地为自己辩解,说是别人先挑起的纷争,自己只是情商稍显不足,应对不当。 然而,从众人表现来看,大家似乎都颇为收敛。 “男人最讨厌女人妒忌,我刚刚的出色表现,沈镜恐怕早已遭在场男性嘲笑。他恐怕是为了重振雄风,才动了休妻的念头。”心中这样揣测,她偷偷瞟了一眼沈镜。 万万没想到那侯爷也在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她这边。她赶紧转过身去,假装困惑不已。 众人等待着这一刻不再急躁的时候终于到来。此刻一位侯爷的出现总算是带来了新的转变。 苏婉清曾在一旁静静立着,此次却意外被沈镜揽住了腰身。她的心跳声几乎成为了现场唯一的响声。而那被推倒的女子也不动声色地朝她望来。 “本侯乃镇北侯,天赋卓绝,出身与容貌皆非凡品。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亦是京都女子心中的梦中郎君。此人有情有义,无人不晓。”侯爷开口,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在他身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镇北侯威风凛凛、位高权重、权势滔天,然而却对一个丑陋之人情有独钟,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在场的女子无不感到茫然不解,他们纷纷看着这位令人捉摸不透的侯爷。 那一刻,她们仿佛在梦境之中一般。 苏婉清的心中犹如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她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我的行为何其狂妄,我的容貌何其出众?这沈镜究竟在想些什么?是什么支撑着他如此光明正大地搂着我?”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第27章 一世英名被毁于一旦 沈镜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苏婉清脸上,苏婉清心中一片茫然。他神色如常,心中却是不屑一顾。 她不禁莞尔一笑,掩饰心中的激动:“夫人,你这是什么眼神?” 此刻的她仿佛找到了些许安慰,但心中仍然充满了疑惑和好奇。无论如何,她相信总会有一日能够弄清楚这一切。 宫宴即将开始,众人已入座。 临近之人,议论声四起,此次宫宴是为了镇北侯而设,那焦点自是围绕在镇北侯沈镜身上。 过往人们只知道沈镜以淡泊名利着称,却未曾想到背后竟有如此癖好。 那苏婉清,虽容貌平凡,却带着几分倔强,带着几分坚韧,带着几分同情心,被带到皇宫的宴席上献丑。她也不惧自己的一世英名被毁于一旦吗? 大殿内,苏婉清端坐其中,心中思绪万千。 “为何他不将我赶出皇宫?”她心中苦涩,忍受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在朝臣面前丢尽男人的脸面还不够,还需见皇帝一面?”她暗自思忖,“万一皇帝觉得丑陋便是大罪,我岂不是要当场受戮?” “那些官员们表面上不言不语,私下里不知在背后嘲笑谁。”话语中带着嘲讽与挖苦。 “尽管在朝中还有人会帮忙照顾她,但谁又能料到在背后偷偷笑话她呢?”人们揣测纷纷。 此刻,宴席上的动静闹得人心躁动,男女宾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位宾客好奇地望着苏婉清的方向说:“看那边,那位不就是传闻中的苏丞相长女吗?” 又有几人感叹道:“如此丑陋的女子竟还懂得同情他人。” 一位皇子低声询问:“陛下驾到,沈镜侯爷有何反应?” 此时,宫门处传来了声音:“陛下驾到!” 众人齐齐起身,按照宫中的规矩行礼。沈镜虽身在轮椅上,却也弯了弯腰。 苏婉清自然不敢怠慢,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 席间,男宾女眷纷纷交谈,议论声此起彼伏。 “看到那女子没有?她就是传说中的苏丞相长女。” “哎呀,看到她第一眼就感到害怕。” “听说她平时也不戴上面纱,不懂规矩。” “吃东西的样子倒也没有那么粗鄙。” “不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生活的。” “若是我的话,宁愿在娘胎里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看来这位侯爷娶的这个女人并非一般人物。” 就在这时,太监大声喊道:“陛下驾到、六皇子殿下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重新开始了正事的讨论。沈镜微微一笑,内心的困惑也逐渐消失。 传闻中的沈镜:名副其实的恶魔。 顺着众人瞩目的目光,视线落在正殿门口,一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款款走来。他就是当今的皇帝华元诏,四十有余,气宇轩昂,目光如炬。 这位便是当今的华正烨皇子,他始终昂首挺胸,身上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肃杀之气。他坐于皇位之上,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王者风范。 苏婉清,一个现代人的内核,看着他,心中不禁生出敬畏。这位皇帝虽然严肃威严,却又不失温和。在他身后,还有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衣着朴素,言行举止都透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他就是传闻中的六皇子华正烨。 今日,恰逢二皇子被委派办事,苏丞相告病缺席此次宴会。宫宴上显得棱角更锋利的是沈侯和六皇子的对决。 皇帝在众人面前坐下,然后开口说道:“匈奴人屡次侵犯华岳,边关百姓屡遭劫掠。镇北侯率领大军讨伐匈奴,短短一月便平息叛乱。这一切,都是因为沈侯的勇武双全和为国分忧。” 众人纷纷起身,对沈镜恭敬有加。皇帝再次出声:“沈镜虽为恶魔,但比起你们这些墙头草,那确实强得多。” 沈镜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微微一笑,举起桌上的酒杯,向众人回敬道:“敬君王。” 苏婉清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从他进殿到如今,她一直专注着其他事情,没有过多关注六皇子的动态。她与传闻中的爱惨了六皇子的形象似乎产生了些许偏差。 在众人的恭维中,华正烨放下姿态,主动向沈镜走去。他举杯道贺:“沈侯爷这一战可谓大获全胜。身为皇子,我虽不能像您一样为国分忧、为民解难,但心中充满敬意。” 皇帝的话语中透露出谦虚与海纳百川的气度。他的权威背后展现的是华岳国无数民众的支持与信赖。 华正烨看着沈镜的眼神里藏着深意,他明白沈镜并非真心拉拢他,而是另有目的。六皇子作为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有力竞争者,他需要深思熟虑。 众所周知,六皇子是众多皇子中实力最强的存在,皇帝心里早已有数,太子已然病入膏肓,无法清醒两次。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华正烨作为最了解沈镜真实意图的人,他明白在权衡利弊之后,应对策略更为深远。 若沈镜意图利用他手中的力量对付镇北军,那他将是这些力量的绊脚石。作为一位忠诚于皇室的统帅,华正烨深知不能任由其破坏现有的稳定局面。如果需要,即使以法律之名,他也有权力将其除之而后快。 沈镜无视华正烨的眼神,他端起酒杯向众人示意:“六皇子无需谦虚。”然后继续言谈举止。 在此宴会上,谁都知道在这种情境下,多说无益。更何况沈镜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统帅。华正烨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沈镜在京都的行动背后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据闻,侯爷在这场战争中不仅中了毒,还受了重伤。虽然他坐在轮椅之上,但并未完全放弃寻找神医的帮助。”六皇子含蓄地表示,“为表关心,我特意请来了一位高超医术的大夫,希望能为侯爷提供一些帮助。” 沈镜闻言微微一笑:“神医已为侯爷排除了体内毒素,精神转佳,此举是侯爷自我恢复之需。至于双腿无法站立并不影响他身子骨的硬朗。六皇子无需挂心。”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已告一段落时,苏婉清的出现打破了这平静的局面。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些令人不安的暗示。皇帝对六皇子的信任并未因此而动摇,三年后他仍会将其视为眼中钉。在这样的场合下,拒绝六皇子的善意邀请显然会让人觉得他藐视皇权、不识抬举。 第28章 夫人与侯爷夫妻情深 一句话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婉清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身上。尽管她的长相并未被过多提及,但她的言行却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何必呢!”苏婉清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一句话落下,众人皆陷入沉思。 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容貌。 那些人看见她,无不心生退意,不说也罢! 六皇子眼角微颤,这位丑陋非凡的女子,他早已耳闻其名。 身为皇子,教养让他在此时不会失去理智。 他轻笑一声,调侃道:“沈夫人与侯爷夫妻情深,传闻所言非虚。若沈夫人真有此心,岂不更好?” 在众人眼中,苏婉清的面容确实令人惊艳。 若是寻常人看到她,或许会心生避让,但作为沈镜的政敌,她独特的魅力让人难以忽视。 这女子容貌堪称残忍,是对沈镜的深深伤害。 在华岳,沈镜之名几乎无人不知。 如此重要的任务却迎娶如此貌丑之人,实属是对家族的侮辱。 苏炳成此次举动虽非自己决定,却也是对心中的宽慰。 父皇亲自下旨赐婚的婚事,被舆论推动着仿佛变成了一场闹剧。 在这样的场合中,沈镜提出如此言论,无疑是在为难苏婉清。 如此羞辱之下,若沈镜真的提出要求,恐怕会引起皇帝的不满,甚至可能让苏丞相颜面扫地。 因此,他期待的是,沈镜在面对这样的舆论压力时,能否展现出真正的涵养和智慧。 如今的朝廷纷争不断,苏婉清的婚事无疑成为了焦点之一。而沈镜的言论,更是让父子和苏家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 若沈镜在此时提及这些谣言,不仅会激起皇帝的不满,更会令苏丞相颜面扫地。但他深知人心难测,这也许是他能够拉拢苏家的契机。 “……”沈镜眼神复杂地回应道。 这是谣言的误解与轻蔑,那所谓的“小妾无数”不过是表面的浮夸之词罢了。所谓的“独爱她一人”更是难以让人信服。 传闻中所谓“恩爱夫妻”,却在这公开场合显得虚情假意。 全场一片寂静,无人敢直视苏婉清的眼睛。 沈镜不敢直视苏婉清的眼睛是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宫宴还未开始就被她捏死了。 所谓的“恩爱夫妻”在皇帝面前无疑是大不敬之举。此刻苏婉清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醒目,满朝文武都不敢和她对视。 “华正烨终归还是自我修复了局面,夫人如此大气,真是侯府的福气啊,我敬夫人一杯!” 旁人闻言,婢女立刻为华正烨满上酒杯。 一杯酒下肚,华正烨回味起宴会的热闹气氛,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 私下里开始流传着些许议论。 “那位苏相的长女,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平日里似乎不见苏相这般自信,看来有些不凡啊!” “莫非是她真的未曾照过镜子?这般容貌走到哪里都会令人惊叹不已,放在家中定能辟邪……” “据传,那门亲事乃是由皇帝亲自点名指婚,圣旨上只写苏家之女苏柔柔,却让苏炳成钻了空子,说是当下嫁过去侯府的苏婉清早已在前年正式改名苏柔柔,族谱为证……” “族谱之事,谁又能说得清呢?传闻中她不仅有着出众的外貌,还曾在病榻上亲自照顾过病重之人,令人感动不已。” “至于那场宴席上的一切传言,皆是揣测罢了。”苏婉清似乎已经完全被外界的声音淹没。 只是面对如此多的揣测与传言,沈镜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皇帝在听完众人的议论后感到难堪,但他依旧尊重他们的想法。 华正烨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他认为这样的结果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淡淡一笑,继续享受着这场宴会带来的乐趣。 男女皆露出同情沈镜的表情。 原来这位六皇子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实在无法忍受他人对他的轻视与猜测。 他心生一计,提议请沈镜跳一支舞来平息这场风波。 “此战虽胜,华岳国虽喜,但亦有人牺牲,庆祝胜利固然重要,但夫人之舞非我所愿,恐会寒心镇北军。” 苏婉清听闻此言,心中疑云渐开。 “奇怪,为何他如此相助?” “舞虽动人,然非所愿,不知他心中所想。” 沈镜思索间,心中疑惑更甚。 这华正烨究竟有何特殊癖好?哪个男人会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若非阻止她跳舞,在场文武百官及家眷,包括皇帝,恐怕都会做噩梦。 华正烨不为所动:“为国牺牲的将士们尚在人世,理应尊重。然此舞非我所愿,侯爷不必太过在意。” “我尊重他们的决心,定不会在意庆功宴上用歌舞助兴。这是他们保护的国家,他们亦期望繁荣盛世。” “为何如此?侯爷?” 沈镜沉吟,眼中冷意如冰:“这六皇子虽秀气非凡,但恐怕是惹事之人。” 沈镜还未开口,周围的文武百官和家眷,包括皇帝在内皆心头一惊。 这一举动莫非是想惹众怒?而这场宴席可能就成了所有男子的噩梦! 真是惊异。这个六皇子若是识相的倒也罢了,只怕到时候只会引发更多的事端。苏婉清不禁对这次受邀感到些许的疑惑和不甘。 “战神威武,怎会如此胆怯?”有人心中暗暗咬牙,“沈旺财听令!咬他!” 话音一落,沈镜再次被刺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却仍未曾发怒。此刻的他感到心中复杂又懊恼。他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处境是否有些不妥当。 终于有人开口打破沉寂:“姑娘不必为此忧心忡忡。待会看我如何将那狂徒吓走。” “京都局势平静,南边战事虽非重点,六皇子亦可称得上未曾参与过任何重大战役。尊重战亡将士之道,需等其日后展翅翱翔,亲自与匈奴强敌一决高下。至于私下行为,需深思熟虑。” 这句话在华正烨心中引起了微妙的触动。沈镜的嘲讽如雷贯耳,众人皆能听闻其言辞犀利。一个连苏婉清这样的无才无色之人都能娶进府中的人,自然不容小觑。 在掌握军权之前,他深知自己还需谨慎应对。虽然他也曾带兵征战,但手中军队的实力却难以与镇北军相提并论。小动作多了,他自然会深思如何应对那些可能的误解或偏见。 华正烨脸色凝重:“侯爷此言何意?此战虽费心力,却需以歌舞为解压之法,亦是让在场诸位饱览佳景之举。侯爷竟有如此想法?” 沈镜的目光在群臣间扫过,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应他的暗示。 第29章 拭目以待 沈镜的声音温和有力:“侯夫人乃贤良之女,献舞于将士之墓前,实为得体之举。在外人面前,更显诚意与尊重。”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众人似乎都能感受到沈镜话语中的深意和智慧。似乎明白他并非有意挑衅,而是想要表达一种更为深思熟虑的想法。 苏婉清的目光中透露出淡淡的疑惑:“六皇子何以如此表述?” “或许是他在刻意隐藏些什么吧。”有人小声嘀咕道。 沈镜眉头微皱:“难道他真的想要独占我一人的关注?” “或许只是他长得好看,才会有这样的癖好。”有人补充道。 沈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我自然会维护侯夫人,即便他有那样的古怪嗜好。” 话毕,沈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苏婉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俨然大方地朝华正烨行了礼:“既然六皇子兴致如此浓厚,何不邀请您的侍妾一展身手?传闻她乃舞姬出身,实为难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据说六皇子身边有一位宠妾,曾是贵族后裔,因家事败落沦为舞姬,才得六皇子青睐。 无人敢言非此。 众人皆知六皇子极有可能登基为王,因此无人敢公开提及此事,以免事后遭清算。 这位神秘人物是否只顾洞窟修炼,对世间事漠不关心? 连这种低级错误都犯得出来! 郭灵萍静静地坐在一旁,面容精致如玉,笑容似撒娇的猫儿。她是华正烨宴会上的焦点,身份卑微却绽放着光芒,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然而身份使然,她只能以侍妾的身份出现。 原主最痛恨的人正是她与白颜二人。两人之间,华正烨似乎更偏爱这位侍妾。 这类宫廷宴会往往涉及到权力和家族利益,因此参加的人往往选择带上自己的正妻或嫡子女。这位六皇子侍妾的出场显然展示了他对她的特殊宠爱。 郭灵萍也备受宠爱到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她期望能够成为华岳国未来的母亲。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当场献艺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 苏婉清的话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令华正烨颇为不悦。郭灵萍则静静地坐在一旁,风姿绰约,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这个苏婉清也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跳梁小丑的行为。 此刻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们皆低眉顺眼,唯恐引火烧身。他们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用余光偷偷观察这一幕。 “臣妇一时失言,心想着六皇子想必是想欣赏舞蹈了,才想让臣妇献艺。臣妇愚钝,特来请教。”郭灵萍怒气冲冲地自称“郭小姐”,似乎是在嘲讽自己没有位份吗?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全场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与自信。“沈夫人勿需多言,臣妾岂能同那些舞姬相提并论?”言下之意是告诉众人,她不是舞姬。 那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令人不敢与之辩驳。如果此时苏婉清敢再和她争辩,便是自找没趣了。苏婉清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趣味横生。此时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们屏息凝神,只敢偷看这幕情景。全场震惊不已。这时又有何人敢不敬畏呢? 算了,面子过不去也不必生气,跳舞跳得再好也只是过往,未来翻身的机遇都将成为众人诟病的谈资。 郭某沉默着回应,展示着她的大度:“虽说跳舞,我亦不擅此道。” 【这个郭某真内敛,虽然她一副想要揭你老底的样子,但无需惧怕】 【她下线比你还早】 “郭某谦虚了,传闻中某人的水袖舞冠绝天下,舞姿婀娜,身韵合一,不知是否有幸在今日一睹其风采?” 郭某脸色通红,气愤不已:“胡说八道!” 这水袖舞乃是为殿下所创,独享其乐。郭某怎会不知此舞非他人所能及? 苏婉清面色平静地朝众人一摊手,众人心中一紧。坐在一旁的人更是面色抽动,这女人莫非疯了? “郭某难道是在揣测侯爷是否值得今日之宴?” 苏婉清反问华正烨的态度,心中更是疑惑:“或许是郭某不愿献舞是因觉得六皇子有潜力掌管镇北军与匈奴对抗?” “在郭某心中,是不是更希望由六皇子亲自率领北军抗击匈奴?” 在场之人皆露出震惊之色。 整个场合仿佛都陷入了一股微妙的氛围。 苏婉清与郭某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纽带,她在暗地里掀起风波似乎意在引发更深层次的探讨。在军事问题上如此严肃讨论也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对于这件事来说,其实*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承认六皇子的小妾疑心镇北侯还是六皇子觊觎镇北军? 既然镇北侯府夫人口才不凡,言语间也并不全是夸大其词,那她为何要执意提出这样的论断? 在场所有人目光各异,纷纷投来探究的眼神。 其中,“沈旺财此人并非难缠,定然还有别的原因在,让他在与六皇子的较量中占据上风。”旁边的一位道出了疑虑。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眼珠转了转,看到苏婉清和六皇子之间的争执仍然激烈。 昔日张狂的苏婉清此刻有些心惊胆战,不知从何处又获得了力量,依旧娓娓道来。 此时沈镜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阻止她,这更加证实了她在场上的地位。 不得不说,这哪里像一个缺乏教养和文化的姑娘? 她的容貌虽略显普通,却并非一无是处。 气氛趋于僵持之际,一位皇帝终于开口说道:“沈夫人所言甚是,天下之大,当以百姓为重。” 她虽然疑惑为何六皇子会与镇北侯有争端,但心中却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宁。 “来,宴会继续罢!”皇帝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决心。 苏婉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很快重新坐回座位上。 她的言行举止变得轻松起来,只是那位皇帝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询问起旁边的郭灵萍对此事的看法。 郭灵萍似乎对这个突然崛起的女子有些惊异,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和疑惑。 这样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的能言善辩了? 苏婉清才意识到这个女子居然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第30章 浪费了慧眼识珠的机会 沈镜眼神略显凝重,六皇子虽看不起她,但她对皇室的认识并不深入。似乎有些人对皇室的冷漠和忽视令人不安。 涉及重大决策,如处理六皇子的死,稍有不慎便可能加深皇室的矛盾,导致有潜在隐患。再者,身为皇子之母,如何能轻易下杀手? 苏婉清面色愈发忧虑。 “若六皇子能早日离世,或许我能少受些苦。” 没错,早些解决六皇子问题为上策! 虽然不是恋爱脑,但与六皇子有关之事,她早已深陷其中。若冥冥之中不得不去走那条路,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慧眼识珠的机会? 宴会虽不如预期热闹,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皇帝作为公司负责人,大臣们则是公司员工。 皇帝坐在主位上,讲述着沈侯爷的辉煌。激励着下面的员工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画着所有老板都会画的大饼:珍惜当下,勿忘初心。敲打着一些人:失去的东西,要学会放手。 最终总结为:各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群臣躬身行礼,“谨遵教诲”。 宴会结束后,苏婉清心情复杂。 “这些人,真是被PUA在职场。”沈镜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沈镜注意到苏婉清眼神中的疲惫,没有听懂她的话。她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女人。 发现她的眼神似乎快要支撑不住沉重的疲惫。在如此盛大的宴会上打盹,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挣扎和煎熬。 苏婉清决定找一处无人角落开始做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这是她现代生活的缩影,体操对于舒缓身心有着独特的妙处。 当凌沧将苏婉清推出时,一眼便看见了躲起来做操的她。这个女人以为自己能够隐藏得很好吗?身为侯府夫人,她就像一只猴子一样忙碌而活跃。 看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的妻子,沈镜避开了那群对妖精深感畏惧的修士,环顾四周,仿佛寻找着什么。 “传说中的苏婉清居然如此有本领!真让人意想不到。”凌沧心想道。 一旁,苏婉清的行动举止虽然平凡,却在某种程度上有助于她的健康与提升体质。这确实是异常卓有成效。 在此地的探险之旅中,尽管离她的那位故人故去不久的去探望还是不足为奇。只是随着一阵走动,周围的景物突然涌起了诸多异样的思绪。 只见她佝偻着背,嘴角泛起一抹莫名的笑容,轻叹一声。紧接着她又像是要隐瞒些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此时沈镜突然停下脚步,心里涌现出诸多疑惑与疑问。 “这个女人似乎不太愿意分享什么。这等着我呢?”他思索着,却没有完全了解其中详情。 这片陌生之地,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奇事物?还是古代宫廷中的诡异传闻? 正当苏婉清的一系列动作结束后,凌沧在沈镜的引导下走到她面前。 “我要去探望一位故人。”她轻声道。 听到这话,苏婉清猛地一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我……”她欲言又止,随即扭头看向他,“你……”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镜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深知这个女人并非轻易能说出的秘密,而这里又是未知之地。 “在这里呆着,别跟着我。”沈镜沉声说道。 然而他的话还未落地,苏婉清已经迅速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凌沧紧随其后,二人身影渐行渐远。 苏婉清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她默默地等待着沈镜的归来,却也明白在这里等下去并没有意义。而那宫中的神秘传说和宫廷中的诡异传闻似乎也在昭示着他们未知的前路。 自己长得丑,那与鬼还是有区别的…… 苏婉清环顾四周,夜色深沉,人群早已散尽,一片寂静。 尽管宫中灯火通明,太监宫女依旧稀疏,士兵巡逻也照常进行。 然而那些人仿佛冰冷的NPC,不屑于搭理她。 宫里与外界的诡异氛围,令人心生畏惧。苏婉清不禁汗毛竖起。 若记忆没错,今晚沈镜恐怕会遭遇驸马设下的陷阱,澄清解释这件事更是难上加难。 她不能在这里等待下去,最多不过是被罚几板子,这恐怖之地万万不能久留! 如此思绪下,苏婉清小心寻找回家的路。 想起当初未曾细看路,如今一个人走出皇宫或许更为不易。 走了不远,终于迷失了方向。 皇宫之大,小路犹如复制粘贴,难以辨别。这漫长的夜晚中,独自走出皇宫似乎成了她的唯一选择。 皇宫在夜色下显得深邃而神秘,花园景色隐藏在黑暗中,四周的氛围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苏婉清心中感叹不已:“何处是归途?这究竟是何地?” 若是不知道自己将来可能会成为人彘的命运,她真的会害怕自己在这皇宫中提前被吓死。 走了几步,前方石板小路上传来一阵微弱的人声。 苏婉清心中一喜,加快步伐朝有人的方向走去。然而当她走近时,又传来焦急的声音:“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说句不是故意的就能了事?这可是六皇子的珍贵配饰,你十条命都不够赔!”女子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紧张和愤怒。 苏婉清听着这些声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她知道这个剧情里没有太多线索可以参考,只能悄然藏身于一旁的灌木丛中。 两个宫女站在不远处,相对而立。其中一个宫女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套看似凌乱的衣裳碎片。那宫女怒目圆睁,大声吼叫着指责对方。她的脸色红得发紫,显然是被愤怒所笼罩。而两人脚边散落着一些碎片,看起来像是被打碎的精致玉佩碎片。 “这位姐姐……”女子低声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这一不小心……”苏婉清的声音低沉而颤抖,“真是让人心疼。” 此时此刻,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剧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恐怖的地方。但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坚持下去,找到回家的路。 “你给我闭嘴,这件事你亲自去与主子理论清楚!” 小宫女慌忙放下手中的灯笼,急切地赔罪并迅速蹲下整理满地的玉石碎片。 第31章 夜行无光,看不清 一声轻叹后,她的手上一滴滴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显然是被尖锐的玉石边缘割伤所致。 此时她的情绪变得有些紧张,内心充满了不安。 如果六皇子追究下来,她自己或许也逃脱不了严厉的惩罚…… 她的语气不善:“这街道如此宽敞,为何偏偏来撞我?难道是你对我动了什么不轨之心?” “不是,这位姐姐,我并非有意冒犯,我只是……夜行无光,看不清路!” 宫女心急如焚,一时间竟忘了处理地上的碎石。她连忙站起身来解释道。 “这衣裳是否也破损了?若我帮忙修补,你可否教我如何修补这种材质?” 然而,这位宫女身份卑微,对宫中规矩和修复衣物的门道知之甚少。 “算了,我把它送到郭夫人那里去,看她如何处理。” 此时郭夫人正是郭灵萍。六皇子除了正室之外并无侧妃,而郭灵萍虽得宠却身份低微,难以成为皇子的侧妃。 因此,大家都习惯称呼她为郭夫人。苏婉清在宫宴上如此称呼她,显然是对她有所不满。 看着眼前的小宫女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捧着衣裳的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接下来将会迎来怎样的风雨。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我真不是故意的,现在该如何是好?一定要让六皇子惩罚我……”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忽然从阴影中走出,声音温和而充满关切:“姑娘莫怕,我在此。” 苏婉清定睛一看,原来是今日参加宫宴的贵人。她心中一震,原来是这位贵人在此遇事处理。 苏婉清惊讶之余带着些许感激地说道:“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也没有用啊。请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那位贵人缓缓开口,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你是今夜的行者,何必让恐惧支配你的情绪。” 小宫女闻言不禁微微一笑,“是是是。”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和感激的神情,“多谢贵人相助。” 转眼间只剩下小宫女一个人站在了青砖铺成的道路上。她低着头默默承受着风雨的洗礼,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请问……哪位贵人在此?”小宫女心中忐忑,似乎能进宫赴宴的都是身份非凡之人。 “不必多言,你只需跟随指引。” “你愿意与我同行吗?” “我虽貌丑,但心中却有一份善良与真诚。” 苏婉清在宫中行走,脸上总是带着几分谨慎。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并不出众,但心中却怀着一颗善良的心。 就在她准备走出灌木丛时,她想起了自己的脸在进宫之前还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主打一个丑上加丑。 此刻,她不禁想起自己曾为宫中众人着想,提醒小宫女注意伤口处理。她知道,尽管自己的容貌不尽人意,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善意和关怀。 苏婉清的声音温和而真挚:“别害怕,我是为你好。” 当小宫女接过药膏时,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惊喜:“我感受到了你的善良与真诚。” 此时,苏婉清已走到一处宫女的面前:“伤口处理很重要,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物,轻轻地递给了小宫女。她的话语间流露出关怀与关心:“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一点微薄之力。” 在小宫女的疑惑中,苏婉清又强调道:“这不仅仅是一份药物,更是一份希望和关怀。” 此情此景下,小宫女眼中充满了感激与信任。从此以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和睦。 还是一尊陌生的面孔。 对于去太医院看病费用昂贵这一事,还需说明的是,若是自家主子未能提及费用详情,那太医院的太医们能否抽出时间来照料自己或是完全无此意愿也不得而知。 私下寻找大夫也并非易事,毕竟已踏入皇宫门坎,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想离宫外出都异常困难。 她仍以为这一次是短暂的承受即可,却没想到能得到如此体贴的处理。 但疑惑依旧萦绕心头,寻常之人怎会携带药膏随身? 小宫女心中疑惑地想到:这沈夫人的名声真的如此之差吗?传言或难以置信,即便是她表面......这份优雅也比宫中的那些披着劣质标识的动物要高出许多。 心头涌起一缕暖意,鼻子竟不禁酸楚。 苏婉清凝视那宫女,语气关切:“到底出了何事?是否感到疼痛?” 宫女犹豫道:“不,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这药膏的价格我……” “无需多言,您只需告诉我如何出宫即可。” 苏婉清还未将诉求说完,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小路尽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人身材瘦削,衣着整洁,气质温和。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显得有些旧。但他的五官端正,脸色苍白却透露出一股疲惫的神情。 苏婉清仔细打量着他,声音中透露出疑惑:“这位先生,您是……” 那人微微一笑,“我是沈镜的朋友,带我出宫。” 苏婉清听闻此言,心中疑云散去大半。她忙问:“那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人回答道:“我是宫中一个普通侍者的身份。” “原来如此。”苏婉清不禁感慨,“在这皇宫里,有这样的主子吗?”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或许在皇宫中,像你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那真是太好了。”苏婉清心中一暖,她低垂着头走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间,似乎并未透露太多信息。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这位沈夫人似乎并非寻常之辈。 这皇宫里是否真的有这样的主子?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自己是否触发了某种隐秘的线索?真是造孽啊! “请问您是……”苏婉清好奇地询问。 那人解释道:“我是沈镜的朋友,他带你出宫去。” 苏婉清听到这话也意识到这位先生并非要向自己透露太多身份的人。她不想再深究此事,只想安安静静做个路人甲就好。 原主人嫁入侯府后,几乎从未离开过自己的院子。忽然被沈镜带进宫中,可能是意外或某种特殊情况所致。 名字:明幽 静静地跟随那人走在幽静的小路上,苏婉清很快就明白了其意图。最后,明幽先生客气地向那人道谢后离开,仿佛此生不再往来。 此刻皇宫中灯火通明,来访者众多。苏婉清原本猜测此人身份,却心中有所犹豫。她想到了那位小宫女对他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禁对那人的身份产生了疑虑。 第32章 长得不好看就是罪 夜色中皇宫深处涌动着一股神秘气息,明幽先生在闲逛之余还送她到宫门口。虽不清楚其在宫内地位如何,但他定非普通人物。 夜幕下苏婉清思绪飘飞,很快就远离了这座令人恐惧的深宫。那人跟在小两口身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离去,她的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的苍茫中。 在那僻静之处,明幽先生和那位主仆二人静静地站立着,目送着苏婉清的背影渐行渐远。 明幽先生喃喃自语:“看来她心地善良,是个有福之人。可惜这世道如此,长得不好看就是罪。” 他瞥了一眼锦绣手中系着的帕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那帕子制作精致且稳重,想来非是第一次涉足这种场合。 “殿下,您怎么来了?”锦绣疑惑地问。 “为了寻找你,特地来此探访。想不到在偏僻之处见到了这一幕。” “难道是沈夫人?” “恩” “呵,原来如此!”苏婉清猜到他的心思,暗自舒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宫中有妖怪现身传闻甚嚣尘上,但她早已放下心来。 “殿下,关于那玉石之事……”锦绣低着头,心中有些紧张。 “无妨,此事交给我处理。”明幽先生淡然一笑,随后嘱咐道,“以后不要随意出入这里。” 苏婉清离开皇宫大门时,宴席上的人们都纷纷瞩目。街道两旁只剩下寥寥数辆马车,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苏婉清绕了一大圈后终于看到了那辆写着“侯府”字样的马车。她凝视着那马车夫的身影,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当马车缓缓驶入侯府之时,她低吼了一声,随后快步走向马车内。在确认无人注意之下,她迅速跳上了马背,启动了马车的轮椅缓缓驶向侯府的大门。 夜幕下她脸上带着几分自信与决心,她相信只要有明幽先生的支持与陪伴,她和凌沧一定能够更好地生活。 夜渡北疆: 苏婉清牵着马车边踱步,低语着周边风物,忍不住大笑。她眼中的聪慧与勇敢似乎总是带着未知的力量,她亦欣赏着自己的特殊能力。 道路虽远,她却豪情满怀,夜色深处犹见怪人频频出现。然在宫阙与侯府之间的那段距离,如银河入梦,并非轻而易举可回。 若非夜深人静,众人恐怕会误以为有妖魔鬼怪出山搅局。然而,苏婉清心中忧虑仍在,皇宫与远方的侯府虽远,马车之行亦非易事。 若沈镜不愿露出自己残疾之态,便只能坐以待毙,任由凌沧轮椅推回。如此一想,她心中难免泛起一丝苦笑,这便如同报了“人彘”之仇。 想到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苏婉清忍不住想笑,这便是报了曾经对那“妖魔鬼怪”的复仇。 只要那侯府之人一踏入街巷,她便立刻下跪请罪,直言自己无能,不能承受如此屈辱。若是沈镜与凌沧相处愉快,这便是双赢的局面。 “驾!”苏婉清高声吼叫,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而过,显得气势磅礴。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又难以忽视的声响。 苏婉清思索片刻,这条路是她亲自走过的路,虽阴森恐怖,但马车内舒适无比。若是有车夫相伴,一切都将变得简单许多。 夜色深沉,街灯昏黄。尽管华岳并未实行宵禁制度,但夜晚的繁华与热闹却并不多见。此刻街道上只有寥寥数户灯火,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突然间,一阵强劲的风袭来,一把利刃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在苏婉清眼前不远处。马车受到惊吓,前蹄高高扬起。 苏婉清心有余悸,她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应对。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她不禁感叹生活的美好。 经过一番惊险与考验后,她终于安全下车。她望着那群黑衣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在京城的深夜中,这些人或许是刺杀或是秘密行动。然而在这惊心动魄的夜晚过后,无论是她还是那群索命鬼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一名黑衣人压低声音对她说道:“究竟是人还是鬼?看起来有些吓人。” 另一人显得更为正派,回道:“话别说那么多了,看来计划有变,待他们动静出来,咱们再撤退,小心行事,或许是个陷阱!” 苏婉清一愣,眼前的情景像是雕塑般屹立不动。她不禁好奇地询问:“他们真的是冲着沈镜来的吗?是的话,这架势难道是要绑了他威胁沈镜吗……?” 半晌后,她才发现,这些人如同雕塑一般没有接近的意思。 这让她心中有些担忧。 他们真的只是来沈镜那里吗? 还是说,他们另有目的? ……但最好是不要这样。 沈镜绝对不会被威胁,自己分分钟有被撕票的风险。 对面的人心中思索:“沈侯的马车里,怎么会爬出来这种东西?难道是请高人从地狱里雇来的恶鬼?” 眼看着局面陷入僵局,为首的那人似乎头目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一名黑衣人尝试后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婉清的身上,丝毫不敢有丝毫松懈。 苏婉清心中郁闷,自己长相普通,怎么可能有吓人的地方? 然而夜色中,人们如何能够看清她的面容呢?她们这么晚才开始逃跑吗? 真是晦气!竟然还要效仿他人。 此时苏婉清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挺直了背脊,似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决定走出这场疑惑与困扰的阴影。 在众多目光注视下,几个大老爷们朝苏婉清逼近。人们都在猜测这是不是要离开的意思。然而一道震撼人心的怒吼响起——凌沧,他从远处赶来,这是冲他而来。 此刻他左衣衫已经被撕开,露出了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他背对着苏婉清,声音坚定而充满关怀:“夫人,您没事吧?” 凌沧挥舞着长剑,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的剑法犀利而快速,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缠斗。在黑夜之下,他们的身影交相辉映,显得格外英勇。 “等等,血……这是血!”苏婉清看着凌沧手臂上的伤口,心中一紧。 战斗激烈无比,双方你来我往,仿佛是一场精彩绝伦的高品质团队战。 才短短几句功夫,对面那伙被打得措手不及的黑衣人又开始躁动不安。 只见那群人高喊着冲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快动手!”他们嘶吼着,似乎已经陷入了困境。 第33章 躲避已经来不及 苏婉清快步向前,挡在了凌沧面前,冷冷一笑。 她手中一挥,一枚小巧的催泪剂准确地落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黑衣人们被这阵势吓得四散奔逃。 然而,这片烟雾的覆盖面积实在太大,他们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凌沧和苏婉清都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涌动。 对方对于苏婉清的神秘手段感到绝望,凌沧也意识到执行任务无果,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 至此,局势发生了转变,对面其余黑衣人开始感到畏惧,不敢轻易靠近。 然而他们明白,在古代法律并不完善的情况下,保护相关物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们意识到,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 于是,其余四人再次冲上前去,勇敢地迎接挑战。 苏婉清心中既惊讶又感慨,她知道自己面临的困境只是现实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她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和安全。 她赶紧从手镯空间里寻找急需之物,同时也提醒自己要理性应对这场战斗。 终于,她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果断地挥动手中的催泪剂。 随着一声尖锐的尖啸声响起,那群人被这股力量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奔逃。 然而,这片烟雾却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让他们无处可逃。 最终,“啊,我的眼睛”的哀嚎声响起,黑衣人们被这诡异而有效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 古道悠悠,凌沧紧握苏婉清的手,带着她朝着回溯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之上,她好奇地回头张望,眼中满是惊疑。 烟雾中,那群人似是迷失了方向,狂乱奔窜,咳嗽声此起彼伏,如同夜曲中的颤音。 看着他们那悲痛的模样,凌沧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突然顿住了脚步,侧过头去,看着苏婉清那被烟雾笼罩的脸庞。 那张脸依旧乱七八糟,凌沧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声吩咐道:“你千万别乱动!”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随即转身便朝着那群惊慌失措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对于凌沧看到苏婉清时那微妙的反应,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见多不怪了。 就在那群人慌乱之中,凌沧迅速占据了优势。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发红,他迅速抛出一枚飞镖,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他看出苏婉清并非真正的刺客,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她似乎习惯了这种生活,对于突然的变故并不惊慌。 就在那群人惊慌失措之际,凌沧如猛虎出笼般取得了胜利。 苏婉清看到这一幕,心中早已波澜不惊。她静静地坐在地上,抽泣声渐渐响起。 “古代吃人的世界啊……”她轻声叹息,“难道总是打打杀杀?” 凌沧眉头紧锁,“这些人分明是冲着沈镜而来。” “沈镜?”苏婉清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凌沧沉吟了一下,这才走过去,将苏婉清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心里虽然焦急,但也明白在这个古代世界里,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苏婉清被抱起后,坐在了他的怀里,她望着远方微微低垂的脸庞透露出一丝迷茫:“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坐马车走?” 凌沧心中一紧,但他还是尽力安慰道:“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古代的混乱之中,他们终于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这群人是为了保护沈镜而来,而苏婉清则是无辜受牵连。 苏婉清痛得几乎无法动弹,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他收了剑,扶住了满脸疼痛的苏婉清,言语中透露出一股坚决:“夫人,府上有名医,我立刻护你回去。” 此刻,苏婉清如堕迷雾,无法分辨自己活着的喜怒哀乐。 一路之上,苏婉清紧紧依偎在凌沧的肩膀上,痛苦地呻吟着。路过的士兵们纷纷猜测,这可能是抓到了一个怪物。 凌沧眉头紧锁,承受着众人的异样目光。谁也没有料到,他跟随侯爷走出宫门后,侯府的马车竟然不翼而飞。 在整个华岳地区,也只有苏婉清才能如此大胆地偷取马车。 侯爷一眼便看出这是她所为,但出于谨慎,他并未立即起身相助。而是让凌沧去寻找那辆车。 此刻夜幕降临,竟然有众多人马伏击侯府的车队,不知主子此时情况如何。 若是有人暗中使坏,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种思绪中,他加快了步伐。 苏婉清被凌沧扶着摇摇欲坠,口中抱怨连连:“疼死我了,这还是我的腿吗?为什么要带我进宫?都怪他!没良心!” 凌沧并未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正在闹出不小的动静。然而也提醒着其他人不再如此肆无忌惮。 镇北侯府内,凌沧紧紧扶着苏婉清回到了她的院落之中。 “暂且休息片刻,我唤来随行的医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苏婉清面色虚弱地说,“我去见侯爷片刻后立刻返回!”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苏婉清仿佛又回到了平静之中。 此时此刻她躺在床上,虽然身受重伤,却有一种既勇敢又决绝的感觉。 彩月看着她右边大腿上的鲜血淋漓痕迹,心中急切:“夫人,怎么今日来葵水如此急?” 彩月虽未亲眼所见,但通过观察和推算,她意识到那可能是意外所得。她心中焦虑:“这可如何是好?我现在就去请大夫!” 苏婉清身为医生,自然明白此时的医疗水平与时代相差甚远。她微微侧身躺好,安慰道:“不必惊慌,事情总会解决的。” 彩月急匆匆地取来剪刀,小心翼翼地将衣衫剪下。但当看到那血淋淋的大腿时,她脸色苍白,双手颤抖不已。 名字:苏婉清 “手别抖,你这脓包包得我心烦意乱!” 彩月紧握着伤口边缘的绷带,瞪大眼睛看着鲜血淋漓的画面。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预感,尽管只是侍女身份,却已经见识过这突如其来的困境。 她解释道:“这是浸泡过的绷带,将伤口包裹起来,然后拔出其中的脓液。观察血的颜色。” 虽然她只是个侍女,但苏婉清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挺身而出。 苏婉清吩咐道:“这是毒药,需要经过特殊的处理才能清除。你需要用温水浸泡绷带,然后小心地拔出其中的药粉。” 彩月虽然不太懂,但按照吩咐去做。 整个过程,她被吓得浑身发抖。当终于完成时,一股脓液喷涌而出。 彩月急切地问道:“大夫,这脓包为何如此黑?” 第34章 毒药需要慢慢清除 苏婉清冷静地回答:“这是毒药引起的反应,光靠嘴巴清除可能不够彻底。我有办法。” 彩月顿时紧张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用嘴轻轻吹着药粉。原本被处理的腿没有知觉,但当那只冰冷的小手触碰到自己的皮肤时,她还是一阵颤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叼着枕头,趴在那病床上。她努力回忆着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后所经历的一切以及不得不面对的人设。 她想起自己亲生父亲的不喜欢,继母和两个妹妹的疏远和算计。她感觉自己像是那个被视为恶毒的女配的角色。但她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必须坚强面对。 想到这里,苏婉清心中充满了感激:“彩月,你别动。这毒药需要慢慢清除,我自有办法。” 彩月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 苏婉清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说道:“天下人都这样对待我,唯独你对我一心一意。从今天开始,我会更加珍视你。” 在那一刻,苏婉清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她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压力,最终成功让自己恢复了健康。 苏婉清的思绪再次被沈镜那张可恶的脸所牵动,她咬了咬牙,应了一声:“嗯!” 一旁的彩月不明所以,只听到苏婉清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恐怕这毒药就不是射到我大腿了,而是直接要了我的命!简直离谱!” 苏婉清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委屈得像被抛弃了一样。 剧情老爷,她不禁想起自己只是一个感情线的木偶,与争权夺势的事无关。她为何要承受这种窝囊的遭遇? 彩月收拾着碎步,轻声问道:“夫人,您一个人回来,侯爷呢?” 苏婉清苍白着脸说道:“他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个阴森森的地方,受不了才赶车回来。没想到碰上了一群刺客……” 苏婉清的话让彩月感到惊讶,但她也并未过多询问。 苏婉清自我安慰道:“肯定是那家伙故意整出来的。” 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了她,是因为才刚成亲不久,不能得罪皇上和苏家。如果她真的被刺客杀害,他或许可以逃避责任。但现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甚至还帮了他几次。这样的对待,难道算得上男主吗? 对于这种人的评价,谁还会看中?简直就是个瞎子,还什么帝国栋梁、战无不胜的战神……她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作足球踢到非洲去。 苏婉清心里愤怒不已,但脸上却换上了平静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洞房花烛夜之际,他竟耍下如此阴招。她不禁想起自己曾救他一命,却始终无法捂热他的心。 “卑鄙、狠毒、无情……”彩月轻声说道。 苏婉清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药丸子,但她知道这是为了让她少操点心。于是她服下了药丸。 苏婉清感到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继续趴着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彩月见状点点头,“那就好。”随后又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苏婉清,“你伤口还在疼,这是药丸,吃了可以防万一。” 苏婉清看到彩月体贴关心她的举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说了声“没事”,随后安心地躺下继续睡去。 此时传出一道冷淡而意味深长的话语,揭示着一个人深沉的愤怒:“你究竟对我怀着何种深的怨念?”眼前景象骤然展现,一片凝重的氛围中透出一抹凌厉。 苏婉清听闻那熟悉的低沉嗓音,顿时被突如其来的异样惊吓得失色。 她看向了走进来的男子——沈镜,而那男子的面庞冷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她的眼前是淡然的彩月,低垂着头站在一旁,眼神默然。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好像不存在于她的世界里。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倔强与愤怒。她似乎已然下定决心面对现实,一字一句道:“我在骂谁?” 沈镜看着她,嘴角微挑,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微笑。这女人的心机手段早已成了朝中的笑谈,如此还想在他在面前保持清白?这不是他的女人,她会为了六皇子的责难这般自怨自艾。 “夫人这言语中似有不满,是在责怪谁?”他的语气里带着探究与好奇。 苏婉清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今日宫宴给她带来的麻烦实在太多。那张刻意丑化的脸成了朝中文武的笑料不说,她的善妒粗鄙更是叫人笑她不知好歹。这一切的根源,是她竟然当众得罪了六皇子。这样的困境下,她只能将错归咎于命运的捉弄。 她不知道该怪谁,只能任由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涌。但她还是咬紧牙关,低垂着头说道:“刚刚你不是抹药膏的吗?莫非你听到什么?” 沈镜看着她脸上的倔强与慌乱,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看着她痛得要死要活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决定。他轻轻笑了笑,目光里没有丝毫的笑意:“你以为我会在意你的行为举止吗?别自作多情了。” 此时的苏婉清如同兔子一般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心中却是骂骂咧咧地嘀咕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早已暗流涌动,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她的质询。此时的他就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她的世界,打破了这纷扰的情绪海洋。他静静地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中却也生出了一丝怜悯与不忍。他看着她受伤的身体和这突如其来的困境,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休了我!”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恨意与无奈。 然而在这寂静的宫宴中,苏婉清依旧保持着那份倔强与勇气,用她那双坚定的眼神望着他。 “幸好今晚是一个人赶车,若非如此,那几个贼子说不定已经将飞镖扎进了侯爷的脑袋,能为侯爷挡下这一劫,真是天大的造化啊~” 苏婉清忍着不适,努力维持着微笑,此刻她脸上带着甜美而诚恳的表情。 沈镜凝视着面前的女子,神情深沉。 要是没听到她内心所想,还真是会被她巧妙瞒混过去。 第35章 公子何出此言? 这位心口不一的女子要是将自己内心真实想法一览无余,恐怕她会恼羞成怒吧! “虽说是顺水推舟之事,但也毕竟劳烦夫人了!”沈镜话语间略带感慨。 苏婉清心头不由一阵警觉:“哎,沈公子何出此言?” “非是沈某多言,只是眼前之事颇为棘手。”沈镜轻轻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夫人以为侯府中藏有何毒?” 苏婉清心头一紧,莫非他已有所察觉?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此事当真不必劳烦公子亲自去探查。” “非是此事。”沈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顾虑,“解了毒后伤口自然会自行愈合。” 话音刚落,一旁的彩月忽然开口:“侯爷,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热水。” 彩月话音刚落,沈镜已经将药膏轻轻沾上,随后便开始处理苏婉清身上的伤口。 苏婉清心头一跳,却听沈镜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侯爷这是怎么了?这种小事还亲自过来?”苏婉清惊讶之余心中却是莫名的警惕。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沈镜已拿起药膏轻轻为伤口涂抹起来,如若云雾缭绕一般。“解了毒之后只需要外敷药物便能快速恢复。” 苏婉清心中一紧,她知道这个男人并非寻常之辈。 “侯爷,那……是否有毒?”苏婉清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镜淡淡一笑:“夫人无需多虑。” 这女人竟如此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她受伤才被刺客误伤,他才不会管她。 在关键时刻,苏婉清心中早已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男人碰自己的大腿! “侯爷……这是否有毒物?请务必小心处理伤口!”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镜看着她,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深沉:“解了毒后自然一切皆好。” 气得咬牙切齿,他眼中充满了决心,加重了手中的力量,“放手!” 苏婉清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语气中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忧虑,“你怎能如此怀疑我,我只是在做我所爱的娱乐活动,你对这样的举止如何这般热情?” 周围众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谈论着什么,但是其中一个女人的反应似乎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真的是有这样的事情吗?在婚宴之后你还有此等深情?”有人猜测道。 “难道你不懂,我对你的感情是如此的炽热吗?”另一个人补充道。 沈镜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她并非有意为之,我只是在表达我对她的尊重和喜爱。” 门外等候的凌沧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问道。 沈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推着轮椅离开了现场。 众人纷纷好奇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的脑袋隐隐作痛,但心中却充满了对苏婉清的坚定和爱意。 这种毒竟能自行化解,谁还敢要其性命。 片刻后,凌沧将侯爷带回了锦澜阁。 关上门独处时,侯爷感到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在幽静雅致的房内,他静静地放空自己,不久后,那种奇怪的感觉逐渐消失。 然而,他的脑海中仍浮现出那女人趴在榻上的画面…… 真是奇怪,他一向沉稳,平时未见其如此失态。今日何因如此反应? 沈镜心中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体内的念头随着那番失态蠢蠢欲动。 他试图强行施展内力试图平息,却反效果极强,全身力量释放开来,乱了方寸。 多年来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来,险些将他的五脏六腑震得粉碎。 “呃……” 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恐怕这椅子都要被拍碎了。 “侯爷,怎么了?”凌沧还未走远,听到异动又折返回来。 “……没事。” 东苑庭院中,彩月捧着洗漱的水回来时,只见侯爷已不在。 她疑惑侯爷为何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之时,便见苏婉清那双带着浓重怨念的眼眸盯着她。 她吓得慌慌张张放下铜盆:“夫人这是怎么了?” 苏婉清看着她的侍女,声音有些低沉:“彩月,你对侯爷有没有好感?” “啊?”彩月一愣,“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彩月一头雾水,但苏婉清的下一句话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你真的对侯爷有好感,我便让彩月做你的妾室。” 原本她还为夫人高兴,以为侯爷终于想通了开始认真对待这个正室之妻了。 但她并未惊动夫人,认为夫人是在与侯爷玩捉迷藏的游戏。 直到她自己察觉到了不适才决定离开。 只是心中仍旧牵挂着那个女人…… 原以为,侯爷今晚定会留宿东苑,即便一切风平浪静,夫人地位亦稳固如初。 然而,侯爷匆匆离去,夫人眼中流露出的怨毒目光,似乎预示着他们之间并无进展。 “夫人……奴婢所言,句句真心……” 彩月偷偷瞥了眼主子,心中虽不全是因侯爷之离去而生气,却也有些担忧自己未能做好准备。 苏婉清淡淡道:“彩月,快起来!” 彩月颤抖着站起来,心知眼下的状况复杂,不由暗自祈祷自己不会陷入万丈深渊。 她从青梅竹马的好友口中得知,沈镜并非正经男人,更不喜女性。姨娘身份虽佳,却也并非避风港。 苏婉清看着彩月那惊惧的神情,叹了口气:“起来吧,这些年你一心一意待我,我心中有数。” 彩月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容易改变。这位好友虽是侯府的千金,但也是侯爷的妻子。亲生姐妹之间尚且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何况她不过是一个下人。 彩月心中五味杂陈,但仍然坚定地表示:“夫人,奴婢知错,奴婢会努力改正。” 苏婉清看着彩月的反应,心中感慨万千:“婚姻之事,终究是人生一大课题。或许你并不清楚其中的苦与乐。” “确实如此。”彩月一时语塞。 她只是希望能在侯府中过上安稳的日子,享受清福。这个时代,正室主动给夫君纳妾亦属寻常。沈镜并非滥情之人,更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只是身份低微罢了。 第36章 愿你能早日摆脱困境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无力回天。如今唯有一心一意逃离这令人厌恶的身份才是唯一的出路。 彩月听得此言,心中一松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与哀愁。她忍不住感慨道:“世间之事,确实难以预料。” 苏婉清轻叹一声:“但愿你能早日摆脱这困境。” 直到这时,彩月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那时,夫人似乎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但她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她的话语。她默然接受了,以为侯爷没有重视她并非她的过错。 彩月轻抚着胸膛,轻声安慰:“夫人,您虽是侯爷的正妻,纵使无法孕育儿女,但……”,但随后,她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哀愁。 苏婉清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解答彩月的疑惑,只得稍作开导。 “你不明白,即使你容貌艳丽如仙子,亦或是像母猪般能够生育,也无法撼动他心动的痕迹。他的目光只会属于国家的兴衰、百姓的安危。” 彩月听到这里,虽然眼中仍然泛起涟漪,却隐约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苏婉清深思熟虑后,换了一种说法:“你想想,身为镇北侯,他的职责是守护国家、为民尽忠。若将情感置于事业之上,岂不是影响了他的意志?” 彩月摇头表示不解:“可是天下与女人并不冲突啊……” 苏婉清叹息道:“你不懂,我们女人要活得有尊严,绝不能依赖男人。一切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彩月听着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明白这是主子的一种观念,却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敬佩。 她知道苏婉清的苦心和期望,也明白这个时代和国家的观念对于女性来说是多么重要。虽然一开始她对这个观念感到恐惧和不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深深地感受到这份敬佩和敬重。 最后一句:“夫人,您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看来您已经知道自己该过什么样的日子了!”如同重锤般击打在彩月的心里,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感激和敬仰。她不禁欣慰地笑了,内心深处也萌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感激之情。 从前她觉得这个继夫人任性妄为,被夫人拿捏于股掌之间,她依葫芦画瓢,听从继夫人的话,如同被操控的木偶。 如今看来,她脱离束缚,已经展现出自己自信的风采。 即使面对未知的观点,她也坚守自己的立场与信念。 她想要的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而是真正自我掌控的生活。 “夫人,奴婢明白您的想法了” 她对彩月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期待。 “夫人,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起来了。”彩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婉清闻言,从床上缓缓坐起,换上一双绣鞋,向门外走去。她的疼痛虽然仍在,但身体的舒适感逐渐回升。当看到门口的彩月时,她微微一笑,说:“是的,我想起来了。” 一日之间,主仆之间关系和谐融洽。沈镜的一夜安稳度过却未可知晓其背后原因。他想要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苏婉清端详着彩月,“夫人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劳心?” 彩月微笑回应:“昨日府里动静不小,说是您院子传出来的,妹妹想过来看看。” 苏婉清并未显露太多情绪,“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彩月微微一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苏婉清点了点头,“那就好。”她向门外走去,走向了正在忙碌的厨房。她知道,只有自己努力争取,才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主仆之间的互动越发和谐。而沈镜的夜晚也并未过得不好,只是心中有些许疑惑。 昨夜那声惨叫声,比杀猪还要凄厉,就像是有人被凄惨地折磨着…… 白颜将苏婉清视为宫宴上的失态者,或是惹怒了侯爷的惩罚对象。她自然要找个机会好好嘲讽一番,毕竟这丑陋女人竟敢追求不切实际的荣华富贵。 苏婉清的脸色在白颜的嘲讽下瞬变难堪。她的眼眸红肿,足以看出昨晚遭遇的伤痛与劳累。这一幕让白卿言深感其韧性与刚毅的一面。她推断这大概是受尽了惩罚的结果。 在众多审视与期待的目光中,侯爷未曾宽恕她的过去,令人感慨之余又不免让人为苏婉清捏一把冷汗。如同一头难以捉摸的雄狮,此时他必须为自己与妻女的未来承担起责任。 若细细品读此刻的氛围,若非被深深的惩戒之罪名束缚着,不禁让人想起了一句俗语——今日事,今日毕。可以预见到,此次宫宴必定是一出纷争不断的戏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原来有贵客前来赴宴,便是号称青云侯的贵人沈镜也驾着轮椅现身了。这让人不由地想到了那一句“盛名之下,难掩其过”。 沈镜推着轮椅进门,面色凝重。这表情令人想到冰霜之中的老鹰,需要人们多一分敬畏与警醒。而此时的白颜显然意识到这位沈侯爷的真实身份和此刻的气氛,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欣喜。 苏婉清见状,不禁微微一笑,淡然行礼:“兰兰。” 侍女兰兰从身后走近,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份礼物的珍视与疑惑:“夫人,这是我们主子最宝贝之物,哪里受了皮外伤?用它来疗伤最适合不过了,保证绝不会留疤。若是没有受伤,也可以用来保养肌肤。” 苏婉清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可知这是为何?” 兰兰回答得有些迟疑:“或许……这是侯爷的一番心意吧。” 沈镜看到苏婉清和兰兰的互动,心中有些许触动。他微微一笑:“今日之事,难免会有误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彩月的惊呼声:“侯爷!”这一声令白颜愣住,同时也令整个宴会现场充满了悬念与未知。而沈镜的神情中也透露出一种复杂而沉重的情绪。他仿佛在说:“这个女人在我身边整整一夜未眠,你明白痛苦吗?” 此时的苏婉清已经不再是被误解与诟病的对象,而是成了这场纷争中的一员。但她淡淡地笑了笑:“妾身知道痛苦。”她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决心。 看到这一幕,旁人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在困境中的坚韧与勇敢。 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就毁了她的清白? 第37章 可笑的悸动 他心里困惑,不明白这个女人的魅力何在,多年来一直如此自律,昨日竟如此异事频发…… 此刻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昨晚的种种细节,忘不掉,也难以释怀。 他竟要来看她这张脸,治愈自己那可笑的悸动。 果然,有些效果。 “侯爷,妾身脸上有东西么?”苏婉清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些许疑惑。 “狂人!看什么看?”沈镜内心翻涌,堂镇北侯,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何需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此刻的他,真恨不得掀开苏婉清的脑袋,看看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离得近了,白颜也被吓了一跳。 这位侯爷,虽然略显憔悴,但毕竟是第一次见到。 “侯爷,昨晚之事究竟是何缘故?难道是昨夜宫宴上吃错了东西,还是……” 苏婉清还未开口,白颜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侯爷应是练武过度,有些疲惫。”沈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哦?那昨日宫宴上可有发生什么有趣之事?”一旁的兰兰抱着锦盒恭敬地问道。 沈镜内心波澜起伏,但表面却保持平静。他承认昨晚确实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情,至于现在为何出现在这里,更无需多言。 白颜不知详情,但心中喜悦难抑。她看向侯爷的眼神中满是信任和欣喜:“今早妾身听下人说姐姐昨夜似乎受了伤,实在放心不下,便抽空过来看看,顺便也给姐姐带了一份礼物。”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姐姐的关心和爱护。 “是么?”沈镜面无表情地回应着。他的内心深处似乎已经明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白颜小姐慷慨地将如此珍贵之物拿出,实为体贴周到!”沈镜口中称赞白颜,却故作深沉地瞥了一眼面色尴尬的苏婉清。 尽管伤口隐藏在深处的秘密,平日难以窥见,但疤痕毕竟是难以避免的伤痕。他淡淡道:“谢意已表,还需向白颜小姐致谢。” 话音刚落,白颜立刻挥手回应,态度大气地回绝:“姐妹情深,自然是相互体谅。”随即眼神示意苏婉清莫再疑虑。 苏婉清见状,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鼠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也只能如此吧。 沈镜瞥了她一眼,轻笑摇头:“沈某尚未见过哪个姐妹能如此真挚。”言语中略带无奈与警惕。 白颜与苏婉清对话间带着一抹微妙的气息,好似是一场暗斗,苏婉清的出现总带着一丝神秘的成分。然而面对如此真实的对话,却仿佛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释然。 “姐姐长什么样?需要这样掩藏自己的瑕疵吗?”苏婉清看似轻松的话语背后却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和矛盾。 就这样,一句句的话语间充满了矛盾与戏剧性。她对于这个称呼有些意外,同时也深感对方的诚恳和关怀。然而在她心中,这场交易也许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与动机。 一旦打开这锦盒,后果究竟如何,她不敢预知。因此,对于这一段看似尴尬又夹杂着期待的对话,她选择了适时的宽慰与倾听。 沈镜的面孔已然被阴影笼罩,犹如锅底一般。 白颜听闻此言,不禁哽咽道:“妹妹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这些年,她一直珍藏着一些宝贝,未曾轻易使用,也不清楚其效果如何。只是不知为何,她竟会如此……” 兰兰见主子如此,不再犹豫,迅速将锦盒呈至眼前:“夫人,您可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意。” 苏婉清心中警觉,但仍旧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这盒子中定有秘密,不知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机关。若是有事发生,还请勿怪。” 沈镜神色凝重,心中却有些许疑惑。他并不擅长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更未想过窥探她们的内心世界。此刻的他,只觉得白颜似乎有些被害妄想症。 然而,对于白颜的好意,他心中却也存有一丝保留。他并未看出这盒子有何特别之处,但这或许只是表面现象。 对于苏婉清的诬陷或真心,他并未置身事外。无论是她如何利用这个盒子陷害他人,或是她只是想展示自己的诚意,似乎都不重要。 白颜看着苏婉清犹豫不决的样子,轻叹一声,有些委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这份礼物吗?” 沈镜心头一紧,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激动。他似乎被这女人的聪明才智所吸引,但又感到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困境。 就在这时,沈镜猛地接过了那个锦盒。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只手掌大小的玉瓶从盒中飞出。 玉瓶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重重地砸在地上,一时间众人皆是一愣。 苏婉清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掩嘴轻笑:“侯爷,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妹妹送给妾身的珍贵礼物啊!您怎么能让它摔碎了呢?这样她会很难过的……” 沈镜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玉瓶碎片和震惊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他坐于轮椅上,从这样的低处摔下,这个玉瓶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不由自主地感慨道:“白姑娘果然不一般啊!” 一个破旧的机关盒子,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瓶,里面装着珍贵的清肤霜……漏洞百出。 是否苏婉清真的中了圈套,尚未亲眼所见?侯爷亲自前往接取锦盒,这是白颜和侍女兰兰始料未及的。 看着地上的碎片,兰兰满脸愧疚:“侯爷恕罪……”这瓶清肤霜本是白颜从走南闯北中搜集而来,她珍藏已久,如今却被无意间打破,其价值自然不可估量。 苏婉清想通过这个机会激发侯爷的耐心,实在是巧妙之极。 苏婉清坦言:“妹妹,姐姐刚刚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下这大礼呢。虽然让侯爷摔了,但若是能用得恰到好处,我愿意再为姐姐献上这一瓶清肤霜。” 白颜惊讶之余,却不禁露出一丝微笑:“那就多谢妹妹了,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还不浅呢。” 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曲折,却也不乏情谊。或许某些女人总是爱装模作样,但她们并非不懂事理之人。 也许这其中还有更多的故事和误解等待揭晓。 “侯爷,一路走好,免得被夫人如此举动吓到!”苏婉清轻轻一笑,行了个礼。 沈镜刚欲开口,喉咙却像被鱼刺卡住一般,一时之间无法吐出话语。 第38章 心有余悸 此时,周围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苏婉清解释道:“夫人原本是想送送侯爷,不料摔倒了一跤,鞋子掉落。我并无冒犯之意,还望侯爷见谅。” 彩月站在一旁,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夫人竟然从自己的脚上脱下一只绣花鞋,朝着侯爷的脑袋上狠狠砸去,她不禁心有余悸。 沈镜心中翻涌着怒意,却又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他缓缓转身离去,身后似乎带着几分沉重和复杂。 推着轮椅走了一段路,后脑勺忽然传来一阵邪风吹过,他眼神一凛,微微偏头,只见一只绣花鞋轻轻落在地上。 “啊……”苏婉清的尖叫声回荡在空气中。 沈镜目光冰冷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行。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苏婉清不禁感到有些迷茫和惊讶。 不知为何,镇北侯脾气似乎突然间变得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和夫人相处久了,性格变得难以捉摸?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这一切,彩月便拉了她一把:“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苏婉清微微一笑,“刚刚是看侯爷走了好长时间,心里有些担忧怕他突然发怒,所以……你别害怕。” 彩月偷笑着安慰道:“我既然是夫人丫鬟,自然遵循夫人之令,这不重要也不意味着惧怕。苏婉清,你我之间情同姐妹,我十分关心你的处境。” 苏婉清微微点头,如朝阳初升般明媚。 午膳过后,她双腿伤口依然疼痛不已,但仍坚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彩月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轻覆上被子:“苏婉清,您需休息片刻。” 在床上安睡中,她内心深感愧疚,丫头日复一日地忙碌,令人倍感疲倦。即便身居剧内,她也未得片刻安宁。 想到这一切,她陷入了沉思。 院中几条大狼狗从院墙外探出头来,众人在议论纷纷。 “这般举动是否会引起侯府侍卫的注意?”有人问道。 “小声些,无需担忧。”一个勇哥答道,“我一直在这巡逻,无惧任何事物。” 夜色朦胧中,他们悄然离开,或许是对未来的隐秘计划感到兴奋。 一个年轻人不慎跌入东苑的院内,引来众人侧目。一名黑衣青年即将入内,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被唤作勇哥的人则是一名门卫,他似乎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其他几人则假装送狗肉的,牵着几匹大狼狗进了府。 此时,几人正等待着苏婉清露面。他们调整着姿势,期待着她的出现。 “传闻苏相年轻时容貌出众,为何会生出如此妖孽?”有人问道。 “这世间妖魔之事难以预料,或许与命运有关。”另一人答道。 “摔疼了?”苏婉清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定定地看着那名少年。 “这是人间‘神秘’之事。”她轻笑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少年被吓得瑟瑟发抖,心中不禁开始默念:“阿尼陀佛。” 苏婉清心中原本的怨气被打破,她静静地注视着少年,心中充满了同情与关切。 “待她抡起粗大的手臂赶来,发觉来的竟是稚气未脱之人后,才稍解心中担忧,这府上总是危机四伏,像侯府里的女人便是高危职业之一!” 他住于沈镜家之中,每日都要防备有奸细潜入刺杀,侯府中的女人竟是如此高危职业! 苏婉清回过神来,身旁的棍棒晃了晃,“莫非此番是来寻打?” 或许,此人并非冲着前来见她而来? 看她风尘仆仆的模样,竟是一个拥有不凡气度的贵公子。只是为何只出现在她的东苑,这其中究竟是谁人放他来的? 此刻,他瑟缩在墙边,言语断断续续:“我是……我家大人……” “言而有信”苏婉清提醒道。 少年闻言吓得慌张,急忙朝着墙上爬去,却因无借力之处,徒劳无功。 原本精致的衣裳如今已变得污秽不堪,苏婉清心中不禁疑惑,这莫非是个傻子? 不料那少年背后一片冰凉,那个女人的脸犹如被烈火焚烧过一般,其境况比家中的土地还要崎岖。今日一看,他恐怕接下来的几个夜晚都会做噩梦…… 传闻所言非虚。 此时有人来敲门,“救救我!”少年声音颤抖。 苏婉清不耐烦地问道:“你为何如此害怕?” “我……我并非有意冒犯。”少年有些尴尬。 苏婉清冷冷道:“你如此模样,莫非是怕被人说是妖怪?” 少年闻言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妖言惑众的。” “哼!你如此厚颜无耻,真当我会信你?”苏婉清心中疑惑更甚。 此时,那少年微微一笑:“听闻侯府有难事需解,我自然想为侯府分忧。” 苏婉清心中一动:“哦?你有什么方法?” 少年面色自信:“此乃我家大人吩咐之事,我必不负所托。” “既然如此……”苏婉清沉思片刻,“或许你可以试试。” 听到这话,少年终于松了口气,重新恢复了镇定。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心中疑惑不已,这女子莫非是未知之人? 哦,对了,她是近日才嫁入侯府的新娘,未曾见过自然正常。 然而,不见其容貌,难道也无法猜测一二? 虽然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入府,他与他们终究有别。 这女子行事轻率,难怪会落得如此偏僻之地。 他沉思片刻,又回望了牢狱的围墙,想要翻越却比在外更难。 那些不讲义气之人,竟将她一人留在其中,简直胡闹。若苏婉清大声喊叫,恐怕会惊动侯府侍卫。 苏婉清静静地注视着少年脸色变化,片刻之后竟开始重新挣扎。 少年蹒跚而上,最终顺利爬过那微凸的墙壁。正当他即将爬到一半时,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寂静。 他本就攀得不够紧,又被这声响吓一跳,少年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糟了!这墙太高了,爬不上去也下不来,若是摔了可就惨了! 少年被困在墙上,姿势犹如一只蜥蜴僵硬。 他想到自己松开手也许就会摔伤,少爷终于忍不住大声呼救:“救命啊!快来人啊!” 然而,东苑附近却无人应答。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苏婉清。 侯府中竟然无人相助?少年无奈之下只得回头看向苏婉清的目光。 少年恍然大悟般道:“你、你到底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动了什么手脚?都说你是个妖精!” “快放开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苏婉清,你听到了吗?”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困境与她的妖法有关,直接将一切归咎于她的“妖法”。 第39章 有人闯入地牢 苏婉清咬着从手镯空间里取出的瓜子,淡淡开口道:“来与我细细说明。” 少年被她的惨叫声惊醒,心中又惊又怒。 烈日下,他斥责了她十几分钟,而她依旧在阴凉处享受着清凉。 少年攀在墙上满头大汗,浑身难受,也很好奇,这个丑陋的女子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些妖法的? 他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于此事。 在牢狱中,他陷入了自己的困境之中。 随后,一锅色泽红艳的辣椒油呈上,瞬间将人浇得透心凉。 这次,连嚎叫声都未曾响起。 那人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场面凄惨。 辣椒辣得让人心惊胆战,但凌沧抹去额头汗水后,心中不禁感慨,这辣椒果然名不虚传。 他急忙用手帕擦拭着脸庞,随后挥舞着钢鞭,用力一抽。 “好家伙,他还活着。” 他咬牙切齿,却依旧保持沉默。 此时,门外传来下人的惊呼:“沈侯,有人闯入地牢。” “告诉我!你受何人之托行刺侯爷?” 那人正是昨夜拦路的黑衣蒙面人首领。 原来是他,昨日对苏婉清发动了暗器。 此刻他全身伤痕累累,几乎要晕厥过去。然而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沈镜的轮椅停在一旁,他的手中握着一本书。 他头也不抬,随意翻动着一页纸,“既然无法找到,那就将他千刀万剐。” 此时,沈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决定将此人置于大锅中烹煮。 随后从身后拔出重器,晃在对方面前。 “考虑清楚后果吧,三千刀下去,他必将成为一具焦尸。” 凌沧面色从容地将重器放在火堆上烘烤,一股白烟腾腾升起。 男人惊恐地看着那闪着火星子的玩意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我说了!”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地牢外传来下人的惊恐呼喊:“不好了!女魔头要杀我!” 随后一个惊慌失措的家仆匆匆走进来,跪下禀报:“女魔头要杀我!” 沈镜皱了皱眉,心中明了,他随即命人将大锅架好,放在了沈侯面前。 随后从背后拔出一把重器,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考虑清楚了后果再行动。”沈镜淡淡地说。 “三千刀下去,他必将成为一具焦尸。”凌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此时苏婉清倚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彩月在一旁哭泣着扫除地上的瓜子壳儿。 远处的少年看到这一幕后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 当时,苏婉清正沉浸在瓜子的世界里,连那少年凄厉的叫声都未曾察觉,反而因众人投来的目光太多而感到不妥。 【听,他刚才叫的是谁?怎么称呼一个黄毛小子为‘侯爷’?莫非是他眼中的不知死活的闯入者?】 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向众人望去。 【那个黄毛小子闯进她的院子,打扰她休息,还让她打扫卫生以示惩戒。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魔头’吗?沈旺财的地牢里不知还死过多少人呢……】 苏婉清很快回过神来,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各位大人,有何事让本侯爷至此?” 【咦?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沈旺财没有子嗣,这侯爵之位,莫非就是眼前这位小子独享?】 沈镜面无表情,似乎并未将将来继承侯爵之位放在心上。 他问道:“此地发生了什么?” 对于这位女魔头为何能让一个少年乖乖听话,众人心中都存有疑虑。 这个侄子从小便备受宠爱,肆意妄为,早已不是可以轻易驯服的小鸟。他三岁就开始惹是生非,如果不是长姐的严格管教,恐怕早就为祸一方了。 然而如今这种情况下,这位小子如何能胜任镇北侯一职? 看到眼前的情形,大家一时都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小霸王竟能如此听话,难道是她使用了某种独特的方法?让这个小霸王彻底臣服于自己的管辖之下? 那少年闻言有些慌张:“不……不是的,我……那个女人有妖术!” 众人议论纷纷:“就是此人把我们打成这样!” 这时,沈镜咳嗽了一声,稳定了情绪,决定逗逗这位少年。 苏婉清笑了笑:“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这孩子孝顺婶母、想帮忙打扫院子罢了!” 少年听了这话更是吃惊:“不……你们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竟会用妖术!” “侄儿从未见过有人能嗑瓜子能源源不断地磕上半日,根本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拿来的!” “而且她还故意把瓜子壳吐得一地都是,让我们打扫这满地的狼藉!” 仆人们听到这些话,一开始都有些害怕出事,但随后看到苏婉清的笑脸和镇北侯的权威,大家不禁感到哭笑不得。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的想杀了她!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滑稽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众人纷纷感叹这位女魔头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她并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去压制这个小子,而是用了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让他乖乖听话。这样的智慧和手段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苏婉清表面上看似宽容,实则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这小子真是狡辩无边,我何时拿棍子揍他了?他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简直目中无人!给我看看侯爷是怎么宠溺外戚的!” 沈镜听完两人的证词,眉头紧锁。 “这种事情都能被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还不快回去,好好反省!” 黑衣青年瞥了一眼身上的泥迹,心中暗想,这一次回去恐怕免不了要挨一顿骂。 “是,侯爷!” 不知为何,少年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我……我要揭露真相!”少年鼓起勇气,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休书在手,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沈镜的声音冷冽如冰。 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在侯府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苏婉清看着这只碍眼的小东西离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连忙整理衣裳,眼中充满了愤怒。她走到沈镜面前,语气诚恳地请求道:“侯爷,这位小公子是您的侄子?妾身一时糊涂,竟没有认出来!请您看在夫人受伤的份上,看在我没有资格做主母的份上,将休书交给我吧。” 第40章 不是无理之人 沈镜看着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和决心,心中不禁一沉。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我会考虑。” 苏婉清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她知道沈镜的态度有所缓和,但她仍然保持着警惕。 “呵,看来你也不是全然无理之人。”沈镜的表情瞬间僵硬。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打算绑在身边不成? 何处之事态如此诡异? 若是以苏婉清的龟速来判断,她仍需一段距离才能抵达自己卧室,然而在沈镜的怀抱中,她仿佛已抵达门前。 只见沈镜迈步前行,房门突然被抬脚踢开,门内两扇门似乎陷了进去。随后,他熟练地关上了门,为进入的通道添上了一道安全屏障。 苏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解地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什么情况?”有人问道。 沈镜淡淡地打断了她:“情况有些复杂。”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她惊呼道。 沈镜点头:“的确如此。” 他坐到床边,顺势将她翻了个身,苏婉清的身体僵住,心中充满了困惑。 “妾身自己能行!”她紧张地说道。 “别乱动。”沈镜提醒道,“我会采取一些措施让她舒适些。” 随后,他猛地一指点出,将苏婉清锁定在了一个不自然的姿势上。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严肃,眼中却流露出深思的神情。 “难道是这样的后果吗?”有人低声询问。 “我不知道。”沈镜沉声道,“这只是我现在要弄清楚的情况。” 他知道这件事超出了他原先预料的范围,但却似乎与日后的婚姻有关。对于一些疑惑,他保持了神秘感。但他同时也表现出了深思熟虑和关爱的态度,给人留下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形象。 在此期间,他们的行动都被细细地观察着,不再轻易改变方向或急躁应对。而这样的过程无疑增添了一些难以名状的期待与悬念。 名字: 伤口处开始渗出血迹,染红了布帛,透过薄薄的衣裙,仿佛女子正经历着特殊的生理周期——葵水。 沈镜心中好奇,女子体内隐藏着何种神秘力量。 昨晚竟让这位镇北侯如此失态,令人不禁好奇其背后隐秘。 沈镜轻提裙摆,轻轻一瞥。 【惊悚!清白之躯竟如此之脆弱!】 突然,一声脆响打破宁静,苏婉清脸色一白,大脑瞬间空白。 她动弹不得,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裙摆又被放下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男人动作为何如此古怪?】 沈镜冷静下来,静静地观察那药瓶碎裂的声音。 不可思议的是,他感到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不行,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这药有问题,我去请大夫过来。”沈镜急匆匆走出房间。 苏婉清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难道只是寻常的药效?沈镜心中有些疑虑。 她并非他初见之人。但他看见她的大腿轻轻一闪便匆匆离开了吗? 啊?突然沈镜转过头,注意到似乎还有什么存在似乎也……无法逃脱……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令人困惑的词语:“神秘!” 那是什么地方从未听说过名为“二十一世纪”的存在? 尽管他在心中感叹医术的重要性,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概念依然茫然无知。 他猜想苏婉清或许是一位来自异世界的神秘人物,她的医术或许比自己更胜一筹。 沈镜心中充满疑惑和好奇,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苏婉清倚床而卧,姿态怪异,直至日暮,穴道方才解开。她虽记不清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多久,但此刻浑身酸痛难当。尤其她的双腿,酸得如同烈火焚烧。她强忍着腰疼,卧床不起,心中满是无奈与委屈。 沈镜的戏弄愈发深重,他似乎已经动了杀机,只是碍于她的身份和地位,他始终不敢下手。她心中的苦楚如同浓雾般难以散去。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里等待死亡吗? 彩月忙碌不已,也无能为力,她心疼地望着苏婉清,那张小俏脸上总是挂着忧虑。主子的姿势如此尴尬,仿佛是个丢人的笑话。一定是主子不肯满足他的某些要求,他才这样折磨她。 不知过了多久,苏婉清终于挣扎着下了床。晚饭已备好,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彩月已将晚餐摆好,她将自己的愤怒化为饥饿,吃了两碗饭之后,她似乎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夫人,您还想看看嘛?”苏婉清忍不住问了一句,“今日似乎比往日丰盛了些。” “是的,侯爷交代下人说夫人受了伤,需要好好照料。这就是……”彩月犹豫了一下,“这本医书放哪儿了?” 苏婉清顿时一拍桌面,“真是!”彩月忙转身从柜子里取出那本医书,“都在这里了!” 苏婉清接过医书翻看起来,不由得惊叹于药物的疗效与效果。“夫人,您在想什么呢?”彩月好奇地问。 “彩月,你知道么?这本书里有几味药材的生长环境极为严苛。比如这种‘极地冰莲’,它需要在极度寒冷的地方生长。”苏婉清微微叹息,“若想获得它们,那就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寻找。” “是啊!这样的人才真是罕见啊!”彩月赞叹道。 “看来这段时间的观察真是收获颇丰啊!”苏婉清心中感叹,“我要找到那一味缺失的药材,让我尽快恢复身体。” …… 闲暇之余,苏婉清又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脸庞。这段时间依然崎岖不平,但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即便吃了沈镜特意准备的补药,她并未好转,她开始意识到身体里堆积的病症已无法自愈。 看着苏婉清的模样,她意识到沈镜的眼光已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既然如此,她不能再继续丑陋下去,让自己在深夜都不敢照镜子。她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与决心。 为了确保冰莲的药效不被流失,采摘者需就地加工成所需之药,有能力者则用冰箱密封包装后运送出去。即便如此,也需尽快制药,以免药效大半流失。 没错,这便是华岳国备受瞩目的护肤霜的主料。 可惜那瓶受损的清肤霜被名叫兰兰的侍女妥善收起,后来又被彩月细心研究,发现其配方尚不足以治愈自身皮肤。 第41章 陛下亲自定 京城的清肤霜资源稀缺,运输极地冰莲到此实属不易。这也是为何其价格昂贵的原因。 彩月手中拿抹轻擦桌子,来到苏婉清面前,温言提醒:“夫人,夜色已深,您应尽快休息,如此才能康复。” 苏婉清摇摇头,有些疲倦地说道:“唉,我确实没能早些休息,但困极之际便是精神充沛之时。你明白吗?” 简而言之是错过了睡眠时间却依然无法入睡。 彩月不解地问道:“夫人,奴婢疑惑的是,您这是何意?” 苏婉清轻轻叹气:“夫人乃奸相之女,身不由己地置身于此。此身份注定了我们会身处炮灰之位。来人任何欺瞒皆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更为棘手的是这婚姻乃由陛下亲自定下。离开侯府或许并无违逆圣旨之罪,但若无故离开仍需承担相应后果。 彩月心中担忧:“男模是什么?夫人为何提起男模?” 她知道夫人并非寻常人家出身,对于这种言论亦属罕见。但提及“男”字,不禁让人联想到一些不正经之事。 至于男模,那是社会上的职业,并非只是吃软饭的角色。她们并非皇室子女,亦无必要养面首。即使有此想法,也需谨慎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普通人家腰缠万贯需收敛些,前南方首富因某种罪名被朝廷处理财产入国库…… 这些事情表明彩月有必要提醒苏婉清。 她心中紧张地注视着窗外明月,喃喃自语道:“我理想的生活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和自由。然而如今却身处这般困境……” 彩月的心提到嗓子眼,男模究竟是什么?她从未听过夫人提及此类话题。而那些所谓的“男”字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夫人,您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名字改为: 比起她的恐惧,她对苏婉清的反常已见怪不怪。 苏婉清看着彩月满脸纠结,内心叹息,觉得有些无聊。在这个年代,即使是口头的交流也不再那么自由。 彩月虽有忠心,但在这个封建时代的边缘产物,对某些事情的解释也是力不从心。 “罢了,此事暂且不提。彩月,你去烧一壶热水给夫人准备沐浴。” “夫人受惊,最好不要沾水以免加重伤势。奴婢可以为夫人擦拭身体。” “放心吧,她会小心处理。” 随着事件的展开,彩月感到应对此事的压力巨大,但也不能轻易让主子烦恼。这时她正打算出去取热水,一个身影匆匆而来。 “哎呀,宁管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彩月有些惊讶道。 苏婉清见状扭头看向门外,只见宁府的管家宁志杰走了过来。 彩月招呼道:“志杰叔,您这是有事?” “是有点事情来找夫人商议。”宁志杰答道。 “那就进来吧。”苏婉清开口应道。 宁德全客气地向苏婉清递上了一份邀请函:“夫人,这是从外边传来的一封信件。想来是因为家族庆典事宜正在筹备之中,我过来问问能不能得便赴宴。” 苏婉清接过邀请函端详了一下:“原来是要庆祝寿宴。” 原来是苏炳成五十寿辰的消息传来。他一向不太举办这样的寿宴,今天却显得与众不同。 苏婉清眉头微蹙:“那这请柬是怎么回事?” 宁志杰解释道:“请柬是刚刚送来的,应该是在一个时辰前。” 苏婉清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这请柬上没有写名字?” 她心里不禁想到:或许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这寿宴之事来得如此突然? 苏府热闹非凡,苏婉清带着彩月匆匆赶往寿宴。 在剧中,她并未亲自参加宴会,想来应该是白颜将请柬扣下了。想来她心中明白,这场寿宴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争议。 彩月转达了苏婉清的问候:“夫人,今日你的装扮前所未见,奴婢觉得可以艳压四方呢!” 苏婉清淡淡一笑,心里虽然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回一趟苏府,看看这场寿宴的热闹和热闹背后的故事。 翌日傍晚时分,苏婉清与彩月一同上了马车,随意挑选了寿礼,直奔苏府。即使她不想佛系走剧情,但明知道自己不去寿宴会被人嚼舌头根,她也无可奈何。 “苏府中热闹非凡,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苏婉清感叹道。 在过去的岁月里,彩月早已习惯了主子问及此事,但今日她终于可以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觉得今日的装扮确实令人眼前一亮,仿佛是艳压群芳。 “这老匹夫也真是大方,将剩下的请柬都送来了。”彩月忍不住打趣道。 苏相身为朝廷命官,今日前往贺寿的人自然不少。听到有人称自己的父亲为“老匹夫”,彩月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古怪起来。她心中不禁猜测,是不是夫人这边生气了? 苏婉清看着彩月,皮笑肉不笑道:“说笑的呢。” —— 在苏府中,宾客们围绕着寿宴场地忙碌着,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神秘的侯府夫人。虽然不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但热闹的场景和丰富的色彩已经足以让人感受到她的不同寻常。 一个俊俏的身影从轿撵中缓缓走下来。 细腻的丝绸紫色衣裙轻轻飘动,宛若紫色的云彩一般,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那位女子身材曼妙,犹如墨染的秀发盘成精巧的发髻,轻巧地落在身后,发丝如丝垂在胸前,犹如出水芙蓉。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神秘的气息愈加浓厚。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她微微抬起下巴,与众人目光交汇。 那双如同星辰般闪烁的眸子,仿佛能够勾人心魄。 在寂静之中,这位紫衣女子优雅地走来,裙摆随风飘动,其凹凸有致的身姿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此刻,众人已不再为刚刚传闻的是哪位妖怪出现而感到惊讶。 有的表情变得轻松,有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突然一声轻响,不知谁手中的酒杯不慎掉落,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尽管清醒过来,不少人仍笃定眼前之人与侯府夫人毫无瓜葛。 “瞧这女子如此靓丽,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有人低声问道。 “蒙面难以确定身份,不过想来定是侯府千金无疑。” “……” 见到苏娇娇,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快步走了过去:“是大姐姐回来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似乎早已忘却了刚刚的尴尬。 第42章 烟消云散 众人听到她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暖意。 此时此刻,苏府的三小姐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主动开口:“大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快过来尝尝这酒水吧!” 这姐妹团聚的氛围显得和谐融洽,然而众人心中都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表演罢了。 苏婉清才到场,苏娇娇便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只为引出对方的面纱。 只要她的真面目被揭开,大家心中的遐想便会烟消云散。 苏娇娇心中不满,这位丑女今日似乎长大了些,开始懂得收敛自己的仪容。 以往她在家人面前总是随意打扮自己,如今在姐姐们的簇拥下反而变得低调起来。 她的眼睛长得像极了她那狐狸精的亲娘,实在令人着迷。 苏婉清自然知道这个好妹妹是想让她露出真面目,于是她婉拒道:“三妹真是热情好客,宴会还未开始呢,且稍安勿躁。” 当着众人的面,苏娇娇也不得不收敛几分。她微微一笑,迅速做出应对。 她放下酒杯的同时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 “就是,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连邀请都没收到就敢来参加这场宴会……” “你莫非是糊涂了,这可是人家家族寿宴,怎么连邀请都没有呢?” “听说并没有邀请她,但因为收到一张请柬,便给她送了过去。”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苏柔柔的脸上并未显露出任何情绪。 身为京城才女的化身,什么样的传闻没有听过? 但她的八卦能力丝毫不逊于网络上的水军。 彩月听在耳里,心中气愤不已。 她清楚这群人是谁,他们是三小姐亲密无间的朋友。 不论三小姐与她家有着怎样的关系,苏府千金姐妹俩都是名副其实的明珠。 他们说这话,究竟是为了何事?对三小姐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苏府会因此被扣上怠慢侯府夫人的罪名吗? 苏柔柔淡然地扫了一眼彩月,“无需在意,他们每日闲着也是闲着,找话题罢了。” 随着院落外的动静越来越清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原先已入座的人纷纷站起,热情迎接。 苏柔柔的目光也随之落在那个方向。 门外走进来一位女子,身着一袭粉色轻纱长裙,气质宛如仙子,皓齿如玉。 从进门开始,她的嘴角便微微上扬,散发出一种妩媚而又自信的笑容。 比起传闻中的妖怪,这位女子不仅赢得了众人的注目,更收获了一片赞美之声。 有人忍不住赞叹道:“天呐,她美得令人心驰神往!那皓齿明眸,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赞:“是啊,她就像是从仙境里走出来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近距离接触她。” “收起你的世俗想法吧,她是相府的二小姐,苏相最珍爱的千金。” “听说她的诗词歌赋也有很高的造诣,看来她真是谦虚又和蔼。” 年轻的男子还兴致勃勃地上前,以请教问题的名义与她亲近。 …… 尽管自己没有像某些人那样惊艳绝伦,但看到众人目光逐渐从苏婉清身上转移至苏柔柔身上,苏娇娇也感到些许欣慰。 谁能比得上她二姐姐那样的魅力四射呢? 苏柔柔看着苏娇娇,这位京城才女一出现,便让所有赴宴的人为之哗然。 无论是想要攀交相府的人,都纷纷涌了上去,将她团团围住。 苏柔柔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现象,对周围的人她总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她走向了苏娇娇:“大姐姐来了!” 名字:苏云霄 苏云霄说起话来,四处张望了一番,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侯爷?”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此刻,众人发现了一个问题:今日竟然没有侯爷亲自上门为老丈人贺寿? 不过大家很快意识到,侯爷这样的身份和脾性又怎会屈尊。 更何况,苏相用了“偷龙转凤”的计谋戏耍了侯爷,让他的妻子从妖女变成了令人惊叹的美人。 这样的转变,谁还有心情上门贺寿? 这时,人群中有人嘲讽的声音流出:“云霄侯爷这般人物,又怎会在意?” 有了第一个带头,就会有第二个。 “没错,听说侯爷的妾室白氏是他的青梅竹马,这才是云霄侯爷真正在意的人。” “不过,沈镜能够将这苏家的大小姐收入府中,也算是一件好事。如今朝野上下,都在称赞云霄侯爷是真正的男子汉。” 这番话表面上没有提及不敬重女婿不上门贺寿的事实,但言语间流露出对流言的无奈和不满。 苏婉清没有说话。 “云霄兄,别往心里去!”苏云霄的语气中带着关切。 苏婉清淡淡地回应:“事实如此。” 表面平静,但内心深处却流露出冷笑。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但苏婉清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娇娇,别怕。”苏娇娇走了过来安慰道,“云霄兄是个热心人。” 苏府的三姊妹凑齐了。 比起苏云霄时而清冷时而甜美的气质,苏娇娇永远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扮演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然而她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 在苏娇娇身旁,一名英俊青年静静站立。 当他们的目光交汇时,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秦大哥,许久未见大姐姐了。”苏娇娇忙道。 “是啊,你找他有什么事?”秦大哥淡淡回应。 “我听说他在为科举考试忙碌。”苏娇娇解释道,“如果不是我亲自去请他,他都不会来。” 苏婉清沉思片刻后,眼前的男子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她与这个男子曾在不经意间相遇并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他们从小玩到大,但并未发展成深厚的情感联系。 其一缘由是苏婉清之容略显不足,男性往往望而却步,另一方面,继母崔氏的点拨熏陶加之苏婉清眼光独特,对于追求生活书香气却怀淡然心态之人,难遇青睐的对象。 再者,此秦承虽充满魅力却似亦不定之人在执行计划。尽管念书内政娴熟,但他背后仿佛更有传言标明其为纨绔。 第43章 真的过分了? 这评价者心中不限于面目寻常女子。不过有时如此模样似乎在朝夕聚于某些渴望目标之处流连忘返。 相传他不仅因文人般的人生经历曾发表过某些言论,而且对待目标更为执着,私下还表示如果未来无人青睐苏婉清,则甘愿与之相伴。 可现在,此人竟与苏娇娇迅速编织在一起。此种亲密举止中似藏着不可言说的情愫。 然事有转折,显然其在此事业中做出了一个最为符合个人利益的决定。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苏娇娇已与禹王殿下的未婚夫婿齐名之事,为何仍然敢如此嚣张? “若有人言吾女为怪物,我必不容其存,这些人难道真的过分了?大哥所言何事?” 苏娇娇满脸正义之色,但并未见其实际行动。 苏婉清直接截断询问:“秦大哥,你在侯府中也待有一段时间了吧?科考准备得如何?” 秦承闻言愣了愣,以礼貌回应称一切顺利。 苏娇娇见状略感不悦,这个丑陋女子今日戴面纱未露真容,却令人对她多了几分和气。 “秦承大哥,你我虽久未相见,却念及彼此情谊。不如让大姐姐摘下面纱,我们共叙。” 她欲设法让对方卸下面纱,如此之下,那些男人或许会为之退避三舍。 苏娇娇虽为苏炳成之女,却似比两位姐姐更为透明。 苏婉清虽貌不惊人却怀才情兼备,恶名与美名并存。她虽有诸多争议,但终究是名声在外之人。 心有不甘的苏娇娇平日里只能在某些美的评价中寻觅自我满足。 犹记昔日,她忘不了那孩子是如何阴自己。眼波之中掠过一丝寒光闪过,毫不犹豫地与苏娇娇擦肩而过。 在诸多访客之中步入正式宴会厅内,其热闹场景足以引人瞩目。 厅内中央一位身着华丽丝绸制仪服的男子熠熠生辉,犹如众星拱月。此人正是华岳国右丞相——秦承。 此人与苏婉清那位不可一世的父亲苏炳成截然不同。 “侄女。”苏婉清轻唤一声后落座。 苏炳成瞥了一眼后淡淡点头回应。 “来了便坐下。”他言辞之间并未过多言语,转身与其他宾客畅谈。 苏婉清似乎并未在意这些议论之声,选择随遇而安地落座于此处。 彩月心中有些困惑,“夫人,如今已晋升为侯府的主母,可知这位相爷如何这般怠慢于您?” “怠慢如影随形,我岂能轻易应对?” “宴会上,您为何而来?” 宴会大厅中,气氛热闹非凡,苏婉清淡然回应。 “我虽未回苏家,却需了解继母日常所赠的药膳究竟有何独特之处。” 彩月闻言陷入沉思,此情此景,夫人此前已与她提及。 苏婉清知晓自己中毒之谜,源于未嫁前继母长期为其调配的药膳。 因脸上反复出现疙瘩,继母假惺惺地为其调理美容养颜之药,然而这些药非但无法治疗病症,反而可能加剧病情。 久而久之,毒药深入骨髓,即便停止摄入这些膳食和药物,脸上的伤痕依然难以恢复。 原主心系佛系无妨,背后之人却怀有恩怨。尽管现状复杂多变,但她是否能平安返回二十一世纪尚不确定。 若是不幸回不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府上下众人都认为她是年少时美丽过度所致,最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苏婉清仔细探究脸上的毒斑能否化解,但剧里只交代了继母的阴谋与手段,关于究竟吃了什么、是谁给继母提供了这样的妙计却未曾明确。 她需要寻找证据才能一举端掉幕后黑手。 …… 宴会的氛围愈发热闹,苏炳成忙碌不堪。 崔氏在众多贵夫人面前炫耀着自己的珠宝首饰。 她身着华美的锦缎袍,色彩鲜艳,绣花点缀其间,显得高贵典雅。 头上的金钗闪闪发光,光彩照人。每当看到这金钗,便想起了继母的过去与品行。她出身高贵,难以承担如此品质的饰品。 即便她再蹦跶几日也无济于事。 苏婉清独自坐在宴席的一角,享受着宁静的时光。没有人愿意与她同桌,但宴席上的苍蝇仍然嗡嗡作响。 “传闻中,这位沈侯爷对夫人并不看重,甚至在苏相的寿宴上都不愿露面。” “不知她哪来的勇气竟敢独自出席这样的宴会……” “唉,这对相府和侯府都不好听啊……” 苏婉清端庄地坐着喝茶,目光平静地看向众人。 直到苏娇娇和秦承走近,她才懒懒地抬眸。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冷静与睿智:“有何事?” 秦承定定地看着她。她从未如此打扮自己,今日却披上一层薄纱,仿佛掩盖了她的不足与瑕疵。 名字:秦婉清 那双眼睛闪烁着吸引人的光芒,气质独特,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没想到一段时间未见,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秦婉清!”苏娇娇惊讶地喊出声。 “怎么了?”秦承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嘴角,眼神不敢直视苏婉清的眼睛。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请柬,似乎在纠结着该如何面对她的直率。 苏娇娇连忙接过请柬,笑着说:“是大姐姐你没见过的改变,你没听说三妹妹和禹王殿下即将成婚的消息吗?” 这双无辜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充满了故事,让人看了既亲切又让人忍不住猜想其中所隐藏的故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一股难以抗拒的魅力。 可如今的这个女子,真的是命运多舛。 在现代都市中,虽然有自己的成就,但她早已从那些依靠男人的情节中摆脱出来。她在他人面前淡然自若,独自面对困境,总是带着坚韧与不屈的笑容。 “这个消息是不是假的?难道三妹妹已经和别人订婚了吗?”苏娇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她接下来的话更让人吃惊,那意思是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原来是听说禹王殿下在这三年守孝后并没有达成与她的婚约。这样的事实下,竟然传开了她是被抛弃的女人,还要依靠别人找回一些颜面。 在场的人听了这番话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若是知道她的过去和背景,相信会是怎样的议论。苏炳成为何会对她感兴趣?他们难道并不看好她的婚姻前景吗?而这场成婚传闻是否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第44章 处处透着针锋相对 这般的语气,好似一阵寒风卷过平静的水面,激起了涟漪。苏婉清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她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议论和猜测,只是淡淡地说着事实。 “大姐姐,你少说些风凉话吧。”苏娇娇轻声提醒道。 苏婉清微微一笑,却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妹妹盛情邀请,自然会去的。只是……”她顿了顿,“万一秦大哥无法高中……”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都陷入了沉思。这个女子似乎有着太多的未知和变数。 苏娇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对这个名为苏婉清的女人有些不同的反应。除了相貌平凡,她还有些蠢笨。今日之言为何出口尖刻,似乎处处透着针锋相对? 秦承在侯府中虽未多言,却是她能说上几句能令人思绪萦绕的男人。若是她遭遇挫折,必然反应强烈。看来苏婉清在这府中的磨砺远不止如此。 然而,她与苏婉清之间的反应却大相径庭。看来她在侯府中经历了不少考验,演技已臻化境。虽然脸上云淡风轻,但内心一定波澜起伏。 想到这里,苏娇娇决定进一步了解苏婉清的真实想法。她拉着秦承坐在苏婉清对面,准备一探究竟。 “今日乃爹生辰,莫提过往。”苏娇娇轻声说道。 既然如此,她决定让苏婉清看到她和秦承之间的恩爱。 “秦大哥,可否品尝我亲手做的桂花糕?”苏娇娇娇羞地说道。 秦承乖巧地答应下来,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苏婉清身上。当他将桂花糕夹到苏娇娇碗中的一刹那,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不舍和关心:“来,这是你最喜欢的。” 苏娇娇不由得垂下眼帘,内心感到有些纠结和迷茫。尽管心中不解,但她也看到了对方的诚意。 “小女子乃普通女子,若秦大哥有意同小女子交往,可要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苏娇娇露出一丝柔情地说道。 秦承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宴会厅里的人不禁好奇地打量着这对新人。 直到将桂花糕送到苏娇娇面前,秦承才道:“此糕乃我亲手所做,只为与你分享。” “为何?”苏娇娇疑惑地问。 “因为清清喜欢。”秦承回答道。 宴席上众人议论纷纷,议论着这个相府的三小姐对秦承究竟是何心思。而苏娇娇见自己的攻势并未奏效,心中不禁有些郁闷。 此刻的她不再是小女子的娇羞模样,而是一位思虑清晰的女子。不久后,她决定找些娱乐消遣。于是便找到了苏柔柔一同在亭子里嬉闹起来。 宴会厅里依然热闹非凡,不过现场的热闹也给她带来了一丝轻松。 而苏婉清则在享受着清新气息的同时也感觉到内心的宁静。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疑虑——究竟这位姑娘是何目的要与她秦承相识? 他踽踽走向苏婉清,眼神中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感。 苏婉清不禁疑惑,这个男人今日举动为何如此大胆? 她缓缓后退一步,语气冷冽地开口:“此地乃苏家府邸,你我皆是为家父寿宴而来。你究竟有何目的?” 这男人似乎是在暗示她,苏娇娇今日的表现太过明显吗?还是她真的不明白苏娇娇心中的想法? 秦承一副诚恳悔恨的神情,迈步走近,脸上挂着歉意:“清清,听我解释,我是真心喜欢你。” 在他的言语下,她心中的疑云逐渐散去。身为家族的继承人,他的背后责任重大,而他对苏婉清的照顾显然超出了一般的兄弟情谊。 他们之间并非传闻中的冷淡孤傲,反而是情深意重。或许她的视线无意中触及了他在别人眼中的温暖和关怀。 虽然知道有些事并不尽如人意,但她内心还是被这份难得的真情所触动。秦家的家族传承里有着他们彼此依靠、携手并进的历史。 现如今他与苏娇娇成亲,若此段联姻关系成功,将会为他们家族带来更多的机会和希望。 苏婉清看着他那张演技浮夸的脸,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在这样一个丑女面前深情告白,确实不易。 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让她感到温暖。她知道,他并非真的想被误解或被指责,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清清,你听我说,沈镜虽为镇北侯之首,但他的内心并非如此冷漠。你我之间的感情深厚,并非他人所能左右。” 在家族的传承和未来的道路上,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而她对他的感情也并非只是表面的喜欢,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信任和依靠。 总之,他们之间的感情故事充满了未知和可能,令人期待未来的发展。 “秦家之人皆对其言行感到不满,乃至对其产生嘲讽,彼等自知尊贵,非婚姻之适人,且与他有日渐亲近之势,似乎有所挥霍心力…… 起初,她还沉浸在自身与苏娇娇之事是否会令苏婉清不悦的困惑中,然而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莫非自己此行竟已前功尽弃? 因为六皇子或是侯爷之故? 苏婉清瞥了一眼秦承那复杂的表情,轻声问道:“往日之事,已然随风,秦公子可莫再言此等?” “……” “自此开始,你我各自安好。” 说完,苏婉清转身离去。 秦承心中不免有些不甘,先前因苏婉清对六皇子的痴迷与执意要嫁之事,他并无此等复杂的情绪。而今她的改变超乎预期。 多年的谋划,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了吗? 不! 他尚未放弃。 如今苏婉清已为侯府正室,即便未得宠,她的加入也将为她的职场之路带来助力。 秦承心中惶恐,快步走向苏婉清,紧紧握住她的手。 “清清,我说过我会一直陪伴你,就算你已为……我也不介意,从前之事怎能轻易忘记?” 沈镜的目光突然落在苏婉清身上,心中疑惑重重。 他坐在那里,却似感受到一座重山的压抑。 “镇北侯……”秦承低下了头,额头的汗水滑落。 苏婉清没想到沈镜会突然出现于此地,再看向他愧疚和惶恐的神情,心中不由骂了一句“倒霉”。 “我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这小子却非要来打扰我。”苏婉清不愿与秦承过多纠缠,直接朝着沈镜走去。 “侯爷,您别误会,妾身与秦公子并无此事。”苏婉清淡然说道。 沈镜并未理会她的话。他目光如炬,看着秦承抓着她的手的一幕。 第45章 侯爷,您可别误会 这个女子身为侯府的主母,竟对自己的父亲生辰之事一无所知。偷偷前来此地,莫非就是冲着这小子?或者说,她执意求一封休书是否与此有关?这段时间她被折腾得焦头烂额,心中烦乱如麻。 “孤男寡女,在不为人知之地纠缠不清,若非有人指正,恐怕我竟会误以为……”沈镜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意。 “呃……”苏婉清脸色微变,看向沈镜的同时也露出了一丝羞涩。 沈镜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预感到这个女人接下来可能会提出一些他无法解释的观点。 没想到这一次,她却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话题引向了尴尬的境地。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苏婉清的声音:“侯爷,您可别误会,秦公子其实并非有意要隐瞒真相,而是因为三妹妹即将与秦公子成亲,他才想要在亭子里随意聊聊而已……” 沈镜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难道图新鲜是她的全部想法? 秦承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 “……”苏婉清看着他的表情,意识到他可能没有理解她的用意。 “你怎么能这样开玩笑?”秦承忍不住问道。 苏婉清轻笑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哎呀,秦公子别担心,我只是想要知道秦公子是不是忙得连这些事情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沈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此时,苏婉清并没有让沈镜继续追问下去。她走到轮椅旁边,轻轻地推着沈镜走进了寿宴的场地。 “今日是妾身父亲过大寿,妾身一个人来凑热闹,是不是很懂事?” “其实我只是想来给岳父贺寿而已。”沈镜淡淡地回应。 沈靖听着苏婉清的自言自语,心中的郁闷似乎减轻了一些。这个苏婉清似乎还保持着几分理智。 良久之后,沈镜才开口道:“既然是岳父的寿辰,作为姑爷,我自当尽力而为。” 苏婉清愣住了,她没想到沈镜会如此回答。 良久,她才开口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沈镜平静地回答:“刚刚那一幕被我看在眼里了。” 苏婉清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对于沈镜而言,似乎对她说的话并不具备显着的攻击力。 此女子竟如此执着于称谓,人格值得细品。 苏婉清轻轻地推着轮椅,带着些许乖巧进入了宴会厅。原本喧闹的场合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目瞪口呆,仿佛见鬼。 虽然侯爷的身份不常在众人面前露面,甚至有些人并未亲眼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但他的出现,早已被众人所认定。这轮椅,就是侯爷的象征。 然而,为何他会亲自来到这里? 关于传闻中侯府的宠妾白姨娘与沈侯的儿时玩伴有关的事情,在场许多人仍心知肚明。这并未让人怀疑苏婉清在侯府中的不受待见。 即使长相并非唯一标准,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冒牌货?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必定会招致嘲笑。 此刻的侯爷并不只是为了寿辰而来,更像是在寻求一种共鸣与和解。他的到来,不仅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更有人猜测他或许有难言之隐。 可他为何依旧来到这个特殊的场合?传闻中,镇北侯府中的白姨娘曾是沈侯的旧友,他从未带她出席过任何正式场合…… 众人的反应之间,夹杂着惊讶、疑惑、好奇和几分愧疚与讨好。这令所有人对苏婉清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初的轻蔑和不屑到如今的尊重与敬佩。 沈镜淡淡地瞥了一眼苏婉清,然后拱手致意:“贵客来访,实乃我府上蓬荜生辉。此番寿辰,怎敢劳烦战神亲自前来?” 苏婉清悄悄地将心中所想说出:“夫人之父,便是我的岳父大人。今日你寿宴,岂能不来?”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引发了一连串的涟漪。 然而在她的话语之中,那些怀疑与揣测已然消失无踪。而更多的人开始欣赏与钦佩她对婚姻的执着和决心。他们看到了苏婉清坚韧与温柔的双重面貌。 有人开始评价:“沈侯爷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丑八怪上心?”在他眼中看到的却是对未来的希望和对命运的勇敢挑战。 这一幕过后,原本对苏婉清的各种看法都在瞬间转变。她不再被人们轻蔑或不屑,而是开始看到她身上的闪光点与潜力。若说上次皇宫宫宴时,她是为了面子才被邀请入宫,这一次或许会有新的故事发生吧? 他明明可以不来,但为何还是选择来到这里?原来他并非只是来贺寿的普通人,而是为了寻找一份真挚的感情与尊重。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苏婉清那出乎意料的转变与成长。 "冤枉啊侯爷夫人,小的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呢,不敢在背后议论侯爷夫人……" "侯爷战伤不止腿,还伤了眼?不是说的嘛!" 苏婉清怎会如此轻易相信,她内心藏着有仇必报的心,藏着秘密却又忍不住露出的笑意。私下里,她掩藏不住一颗藏有锋芒的心。 紧接着,她玉指轻点,又指向了另一个人。 "还有他!" 第二个人跪在地上,他的地位或许不及先前之人,慌乱道:"夫人,不敢不敢!小的从未见过夫人您,更不敢议论您。" 随后,苏婉清如晨钟暮鼓般一一点过。 "不,夫人,小的并无对夫人不敬……" "误会啊,只是为夫人端茶送水而已!" "不是……哎呀!" 一时间,被苏婉清手指指到的人都跪了下来,如同朝圣一般。 他们垂头丧气,仿佛被苏婉清的真诚所打动。 "怪不得他们都爱自称奴才、仆人,封建社会果然是个奴性十足的地方。"沈镜看着苏婉清这般肆无忌惮,心中无奈。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这些人哪一个敢在背后说他坏话?这毕竟是苏炳成的主场,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不快。沈镜瞪了苏婉清一眼。 苏婉清假装委屈地低下头,心中却美滋滋的。她知道这是封建社会的一个缩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侯爷夫人,此事应是误会。今日就给个面子,寿辰宴就不要大动干戈了。"沈镜一番讨好,最终才让这场“朝圣”结束。而沈镜只是淡淡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利用的对象,而苏婉清则像是狡猾的狐狸。 第46章 告个假 今日晚宴上,崔氏原本高调炫富,但沈镜一来她便表现得极为低调。苏婉清不禁感到有些意外。看来这崔氏也意识到了自己作为偷龙转凤的主谋的身份不易在沈镜面前过于显露。 出于对身份的尊重和保护,崔氏选择低调行事。她明白自己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以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地位。 苏婉清站在门口处等待着沈镜的回应。一道身影迎了上来,正是继母崔氏的身影。尽管表面上显得低调且客气,但内心的担忧和关爱却是难以掩饰的。 她们母女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和联系。这一幕就像是一对母女之间的默契和感情深厚被无声地表达出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宴会结束。苏婉清感受到了沈侯府的氛围的变化。虽然还在门外等待着沈镜的消息,但内心已经有了更多的领悟和感慨。 苏婉清原本想与沈镜告个假,再探访这位继母,既然她已到来,便与她一同前行。 随着二人渐行渐远,崔氏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皱着眉,轻声问道:“清清,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希望与侯爷断绝关系吗?你娘为你出的主意,似乎并未起到作用。”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只有苏婉清和崔氏自己才能听到。 崔氏心中不免有些不悦,毕竟苏婉清是替自己的亲闺女嫁入侯府的。如果这侯爷早些将她休了,此事也算是了结。 然而,苏婉清仍在侯府中游荡,这不禁让崔氏担忧,她是否会因此被侯爷忘却柔儿被换下花轿之事? 她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去戏弄这个苏婉清,却不想她如今的身份是侯门夫人,这无疑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苏婉清深知这个恶毒的后母的想法。虽然剧中只是略作提及,并未深入描述,但她能够感受到继女对她心狠手辣的态度。 这或许是因为她在小妾身份时,被原主母亲压制所致。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想要彻底毁掉继女的命运。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自然希望她能够早日被休。 苏婉清后退一步,言辞迟疑地道:“娘,侯爷不愿意,我也无能为力。” 崔氏看着苏婉清犹豫不决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位继女,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不仅是相府的嫡女,对她有着深深的心意。但没想到进入侯府后她的行为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在她的计划之中没有做到的事、痛哭流涕的请求以及那些令人厌恶的手段全都成了往事。 崔氏暗自琢磨着,这一切并未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此时天色已晚,苏婉清不得不离去寻找侯爷。 “现在不方便,我们得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崔氏勉强一笑,拦住了苏婉清的去路。 崔氏看着她与自己并肩而行时戴着面纱的行为,不禁皱起了眉头。 “和娘亲在一起时,为何还要戴着面纱?” 苏婉清见状,只得摘下面纱。 如今一瞧,她仍是有些手足无措,这位丑陋丫头,侯爷怎就未曾将她扫地出门? 不知侯府近况如何,看来苏婉清仍有所手段。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她这张脸终将如旧,再有手段也难翻身。 “清清,你告诉娘,你心中所想何在?”崔氏柔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我的想法从未改变,我始终钟情于六皇子,渴望摆脱侯爷,然而他却顽固不化,不肯休弃我……”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苏婉清眨了眨眼,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傻白甜的模样,她回答道:“按照娘所教的方法看来似乎行不通了。娘可有其他办法?” 崔氏看着苏婉清的模样,心中的警惕稍减。 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亲闺女苏柔柔的身影。 这侯爷啊,虽有许多优点,家世品行皆与女儿相配。以往他不在京中,今日一见,更觉他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若非他的腿在战中受伤,他们的结合本该是一段佳话……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崔氏应了一声,“慢慢来。” “你若有疑问为何不直接问?” 苏婉清微微垂下眼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低声道:“禹王殿下之事我已有所了解。侯爷并非不喜欢我,而是出于种种原因不愿接纳我。” 崔氏眼中闪过一丝关切,“那禹王殿下到底有何想法?” 苏婉清叹息道:“我也不知。” 崔氏安抚道:“清清,娘会为你做些事情的。” “真的吗?”苏婉清好奇地问。 崔氏微笑道:“当然是真的。” 接着,崔氏透露道:“其实侯爷对你情有独钟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某些难以启齿的秘密……” “女儿问一句,不是听说三妹妹与禹王殿下已经定亲了么?怎么这会儿她要与秦承成亲了?” 崔氏脸色一沉,言语中透露出担忧:“那是你爹的意思,你不必听,我娘绝不会让你三妹嫁给那个穷书生的。” “禹王殿下之事如何?” “禹王殿下说是为了母妃已逝不久的守孝三年,暂不想婚娶。” 苏婉清心中揣摩着,心里憋笑,心想这禹王殿下多半是看上苏娇娇嫁妆丰厚,才会急于求婚。 在剧中,苏娇娇作为三妹妹,被张罗着嫁妆,最终也顺利嫁给了心仪之人。想来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在意她关于嫁妆的请求,这才改变了她出嫁的时间? 崔氏打起了小算盘:“若是想让这桩婚事成真,我倒是觉得沈侯侄子不错。虽然比起三妹妹年轻一些,但也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 苏婉清点头笑道:“确实不错,不仅侯爷最宠爱的侄子,父亲是安国公,母亲还是皇族血脉……只是……” 提到此人可能还有些不学无术。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次禹王游湖事件,崔氏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听说你那时救了那个姓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这件事情……我确实记不太清了。” 崔氏略一思索:“不过听起来确实像是一场巧合。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如今的婚姻大事还须看各人的缘分。毕竟婚嫁之事涉及未来许多未知之事,不是谁都可以掌控的。 最终还是要考虑到诸多因素来做出最适合的决定。 “此地无他人,唯娘是娘,敢问女儿,侯爷之事……” 一个双腿残废之人,问苏婉清是否有问题?崔氏轻声细语地回答。 第47章 此事的确有些难办 “闺女啊,娘也是关心你,想知道侯爷是否有其他问题?” 崔氏心中盘算着,她觉得应该保持公正,不能过于偏向某一方。她默默地想着,若是沈镜未来没有子嗣,那么其侄子就有机会成为下一任的镇北侯。这意味着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而苏婉清的态度更是透露出一种不屈服的态度,她坚毅地说:“我坚信他一定会与你洞房。” 崔氏心生警觉:“那么侯爷是不是不太在意你的模样?” 苏婉清轻笑道:“爹爹犹犹豫豫的,你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呢?” 崔氏脸上露出了一丝思考的表情:“那闺女啊,此事的确有些难办。” 她的心思已然打定主意,尽管苏婉清心中不解,但同时也对她表示了深深的理解和信任。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不要打扰你的幸福吧。”崔氏暗示道,“但是你必须保持警惕,否则如何应对日后可能的困境?” 苏婉清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娘。我会努力在这府中生活下去,也要努力争取到更好的未来。” “去吧。”崔氏鼓励道,“莫要让娘为你担忧。”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婉清的心事也随之逐渐沉淀下来。在这一路上,崔氏的形象似乎发生了变化。 她深信崔氏定能破解无把握之事,那段时间,秦承亦不遗余力地为她寻访名医,誓要医治那张容貌。然其种种努力却皆徒劳无功。 由此可见,崔氏医术之精湛,或为某种秘术远远超过那些名医。然而此人心思细腻之人亦留有退路,他必定已为解药之类之物预备妥当,以备不时之需。 相府大门口,沈镜已恭候多时。凌沧的突然出现让苏婉清并不惊讶,二人已然是形影不离。她温婉地与沈镜同行,直至赴侯府的路途。 途中,她沉浸在深思之中,车轮忽而震动了一下。沈镜与其相对而坐,苏婉清不免微觉诧异。她的目光在沈镜身上闪过一丝疑问:“这位兄台,你怎么会出现在苏相家里?” 沈镜轻挑眉头,答道:“你心里所想为何?” 苏婉清转过头来看向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侯爷何以至此?我等侯如此竟敢宣称奸相乃岳父?” “真是匪夷所思!”她不禁心里乱七八糟猜测着,“我确实对其充满了好奇与疑问。” “我确实想为岳父贺寿而来。”沈镜似有深意地回应,“给您带来的是尊重与祝福。” “这如何使得,侯爷亲自前来为长辈祝寿,给足了我尊重。”苏婉清笑道,“不过,看着您此表情似乎并不像我心中所想的那样欣赏。” “那是为何?妾室只是想仰慕一下您的英勇和气概罢了。”苏婉清终于开了口,掩饰不住的疑虑显而易见。 随着一路观察药材和当地的环境,一日时间已逝,待翌日清晨破晓之时。她抵达了医药馆并拿到了所需之物后离开了侯府。 京都大街之上熙熙攘攘,阳光普照之下却少见如她这般悠然享受清晨之美的百姓。苏婉清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摊贩和孩子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她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那间医药馆,在店主热情的招呼下找到了她所要之物——极地冰莲。 【这人面兽心!】小贩的评价仿佛鞭子抽打在她心头。 苏婉清心头一惊,随口问道:“真的?” 对方接着道:“那地方实在难寻,不仅仅是京都,就算皇室也不一定知晓。” 她说起此行并非易事,连苏婉清这样的贵人也要仔细考量。 不过这绝地冰莲却像是隐秘江湖中的秘药,让人垂涎却又无从下手。 即使是贵如珠宝的清肤霜也难求这粒独属于自己的极品极地冰莲,哪里才是真正的去处? 这般美貌的女孩似乎根本不想花高价寻找。 这个需求在他们这群当地熊孩子眼里简直就像寻常物资一般平常,别说需要多大的付出和决心了。 市面上极少能见,像是古代皇家的神秘收藏,无疑是被赋予了一定的高度与威严。 这些天虽然颠沛流离,却也是满心感慨,心里更加坚定目标,走出了一条与别人截然不同的路。 路途中难免会有种种艰辛与磨难,却也在意外间遇见了一份与众不同的珍贵情感。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些年来虽然跌跌撞撞,却总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做,只盼自己可以早些收获这些经历与成果。” 好在皇族中有资格获取极地冰莲的地方的确不容易。 一些看热闹的人坐在不远处,一边围观打架,一边对二人指点议论。 “看那,就是安国公府里的妖孽!那小子,总是沉浸在无事生非之中,不是欺负人,就是惹是生非。” “我每次看到他,他都在与他人争斗,这孩子精力为何如此旺盛?” “他是安国公府唯一的血脉,却也闹出了不少事端。这便是他的命运。” 苏婉清看到他们说话,目光转向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沈侯的侄子,被围观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周围七八个人,那孩子出手最为凶狠。 “杨耀祖,你可真是不长眼啊!堂堂正正打不过小爷,就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真是没用!” 杨耀祖咬牙切齿,面露不悦。 “沈寒,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因为依靠父母撑腰,没有了安国公的父亲和郡主母亲,你什么也不是。猖狂至极,凭什么如此对待我!” 沈寒听闻此言,顿时怒火中烧。 “你算什么东西?与我无关!赶紧离开!” 就在两人激烈对决之际,一名女子声音突然响起。 “他能投胎到安国公府,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为何要离开父母?”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蒙面女子缓缓走来。 杨耀祖面色一沉,眉头紧锁。 “你算什么东西?与你无关!滚蛋!”听到这番话后,旁边有人低声劝阻。 “这小伙子似乎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只是看不惯他的趾高气扬。”旁边的人见状开口说道。 然而沈寒闻言并未退缩,一拳将对方打倒在地。一时间二人对峙激烈。 这场意想不到的争斗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尤为引人注目,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有躲避者也有上前劝阻者。 “小兄弟们,凡事需保持冷静。”有人在旁边劝道。 “是啊,事情虽说是小事一桩,但言语间还是要留有余地。”围观者中有几个外地游客表示不解。 此时二人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只见二人互不相让,各自展现出各自的本事和实力。 最终,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未能取胜。 第48章 面子扫地 杨耀祖不肯罢休,对着沈寒就是一拳,沈寒一个闪身,反手就是一巴掌。 就这样一来一回,虽仍是战神的侄子,但沈寒的战斗风格逐渐占据上风,完全压制住了杨耀祖。 最后,胜负已分。 沈寒一拳打在杨耀祖手臂上,将其瞬间制服在地。杨耀祖气喘吁吁,却怎么挣脱也摆脱不了。 在众人面前,他面子扫地。 沈寒得意洋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杨耀祖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闪亮的匕首,它从他的衣袖中滑落。 苏婉清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她本意是想捉住杨耀祖手中的匕首,却不料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疼痛声响起,杨耀祖疼得脸色惨白,牙关紧咬。 “啊——”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这下子,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苏婉清急忙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然而围观的人们却是一片哗然。 你踢了人还怪人家没有护好自己?什么逻辑? 更令人震惊的是,杨耀祖手中那柄匕首竟然断裂了,闪着寒光。 他看着四周的人群,心中恼怒不已。他知道这个女孩看似是在道歉,实则另有目的。 这姓杨的不仅是个无能之辈,还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 沈寒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地走到他面前:“哼,你小子别以为仗着杨家就为所欲为。告诉你,背后捅人刀子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 说着,沈寒将杨耀祖猛地一甩,将其扔进了湖中。 湖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好奇地问道。 “有人将他扔进了湖里。” “这小子竟敢在背后捅人刀子!” “这是要将他置于死地吗?” …… 苏婉清心中郁闷,心中愈发确定,沈寒是京中第一纨绔,出手决不轻饶。倘若那小子胆敢私自游泳…… 此时她思量,想到这个沈寒背后的风姿不凡,不仅俊逸潇洒,更有一股无以伦比的豪爽之气。 他那眉宇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就如同一只矗立的雄狮,让人敬畏三分。 他的言行举止间透露着一股浓烈的江湖气息,但却不见一丝纨绔的虚伪与骄横。 但此少年年纪尚轻,即便是想要采取行动也力不从心。 她微微笑道:“不用了,小意思而已。” 在这之前,她听说他们在争论的事情大致如下:那个名叫杨耀祖的家伙在与人打架时到底弄伤了哪位贫穷人家的姑娘…… 沈寒虽是个纨绔子弟,却也有些江湖气概,得知此事后,带着一群江湖义气之士打算找那个小子算账。 然而对方傲慢至极,竟然声称这是那一家子自找的,这事儿他们得忍气吞声……于是沈寒等人便在争斗中不期而遇。 在那个年代,官欺民的事情屡见不鲜,但眼前的事实却不容忽视。而杨耀祖更是卑鄙地想暗算沈寒,苏婉清一气之下便出手了。 若战则战,若退则退,这才是真正的智勇之举。 “你还没看清吗?”沈寒听到苏婉清的话,眉头微皱,面色显得有些不悦。 “公子,怎么了?”三个小厮模样的人气喘吁吁地围了上来。 其他几个贵公子哥的小厮也随后赶到。 沈寒脸上被杨耀祖抓出伤痕,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野性。他低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婉清微微一笑,“是咬伤人的东西。” 出血后易感染破伤风,预防须及时,毕竟她曾热心帮忙打扫院子。 苏婉清轻抚着手中的酒精纱布,取出其消毒后包扎伤口。 沈寒微皱眉头,凝视着手臂上的丝带,神色显得有些古怪。 人们总觉哪里不对劲。 抬头看向那面纱轻掩的神秘女子,他心有疑惑。 “明明说好只是出于故意的,特地为你准备这些玩意儿来帮忙包扎伤口的,这不就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力吗?” 尽管如此,却能看出她的手是真的很巧。 而且…… 从小到大,他在众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小心翼翼,人们都害怕他会发火。但如今身边的朋友只会奉承他,嘴中却从未有过一句真诚的话语。 她怎么就不怕他呢? 女子缓缓开口:“你的猜测太多了。” 沈寒一时语塞,只得保持沉默。 这群旁观者中有几个可能是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的人,他们开玩笑说:“苏小姐,你也受了伤,可别太偏心了,也帮我们包扎一下。” 王安道笑呵呵地说:“我也受了伤,我也帮你包扎一下。” 旁边有个乐天派的年轻人笑道:“世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次仙女般的姑娘帮忙包扎的事,又怎么能例外?” 旁边有个小孩好奇地问:“这位仙女是谁啊?” 苏婉清淡淡一笑:“她就是你的新朋友。” “美女?” “别看她平时看起来严肃,其实内心深处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沈寒皱了皱眉,“那你想要什么呢?” 苏婉清带着一丝好奇地看了看他:“能不能带我去你家看看冰窖?” “咦?你家有冰窖?” “真的吗?”苏婉清惊讶。 她只是想尝试一下看看是否有意外收获。这位郡主的身份可能让她知道一些珍稀物品。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沈寒疑惑地看着她。 苏婉清叹了口气:“我只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 沈寒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说完他朝前走去,不想在孩子面前谈论这个话题。 大家可以试着推测下这个故事和之前的名字相对应的变化,相信大家能体会到不同的寓意和情感氛围。 “又是怎么打起来的?”一位少年名叫沈寒,低头捣弄着苏婉清的问题。 “王安先生与杨耀祖争执不下,最后导致了争斗的发生。”一位叫苏婉清的女子回答。 另一边,苏婉清与这群少年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距离感,原主虽年纪尚轻,但对这个世界中的年轻一代却有些茫然。他们之间的差距似乎难以逾越,仿佛话不投机半句多。 第49章 规矩森严 处理完伤口后,苏婉清整理好衣物,决定暂时离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边缘,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尽量避免接触水,也不要喝酒。”她嘱咐道。 沈寒听到酒后双眼一亮,跃跃欲试地问道:“酒,哪里能买到好酒?这里可是上流社会的娱乐场所,不如请我喝一杯如何?” “不是我不让你去,实在是这里规矩森严,娘连我都不能进。”苏婉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经过一番探索后,他们找到了一家京都颇有名气的客栈。在这里,他们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开始了他们的休闲娱乐生活。 “这里有歌舞、美酒、美食,还有专人伺候。”苏婉清环顾四周,感叹道。 在这里,他们享受着难得的舒适与宁静。 建筑装饰精致得令人赞叹,仿佛是一座远离尘嚣的雅致宫殿。这里全天候接待客人,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他们几个小子定了一个包间,这里隔音效果极好,仿佛是一个安静的办公室。在这里,他们尽情享受着青春的快乐与自由。 二楼雅间内,舞姬们翩翩起舞,一群少年们围坐在桌子旁,享受着美食和美酒。 尽管苏婉清已经叮嘱过他们不要喝酒和碰水,但他们似乎更享受这种放纵和狂欢。 “诶,随他们去吧。”苏婉清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复杂和陌生。她只是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宁静和快乐。 未几,几人还魂儿未定,醉醺醺的模样尚存几分。 在缠裹伤口的纱布上洒下的酒水虽显斑驳,但少年们情状如此,无疑增加了他们的热闹氛围。 “这般看来,是个不曾被俗世蒙尘的女子也?”沈寒端起杯中余酒,戏谑般地向苏婉清敬去。 苏婉清心中略显模糊,对沈寒这位众人敬仰的男子究竟是何身份感到好奇。 “娘们,尝尝这一夜狂欢的滋味吧。”沈寒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戏谑。 众少年哄然大笑,沈寒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笑容,似乎在暗指苏婉清的美貌。 “此女子貌美如花,却藏着一颗不愿被世俗束缚的心。”沈寒忽然开口道。 苏婉清听后,不禁露出思索之色。她与这些少年们似乎并无交集,为何他们如此热情地邀请她一同参与这夜的狂欢? “不必了,我自有我的路要走。”苏婉清果断拒绝,似乎对这种场合感到不适。 众人似乎并未察觉苏婉清的反感,反而更添了几分欢笑和热闹。其中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主动走近,轻轻问道:“敢问姑娘可有婚配?” 苏婉清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她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事。 “你是……”苏婉清不禁脱口而出。 “这位公子模样俊俏,是我们这里的男模。”男子轻声回答。 众少年闻言,哄笑声更甚。苏婉清的脸颊微红,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无需多虑,这里只为博君一笑。”一个穿着单薄衣裳的男子走上前来,优雅地坐在苏婉清的身边。 此时此刻,沈寒与这些少年仿佛成了最好的朋友,带着苏婉清一同走进这场闹市中独有的欢愉。苏婉清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中既感到好奇又感到些许困惑。 【这般佳境焉能错过展示自己的时刻?何如我卸下面纱,不曾害怕反而欣赏这机智与温顺的小家伙们?】 苏婉清当离开之时,回首瞥了那边景。哎,却难忘。 苏婉清内心感慨万分,渴望自己表现,但始终未能得手。 【啊!人生珍贵之处,来此怎不释放勇气与梦想?我为何要成为他们游戏的一部分?我要大胆前行!】 苏婉清咬紧牙关,伸出纤细玉手,拿起那杯酒,遮面而饮。 “妙哉妙哉,果真如此!”沈寒见此情景,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镇北侯府的男女,只要你开口,定能为你寻来。此乃城中佳肴,无论何种需求,这里皆有!” “我要……一展风采!”苏婉清眼神坚定。 沈寒被话语触动,忍不住咳嗽几声:“何……何为‘一展风采’?” 【何为‘贪心’?展现自我,不负时光!道德何成?向前方才是真我所在。】 王安拍桌而起,豪情满怀:“兄弟情深,痛快畅饮!来,共饮此杯!” 众人欢声笑语中,夜幕悄然降临。 …… 镇北侯府的书房内,沈镜深思熟虑。 放下手中的笔,他望着窗外夜色,心中感慨万千。 今日之事繁多,他竟忘了时辰。 他目光落在桌上一个小瓶子上,那是他命逸云特意研制的特殊药膏。 此药膏专为去除疤痕、修复伤口而生,让皮肤变得更加光滑细腻。 正是因材料珍贵稀有,效果堪比专业清肤霜。 昔日白颜赠予之物,他未舍得使用。今日若能为之一展风采,定能扬名天下。 “可是,这个女人如果想要这药膏,为何半句不提?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够满足她…… 在某个年代,沈镜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他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丝疑惑。 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离开他,自己却还在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再联想到这段时间她给他带来的麻烦,他的眉头紧锁。 侯府后院,东苑内,一片寂静,只有彩月侍女忙碌的身影。 她一直都在想办法离开他,而自己却还在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她曾想过逃避他,但他却让她不断遭受麻烦。 沈镜怒目而视,放下药瓶,转身推着轮椅离开。走出数米后,他又停了下来。他心里对这女人的行为感到不解和愤怒。 “夫人呢?”沈镜询问时,彩月放下手中的活儿,恭敬地躬身行礼。 “侯爷,您是否已经知道夫人的情况?她现在还未回来。”彩月的声音略显紧张。 沈镜眉头紧锁,“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回来?” 彩月低下头,小声回答:“可能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随着对话的进行,沈镜注意到这女人看似泼辣但实际上有着复杂的心理状态。他不禁在心里想:“难道真的就真的不怕任何事情了吗?” 片刻之后,突然一个神秘的人物出现了。他们推断是侯府内的暗卫找到了关键证据并证实了问题所在。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愤怒。他默然转身,看着身旁的人陷入了沉思。而这位女子的行为再次让他的内心充满疑问和怒火。 最终,在不长的时间里做出了决定:“找!”几个暗卫如天兵出动般立即行动起来。短短几分钟内,那个死女人回来了。她满身酒气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沈镜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第50章 比我划得还好 他开口道:“走!”于是凌沧带着沈寒两人离开了侯府的府邸。那条青砖铺就的街道上,他们跌跌撞撞地走向苏婉清扶着的那位摇摇晃晃的老者。 二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们的心情更加沉重。沈寒自己的身体也摇摇晃晃,显然是喝多了。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他打了个酒嗝,脸颊绯红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比我划得还好。” 听到这话后,周围的人都感到震惊和愤怒。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如此过分,甚至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过分。 他们开始对这个女人进行深入的调查和追踪,试图找出真相和解决之道。 苏婉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刹那间,她眼前一阵模糊,仿佛身处一片迷雾之中,大地在起伏摇曳。 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竟然变得不可预料。 从未想过,在如此古老的蒸馏法之下,这种酒液后劲如此之重。酒精含量之高,仿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在这朦胧中,她脚下的脚步有些虚浮,但沈寒比她站得更不稳。 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沈寒此时头晕眼花,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仿佛跌倒就会跌入无尽的深渊。 在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前方的大门上赫然写着“镇北侯府”几个大字。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紧张。 夜色深沉,但他不敢放松警惕。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开口说道:“这里确实是镇北侯府,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回去不安全。” 苏婉清闻言微微一笑,坚定地回答道:“我到了。” 然而她脚下一个踉跄,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深渊。此时,她看到了那男子的身影在前方慢慢走近。 男子站在门口,带着一种冷酷的气息,让苏婉清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苏婉清的面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苏婉清感到有些惊愕,同时也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感看着他。他的话像是寒冷的风暴般猛地打在了她的心上:“叔……叔叔!” 旁边,沈镜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伸出了手,一把扯下了苏婉清脸上的面纱。那一刻宛若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苏婉清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凤阙楼与她一起喝酒划拳的清秀女子——小清。 她不禁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叔父,今日这位女子已登入凤阙楼,且已点名二十美男作陪,侄儿曾劝诫,但她执意贪心不足,养伤为重。唉,如此行为,叔父是否对其不敬?叔父,您可需将她休了!” 沈镜的目光深邃如夜,夜色中似乎藏着些许沉思。 沈寒轻叹道:“叔父,此事实在令人震惊。侄儿疑心侄女与这女子狼狈为奸,意欲以此威逼她写下休书。她举止轻浮,如此行为实在令人费解。” 他的话音未落,昏暗的街道上忽然一缕光芒闪过,沈镜轻轻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剑,寒光凛冽。 沈寒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心中暗自警惕。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沈镜的目光落在摇摇欲坠的苏婉清身上,终于吐出三个字:“凤阙楼?” 苏婉清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彩月等人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沈镜继续道:“她挑了二十美男作陪,还如此……哎!”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悦和怒气,彩月等人知道沈镜的态度已经明了。他们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冲出人群,正是凌沧。他提着苏婉清的手臂,焦急地喊着:“夫人!我带你回家!” 众人见状,顿时心生警觉。他们纷纷四下寻找出路,唯恐被沈镜发现。 而苏婉清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慌乱不已。她踉跄着站稳脚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此刻的她承受着压力,面临着难以预料的未来。 就这样,在镇北侯府门口的石阶上,这场纷争如同梦境般上演着。 而那个女人被众人孤立在外,如同一颗漂浮的棋子。 “哎呀,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彩月心惊胆战地走了过来,尽力搀扶苏婉清。 “苏婉清,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惨白。”凌沧将苏婉清交给了彩月,他心中满是疑惑。 彩月忙上忙下地照料着苏婉清,终于一切妥当。 苏婉清此时晕晕沉沉,仿佛陷入了沉睡。沈镜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沈镜瞥见她那不同寻常的举动,心中有些许疑虑。他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某种气息,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许久之后,沈镜终于开口询问:“苏婉清,你怎么了?”然而,苏婉清却像是未闻,脸色苍白如雪。 突然间,她坐起身来,沈镜心头一紧,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 他心中不禁泛起疑惑:“苏婉清,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她,肤白如雪,宛如月光下的仙子。 她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瑕疵,锁骨纤细,轮廓分明。再往下看...... 沈镜的目光被吸引,他终于看清了她的神秘之处。 此时的他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秘密。 “怎么回事?”就在此时,一股力量将沈镜从思绪纷扰中唤醒。他的手臂被人紧紧握住,两人脸贴着脸颊,气息纠缠。沈镜的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不稳。 名字更改为:“酒韵婉清” 他未知酒香从苏婉清身上散发,以及独特的女人气息。 “哎,怎么了?困了吗?”某男子问。 苏婉清神情恍恍惚惚,恍若神志不清地抡起拳头砸向沈镜,沈镜被其压在身下。 “婉清,别闹了!”沈镜无奈地皱起眉头。 “我说话你别这么严肃行不行?”苏婉清嘟囔道。 沈镜脸色一沉,她这是到了何处?竟似成了传说中的风阙楼中的一员。 沈镜愤怒地抓住苏婉清的手臂,她猛地抬起头,两人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贴在一起。 沈镜心中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被轻薄了。 然而,她很快回过神来,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乱七八糟的女人。 她醉酒后的模样令人难以置信,却又带着几分温柔与妩媚。 烛光摇曳下,她醉意朦胧,俏红的脸蛋带着几分神秘。 第51章 噩耗 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话语,更像是一幅迷人的画卷。 苏婉清的嘴唇轻轻颤抖,有着令人陶醉的吸引力。 沈镜咽了咽口水,感觉心口发烫。她躺在自己手中犹如失去重心般悬空。在男女之间的交锋中,他确实有许多疑惑与好奇。但他知道自己在男女之事上并不擅长,却也不排斥接触其他女人。 一声惨叫从苏婉清口中传出,接着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苏婉清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心跳声回荡在房间之中。她的眼前是一个恐怖的画面,而她的心也跟着慌乱跳动起来。梦中那个情节太过于诡异和恐怖了。 苏婉清坐起身来,宿醉让她感到不适。 “她躺回床榻上不久,却内心百感交集,方才到底梦见了什么?” 【噩耗】 她沉浸在一段惊心动魄的梦境中,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在这梦里,一个男人静静地坐在一旁,而苏婉清不知道这是为何,但又感觉到几分紧张和担忧。 此刻的沈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幽深如夜色。而她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疼痛,真的梦见了沈镜的出现。她感觉到他从一个未知的地方进入她的世界,与她的后宫佳丽混在一起。 她缓缓坐起,看着眼前陌生的沈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直到他轻声道:“你醒了?”她猛地抬起头,想要确定这一切是否只是个梦。 苏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目光有些尴尬地投向窗外。 然而梦境中的场景与现实竟然如此相似,不由得让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她试着解释道:“我……方才只是在睡梦中听到了二十个男人的声音,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哀求和尴尬。 沈镜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和深沉。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他缓缓地问道:“这男人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你的梦境中说了多少话?” 她的心情一时间难以平静,但是梦境已经成了现实的一部分,或许还有机会弥补过去的遗憾。她低下了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表示无法预知未来。 尽管有些不解和疑惑,但她也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是命运弄人,只能面对和接受现实。她微微一笑,继续享受这个温馨而短暂的梦境之旅。 苏婉清知道绝不能承认,立刻义正辞严道:“妾身是侯府之妻,怎会梦见他人?侯爷莫要再逗妾身了。” 沈镜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苏婉清,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传闻夫人未嫁入侯府之前心仪六皇子,如今又对侯爷情根深种。这背后究竟有何隐情?” 苏婉清闻言,心中一紧,脸上却带着一丝坚定:“传闻终究是传闻,妾身只是实话实说。我虽地位不高,却也懂得敬重感情。今日来到此地,只为证明自己的真心。”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诚恳和决心,让沈镜不禁有些动容。他似乎也被她的坦诚所打动,嘴角微微上扬:“如此,我便考验你一番。” 良久之后,沈镜才恢复了平静:“你倒是伶牙俐齿,既然如此,我便应下你的考验。” “妾身愿意为侯爷赴汤蹈火,鞠躬尽瘁!”苏婉清立刻跪拜谢恩,生怕沈镜反悔。 这一笑之中充满了真挚和开心,宛如电影里的最美画面。 这个女人从进入侯府开始,便不断挑战他的忍耐极限,此刻满脸洋溢着解放的喜悦。 虽然她早已被众人所知心机深沉,但他仍是不悦。 身为京中最有权势的镇北侯,她自幼才华横溢,备受瞩目,却因种种原因而避其锋芒。 如今他首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不禁令人好奇其背后原因。 即便战中受伤,长坐轮椅,周围想要讨好她的人络绎不绝,又有多少女子挤破了头想要嫁入侯府?唯独这个苏婉清,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此刻的她,内心却充满了对自由和解放的渴望。 他终于明白,这女人背后或许有着难以言说的秘密和理由。沈镜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夫人可有留下什么话?”她若真的想一走了之,定不会放下身边之人,更不会说出那么荒唐的理由。 彩月看到她匆忙逃离的身影,紧张地低下头行礼:“侯爷!”她虽然害怕,但也明白事态严重,只能照做。 沈镜看着彩月那颤抖的身体,心中更加疑惑。 他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明白这苏婉清似乎并不简单。 不久之后,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他深知若想彻底解决此事,必须得深入调查。 彩月原本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而沈镜也终于明白自己输在了何处。 最终,他明白了苏婉清的反常之处并非输给了其他女子,而是她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理由。 那边,苏婉清在沈镜离开东苑后,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原本是想外出散心,可急匆匆地离开了庭院才意识到自己宿醉后的模样有多狼狈。 她的发髻凌乱,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尘土……若不然就这么走出去,被他人取笑倒也罢了,只怕明日会成为坊间传言的焦点,那会给她带来一些尴尬之事。 因此她匆忙找了一个地方暂避,不料却被侯府传言爱上她了。 这无端来的传闻实在让人一头雾水。 苏婉清心生疑惑,不过没有深究。她的思绪如今只是急于逃离这侯府之中。 …… 稍作片刻的停留后,侍女彩月端着一盒食物走了进来。 见苏婉清正坐在梳妆台前有些疑惑,便好奇问道:“夫人昨晚去了哪里?侯爷得知夫人不在府中,心中颇为懊恼,派人到处寻找您了!” “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苏婉清被这么一问,似乎才恍然大悟,她摇头问道:“那我怎么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是凌沧先生带您回来的,侯爷也跟着,但是您状态不佳,侯爷就在您的房中一直守护着。” “一直守护?” 苏婉清听到这话,不禁愣住了。她怎么觉得有人在侯府中一直守护着她? 被彩月这么一问,苏婉清的肚子也感觉到了饥饿。 她接过彩月递过来的那碗热粥,一口一口品尝起来,轻声说道:“你确定没有眼花么?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一直守护?” 第52章 有人一直在守护她 彩月瞪大了眼睛:“夫人您说笑了,奴婢怎会认错侯爷?况且若不是侯爷在此守护,奴婢也不敢离开您身边。” “守护一夜?” 苏婉清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这侯府中有人一直在守护她? 彩月见她似乎有些不解,便继续解释道:“这是侯爷对你的特殊关心与疼爱之兆。” “难道他是……” 苏婉清闻言顿时一愣,她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些疑惑和不解。但同时她也被这种深情和爱意所感动。 “好了,吃吧!等你吃完一切疑问就会消散。” 彩月接过馒头,有条有理地分析道:“夫人,奴婢看这是好的预兆呀!不过,凡事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 苏婉清听出了彩月的暗示意味。她心里也慢慢明了:沈镜不会爱上女人的确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她沉思了一下之后微微一笑,“唔……”随即一饮而尽那碗热粥。 彩月喜上眉梢,继续说道:“侯爷这段时间对您的关注越来越多了,不仅让您跟随入宫赴宴,还特意去给您的父亲祝寿。他一定是真心喜欢您了。” “真的吗?”苏婉清心中满是疑惑和好奇。 “是的夫人。”彩月肯定地回答道,“他对您如此深情厚意,夫人您可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 两人相视一笑后便继续享受着这美好的十五夜晚。 京城主干道上,昔日景象如常,百姓们依旧步履匆匆,买菜、做工,亦有闲逛打闹的。早集时分,小商贩已开设铺子,流动商贩推着小摊子叫卖。 更早之前,已有一些商家在此开设店铺,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中,透露着新鲜蔬果和热腾腾的早点。路过的人们停下脚步,挑选着心仪的食物。 原本和谐的画面被人群中突然传来的惊呼打破,一股无形之力将众人拉扯向两侧迅速退去。 一条宽敞的道路蜿蜒而出,只见一条斑斓巨虎从人群中昂首挺胸地出现在道路尽头。 这头庞然大物,身长近十尺,尾巴足有三尺长,四条强壮有力的腿,甩动起来宛如钢鞭。 它的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黑珍珠,炯炯有神,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王字,令人震撼。 在晨光的照耀下,虎皮的油光水滑,锋利的牙齿闪闪发光。 它的威严与霸道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四名意气风发的青年围绕在虎爷周围,宛如贵族少爷的贴身奴仆一般服侍着这尊神兽。 周围的人被这震撼的画面所惊吓,远远避开议论纷纷。 “这年头,啥人都有!”有人不满地嘟囔着,却不敢大声议论。他们似乎意识到这并非寻常之事。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莽山巨虎了。”有人猜测道,“据说为了捕捉它,朝廷损失了不少兵力。” “这老虎岂是轻易能驯服的?” 有人低声问道,“我听说它一次得吃掉十几斤肉,必须是活物。” “这权贵人家真是任性至极。” 有人感叹道,“他们为何非要玩命捉弄这虎爷?” 苏婉清隐在人群中,默默观察着这只老虎。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这只老虎,或许是沈镜给她带来的考验。 两天前,沈镜曾对她说道:“既然夫人长着一副伶牙俐齿的嘴,那就去说服这只老虎乖乖回到莽山去。”这句话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只老虎的存在似乎预示着某种挑战和考验。 她不禁沉思着心中的想法:这只老虎是否真的是六皇子的坐骑或是捕来的珍兽?为何每次触碰到它的疼痛历史和民间纷扰之事?或许在这位权贵的追逐下,事情总会有些不同于寻常的发展…… 就在这样的观察和议论中,那条宽阔的道路瞬间拓宽了视野。 人们渐渐散去,似乎要暂时离开这片被神秘气氛笼罩的地方。 加上这虎子展现勇猛,在大型斗兽盛会中脱颖而出,皇帝本人对其也深感赞赏,特赐名“霸主”,由此导致此事终了,皇帝为之叹息。 最终,沈镜因违规被拘禁了几天,方才解决此事。然而在这禁足期间,宫内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件。 话说在那日后,沈镜要如何应对这只猛虎回归山林呢?她眉头紧锁,心中早已有所计划。 在这京城的富贵人家里,养宠物的人不胜枚举。 而这小店虽是专门为达官贵人开设的宠物店,但其目的却并非专为巨型“宠物”服务。 此刻掌柜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们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才能把老虎安置在没有人的地方。 而此时苏婉清亲眼看到虎爷被几个大胆的青年引到了街边的一个小店里。 苏婉清迅速掩盖了自己的面纱,朝那个方向快速走去。京城的达官显贵、宫中妃嫔等平常都会养一些宠物,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乐趣。 猫狗、兔子等宠物在京城的寻常百姓家随处可见,而像虎狼蛇蜘蛛这样的有攻击性的宠物则相对少见。 虎爷一进入店内,原本店里的几个公子便吓得落荒而逃。 苏婉清心中不禁冷笑一声,看着那几个青年一脸傲慢的模样,心中疑惑不已。 这位华正烨皇子身为皇子,顺风顺水惯了,多少有点不知好歹在身上,居然想驯服一只老虎当坐骑? 剧中要不是沈镜下手了老虎,只怕这华正烨哪天被他的爱宠吃了都不知道。 小店内除了那位忧心忡忡的掌柜外,还有一个“导购”的小职员。 他大概是掌柜亲戚,年纪尚轻,此刻早已腿软如筛。 “好好伺候霸主,有你好果子吃!”其中一名青年高声说道,随即甩出一锭银子出来。他们虽然曾与虎爷有过短暂的互动,但毕竟不敢随意打扰民众,所以今日出来早,闲来无事便想好好伺候虎爷。毕竟这份工作可是全仰赖它呢! 小店内除了掌柜和那位小职员外,还有一个服务人员正在为老虎进行洗浴和全身按摩。这相当于宠物界的“大保健”,既是对老虎的宠溺之举,也是对老虎的一种尊重和照顾。 小伙子运气不错,这虎爷似乎已经吃饱喝足了,没有发疯的迹象。他十分配合地完成了洗浴和按摩服务…… 第53章 逗猫棒 最后,小店在后院为其虎儿准备了一个适宜晒太阳的舒适区域,晾晒那绚烂光亮的皮毛。 四位青年虽被称为“溜虎人员”,对其老虎也有不同程度的恐惧,但他们并不会对它完全无感,甚至每次与其亲近,都会不禁心头一紧。 这片森林的老虎处于监控之下,无不是有规矩在身。 更何况是后院那静静享受阳光的它,四人已经远去。 此挑战虽稍显危险,但其吸引力亦是相当不凡。作为肥差,四人在其旁围坐而食,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彼时,苏婉清恰巧闯入了这一片天地…… 那虎儿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映入一团深紫色的绒球,在地面缓缓滚动。 它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流转间,似乎在沉思片刻。 随后一个翻身,继续沐浴在阳光下。 苏婉清倚靠在墙壁旁,一脸的困惑。 这老虎也真是奇特,还有猫儿不喜团团球? 她不禁猜测,或许在古代未曾见过这样的东西,所以对此不感兴趣? 苏婉清放下思绪,拿出自己制作的逗猫棒,轻轻将其抛向那躺在地上的斑斓巨虎。 虎儿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一幕,苏婉清轻轻晃动逗猫棒。 老虎终于有了反应,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好奇。 苏婉清见状更加卖力地摇晃逗猫棒,心中暗道:来吧虎爷,一起嗨起来! 此刻,苏婉清仿佛置身于一个海女的世界之中。 那虎爷的眼神逐渐聚焦在绒球上,但并未立即伸出爪子去抓取。片刻后,它悠然地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这份宁静与美好。 苏婉清不敢想象这样的效果竟如此惊人。 她不禁想起那只逗猫棒曾经的威风凛凛。 突然间,老虎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苏婉清。 苏婉清离开其藏身之地,朝着它走近,看着它有些惊讶的反应。 她轻唤一声:“枭雄~”之后又道:“乖啊,想找老婆不?想的话就来找我吧。” 老虎似乎被苏婉清的呼唤所吸引,终于转过头来。 苏婉清继续说道:“别睡了,想找老婆的话就来找我吧。”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期待。 老虎似乎被她的热情所感染,最终躺下继续睡觉。 苏婉清不禁感叹道:“这位爷可真是个傲娇啊!”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原来老虎的两只右后腿上都系着粗壮的铁绳索。 原先它遛弯时,它被笼罩在一个铁笼中,配有轮子以便移动,同时笼子内设有保护罩。 如今为避免影响它晒太阳,其笼子已被清洗,并被铁链牢牢锁在院中。 苏婉清恍然大悟,本以为方才老虎在模仿自己的动作,原来是暗示自己被拴住了? 它似乎是在寻求释放,或许是它想要自由? 虎王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智商高,还会用身体语言。 原来,华正烨非要驯服它当坐骑,是有原因的! 苏婉清心中暗暗为它竖起了大拇指。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打扰后,靠近一些低声说道:“虽然有些棘手,但我目前还不能为你解开束缚。毕竟这里是京城,万一放了你,你可能会跑出乱咬人。不过莽山就在京都附近,或许你能找到办法让四个人将你带到城门口。” “莽山中的老虎性格威猛,若是你能设法让那四个人将你带到城门口,我便想办法帮你解开束缚。” “到时候你若能奋力向前跑进山里头……” “听明白了吗?” 苏婉清在观察老虎的肢体细节后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原来她手上仅剩的一支针原来竟是专门用来收藏的。这可真是个小插曲。 她与老虎保持适当的距离,在院子里悠然漫步。 最后走到那根巨大的铁柱后仔细查看。 铁柱上环绕着铁索和巨大的铁锁,显然无法用蛮力打开。这虎子确实是虎中之霸,身材魁梧,壮年壮气,但也许经历过某种事情才会显得如此稳重。 苏婉清轻声道:“那我就先撤了,希望你能长点心眼。”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老虎的眼神。此刻它正死死盯着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威严和警惕。 老虎回应她的话的方式确实令人费解。 她蜷曲着趴在地上,声音柔和地说:“这位青年,我本是来寻我家爱宠的,未曾想到在后院遭遇这巨虎。真是吓坏了,你能扶我一把吗?我腿脚如此……” 那青年大约十七八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内心不由一紧。他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 此刻的青年心中泛起疑云,难道是预感到了什么?他尝试与她交流,期望能够寻得一些应对之道。 城边茶馆内,氛围逐渐凝重。那天,原本本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但苏婉清却陷入了这场无形的漩涡。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下午。 正当她犹豫是否继续停留时,突然间的一阵异动令她心跳加速。在她起身之际,几个大胆的青年惊呼起来。 周围人窃窃私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安的气息。四人面色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眼中的惊恐似乎透露出些许不确定的情绪。 苏婉清找准方向,在茶馆附近的石头上找到一个较为安全的避难处,凝视着后方树林的方向。她的手指微微颤动,开始暗示性地指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和即将开门的城门口。 眼前这只巨虎果然能听得到人话。那青年眼中有了一丝惊讶,而后又露出了坚决的表情。 随着老虎动作越来越猛烈,四个青年在好奇与恐慌交织之下变得无所适从。他们的内心正在交战,到底是强行阻止老虎,还是寻求策略化解眼前的困境? 看到他们的反应越来越明显,苏婉清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这群年轻人焦急又慌乱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勇气。她深吸一口气,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她迅速找来一根绳子,小心翼翼地将老虎的移动笼子固定住。然后她快速地从铁笼上跳下来,手持钥匙准备应对。 她轻轻地试了几次,终于成功地将钥匙取下并握在手中。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在前方闪烁。 在城门口等待的人群中,苏婉清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而勇敢。她深吸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老虎的皮毛,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 当那只猛虎终于冲出城门时,苏婉清心中充满了欣慰和庆幸。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和这只猛虎之间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54章 未损其根本 没想到它看似凶猛,身上却布满了伤口,一看便知并非自然搏斗所留。而是经过驯化时留下的痕迹。 其身上伤痕累累,却未损其根本。 竟有如此人物,竟被其打败得如此狼狈。其骄傲与自尊心在此刻被激发出来。 苏婉清心中恻隐之心涌动,锁头不期然落地,笼子小门敞开。 刹那间,那斑斓巨虎感受到身上的束缚松动,四条腿用力蹬在地上,皮毛舒展。随后从笼子中跃出。 苏婉清仍在笼子之上,因紧急停车而受到惯性冲击,滚落地面。然而事情远非摔个跤那么简单。 苏婉清扶着腰坐起,瞬间感受到一股滔天怒火冲天而起!她凝视着巨虎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沈镜,救我啊!”苏婉清喃喃自语,随即视线落在猛虎身上。 她意识到身后跟着一群人,见枭雄出笼,纷纷离去。城内也陷入了寂静。 城外只留下苏婉清和巨虎,两人陷入了无助的境地。 未知的命运即将降临在这个神秘的人物身上。 “果然不是凡物” 苏婉清望着那名唤作沈镜的冷峻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平静。她心中既有不甘,又知道这只不过是动物,有自己的野性。 她必须保持冷静,寻找机会离开这个危险的境地。在猛虎的挣扎声中,苏婉清默默地做出了决定,要为这只被囚禁的猛兽寻找解脱的机会。 “要不……让它离开?”她声音低沉地回道。 沈镜没有回头,心中却泛起涟漪。他明白这个女人为了完成考验,竟敢挑战猛兽。 她究竟是对他有多不满?非得求得这封休书? “就这样让它走,后果自负?”沈镜的声音冷了几分。苏婉清怔了怔,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 “……”她心中五味杂陈。 正当她准备解释时,那只猛虎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两人扑来。沈镜脸色一变,连忙后退,但猛虎的速度太快,一爪子狠狠地抓在了沈镜的胸口上。 苏婉清目睹这一幕,心中慌乱如麻。她知道沈镜刚才为她分了神才会受伤,正想去吸引老虎的注意力,争取反击的机会。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一支箭矢划破天际,直奔沈镜的后背而来。 “快走!”沈镜低吼一声,苏婉清瞬间反应过来,转身躲避。箭矢从他的侧边擦过,她吓得一身冷汗。 她看向箭矢的来源,发现射箭之人竟是城墙上的守卫。她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只猛兽是在救她。 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老虎忽然侧了个身,用自己的后背将箭矢一一接下。苏婉清顺利躲过一劫。 “枭雄是在救我?”苏婉清心中感叹。 她终于明白,原来这只猛兽不仅仅是一只普通的猛兽,它更像是一位守护者,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她。 虽然被包裹成粽子,本质仍是猛兽,换作人而言,哪里还能如此迅猛地攻击他人。 苏婉清面对虎子的亲近举动,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那虎子竟用鼻子轻轻触碰她的手臂,似乎在示好。 苏婉清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老虎的头,低声说道:“看来你终于自由了,去追寻你真正的王者之路吧。” 沈镜捕捉到这个瞬间,瞬间闪身上前,挥拳猛击虎子的太阳穴。 顿时,老虎如同惊醒的猛兽,失去了之前的狂躁,陷入沉睡。 苏婉清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离开沈镜的保护圈,她瞬间就会成为射箭的目标。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士兵从远处匆匆赶来,他们没有继续放箭追捕,而是选择暂时放行。 “这是怎么回事?”苏婉清不解地问道。 沈镜看着士兵们的行为,心中有些生气。这个女人似乎还在为那只猛兽的事情牵肠挂肚,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射中。 城墙之上,华正烨冷笑着看着仓皇离去的背影,“看来今日的运气确实不佳,你们的箭术还需要再提高。” 一旁的士兵们脸色凝重,今日之事让他们感到十分棘手。他们可以想象到接下来的后果——如果惹恼了六皇子,他们可能会面临更加严重的后果。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并未想到那两个不露面的人竟是如此重要的人物。 “走!”沈镜轻声说道,带着苏婉清朝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在逃跑的过程中,苏婉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之情。虽然动物本能驱使她这么做,但她也知道虎子或许真的具有一些人类所不具备的特质。开始猛地扑向她时,或许只是单纯想要表达谢意而已。她此刻不禁为虎子的安危而担忧。 “沈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苏婉清心中充满疑惑。 沈镜微微一笑,“我并非有意为之。” 此时城墙之上,华正烨也看着这群逃窜的士兵们冷笑着,“今日运气不佳确实让人难受,不过这样看来你们还需努力提高箭术。” 旁观的士兵们议论纷纷,似乎都对这一幕感到不解和惊讶。 无论如何,虎子最终还是脱离了险境。苏婉清心中对那虎子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名字变更为: 十四十四 看来她识时务,还知道遮掩面容,否则不知又会惹出多少麻烦。 不多时,二人停留在空旷之地。 苏婉清放下沈镜,摘下了蒙面的面具,深吸几口气后,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沈镜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位先生似乎有些虚浮,这么一小会儿就喘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苏婉清有些不解,但还是开口询问。 “侯爷,您没事吧?” 沈镜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之处,眼神中透露出深思。 苏婉清不经意间一瞥,发现沈镜的后背湿漉漉一片,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全是血。 “侯爷……”她惊呼一声。 女人惊呼,沈镜心中一惊,下意识将她搂过来,警惕地举剑戒备。 以往两人接触并无异常,但不知为何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让她感到有些不适。 好在戴着面纱,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是,你受伤了?”苏婉清不解地问道。 沈镜皱了皱眉,“不是大事,只是小伤。”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放心,我会尽快处理。” 苏婉清心中一紧,但表面却保持镇定,“那箭有毒吗?” 沈镜摇了摇头,“没有毒。” 他解释道:“侯府很快就会迎来不速之客。” 第55章 不确定性 苏婉清心中一松,但她转念一想,心里还是涌出一股不详之感。 在后续的交谈中,沈镜展现了深厚的冷静与沉着。虽然他已经与那个恐怖势力有着过节的危机存在,但也没有真正碰到路面的情况发生。这时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是皇宫内部的秘闻。传闻皇上为了阻止此人的罪行正在召集他人共商大事。考虑到他与皇上的深层次关系可能因为这次事件而产生的不确定性。人们在思考背后可能会引来的变故。也有人怀疑可能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禁忌事情需要应对。然而他也表现得淡然自如,好像根本不在乎这次的重大危机一样。 对于这些纷纭扰扰的消息,他们的决策又是怎样的呢?无论如何观望处理之下个问题才是关键的。 虽然如此,但如今有没有监控也不重要了,咱们换一种说法来表达: 苏婉清说起了一半,突然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沈镜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说到……” 既然知晓此事可能涉及皇家机密,她又会如何应对? 或许是心中的伤痛暂时得到缓解,让好奇心成为一把双刃剑。 “侯爷即便回去,也得等到伤势痊愈后再行行动。”苏婉清答道。 “你帮我?”沈镜含笑询问。 “恩。”苏婉清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镜的回应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沉吟片刻,他缓缓道:“若是不及时回去,只怕此事已被揭露。” 苏婉清的神色更加沉重。这个问题她也曾深思过。 剧中,她带着侯府的使命,斩断了枭雄的势力,却未暴露自己的装瘸事实。 如果华正烨刚刚极力让人放箭是为了已经认出他们二人,此刻急于前往侯府,或许是来一场雷霆手段。 若是他装瘸的事实被揭露,欺君之罪一旦坐实,后果将不堪设想。若是这样,诛九族也是避免不了的。 但在这乱世之中,有些人选择隐瞒真相,或许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凌沧知晓这一切后,他觉得这个蒙面女子很可能就是夫人无疑。至于那位营救女子的人,也许就是侯爷!他对于侯府的大门采取了严密防范的策略。 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看来这位神秘人物的出现打破了这世间的平静。六皇子及其随行人员到访侯府,似乎是为了找出真相。 是否记得之前在大街上流传的“猛虎出城”的消息?凌沧得知了其中的一些细节。他知道侯爷和夫人提及了枭雄之事,所以他认为那个胆大包天的蒙面女子大概率是夫人无疑。至于那位救人者,或许就是那位机智果断的侯爷! “到底是官威大,竟敢如此嚣张地自称本王!”华正烨不屑地瞥了一眼凌沧,众人纷纷侧目。 凌沧恭敬地回应:“六皇子见谅!” “放肆!”华正烨勃然大怒。 下面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其中一位便是华正烨贴身侍卫艾平,地位犹如凌沧在侯府中的地位。 他早已对凌沧心生不满,镇北侯与华正烨之间实力相当,一般不会起冲突。此刻难得有机会发作,他怎能不抓住机会? 他上前推了凌沧一把,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艾侍卫,你的态度是不是太过狂妄?” 凌沧被艾平推得稳住身体,嘴角却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你这等狂妄之徒,哪里配自称‘本王’?” 艾平眼神凛冽,目光如炬,他紧盯着凌沧:“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竟敢公然违反皇上的指令闯入侯府?” 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凌沧的话中明显带着对艾平身后的六皇子的暗示。 跟随华正烨而来的几位大臣不敢离得太近,但听得清清楚楚。 这镇北侯确实是个硬气的人,他坚决不肯露面,连六皇子的面子都不肯给。他们这些人都是被临时拉来凑数的。 六皇子轻描淡写地说要去探望侯爷,却不想一个人去显得有些孤单。于是他们便点头同意了。 反正他们也清楚,今儿个能见到侯爷兴许还能得到称赞一句有心,若是见不着也不会惹六皇子生气…… 此刻他们不再插嘴。 华正烨脸上的笑容愈发阴森可怖,他缓缓迈出一步,气势随之提升。 “你以为你是谁?我虽是暂时处于困境,但也绝非你等小人物可以轻易挑衅。” 众人皆后退一步,凌沧的目光如同寒冰般凌厉,毫无畏惧地盯着华正烨,“六皇子要处置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我在此乃是以镇北军身份,此事还需慎重考虑。” 艾平冷笑一声,指着他的鼻子说道:“皇上对侯爷如此看重,侯爷不敢怠慢六皇子。你若再如此嚣张,恐怕你将会自食恶果。” 众人默然无声,他们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争斗,而是关系到整个朝廷的威望和局势。 凌沧冷冷一笑,声音低沉道:“看重?既然如此,各位还请留步。” 侯爷不愿意面对来访本就是常态,六皇子回京静养以来,谁没有遭遇过拒之门外的情况? 众人心中疑惑,为何今日非要来此不可? 华正烨冷哼一声,神情阴沉道:“你言重了,狗不挡道,不知你主人今日去了何处?如今是否在府中?” “无可奉告” 凌沧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力量向众人压去。 众人脸色骤变,惊恐地看着凌沧。 华正烨怒目圆睁,丝毫不示弱地喝道:“凌沧,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你以为靠着几个小把戏就能威胁到侯府?” 凌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六皇子若是执意要挑起争端,我护主心切。到时候可别后悔!” 他的声音冷酷而坚定,如同冬日的寒风刺骨。 众人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艾平更是感到一阵发冷。 他知道凌沧并非夸大其词之人,他的实力远超在场众人。 但……他今天是怎么了?竟敢如此无视堂堂皇子,究竟是谁给了他的勇气? 尽管他再嚣张也不至于如此,但他显然有他的手段和底气。 华正烨紧握双拳,眼神坚定地看着凌沧,心中盘算着,这侯府是否应该进去一探究竟? 双方对峙之际,侯府大门急匆匆地冲出一名下人,低声告诉凌沧某事。随后便匆匆离去。 凌沧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光芒,目光转向六皇子等人时,他侧身让路,“各位大人,是我无礼了。侯爷有请!” 华正烨心中一紧,难道回来了? 第56章 等着瞧! 城门已经有人守着,不让可疑人员进入。若是沈镜和苏婉清胆敢不露面,定会被拦下。 看来侯府内部有情况。 华正烨瞥了一眼凌沧,冷哼一声后便迈步进入侯府。其余众人紧随其后。 “凌沧,等着瞧!”经过他身旁时,有人低声咒骂了一句。 凌沧面不改色心不跳,心里却暗暗打颤。他从不轻易显露威风,以免给侯府招惹麻烦。 刚刚他们如此嚣张,是因为知道若闯入侯府会有什么后果。 只要能拦住他们,即便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侯爷不在府内,也有说法可循…… 好在侯爷已经回来。 从城外进入侯府有一条秘密通道,他们早就知道这条路。因此侯爷和夫人能这么快赶回来并不意外。 凌沧心中焦虑不已,加快步伐紧跟众人前行。 不久后一座静谧的亭台出现在眼前,那是侯府的秘密所在。 众人惊魂未定地停下脚步,被亭台外的一幕吓得心脏砰砰直跳……究竟是…… 众人目光齐聚,只见那提箭拉弦的女子,那张不堪入目的脸此刻显得尤为惊心动魄。她是谁?竟敢在众人面前射中镇北侯的肩部? “究竟是何目的?”有人忍不住发问,声音紧张得有些颤抖。 “或许是侯爷和夫人正在嬉闹吧!你没看到侯爷双肩上的苹果吗?” “这嬉闹中是否隐藏着某种秘密?” “那箭看起来可不像是假的,若是射不中那苹果,岂不是……” 嗖—— 女子话音未落,苏婉清已松开手中的箭矢。 正当她话音刚落,苏婉清手中的箭矢已然准确地射中了肩上的苹果。正当众人震惊之时,沈镜却轻轻摆手示意停下。 凌沧见状,连忙上前询问。 苏婉清微微一笑,道:“凌沧,今儿个本夫人心情不错,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摆好这苹果。”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已。 此时此刻,这个侯府夫人虽然容貌丑陋,但似乎内里藏着不少秘密。而此时摆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件危险的挑战…… “侯爷也太厉害了,竟让人这样放肆。”众人议论纷纷。 “不过是两人之间的一点情趣罢了。”华正烨冷哼一声。 这时众人见到脸色更加难看的华正烨,心中更加疑惑。 看着这犹如火山爆发的气氛,苏婉清笑了笑:“不过这只是个开场而已。” 她瞥了一眼众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大家都是过来人,怎么还敢在这时候质疑。” “他眼神锐利地瞥向沈镜,嘲讽意味满满地说:”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啊侯爷,没想到私底下竟然玩得那么花!“ 沈镜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殿下是来探望我恢复的吧?” 苏婉清不想被误会,打断道:“是来了解病情的。” 华正烨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斜睨着凌沧:“侯府是否有此人藏匿的药材或解毒之物?” 凌沧被问的有些愣住,不过他还是果断回答:“尚未发现,只是坊间传言有些关于此人医治的各种东西。” 苏婉清觉得有趣,挥手让一旁的侍卫将医馆用品拿来。 这时,一位精明的老太医急匆匆进门,带来诊断的消息:“是此人所施的箭伤!” “这位太医说的是否属实?”华正烨立即问道。 老太医面色沉重,低头确认一番后说:“是的,箭头上的毒甚是凶猛。” 这时城门前那人的肩伤经过检查的确是因为一箭引发的中毒。 李太医道:“至于此人的毒解法……则需要解毒之物、珍贵的药材。” 华正烨愣住了,心中的疑惑更加浓烈。 一旁的凌沧心中却明了几分,看向华正烨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殿下此行恐怕不是单纯探望病情那么简单吧?” 华正烨回过神来,眼神深邃地看着凌沧:“为何如此确定?” 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他却谨慎地保持着九成的怀疑,也不敢轻易表露。 众所周知,镇北侯为平定战乱遭受重伤,民众之心与父皇都对他寄予厚望。 若他跳出来宣称自己假装残废且无确凿证据,只怕会给他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交换起了眼神。 为何六皇子会问侯爷是否中毒呢? 他们夫妻之间玩耍时在箭头上下毒?那可是玩命之举,而非只是玩笑。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内心的紧张。 她明白自己不能有任何破绽,否则计划便会失败。 华正烨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 这位苏婉清,从前的她总是围绕在自己身边,但如今她入了侯府稍许时间,竟与沈镜勾结对付自己?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禁想道:“这女子口中的能为自己赴死,还真是可笑。” 华正烨愤愤转身朝向沈镜,冷冷地说道:“今日侯府和夫人都未外出?” 沈镜沉默片刻,才道:“莫非侯府是由殿下管辖?是否外出还需与殿下报备?”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怀疑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浮现。 然而在真相揭开之前,他们或许也只能暂时保持警惕。 苏婉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位华正烨如此执着。 故事就这样展开,关于一个神秘的女子、一个悬疑的身份和四位不同身份的人员之间的纠葛。 果然,他这话一出,华正烨眉头便猛然一蹙。 艾平气得发疯,直接上前一巴掌拍在了那小伙子的右脸上,怒斥道:“你这混账东西,还不说实话!”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在这场纷争中,这位猛虎般的存在,虽经过重重努力才捕获,却险些被那位蒙面女子逃脱。若非沈夫人以仁慈之心留他们一线,他早已挥剑斩之! “殿下此话何意?意图屈打成招?”沈夫人目光坚定,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艾平脸色一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开口:“沈夫人,需知真相如何,直言便是。” 沈镜淡淡地睨了他们一眼,仿佛并未在意。 “艾平,收敛你那蛮劲,莫要叫侯爷误会。” “是属下鲁莽了……”艾平低头,愤愤不平地退至一旁。 苏婉清站在一旁,淡定自若。她与沈镜一别之后,换了新的衣裳,她甚至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这惊吓的小子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然而,谁又能知道这其中隐藏的阴谋呢? 第57章 祖上有训 “侯爷有所不知,今儿个我家爱宠枭雄之事闹得街坊邻居人心惶惶。此事疑点重重,必有蹊跷!” 沈镜的目光在苏婉清脸上徘徊,似乎在探寻她的真实身份。 苏婉清干咳一声,不知如何开口。 “没错,那女子就是本夫人。”华正烨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果真……沈夫人以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和勇气。 在这纷扰的局势中,她选择了站出来,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百姓和无辜女子。 苏婉清闻言,故作惊惶地问道:“这是侯……?” “这位是莽山中的猛兽,沈夫人此举极有可能是冒着生命危险,展现出对苍生的关怀。六皇子您就莫要与他计较了。” 一位身着棕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瞬间将目光投向他,一个名字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那就是当今的左相江海。 众所周知,江海关系复杂,权力庞大却根基不稳。他的左相地位并非因为他权势滔天而名声在外,更多的是他在朝廷中默默奉献智慧来维持地位。苏家家族势力强大,京都权力盘根错节。而他身为孤儿,身份上相对逊色不少。众人对他的评价也是敬服与佩服并存。 “如此猛兽若是能够驯服,岂不是祖上有训?”一位在场的士兵感叹道。 然而事实却是,这莽山中的猛兽绝非易于之辈。知道六皇子如此谨慎之人不在少数,无人敢轻举妄动。毕竟若非关键时刻,任何冲动都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记得那晚皇宫宴会上,这位侯府夫人对某家有所冒犯,皇上特意派遣我等前来商议此事。”江海轻声说道。 华正烨脸色微变,他本就心怀不满,听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 “江相此言,可见这猛兽之事并非小事。若他真有办法应对殿下,那殿下定然是吉星高照。”华正烨目光坚定地说道。 “殿下做事一向果决,不可轻率行事。”江海郑重提醒道,“沈侯此次大败匈奴,赢得荣耀归来,若此时轻举妄动,舆论风向难免会被引导至他为民着想的一面。更何况此事关乎皇家声誉和国家利益。” 众人听得心惊不已,纷纷表示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知道在这复杂的朝廷之中,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因此,他们都选择了谨慎行事,尊重朝廷的决定和决策者。 “何况,即便陛下有意偏向您这边,即便侯爷有意推夫人出去顶罪,殿下仍需谨慎应对。苏家虽是大族,但此事并非儿戏。何况,苏相对女儿并不上心,即便杀了她,他也不会心疼。更何况,苏婉清毕竟是苏家嫡女,身份尊贵,无论她是否死亡,都会引起苏家的重视。此事,只怕连苏炳成都阻挡不了。” 华正烨陷入沉思,拳头紧握。他并非怕了苏家这大家族,只是觉得杀一个苏婉清并无必要。沈镜不过是一个草莽,却敢多次冒犯皇家的尊严。他迟早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江海苦口婆心地说完这些话,也知不可耽搁太久。他回到沈镜面前,语气严肃:“侯爷,陛下有令,让你携夫人一同进宫面圣。” “江丞相为何此时来到这里?”凌沧冷嘲,“难道侯爷受了伤?” 沈镜面色凝重:“侯爷的伤势确实出乎意料,想来陛下不会过多为难。处理伤口后再进宫面圣也不迟。” 苏婉清淡淡道:“这是夫人您的家务事,就不劳烦李太医了。” “不必了。”沈镜轻启薄唇,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懒散而不负责任的态度。 “殿下有何交代?”沈镜反问。 华正烨被激得无言以对,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的态度:“殿下想要什么交代?” “好!既然父皇召见,本王倒要看看父皇会如何处置此事!” 这些官员被迫围观,也只得紧跟其后。 今日的行程令众人摸不着头脑。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隐隐透着一股忧虑,主子似乎并未追究此事,而作为侍卫的艾平更是心怀愤懑。他意识到事情太过窝囊,深感委屈。 究竟为何交代? 难道他不知道这只猛兽从抓捕到驯服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吗? 只是因为苏婉清一时兴起,将它从城外引出,如今却落得个半生不死的下场…… 回想当初,他在调查筛选之后,从深山老林中捕捉到这只极品战兽,为了将其完全驯服,他不仅花费了高额的费用聘请了一位西域的驯兽大师,更是煞费苦心。 这只战兽不仅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是战争胜利的象征。 为了这一天,六皇子能够骑着这只斑斓巨虎号令三军,赢得战争的胜利…… “殿下,此事就此揭过?”艾平低垂着头,低声询问。 “哼,揭过?”凌沧苦笑一声,说道,“本王相信父皇会处理好这件事。”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开了,他们也都走了。凌沧终于放松下来,而苏婉清则已经开始为沈镜处理伤口。 “夫人,就让属下来帮忙吧……”凌沧仍然带着一丝怀疑看着这位夫人。毕竟这个伤口可是她造成的。 见到苏婉清强行接过了手中的活,他没有拒绝,“那我说了算。” 沈镜咬紧牙关,感受到了来自伤口传来的凉意,但内心并没有排斥的意思。一直以来都是苏婉清在做这些,她让他打破了很多常规。 “夫人这边请。”凌沧低语一句,语气有些唐突,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苏婉清无奈地笑了笑,“那就由我说了算。” 沈镜皱了皱眉头,接过苏婉清递来的东西后,内心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并不擅长处理伤口,但这份细心和专注却令人感到惊讶。 她轻轻地为沈镜处理伤口,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情。凌沧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侯爷还能被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如此细心地照料。 关键的是,这位侯爷并不排斥这种细心照料。 这不仅是他们的事务,更是一种情感的体现。 十五五 只有沈镜知道这位女士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害怕接下来的圣诞面圣会被指责,而凌沧感受到的却是她对侯爷的关心,心中充满感激与歉意。 “夫人此前可是学医的?”凌沧带着几分好奇的问。 第58章 特意来找事的人 苏婉清抬头一笑,含糊地答道:“不过是私下偷偷学了些技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罢了。” 沈镜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夫人……”苏婉清轻轻地摇了摇头,显露出一种捉急的表情,“我其实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一些常规询问。” 沈镜目光略过这个反应万千的女人,默默思索着她心中的用意。 “难道夫人没听过‘玩笑话’吗?”她不紧不慢地抛出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在旁伺候的凌沧露出淡淡一笑,眼中流露出一种特别的默契,仿佛早已是配合默契的戏中人物。 沈镜心中的疑虑被放下,开始相信这位夫人其实是个特意来找事的人。 “前往皇宫。”沈镜的声音虽然不咸不淡,但却是其中坚定的一环。苏婉清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皇宫的大门近在眼前,马车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仿佛有低气压笼罩在空气中。不过当马车驶入宫门时,那种沉闷的气氛也慢慢散去,变得明亮而庄重。 马车在凌沧的陪同下继续前行,到达皇宫时已经是深夜。而那似乎是一次逃不掉的禁闭,因为有人在皇宫内揭露了侯府的秘密,甚至牵扯到了公主……这更像是沈镜自证残疾事实的一个考验。 虽然一切顺利,但车厢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复杂。苏婉清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她深知今日入宫觐见,将是对她和镇北侯之间的首次正式交锋,相较宫宴之会显得更为庄重严肃。 若是皇上旨在挫骨扬灰苏炳成的锐气,看来其中另有深意。若无其事般走进皇宫大殿,那位不仅揪心、内心慌张的是苏婉清,这宫里的情况仿佛透过她双眼扑朔迷离。 “心中忐忑?”沈镜闭上双眼,似乎能洞察人心。 苏婉清略显惊讶:“妾身因侯爷一句玩笑话而触犯天条,心中实感不安。” 旁边,凌沧低垂着眉眼,静静地守护着。他们默默前行,犹如一幕庄重的宫廷景象。 宫门处,一位宫廷内侍恭敬地迎上前来,向沈镜行礼道:“侯爷,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沈镜点头回应,凌沧扶着轮椅迈步进入大殿。苏婉清紧随其后,那庄重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大殿内,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众人。苏婉清跪下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缓缓开口:“今日之事,可知你私放战兽出城之事?” 苏婉清心中一紧,紧张地垂下头来:“陛下明察。” 皇上闻言,目光中透露出不悦的神色。苏婉清心头一紧,但依旧坚定地回答:“臣妇确实放走战兽出城,为的是民众安危与国家安定。此事非一时冲动,乃深思熟虑之举。” 皇上的脸上浮现出严肃的表情,仿佛听到了她的回答与心里预期的不同。 一旁的凌沧看着这一幕,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深思。这一切的变化对他们来说都充满了挑战与不确定性。 皇上眉头紧锁,沉声打断苏婉清的解释:“你觉得仅将战兽枭雄放出城外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以为它会像乖宝宝一样乖乖回归山林,不再对百姓构成威胁?” 苏婉清知道自己的解释并未能说服皇上,心中满是无奈。 原本以为通过这次考验能换来沈镜一句承诺,到时休书或许会简单许多,却没想到惹火上身。 “陛下,臣妇当初的决定并非单纯出于对城中百姓安危的考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苏婉清努力保持镇定,但此刻内心早已充满不安。 “这沈镜倒是有些不识时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的眼神更加阴沉,显然对苏婉清的解释并不满意。 “这一切并非全是枭雄所为。”沈镜缓缓开口,“这些失踪的人口与枭雄确实有所接触,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秘密可能涉及人口失踪的原因,也可能涉及到某些不为人知的政治阴谋。” 沈镜的话语让皇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其中的含义。 “不过,这并不能作为皇上追责的依据。”沈镜接着说道,“若非涉及重大案件,应由相关部门自行查证。” 沈镜的声音响起,一份名单被递到了皇上面前。 苏婉清不禁好奇地望向这份名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失踪人口的信息。 皇上翻阅着卷宗,眉头紧皱。他知道沈镜不会无缘无故地谈论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人口失踪案。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枭雄所为?”皇上问。 沈镜点了点头,“臣一直认为,枭雄是隐藏在城内的一个巨大隐患。” “这沈镜是不是疯了?”旁边有人小声嘀咕。 苏婉清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她知道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和问题需要解决。 【聪明人皆知枭雄所行,此人心思深藏,竟敢轻率打压异国猛兽,给华岳带来荣誉。皇上对此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容态度,而你,却胆敢拿出证据当面揭穿他的恶行?】 【此集之坚持,你只需保持警惕,这枭雄只是皇上的一道隐忧而已。真正的严惩或许只在稍后的行动中完成……】 苏婉清看着沈镜投来的疑惑眼神,心中冷笑。这女人怕是脑袋里进水了。 若她是镇北侯府的苏相之女,放出枭雄不过是清除潜在隐患,但若是她有别样的用心,那么后果将不可挽回。 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必然会严肃处理此事。 沈镜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苏婉清狐疑地看向他。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光芒,仿佛在告诉世人真相。 “看来……这是不高兴的表现。”苏婉清轻声嘀咕。 果然,皇上站起身来,轻轻摆了摆手,龙椅发出轻微的响声。 苏婉清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她看向皇上,只见双眉紧锁的他眼中闪烁着寒光。 “如此……看来,此事有变……” 苏婉清脸色一白,紧张得攥紧拳头。指甲差点儿刺破了她的手掌。 “天机不可泄露。”有人在旁轻声提醒。 苏婉清心头一紧,却又听到沈镜平静地说道:“即便有隐患存在,也应依法行事。”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决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随后,皇上深深地看了苏婉清一眼,淡淡说道:“有何难事需要处理?” 听到这句话,苏婉清才松了一口气,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感激之情。 第59章 雄心壮志非同凡响 她深知这是一个严肃而艰巨的任务,心中五味杂陈但又无法回避。最终只得拱手作辑道:“是臣有不妥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沈镜静静地注视着苏婉清的表情变化,接着淡淡的点头应和:“事关重大,朕必然严惩不贷。” 在大殿内的温度因这番对话而变得低沉的同时,一种责任也悄无声息地落在两人身上。皇帝沉下眼眸审视着这个难题。 “卿言不无道理,然雄心壮志非同凡响,六皇子之宠非同寻常,你未经其允便暗中行事,传扬于世,令人如何看待?” 言下之意,皇权不容侵犯。 “臣愿承受任何惩戒,唯恐夫人苏氏身份卑微,唯知顺从丈夫,所作所为皆由臣指点,望皇上勿责备于她。” 苏婉清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有几分释然。 “朕定会依你。” 苏婉清听到此番话,心中如释重负。 “某听闻某人在背后求情,真乃罕见之见。” 话毕,苏婉清与沈镜相携离去,二人心事重重。 路上,女子神色略显迷茫,言语间透露出些许心事。沈镜见此,心中舒坦了不少。 回到府邸后,苏婉清整理思绪,自语道:“这段时间以来,行事多有不慎,今后切不可如此。”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与决心,仿佛有雄心壮志要一展宏图。 此时剧情之中确有难以控制之势,她决心追寻自己的幸福,不再做他人眼中的负面角色。 沈镜也在心中默默发誓,要与这个女人保持距离。 有些女人虽可怕,但也有其独特之处。 “侯爷……”白颜见沈镜一行归来,立刻迎上前来,“侯爷可受伤了?” 苏婉清本不想回应,但想到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她决定还是回应。 “无碍。”沈镜微微一笑,“是否与卿有关?” 苏婉清承认,“妾身乃闻知卿射伤侯爷之事。” 白颜被这答案弄得一愣,“何出此言?” “若无此事,妹妹怎会站在此地求情?”苏婉清淡淡开口。 白颜哑口无言,显然有些不明所以。 “侯爷与妹妹玩弄情趣,妹妹莫不是吃醋了?” 苏婉清也懒得掩饰,既然要宅斗,那就开始吧! 白颜已想好应对之策,却未曾开口,一名守卫匆匆入内。 “侯爷,陛下身边的李公公奉旨前来……” 【果然来了,剧情与剧中一模一样,都是由李公公宣读口谕】 沈镜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守卫退下。 不久,李公公便带着皇上的口谕进入。 “见过侯爷!”那名守卫还未至近前,声音已远远传来。 沈镜没有多言,只是客套了几句。 随后李公公宣读了皇上的口谕,内容涉及镇北侯沈镜因私做决策、不顾皇家尊严而被禁足七日。期间任何人不得与之交流、不得接见官员,更不得参与朝政之事。 苏婉清与白颜随侍在旁,听闻禁足之事后,心中忐忑不安。白颜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心口发疼,晕了过去。沈镜遂决定带她去曦日阁,希望有人能为她治这多年的病症。 苏婉清心中疑惑,好奇白颜究竟是如何装得如此楚楚可怜。于是她跟随前往。 一进入曦日阁,一名少女急忙前来。她将白颜扶到榻上安置妥当后,关心道:“主子,您没事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白颜逐渐清醒过来。她缓慢起身,视线从少女到沈镜时明显有了一丝亮色。此刻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露出疑虑的表情,“侯爷呢?” 沈镜定定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少女感受到了他的沉默,突然跪倒在沈镜面前:“侯爷……我家夫人曾经听闻您贤德之名,因此有所误会。” “她是谁?”沈镜终于开口。 白颜深深吸了口气,“夫人是我一直信赖的……却有病在身。” 沈镜心中一凛,他知道这病可能不易治愈。他缓缓道:“病了就要医治,不能任由其发展。我会替夫人看诊,为她寻找治疗方法。” 随着禁足令的实施和沈镜的关心与照顾,白颜逐渐从惊恐和失落中走出。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决心积极面对未来。在禁足期满后,她将决定是否得到宽恕。 苏婉清心中涌起一阵不满,却仍保持沉稳,“侯爷,妾身医术有限,恐怕……” “夫人切勿自谦,若医治不力,便继续努力,总会有好结果的。” 白颜听闻此言,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怨恨,“侯爷,您对我如此狠心,妾身深感不安……” “不必担忧,她不敢胡为。” 话说至此,旁人便知医术之事非同小可。 就目前看来,这女人并不轻松。 传闻沈镜孩童时期险些溺亡湖中,正是白颜勇敢跳入水中相救,才有今日的身体隐患。然而,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顽强的毅力与决心。 “侯爷信任妾身,必定是有把握之事。不知姐姐何时掌握医术之秘?” 苏婉清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白颜微微一笑,靠在床边,遮住咳嗽声,用帕子轻轻遮住口鼻。她的模样似红楼梦里林妹妹般柔弱,却实则藏着坚韧与智慧。 “姐姐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妹妹勿需笑话。” 苏婉清起身靠近白颜,伸手为她把脉。她虽是废物之名,但在侯爷面前却表现得极为配合。 “天气渐寒,姐姐需多加保暖,保重身体方能孕育贵子。” 听到这话,白颜面色绯红,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意。 她低声道:“只是玩笑而已。” “此乃时间问题,妹妹深得侯爷信任与厚爱。” 苏婉清言语间流露出真挚的情感,却对白颜的身体状况保持谨慎态度。旁人皆知她夫人有容人气度,但沈镜脸色难堪。 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和白颜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 众人皆猜测她内心深处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和白颜之间并非外界所传的那样简单。 白颜也疑惑地想着,为何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丑八怪,今日举动如此反常。平日里,她总是绕道而行,似乎并不想与她打照面,这究竟是为何? 她心中不禁生出好奇,但也不得不承认,苏婉清的行为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她不敢多想,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姐姐也莫要太过惊讶,妹妹身体欠安,只怕是有心无力了……”她那语气中充满了无力的哀怨。 与此同时,苏婉清朝着旁边的贤德之姬求助道:“想必她也在为了您的医术烦恼吧。” “事不宜迟,她想与我私下聊聊。只不过这位小姐却忽然让我们一同出去享受膳食,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贤德之姬缓缓开口:“原来是打算秘密探望?” 苏婉清点点头,“算是吧。” 第60章 独具慧眼,直言不讳 贤德之姬不由皱眉思考,“这样的状况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为何不直接和夫人谈病情呢?” 此时沈镜不由得侧目一笑,眼底深处满是无奈与智慧,“她毕竟是病情严重之人,而我也不忍她在外承受非议。” 两人似乎走进了未知的谜团,周围一片宁静。白颜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困惑。她的心事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般,始终捉摸不定。 “还是夫人独具慧眼,直言不讳” 【您说得没错,她确实比在场任何人都强。】 “经过妾身仔细诊断,白妹妹的病情已然无药可救,只能与时间赛跑了!” 【是啊,与时间赛跑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白颜也是剧中恶毒女配,谁能料到命运如此捉弄?】 沈镜对于苏婉清的言论早已见惯不惊。 “夫人医术高超,不知可否引荐一番您的师父?” “侯爷有所不知,妾身皆是书中所学……” “这种话,夫人自己信吗?” “呃……其实,她也有自己的计策。” 苏婉清咽了咽口水,点头,“是的,侯爷。” 沈镜脸色微变,但并未发作。 “这女人,看来还是有几分智慧和决断的。” 凌沧点头应诺,随即吩咐下去,禁足期间夫人随行。 沈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有何计策?” 苏婉清面对这疑问,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如何做到的?”她只能如实回答。 原来她并非轻易应对莽山虎王的挑战,而是利用了计谋取得那串钥匙。成功打开笼子后,猛兽才离开城池。 此情此景下,不禁让人对她的勇气和智慧刮目相看。 苏婉清自然知道,自己当时有些过于天真,但现在危机解除,也不是消耗自己的时候。 她推着轮椅,带着急切想要为自己“战绩”讨赏的心情,一边向前走,一边忍不住地想询问有关那枭雄的来历。 “侯爷,妾身按照约定将老虎放归莽山,至于它为何没有返回山里,那是因为您突然出现。退一万步说,妾身也算是通过考验了吧?您说的那个条件……” 沈镜打断了苏婉清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原来这就是你的‘通过考验’?” 苏婉清被打断后有些茫然,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并不知道这枭雄的来历,只知道它曾是六皇子亲信艾平带领私军捕捉的猛兽。” 沈镜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事情并不简单。” 接着,他详细解释了当年六皇子亲自带领私军进入莽山丛林捕捉猛虎的过程,以及那过程中所付出的努力和时间。 “看来你真是惹祸上身了。”沈镜叹息道。 苏婉清咬了咬牙:“我知道这是考验,我会尽力应对。” 沈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了其他方面:“你可知这猛兽的来历?” 苏婉清有些惊讶地回答:“我只知道它曾是猛兽,但具体是什么猛兽,我并不清楚。” 沈镜淡淡地笑了笑:“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华正烨。” 苏婉清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去问问他的。”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对话继续进行着。 【都是因为沈镜这个讨厌鬼,他就是存心的】 【他从来都是不靠谱的人。】 【侯府如今也不太妙,身上的毒有人能解吗?】 苏婉清心里想着事情,忽然用力推了一下轮椅,不料沈镜差点撞到亭柱上。 他很快恢复了神智,心中暗骂,这女人真是找事! …… 苏婉清憋笑憋得眼泪直流,“侯爷,您没事吧?” 【没完没了!】 沈镜皱了皱眉,“夫人,您别生气。” “侯府之事,自有属下来处理。”凌沧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苏婉清有些不满地嘟囔,“怎么搞得?” “夫人,您别生气了,事情是这样的……” 沈镜心中明了,他不想让苏婉清继续生气。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理解,“夫人,或许她只是……” 凌沧补充道:“或许她真的不是苏家的那位苏婉清。” 自从侯爷似乎无意间说夫人并非苏婉清后,便执意深入挖掘其过去,打听她的经历。经过一番探寻,最终无果。与此同时,传闻中这位苏婉清的外表虽不佳,却实为胆小怕事之辈。崔氏对她严密监控,生怕她成为家族光彩之人抢了女儿的风头。此外,镇北侯府嫁女之际,凌沧心中疑云重重,总觉得她的身上隐藏着令人费解之事。 在这段时间里,她言行举止出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沈镜心中不禁生出疑问:侯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似乎并未向任何人道歉,却突然向一个女人道歉,这是为何?他为何想要与她解开误会? 他们一路走来,终于来到了东苑。苏婉清心中依然挂念此事,不禁叹气。她自认为天真,却信以为真。她到底为何会如此天真地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难道是因为他们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未曾细细思索吗? 此刻的苏婉清心里矛盾重重。沈镜虽对她温和有礼,却始终未曾将她放在眼里。他心里清楚,侯爷作为枭雄,无论自身实力还是背景都极为强大。但他似乎并未打算提醒她,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难道他真的以为通过考验和英雄救美就能让她感动得五体投地吗? 此时苏婉清心情越发沉重,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她是中了什么魔才会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之前的紧张和警惕未免有些过了头。若是真心想要帮助她,沈镜更应该悉心劝导而不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若那时被英雄吞噬,侯府夫人苏婉清定会欢呼不止,鞭炮三天三夜不断,肯定要在众人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她的运气。 若她落入那威武霸气的人物口中,那份机缘只怕连聪明如沈镜也要设法应对。 在残酷的真相背后,她固然坚定地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他竟还能在不经意间使她痛感失望。 这场事件的后果对她而言无损。 此人对谋略深沉,定能洞察到最糟糕的后果。 深知这一切的人或许早已察觉,这次被板砖拍到可能是那人玩弄的某种戏码。 果真是个无情的暴君! 他们这些人越发往前走,苏婉清的脸颊逐渐泛红。 第61章 无论如何,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起初的天真渐渐退去,如今的苏婉清似乎懂得了权谋之道,暗自窃喜之余却也多了一份警惕。 无意间捡起一块砖头,她快速起身准备离去。 来到锦澜阁时,沈镜正在处理公务。 她偷偷瞟了一眼躲在屋檐下的人影,内心既惊讶又警惕。 那个人为什么手里会握着砖头?这里面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禁喃喃自语。 沈镜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嘴角微勾,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回应。 那块砖头似乎就是要砸向她一般。 然而她淡定自如,用平稳的语气回应:“既然你知道我在这里,何不主动出来一叙?” 言罢,她轻步走到轮椅旁,准备迎向她的到来。 片刻后,他似乎逐渐从惊愕中冷静下来。这时,他忽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尽管一块砖头可能会让她不悦,但更多的是她因他内心的复杂而感到惊讶。 苏婉清从墙角探出头来,目光惊讶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沈镜。 “奇怪,他为何会站在那里?”她心中疑惑不解。 “或许是故意引诱我犯错?”她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卷入了一场复杂的阴谋之中。 此刻她心中充满了警惕和决心,决定不再逃避,而是勇敢面对这一切。 终于,她坐到了轮椅上,用平静的语气回应:“无论如何,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苏婉清被一块石头划破掌心,露出疼痛的神情,眼眶微红。沈镜闻声,心中一凛,推着轮椅来到她面前。 她回过神来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沈镜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将她从地上扶起,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沈镜见状,心中明了,轻轻放下心来。他轻声道:“别担心,我来处理。” 随后,他带着她进了书房。沈镜不再避讳,放下椅子让她坐在柔软的垫子上。 他温柔地替她上药,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她轻轻说道:“我只是个小伤,不必麻烦您了。” 旁人看着这一幕,无不惊叹沈镜的细心与体贴。 没过多久,一名家仆捧来一只软椅和一个小玉瓶。沈镜看着她有些犹豫的神情,温柔地笑道:“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他看着她那受伤的手掌,轻声道:“我的夫人不仅是美貌如花,更是才华横溢。” 一旁的仆人们纷纷露出敬佩之色,心想这或许就是真正的男子汉气度吧。 沈镜的举动让苏婉清不禁一阵无语。她微微一笑,心中却泛起一丝暖意。虽然身为仆人,但此刻的她感受到了丈夫的关爱与尊重。 沈镜的姓名之下,情节如下: 沈镜步伐有序,随后轻轻打开瓶子的活塞,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捉住了苏婉清的手,涂抹上了药膏。 苏婉清脑中一片空白,她有些迟疑地开口:“妾身的意思是这点小伤……” “别乱动”沈镜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即迅速封住了苏婉清的穴位。 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握着苏婉清逐渐冰凉的小手。 他修长的手指在药膏上细细涂抹,苏婉清感受到一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 被封住穴道的她无法言语,只能呆呆地看着沈镜,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个男人以往总是高高在上,但这次却亲自为她处理伤口,这总不能说……是偶然吧? 如果不是这男人疯了,那就是我疯了!我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 他对我……一定另有图谋。 正在为苏婉清上药的沈镜脸色沉了下来:“一个连砖头都拿不住的女人,竟然还能如此安然度过今天?” 苏婉清愣住了,愤怒的话语没有说出口。 这个男人做事毫不留情面,简直不可理喻。 夫人果然了解这种酷刑啊! 他明知自己不知道这种刑罚是什么样子的,但她居然知道且想要报复他? 沈镜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道:“你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 苏婉清气愤地说:“我不过是在关心你罢了!” “这个男人我并非寻常之辈,我不可能真的想要报复你。”沈镜的声音略显冰冷。 此时沉默了一会,苏婉清开口:“我只不过是想问一句,您听说过一种惨刑吗?” 沈镜有些意外:“你……你怎么知道惨刑?” 苏婉清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你不知道的啊?” 他点了点头道:“有些刑罚确实是这样的。” 这时苏婉清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行为,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担心您……” 沈镜轻轻一笑:“这是谁给你的自信?” 这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幽默的意味,话语间的讽刺之意不禁让人思考其中的意味。 然而不管他怎样回答,都没有真正解决心中的疑虑。苏婉清现在只想逃离他的掌控。 沈镜的名字下的故事,正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沈镜知道她会惊讶,只好继续冷静地说下去:“不久前,北朝皇帝宠妃被皇后做成人彘,供人观赏取乐,这种行为与禽兽无异!” “这……” “侯爷,军营有紧急消息!” 在气氛略显暧昧之际,一名侍卫匆匆进入,恭敬地向二人报告。 “何事?”沈镜眉头紧锁,显然有些不耐烦。 侍卫低头汇报:“今日,李副将和秦副将在擂台上遭遇冲突,李副将被打断了手筋,军营里乱作一团。” 听到这里,苏婉清被吸引住了注意力。对于北朝这个小国家的事她并不熟悉,可能是剧里删减了相关内容。 沈镜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当前皇族女眷不多,你身为侯府主母身份尊贵。若皇后召你一同前往军营处理此事……为夫只想提醒你一句,不必与那些人走得太近。” “原来如此。”苏婉清听到这里,心中有些许明白。 沈镜看着苏婉清那张通红的小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急忙掩饰着慌乱的眼神,目光转向地面。 然而,苏婉清还是瞥见了他那一瞬间的慌乱,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什么特别的慌张。”沈镜心里想,“谁慌了?我只是在提醒自己一切正常。” 他抬起眸子,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镇定。他解释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不必过于亲近那些人。” “原来如此。”苏婉清回应道。 第62章 为她量身打造 沈镜看着她那通红的小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在听到她的疑惑后,他似乎找到了合适的解释。 她这一举动令在场之人皆感意外。 不说女眷可能不得进入军营,何况是苏婉清这样尴尬的身份,军营重地更是难涉其境…… 苏婉清察觉到众人皆无动静,便立刻思考对策。沈镜突然伸出手来,直接将她抱了过来,宛如搭救星一般。“走!” 凌沧眼神中带着一丝震惊,他急忙回应道:“是!” 苏婉清身形娇小,但这轮椅仿佛为她量身打造,几乎无任何负担。 凌沧虽习武之人,但对女子着装举动早已见怪不怪,反倒为侯爷对苏婉清的特殊举动略感欣慰。尽管她长相……咳咳!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座军营中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喧闹声。原来是有人手臂意外受伤,正前往军营一探究竟。围观者中议论纷纷,有感叹意外之事难免的,也有指责故意挑衅的不理智之人的。在这混乱之中,一位领袖的形象渐渐浮现出来。 城外的一处秘密军营内,气氛紧张而压抑。士兵们穿着整齐的镇北军军装,眼神坚定,如同铁壁一般笼罩在周围。他们每一个人都表现出坚毅和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准备。 在这平日里以训练士兵为生的训练场上,突然间发生了变化。只见两拨人正在激烈的争吵着,仿佛置身于菜市场的大妈在对骂。 “切磋武艺哪有不受伤的?这样的意外也是难免的。” “放你的狗屁!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难道还分不清什么叫意外吗?什么叫故意吗?” 在这喧闹中,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侯爷来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那位镇北军的领袖坐于轮椅上,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亲信凌沧。他的怀里抱着一名女子,众人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愣。 “这真的是侯爷吗?”有人不禁发出疑问。 侯爷名声在外,行事向来注重纪律,今日怎会带女人至此? 只见一群人围坐在这里,议论纷纷,沈镜眉头一皱,喝道:“今日训练未完,怎可喧哗?镇北军的规矩岂是草菅之人所能践踏?” 闻言,两方对峙之人立刻分开站好,仿佛划定了界限。军营中气氛紧张,剑拔弩张。 这时,一名士兵走出,话语中透露着坚定。 “侯爷,此番确有误会,两位将军切磋武艺本是出于友好。不慎之下,秦副将失手伤到了李副将……此事非有意为之,皆因情势所迫。” 此时沈镜将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他看向那两名将军的目光里带着严肃与探究。士兵的声音中满是坚定和义气。 “李副将如今情况如何?”沈镜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启禀侯爷,李副将……骨折几根、筋脉断裂……”一名士兵声音低沉但语气坚定地回答。 “为何会有内斗之嫌?”众人面面相觑,其他士兵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沈镜心中虽怒,却也明白这是镇北军的大忌。秦副将此举,无疑是让李副将受到了重创。这场无意义的争斗,终究是毁了李副将的前程。 “可有此事?”沈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末将并非有意为之,在比试之时,末将已让李副将认输。奈何力有不逮……”秦副将解释道,“末将深感愧疚。” 这时,凌沧悄然从远处走来,来到了沈镜身旁。他身材高大,目光深邃,嘴唇略薄,给人以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印象。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的手下也存在着人才。 “此人确有实力,且行事谨慎不张扬。”有人低声评价道。 军中的威望高低不是随意说定的,每个人的成就都需要时间的见证和认可。而像这样的内斗终究是不得人心,镇北军应该崇尚的是公平公正、团结一心。 “侯爷,李副将手臂上的伤势虽已接回,但筋脉断裂,即使军医有再高明的医术,恐怕日后也难以动刀枪自如。围击匈奴之战,秦副将的贡献虽不及李副将,却也心怀不甘,做出残忍之举。” 手筋脚筋是人体健康不可或缺的部分,对于灵活性和协调性的提升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主要作用包括增强力量、提高运动表现,以及预防运动损伤。在这个年代,医疗水平有限,断筋断脉之后,基本上可以宣告无药可救。 苏婉清从人群中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沈镜,只见他脸色变得阴沉。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身边多年,共同经历了生死,两年前在战场上,为了保护他差点被一箭射杀。这样的将领才华难得,如今却被无情地摧残…… 一旁的李副将亲信们脸上满是悲愤之情。如果不是侯爷亲自坐镇,他们早就与秦副将一方交恶了。虽然都是镇北军,但内部不能真的打起来,但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围击匈奴之战,秦副将的贡献虽不及李副将,却也做出了残忍的行为。”士兵里有人低声议论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那秦副将的亲信闻言脸色一沉,回骂道:“战场之上,生死相搏,谁又能保证没有意外?” 就在双方争吵声愈演愈烈、热血沸腾之际,一道清冷的女声缓缓响起。 “让我试试!” 士兵们循声望去,正是侯爷带来的女子前来施救。 苏婉清下意识地看了沈镜一眼,只见他微微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安置李副将的营帐内。 在军营中,许多人并未见过苏婉清的真容,但她那独特的气质和坚韧的精神令人印象深刻。如此丑陋的女子能坐在侯爷的椅子上,显然是侯府夫人无疑。 不得不说的是,这位侯爷的胃口确实难以捉摸。 众人对于这位侯爷为何将这位女子带到营地之中也感到费解。若是她将军营中的事情告知六皇子一派,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然而在沈镜的允许下,苏婉清顺利进入了营帐内。军医们面面相觑,而李副将则躺在行军床上紧闭双眼,满头大汗。床边站着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黑衣女子。 这道身影苏婉清并不熟悉,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药香味可以猜测出她可能是沈镜的暗影卫逸云。这位来自药王谷的神医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尽管在剧中她的镜头不多,但沈镜控制病情全靠她无疑。 第63章 有这等神奇的手段 剧中她的出现虽然不多,但正是这位神医给沈镜控制病情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婉清小姐,最近得知沈镜身体清毒有望恢复,原来是逸云有这等神奇的手段!” 【果然高人就在身边!看来这位小姐能解除沈镜身上的毒还真是不简单啊】 沈镜闻言一愣,旋即淡然一笑:“那得多谢逸云姑娘的帮忙了!” “小姐,您认识逸云?”帐内众人见她来此,皆面露惊讶。 “未曾相识,只是听说过逸云姑娘医术高超,实乃圣手仁心之人。”苏婉清点头答道。 “时间大约在半个时辰以前。”逸云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苏婉清细细算来,时间并未过长。 她深知医术之道,迅速进行手术缝合,预估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 “既然如此,我便试试。”苏婉清语气坚定。 帐内外的士兵们听到这话,皆为震惊。 这女子虽为侯爷之妻,身份尊贵,但医术之高超却令人钦佩。 传闻她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字不识,但竟能解沈镜身上的奇毒,这等实力令人咋舌。 李副将伤重昏迷,若醒来发现伤势严重已无法挽回,他会同意让这位女子尝试吗? 众人心中疑虑重重,逸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当初逸云曾给予沈镜一瓶蓝色的药粉用以解其身上的奇毒,如今药粉已尽,此事一度让她在众人面前无法安寝。 可见这位小姐并非寻常人,至少医术远超众人想象。 李副将伤重至极,被断筋脉且昏迷不醒,这位小姐检查过后也并未束手无策。 眼前这位小姐竟说可以试试,莫非有什么特殊的手法? 逸云多年来一直在药王谷中修炼,也有过行医的经验。 多年来她一直未听说有人被挑断手筋脚筋还能安然无恙地接回去的。 即便她的恩师也只能是替病人缝好伤口,恢复其部分功能。 这令逸云颇为惊讶的是,沈镜终于开口了。 “那就开始吧。”苏婉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期待。 “这消息让逸云颇感意外,士兵们也感到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沈侯爷对这样一个臭名昭着的女人如此信任? 苏婉清不禁侧目看向沈镜,心中疑惑。 “咦?我还以为这男人会认为我在吹牛呢,是他对我太过信任,还是说李副将的伤势难以救治?”沈镜嘴角微动,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需要我怎么配合?”沈镜询问道。 苏婉清心中思绪万千,忙解释道:“我需要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以便能专心医治李副将的伤势。在此之前,我也不能确定具体如何治疗。” “哪里私密?”沈镜闻言微微一笑,似乎在等待合适的答案。 “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苏婉清低声回应。 听到“无人打扰的地方”后,沈镜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转身离去。其他士兵和随从也都离开了营帐,唯恐被人窥探。 他们并没有逗留的必要,尽管在这样一个简陋的营帐里有些不安。然而,对于沈镜的信任,苏婉清却感到莫名的安心。 一个能被侯爷如此重视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即便她名声再臭,也不应该妄议他人的治疗。他们最好保持沉默,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只有李副将的亲信在离开前向她致以最诚挚的谢意,他们知道如果奇迹发生,谁来医治李副将都行。 至于秦副将周边的人,仍在继续拍马屁,仿佛一切都按照他们的期望进行着。 看来这丫头今日确实有些紧张。 她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却因沈镜的信任而得到了暂时缓解。 “没错,秦副将的身手虽然强悍,但也不得不承认,你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日后,还请秦副将多关照兄弟,咱们就跟着他上阵杀敌,奋勇争先,直到最后一刻。” 秦副将原本严肃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敬佩与欣赏。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愉悦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和尊重。他昂首挺胸,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未来的领袖和军中巨星。 他明白,他的武艺在军中已经达到了顶尖水平,甚至可以说是无人能敌。然而,他的心中始终怀着一份谦逊和尊重,他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仍然需要学习和提升。 无论是从军功还是从他在军中的地位来看,他都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强者。他的领导力和影响力已经超越了常人想象,他在军中的地位和声望也是无可比拟的。 但是,侯爷对他们的待遇似乎并不如以往那样明显区分。有时候,这种平等反而让人感到有些不解和疑惑。他明白,军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有那样的威望和地位。有些时候,他需要更加谨慎和谦逊,以保持他在军中的地位和威望。 也许,这背后有着他无法言说的原因。然而,无论如何,他深知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相信,只要他继续努力和提升自己,就一定能够接近那个更高的位置。 在营帐内,苏婉清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她看着面色苍白、发烧严重的李副将,心中充满了关爱和责任。她知道,接骨并非儿戏,而是一场生死之战。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滴鲜红的鲜血轻轻洒在李副将的身上。 无法行,血玉乾坤镯只认苏家族的血脉,然而李副将非苏家族之人,难以入内。 此计虽出于前辈传授,虽能暂保其安全,但时间有限,能否成功还需后续努力。 苏婉清紧闭双眼,双手紧握李副将,二人悄然进入了一间现代化的急诊室内。 她迅速取出所需之物,开始了紧急救援。 古代无电力,许多现代医学设备无法使用,且环境恶劣,难以达到无菌病房的标准。 手术过程中感染的风险极高。 这是苏婉清不得不冒险将人带进乾坤镯里的原因。 然而乾坤镯内的条件虽好,还需不断优化和完善。 苏婉清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仿佛是夜明珠。 她轻轻一抛,珠子便在空中漂浮。 紧接着,一道道柔和的光芒从其中射出,为手术室内的环境带来了生机与净化。 这便是苏婉清家族几代人根据乾坤镯内的环境精心研制而成的净化装置。 然而在她这一代技术尚不成熟,专利尚未申请。 珠子是根据这间手术室的重力与排斥力设计,可以持续对指定区域的空气进行净化。 尽管还不能与无菌病房相提并论,但其作用却是显而易见的。 第64章 对待同僚的手足 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清新洁净,苏婉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从抽屉中取出一支注射器。 针剂缓缓注入李副将的身体内,以稳定其状态。 营帐之外,沈镜看到苏婉清的决心和担忧,眉头微蹙。 自从得知秦时将来可能背叛镇北军的消息后,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虽然她仍留着此人,但恐怕她的举动并非单纯为了保护自己。 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待同僚的手足,实在令人不安。 她是否能成功救治李副将还是个未知数。 尽管心中有所疑惑,但他明白此时不宜多言,以免影响主子的决定。 关于苏婉清是否能成功救治李副将的消息,凌沧心中仍有疑虑。 实在是弄不清楚苏婉清究竟在搞什么鬼。 若说逸云这样的名医在医术和用方面都无愧于华岳的称号,也未能确保能够成功做到断筋接回…… 她这般夸下海口后若不能如愿,必然会对她自己造成不小的困扰! …… 沈镜此刻心中的纠结也颇为复杂。 若李副将的情况连逸云都不能解决,只怕世间无人敢保证有把握治好他。 所以,当时苏婉清提到试试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意。 对她而言,这份信任并不单纯地被视为生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可和信赖。 然而,令人不适的地方在于,这种信任并非出于强烈的求生欲望,而是源自一种更深层的理解与接纳——苏婉清给予了李副将应有的尊重和关怀。 她家中的家族历史深厚,近三代人共同研制出了这一神奇的药物。这药物不仅是急救之需,还具备深厚的医疗效果。注入体内后立竿见影。 李副将的症状稍微减轻了一些,神志也开始变得清晰一些。 此时的他面露茫然,似乎对于未知的世界有些迷茫。 “这里究竟是何处?”他轻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敬畏和不安。 在周围的紧急治疗室内,光线朦胧。 看着那个纤小的身影穿梭在各样设备之间,寻找手术的必需品,她神情笃定却又充满了耐心与智慧。 从最珍贵的手术工具中找出了合适的注射器,让紧张的情绪稍稍平缓了下来。 倘若没有这一物品,今天的治疗怕是难以为继…… 苏婉清有着沉稳的气质和无畏的精神,对于这次手术充满了信心。 当她轻轻地为半醒的李副将扎上一针后,才略显沉稳地说道:“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观察。” 看着那片混沌朦胧的情况,“出现状况该如何是好?”李副将忍不住发问。 听着他心中的担忧和疑问,苏婉清轻声安慰道:“别急,哪怕是我亲自出马,也带不走你!”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自信与力量,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凭借多年的从医经验,她依然有足够的信心应对这一切。她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有一种无法撼动的力量。 此时的他心中充满着安定与希望,不再被未知所困扰。 除了头晕目眩,李副将并未感受到任何不适。 提及此事,苏婉清透露,秦副将虽有段时间需在乾坤镯中接受特殊治疗,以确保其继续留在其中,这确实令人倍感劳累。然而,他的威名远扬,实力不容小觑。 营帐之外,两位身影对峙。秦副将身姿挺拔,手持长剑,目光坚定。他面容刚毅,身负重任,散发着一种历经沙场而沉淀出的威严。 在华岳国军营中,士兵们无不敬畏这位将军。他不仅是军中的领袖,更是百姓心中的战神。他的威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镜端坐轮椅上,威严而平静。他目光如水,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整个校场被他笼罩,无人敢轻易挑战他的权威。 他有多厉害?整个军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将领,更是一位历经无数战争磨砺的战神。他的实力和威望都是公认的。 秦副将心中明白,他急需攀上二把手的位置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和威望。然而,他心中也有疑虑,李副将所立下的战功与他平起平坐,让他难以确定谁是真正的二把手。 如今既然与李副将撕破了脸皮,他决定不再畏畏缩缩。既然已经废人一个,他更不会为了李副将而与他人争执不休。 如今侯爷已是废人一个,还想要为了那姓李的与他叫板……一念及此,秦副将心中怒火中烧。自从进入军营后,他立下了无数战功,却还是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他的行为令人不解。 既然如此,他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决定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强势和决心。 “侯爷,这位副将胆大妄为!” 秦副将言谈间,目光警惕地瞥了眼沈镜,已做好战斗的准备。 沈镜目光未多移,淡淡道:“末将让你三招!” “......” 秦副将心中愤愤不平,这小侯爷竟才迈出两步便如此嚣张。 年纪轻轻便如此狂妄,简直不可一世。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末将不客气了!” 秦副将言罢,持长刀便勇猛冲去。 一招制敌,浑厚力量汇聚刀锋,直劈向沈镜。 沈镜轻挥长椅,护身的同时顺势侧身避过致命一击。 一招未中,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在场上。 这一幕令聚集的士兵们目瞪口呆。 此秦副将真乃勇猛之士? 第二回合开始,秦副将如猛虎下山,势如破竹。 他挺直身躯,举重若轻地挥舞长刀,刀锋寒光熠熠。 随后目光凛冽,直指沈镜而去。长刀舞动间气势如虹,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沈镜敏锐预判其动作,身手矫健且迅猛。直到刀即将落下之际,才迅速避过致命一击。他似乎早已研究过秦副将的招数。 最后一招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刀与盾交织,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秦副将的攻击凌厉果断,但分寸拿捏得当。 这一幕让围观的士兵们心生敬畏。 然而在这小小的校场上,秦副将却接连攻击侯爷的要害之处,竟未能触及半分衣角。他的攻击可谓是全力以赴了。 沈镜虽坐轮椅,但灵活度丝毫不减。 第65章 最为薄弱的一环 若是逃生,他定能比秦副将更快脱离险境。 只是平日里侯爷未展露实力,众人未见其真容。今日所见实属难得,皆惊叹不已…… 秦副将以盾护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强势攻击了三条路,挥刀时产生了一阵劲风。 众人大惊失色,看来这秦副将是猛攻侯爷最为薄弱的一环! 正当众人担心之时,只见沈镜神色如常,未有一丝畏惧。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眼中闪过一丝金色光芒。紧接着便见到那攻击和劲风瞬间消散于无形,似乎所有的力量都被瞬间阻挡了下来。 秦副将面色大变,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明明已经对自己造成很大的压力,却在最后一刻竟然被轻易挡了下来。而且,此时的沈镜在视觉、速度等多方面都明显优于普通人。 秦副将自认在军中经历岁月沉淀,较沈镜更为经验丰富,然而这一次的对决并未能避免,他的心绪早已惊涛骇浪。 他未曾料到,沈镜声如洪钟,即将展开一场猛烈的攻势。 黑袍下涌动的内力,一股劲风狂舞,将整个练武场掀起滔天巨浪。 然而,面对这突然而至的危机,秦副将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空间去反思。沈镜的剑声已经逼近,一道凌厉的光芒划破长空,直接向他的面门射来。 这一剑之快,势如闪电,如同撕裂天际的利剑。 秦副将被迫举起双手护盾,却未料到,那股内力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护盾在瞬间就被撕裂得粉碎。 面对强大的力量,他本能地握紧了长刀,与之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只见刀光剑影交织,狂风骤雨般的风暴席卷开来。剑气纵横交错,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重重击飞,重重砸在坚硬的地上。 落地时,秦副将眼中泪水与鲜血交织,整个人似乎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他看向沈镜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噗嗤!”一声轻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在一片混乱中,秦副将终于有机会吐出一口淤血。他望着满地的血迹,心中五味杂陈。这次对决虽然将他打倒在地,但他知道这是他在沙场中的一次遭遇。 他并未料到沈镜会对他如此狠辣,甚至有可能将他逐出镇北军。他心中的疑虑和不满如同烈火燃烧,决定离开这里寻找真相。 苏婉清看到这一幕,不禁为秦副将感到心痛。她轻轻叹了口气,提醒道:“这次教训虽然重了些,但你也知道这是他在沙场中的一次遭遇。” 凌沧听到这话,心中也有些惊讶。他看着眼前这位将军,不禁想到他纵横沙场多年,也曾经历过许多生死存亡的时刻。 他轻声道:“将军不可如此轻易动怒。” 秦副将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心中有数。” 最终,他决定离开这里,寻找真相和解决问题的方法。他知道,这次的遭遇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插曲,而他也将继续前行,继续在沙场中奋斗。 “沈镜的名字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故事和情感,他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个个名字般的身影。” 苏婉清心中话传来,沈镜才发现他已经离开。 秦副将看着前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知道接下来的情况定然是凶多吉少。他的身体在这样的紧张中微微颤抖。 他意识到自己的状态难以应对任何攻击,只好勉力道:“沈将军,末将已败,请求沈将军……” 话未说完,一阵大力击打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整个人跌入地面之下,只剩胸口还微微抬起。 沈镜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副将,那副将魁梧的身躯在他眼中如同砂砾一般渺小。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却也带着几分坚定。 “战场上的胜败并非只看结果,更在于过程。”他声音冰冷而坚定。 听到这声音,沈镜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看着眼前这位因恐惧而失态的秦副将,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平静地抬起头,一剑刺向秦副将。 对于沈镜来说,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对镇北军的统治。这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责任。他明白这场战斗的最终胜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胜利。 尽管他表面上冷漠无情,但内心深处却有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关怀和责任感。 这个轮椅上的男人虽然年轻,但他的影响力却在军中不可小觑。他的威望来自于他对镇北军的公正治理和对下属的关心爱护。他想要保护李副将免受伤害,但他并没有利用自己的权力去伤害任何人。 沈镜的目光落在秦副将身上,看到了他的勇气和决心。这个男人面对困境毫不退缩,用自己的行动向众人证明了他的决心和勇气。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不禁为之动容。他们感受到了这位男人的坚强和无私,也为他的英勇和智慧所折服。 士兵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感到敬佩和敬仰。他们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这时侯爷愤怒的声音响起:“这秦副将的战功与勇气值得称赞。”他看着地上的秦副将,心中满是愧疚和担忧。 沈镜的声音再次响起:“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心。 苏婉清走近了一些,终于看清了这场看似恐怖却又不失人情的战斗画面。她忍不住微微抽了一下嘴角,但眼中却充满了敬佩和敬仰。 她看着沈镜,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什么情况?这里是救还是不救?】 苏婉清陷入沉思,方才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棘手。 沈镜没有说话,士兵们被他的冷静和威严所震慑,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抽搐。 “不行,不救的话,剧情要怎么继续?”她喃喃自语,“这个秦副将后面还有戏份呢。” 浑浑噩噩中,她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秦副将眼中充满了震惊,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决定性的决定。 “侯爷,末将知错了,末将不该挑衅老李……”他低声说。 沈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他深知不能有半点犹豫,否则他将无法履行职责。 “本侯在匈奴之战中身中剧毒,为何会如此,秦副将应该比谁都清楚是谁干的!”沈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孤傲与不屑。 秦副将急得猛咳,仿佛是在寻求一线生机。 “侯爷……”他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是为何?” 沈镜冷冷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若非本侯有其他考虑,你连问都不必问!” 此时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请求,毕竟性命攸关。沈镜点点头,表示会处理此事。 第66章 不会做出任何不当行为 他开始逐一审查镇北军的士兵们,严肃地警告他们:“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用武器指着自己的同伴!” 随后他走向了李副将所在的营帐。士兵们纷纷散去,营帐内静悄悄的。李副将终于醒了过来。 此时苏婉清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看到沈镜,他本能地想要从床上起身,却被凌沧轻轻按住。 “李副将,不必起身,请安心休息。” 他身上还缠着绷带,苏婉清已经交代过他不要随意移动,但他知道恢复起来并非易事。凌沧在一旁默默守护,时刻关注着他的举动,以确保他不会做出任何不当行为。 否则这不利于他的恢复。 李副将停下动作,深深地鞠了一躬,“是末将无能,幸得侯爷和夫人相救。” 虽然行动不便,但他还是坚定地对着沈镜和苏婉清表示了感激。 苏婉清已经为他接回了受伤的胳膊,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他的伤势便能痊愈。 按照苏婉清的治疗方案,他若坚持敷用断骨续命膏,那么半年之内便能恢复健康。 然而,隐约之中总有些隐患。 随着李副将年纪的增长,这些隐患也逐渐显现出来,这是无法避免的。 他刚踏入四十大关,休养过后想要继续驰骋沙场,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然而在李副将看来,他已经能够恢复得如此出色,已经心满意足。他是受害者,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曾以为自己的双手已经废掉,即使保住性命也将会成为一个废人。然而在军队中,没有废人这一说。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他感激有这样一个机会再次为镇北军冲锋陷阵,他敬意于夫人让他看到了希望,让他有了再次为战场拼搏的机会。哪怕是战死在战场上那也是最好的结局。 沈镜看着李副将手臂上的绑缚痕迹,虽然有些奇怪,但这也正是他治疗能力的体现。他能够通过轻微的抖动来控制简单的动作。这让沈镜心中感到安慰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这个男人总是让人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 他就像是一团朦胧的雾气,隐藏着一个未知但令人好奇的秘密。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令人着迷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送李副将回去休息。”这是命令般的决定。 随后,一行人离开了营地。一路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和谐。直到苏婉清心中再次涌起波澜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疑虑和担忧。 “为了李副将,不仅揍了秦副将一顿,还揭露了他的秘密。”这是对李副将的一种评价。但正如她所言,他对这位李副将抱有极高的看重。虽然秦副将还没有达到被驱逐出镇北军的境地,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没有担当和责任感。这其中的一些事情暂时可以放一放。 “是的,是否就可以从李副将那里得到好处?”她心里不由得这样问。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但她内心深处却是渴望能够从李副将那里得到点什么好处。或许这是一份微小的荣誉或是某种特殊的资源? 【休书一封难求意浓】 沈镜心有所动,轻启朱唇道:“夫人若有所思,何不直言?” “侯爷,妾身想,那李副将似乎恢复得不错,您觉得呢?” 【重奖在手心】 “夫人所言非虚,彼时镇北军北征匈奴,平定叛乱之际,军中却有内奸泄露行军路线,致使精锐损失惨重。若非夫人精心布局,吾当已在战火之中丧命。” “未曾料到夫人此举,震惊众人。” 苏婉清被此话触动,方才竟没有想到背后竟然有着如此故事。 “侯爷为国奉献,妾身实感佩服。侯爷之意……秦副将果真是内奸?” “正是。”沈镜点头说道,“此人狡猾藏匿,军中势力错综复杂,非有确凿证据,难以铲除。” “其若坐于高位,既是高位之下又难与人并立,是以性格难以忍受他人之压迫。” “以前是我轻率应对,好在后来了解你的良苦用心。” 沈镜突然将她拦腰抱住,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夫人医术高超,在镇北侯府堪称凤毛麟角。若夫人能助李副将渡过难关,实乃大善之事。” 苏婉清闻言心中一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侯爷言重了。”她轻声回应,“只是此事还需夫人深思熟虑。” “只是此事太过复杂,妾身心中有些不安。” 沈镜轻轻放下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今后夫人安心于此处,无人敢欺于你。” 这个女人如此刚烈,谁能欺负得了她? 过去,沈镜从不拘泥于他人的看法,行事果断,随心所欲,无需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意图。 在遇见苏婉清之前,谁不知他是个言简意赅的人。 然而,如今却因玩笑之举惹她猜疑,不得不解释清楚…… 二人默契相视,沈镜心中有些许困惑。他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病痛的洗礼,才摒弃了过去的习惯。 苏婉清则是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沈镜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古怪?”有人不理解地问道。 沈镜微微一笑,淡然道:“夫人莫非是感到高兴?” 苏婉清一脸困惑:“高兴?我怎么可能高兴?我只想知道该怎么办。” 沈镜轻叹一声,“宫廷玉液酒。” 苏婉清似乎有所领悟,又似在努力掩饰,开口道:“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沈镜莞尔一笑,“当然是中国的山东找蓝翔。” 两人默契对视,氛围似乎又回到了那熟悉而又略带陌生的温馨之中。 听着这些话,沈镜心里虽有疑惑,却也不再纠结。苏婉清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声地吐露了一个谜语:“一百八一杯?” 沈镜笑了,“谜底就在那里。” 苏婉清露出了些许的轻松,或许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中国山东找蓝翔。” 沈镜心中一阵暖意,他知道这是他接近真相的开始。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这一刻就是他们未来的开始。 听着这些话,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轻松起来。 既然你不问,我也不开口,咱们都是现代人的内核,谁怕谁啊? 第67章 我相信你看到的 苏婉清抬头,疑惑地看着沈镜:“那他为何行为举止与剧里的人设不同?” 沈镜沉思片刻,解释道:“他不喜欢男人只是因为内核是个直男?” 苏婉清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沈镜淡然一笑:“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你看到的。”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疑虑:“难道他是用了某种方法记住了这些话?” 沈镜解释道:“是之前我在醉酒时听你念叨过的。” “宫廷玉液酒是什么?还有他的过往,你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他是用新婚之夜那番对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事情。” “还有呢?”苏婉清追问。 沈镜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从最简单的解释开始:“或许是那天我们相遇之后他就开始关心你。” “怎么现在才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苏婉清不禁感到惊讶。 沈镜的态度很淡然,却让人感觉充满智慧和理解:“也许他在暗中观察我们两人。” 他不想让她感到担忧或困惑,便转移了话题:“战争之残酷,你不曾亲眼所见,想必也不懂。” “那么他的内心是什么样的呢?”苏婉清好奇地问。 沈镜的目光深沉:“他是内心强大且充满责任感的人。” 苏婉清闻言愣了愣,旋即察觉到其中必有深意。 “此事虽在,却也不必过于在意。” 【那背景里的局势,可真是错综复杂】 “正如武将有时需凭实力说话,虽远离京都,心境自是自由无拘。】 “沈镜此人,关键时刻总爱出尔反尔,不可深交。” “昔日六皇子对他之献媚讨好,更像墙头草。如此重要之人,他怎会轻易许诺与你那未定之约?” “毕竟沈镜之事,乃太医院亲自认证。” 沈镜未曾开口,苏婉清心中已明了。 他在侯府中的作为,像是早已算计中的局面。 即便功高震主,也难掩他淡然处之的态度。 今日不言不语的他,好似在这险恶世界中披荆斩棘。 昔日繁华宫阙下隐藏的危险,可谓众目睽睽。 这般心思深沉的人物,谁又能心无芥蒂? 世间权谋复杂,利益的争斗从来无情。 这皇宫之宏伟庄重,背后所蕴藏的却是一个不见血的社会游戏。 也许,这是由于这段时间与苏府的疏离,才让他对你产生了警惕。 苏婉清当然明白这一切背后隐藏的意义。 然而,这位侯爷为何会对她解释这一切呢? 平常他并未在她面前提及这些。 她行事谨慎,保命才是首要之事。 她知晓在这剧情设定下,你与他之间的关系注定是复杂的。 看来,他对你解释的原因可能是出于对你的保护和关心。 “侯爷,妾身虽知您一直深明理解,但仍有一事,奴婢不敢轻易相信。”苏婉清轻轻抬眸,目光里满是探究,似乎正在思量着沈镜所言的种种。 沈镜心头冷笑:看来是看清她的真实想法了。 所谓理解,不应该是时常心系旧事重提、怒骂他人的矫情行为。她此刻的反应,多少带着些许清醒与坦然。 他眸光如深潭,轻启唇角:“信或不信,都不由奴婢决定。若是你心中有疑虑,不如坦诚相对。” 苏婉清看着沈镜那真诚的眼神,心中不由一暖。 尽管如此,她依旧忍不住问道:“若是奴婢说了真话,岂不是颠覆了侯爷对奴婢的看法?” 沈镜目光一凝,不由得被苏婉清那坚韧与坦诚所打动。他沉默了片刻,轻叹道:“若你真能如此,便是真正的聪明人。” 听到这句话,苏婉清终于舒了口气。尽管心中有些疑惑和紧张,但她明白她并没有真的在背叛自己的家族和丈夫。 如今她是只想为自己而活,这已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勇气。 “苏婉清”言及姓名时,沈镜似不经意间神情微冷。 “怎么了?”言下之意疑虑。 “待在侯府安居乐业,自会有人庇护,别再惹事生非。这位传闻中女中豪杰,定不会让你迷失自我!” 听此言语,苏婉清顿时清醒过来。 “嘿,话虽如此,却仍需为后续铺垫。” “这还了得?我乃二十一世纪之才女,苏婉清!名声斐然。” “颜值与财富并存,智慧与能力并重,堪称白富美。” “为何我应被束缚于侯府一隅之地,甘愿牺牲自由?” 沈镜并未开口,内心波澜起伏。 这位未曾开口的女士心事重重,她的想法如波涛汹涌,引起深思。 她毅然地反驳道:“怎能让你妄自尊大?我可从未想过会有如此黑暗之时。” 沈镜轻描淡写地说:“成婚之夜只是小打小闹。”他不禁暗自惊讶其性格的反转。 他试图捕捉心中真实感受,终于道出内心之语:“不曾考虑要用美人计。”话语之中充满复杂的情感。 此刻的沈镜心中五味杂陈,不禁让人猜测他内心的挣扎与矛盾。他或许也曾想过追求平静的生活,但现实却让他不得不面对种种挑战。他明白自己的行为可能引发争议,但他仍坚定地认为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珍视的人和事。 苏婉清试图平复情绪,回应道:“是……”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初见之时,尚信苏家与吾无瓜葛,那他对美男计有何用?难不成要待吾迷得不可自拔之时,他又将吾打回苏家的大本营去探取机密?】 那侯府中的白夫人与吾有何区别? 沈镜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表情显得自然。 他已经将要说的一切都说了。 夜色已深,侯府门外站立着一队守卫监督禁闭的皇宫侍卫。 沈镜与苏婉清进入府内,那一刻如入牢笼的错觉仿佛已然实现。从此日起,整整七日他们将被困于府中,不得外出。 苏婉清刚欲离开,下人突然来禀:“侯爷,白夫人说有些事情需速赴一谈。” 沈镜看一眼果断离去的苏婉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婉清脚步微滞,心中不满与疑虑交加:“如此说来,吾何时又被叫至侯府?” 沈镜含笑不语,这女子近日的行为如何了?何时再叫人请过他? 曦日阁中,白颜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食物,满脸的郁闷。天色渐暗,侯爷何时归来? 当她抬起头,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沈镜。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但很快又被委屈所替代。 第68章 被皇上赐婚 白颜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泪水:“侯爷,您不是答应妾身每年生辰都会与妾身一起用膳的吗?” 白颜将手藏在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今日不同……且能为侯爷下厨,妾身心里欢喜……” “来日方长,妾身还想要多学几手做菜,让侯爷吃得开心些……” 沈镜没有回应,他并非不知今日是白颜的生辰。府里的下人已经提醒过。 白颜端着一碗稀粥上来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侯爷,喝点粥养胃。” “尝尝妾身的厨艺吧。”她将一碗香气四溢的菜肴摆在了沈镜面前。 四个小菜与一碗粥,宛如一道道风景线在沈镜眼前展开。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浮现出苏婉清的模样。 白颜倾望向沈镜,神色凝重。 “自从我嫁入侯府,便将侯爷视作生活的一切。我的身体和生命,皆是侯爷的,为何他会如此残忍?” 沈镜心中苦涩,话语中的情真意切让人感受到他对白颜的深情厚意。 然而,沈镜难以理解白颜心中的嫉妒与不安。 若非苏婉清提及此事,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思绪飘忽间,沈镜的手微微一抖。 随后,他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放下筷子,心中如乱麻一般。 这里是曦日阁,眼前之人乃是白颜。她忍不住提醒自己。 “凌沧”沈镜开口道:“回书房” “是” 门外凌沧闻言,立刻进入书房将侯爷带走。 “侯爷……”白颜一脸不可置信,都已放下筷子了,为何突然说要离开? “有急事处理,你先用餐,不用等我。” 白颜白颜呆呆地望着被推出去的沈镜,仿佛未闻筷子掉落。 侯爷为何会变成这样? 以往每年凌沧生辰,二人皆能言欢到天明。她虽不愿多想,但后来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嫉妒与不安。 六皇子对她有意,为了博得侯爷的注意,二人之间渐行渐近。但她的初心始终不变,只求成为侯府的主母。 因幼时救侯爷落下病根,他一直挂念不已。自从被皇上赐婚,嫁入镇北侯府后,他也因为愧疚细心照料。但此次军营中的大事牵涉到她,让她心中产生了疑虑。 侍女兰兰此时也走上前来,欲言又止。 白颜白颜秀眉微蹙,语气带着几分烦躁,“有何事?” “是……为何侯爷今日与苏婉清一同去了军营?” 兰兰欲言又止,但白颜白颜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她不禁疑惑地问出声来。 此刻她的心中像是掀起了狂澜般的嫉妒情绪。 她与侯爷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京中镇北军的据地,她自问从未踏足其中。 为何这般竟有如此特殊待遇? 近日来,侯爷的表现愈发反常,对自己的态度也愈发冷淡。这一切难道只是因为凌沧,而非……是彩月? 彩月…… 白颜心中怒吼一声,这究竟是何道理? 单看这女人的长相……她宁愿输给凌沧到极致! “可有打听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白颜冷静下来,问道。 “主子恕罪,军营之事复杂,奴婢仅是派人核实那女人与侯爷的日常出入军营,便已耗费了大量心思……”兰兰低着头回道。 “简直岂有此理!”白颜拍案而起,“皇宫禁令之下,竟因女子涉事六皇子宠兽之事,让侯爷背锅。如今她竟还敢入军营,这不是要叫侯爷被人戳脊梁骨么?” “岂有此理!”彩月咬牙切齿,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夫人竟如此露骨!这女子一日还在侯府,岂不是将有性命之忧?” 白颜皱了皱眉,心中的不悦犹如狂风骤雨般翻涌。 难道说,只要这个女人还在侯府,自己便再无翻身的机会? …… 侯府东苑。 苏婉清疲惫不堪,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便倒头便睡。 彩月捧着一桶温水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梳妆台旁的洗脸架上。 她忙上前帮忙整理床铺,轻声说道:“夫人,您沐浴一番也是好的,不然睡得不踏实。” 苏婉清微微一笑,看着彩月道:“你就别担心了,我只是累了些日子,洗把脸而已。” 彩月见她面色疲惫,心中满是担忧,“夫人,我来给您擦脸。” 彩月接过温水,开始为苏婉清擦拭着脸。苏婉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彩月真是细心。” 作为对她的奖赏,将来我一定会为你建造一座大宅子,给你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尽量满足。 反正床是自己的床,洗澡和不洗澡都一样。苏婉清的话语间流露出了一丝轻松与愉悦。 “哈哈,果然还是媳妇好。”彩月捂嘴一笑,眼睛里充满了得意与调皮。 但是看着苏婉清如今疲惫的样子,不禁感到心疼不已。这时代的女子真是太不经撩了。 就这样一个有着深深情义的女子突然成为了侯府中的一颗耀眼明珠。 名字:明镜 又不是没见过她这“绝美”的脸,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明镜早已见过彩月未曾夸张过的表情,却仍不免被眼前的变化所震撼。苏婉清淡淡一笑,略带担忧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懒洋洋地转过身,她凝视着正对着自己的铜镜。 远远望去,这不就是一模一样的脸庞吗? 明镜微微一愣,放下帕子,快步走向苏婉清,“夫人,您仔细看看……” 苏婉清仔细端详,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 镜中不再是那痘印满面的月球表面,而是一张绝美的面容。 那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芒,原本粗糙的皮肤变得光滑如玉,状态焕然一新。 五官轮廓清晰,但搭配在一起却显得柔和自然。只要皮肤状况良好,素面朝天也能展现出倾国倾城之色。 这些年她一直觉得自己容貌平平,没想到竟会如此惊艳。 苏婉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扭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为了救李副将咬破的手指头虽然还有些疼,但这分明是真实的改变。 她终于确认,镜中的那张脸就是自己。 原来这一切都源自于那枭雄在外的善举。 这猛虎捉拿竟然有着其神秘的药理在其中。想来是为了何种药效救治伤势或达到某种目的,也许有神秘力量渗入了口中…… 此时此刻,明镜意识到或许可以进一步查证这件事背后的真相。苏婉清补充道:“这件事我必须小心应对,千万不能声张。” 第69章 总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彩月百思不得其解,自幼以来的主人外貌卓越,而今竟不知为何变得颇为丑陋,经历了些许波折之后恢复了容颜,相较于苏府的其余两个亦是风采不凡。不禁疑惑不解,为什么总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倘若是某个人提出了此事,她必定不会犹豫,而是勇敢地展现自己,不畏惧那些曾经侮辱、轻视过自己的坏人。 “有些……”彩月困惑地低语。 “主子有所指,必须严肃对待。”旁边有人低声应和。 苏婉清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心中浮现出一个人名——药王谷逸云。 在晨光还未完全消失之际,东苑迎来了一天的序幕。苏婉清早早地睁开眼睛,不知道是被自己的美貌唤醒,还是被那未知惊醒。 她立即吩咐彩月去取易容用的东西。对于自己这种命运多舛的主人来说,似乎更倾向于自我保护和内心的安宁。 彩月不解地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仿佛这一路上跟随的这个不受宠的主子注定了她的忙碌。尽管苏府又迎来了一批新的粗使丫鬟,但她依旧习惯亲自动手。 “夫人,我们院子里的几个丫鬟中,您喜欢哪一个?”苏婉清不经意间问道。 彩月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准备。她心中暗想,贴身伺候自己的丫鬟将来只怕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彩月有些迟疑,“奴婢也不太习惯有人伺候。” 她心中暗想的是,贴身伺候自己的丫鬟将来可能会遭遇各种困境。虽然知道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免受不测之祸,但她还是不想被卷入其中。 剧中的苏婉清虽然刚烈,但在恋爱脑发作时更是显得生人勿进,她的院子自始至终都显得冷清。或许是因为坏事不能全由彩月去干,或许是因为她不想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奴婢谨记”彩月严肃地回应道。 彩月心思单纯,苏婉清还是希望她能多加小心。 这外面的人,谁也不是真正的眼线,包括那些丫头。 然而,谁又能说得准呢? 苏婉清没有再开口,精心打扮过后便开始吃饭,吃完后便准备离开侯府。 “夫人,你要去哪里?” “嘘!”苏婉清猛地捂住彩月的嘴,“小声点,我必须进入一个秘密的狗洞,确保无人知晓。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有人来访,你就说我有急事外出,不便相见。明白了吗?” “嗯……”彩月点头。 苏婉清小心翼翼地躲过那些丫头的视线,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隐蔽的步伐,向府内偏僻角落的前方走去。 她早已为这次冒险做好了准备,一个秘密的狗洞正等着她。 苏婉清匆匆离开侯府后,一路风风火火地进入了六皇子的秘密养兽园。 这个地方看似无人看守,实则充满了秘密和危险。普通百姓根本不敢轻易涉足,唯恐惹来麻烦。 在这里,驯兽师们往往会守护着虎兽的秘密,以防有人胆敢闯入并打扰它们的安宁。 据说这里的虎兽性格独特,有时候会自由活动,但这只是传说而已。 苏婉清并非普通百姓,她闯了这一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虽然她内心充满了勇气和决心,但她也需要仔细考虑如何称呼这只神秘的虎兽。 尝试了几声之后,苏婉清仍然不确定这只虎兽是否真的存在。 她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也明白这是必须接受的现实。 最终,她决定继续前行,离开这片神秘的区域。 非要与自己碰个正着,这一来真的麻烦了 当时在场,艾平知道对方乃是特意为了解决危机,有备而来。华正烨满腹疑惑地问了一句,“解毒解药为何迟迟未出?” 想起来当初城门口的那具箭伤,真的好像是被下了某种药物才留下痕迹,是不是他判断有误呢? “殿下恕罪,小人想那沈镜恐怕并未直接受到药性影响。”华正烨冷笑一声,断然否定。 后来回到屋子内部,一边那位还在抱怨这沈镜不妙,“事出反常,或许那位并非真正沈镜。” 那人啊,原来是换了另一个身份来玩弄这场游戏。这时候再联想苏婉清曾观察到的侯府画面,他隐约猜测是不是演戏罢了。不过从太医看来确实无残留毒物,不由得深思起来。 那名名叫逸云的名医莫非拜在了某个大家门下?如果她真的能解此毒,这进度要如何计算配药和清理?这得慢慢悠悠才能解开谜团啊。 如此,唉!实在令人无法忍受的猜疑啊!谁还敢得罪这位大佬?更何况是她这般侯府千金,得担起一切后果! 此时苏婉清心知已至此为止并没有完全获悉真相,想着再如何也得出点结果才好回去复命。忽然一阵风从角落里吹起,苏婉清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正当她犹豫之际,对方却带着微妙的动静让她再次暗中琢磨起问题。突见一名主仆匆匆忙忙进屋后动作一丝不苟地察看四周,不敢有任何差池。苏婉清这才慢慢开口问一句,“还有何处没有查出端倪?” 其中一句里传出那位意味深长的话语,“你猜今晚这里将上演一出什么好戏?” 此时的他们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表示确实未曾寻到下落的确切信息,也不知华正烨是如何凭空捏造的种种情节?只有权且揣测与前进才是明智之举吧。苏婉清唯有紧跟其后不再有所怠慢地等待那最完美解答之时到来。 不多时门打开后华正烨与他们主仆二人如一阵风消失在园子里。屋内的一丝异动让苏婉清顿时觉得这房间之内还隐藏着未知的秘密。 出都出来了,哪里还有无功而返的道理?既然能如此行事自然是有其玄机之处。此时那园子里的邪风越发强烈,苏婉清不由得想起那个“枭雄”的来历,暗暗猜测背后隐藏的故事。 一切自有天意,也许在这幕后有着更为深层的隐情等待着被揭晓吧。 “十八号” 那幅巨大的猛兽图后隐藏着一个神秘的暗门,她谨慎地探索着。她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那暗门半开,光线昏暗,仿佛通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苏婉清对黑暗有着深深的恐惧,但好奇心驱使着她继续前行。地下室里潮湿而沉闷,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息。她捂住口鼻,努力保持冷静,目光适应黑暗后,开始四处搜寻。 随着深入地下,光线愈发清晰。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终于发现了暗门内的身影——一位传说中的枭雄。同时,她也看到了看守枭雄的两个喽啰。 第70章 拿出全部实力与之抗衡 苏婉清心中思绪万千,开始思考应对策略。她知道,这个谜团中可能隐藏着强大的敌人,但她并未退缩。 一个陌生人她都不一定打得过,更何况是两个? 偷袭他们?那就得拿出全部实力与之抗衡。 苏婉清心中有了计划,开始寻找应对之策。她拿出爷爷的唢呐,朝着暗门猛地吹了起来。果然,那哀怨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苏婉清迅速躲藏起来,避免被发现。她询问喽啰甲和喽啰乙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喽啰甲问道。 “殿下和艾侍卫刚刚离开不久,难道是他们?”喽啰乙回应道。 “这个地方一般人不会轻易靠近,刚刚的声音……好像是一种警报。” “走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心行事!”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离开屋子,开始巡视整个地下室。然而,这一离开并不容易返回。 突然,喽啰甲踩到了一颗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颗闪烁着银光的银锭子。他疑惑地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苏婉清迅速捡起银锭子塞进衣兜里,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前行。 随着深入探索,脚下踩的银子越来越多,仿佛有人特意在这里埋藏银子。期间有些不小心掉落……这个发现让喽啰甲兴奋不已。他赶紧去找喽啰乙:“哎,这里似乎不太对劲。” “今天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回去?”苏婉清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今天值班的吗?” “嗨,前天你说老娘要贺寿了。” “可是上个月才过十八岁生日。” 两人疑惑不解地离开了地下室。他们明白这背后的故事令人震撼。但是从这里深入下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他们开始期待未来如何解决谜团,寻找真正的真相。 “然而——你真够仗义的!”喽啰乙随后接茬,担心喽啰甲会反悔,于是说,“我已先行离去,明日定会相邀畅饮!” 那人走后,喽啰甲急切地从怀中掏出一笔银两,咬了一口,喜形于色。 “原来是哪家大财主的钱财落入此地,今日我定要大发一笔!” 地下室内。 苏婉清蹲下身子,目光凝重,“虎子,你还好吗?我是来救你的!” 那对绿眸中透露出些许傲气,但毛发却显得有些凌乱,仿佛经历了不少风雨。 原本油光水滑的毛发变得脏兮兮的,却依旧散发着威严。现在的猛兽,仿佛从繁华都市中被赶出来的一名落魄者,虽落魄却仍有一股不屈的气势。 苏婉清决定上前为虎子查看伤口,她低吼一声,想要回避,但却看见它有些反应,这无疑增加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难度。 然而不管它是否能听懂人话,苏婉清仍需救治它的伤口。她急切地请求,“请务必尽快给我治疗伤口,会有些痛楚,请你忍耐。” 看着这只猛兽挣扎着想避开她手的动作,苏婉清心头紧绷,是否真是那匹凶残的猛虎,还是那只普通的橘猫? “需要尽快给伤口消毒,”苏婉清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已经拿出了药膏和针管。等上面的人下来后,抓紧时间。” 这时虎子忽然翻身趴在地上,露出了它的肚皮伤口——那是一处鞭伤,看起来是驯兽师留下的痕迹。苏婉清愣住了,不由得提醒:“这伤口正在溃烂,处理不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苏婉清心急如焚,唯有尽快为其处理伤口才能避免它的生命受到威胁。于是她决定安抚它的情绪,“我得走了。”她撸起袖子轻轻地抚摸着虎子的肚皮。 她小心翼翼地为伤口消毒涂上特制药膏,暂时隐藏起来不让人发现。随后安慰道:“涂了药的地方,你不要舔。应该会愈合。” 说完之后她起身离去,那只猛兽望着她的背影静静地等待着时间过去。苏婉清在心里暗暗叹气:“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睡姿?” 处理好伤口后,救护行动尚未结束。这时那人尚未到来。苏婉清心中的紧张与担忧缓解了一些。此刻的她不禁为这只猛兽未来的生存情况担忧。但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其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名字:鬼魅 那虎子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也未敢再靠近。 此时它半死不活,被拴着,想追也追不上。 苏婉清走了两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背后传来,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面上。 “你这人咋这么不懂规矩呢?要不是你落下东西,我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谁捡到就是谁的,你还要狡辩?” “别惹事上身,这钱理应两人分。”鬼魅冷漠回应。 “嘿,还敢回来找茬!”苏婉清脸色一沉,立刻反击。 在暗门处,两个喽啰扭打在一起,苏婉清瞅准了时机,掀开那幅神秘的画卷,坚定地朝前走去。 “是谁?”苏婉清听到背后传来怒斥声,不敢有丝毫停留。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喝令。 苏婉清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犹豫地跟了上去。她知道这里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 在分岔路口,她犹豫了两秒后决定往右边走。然而一股力量突然将她往左边扯去。 “啊呀……”苏婉清惊呼出声。 “别嚷嚷。”背后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 苏婉清震惊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立刻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和目的。 “侯爷……”苏婉清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男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薄唇轻启:“解释。” 苏婉清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来散心的……现在闷得慌,想出来走走。” 男子听完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疏离感。 “我可以解释。”苏婉清跟着男人走进破旧的小屋。屋内空无一人,只看到窗外熙熙攘攘的景色和四周古朴的环境。她不知道这里的隐秘和危险有多大,但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压力正在慢慢笼罩过来。 “如此逃脱,若被他人发现,全府岂不是也跟着倒霉?” 男子沉吟片刻,道:“往常此时你尚未起身,禁令颁布之日,莫非已有不测?” “哼,管我何事?我虽不住海边,但你家侯爷也不是好惹的。”苏婉清撇撇嘴,一副不满的神情。 “今日之事” “今日……”沈镜无奈地看着她,心想这女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第71章 拿出点真东西 苏婉清心中不满,嘴上却十分卑微:“侯爷总是取笑妾身,昨日不是身子不爽利,多睡一会么?” “有何事?”沈镜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 苏婉清心中一惊,但表面却装作毫不在意:“夫人回来得匆忙,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沈镜眉头紧锁,知道这女人藏得很深,不拿出点真东西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他加快了步伐,直奔府内深处。到了目的地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去吧!”沈镜回头一笑,“此番归府只为探寻你的过去。” 苏婉清脸上微微一红,却没有说什么,只得随着他的脚步继续深入。最终来到了禁足之所,面对的是曾经意想不到的人。 此时沈镜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女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在侯府之内行事如此自由。 “看来你真是惹了大祸!”沈镜心中暗想。 回到东苑后,彩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苏婉清心中一紧,但表面却装作毫不在意:“没事儿了。” 彩月见她神色轻松,心中更加疑惑:“您到底做了什么?” 苏婉清轻描淡写地回答:“就是些小事儿。” 彩月眉头紧锁:“夫人的事情不是小事儿吗?” 苏婉清无奈一笑:“或许你说的对,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沈镜皱了皱眉,心中暗暗较量。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离开,以免再惹出更多麻烦。 …… 回到东苑后不久,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苏婉清心中一惊,但依旧保持着镇定。 “夫人,有什么事情吗?”沈镜的声音传来。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心中却更加坚定:“现在没事儿了。” 彩月在一旁小声地解释:“今日之事有些不同寻常。” “202” “释重负”的彩月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夫人,侯爷说您的手指受伤了,这药是他特意研制的,效果极佳!他还让人送来了一些补气血的补品呢……” 苏婉清一脸惊讶,“看来他有心了?” “是,夫人!” 彩月离开后,苏婉清坐在椅子上。 不得不说,这个剧情走向也颇为离奇。 沈镜虽一直保持那副欠他五百万的表情,但竟然似乎多次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 不过这剧中的人物设定,也不一定全是好人。 至于他和她之间是否会再次产生矛盾,还得看剧情的发展。 这位男子虽然有些冷漠,但心狠手辣,似乎也有几分良善。 但从目前的剧情来看,他并非完全的坏人。 现在的情况看似复杂,但大体格局未变。 沈镜这个男人或许是个棋子,但他对待外敌的手段还是值得赞赏的。 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妻子还会不会再次产生疑虑或报复…… 权势之争本就充满变数,不能简单地判断是非善恶。 只怪自己身为相府千金,只能被动地成为这场斗争的棋子。 算了,暂且放下不提。 苏婉清接过药瓶闻了闻,细细琢磨了一下,这药确实不错。用于伤口愈合确实是个好选择。 虽然自己也有药,但她深知现代社会受伤是常有的事,所以决定节省用度。因此她并未过多关注手指上的伤。 她将药抹在受伤的手指上,瞬间就不疼了。 这效果真是出乎意料! 逸云女子的用药本领自然比她更出色! 毕竟在那个没有先进医疗设备的年代,她能将药效发挥到如此地步,确实是个天才。 她决定找个机会与她切磋一下,这样才算不虚此行! 她也许对枭雄的血有一些了解。 京都南安王府内华正烨气得拍案而起,“废物!一个女人都能追丢?” 艾平在旁边听了许久才开口道,“这男一女两人看起来颇有几分相似。” “你们觉得他们像谁?” 苏婉清思考片刻后说道,“男的看着挺厉害的。” 艾平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看向华正烨,道:“殿下,此事有些蹊跷,这敢去招惹枭雄的女的目前只有侯府那位夫人,而那男的……” 华正烨听后脸色更加阴沉,他自然也想到是苏婉清在搞鬼。但毕竟没有确凿证据,追责何其难。 “真是可恨!”华正烨怒骂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将这两个废物带走处理吧!” 那两个守在枭雄身边的喽啰被吓得汗流浃背,跪地磕头求饶:“是小的无能,请殿下恕罪。” 此时,苏婉清注意到一个细节,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她轻轻地问道:“殿下,沈镜为何突然离开?难道是为了我?” 艾平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或许我们可以放出消息……” 夜幕降临,华正烨与苏婉清站在夜色中,望着远方的星空。沈镜倚在树干上,目光深邃而神秘。 “原本我以为他应该安分守己等到禁令解除……”苏婉清喃喃自语,“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或许他另有目的。”艾平猜测道。 “或许吧。”苏婉清心中暗想,“不过今晚的行动或许能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她决定出去走走,让夜风吹散心头的郁闷。直到她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华正烨的目光投向远方星空。 “这么晚了,他为何还选择行动?”沈镜问道。 苏婉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他是谁?为何如此神秘?” 那人似乎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显眼,让苏婉清不禁好奇地打量着他。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仿佛是找到了一个答案。 “荷尔蒙?”她心中默念道。 沈镜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和期待。他看着苏婉清脸上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此刻她感到心情焕然一新。 那些曾困扰她的关于被做成人彘的烦恼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此刻,沈镜凝视着她,他微微一笑,内心不禁感叹她那灵动的双眸在月光下似乎更加勾人。 “侯爷,您是否觉得夜晚的星星如此美丽?”苏婉清转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嗯,确实很美。”沈镜回应,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无奈和困惑。 第72章 引起了你的好奇 他淡淡地解释道:“或许是我的眼神引起了你的好奇,我开始逐渐适应与人之间的交流。” 他望向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深意,“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苏婉清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点头,“哦,我听说一些关于猛兽的事情。” 她顿了顿,有些疑惑地问道:“它们是否真的对我们产生了什么影响?” “具体的细节我们并不清楚。”彩月回应,神色显得有些犹豫,“可能昨天听到一些消息不太确定。” “真的?你快说说。”苏婉清似乎更加好奇。 此时夜已深,但沈镜内心却多了几分对与人交往的兴趣与期待。他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开口安慰道:“放心,这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 说着,他望向她的背影道:“今日黄昏,我家姑娘请您来商谈之事。” 转身离开后,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多了一丝安定和温暖。 而且,枭雄毕竟曾对她有所恩泽,她并不希望其遭遇不幸,否则就不会费尽心思为其疗伤。昨日,她已耗尽积蓄为其寻医问药,此刻回想起来,心痛难当! 然而……结果如何? “彩月,赶紧去请府里的厨娘过来,我有重要之事与她商议。”苏婉清吩咐道。 彩月虽不解,但被夫人的善良之心所感动,眼眶泛红。她应声而答:“夫人,您真是用心良苦,换做别人,哪里会操心于此?” 好人呐? 苏婉清轻叹一声,好人或许称不上。但她的确是上心于此事。 “还有,你去打听一下今日皇宫的情况,顺便帮我办一件事。”苏婉清补充道。 “皇宫?”彩月有些为难。她身份特殊,要打听皇宫之事,确实需要寻找合适的渠道。但她不知该如何开始。 苏婉清看出彩月的为难,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鼓励道:“去吧,去寻找宁管家,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你也学着点,对任何人都要保持公正和尊重。” “是,奴婢这就去。”彩月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彩月离去后,苏婉清继续用餐。只是她的胃口似乎不太好,吃两口便放下筷子。她心中总是惦记着那个枭雄之事。 死了? 她总觉得心里不安……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来人!”苏婉清提高声音喊道。 一个丫鬟匆匆进来:“奴婢在。” 这丫鬟还是第一次遇到苏婉清传唤彩月的情况,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苏婉清没有过多询问丫鬟的表情,而是继续等待。不一会儿,厨娘周氏便到了。 “夫人。”周氏恭敬地行礼,“您叫我来所为何事?” 苏婉清微微一笑:“是这样的,我需要你去皇宫打听一些事情。” 周氏一脸惶恐:“是,奴婢一定尽力而为。” 苏婉清道:“皇宫之事非同小可,你要谨慎行事。同时也要注意保护自己和府中的安全。” 周氏心中感激不已:“是,奴婢一定会尽力而为。” 日子继续过着平静的日子,苏婉清也逐渐放下心来。 按府规,各大院子不得私自开小灶,东苑虽有小厨房,却已有岁月。侯爷虽未斥责,却也并不知情。周氏心中疑云重重,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你不知?” “是,是奴愚钝。”周氏忙低头掩饰。 心中却是腹诽不已,即便是侯府夫人,也不能随意压人说话。 苏婉清作为上帝视角人物,自然知晓周氏作为元老级别的奴才,经常克扣侯府买菜钱的原因。她虽唯唯诺诺,却早已过上了小康生活。她不想管这些,但如今事情已至眼前,怎能不敲打敲打她? 彩月之前去大厨房也曾受她不少气。虽然她在相府受了不少委屈,但来到这里已是强者,被人欺负也不说与她。她猜得出来这一切。 堂堂侯府夫人,那厨房的食材又是怎样的呢? 眼下要紧的是打听枭雄之事。 苏婉清端起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你也知道侯爷与我皆因枭雄而禁足,听闻其事,才来打听。可有此事?” 听到苏婉清的询问,周氏心中一松。 “奴今日出门,确实听到有人在说此事。回来便传给那些小丫头们听,没想到惊扰了夫人。” “你也学学。” “是……”周氏不明所以,虽然她现在不受宠,将来也不可能受宠。但是这样一个在娘家和夫家都不得宠的女人,能过好日子到现在,可见是有本事的。 周氏谨慎地回答道:“据传……据说山上砍柴的樵夫偶然撞见那猛兽尸身,吓得急忙回城。” “那又是谁声称有贼人去了六皇子的养兽园才导致那猛兽死于非命?” 苏婉清眉头紧锁。 难不成是她解了枭雄的毒?华正烨气不过又给下了毒?这怎么净整事儿呢?自己研制的药膏在沈镜身上试验过可以解毒,枭雄用完状况也好了不少……这谣言怎么听都像是谣言! 让苏婉清不安的两件事是:一是六皇子华正烨是个疯批。他宠爱枭雄是真的,但在城门上不顾枭雄安危命人“万箭齐发”也是真的。在他看来宠物就是宠物,该宠就宠,该死绝不留情。二是自己研制出的药膏或许能帮到一些别人。 昨日,她冒然闯入养兽园那隐蔽之地,虽然最终未对枭雄造成伤害,但华正烨是否会因此感到权威受到冒犯?枭雄是否真的已经离世? 其二,剧中明确指出枭雄已逝。 因此,她不敢确定这是否为谣言。也许只是剧情被触发,它不得不如此。 周氏见苏婉清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夫人?” 苏婉清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问这个作甚?” 周氏闻言,心中忐忑:“今日出府去,想必也是去采购食材了。这担是从哪里进的货呢?” 苏婉清淡定地回答:“这个我可没有权限去查询,不过,奴婢知道有供应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去找他。” 周氏有些疑惑,却又被她的淡定所吸引。她没有急躁地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逐渐消化并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随后一个厨娘进入厨房,引起了苏婉清的注意。她轻笑道:“大娘可认识那刘家铺子?” 周氏疑惑地看着她:“有何认识?” 第73章 没有权利去了解 厨娘稍微迟疑后,答道:“正是附近的一家铺子。” 苏婉清不动声色地问:“具体位置如何?” 厨娘回答:“就在不远处的街角。” 苏婉清继续追问:“那你们采购食材时是从哪里进货的呢?” 厨娘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夫人问这个作甚?” 苏婉清淡定地回答:“我只是个管家的夫人,但并不代表我没有权利去了解这些事情。” 厨娘被她的态度所打动,不再犹豫,直接回答:“是府外不远处的刘家铺子。” 苏婉清点头表示了解后,又问:“那刘家铺子的市价如何?” 厨娘回答:“具体的市价需要去店里询问。” 周氏闻言,心中有些期待。她知道苏婉清可能不会直接介入此事,但她似乎对这次的采购有一定的了解和关心。最终决定稍后去看货并寻求店铺主人的帮助。苏婉清并没有直接答应她马上带她过去看货的要求,而是含笑地邀请她再稍等片刻。在她心中可能正在思考着如何以最佳的方式应对这次的事情。 “是!”周氏应了一声,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苏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估计以后不用自己掏钱就能品尝新鲜热乎的食材了。 在优雅地品茗之际,小丫鬟匆匆传话,“夫人,侯爷请您前往书房一趟!” “怎么了?”沈镜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侯爷眉头紧锁,显然是关于府内账目的问题。 “侯爷说,她特意交代厨娘挑选好的食材送到她东苑,似乎是为了解决过去一段时间侯府对她的苛待。” “苛待……”沈镜沉思片刻,心中疑云重重,“她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向外界展示她的能力和决心,让外界知道她有能力管好这个家。” “是的,侯爷。”凌沧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这背后可能涉及到了家族的未来和面子问题,但他也明白,夫人有能力查清账目亏空,这是事实。 他深知这并非是轻率的决定,而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 许久之后,沈镜才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稍后你再向夫人传达此事,只要她能查出任何一笔账目亏空,这侯府便交给她来管理。” “这……”凌沧震惊地看着沈镜,“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本以为夫人只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有能力。 但想到家族的未来和面子问题,他明白这背后可能涉及到了许多复杂的因素。 此时此刻,他意识到这个决定并非轻率之举,而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夫人确实有能力查清账目亏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侯爷回京休养后,一直想整顿府中的关系,夫人出手也是名正言顺。 夫人说道:“侯爷英明,本想看看曦日阁是如何管理账目的。” 沈镜勾了勾唇,嘱咐道:“你也不必有所避忌,大胆地将一些所谓的‘亏空’透露给夫人。” 小丫头品华和周氏一同去了刘氏铺子,来到了这家长期采买的商户。这家店的位置离侯府不远,虽然地处巷子深处,但平时生意并不繁忙。 品华踏入店内,发现店面虽小,却陈列着各种新鲜的食材。她不禁赞叹道:“这里真是侯府采购食材的地方吗?” 周氏回应道:“是的,侯府确实在这里采购食材。” 店家介绍道:“我们这里经营的食材都是从本地新鲜采购的,价格实惠,质量有保障。” 品华按照吩咐,向掌柜要了各项蔬菜肉类的价目。掌柜详细地介绍了每一种食材的价格和来源。 周氏微微一笑,拿起价目表仔细比较了一番,知道该如何与侯府对接。她并没有急着去说服苏婉清去做什么事,而是选择了观察和等待。 而此时的苏婉清磨磨蹭蹭地换了身衣裳,终于站在了锦澜阁的书房之外。她看到沈镜坐在书案后,一身黑袍,清冷高贵。他手中拿着书卷,专注地磨着墨水。 苏婉清心生敬意,缓缓走了过去,恭敬地说道:“妾身见过侯爷。” 沈镜放下手中的东西,淡淡说道:“过来。” 苏婉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主动叫她过来。她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恭敬地走了过去。 沈镜指了指书案上的游记:“拿起来念给我听。” 苏婉清闻言,立刻拿起书卷。她翻开书页,开始念诵游记中的内容。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 沈镜听后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好奇。他看着苏婉清准备讨好自己的样子,心中有些微妙的变化。他决定先观察一下这个女子究竟有何目的。 原名大字不识,自然也看不懂她的字迹,尽管她识字,但并未继承祖辈的遗传基因,字迹自然不尽如人意。 两个人的文化水平加起来,竟然只能停留在字词层面?但这也不妨碍他们的交流。 苏婉清轻启朱唇,开始讲述故事,虽然过程中并不简单,但她的声音还是如此轻柔悦耳。 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人心神宁静。书房里,除了她的容貌之外,还有她那娓娓道来的故事。 沈镜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整个书房里只有苏婉清的声音在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苏婉清终于讲完了故事的最后一段,她轻声提醒:“侯爷,故事讲完了,您觉得妾身的表现如何?” “不错,有如此佳人相伴,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沈镜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苏婉清心中一暖,谦虚道:“妾身只是尽力而为,若侯爷觉得尚需提高之处,还请指正。” 沈镜不禁一笑:“你有如此佳绩,值得嘉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你倒是会挑地方下笔。” 苏婉清脸上一红,又想起她之前的话语,“还请侯爷不吝指教。”她低头看向自己写的故事内容。 沈镜听后,淡淡一笑:“值得欣赏。”随后道:“可以留给你讲第二遍吗?” 苏婉清感激一笑,恭敬答应:“若是侯爷喜欢听第二遍的话,妾身可以讲得更加精彩。” 沈镜点头称赞:“不错,这女人能得到你的心意真是难能可贵。” 第74章 你真是自找苦吃 前提是内心戏不宜过多。 他点了点头,回应道:“夫人安心准备,待会儿再继续讲述相关故事。” 他私下里补充一句:“你真是自找苦吃。” 苏婉清嘴角微抽,内心感叹不已。 “多谢侯爷赏识,这是不是意味着侯爷期待我展现出最佳表现,给予我一个大大的奖赏?”她问道。 沈镜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心中好笑:“你的表现如何?” 对于这位孙嬷嬷来说,这男人消息网似乎遍布天下,难道会不知枭雄之事?何必自找麻烦?直接询问不就行了? 然而,在这种情境下提及,他是否又会借机追究昨日之事? 苏婉清思考着,默默翻开原先的游记,准备酝酿情绪,再讲述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心中感慨万分。 这位孙嬷嬷虽然身形瘸瘸,但身份尊贵。她正是药王谷的神医逸云的养母,为她调配的药膳是她为侯爷褒奖的最佳选择。至于其他太医的药,则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因为这些药通常会被妥善处理。 沈镜听着她故事里的曲折情节,不禁想起外面传言道:“孙嬷嬷今日进门可是有何急事?” 正当她准备开口之际,外头传来敲门声:“侯爷,老奴来了。” 苏婉清心头一紧,看到孙嬷嬷的登场便明白来意。然而想到近日各种未解之谜,她又打起精神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渐渐恢复平静。 嬷嬷敢在沈镜面前如此说话,显然是倚仗着对方的宠溺而骄横。 沈镜面前的这位嬷嬷,对于大业而言太过重要,平日里很少挑衅这位嬷嬷的刺儿,但今日听到这样的话,明显觉得刺耳。对此,苏婉清显然并不知情。 她无缘无故被一个嬷嬷语气不善地对待,虽然表现得克制,但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她没有当场发作,而是选择了隐忍。 嬷嬷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药是何等珍贵?为何如此对待?”她试图从言语中探寻一些信息。 然而,孙嬷嬷却以一种冷嘲热讽的态度回应:“当然愿意啊!侯爷喝药可是多大的福分啊!来,药给我。” 苏婉清并未急于回应,而是静静观察着孙嬷嬷的反应。她似乎在试图弄清楚这药的具体情况,因此并没有立即表现出不满或拒绝。 孙嬷嬷被整得措手不及,脸色难看至极。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嬷嬷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苏婉清故意装作不懂,故作惊讶地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她试图通过言语来打破僵局。 孙嬷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夫人是真傻还是装傻?这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这样对待侯爷?” 她的话引起了苏婉清的注意,她轻笑道:“嬷嬷难道不清楚吗?这可不是普通的药,连白姨娘也无法亲自执行。侯爷当然想知道如何把这药加入药引。” 她没有急于揭晓谜底,而是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回应:“侯爷让我给他喂药,当然是教我的。难道嬷嬷不想教我?” 孙嬷嬷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脸上充满了尴尬与不解:“嬷嬷为何这般对待侯爷?这是为何?” 苏婉清心中并没有一丝怨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或许是夫人实在是不了解这药的奥秘,需要再了解清楚之后才能更好的照料侯爷。” 沈镜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发笑。看来这位夫人确实是个挂名而已,对侯爷十分关心。她没有急着处理这件事情,而是想深入了解之后再行动。 孙嬷嬷被这一幕惊呆了,她看着苏婉清,眼中满是敬畏和感激:“夫人真乃大善之人!” 苏婉清淡淡一笑,并未多做解释就继续向沈镜走去。此时此刻,她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苏婉清:“???” “侯爷,快些服用百花蛇胆汁,迟则生变呐!” 孙嬷嬷满脸焦急,对沈镜的关心程度不亚于沈镜的亲妈。 沈镜淡淡回应,眼神中透露出不以为然的意味。 为何逸云的人,她要忍? 孙嬷嬷心中急切,主要是因为这药不仅价格不菲,而且不易获取。 侯爷是否浪费一顿,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道理。沈镜虽未明言,但她心中已有盘算。 沈镜端起茶盏,面带微笑道:“老奴以为夫人如此信任药效,认为可以耽搁不多时间。没想到药效真的已如此……” 孙嬷嬷听着听着,眉头一皱,不禁陷入沉思。 她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位夫人并不只是简单的身份。在用药方面,她也并非全听逸云安排。 孙嬷嬷忍不住吞吞吐吐地道:“侯爷、夫人,这百花蛇胆汁的药效虽在离开不久后会逐渐减弱,但这并非是老奴不想去催促。” “但确实在此期间,有风险存在……” 沈镜轻抬手,示意她不必继续说下去。 随后转向苏婉清,淡然一笑:“夫人是想确定是否要继续服用?” 苏婉清满脸困惑地看向她,问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就不喝了。”苏婉清巧妙地回答。 “难道是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沈镜不解地问。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一脸困惑地看着她:“老奴的确不确定。” 1苏婉清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知如何回应。 要是以前那个脑袋空空的原身,肯定二话不说就会答应,不管对方是要自己出钱还是出力。 然而现在的她,怎会让这个打自己财产主意的人得逞? “娘,需要女儿做什么?您直接说便是。”苏婉清装作不解的样子。 苏娇娇轻拉苏婉清的手,低下头满脸惭愧地说:“大姐,你我情谊一直不错,难不成就不能帮妹妹这个忙吗?也是我自己无能,父亲不重视我,就连我的婚姻也要依靠大姐……” 显然,苏娇娇想要的,正是让身为家中“老黄牛”的大姐准备她的嫁妆。 苏婉清装出惊讶的神情:“父亲竟然如此不公?不仅不为我备下嫁妆,就连三妹妹的婚事也不放在心上?” “大姐……并不是这样的。” “三妹啊,咱们姐妹真是命苦,父亲眼里唯有二妹;不过,你放心,母亲会努力为我们争取的……”苏婉清说着说着便假装伤心起来。 第75章 不过举手之劳 若不是不愿添枝加叶、引出不必要的后续剧情,今日定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对贪婪的人。眼下的场景使崔家母女颇感挫败。 崔氏连忙劝道:“清清啊,你也体谅一下父亲,他并非有意偏袒,对我们几姐妹一直是公平公正的……” 苏娇娇赶紧插话道:“大姐,事情不一样。尽管父亲未曾为你置办任何嫁妆,但你现在可是侯府夫人,侯府本已家财万贯,且大婚当日宫内又颁了许多丰厚恩赏;这点小忙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希望你能看在妹妹份上帮这个忙!” 不得不说,这苏娇娇厚脸皮程度堪比城墙,常常主动索取原身物品。原来这位的母亲也是名门大家,遗留给了她不少财宝,如今大多数已转移到苏娇娇手上。 人们总说,家中所有人宠着的二女儿——才华出众,貌美惊人且被誉“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女”,实在是相府荣耀;至于这个苏娇娇,简直多存在一天也没必要。不过,不管多偏爱二妹妹,在苏炳成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决不会不顾亲生女的婚礼安排。 就算对这个倒运的女儿有所准备,那点儿本属于她的嫁妆最终还是被崔氏想办法回收了。 “三妹言之有理,到时我会与侯爷商量,相信他不会有丝毫迟疑!”苏婉清说着,缓缓移开了握住苏娇娇的手。“这等事怎能让侯爷过问呢?” “当然不能忽略此事。你是爹爹的女儿,但对我来说也是重要的,这么重大的女儿婚嫁事宜必须跟夫君探讨!行了,侯府还有一些杂事等着我去处理,就此别过。” 在苏家对着这些口蜜腹剑的人,对她来说乏味至极,多留一刻恐怕又要滋生事端。起身的苏婉清洁也不再多做停留,立刻离开了现场。 苏娇娇望着那女人离去的身影,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这女人刚才是不是故意占她便宜?说什么嫁女儿? 她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道:“娘,她真的会乖乖听话吗?” 崔氏冷笑着答道:“哼,不过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丫头罢了。我开了这个口,她敢不答应?” “但是,我还是感觉今天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苏婉清离开相府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去,因为太阳还未落山,她便吩咐车夫在京城里转了一圈。 期间,她多次考虑要不要借此机会立刻离开这一切,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了这个念头。 没有放妻书的话,她的出逃只会令她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得不偿失。 更何况她可以不管娘家的死活,但是那个所谓的父亲肯定也不会管她的死活,到那时,相府与侯府都会联合起来追捕她,死得恐怕更快。 无论怎么样,这张放妻书她一定要拿到手。 …… 京城内热闹非凡,街上人来人往。 苏婉清感到有些饿了,便下车随便选了一家酒楼进去了。 因为她见闻不够广阔,并没意识到这家酒楼比较特殊,待坐下来吃时发现竟然有个年轻的小公子在旁边服侍…… 这里的娈童自然是用来取悦男性的, 可是,她一个女子这样光明正大地进来竟然没有人阻拦,可见华岳国的民风是多么的开放! 那位小公子长相出众,举止温柔地陪坐在苏婉清身边为她布菜并同她聊天。 苏婉清坐在临窗的位置,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街景,同时也留意四周人的闲谈。 “唉,侯爷的伤势也太重了,那么年轻的人……真是可惜了!” “若不是他在边疆守卫着,我们的日子恐怕会更艰难。这侯爷英勇善战……咳咳!” 听了几句话后苏婉清觉得事情有点怪异:在这个男人多的地方听到别人夸沈镜竟然这么别扭? “我都觉得不值当,本来应该入怀抱的大美人儿,却因被那样一个丑女搅合掉了。” “是啊,这大概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污点了——那个苏家大小姐。那女人简直应该看看自己有多丑才来觊觎我们侯爷。如果让我看到她,一定得给她的脸抹上粪便!” 正用筷子夹菜中的苏婉清满脸愕然:“……” “这还不够!我还得让她喝下去!” 啪! 苏婉清手一紧,那青花瓷盘竟直接变成了碎片。她是扮演的力量惊人的角色,当真实地毁坏一个瓷盘的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惊讶地一抖。 身边的小公子见状更加震惊。 “你别发抖了,快吃饭!” 苏婉清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小公子几乎被吓得瘫坐下去。 他惊惧万分地看着面前这位面貌丑陋的女子,筷子都握不稳了。 整个京师里,没人不知道苏家大小姐自视甚高而对自己貌丑却浑然不觉。 对自己容貌有着盲目的自信,还敢大言不惭地说镇北侯根本不够资格做她的丈夫,可是后来又出于对妹妹的嫉妒,竟然夺走了妹妹的未婚夫……这显然就是一个极端记仇、心机颇重的女子。 这位小相公显然是心生畏惧。 “夫人,我……我……” “发什么抖呢?” “实在是冷呀!小人什么都没听见,求求您饶了我……” 苏婉清有些困惑,除去长相吓人一些,她真有这么恐怖吗? “既说啥都没听见,那干吗要哀求?不许再发抖,赶紧来伺候我吃饭!!” 沈镜端坐马车内,听着外面的声音,微微一笑,拉开车帘,从窗口看出去,果不其然,一眼便看到了那位熟悉的倩影。 只见那个女子一只脚踩在座椅上,另一只手中拽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姿态颇为蛮横,似乎打算强行非礼对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怪她那么想让自己休了她,原来是这侯府夫人的头衔束缚了她的行为自由。 吃饱喝足后,苏婉清又与那个小男孩谈了一段时间。看得出来,那个男孩子现在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害怕,两人聊得很投入。 一直到夕阳落山,苏婉清才慢悠悠返回侯府。 仆役们见到她,皆纷纷让开,远离几分。 夜晚降临,整个侯府灯火通明。 微风吹过,树影摇动,环境更显得安静幽深。 苏婉清算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耳畔突然响起了沈镜低沉磁性的声音,“你去哪儿了?” 她扭头,看到一个影子缓慢进入视野之中。 第76章 真是见鬼了 虽是在夜色朦胧之中,但那坐在特殊座位上的人影让她马上知道是他了。 当走近之后,苏婉清注意到那人的目光如同深夜中的幽谷一样,不禁心里一跳,怯怯道:“侯爷,妾身回娘家走了一趟啊。” 【不是之前告诉过你我要回娘家的?难不成你的记性也就持续那么短短数秒钟么?】 沈镜的眼神复杂莫辨,驱动着轮椅靠近到她的身边。 微微侧身,靠近她,那张微张的嘴轻轻擦过她腕部皮肤。 “离开之时并无如此香味啊。” 苏婉清全身绷紧,当感觉到他嘴唇触及那一瞬时,感觉像受到轻微触电般差点失去重心。 【这人怎么毫无预兆地凑这么近?难道他是双恋的倾向?真是见鬼了!】 “呃......有什么特别的气息?若真有的话那该是我的自然体香呀!” “哦?” 随着沈镜渐渐抬起眼,双眸犹如夜空中孤立无援的野狼,在她的身上投下了难以言喻的压迫。 他用一种半真半假的表情凝视着:“这是你所谓的天生活该带有的劣等香粉气息?” 【香粉?难不成他觉察到某些东西?】 【说不准呢。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哎呀糟透了,离你被剁碎的日子不远了。尽管那个少年相貌出众,但我是真的没做什么呀……】 苏婉清醒醒神,急忙握住男子的手:“侯爷,不敢隐瞒,我其实是特地打扮了一番想要引起您的关注!” 说到这里,她眨巴着眼睛,满脸委屈:“唉,妾身实在受不了独守空房的寂寞了,所以才想着耍点小聪明,赢得您的欢心……” 【赢得你的欢心?搞笑!所谓的三大人生幸事:升官发财死丈夫,我都想要!】 【像我这样的实力派,在哪儿都会出人头地。等到离了京师,我去找个景色优美的地方,好好生活一番。】 沈镜紧紧攥着拳头,极力克制想要扼住她的冲动。 升官发财……死老公? 居然还敢离开京城? 且看断了她每个月的生活费后,她如何能在外潇洒? 过去的事情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她已贵为侯府夫人,竟敢跑去那种地方寻找男人,简直是在蔑视他! 这女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沈镜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这么说,是夫人在抱怨这些日子为夫对你冷落了吧?” 【冷落两日?你在老娘这里缺席了整整三年啊,我的大好青春全都被耽搁……】 沈镜眼皮猛跳。 这才刚嫁过来不久,就说自己被冷落了三年? 苏婉清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娇躯轻柔地倚上去,环住了他的臂膀,将那变形不堪的脸紧贴在他的手臂之上。 “侯爷,外界纷纷传我说目空一切瞧不起您,这些都是流言蜚语;现既然嫁入侯府,妾身只是个渴望被恩宠的小女人,请侯爷一定要喜欢我……” 言语间越发地靠拢他。 那副令人不敢直视的面容近在眼前,她的双唇轻合,泛起一层细腻的光泽。 沈镜的心不禁颤抖。 罢了,这样的描述,确实对女性稍有过激了…… 正准备将她推开时,听见她的内心的咒骂: 【见到我的样子还不把我甩开,还威胁我不准再靠近,否则便将我休了……你的眼睛到底还能不能正常运作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本来的动作由推改为握住她的手, “那么今晚,请夫人来伺候为夫如何?” “……” 苏婉清听了这话一时傻眼,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夫人这是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吗?" 男子望着她那呆若木鸡的表情,心底泛起了些微的恶意。 【什么鬼!你就算是不想用男人伺候自己,至少也找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呀,为何偏找这么个丑女人让自己不顺心?你不是有失明症状吧?】 内心如此吐槽不已,然而,表面上却表现出了一脸意外之中的欢欣表情。 “哦?真的嘛,大人,这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妾身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请允许先回房整理妆扮一下,然后就好生伺候您。” 说完,苏婉清便转身跑了出去。 谁知还没迈出几步,后领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 “无需麻烦,我就喜欢这样自然清香的芬芳!” 【这个家伙,连洗澡的时间都不给我,我怎么可能逃得掉?】 当苏婉清还在思索对策时,沈镜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动作粗暴至极。 真不知道他是要宠幸她还是要折磨她。 苏婉清跌坐在沈镜腿上,只觉得大脑仿佛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 她的喉咙也颤抖起来,接连道:“侯爷,我今天一整天在外面跑,身上都出汗了……”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关系。” “可是我想好好梳洗一下再去服侍侯爷,免得侯爷看着糟心。”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是说了么?我不介意。” 苏婉清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人是不是疯了?】 “我身上有一股汗味。” “侯爷,做人不能这么随便……” “……” 【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忘了自己正在演一个残废吗?】 沈镜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刚才夫人不是说觉得为夫忽略了你,想让为夫补偿吗?怎么现在却不情愿了?” “……” 苏婉清打了个冷战。 这可不行! 她虽然想要休书,但并不意味着她愿意不择手段。 让她侍奉他?这绝对不可能! 【得赶快想办法……改不了他就改变自己】 【但是我不能做得太明显,以免他一生气杀了我】 【对,得学会圆滑应对。只要我一直讨好他,紧紧跟随他,总有一天他会对我感到厌倦,然后休了我……所以在现阶段,我还不能说得太僵硬!】 想到这里,苏婉清释然一笑,身体微微前倾,环住沈镜的脖子,柔声道:“我只是怕让您不满意,所以才想好好准备一下。” “侯爷如此优秀,没人能抵挡住您的魅力,能嫁给侯爷是我的福分,我真心感谢天恩。” 【唉,我终于成了我最痛恨的人。快掐人中,快掐人中!】 沈镜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遂你的愿。” 他猛地抱紧苏婉清,另一只手推着轮椅,朝着锦澜阁而去。 苏婉清的心脏怦怦乱跳,怎么可能? 第77章 服侍侯爷,真是我的荣幸 难道他看不出她说话的样子有多么做作吗?他竟然还有那份兴趣? 眼看着锦澜阁越来越近,苏婉清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啊!侯爷,不吃个夜宵再过来行不行,人生不过吃喝二字……” 【简直是个衣冠禽兽】 见没有回应,又娇滴滴地说了一句:“要不妾身自己走下去。” 【连这种场合也不放过我?】 “今晚总算可以服侍侯爷了,真是我的荣幸。” 【白颜,你听到了没有,赶紧装病把你的男人骗到你的闺房里来。】 ‘砰’的一声。 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愤怒地踹开了自己的房门。 苏婉清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怎么回事?明明是他自己硬要带她来的,这会儿自己生什么气? 她满脸不解地看着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一名侍女慌忙跑过来:“侯爷,侯爷,白姨娘出事了!” 沈镜被这话吸引了注意,苏婉清趁机欣喜地摆脱了他的钳制,匆匆离开。 沈镜冷冷地望着那个女人惊慌逃跑的背影。 真是莫名其妙,这个女人难道不以浪荡闻名吗?怎么会这么害怕? 苏婉清来不及多想,直接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瘫倒在床上,心跳如鼓。 任何脱离剧情的事都足以让她心神不定,因为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个沈镜明明喜好同性,却偏偏这样对自己,实在诡异…… 他肯定是在故意羞辱她。 苏婉清躺了好一会儿,终于挣扎着起身,打开柜子,急急忙忙地开始收拾衣物和首饰。 “夫人,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彩月走进房间,见她正在打包东西,愣住了。 “快走吧!”苏婉清一边忙着整理,一边咬着牙说:“不能再待在这里!” 彩月一听,立刻阻拦道:“怎么行?” 这桩婚事可是皇上亲自定下的,原本应由二小姐进侯府,却意外地换成了大小姐,已经惹得龙颜震怒,如果大小姐再逃跑的话,整个苏家都会遭殃。 “夫人,奴婢知道你心中焦急,但即便是要走,至少也该拿到侯爷的离书才对……” 苏婉清冷哼一声:“用你说?我试过所有办法,但他要么侮辱我,要么就想置我于死地,根本不会给我自由。再留下来可不是明智之举!” 说着,她急促地挥了挥手,一叠叠红灿灿的钱票出现在她的手中。 “不就是钱吗?”她仿佛在扔砖头般把钱扔到桌上:“我根本不缺这点钱!” 一叠又一叠……从她的手镯空间里不停拿出来。 随即她卷起袖子,焦急地喊道:“彩月,你快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先出去看看动静,今天晚上咱们就走!” “呀!夫人,这……” 彩月急忙跟上苏婉清的步伐,却只能看到她越走越远的身影。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和疑惑,夫人近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坊间流传的一些传闻其实不全属实,彩月自小随侍身边,深知自家小姐素来是个稳重内向的人。 可眼前这位夫人却似乎与原来的小姐完全两样,莫非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半个时辰后。 苏婉清飞快地绕着侯府走了一圈,最终确定了自己的逃跑方向。 等她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却赫然发现一沓沓纸币已经被彩月丢进了火炉里,燃烧得劈啪作响…… “你在做什么?”苏婉清忍不住大声呵斥。 彩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最后一叠钱也不慎落进了火堆:“夫人,你回来了,奴婢这就去做些吃的,吃了饱饭你就不会多想了!” 苏婉清急匆匆走到她跟前,看着那些燃烧殆尽的钱变成了一堆灰烬,顿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颤抖着声音:“我所有的积蓄……” “夫人……”彩月显然没明白过来,“奴婢已经把所有银子都锁在了梳妆台的小盒子里面,什么都没动过!” 听到这话,苏婉清这才恍然大悟彩月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在这个时代,钱币可不是这种现代的纸币。自己刚才为何会把这些拿出来显摆呢? 这些钱都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用,就这样全部烧了个精光…… 数以十万计的存款,就这样化成了乌有。 苏婉清痛苦地说:“彩月,你怎么能这样……” 要是哪一天回到二十一世纪,她该怎么办呢? “老天爷啊,我为了人类的美食奋斗了那么久,又学了那么多的医术,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彩月满脸焦急地抱住了自己的主人,安慰道:“夫人,这一切总会过去的。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奴婢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苏婉清无可奈何地推开了她:“你不懂。” 身在异乡的那种无助感,别人根本体会不到。 苏婉清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太冤了。 要是换了从前,她或许会选择好好吃顿美食宣泄自己的心情,但现在她只想着要把这份怨气发泄在沈镜身上。 若不是因为他在一时冲动非要自己伺候他,又何必让她突发奇想要逃离侯府? 如果当初没有打算离开,也不会拿出那些钱,不拿也就不会被彩月这样付之一炬…… 喜欢清静不喜欢嘈杂是吗? 苏婉清冷冷地摇摇头,随后从手镯的空间里拿出了一支唢呐,在拿出了玉箫之后,爬到房顶吹奏了一曲《千年泪》。 南苑里的曦日阁,这里是白颜所居住的小院。 舒适的房间里,白颜软瘫在床上,面色苍白,连呼吸也显得有些困难。 “阿镜,不用为了我担心!我没有事情,你赶快回去陪姐姐吧!” 她的懂事让人心疼。 沈镜看着她勉强克制不住自己咳嗽的可怜模样,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为什么苏婉清的那个女人预言的一样说病就病? 沈镜坐在床前,低沉说道:“让你受苦了,我已经让人四处找神医来为你治病,你一定会好转的!” “不……侯爷,别为了我浪费心思,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她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眼中的温柔满满。 “……咳咳……白颜身子单薄,竟让您如此操心,实在是……” 沈镜伸出手,为她盖好了被子。 白颜想要说些什么来挽留眼前的男人,但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住了。 此时,屋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唢呐声,仿佛惊雷般震动,令白颜全身一颤,几乎要晕过去。 她微微侧过头,声音更加虚弱:“阿镜,这是……” 沈镜脸色阴沉,眉头皱紧,旋即平复了情绪。 他推动轮椅走出房门,抬头看到一名女子站在屋顶,正在吹奏震耳欲聋的曲子,声音响彻整个侯府。 实在是太刺耳了! 第78章 是存心要害死她吗? 这已经是阖府歇息的时间了,她居然还在房顶上吹唢呐?这女人简直是挑衅他的底线…… “苏婉清!”沈镜低喝一声。 苏婉清并非因为听到喊声而停下,而是由于吹奏已久耳朵嗡嗡作响才停下。 感觉到沈镜锐利的目光正盯着她,她心中一紧,装作不在意…… 沈镜冷冷开口:“明知她身体不适,你还这样,是存心要害死她吗?” 【什么害死?】 【虽然民间流传‘唢呐一响,全家开席’,但这白颜也不至于柔弱至此吧?】 苏婉清醒醒心神,轻轻鞠躬对沈镜道:“侯爷,奴婢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 只不过是在夜深人静之时膈应下沈镜而已,哪里理会得了白颜是否能承受得起。 现在还有谁能比自己更难受? 失去了一切的又不是他们,今晚听罢这一曲依然能坦然入睡,她呢?只恐将难以入眠。 沈镜未再言语,苏婉清假装疑惑地问:“难道侯府还有不能吹唢呐的规定?” 【侯府自然没有这种规定,你能奈我何?】 听了这话,沈镜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如今这女人都敢顶撞他了,未来恐怕不知还会变得多么过分? 他强忍着不悦:“已经这么晚了,是谁给你这么大胆?给我下来!” 苏婉清:“谁说夜晚就不准吹唢呐了?” “为何非要在此刻,在白颜房顶吹,你的目的何在?” 【还能有什么,当然无论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吹!】 “苏婉清!”沈镜咬牙叫出了她的名字,可以感受到他在极力忍耐。 苏婉清无奈地看着他,想起新婚之夜那一幕恐怖的景象,仍感到恐惧。 【尽管生气好了,愤怒值达到可以休了我,千万别过分,我还真不想英年早逝】 哼!固执己见的女人! “回答我的问题。”他语气温冷地下达命令。 “妾身……之所以站在白姨娘房顶上吹唢呐,是因为……妒忌她的美丽!”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顾一切也要说出口的?” “妾身……坚持真诚到底。”苏婉清洁净的表情说道。 随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充满决心的表情:“从小,妾身就认为这世上不应有人比我还美丽……” 沈镜心中暗想: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别的女子了。 “呵呵,有志气是件好事。下来!” 【嗯?这个男人难道没见过猪跑吗?竟然面对一个说自己希望这世界没有猪的脑袋还能称赞一番……】 还没等苏婉清反应过来,凌沧已经施展轻功飞上屋顶,抓住了苏婉清的腰带,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一般把她拎了起来,紧接着轻轻一跃便落在了沈镜面前。 苏婉清吓了一跳。 沈镜趁着她还没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夺走了她手中的唢呐,“没收!” “不行!” 这可是爷爷这个吹唢呐十级水平的老顽童偷藏在玉镯空间里的宝贝……如果真的没了,爷爷恐怕连坟墓也待不住了。 苏婉清急忙伸出手,想要把唢呐抢回来。 沈镜突然把手换了一下方向,让苏婉清一下子扑了个空,整个人直接扑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本应是一个多么缠绵悱恻的画面,但对于互相厌恶的两个人来说,实在是折磨。 趁手触及他的胸膛时,苏婉清用力一推,把他的轮椅往后一拉,“告辞了!” 说完便飞奔而去。 “咳咳……”沈镜剧烈咳嗽了几下。 “侯爷。”凌沧见状立即上前搀扶。 显然是毒性发作了。 她到底是不是六皇子的手下? 虽然前几日苏婉清惩治了秦雪,而秦雪的父亲也已基本投靠六皇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完全信任她。 沈镜默默地运行内功,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 抬头看着苏婉清离去的背影,眼里闪烁着一抹深邃的意味。 “咳咳……”他又咳嗽了一声,继续说:“放出风声,说我旧伤复发,命不久矣。” “是!” 翌日早晨。 苏婉清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身,不管彩月怎样劝慰,仍是神情悲伤不已。 她紧紧抓住被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彩月也不能一直守在她床边,偌大的东苑仅有她一个丫鬟,忙碌不停,打扫整理屋里的一切事宜,包括洗衣叠衣、擦拭桌椅、清理庭院,还端出两盆花晒太阳,最终端了一盆水再次进屋。 “夫人,该起床了!” 苏婉清看向彩月,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如果不是考虑到彩月从小到大的忠诚,苏婉清估计早就对她大发雷霆了。 “唉!”她又叹了口气,转过身说:“我还想再多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说完,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一整天她都没有进食的欲望,这倒是少有的情况。 彩月也不明白夫人为何这样,是因为她烧了那些红色纸张所以心情沮丧得连饭都不想吃了吗? 也不好再叫她,彩月便又忙起了其他事。 没过多久,原本清净的东苑忽然变得嘈杂起来。 后厨的仆人刚把早饭端上来,彩月忍不住斥责道:“这样的东西也能端上来?都馊了,我们夫人好歹也是侯府的女主人,你们怎么如此懈怠?” 彩月简直要气炸了,起初她还没来到东苑时,吃的仆人餐都要比这个好得多。 那脸色阴沉的小厮冷笑了一声,眼中充满了嘲讽。 他直接把手里的篮子丢在地上,冷冷地说道:“厨房只剩下这些了,要还是不要?” 不吃的话就挨饿吧! 虽然侯爷说过,东苑的一切都要按侯府的规矩办事,但昨晚发生在西苑的事情已经在府里传遍了。 现在谁都清楚,白姨娘深受宠爱,侯爷特意去亲自照顾她。 昨日夜里,侯爷因为白姨娘大肆指责这位侯府夫人,这一切都说明,所谓的侯府夫人在侯爷心中根本不重要,即便她是相府的千金。 她嫁入侯府之后,怕是要孤单地在这东苑度过余生了,甚至能否继续住在这里都很难说。 也不怪这些仆人们势利眼,换作任何一个见到苏婉清那张脸的人,都会认为她毫无赢面。 于是他们自然见风使舵,巴结白姨娘以备将来之需。 那个小厮看上去十分忙碌,丢下了饭盒就开始发放各个院子的物品。 彩月仍然在与他们争论:“按照侯府规矩,夫人至少要五床被褥,如今为何只给一床,这样寒冬如何熬过?” 第79章 就糊里糊涂成了亲 一个仆人听后,啪地一声就把手中的被褥丢在了地上:“你也太过分了,按常理来说,婚房应由夫人娘家铺设帷幔和被褥。若非夫人不得宠于相府,何必还轮得到我们出力?有了这些就算了,你还如此挑剔!” “你!”彩月居然说不出话来。 对方说的没错,按婚俗确实如此。 然而相府并不在意这段姻缘。小姐日理万机自然也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全都交给了继夫人安排,而那位继夫人并未真诚对待此事。结果,小姐就糊里糊涂成了亲…… “如果扔根骨头给狗,它还会向你摇尾示好,我现在好心送东西给你们,你竟然敢对我大声吆喝,简直就是比畜牲还要不知好歹。”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这位新主人就是白姨娘,这些仆人的态度也很自然转变了,对待小丫鬟彩月自然也没那么客气。 彩月想要哭泣却又无能为力。 还好,夫人早已购买了一些蔬菜种子,在后面园子里开始了耕种,当然目前还未收获。 东苑内有个小灶台。这段时间虽然紧巴,但她们主仆俩早做了储备,因此并不至于沦落到食用那些变质的食物。 想到这里,彩月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直到正午时分,苏婉清还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时,新上任的侯府管家宁德全缓步而来,按照白姨娘的吩咐,发放每月的月钱。 彩月看着自己手里仅有的一两银子,忍不住吼道:“宁管家,你这是要把我们夫人逼上绝路吗?” 侯府夫人即便不掌管家事,每个月也应该领到三十两银子作为月钱,而这位管家却只给了他们一两,这不仅是欺负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没有钱,平日里用来打赏下人和各项日常开销怎么办?更不用提冬天快来了,到时候如何为夫人购置秋冬季的衣物? “你这样做事,就不怕我去侯爷那儿告状?”彩月质问道。 宁德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背着双手,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他郑重说道:“彩月,你应该搞清楚一点,夫人得不到侯爷的宠爱,坐这个位置的时间是不会长久的。现在,大家都争相讨好白姨娘。今天能来送夫人月钱的人是我,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如果再去告状,恐怕下个月连这一点儿钱都没了!” 彩月气得咬紧了嘴唇,真是太不像话了! 这宁德全,明明吞了夫人的月钱,还能说成正义凛然的样子。原本以为这高门大院应该规矩森严,想不到居然有这般肆无忌惮欺负主子的行为。 彩月气得全身颤抖,就要冲上前去:“你赶快把我夫人的月钱交出来!” “大胆!” 宁德全一声怒喝,一把抓住彩月的小臂,扬起手掌就要掴下去。可是,还未碰到彩月,他就感到一阵剧痛自头部传来。“啊!”伴随着刺耳的惨叫,宁德全立刻放下原本要挥向彩月的手去摸自己的脑袋。 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重击了他?定睛看了一下周围,在脚旁不远地方,躺着一条闪闪发亮的东西。 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另一条金光四射的东西重重砸在他的手腕上,几乎是将他的手臂砸骨折了,迫使他不得不放开了抓着彩月的手。 “夫人!”知道自己不是高大健壮的宁德全对手的彩月,立刻跑回屋内苏婉清的身旁。 苏婉清悠闲地坐在屋门前,手中掂量着金块,光芒耀眼,格外吸引人的眼球。忽然,她的目光一寒,直直望向宁德全。 “你敢动手打我的侍女?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金条砸你脑袋?” 随着话语落地,只听见宁德全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喊。 这沉重的金条准确无误地落在宁德全的额头上,他痛得腰都弯下了。 苏婉清竟然如此强悍啊,那力道怎么也不像大家闺秀应该有的。 痛楚使得他的脸部扭曲了,可他还是拼命地把金条拿到手,狠狠咬了一口——果然金牙疼痛! 确实是真金白银!而且这块还不止这些——另外两块也一起被宁德全装了起来。 这位夫人果然身价不凡啊。我就说嘛,苏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出嫁女儿怎么可能没有贵重的嫁妆呢? 看来,一切都是藏而不露! 见苏婉清并未阻止他,宁德全立刻眼前一亮,腰也不酸了,头也不疼了,就连风湿病也好转了。 他向来自视为人精,自然懂得苏婉清的意思,于是脸上堆满谄媚,跪了下来,道:“是小的眼拙了,日后无论夫人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小的,一切都听从夫人的指示!” “就这么说定了,我要你为我效犬马之劳!” 为了钱,别说做走狗了,命都能豁得出去,何况是做个跑腿? 宁德全连连点头,表露出一片忠诚之意。 彩月目睹这一幕,满脸错愕。 宁德全刚刚还挺胸叠肚的,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使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婉清站起身来,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俯瞰着跪倒在她眼前的中年男子。 “首先,你要为刚才侮辱我家彩月道歉!” 话音刚落,宁德全毫不犹豫地转头说道:“彩月姑娘,刚才多有冒犯,实非所愿,实在对不起。这是这月夫人的月例银,剩下的,算作是对你的歉意之资吧。” 彩月呆呆地看着宁德全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递给到她的手中,她细数了一下,不过只有四两二钱。 “等等,这不对……”彩月说道:“数目不对!” 宁德全连忙解释道:“这事儿是侯爷安排的,东苑每月限领六两银子,这……您不知道吗,夫人?” 这确实是侯爷的安排。难怪她总感觉到哪里不妥,如果是每月三十两的正常额度,哪怕是再胆大的管家也不会如此大手笔从中抽取的…… 既是出自侯爷的旨意,彩月再不满也只有作罢,轻轻咬了咬嘴唇收下那个银袋。 但—— 夫人拿出了足足三块金子,换得这点银两?太划不来了吧? 等等! 那这些金子又来自哪里? 苏婉清闻言才明了原来是沈镜的决定。 真是意外得很,在剧情描述中并没有说他是一个这么抠门的人。原来的女主人确实是度过了艰难的生活… 第80章 小金库 如果自身没有个小金库作为后盾的话,怕是真的要给活生生穷死了。 苏婉清不由得有些怒了,“罢了,走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退下!”宁德全连忙站起转身而去,生怕金子会被追索。 苏婉清忽而又想到什么,赶忙喊道:“等一下。” 宁德全心中不禁一沉,这夫人该不会是想变卦收回金币吧? 于是他紧张的握紧金币问:“夫人还有什么指示?” “过来点。”苏婉清对他招手示意靠近一些。 看到手势,宁德全迅速探过身来。 “告诉我,你家侯爷,最讨厌的是什么?” 根据原先剧情走向,原本掌管家里的那个姓陈的管家不会这么早失势的。这位宁德全应该也是许久之后才会走上管理位置的,如今却提前占据了管家的位置。所以,苏婉清自然清楚应当如何使用这个人物。 这个人心思缜密,极其贪财,后来白颜和原主都曾经分别尝试贿赂他让他帮忙做过一些不太光明的事。 只要钱到位,他办起事来麻利无比。虽然故事并没有交待这类无名小卒的最终命运,但凭他的赚钱本领,大概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吧。 她正好借这个机会,收集一下沈镜不悦的各种原因。 等到时候多制造几次机会怂恿一下他,让他一鼓作气写下休书。 宁德全听苏婉清这话,心里暗暗“嘶”了一下,有些疑惑不解。 按道理,不该是问自己喜欢什么、侯爷喜欢什么,好做些事情来讨侯爷高兴吗? 这种内院之间的明争暗斗,自己多少懂一点,这位夫人怎么完全不走寻常路? 宁德全在侯府多年,在陈总管身边工作,多少知道些主人喜好。 那侯爷最讨厌什么? 宁德全眸光一转,低下头恭敬道:“侯爷最反感有人嚼舌根,也讨厌听长舌之人背后评论。” 苏婉清挑挑眉头,这大家都知道嘛? 忍着性子说道:“接着说。” “这……”宁德全沉思了下接着说:“侯爷偏好安静而非吵闹,不吃糖果蜜饯,也不是那种喜爱美色之徒;他更加不喜欢……您……” 苏婉清瞪了他眼,“真是个老实的啊。” 听到这话,宁德全面色一变,急忙补充道:“夫人恕罪,卑职不过把自己所知的全部吐了出来...”。 还有其他问题吗? 他还补了一句:“再有就是,侯爷最受不了的是表里不一的人了。” 苏婉清蹙起眉来,这也太笼统了些,讨厌表里不一之人? 自己难道够不上这一类?可是如此聪慧的沈大人,为何察觉不出? 看来单单这一点还不至于让休妻的想法在对方心中生根。 最好能够设计出一些法子使得他自己提出要休。 如今的他身陷权谋争的旋涡,倘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属于对立面阵营时,自然会有所顾忌而不敢让自己留在身边,然而—— 这个方法并非未曾想过,就怕处理不当可能会丧命。 她的目的是求得休弃之名而非舍身赴死。 小事方面令他不满还不至于危及其命,若涉及权力博弈,情况就不一样了。 宫廷里错综复杂,无所谓好与坏,只有对手或者伙伴之别。 但如果由对她有着"特殊爱护"之情的母亲崔氏口中说出希望监控沈侯爷的一举一动,偷偷给她寄信告诉其信息, 是否会降低这种行动所带来的后果? 为了让私人隐私不泄漏,沈必怒极休妻之。 完美解决! “那个,不...是宁总管,未来请跟在我这边,一定有你好享,权利我不承诺什么给你,然而一个木箱的钱,我保证有!” 虽然不祥的话,可还是把宁德全乐得直咧嘴;棺木嘛,升官又得钱财呀。 现在怀中揣着的三枚金币已经乐得他快飞起来了。 到这岁数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呀。 “小的定会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宁德全笑呵呵地接过苏婉清递给他的金币,随后离开了。彩月一脸迷茫:“夫人,这……这些金币,就这么被拿走了?” 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对付宁德全这种人,只能靠钱来收买,对他绝不能太吝啬!”苏婉清无所谓地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在意太多。快去取纸笔,动作快一点。” 幸好她们家族将祖辈累积的财富都换成了黄金储备起来,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一点钱,简直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空间中的黄金堆积成一面墙那么多,但毕竟是她继承来的,心里总有种亏欠感。更重要的是,正如她父母所说,当个美食博主是根本无法生存的。 唉,他们说的话真准啊! 有了这些黄金,她心中的郁闷总算缓解了许多。 彩月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等拿来纸笔后依然愣愣地看着自家的夫人,好久才回过神来。 那个明明家徒四壁的夫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黄金呢? 明明她出嫁时那些宝贵的嫁妆都已经被继母掠夺殆尽了…… 锦澜阁里,因为沈镜放出的消息,大家都认为他是“因病而卧”,如今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白颜。 “那贼人实在太可恨了,必须找到他,好好教训一番!”白颜端起一碗药,轻声细语地说着。 凌沧在一边解释道:“其实那次战役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内部有人泄密。结果侯爷遭到了伏击,深受重伤,才会不时发作病情。” 白颜愤怒地叫喊了一声:“究竟是何人胆敢背叛侯爷,真是罪该万死!” 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气坏了。 “咳咳……”沈镜伸手掩住口,咳嗽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倦容。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白颜更加心疼,服侍得更为细致。 突然间窗外传来轻微的声响。白颜并未在意,但沈镜抬起头来,那双原本显得疲乏的眼神此刻却锐利了起来,一下子捕捉到了隐蔽在树木间的身影。 锦澜阁四周绿草葱茏,风景怡人。只见一个小脑袋从矮树丛中探了出来,一双眼睛正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屋内的情形。 第81章 竟如此有耐心 苏婉清明白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避开多疑的侯爷那锐利的目光。于是她故意不和沈镜对视,表现得像一名无所顾忌的夫人。 【呵,无论任何人,都无法忍受被人暗中观察的感觉,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我会被再也无法忍耐的沈镜驱逐出门。】 【我还是真的很机智。】 苏婉清很有耐心地在烈日之下忍耐着蚊虫的叮咬,隐藏在树丛中进行观察。她在看清楚屋里的情形的同时,拿起毛笔蘸墨水开始记录。 为了掩人耳目,她也确实是在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 按她的打算,只需监视沈镜一两个时辰就好。毕竟他‘卧病在床’,应该很快就会歇息,到时候她就可以离开了。 然而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白颜竟如此有耐心,从早到晚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直到夜幕降临,竟然还表示要留宿一夜陪伴…… 沈镜没有接受她的好意。“时间不早了,你也劳累了一整天,先回去休息吧。” 白颜内心不甘。 她原本选择进入侯府时,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肯定能够一举获得侯爷的垂青。但现在……如果此事传出去,岂不是会被嘲笑? 哪怕无法立刻共寝,至少能跟他同榻而睡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想着这些,白颜柔声道:“阿镜……” “嗯?咳咳……” 沈镜等着她说出什么,但白颜急忙叫停了自己。 她明白在这方面不可操之过急。若是太过主动,反而可能引起对方反感。 恢复理智后的白颜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语,随后就依言离开。 直到她走后,男人才停止了咳嗽,眼神变得深邃,跟白日里那副虚弱的模样迥然不同。 凌沧身影一闪,立在他面前,“侯爷,夫人已经离开。今日她在外监视了整整一天,还不时派遣下人给相府传送信息,估计是想要把侯府内部的情况透露出去。莫非她真的就是六皇子派出的眼线?” 说完后凌沧取出一封截获的密信递过去。 沈镜接过,打开那揉得皱巴的信笺,脸上的表情立即显出微妙变化。 这潦草不堪的字体比三岁稚儿还不如。如不用心查看,难以辨认信中的内容。 “今日侯爷卧病在床,应该是旧疾复发” “侯爷的心上人白侧室在一旁照顾服侍” 记录下了显而易见的情景之后,苏婉清大概无话可说,开始了她的自由发挥。 “即使侯爷生病了也必须吃饭,六大海碗装的饭配上四个热菜和一碗汤。” “第一样菜品是小羊排烤的,非常鲜嫩,一口下肚感觉美妙,无论是配上白米饭或是红酒皆可食用。” “接下来的一品是生炒牛肚,似乎炒得欠些口感。因为他就品尝了一口而已”…… “咳!” 看着这信纸上的歪七扭八的几行字迹,沈镜几乎想放声笑出来,察觉自己举止有所失礼,连忙轻咳几声掩饰。 再读了读接下来的文字: “虽近在侧的美人,侯爷却稳若磐石,无丝毫波动。以我的观察能力判断,或许他压根就不喜好女人。” 沈镜闻言:…… 读到这里他脸上那抹笑意立刻消逝,眼神的颜色慢慢加深。 “据我私下打探得知的信息,他的右臂上长了一颗圆圆的印记。” “……” 在一旁静静等待着的凌沧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景象。 见着侯爷的表情阴晴不定:忽而嘴角微微上扬似要开颜,转瞬又面如寒冰冷峻起来;眉梢还曾微微抬起一下,究竟信上写了什么? 自己家的主子对待奸细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总是想尽办法在不致人死亡的情况下折磨他们。 那些人在失去利用价值后,往往连尸骨都找不着。 可是现在,看到一封奸细的告密信,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一系列的异常,让凌沧心头充满了疑惑。 过了一会儿,沈镜终于收起了那封信。 “把夫人请过来,今晚,让她来侍奉我。” 凌沧满脸疑惑,“???” 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侯爷,如果她真的是一名奸细,岂不是个危险的人物,怎能让她来侍奉您呢?” “无妨。” “……是。” 凌沧虽然满腹疑问,但也并未多问。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苏婉清被彩月从床上硬拉下来,送到了凌沧的手上。 凌沧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带到沈镜的锦澜阁。 她忙碌一天,好不容易躺下入睡,这又被突然唤醒,显得一脸无精打采。 只见她步履蹒跚地走到沈镜面前,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小枕头。 若不是因为无法把她自己的床一起带上,苏婉清绝对不会放弃那温暖的小窝。 她拖鞋几乎随时都会脱落,两眼充满困倦,遍布血丝。 这样的造型,无需化妆就能直接扮演济公。 站在沈镜面前,她强撑着睁开双眼,努力保持微笑:“侯爷召见贱妾,有什么吩咐?” 【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上有主角光环,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打扰人睡觉的后果!】 沈镜听得一清二楚,这段时间早已习惯她的这种语气。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主角光环,不过看来这位苏婉清依然有些忌惮他。 他微微抬起眼睛,淡淡道:“我旧疾复发,需要人照料。今晚便劳夫人辛苦一下。” 苏婉清心底默默地嘀咕。 【府里仆役众多,非得让贱妾来伺候吗?你这不是嫌我寿命够长吗?】 【明明白颜甘之如饴地要侍奉你,为何偏偏赶走她?为何要牵扯到我这个外人?】 即便内心一百万个不愿意,表面也只能恭敬地回应:“这是贱妾份内的事情,何需侯爷如此客套。” 沈镜冷哼一声:“哦?我还以为夫人不情愿呢!” “哪里的话,自踏入府门的那一刻起,贱妾就希望能有机会贴身侍候侯爷。” 【你这一身伤,究竟何时才能痊愈?】 【若你早一步离去,我定然亲手吹唢呐为你送葬。】 沈镜面不改色:“多谢夫人关心,那就拜托夫人大显身手了。现在就开始吧!” 【继续演戏!半夜里一句一句地唤着夫人,咱俩谁都盼望着对方先一步去黄泉路吧?】 苏婉清强打精神,露出宛如春花般绽放的笑容:“那么,贱妾就给侯爷喂药吧!” 【这家伙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一下子就萎靡了?】 【俗话说得好,小孩子装病多半是为了逃避做事,揍一顿自然就好了。】 下人早把熬好的药汤端了上来,苏婉清拿过药碗,倒得满满一碗,温度正好合适。 第82章 像挖了人家的祖坟 于是端着这碗药,朝沈镜微微一笑。 “侯爷,您先把药喝了吧!” 【大郎,来,吃药了!】 沈镜身子一僵。 大郎?这又是指哪路人马? 苏家只有三个女儿,并无男孩,这个称呼大郎的人是谁呢? 眼前这个女子脑子里的想法可没什么好的。 只见苏婉清端着药碗慢慢走到他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原本苏婉清是打算扶这位病人起身。 但是手指触及到他的腕部那一刻,她整个人愣住了。 【什么情况?.....断肠草、噬心蚁、鬼见愁,居然给他下这种剧毒药物,简直像挖了人家的祖坟?】 凭借她的医学经验,苏婉清立即判断出了沈镜身体的问题所在,但她并未声张。 【这三种毒药其中任意一种都能致命,他竟然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沈镜听到苏婉清的话,眼眸中闪现一丝震撼。 这个女人竟然懂医理和脉象?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面前这个女子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之前所做的一番调查纯粹是废话。 沈镜沉默无言,仰头吞下了这碗药汤。 苏婉清静静地看着他咽下的动作,心思却盘算了起来。 【这三种剧毒固然凶猛,不过仍然有救治的方法,只不过……我是否应该帮他呢?】 【不过不管帮不帮他,也不会影响他的病情,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沈镜:“……” 苏婉清看着沈镜喝完药后,在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她随后用勺子舀起一粒药丸缓缓送到沈镜的嘴唇旁,“侯爷,来,吃药。” 沈镜冷冷直视着这个女子,声音清冽如水:“本人生病了,夫人的脸上却是如此愉悦的模样,不知为何?” 苏婉清笑容依旧,更加明媚:“那是能够亲手伺候侯爷的喜悦之情呀!” “这么高兴,想不想跟我一同进棺材?” “唉,侯爷,您我夫妻之间理应同穴为安乃是常理,更何况,看您的身体硬朗得很,必然是寿终正寝的人。妾只希望我能活得长一些,在临终之前能够为您准备后事。” 苏婉清认为这话说起来应该有些动人之处,结果却发现沈镜的表情变得十分晦暗难看。 这个讨厌的女人自从进入侯府就没指望他过得好。 就算他寿命不算短,每天这样被诅咒,又能活得多久? 【搞什么呢,干嘛一直和我说这些,快吃药啊!】 沈镜斜眼看着苏婉清。 如果这女人懂医术,那么她在药里会不会下些什么东西? 依她对他那种态度,这绝对不无可能。 沈镜差点被自己的想法噎住,差一点,他身上的疾病就会因怒火攻心而发作。 他咳嗽了几声,终于稍稍平息了些。 然后冷冷地看着苏婉清,问道:“这是什么药?” 苏婉清一脸茫然。 【什么药?这不是你自己找医生开的调理身体的药吗?只是对你的病没有任何效果而已,别抱太大期望。】 “侯爷您糊涂了,这不是下人端来的药吗?妾身只是按医嘱给您服用,具体是什么药我真的不知道!”苏婉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女人,倒是演技一流。 听完她的心声后,沈镜确认她并未动手脚,这才安心服下丹药。 见事已毕,苏婉清也没再理会沈镜。 她可不是那些想要献身的男人如愿的女人。 苏婉清径自走到窗前,坐在宽阔的窗台上。 把带来的抱枕垫在身后,倚靠上去,觉得还挺舒服。 此刻她的双腿一高一低,一放在窗台边,另一只则自然垂下,仿佛一名江湖女侠。 虽然是她作为现代人的寻常姿势,但这让沈镜频频摇头,看起来这女人心情不错。 可能是见他身中毒深才开心成这样。 果然是个不吉利的女人,留下去只怕会有更大危险。 想着想着,沈镜抬头一看,只见苏婉清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琉璃瓶,瓶子通体透明,装着某种蓝色的粉末。 他静静地观察着,并未发问。 很快,她内心的声音开始传来。 【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药物,虽不能解所有毒素,但对于沈镜的身体来说应该够用了。】 【要不要趁机讨好他一番?这样一来或许他会记住这份人情,不至于日后真的对付我时狠不下心来……】 【哎,不过还是算了,这人最好中招才是上策,我也可以因此获救。】 【这种操控别人生命的感觉还真好!】 【但男主的设定也太惨了点,不仅是结果凄凉,这个过程中也过得那么悲惨,是不是经历天界劫难来的?】 【一身毒素发作频繁,究竟是怎样忍受下来的?】 这男人心狠手辣,以后还可能把她折磨至生不如死,苏婉清根本不想拯救他。 “咳咳……” “呃啊!” 苏婉清正摆弄着手里的小瓶子,沈镜的猛烈咳嗽声吓得她一个激灵,小瓶飞了出去,掉进窗外草丛消失不见。 【该死!!!】 “我要喝水,咳咳咳……” 刚想爬出去找的苏婉清听到他的话,只能作罢。 【真是太能折腾】 屎尿? 让她来伺候他,连倒杯水都要抱怨……这个女人恐怕不知什么叫做为妻之礼。 “妾身马上就来,侯爷请躺好!” 苏婉清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桌边,很快倒了杯凉水递给沈镜。 “夫人忘了,我从来就不喝凉水吗?” 【看来你是在找打,大半夜的,喝口凉水将就一下不行吗?】 “是妾身疏忽了。”苏婉清陪着笑脸,一脸不乐意地将水杯拿回去。在往返的途中,不经意间看到沈镜缴走的唢呐。 她放下水杯,轻盈地走过去。就在她正准备拿唢呐开始吹奏时,沈镜神色一沉,大声吼道:“不许吹!” 看来她真的是想看着他早点死了? “侯爷,既然妾身在这儿无所事事,又没有其他乐器,为何不让妾身为侯爷吹首曲子助兴呢?” 无所事事,那你为什么不去温一杯热水? 沈镜感到头痛欲裂。 他面色阴沉,胸中闷堵。 想到之前那支琉璃瓶,如果那真的是解药,那她与那位神秘人究竟是何关系呢? 沈镜的内心布满了疑团。 第83章 不想替相府出力 当年皇上之所以将苏家二小姐许给他为妻,是因为苏炳成在朝中的地位愈发重要。只有迎娶他最为珍视的女儿才能制约第六位皇子的影响。 然而苏炳成直接将苏婉清代入,用心甚深。 起初他认为这只是这只老狐狸用来测试他对皇上的信任底线,抑或是有意安排苏婉清进府来监视他…… 现在可以断定,此女压根不想替相府出力,整天想着要求得一纸离婚契约。这可不是一个受指派的人应有的行径。 他越是琢磨,就越是摸不清状况。 就在沈镜思绪万千之时,一阵唢呐声响起来了,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再说一遍,停下来。”沈镜的声音如重雷滚滚,太阳穴的青筋跳动。 苏婉清心里怕他是真怕他,但此刻不得不装作听不见,继续吹奏挽歌。 比起畏手畏脚,不如索性令他彻底厌烦到极点。 【哎,怪你打扰我的好梦,既然你说你喜欢宁静,今夜我便给你热闹一番。】 【如果你实在觉得心烦,那休书一张随便就给。】 沈镜恨得真想从床上蹦起,结果了这恼人的女人。 但是他担心这样做会暴露自己的计谋,只好无可奈何地半倚在榻上。随着耳边传来的唢呐声越来越密集,他浑身直打颤,额头上也冒出了条条筋络如爬藤蔓一般扩张开来,宛如随时可能崩断。 守在锦澜阁外面的仆从完全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侯爷的屋里怎么会传出这种让人焦躁不安的悲伤音调,听着真使人烦闷难忍。 只见,在苏婉清算短暂停止的一瞬间,“侯爷!!!” 伴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呐喊,乐声重新响起。 这一声大喝,吓得所有仆人都愣住了。 侯爷和夫人在屋里没有发出指令,他们不敢贸然进入。小厮连忙跑去请示白姨娘,有的人早已经被情绪带动,泪流满面。 凌沧坐在屋顶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明白这位夫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也不知道侯爷能忍到何时? 看到沈镜闭上了眼睛,似乎走得十分平静,苏婉清几乎被气疯了。 【大家都说他这人心情易怒,为什么我这样胡闹,他还不发火呢?真是棘手!】 苏婉清无计可施,最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刻,整个侯府再次恢复了本应有的宁静。躺在床上的沈镜也终于得到一丝平静。 苏婉清感觉有些疲累,是那种疲惫心灵的劳累。 她叹了口气,吩咐外面的小丫鬟去准备点宵夜,那丫鬟还未弄明白状况,抹着眼泪跑向厨房。 一番忙碌后,肚子算是得到了满足。 看到沈镜依然没什么动静,苏婉清靠在窗台上,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匆忙从手镯空间里取出一只望远镜。 一年前,出去海岛游玩的时候为了减少负重,把一些必备物品塞进了手镯中,回来后被父母收回去忘记拿出。 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 苏婉清拿着望远镜朝某个方向一瞥,内心一凛。 【果然是今天晚上,好戏就要上演了!】 即便她始终没有看过一眼沈镜, 但沈镜却不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并且对于她手中的物件感到无比好奇——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今晚上的好戏? 好奇心驱散了他的郁闷。 感觉到沈镜看向自己,苏婉清急忙把手里的物品往背后一藏,顺手收入手镯内。 【妈呀,你现在还清醒着?】 她挤出笑脸走上前关切地说:“侯爷,是不是口渴了,身体还难受?要不要让妾身帮您按摩一下身体呢?” 【虽说您有光环加成,但这回您大概逃不出今晚的困局了。谁知道您中毒的事也没说清楚呢!】 【不过您要走了别忘了写封离婚文书啊,我还是一枚未嫁姑娘,才不想小小年纪就成了遗孀啊。】 “咳咳……”沈镜看起来像是默认了这样的现实。 不过出于好奇,他忍不住开口了,“你刚刚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苏婉清没料到望远镜竟也让他看见了,只好随口乱编了个理由,“其实是因为肚子饿了,在吃酱肘子来着。您嫌妾身太粗鲁吗?要不我离开就是。” “我说你在窗前拿着的东西是什么呢?” 他又何曾去留意过她吃饭的模样有多洒脱? 苏婉清嘴硬得紧,根本没有想要回答的样子。“难道是侯爷因为病重,出现了幻觉?” “我觉得,夫人应该是不想变成‘人彘’吧?” 苏婉清的眼眸猛然放大,心中暗自叫苦:【原来他早就打算把我变成活人俑了,即便我丝毫未对凌沧下手,真是岂有此理!】 “是一个……叫做望远镜的玩意儿……” “拿出来。” 苏婉清默默地把手伸到背后,不甘心地从手镯中取出望远镜。 沈镜注视着苏婉清,问道:“这望远镜究竟是何物?” 他在外多年行走江湖,却从未听说过这个物件。 苏婉清答道:“回侯爷,这是小妇人偶然捡到的东西,并不上档次,所以刚刚没敢详述……” 一边说着,苏婉清一边调整治焦,将望远镜对着窗外查看。 本以为能找到刚才见到的神秘人,然而没见那人影,反而看见了不同的场景。 【这三更半夜的,哪儿冒出的两个人影?竟在大庭广众下贿赂,难道这世道变得如此肆无忌惮了吗?】 沈镜露出困惑的神情:【这是怎么回事?】 苏婉清的脸突然羞得通红,放下望远镜向沈镜解释道:“呃……用它对着眼睛,便可以看远方的景象,仅此而已……” “你究竟看到些什么?”沈镜追问。 “没……没什么,夜色如画啊!” 【看到了他们居然……在脱衣!】 沈镜皱眉无语,内心复杂。 苏婉清脸色依旧潮红,显得局促:“……真没什么……” 【情况愈演愈烈,难以自制了。】 “……”沈镜额头浮现了几条黑线。 再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与烦躁。 他决心起身查看是谁竟如此胆敢在这府中恣意妄为。自己尚且活着! 准备迅速跳离床榻,从窗前那位女子手中夺过那个望远镜以窥真貌。 然而正站立在窗口边的苏婉清仿佛感知了即将到来之危机,骤然尖叫一声,飞速冲向他的身边。 沈镜抬头一看窗外,感受到浓烈的肃杀之意逼近。果然很快有个身影凌空飞跃破窗而入,挥动寒气逼人的宝剑直击而来。 第84章 顶尖的武士 这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几乎眨眼工夫就已经到达面前,弥漫四溢的血腥气息充斥四周! 辕镜赶忙拿棉被把苏婉清单手一裹推到了床脚处藏起。 同时迅速拔出身旁卧榻上的长剑护于胸前。 锵——! 二人相距几寸的拼斗,刀剑相交火花飞溅。 强大的劲风自各处涌出,带来一股诡异的风。 屋内帷幔随风摇晃飘逸,来者毫不示弱。 苏婉清在被子里发颤,这就是她从未见过真实的武林高手对决场面,生死只在瞬间。 耳边不断传来兵器碰撞的响声,即便身处厚实被子下也不够安心。 终于她鼓起勇气伸出一只眼睛观察外面情景,偷偷地瞄上这一瞬变化。 两位皆为顶尖的武士,这无须赘言。 他们的身姿如同幻影一般灵动无比,刀剑互击闪耀着光芒让她的双眼眩晕起来,这让她亲身感受到了古代人的战斗。 太可怕了! 那杀手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冷冷的眼睛。他人剑合一,攻势迅猛,这样的身手难怪能够轻松潜入侯府。那双冷漠的眼睛死死盯着沈镜,手中的招数越发凌厉狠毒。两人身形迅速交错在一起。 几声金属碰撞的声响过后,屋内一片混乱,雕花木柜与各样的用具都被掀翻在地。巨大的响声之后,桌子被击得四分五裂,碗碟散落一地,碎片如暗器一般四处横飞。若是普通人被击中,恐怕会瞬时丧命。 在这种没有火器的世界,贴身搏击才是真正的一门武学,这样激烈的对决,比起现代化的枪林弹雨更为刺激和吸引人。 目睹这一幕,苏婉清感到全身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假如有可能,她甚至希望吃一些爆米花增添几分乐趣,可惜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的发展。 随着剧情推进速度加快,很多情节都发生了前置,但总体的故事框架还是依照原着展开。比如,沈镜宣称自己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这一点,在原作中有所提及。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知晓了镇北军队中有叛徒,希望通过自己的濒死状况来诱捕此奸细。沈镜猜测,一旦消息散播开外,则会出现两种反应。 一种是,这个奸细选择相信并试图在他最后关头夺取临危受命的权利,从而全面接管整支部队。另有一种可能是,奸细并不相信,并会指使能者突入到侯府来检验虚实;就算发现沈镜未真正生病,仍要将其除掉以免留下麻烦。 当苏婉清透过单筒望远镜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便立刻联系到这些背景。根据剧情设计,该名奸细背后有着第六皇子支持的力量;派出高手进行实地侦察,然后与他稍微交流一番招法之后,“凌沧”将在合适时刻介入。但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 在原先的故事版本里,直到最后沈镜也没有公开其伪装成腿瘸的秘密。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了…… 先前沈镜把她紧紧抱入毛毯中推出房门,显然是出于为保证其安全考虑;因此被迫起身应对当前局势。按计划安排应当允许那个杀手逃脱……目的就是让外界得知自己病况严重的错误消息。 但如果完全按照原设定来执行,那杀手窜逃的话,那么其腿瘸的秘密不就会被泄露了吗? 苏婉清心中一时难以判断当前的情景。尽管沈镜的确因深陷严重毒性状态正遭受巨大痛苦;但是经过十几个回合交锋已经清楚显示:他并未处于致命病痛中且动作依旧果断有力。在取得优势之后,杀手显现些许慌乱并打算利用轻功逃跑,但最终被沈镜一记踢中倒在地上。 目睹这场战斗发展,终于使得苏婉清稍稍安心了一些。很显然,沈镜清楚此人绝不可轻易释放。 随后这名杀手略带摇晃地勉强站起来。尚没等到站定身子,迎面遭受了沈镜的一拳重击,使在一旁目睹这过程的苏婉清不禁颤抖了一下。 沈镜:“你是谁派人来的?” “吃我这一掌!”那黑影突然吼道着,直接一掌击向沈镜的心窝位置。 嘭地一声…… 两人的掌力撞击在一起。 黑衣人被沈镜强劲的内力一震,整个人向后仰去,踉跄着后退。 又被沈镜一脚踹中腹部,重重摔倒在地,口中喷出大量鲜血。 眼见局势无可挽回,他连忙取出一枚暗器,向沈镜发射过去,随后翻身准备逃走。 沈镜朝窗户大喊一声:“凌沧!” 凌沧迅速出手拦住黑衣人,本已扣住他的肩膀,却被他甩出几枚银针,凌沧急于闪避,让他占了先机。 冲出包围后,黑衣人立即跳上一棵树,试图逃跑。 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追赶了半截的凌沧停下脚步,显得十分惊讶:“这……” 只见那黑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镜面无表情,快速走到他面前。 凌沧已经撕开黑衣人背部的衣物,只见到一枚奇特的暗器插在他身上。 “还没断气。”凌沧检查了下他的气息,虽微弱但仍活着。 “这是你射的?”沈镜皱着眉头,看着那件陌生的暗器。 “不是属下所为。” 沈镜心中顿时想到了苏婉清。 但为什么?苏婉清为何要这么做? 她不是希望他早死吗? 如果这黑衣人泄露他伪装残疾的事情,他会因欺君之罪被处死…… 难道……她是怕被牵连满门抄斩? “侯爷……您看……” 凌沧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一侧,沈镜在月光下转身望去。 只见一道优雅的身影坐在窗台上,正望着他们两人。 要知道,装瘸这事除了凌沧,无人知晓,如今苏婉清如此公然注视。 “是否需要属下去……”凌沧试探性地问。 “无妨,她早已知晓。” “早就……???” 沈镜径直走进屋内。 凌沧一脸困惑,只能将人扛起来,隐入黑夜之中。 进入房间,屋内一片凌乱。沈镜尚未开口,苏婉清便抢着表功。 “是,是妾身射的暗器,侯爷不必感谢。”她挥手说道,一脸温顺。 沈镜并未想感谢她,只是静静地等她继续说。 果然,女子总是憋不住心事,直接说:“如果侯爷真的要感谢妾身,那么请答应妾身一个条件……” 沈镜微微一愣,并未给她说完的机会,径直钳住她的脖子,冷冷问道:“你竟然出暗器?” 【这男子的警惕心可真够强,我出手还不是怕你装瘸的事暴露吗?到时候灭九族,我们都得死!】 沈镜听了这番话,并不感到意外。 这女人果然是怕自己被牵连。 第85章 私下里研发的新暗器 苏婉清看着沈镜,一脸真诚地回道:“回侯爷的话,那是一种……叫注射针的东西……” 空间里最有穿透力的也只有这种器械了,好在家族近代有兽医出身的先辈…… 沈镜眉头紧锁,这个苏婉清明明是在苏府长大,根本未曾离开过京城半步,哪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注射针?”沈镜喃喃自语了一句。 难道,是苏炳成私下里研发的新暗器?但也不对,那个暗器看起来并不见得多厉害,只不过样子奇特了些。 她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东西?望远镜、注射针…… 这对父女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里面的问题确实太多了。 此时沈镜心里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位夫人到底跟相府有没有联系? 如果真有关联的话,为何她不直接杀了自己? 如果不相干,那么她想尽各种办法想要得到离婚文书到底是什么目的? 苏婉清既然能轻而易举发现他体内的剧毒,并撂倒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可见并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毫无用处,反而有些能耐。 沈镜越发确定要把苏婉清留在侯府,查清真相。 苏婉清盯着沈镜,沉默良久。 为了保命,直接开始诉苦:“侯爷,小妇人从小没了亲娘,继母总是教导女子以无知为美,不允许妾身读书写字。因此妾身只好在空闲之时偷偷找师傅学一点防身之术,您不会因此责怪妾身太过孟浪吧?” 【信不信随您吧。假如妾身真有点志气的话,就会拿那注射针直接扎您了。不过就怕一旦您离世了,我就无法回到原来的生活。】 回去? 按这么说来,这个不仁慈的继母对她的态度显然不好,为什么还要想着回去? 苏婉清的眼神落到了沈镜脸上,“若侯爷不喜欢妾身的粗鄙,不如就赐妾一身为自由民的身份吧……” “今日的事情,吓到夫人了。”沈镜忽然松开苏婉清,语气淡漠。 “嗯?”苏婉清一脸错愕。 沈镜的眼神难以捉摸,默默地观察着她。 片刻之后,他慢慢开口:“对于我的这条腿的问题,夫人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了吧?” 苏婉清:…… 【真是糟糕!明明应该是我发现了他的把柄,结果却让他反威胁起来了!】 听到沈镜冷嘲热讽的口气,苏婉清委屈地应承道:“妾身自当保守秘密。” “很好,听话的人总会活久一点,不是吗?” “是……是……” 【不能再在这个吃人的窝子里待下去了。哪怕拿不到休书,也要想方设法脱身。】 “您之前可说过不会认字?” “呃……的确是个目不识丁的人!” “那这份又是什么?”沈镜把截获的那封告密信扔给苏婉清。 苏婉清故作慌张地答:“这是……” 沈镜:“夫人太谦虚了,这不是会写字嘛,虽然并不尽人意。” 【这句‘不尽人意’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赞扬了,因为我从未参加过任何书法课程。】 “侯爷请听妾身解释,这明显不是妾身所为啊!” 【实际上,这是故意让人在凌沧面前展示,结果被凌沧截获的信件。】 沈镜脸色一沉,这个女人为了得到一封休书,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不是因为他能听到她的心声,她早就没命了。 沈镜笑容未达眼底:“夫人不想拆开看看?” 苏婉清听罢,才装作无辜的样子拆开了那封信。 瞥了几眼之后,她急忙解释道:“这些内容纯粹是无稽之谈,怎么可能会偷看侯爷,并且将您的举动汇报给继母呢?” “夫人果然有过人的眼力,随便看了一眼就知晓内容了吗?” “呃……”苏婉清一时语塞。 作为一个现代人加上根本不识字的身体主人,她能够写出两页纸已经很费劲了,如果还要一个字一个字去阅读,简直就是对眼睛的侮辱。 她只好做出一副被抓住破绽的模样,大义凛然地说:“侯爷明查秋毫,既已被您发现,妾身不敢再狡辩,请侯爷允许我离开……” “是该休息了。” 【真是气人,每当到关键时刻你就打断我,我怎么可能拿不到这份休书?】 苏婉清仍不甘心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请侯爷狠狠地惩罚妾身,比如……” “那就罚掉你这个月的全部生活费用。” “不,不是那个意思……” “出去吧。” “侯爷,这件事……” “哦,对了,既然你会写字,应该也能看懂华岳法典,回房间好好研读,明日本官将会随机提问。如果你答不上来,那我就先惩罚你的侍女!” …… 【你还敢威胁我?彩月也是你玩角色扮演的一环吗?太残忍了!如果不是为了推动故事情节,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真气人。】 苏婉清咬牙切齿地福了福身,说道:“妾身听从侯爷的教导!”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沧也来了,听了沈镜和苏婉清之间的对话一头雾水。 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任何一种暗器是长这样的。如果仅仅是发射细针的话,那么这管子实在是太粗了,只有一个尖头。 让他感到不安的并不是这件暗器有多危险,而是这样一个毫无才学的苏婉清竟然能用上暗器,这对于身为侯爷的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苏婉清抬头望向他们俩时看到的只有彼此相配的光彩闪耀到让她睁不开眼,只好退了好几步。 【他们俩站在一起实在是太般配了,看到这一切让我感觉营养均衡极了!】 沈镜叹了口气,咳嗽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苏婉清还以为自己打扰了他们二人的浪漫时光,立刻摆出老奴告别离去的样子,垂下了头:“妾身这就告辞!” 唉,在二十一世纪,苏家已经尽量保持低调,但祖上的财富还是让苏婉清年纪轻轻就成为众人垂涎的目标。按照“传人严选”的家规,挑选配偶必须格外谨慎,否则像沈镜和凌沧这样的美男子就得掰直了收纳为后宫成员,才算不虚此行啊! 可是如今这副模样……罢了,算了。 苏婉清正准备离开时,沈镜已回到床上躺着,这一次看上去的确疲惫不堪,不像是在假装。她瞥见那个人因为施展内力而触发体内的不适,想必忍耐已久。 反正他也死不了。 苏婉清没有什么同情心,特别是对于将来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重创的人。于是转身离去,毫不迟疑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86章 她是六皇子的卧底 凌沧见状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走近沈镜,担心地问道:“侯爷,您没事儿吧?” 沈镜微微摆了摆手:“没什么大碍。” 凌沧深知沈镜的身体状况,知道多言无益,便没有再继续追问。站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询问:“那枚暗器十有八九出自六皇子一方,但这位姑娘真不是六皇子的人吗?” 大家都知道苏婉清心仪六皇子的事情在京都不算是什么秘密。为了博取他的好感,替他监视侯府也不是完全不可想象之事。但是假如她是六皇子的卧底,为何会对自己的人使用暗器呢? 沈镜似乎在琢磨什么,神色凝重,思绪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波动着。“这位并不是我们熟悉的相府之女苏婉清。”他说。 凌沧一脸惊讶:“什么?” 可以确定她来自一个名为二十一世纪的地方,尽管具体是何方神圣尚不得而知。可以肯定她与六皇子并无瓜葛,并且对相府毫无归属感。 听了她这些天不明所以的话语可知,现在的苏婉清之所以急欲取得一纸休书从而离开侯府,是因为预感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堪忧。只要摆脱掉侯府这层关系,哪怕将来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波及她本人,更不用怕自己遭遇什么不测的惩罚。虽然不明白自己何至于要这么做,但这显然是她内心的推测。 那她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一完全不应属于她的地方呢? 确实,身为侯爷夫人的日子并不安全,毕竟他是身负守土之责,本就无法保证太平生活。这一刻沈镜如同打开了另一扇认知的窗户,而窗口背后则是充满迷雾的新天地。 探索未知的领域往往令人战战兢兢。即使确信苏婉清并无恶意,但自己无法无视身边不断出现的存在。必须了解她真正的为人。 假如这样一个有能力预见未来的人被其他势力策反,其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沈镜静静地闭上了眼睑,用低沉的声音交代:“注意监视她的一言一行。” “遵命。” 不经意之间,视线落于角落里一名小喽啰身上。 “把他带走!逼他开口交代!” “明白!”对方应了一声后迅速行动。 凌沧再次检查了这名杀手,确认他身上没有可以用于自杀的物品后,便直接提着他朝侯府的地牢走去。 沈镜抬起头,望向天空中悬挂的明月,已是深夜三更。 突然想起什么,沈镜从床上坐了起来。 之前苏婉清手里拿的那个小药瓶,是从窗口这儿掉落出去的,应该就在不远处。 沈镜起身,在花园中绕了一圈,很快找到了那只小瓶子。 皎洁的月光如轻纱一般温柔。 借助光线,他清楚地看到瓶子里有一种淡蓝色的粉末。 他心中不由起疑:这药,真能解除自己身上的毒? 体内的毒素,就算是药王谷的神医也束手无策,一个苏婉清怎么能轻易解决?这岂不让药王谷成了笑话? 沈镜思索片刻,没有轻举妄动。 “暗影卫!”沈镜突然低声喝道。 随着这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物、面色冷峻的女子凭空出现。 毫无征兆地就出现在了面前。 “属下在!”逸云恭谨地回应道。 “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什么功效。” “是!”逸云拿着小瓶子,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一夜过去,天终于亮了。 沈镜没有怎么休息,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推着轮椅走出房间。 原想让下人整理昨天房间内战斗留下的痕迹,没想到出门一看却是白茫茫一片。 白色灯笼,白色布帘,白色绸带…… 整个锦澜阁笼罩在一片沉痛哀悼的氛围中。 宽敞的院子中央,搭起了灵棚,棚壁上挂有一副催人泪下的祭文。 白色背景配上黑色文字,极为显眼。 院里的仆人全穿着素衣,有些人甚至主动穿上了孝服。 沈镜恍惚中听到有人在低声自语: “侯爷过世得太早,连儿子都没有,一路上无人送行,只能由我们这些奴仆来……” 心中的愤怒几乎要把自己焚烧殆尽。 只是一夜不见,就已经把牌位都摆好了。这侯府里究竟藏着多少叛徒,个个巴不得自己早日入土。 沈镜静静地注视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仆人,背后摆放的棺木格外显眼。 尸体还没有看见,丧事就已经办得有声有色了? “侯爷,一路走好!” “侯爷,您将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侯爷,侯……侯爷,我们舍不得您!” 不多时,终于有人发现沈镜站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这一切。 那先注意到的人顿时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 “鬼……鬼鬼鬼……”那仆役连续喊了几声“鬼”,这才引起众人的注意,纷纷看向沈镜的方向。 还没等尖叫出声,沈镜已经发话:“谁在造谣?” 没错,这气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熟悉的镇北侯。 看到他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有些人终于反应过来。 “侯……侯爷……您还活着?” 吓得躺在地上的小厮半信半疑地爬起来:“侯爷?是侯爷,如果真的是鬼,怎么可能还会坐轮椅?” “……” 沈镜皱着眉头:“谁说我死了?” 沈镜随手抓起那块随风飘来的白布,使劲扯下并扔在地上,吓得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果然,这就是侯爷本人没错。 要是鬼魂,哪里还能触碰到白布,怎么能把它撕下来呢? “是,是……”小厮支支吾吾地回答,伸出手指指向院外。 沈镜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白衣身影正背对着他们。 她一只手指向天空,另一只手则指向下地面,刚刚一转身,仿佛在绘制一幅巨大的画卷。 “刺杀之时,侯爷在危急关头拔出自己的长剑迎上去,即使是身体不适,也要和那个贼人一战。” “侯爷武功高强,那个刺客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打算耗掉侯爷的体力。” “照道理讲,这样的歹徒,侯爷应该轻而易举就能拿下。可惜他的旧疾复发了,渐渐处于劣势。” “尽管如此,侯爷仍没有畏惧刺客的疯狂,拼尽全力抵抗,但最终,他还是被刺客刺中心脏,无法救治,壮烈牺牲。刺客也因此失血过多而死。” “一代枭雄,就这样命陨刀下,实在可惜!” 周围的丫鬟仆人们都听得热泪盈眶,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主人,华岳国内最英勇的人物,竟然会被刺客暗算成功。 第87章 像一个死人一样 一些仆人趴在地上哭泣,眼泪纵横,“侯爷,您死得太惨了!” 一时间,悲泣声不断,真假难辨。 沈镜站在几米开外,把这些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头痛欲裂,自从来到这里,他就一直没消停过。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他的手紧握住椅子的手柄,发出咔咔的响声。 原来是她在制造这些谣言。 理智与冷静在这刻早已被沈镜抛到九霄云外。 “苏婉清!”伴随着未完全释放的一丝内劲,他大声吼叫。 苏婉清听到这一声怒吼,全身一颤,不由得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只见沈镜坐着轮椅,满脸怒容地朝她逼近,一旁的凌沧也是面带愠色。 苏婉清见势不妙,赶紧转身大声喊叫: “啊啊啊!侯爷不甘心!不甘心呀!” 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逃窜,原本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侍仆们都迅速站起来,逃得比谁都快。 坐在轮椅上的沈镜,也无法自主加速,就这样阴森森地看着苏婉清,逐渐靠近。刚才的愤怒几乎引发了他体内剧毒的再次发作。 尽管很想捏死她,但沈镜也只好调整好心态,并未从轮椅上起身。 【哼,谁让你不肯休了我。你要是敢继续留我在身边,我就让侯府永无宁日。我倒要看看,这休书你是写,还是不写。】 沈镜的胸口仍在微微颤抖,但一想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求得一封休书,而自己完全可以不让她的愿望得逞,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不休她,并不代表不会好好教训她。 正准备让人按家规惩处苏婉清,忽然又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 【我没记错的话,按照剧情发展,他为了揪出那个奸细,会故意放走昨晚的那个刺客,让他把真正病重的消息传播出去。】 【实际上,他只是在那刺客身上洒了一种不易察觉的香粉。任何人和那刺客接触都会被染上气味,两日内不消散。但只有嗅觉极其敏锐的人,或是狗,才能闻出这种气味。】 【接着他会安排在第二天举办葬礼,等着那个奸细前来吊唁,然后凭借那些香粉把那人给揪出来。但昨晚那个刺客已被捉住了,今日再办葬礼,不知道还会有效吗?】 【刚才那段情节编得如此精彩,等到传出去后应该会引来一些人的关注吧。可惜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打了个盹儿,忘了究竟哪个人是真正的奸细。要是知道了,就能直接把他捉住了。】 苏婉清这么想着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沈镜看着她的眼神从愤怒变得困惑,最后变成了无可奈何。 正当她想要规规矩矩地向沈镜“认个错”,说自己因误认为侯爷病情加重才会这般鲁莽,先安排了葬礼,企图借此求得休书之时,耳边响起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侯爷,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颜匆匆赶来,一见到整个侯府都挂满了灵幡和白色的帷幔,顿时惊呆了。 想不到一夜之间竟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如果不是奴婢来禀报,我都不会知道,竟然只隔了一个晚上侯府就成了这样。” “我还来不及用早饭,便急忙赶了过来,侯爷,请宽恕姐姐一时失策做出这荒唐之事……” 白颜向前迈出一步,几乎要掉泪似的说。 除了今天这件事外,其它事她尚不好直接指责苏婉清。“姐姐,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侯爷有再多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这样诅咒他!” 白颜的话语温柔且略带责备,充满了对沈镜的关怀与担忧,还有被吓到的心疼之情。 然而,实际上,白颜对于侯府里的种种情况早已了如指掌。即便是作为小妾,在管家事务上一直是由她亲自操持。 这位侯府夫人进门之后,侯爷并没有将所有的管家权利交给她,因此她的地位仍旧显得至关重要。 如此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人向她汇报呢。 她之所以没有立即赶过来阻止,是因为她在等待,等着苏婉清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大! 而她果真不负所望…… 一开始她特地去了一趟锦澜阁查看,却在门口被凌沧拦住了。她想着既然凌沧都在场,那说明侯爷一定是安全的。 她便放任苏婉清在半夜时分大张旗鼓地制造声势。 等到第二天侯爷醒来,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一定会休了苏婉清,不,也许还会比休了更严重。 虽然苏婉清这只癞蛤蟆根本无法靠近侯爷的卧榻,但她占据着侯府夫人的位置却是最大的错误。 即便侯爷双腿有所伤,以至于无法……但是只要能够当上侯府的女主人,为了能够留下侯家子嗣,她相信,侯爷定不会拒绝。 沈镜强忍住体内涌动的剧毒,缓缓抬眼,视线停留在白颜身上。 “这么早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白颜将双手轻轻搭在沈镜手臂上,柔和地道:“臣妾担忧侯爷,看到侯爷昨晚的样子实在是心疼,所以今天一早就来看看,希望侯爷能有所好转,没想到……” “侯爷啊,姐姐她生来就不懂文字礼仪,所以会这样失态,求求您原谅她,别让自己生气了……” 察觉到沈镜呼吸渐趋平缓,白颜自信十足地再补充一句:“这几日臣妾身子欠安,所以准备了一些解暑的佳肴,侯爷如果心情不好,就来臣妾的曦日阁住上几日如何?臣妾会亲手做几道拿手菜招待侯爷!” 说到这儿,她满怀期待地瞥了沈镜一眼。 旁边的苏婉清也极有耐性,竟能安安静静地旁观白颜表演这么久。 【啧啧啧,那么漂亮的脸加上那仿佛弱柳扶风的身躯,换做任何一个普通的男子恐怕都把持不住,可惜,他就不是普通男人。】 沈镜沉默无言。 见没有得到答复,白颜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脉脉地望着对方,将自己的柔情尽情流露,可惜沈镜还是毫无反应。 【凌沧真是怪人,看着你对象跟别的女人示好居然能面不改色?】 “咳咳……”沈镜忽然咳嗽起来。 见状,白颜急忙问道:“侯爷您还好吧?放心,我会命下人整理此处的,确保没有让您难受的东西在眼前,不如我们就先去曦日阁稍事休息吧!” “既然身体不便,那就别太劳累。”沈镜说道。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轰击在白颜心头,令她顿时傻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往这招体贴入微屡试不爽,现在怎么半点儿效用也不见了? 第88章 是要气疯的样子 原本还以为侯爷会被苏婉清气得不行,看到自己这般楚楚可怜为他着想的样子,一定能够形成鲜明的对比,让自己更受侯爷宠爱。 再者,锦澜阁已经被苏婉清洗成白色装饰,这样一来,自己正好可以趁机把侯爷接到曦日阁休息几日,只要同床共枕,就有的是机会…… 怎么事情完全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丧礼照旧进行,具体细节不可泄露!” 话音未落,沈镜也不等白颜开口,就命凌沧推着他离开了锦澜阁。 苏婉清顿时懵住了。 【奇怪,这人刚才明明像是要气疯的样子,刚还准备教训我吧?难道他真的被那个妾室几句话就轻易说服了?】 【别啊,你就痛快骂我两句,这样我才好找个借口帮你顺顺当当地解除这段婚姻呢!】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苏婉清!” 苏婉清呆住了,瞥了眼满脸委屈的白颜,便急忙朝沈镜的方向走去。 【来了来了,这次该是真要赶我出门了吧!】 “侯爷,昨晚我离开时,见您气色不对,还以为……是臣妾多虑了。如今既然如此,愿意净身出户,请侯爷签字画押这纸休妻文书吧!” 这一次,苏婉清早已备好休妻文书,只等沈镜签名按捺手印即可。 “休妻文书?” 沈镜抬了抬手,示意凌沧停止推进,随后看向一边畏畏缩缩的苏婉清: “不错,侯爷只需在这上面签字盖印,这样就能让侯府归于安宁了。臣妾才学疏浅,实是没有福气长久陪伴您左右,呜呜呜……” “看来昨夜让你研读华岳律书效果不大嘛,这休妻文书若无双方长辈见证岂能算有效力?” 【一提我还忘了这事了,昨晚竟然让我回去学习《华岳律》,真是何居心叵测?幸亏我昨晚还专门查看了一下离婚相关条文】 “根据华岳律规定,如女方有过严重过错,是无需家长同意的,仅告知即可。” 【说什么!我那一对损人不利己的老爹老娘怎么会同意休妻书,再者,你也无双亲,此婚姻可是由皇上恩准,岂容随意废除!】 “算了,昨天晚上夫人受到了些惊吓,做丈夫的人不能过分责怪,宽容一两次也在所难免。” 【啥?你在逗我么,这是给你举行丧事,你能忍受得了?】 “呃,侯爷,这其实不必……” 沈镜打断了她的话:“若是想走人,有没有这张文书你都会离开,既然仍留于侯府之中,自然是对为夫一心不改!” 【嘿,还真能编,你当我不知道没有休妻文书会多么麻烦?】 【看了华岳律才知道,在华岳国,如果没有拿到放妻书,王侯贵族中的女性离开了夫家后不仅无法再婚,甚至下半辈子还要面对全国通缉的命运,而一旦夫家下令,所有人都会见而杀之……】 【本来是想直接离开,但这下半辈子都在通缉中度过,实在太痛苦了……】 不远处的白颜竖起耳朵聆听着这边的情况,心中疑惑,什么是放妻书? 莫非侯爷真的要将苏婉清算账休了吗? 这简直是太好了! 如果这是最终的结果,那她必须要尽快准备,好接替侯府夫人的位置。 白颜与婢女也不敢离得太近,唯恐被人发现自己在偷听,只好悄悄绕远离去…… 回到屋内,苏婉清像一具僵尸般瘫倒在床榻上,心中的郁闷难以言喻。完全没想到沈镜居然有着一颗如铁般坚硬的心脏,任凭她如何闹腾都无法使他生气。虽然清楚大概情节的发展,但也感到自己毫无用武之地。最终,该发生的依然发生,只是迟早问题。 相比那些穿越书中那些轰轰烈烈、运筹帷幄的女主来说,自己显得相当无能。 幸而,作为一个女N角色并不需要为这份傲骨奋斗,因为故事的女主角并不会被制作成人彘。 如果最终结局无可避免,何不直接去承受那最后的磨难而非中途去遭受不必要的痛苦和逃窜带来的麻烦?这也太可笑了。 "唉……”她轻声叹息了一声。 采月推门走进来,听到一声声长长的叹息,未置一词。只说道:“夫人,您身为侯府的女主子,一会儿要见贵客,请允许我为您打扮打扮。” 的确,沈镜给予她的惩处是要她在稍后亲自面对这些不相信他已逝的下属们,其中应当有那名叛徒的身影。在这出丧事中,只有沈镜亲信凌沧知晓他在装死。 苏婉清这样的旁观者当然以为他是真去了。她以为这样她很快就能够与六殿下在一起,于是满心欢喜并且迅速开始了丧仪筹备。 因此,前来调查事实真相之人确实是通过她——作为府主的苏婉清接待。 …… 尽管苏婉清总是一直想着逃跑,但却并没有故意回避剧情发展。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在小说《帝业》情感线索中充当配角的角色,只要等到沈镜与凌沧表明心迹后便可以回到现实中去。至于剩下的部分情节,她的在场与缺席其实无关紧要。 既然如此,则不必生事节外生枝影响她的归途计划。思考至此,苏婉清虽有百般不愿意,但仍站起身向镶着精美牡丹纹样图案雕工的木质化妆台走去,并凝视着镜中映射出自己的影。 不得不感叹的是不论是否装扮都似乎没人会在乎她的模样。彩月默默地站在旁边,轻轻地梳理着她的乌亮秀发,盘绕脑后,却心中忧虑,无法安心。 对于彩月而言,苏婉清不仅是她的主子,也是她最亲近的人。虽然两人的年龄相近,但从幼时起就一直在她身边侍奉。正因为她对苏婉清知根知底,因此这几天苏婉清的种种变化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以往在相府的时候,苏婉清总是谨言慎行,从不冒犯继夫人,但如今嫁入侯府,却搞出如此丑事…… 彩月非常清楚,苏婉清绝不是外界传扬的那种傲慢无礼之人,说侯爷配不上她。相反,彩月知道苏婉清确实对六皇子情有独钟,为此甚至首次违抗了继夫人,不愿被当作棋子嫁入侯府。然而现在,苏婉清一门心思要取得休书,言谈举止也变得如此异常,难道真的要为六皇子冒这样的风险吗? 想到此,彩月不由心惊胆战。原本她以为凭着苏婉清的性格,嫁入侯府后就会渐渐忘记对六皇子的念头。 第89章 很常见的,不需要过分惊讶 想到这里,彩月喃喃道:“难道是不满这桩婚姻,才会让小姐性情大变么?” 苏婉清透过镜子注意到彩月的神色变化。 “彩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有什么。”彩月突然清醒了过来,显得有些局促。 “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好像变得不太一样?”苏婉清转头望向彩月。 彩月低下头,犹豫着没有说话。尽管苏婉清的猜测正确无误,但她不敢点头认同,亦不敢加以否定。 苏婉清微微一笑,完全转过身来面对彩月:“彩月,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不需要过分惊讶!” “常见?” 彩月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她,眼眸中全是困惑之情。 “你尚且年幼,等你长大一些就能明白许多事。世间一切都在变化之中,我是我,并未变心。只为了生存而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夫人……您说的,奴婢还是听不懂啊……” “没关系。我不是说了吗?等你长大了你就能明白了。只要你坚信我在为我们的安全考虑就好!” 彩月坚定地点点头:“奴婢相信夫人。” 见彩月放松了下来,苏婉清这才抬手摸了摸脸上那些斑痕:“彩月,你说,为何我的脸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尽管每天都见到,彩月仍旧不得不承认,看到苏婉清这张满脸疤痕的脸,心里总会有一种别样的难过,特别是在和美丽温婉的白姨娘站在一起时,这份对比愈发刺目心酸。 “照奴婢来看,可能是之前忽视保养。像我们相府中的继夫人和姐妹们,天天使用贵重的珍珠粉护理肌肤,因此肤质才会那么光滑细嫩。” 正讲到此,苏婉清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并非如此。” “不是这样?”彩月眉毛一挑,满是不解。 苏婉清转身面向镜子,轻轻地揉了揉脸颊,认真端详了好一会儿。 “病从口入,我应当是中毒已久!” “你说什么?” 彩月睁大双眼,满脸惊愕。 从小到大,自家小姐的三餐都是她亲手张罗,怎么会中毒呢? “在我那个不值一提的嫁妆中,有一副崔氏给我的药方,她说可以治愈我的脸。我看了一眼,全是一些不利于恢复病情的药材。”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小姐……但是……”彩月已经无法组织语言。 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亲自照顾小姐多年,小姐如果中毒了,就是她的失职…… “别乱想。我觉得我从小被人秘密下毒。你不懂医术,看不出端倪也很正常。现在的状况是,这毒一直在我体内蔓延。虽说不会危及性命,但如果再这样下去,这张脸可能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尽管这种毒药已经在她的身体内潜伏多年,但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婉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就算没有现代医学设备,她祖传的知识足以帮助她排除毒性。 关键在于药材。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原来的主人也不关心药房的事情,因此,她不太清楚附近的药材市场和能不能找到所需的草药。 而且,她原本打算用这张被毁的脸好好气气沈镜,没有急于治疗。 但现在看来,沈镜心理素质过硬,不分美丑、视若无睹…… 她还是得赶紧想想办法解决脸上的问题,否则时间久了,年龄增长了,要恢复正常面貌恐怕更是遥不可及的妄想。 等到稍微熟悉环境之后,再试着去找一些草药进行治疗吧。 此时,彩月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一个仆人突然走了进来,吓得彩月手里的梳子都落在地上。 那仆人说道:“夫人,前厅来了人,还请您过去处理一番!” “知道了。”苏婉清淡淡地答道。 表面上平静淡定,但她心里却非常紧张。 根据剧情,她只要按部就班地说几句话就行,沈镜会立刻从棺材中爬起来抓住带花香的嫌疑人,事情就这样结束。 可是现在呢? 昨晚那刺客还在府中,怎样才能找出军中的奸细? 没有解决这个重要环节,沈镜真会甘心地躺在棺材里? 边走边想,穿着淡色服装的苏婉清很快来到侯府前厅。 众所周知,镇北军姓‘沈’,无论是沈镜或推荐的人,军队上下必然认同,皇上有很大概率也会直接任命他为新一代的镇北军首领。 “诸位将军,先请坐下来!”苏婉清举止大方得体地邀请着众人落座。 佣人们一身白色丧服,面带悲伤神情,整座侯府处处充满庄严肃穆,还真像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夫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侯爷会无端遇险……”副将最不能平静地首先发问。 有人紧接着附议道:“此事实在奇怪,能允许我们去看一看侯爷!” “的确夫人,现在应该马上带领我们拜见侯爷,我们都坐着做什么?” 苏婉清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但是她必须装成丧失亲人似的模样,确实令她感到很费力。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大厅后面的小侧屋中,沈镜及凌沧正在冷静地观察着众人的举止反应。 她示意仆人为诸位将军献上热茶,接着轻轻抹了抹眼角,假装流出了眼泪说道:“诸位将军,故人已然离逝,亲朋戚友来悼念他也是情理之事,可侯府丧文尚未颁布,尔等竟这般急忙要求拜见侯爷的灵枢,婢子也不敢确认此举合乎规定……” “这......”几个人互望,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并非为了参加悼唁,他们是为了探究是否侯爷的离世真真实实,以及其间是否有任何阴谋存在。 例如这位站在面前扮演侯夫人角色的女人,苏炳成奸相的小女儿,本身就担心她是忘恩负义的人。现在,她居然还阻碍着我们查看侯爷,更加增添了他们的怀疑。 “那么,请夫人告诉我们,什么时间侯爷离世的?临终时刻是谁陪伴左右?可曾留下了嘱咐?对镇北军又怎么决定的处理?”秦威副将直白提问。 苏婉清啜泣地答到:“在丑时时辰离世,当时是我本人以及跟随侯爷的一名私人侍卫陪着他,他未留遗书嘱言,但是告诉我要把他手中的镇北军事记物交给其中一位将军。” 这里所说的这个‘军事记物’,它并不是调动镇北军的关键令牌,而是象征性的权力。 它掌握在哪位手中,就表示着沈镜认可该人的位置。 第90章 地位不足为重 此人即有可能合法继承为镇北军以及边境居民心中的灵魂人物,在军中地位不可小觑。 换言之,这种军事记物就等于一张保送书,意味着担任镇北军领袖的角色是迟早发生的事情。 听到此番话,参将林浩嗤声说:“真荒谬,一位女士流,侯爷会把她视为重要的军事记物传递给你吗?” 年轻一些的副将吴勇拦阻林浩的举动,“你对夫人要有礼貌。” 然后礼貌地问:“夫人所说陪同在侧的那位侍卫,可否便是凌沧大人呢?如果凌沧的话,属下估计侯爷肯定会把军事记物交于他手上,并非他人。” 其意思是表明在侯爷心中苏婉清的地位不足为重,所以他不可能会把军事记物交给她的。 尽管她明白了吴勇的意思所在,她却选择不予以回应。 她故意装作伤心:“几位将军或许不了解妾身失去了侯爷之后生活的艰辛,何必如此步步紧逼呢?如果不信,我会将镇北军令符转交给侯爷指定的人,诸位自行去分辨便是,这对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何妨碍呢?” 她这番话确实起了效果,几个彪形大汉的口吻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么,请夫人告知,侯爷希望将镇北军令符交给谁保管?”副将吴再度问道。 “回答将军的问题,侯爷吩咐过要把军令符交于一位姓田的将军!” 苏婉清在前往正堂时询问了一位府中的老人,这位老人知晓各位将军的名姓,而当中并没有任何一位将军姓田,于是她随意捏造了一个。 李副将面色不满:“这般重要的事情,还请夫人别开玩笑了。我们在座并没有人叫田!” “妾身没有撒谎,对于军事我不太熟悉,也不认得哪些人姓田。相信侯爷另有用意,因此我只好亲自将此军令符上呈给皇帝。” “此举并不恰当。应当遵循侯爷的嘱托,至于侯爷的遗命究竟被否有所修改,却无法确证。” 秦副将说出这句话时,深深地看着苏婉清的眼神含义不简单。 抽泣一下,苏婉清并没有回应秦副将的怀疑,“你们刚进门的时候,我父亲离开了这里,并已根据我的要求,把军令符火速送进了皇宫,请诸位若欲阻止,请快行。” “什么?你...!!!” 愤怒不已的几人马上打算调转头去找回军令符,但被吴副将制止住了。 “各位,我们不应该听她一面之辞”,他说,“毕竟,还没见过侯爷,事情真相不明啊。” “那也不行,必须要去追踪!那枚令牌可是我们镇北军的灵魂所在!”李副将焦急说道。 “老李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得看到候爷再说;万一候爷遭遇不测也是因为我们贸然行动啊!必须谨慎!”吴副将说道。 李副将依旧担忧:“这样吧,你们留在这儿,我去追军符,不管怎样这玩意儿不能给苏姓之人拿走,但必须要落在一位田将军的手上。” 林参谋也在旁边表示赞同:“老李,属下愿意陪同您一并去寻找令牌。如果此事有诈,不过是白忙一场;但是如果令牌当真丢失,我们没拦截住那就糟糕了!” 说完这话,两位就准备向候府外冲刺而去了。 然而这时秦副将果断拦下了两人:“不可以,这事至关重要,我们必须要么全部留下,要么一同前往寻觅。如果我们分头行动,那任一方都不会安心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涉及个人利益的事最好是所有人共同见证,以防出现事后争端、责任推卸等情形。 “老秦……”李副将显得十分不安。 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众人总算是渐渐平息下来。 吴副将直言道:“她说是否有军符还待验证,咱们也不是傻子,怎能仅凭几句话就被耍得团团转呢?” 苏婉清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并没有提供证据,然而她是苏炳成的女儿,这令镇北军不得不防备她的意图。 因此即便心中不信,也不能彻底放下戒心。 【这一群将军,内心并不统一,一张军符就试出了真伪】 【但现在不是计较之时,我必须迅速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以先把秦副将排除在外,因为他后续还会出现,这里的奸细绝非他。】 【他在水上战斗中表现卓越,在接下来的西海战役里大败倭寇,堪称抗日功臣。】 【遗憾的是,后来为了自己的儿子,选择支持了二皇子……不管怎么说,这只是政见不合而已。成败乃兵家常事,实在难以评价。】 【李副将就更不用怀疑,他是镇北军未来领袖,不可能背叛镇北军。】 【那位装束最年轻的一位副将应该是仆人口中的吴副将吧。】 【四位参将中有一个是林参将,也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那么,两人必定共进退。记忆中只解决了一位,看来应能暂时排除他们。】 【但我刚提到军符被我那位奸猾的父亲送往皇宫的时候,这个吴副将是所有人中最平静的。】 【他不是不信我所言就是乐见其成,乃至他还打算阻止其他人追赶。】 【与李副将和那个希望与他一同前去的参将的反应相比,立刻看出差别来;他们认为即便是假的也需要确认,以免我说的是真话。】 【唉,真是复杂难缠。】 【其他的三位参将并没有说什么太多的话,难道叛徒就在这其中?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如这样吧,各位将军若一定要共同行动,我们也不要管什么通告了。请各位更换一套合宜的衣装,随后一起去见候爷的最后一面吧!” 【这次,沈镜,该轮到你看我的好戏了!一会让他们发现那口棺材空空如也,我就看你怎么办!】 原先以为提出此法,他们会接受,没想到他们却依然抓住那所谓的军符问题不放。 “夫人,还请你合作,或是召唤侯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凌沧来作证,或者我们就不要怪我们无礼了!”吴副将冷冰冰地道。 苏婉清故作出一副愕然状:“各位在侯府对侯爷的妻子出言如此,就不怕引来侯爷的幽灵谴责吗?” “侯爷究竟是否逝去还不得而知,夫人让我们一同见侯爷可能藏着陷阱,岂能让镇北军全体将领都陷入险境吗?” 尽管是众人之中年龄最轻的一个,但吴副将是头脑最清醒的一个。一番言辞下来,使得在场众人全都变得更为戒备,手里武器跃跃欲试。 【既不想给你们看却又不让看,真是难办!】 【可是,我还真得小心点,万一他们看到空棺材,说不定会把怨气撒在我身上……喂,沈镜,你快点出来吧!】 藏身隔间里的沈镜早已明白了当前的情况。 第91章 镇北军符被夺走 他轻扬嘴角,对着凌沧低声交代了几句。凌沧闻言后,便径直穿过前门进入人群,说道:“夫人的话句句属实,请各位大人不要为难她。” 突然出现的凌沧让苏婉清有些意外。 “句句属实?”副将李冲险些站立不稳,“这是不是意味着……侯爷他……” “凌大人,难道镇北军符被苏炳成夺走的消息是真的?”林参将焦急地问道,“还能追回来吗?不管怎样,一定要追回来!” 说罢,林参将就要往门外冲去,却被凌沧一把拦住:“林参将何必心急?我说的话还没有讲完。顺便提一句,在下已经改名为田凌沧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图。也就是说,所谓姓田的将军其实是眼前这个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凌沧跑来搅和干什么?我随便捏造了个姓田的将军,他就改名了?】 坐在旁边的苏婉清微微拨弄着茶杯上的盖子,轻啜一口茶水,显得饶有兴致。 众人心思各异,一时无人发声。不久之后,三名副将开始一起向凌沧发难。秦副将阴阳怪气地说:“凌沧,你在什么时候改了祖宗姓,我们可不知道。难道你是刚临时改的?” 而李副将则更为生气,大声咆哮道:“带我们去见侯爷!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让我们相信,侯爷将将军令交给了你?别说我们不相信,就算在整个镇北军中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一套!” 吴副将更是严厉斥责:“即便你一直在侯爷身边做侍从,不过以你的实战经验和对军队事务的理解来说,根本不能与我们当中任何人相比。侯爷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就放弃整个镇北军的利益。” 苏婉清调整了一下姿势,心底好笑这些人的愚蠢。 【你们说得很对,但沈镜的心中凌沧的位置远比各位更重要,不要再自取其辱了,当心跟现在的我一样!】 【话说,这沈镜应该藏在哪里窥探了吧。】 隐蔽处的沈镜目光微变: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的那种淡定哪里像失去丈夫该有的态度? “难道诸位就没有想过,我们军队内本来没有姓田的人存在。既然形势如此复杂,何不让我牺牲一些改成这个姓名以便解决眼前的困境呢?”凌沧慢条斯理地说着。 “简直是疯话,”李副将嗅到背叛的意味,激动地拔剑指着凌沧:“你是打算背叛你的侯爷吗?” “背叛?这算什么背叛?我已经侍奉侯爷多时,他将兵权令牌托付于我是多么合乎情理的事情?”他平静解释道。 “侯爷是个不凭个人好恶办事之人,他知道谁是最能领导镇北军之人,”吴副将冷冷地说。 原本这些人还只是疑惑沈镜是不是确实离世,现在已经几乎认定沈镜不在人世的事实。 凌沧笑了笑,没有回答吴副将的话,而是说道:“侯爷已经去世,既然诸位将军不信,那我们几人何不自行一决胜负,胜利者获得军符,并必须宣布这是侯爷临终之命,如何?” “你你你!侯爷真是看错了人啊,居然选了一个背信弃义之徒……” 李副将气得像是心脏病发作的模样,这让苏婉清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心想,这样情绪化的人未来怎能担当起镇北军的领袖? 正当苏婉清还在替李副将担忧的时候,自己却不知不觉成了众矢之的。 “要说背叛侯爷,那应该是夫人吧!苏炳成没有来到侯府,军符也没有转移。此时此刻,军符还在夫人手里,拿下她,逼她交出军符,这才是当务之急!”凌沧突然将矛头转向了苏婉清。 “咳咳咳。” 苏婉清被突如其来的责问呛得猛咳不止,她伸手指着自己说:“我?” 【妈的,这与我何干?一定是沈镜的计策,真可恶!】 “我同意!无论如何,军符决不能让她握有。” 很快,所有的人都统一了意见,至少在收回军符这件事上没有异议。 “夫人,凌副将如此言辞激昂,夫人难道还不准备交出吗?我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下手可不分轻重,你可别逼我们动手!” 苏婉清无语了。 【糟了,我只是随口一提军符的事情,只是为了探探诸位的态度,现在叫我上哪儿找一个军符交给他们呢?】 【冷静些!我的父亲可是苏炳成,他的后盾是六皇子,连沈镜都未敢轻易动我一分一毫,更不用提你们这些人。】 苏婉清洗了凌沧一眼,但看不出他的真实用意,不知道他到底想搞些什么花样? 几个人步步紧逼之际,苏婉清干脆决定直接进入歇斯底里的表演。 “即使军符在我这儿,又怎样?你们若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让大家永远也不知道军符所在!” 沈镜轻轻扬了下嘴唇,面对这样混乱的情形,这名女子仍能处之泰然,并随口胡诌? 然而如果有机会借助这种情形教训一下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看她以后是不是还会这样趾高气扬地摆架子……竟给他举办一个活着的葬礼…… 几位将军见苏婉清如此强硬的样子,多少开始有点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这个女子的背后是六皇子阵营,她已与侯爷结婚,但她的心思显然还在那个皇六子身上,极可能她也是皇六子的支持势力之一。 “这镇北军符的重要性,你也该明白,你要这个有何用?为何要误导我们说是你父亲将其送到皇宫内的?你到底有何图谋?”李副将质问道。 “我已经讲这么多,不想再装了。”苏婉清一边摆弄她的指甲一边缓缓地说:“军符早已稳妥藏好,若今日有人敢对我不利,军符将会转手至六殿下手中。” “你!!!” 若是传到了六王子手上,那就比落在君王手里面麻烦更多了。 一旦镇北军向六皇子效忠,那么兵权很可能会落入他手中。 “你这毒妇,既然嫁给了侯爷,为何还给六皇子办事?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难道你不知?”李副将怒气冲冲地说。 面对众多质问,苏婉清不得不使出自己的辩解之术。 “诸位稍安勿躁,并非我要帮六皇子办事,请想一下,我丈夫死了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什么好处?你心里清楚!”有人喊道。 第92章 言论尤为尖酸 “各位,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清白的。如果要怪就怪这位凌大人,你们刚才也听到了他的言辞,他野心太大,为了夺取兵符不惜一切手段,我这才不得不藏起兵符。只要你们把我安全送回相府,我会把兵符还回来。” 苏婉清仅靠口才自然无法彻底说服这些久经战场的将领。 “我劝你别在这里煽风点火,这种伎俩对我们不管用。即便是凌沧有意图,这也是我们镇北军内部的事情,与你无关。”秦副将的言论尤为尖酸。 “废话少说,快把兵符交出来,不然不管你是什么人的女儿,就算你是公主,今天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一步!”吴副将紧接着说道。 眼看形势剑拔弩张,苏婉清似乎悟出了某些端倪。 她露出鄙夷的表情,“我一直就知道你们信他不信我!既然这样,要杀我就杀吧,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会有严重后果了。” “列位英雄千万冷静些,我是无辜的!” 话音未落,还未等苏婉清反应过来,便有一名士兵挥剑朝她袭来。 苏婉清心中顿时紧张不已,意识到自己一番言辞真的招致杀身之祸。 紧接着,一根细细的金属线如电光石火般掠过,牢牢缠住那个士兵,将其摔倒在地。 “这是……” 几名认识到这是沈镜特技的将领们惊异地瞪大眼睛。 然而不久前凌沧才刚声称侯爷已经逝世,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苏婉清一时之间吓得大气不敢喘,直到看到沈镜推轮椅进入她的视线之内。 “夫人受惊了!” 听见沈镜的话语,苏婉清稍微愣住了几秒。 看着地上的俘虏和沈镜本人,她一时有点困惑不解。 “侯爷你还好好地,真是庆幸极了!”苏婉清洗刷完这一句,即刻往后退,以便不卷入之后的战斗,以防不测而受伤。 「唉!这么迟来帮忙,要是我真的出了点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沈镜早已察觉这个女人的嘴特别啰嗦,却也难以下令令其噤声。 忍住怒气后看着面前所有人: “我没事,丧事只是一个误会罢了,但这也引出了军中暗藏的眼线。” “奸细?你的意思是说林参谋是奸细?” “候爷,这里恐怕有所误会吧?”众人心中皆是一片困惑,不敢轻易下定论。 “的确,侯爷,林参将他在军队中的资格并不浅,怎会被认为是内奸呢?” “......” 【原来是这位将军……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尽管比吴副将年长一些,却由这年轻一辈提拔到这个职务的位置上,心理总会有点不舒服吧。】 【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整个事件进程中他都没把他头上的直系长官吴副将当回事,言辞颇为傲慢自得。】 【刚才也十分积极提出追缉那个所谓的内奸之父,其实并不是他有多么在意那枚重要令牌落入别人手中;可能只是为了做表面功夫,在某些时候好助他所谓的「内奸之父」脱离麻烦……】 【后来当我暗示一死令牌即将落入第六皇之手时,他就很紧张急切想解决掉我……也许他是真的愿意看到令牌转归第六皇子手中。呵呵,以我表现出那种恶劣态度来看,就算他情急也不会受到什么责怪。】 沈镜心底:这女人还真是爱自我演绎。 事实上他已经认定三人泄密,即秦与李副将以及这林参将。 若那两位副将在她看来并无干系,则这唯一怀疑的目标就是林参将了。 眼下林参将已迫不及待出手,更是验证了他的推测。 “要不然,让我们夫人来给你们详细说明下为什么这林参将是内奸吧。”沈镜淡然道。 “我?”苏婉清难以相信的指着自己。 【在逗我吗?】 “就是你。”沈镜甚至明确的回复一句。 “咳咳……”苏婉清焦急地转向凌沧寻求支持。 这次终于收到她的请求了。 以前总把她当六皇子一方的势力有所警惕,但现在改变态度了,于是友善地帮忙解释起来。 费劲唇舌才送走那些人马,令苏婉清深舒一口气。 通过凌沧,苏婉清才知道真正被怀疑泄秘者乃是李秦两名副将和林参将。 沈将军之前曾秘密派人化妆潜入宣城,意图调查六王子的秘密兵力集结。这些人化作各行各业混于群众间, 不料竟然全军覆没,显然背后有某只势力泄露了具体人员名册。 此名单除了自己只有李副将知情。为了防止再泄露消息,沈未对外声张这件事并暂搁置处理, 李本想以军事规则自我处罚,但为大局考虑又被沈放过了。 参与此次部署知情的人物除了他俩,就只剩下副将秦,和林与另一参将领黄。当时另一位副将吴和其它领将驻守外防线不在京中,且将领黄与凌沧州关系密切被排除开。 如此就只剩三位候选人:李,秦,和林。 沈镜并不急于把潜伏的大害引出水面,也想维护北部防御军团结,所以并未对上述几位表现出特殊看法。一切仍旧如故。 【该死的沈镜,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刚刚根本是在拿我当诱饵啊!不过这也是我自己往上凑的。唉,按剧情走真是太难了,随时都可能送命!】 沈镜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婉清一眼,这个女人为了走剧情还真是非常配合。但是,按照原剧情的发展,三年后,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好结果,她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 这场误会最终得以澄清,府里的白色已经完全褪去,恢复了昔日的样子。 白颜在屋里坐不住,便来到了前厅查看情况。 “侯爷,您的身体现在如何了?感觉好些了吗?”见到白颜进来,苏婉清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后又觉得不甘心。 她走向凌沧说道:“凌沧,你为侯爷做得太多了。我想……” 【我想让你成为沈镜的后宫之一,给你一个身份……不过,要怎么说服你才能接受呢?毕竟你看起来还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啊!】 “苏婉清!” 一声愤怒的咆哮,站在沈镜身边的白颜被吓得颤抖了一下。 第93章 其实是个好兆头 苏婉清一脸茫然地看着沈镜,只见沈镜面色阴沉,眉头紧锁,“侯爷,您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什么状况?只是跟凌沧说一句话也不行?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难伺候?不对……】 【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一定是某种情感被唤醒了,所以他不希望凌沧和其他女人接触?】 【等等,这其实是个好兆头啊!】 想到这一点,苏婉清的嘴角不禁扬起,主动拉开了与凌沧的距离。 看到她的举动,配合上她心中的猜想,这举动更加刺激了沈镜的情绪。 “三天后,随我进宫,准备好!” 苏婉清:“???”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 苏婉清知道,在剧情里丧礼之后会有个宫宴,然而……沈镜根本没有带过正室赴宴啊! 毕竟自己这副模样以及种种不合礼仪的行为怎么可能适合这种场面呢?他是脑子进水了吗? 白颜的震惊来源于沈镜从来不去任何正式场所携伴,她一直都以为以前有了秦雪的情况下他带谁都觉得不合适,就干脆谁也不带。 但现在却特别点名叫苏婉清一起进宫。根本不把先入的自己放在眼里吗? 凌沧则认为这次宫宴是庆祝镇北侯的大胜,带着苏婉清并不明智,若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来麻烦。 众人的目光都在震惊之中注视着沈镜,他已经推着轮椅渐渐离开了。 —— 三天后还未到用晚餐的时间,天还亮着。 古人的作息时间早,所以晚饭也自然也提前。 宁管事特地来通知:“夫人,侯爷让您今天晚上同他一起进宫赴宴。” “我知道了。”苏婉清敷衍地回应了一声。 彩月听到这一番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她对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太了解了。 还在相府的时候,有个姑娘嚷嚷着非跟六皇子成亲不可,若是在宫宴上见到了他,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不合礼节的事来。 然而——自从她被继母强行送到侯府之后,不断地惹是生非,弄得侯府不得安宁,为什么侯爷还要带她一同入宫呢? 宁管家离开后,彩月终于忍不住问:“夫人,侯爷为何让您和他一同进宫呢?” 苏婉清宁愿自己是听错了。 苏婉清心里也不由闪过了同样的疑问。 她知道自己长相丑陋,脾气暴躁,每天都在胡闹,但是沈镜突然间却要带她进宫赴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也许有些场合非得带上正室才行吧?”苏婉清随意回答了一句。 真是开玩笑,以沈镜的性格,无论到哪里只会带凌沧,什么正室,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彩月不愿让自己的夫人进入宫中宴会,以免再次遇到六皇子丢脸,但如今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仆人出现在了门前,面露犹豫之色,因为他们接到命令来唤人。 他们来到门口,看见苏婉清的样子,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能够让她看到他们的困境并尽快动作。 所有人都低下头沉思着,没有人能够提供解决的办法,毕竟是奴仆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的立场。一时之间,场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 如果是白颜,肯定会因此气得跺脚。 她费尽心思却得不到的东西,竟然让一个才入侯府的貌丑女子凭着好的出身轻易获取了进宫的机会,而现在她却在这里拖拖拉拉。 苏婉清稍微犹疑了一下,然后抬起脸小声地说:“不是应该让曦日阁的白姨娘前去吗?我本以为侯爷是在和我开玩笑,怎么会真的带我去赴这次的宴会?我可不可以不去呢?” 听到这句话后,所有的仆人连忙跪下来,并且低声恳求看着苏婉清说,“夫人勿要取笑小人们,这是侯爷的旨意,没人敢违背,所以请您即刻准备换装化妆,并且随小人们一起去府外迎接侯爷,侯爷正等着呢!” “啊……哈哈……”苏婉清显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皇宫这种地方是个令人窒息的存在。 而沈镜这次不走寻常路,把自己带到那个充满权力的地方,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实际上对她来说,对那座光彩照人的宫殿并没有一点好奇之心。 那位坐在九龙椅子之上的男人将成为《帝业》的终极赢家,而所有人均是他的手下棋子,甚至连沈镜都不可能是其对手。 这个掌控生与死的男人,比沈镜恐怖得多……不过话说回来,按照故事发展的话自己是将被沈镜制成人彘的结果,大概并不需要害怕任何人或事物了吧? 只要有“灭世主”护航,便无人能伤自己分毫。 想到这里,苏婉清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彩月,去把我的衣裳拿来,今晚的宫宴,一定要给侯爷挣点面子!” “是。”彩月应声道。 见到苏婉清终于决定打扮自己,两位小厮随即离开了院子。 其中一个左右环顾确认无人后,迅速走向了曦日阁。 白颜此时正坐在房间里,脸上满是沮丧的表情。 她想不通为什么苏婉清一进入侯府,自己的运势就如此糟糕? 她之前用的所有手段全都失效不说,甚至连侯爷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比之前更加冷淡。 那个苏婉清明明长得如此丑陋,站在自己身边对比强烈,可侯爷怎么会保护她,甚至连宫宴都要带着她一起去?这实在太难以理解了。 她刚抬起头,恰好看到侍女走进房间汇报:“小姐,阿才从东苑过来。” 名叫阿才的小厮立刻上前行礼道:“小的参见夫人!” 一声夫人的称呼显然让白颜非常受用,她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些。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小的去东苑请苏夫人准备宫宴,但从她的神色上看,她似乎不太情愿去,而且还问小的能不能不去,如果不去会有哪些后果……” 听到这里,白颜猛地一拍桌子。 砰! “真是嚣张,侯爷让她一起进宫赴宴,是多么珍贵的机会,她居然还不珍惜。” 身边的侍女也在一边添油加醋:“确实,这是觐见皇上的好机会,怎么可能真的不想去?一定是装出来的!” 白颜缓缓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两步。 “这苏婉清到底在想什么?她长得那么难看,如果不是苏家的女儿,侯爷怎会这般袒护她?可是现在她不但不懂得感激,反而表现得十分抗拒,其中必有隐情。” 想到这里,白颜下了一条命令:“去告诉人给我准备一身精致的衣服和饰品,还要派两个技艺高超的婢女过去照顾她,我要看看,这只赖蛤蟆穿上得体的衣服后,会不会有人喝彩!” 第94章 北疆战神名副其实 夜色还没有完全降临,但是整个京城已经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往。 京城就是有这种气魄,即便是傍晚时分,街市依旧热闹非凡。 做生意的小贩拉着他们的摊位,当地人和外地的游客络绎不绝。 孩子们还没被唤回去吃饭,在路边嬉戏,整个城市充满了生机。 由于消息传遍各地,很多人已经知晓晚上宫里会专门为镇北侯办一场盛会。 老百姓们对镇北侯发自内心尊重,毕竟自组建起至今的镇北军战无不胜,并且长期坚守荒凉边疆,这样的艰辛生活那些住在京中的贵族是无法体验的。 对于生活在京城安逸的百姓们来说,这才是他们真正敬仰的人物,这些将士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民众。 而作为镇北军统领的沈镜,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酒楼和茶馆里的说书人口中的佳话。 能够与如此英勇的将领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普通百姓自然感到无比自豪。 此时,在距离侯府不远的一条街上的一个小餐馆里,一群平民正在望着侯府的方向,讨论着今天的盛宴。 “侯爷这次又是大获全胜,北疆战神名副其实。” “的确,据说侯爷带着五千精锐击败了数万敌军的大举偷袭。这场战役实在是太激动人心了!” “这次匈奴的损失惨重,侯爷率领镇北军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三位将军阵亡,估计他们会消停一阵子了。” “没错,我们华岳有这样的沈侯爷实在是天大的福气。匈奴人来无影去无踪,怎么也打不完,真让人头疼。” “这次把三大本营的首领全部击毙了,要恢复元气恐怕还得花很长时间,难怪北疆的人都尊称侯爷为战神。” “说起来还是挺可惜的。”这时有人突然叹了口气,“皇上亲自为侯爷安排了一场和京城美女苏柔柔的婚事,没想到却让苏婉清插了一脚。这么英勇的镇北侯居然娶了这样一个女人,真是大煞风景!” “不仅长得不行,最关键的是这苏婉清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皇上怎么会答应苏家这桩胡闹的事呢?” “真没想到我们的威猛镇北侯会被苏婉清毁了名声,后人如果不知道实情,还以为侯爷的品味这么差呢!” “真让人叹息!” …… 与此同时,一辆外表低调的马车静静地停在了镇北侯府门外。 沈镜掀开车帘,微微皱眉对马车外面的侍从问道:“她怎么还没到?” 侍从显得十分无奈,毕竟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只能低下头回答:“侯爷,应该快到了。要不要再派人去催一催?” 沈镜瞥了一眼身边的凌沧,带有一丝调侃之意:“你猜她这次会有怎样的反应?” 最近这个女人制造了不少麻烦,搅得侯府上下不得安宁,他倒是很想看看她这次入宫会有何种想法。 若她真的不是苏炳成的女儿苏婉清,她应该对六皇子不会有兴趣,这次正好可以试探一番。 凌沧并不知道主子心中的打算,只是说:“侯爷,这件事情真的很难预测。根据我对她的了解,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只希望她在进宫前能消停些,否则的话……事情恐怕就难办了。” 话音刚落,马车外传来了一阵锣鼓声。 这一声巨响立刻让原本喧嚣的街道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凌沧和其他护卫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个发声的方向。 只见眼前情景令所有人面色剧变,双眼刺痛,甚至不敢直视。 就连凌沧也被吓得心惊胆战,连忙抽出佩剑。 一个人影从侯府里走了出来,只见她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浑身脏兮兮的,就像刚从泥潭中爬出来一样。 连鞋都穿反了,看上去就像个呆头呆脑的小丫头。 她原本已经让人吃惊的脸庞上,又多了好几道伤疤,这一下更加扭曲了。 远远望去,说是乞丐都有些高看了她。 就算是先生也不会相信,地狱中竟然会出来这么一个怪胎。 “妾身在这里,侯爷!” 苏婉清脚步不羁地从侯府里走出。沈镜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由自主地双手攥紧,恨不得立刻拧断谁的脖子。 就算是在那些神魔传说的故事书里,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模样。 他确实想不到,苏婉清竟为了不去参加宫宴,装扮成这样。 难道她是真希望自己休了她? 如果真签下那份和离文书,她一个千金小姐,苏炳成的女儿,在这世道上过得好? 沈镜最受不了被人戏弄,她越是这样,他越是铁了心跟她杠到底。 镇北侯府,岂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苏炳成做事狡猾,不走寻常路,没想到他的女儿苏婉清也是如此与众不同。 当苏婉清走近时,沈镜强忍怒气,缓缓说道:“夫人这是怎么穿的衣服?底下人没给你准备合适的吗?” 苏婉清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露出朴实的表情,喊道:“彩月!” 彩月恭敬地献上了华美的衣裙。 本来想通过这身装束让沈镜放弃带她出门的想法,没料到白颜也来掺和一番,正适合借她的名义一举解决了此事。 “侯爷,恕妾身没有好的衣服,往日的衣裳都拿去洗了。” “白姐姐还派人送来这套衣裙,您看这些粉末细小却明显,如果妾身穿上去,恐怕宫宴时就成了瘙痒之舞。想必您也不想看妾身如此吧?” 【这位白小姐真是神一般的助力,居然使用这么低端的方法,在我面前炫耀,幸好我留了一手】 在侯府找到这样一套别人未曾穿过的旧衣服实属不易,还要给自己增添一些‘故事感’,忙得团团转。 即使效果还不是完美,但她坚信以自己如今这副狼狈模样,沈镜定然不会坚持要带她一同赴宴。 沈镜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那衣裙上的粉末,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即便如此也不必如此穿着,你换一件衣服再去。” 【换个屁啊!我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造出了这个活脱脱的济公样,怎么可能换个干净衣服?】 【还不如直接说出来就是不想带我去丢丑算了】 “侯爷,难道是看不上妾身?那就让妾身留在府里好了,别让人看侯爷的笑话!” 这番委屈兮兮的话语一出,沈镜就知道这女人又要开始作戏了。果然,她心中那不堪的想法再次轰轰响起。 第95章 注定是做窝囊废的人 【这个男人总是会停下来,每当我跟他说话时,他就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他能够听到我心里的想法似的。】 【这么长时间都不说话,他在心里究竟打什么主意?最好是让我趁早离开,我根本不想进宫,规矩多得让人受不了。】 【如果是非带我去不可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要知道一个跛脚的男人和一个容貌残缺的女人一起出现,那简直就是引人注目的奇观。】 【相信无论文武大臣还是皇帝看到我们的时候,肯定会对着沈镜指指点点的。】 【以我现在的面容,沈镜和其他官员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吃饭?】 【真是太好了,我相信无法忍受这份羞辱的沈镜,回到侯府之后一定会甩出一份休书给我……】 【男人最重视的莫过于面子,如果连这种屈辱他都能容忍,那么他也未免太能忍了吧,生来注定是做窝囊废的人。】 沈镜听完这一切后,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这巴掌没落到苏婉清的脸上,实在是无法释放这股火气。终于,他闭上眼睛,不愿去目睹。 原本面容就凄惨不已的苏婉清再加上普通的化妆技术,脸上糊着一堆东西,甚至看起来要比厉鬼还可怕几分,这使得沈镜感到极不自在。 感受到沈镜的异样,苏婉清发出的声音和她的外貌极不相符,轻声道:“侯爷,奴知道自己相貌平凡、不能露面,在这种场合下只能请您独自参加宫中的宴席。” 沈镜心想:她所谓的“长相平凡”究竟是何意思? 苏婉清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后就能摆脱现场了,然而没想到的是,沈镜却迅速地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的腰,一下子把她拉上了马车。 “哎呀!不行!侯爷,这样无论如何不行啊!皇上要是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有多么吃惊!” 【我真是低估了他的品味,他真的打算把我带到宫里吗?】 对于苏婉清的话,沈镜不予理睬,并命令马车继续前行。此时,苏婉清脸上那所谓的"伤疤"已经掉落了几处,无法贴合上去。她便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把它拿掉。 马车越走越远,而街上回荡的却是苏婉清连连叹气的声音。一些住在附近的居民知晓沈候爷要入宫参与晚宴,也前来围观,自然就目睹了刚才那一幕。 他们望着前方不停晃动的马车,隐约听见车中一男一女的交谈声,所有人都深感不可思议。这位侯爷平日里去任何地方都不会带着女子同行,如今竟然要带上这么一位丑陋的女人? “不愧是镇北候爷,果真是个硬汉!” “真的是大义之举,侯爷这样也是在保全大家啊,不然这女子可能会给别人家里带去麻烦。” …… 正当马车中途行驶时,凌沧的手忽然从窗户伸了进来。 看到沈镜递过来一套全新的女装,苏婉清顿时感到惊讶。 “换上。”沈镜面无表情地把衣物递给了她。 【换上?在这里?他是不是脑袋坏掉了,这是古代啊!】 “侯爷您说笑了……”苏婉清并不情愿更换。 “如果你不介意穿着府里那个曾经自缢身亡的下人的衣物出门,我不介意。” “什么?” 怎么会这样,她在让宁德全找衣物的时候再三强调不能有人穿过! 这套旧衣服虽然年代久远,但并没有任何味道,这才让她穿上身…… “侯爷真是体贴入微……不过,妾身觉得这样就行了,不需要这么麻烦。” “夫人,别逼迫为夫亲自动手。” 苏婉清:“……” 【让我在你面前换衣服?别做梦了!】 “放轻松,没人对你有兴趣,你就算在大街上换也没关系。” “侯爷真会开玩笑!”苏婉清娇声嗔道,心底却骂:【这个人真该死,怎能说出这种话?】 沈镜并未理会她的言辞,但他那不容置疑的气势迫使苏婉清不得不照做。 她面无表情地脱下外衣,还好古人穿着多层衣物,即便外衣脱了还有内层遮挡,并不至于让人直视。 奇怪的是,沈镜真的没有瞄一眼她,仿佛连看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一般。 …… 京都作为华岳国的心脏地带,皇宫的建筑富丽堂皇、壮观精美,显示出了华岳强大的国力。 苏婉清对这些古建筑特别喜爱,不禁多看了几眼。 夜幕渐渐降临,飞鸟回巢,掠过那高耸的宫墙,构成一幅水墨画卷。 宫墙上有哨兵来回巡逻,时光如流水,在虚实间让苏婉清心生一丝恍惚。 回到现实,她意识到虽然这里是神圣之地,也充满了阴暗面,必须处处小心才行。 宫廷盛宴在金銮大殿举办,宴会现场。 赴宴的官员,越是低级别的官员越早到,因为他们绝不能让别人久候。 他们带着各自的家人早早进场,相互问候。这一幕与现代社会中的名流交际非常相似。 为了地位与权力,必要的社交必不可少。 在这个场合中有算计、有合作,结敌或者交友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若是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人,或许能得到圣上的赐婚。这种场合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相亲现场。 联姻的最终目的自然不仅仅是个人情感,而是为家族谋取利益、扩大权利。 一辆镶嵌有镇北侯家徽的豪华马车缓缓驶来,低调却不乏奢华。 敏锐的朝臣们看到马车停下后立刻停下谈话,迎了上来。 未婚的大家闺秀们也纷纷围了上来迎接。 马车缓缓停稳后,凌沧推着沈镜走出了车厢。尽管沈镜身坐轮椅,但这丝毫未损其风采,他的形象依旧完美无瑕。常年待在北疆的缘故,没有被京都复杂的斗争所沾染,他的气质脱俗超然,俊逸的脸庞配上尊贵的出身,使他近乎完美的形象无人能敌,唯一的瑕疵恐怕就是那双瘫痪的双腿了吧。 此刻,沈镜面色深沉,周身弥漫出冷峻气息。旁观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并不怎么欢喜,而那些未婚少女们则直接忽视了他的冷漠,望着这位英俊的男士,满面喜悦与春色。不知情人甚至可能误解她们是在看笑话。 “微臣拜见” “见过侯爷。” 第96章 对妻子并无好感 文武官员一一靠近上前向沈镜恭敬行礼。虽然这是皇宫宴会没有朝堂上的礼仪要求严谨,但这些显贵妇人也没有落下脚步,一同上前致意敬拜。 现场虽有一群闺秀们被那非凡的俊美吸引,却也不敢过于表露自己的好感,毕竟作为显赫家庭里的女性,根本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利选择,自己的婚姻注定与家族的整体利益紧紧相连。 但是,想要巴结到这位侯府家族的势力可是多的是;即使是做镇北侯的小妾,也能为整个家族带来荣誉。尽人皆知的事实是,他对他现任的正式妻子并无好感,所以这样的地位更是具有相当价值。 现在沈家势盛,在平常的日子,沈侯经常拒人千里之外;若是此时还不赶紧示好、拉近关系,简直就是不明智的做法。 结果真就如他们所料:一位穿着华丽,身为一位朝廷命官的女儿,看起来似乎是得到了某些暗示一般,装作不慎踩空,跌了下去。 很明显的,目标是要投入沈镜的怀中。 这一招几乎是每个名门的千金必须懂得使用的技巧之一。 沈镜,这样一个战场上英勇的人物,在如此情况之下怎么能让这样一位纤弱的美女跌倒在地? 就在那女士认为计谋已成之时,正当准备坠入侯爷怀里之时,阵风吹过,一股强大的力气将她推出了沈镜身边。 "何人竟然敢这么靠近侯爷?"此话引起了周围众人注意。 无论武文臣子,还是豪门佳丽全都愣住。一时之间,会场里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接着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咝咝”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特别响。他们几乎无法相信有人居然能够生的这么让人无法恭维。 这个此刻站在沈镜身边的女子...难道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位苏府之女儿么? 人们听说苏府有个极其难看的女孩儿。但谁也没想到竟是到了这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这模样甚至可以被称为怪状。 进宫参加晚宴了竟然连打扮都没好好弄一弄么? 但就算要修饰又能怎么办?若是在脸上抹了更多的粉,估计更会吓坏人。 她脸上那些疤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它们好像在微微颤动? 当他们面对这么一张面目全非时,不禁心惊胆颤,纷纷退后。 他们从未想象过来一个皇家晚宴竟然能撞到这么个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我是苏家的长女苏婉清,也是侯府的夫人,各位好!”苏婉清礼貌地向大家问候。 那位刚刚吃了瘪的美人儿嘴角微动,看着这位苏家长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哎,你看什么?沈镜可不是个善茬,我阻止你接近他,是为了救你,难道你也想跟我一样被制成‘人彘’吗?】 沈镜听到苏婉清内心的这些想法,看着眼前众人的惊讶表情,面色显得格外阴郁。 众人都见沈镜沉默良久,彼此面面相觑,没人再开口说话。 他们都清楚,皇帝曾特意将镇北侯沈镜与苏家次女苏柔柔指婚,但苏家因不愿次女嫁与瘫坐在轮椅上的侯爷,所以在大喜的日子里,用名声恶劣的苏家长女代嫁。 关于苏家的长女,在外传来的谣言总是负面的。 今天大家总算有机会一睹其真容。 早有传言苏家大小姐不仅相貌平平而且行为举止轻浮。 今日看来,传闻属实。 然而,说到她是轻浮随便的女人这一说法,却又让人觉得未必可靠。 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怎可能无人问津? 假如别人都不愿意接受,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强行......这种念头一经生出,在场男人们纷纷起了戒心,不再想多做停留。 即使深知在宫内不会有什么大胆行为,但面对这般女人时还是不禁打了寒战。 万一这个女子突然发作对他们做出什么事,如何自处? 尽管身处皇宫内苑,但一些人心中的疯狂与胆量足以忽视这一点顾虑。 一波人走后,新的一批又到。 虽然有惧麻烦的退缩者,但更多的是为了权势贪婪而盲目的追随。 沈镜在场自然无法忽视。 一些参加宴会的人,如文臣与武臣、名门闺秀,都是为了取悦沈镜而来。 即便面前真的立有恶灵般的存在,也无法挡住他们的脚步。 那位刚吃了亏的如今站在边上颇为尴尬。 面对眼前的这位女子犹如见到了厉鬼般的人物。 强作镇定后,鼓足勇气来到苏婉清的旁边,并且带着嘲讽和贬意开口:“丑八怪,也该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才是,这是皇宫大内圣地,那轮得到你在这里驱魔?” 她的声音不大,以免显得无理粗鄙。 苏婉清心中一阵抽搐。 长得不够美确实是处处碰壁,甚至连争吵都要被压制一头……她没心思回应她。 对方以为她已占了上风,在她耳边又低声说道:“若有一点点自觉,请远离这位镇北侯身边,并即刻离宫,你这个形象只会让人食欲全无,宴会扫兴。” “这是皇宫之地,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随意闯入的;这杀手刚刚企图刺杀侯爷被我拦下,还不知反省么?” 苏婉清毫不理会她的讽刺以及威吓大声道。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纷纷朝这边望去,那女子连忙向脸色阴沉的沈镜行了一礼。 “侯爷,我只是不小心扭到脚,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站起身时,她还不忘用手轻抚肩头,不经意间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娇嗔地说道:“刚才被夫人用力一推,真得很疼……” 她看向沈镜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哀伤与委屈。 苏婉清不禁奇怪,这女子到底怎么会如此不自量力,竟然主动招惹沈镜。 按理说,剧本中并未提过她在宫宴上遇到这种情况。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走上前,目光坚定,声音冷静平稳。 “我是侯爷的夫人,我说话自然有分量!从今往后,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除去我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侯爷半步,特别是你这种无知的小姑娘!” “若你还敢当众轻薄侯爷,小心我把你的皮撕下来!” 在场的所有官员都被她那平和而威胁的话语惊呆了,无不觉得沈镜处境凄惨至极。 这样的场合出现一个这样的悍妇,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好受吧? 也只有沈镜内心的坚毅程度才能忍住不说一句。 一些还未婚配的青年男士暗自庆幸,至少这个妖怪如今已成为了镇北侯的人。 第97章 所有人的膜拜对象 假如将来自己的家族不得不跟苏家联姻,迎娶这位恶妇进入家中,那就再也不会有安宁可言了。 别说是一同在床上睡觉,就算是吃饭也绝对不堪设想。 这位侯爷真是全华岳国所有男人的膜拜对象。 但名门闺秀中则一个个都感到极为不甘心。 她们难以理解像这样相貌平平的一个女子,为何会有那样的口出狂言之勇气,这实在是令人嗤笑的大话。 没有底气的傲慢,为何还要侯爷忍受她呢? 就算是平常百姓家里的女主子,在众人面前也无法表现得这般小气,这不就是对夫君名誉的巨大损害么? 她没有家教,然而侯爷有。他不动声色地容忍这个丑妇人,大概只因为顾及人前脸面。 有了这种想法后,名门闺秀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些许。 一个被冷落的女人,其地位必定比不上一个备受宠爱的丫鬟或者随从,想来很快侯爷就会抛弃她。 此时此刻由于那位大胆女仕的在旁搅局而使气氛变得复杂暧昧。每个人心里明白对方的意思,可并没有一个人选择揭露真相,而是选择静静看戏的态度。 要知道沈镜不是好欺负的人。 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中被这般无礼与善妒的女人公开羞辱,他完全可以借机将她赶出去;甚至连陛下都未必会干涉或表示反对。 即便不至于到这个极端的程度,他至少也要命人将她拉下去狠狠打一顿然后赶出门去。 每个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侯爷对于这个妇人的惩罚方式,但沈镜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看一眼。 望着周围各有盘算的人群面孔,苏婉清略感无奈。 现场突发的状况越多越好,那样她就可以尽情“表演”,让沈镜失了面子,然后再找借口说是别人先惹事的,只是因为她的情商不足,处理不当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现场的情况还相对平静。 【男人最讨厌女人善妒,刚才我的这番“出色”表现,沈镜肯定已经被现场的男士看不起,他会为了重新树立威信,必定会休了我!】 这么想着,她偷偷瞄了沈镜一眼。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人也冷不防地朝这边看来,吓得她赶紧移开目光,假装一脸疑惑。 【真是见鬼,他看上去怎么那么淡定?】 过了很久,等待得有些不耐烦的人们正准备离开时,这位侯爷终于有所行动。 苏婉清一直站在一边发呆,突然被沈镜一把搂住了腰,吓得心头一跳。 那位倒在地上的女子则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婉清。 “本侯已有贤内相助,如果还有人不知分寸,休怪我不客气。”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晕眩。 那位女子同样是一脸震惊。 镇北侯从小就才华横溢,无论是身份还是外貌都是无人能及,即便他坐在轮椅上,在京都也依然是女人们的梦中佳偶。 如果有可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想嫁给镇北侯这样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威震四方,权倾一时的大人物,拥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似乎中邪了一般,偏偏对一个丑八怪钟爱有加? 所有人都一脸茫然,显然镇北侯的内心难以捉摸。 此刻在场的所有女子都偷看着他,看见他紧抱着自己的妻子,身姿挺拔的样子,就像一对真正的爱侣。 那一刻她们甚至宁可自己在做梦。 苏婉清的心脏仿佛要被万千士兵踩碎一般,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真实用意。 【我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傲慢,我的外貌是多么平庸,这沈镜究竟在想些什么?是什么让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把我搂在怀里?】 【没有责备,没有处罚,甚至没有驱逐就已经让我十分疑惑,莫非他真的对此类事物特别有兴趣?是不是对丑陋之物情有独钟?】 【或者他的喜好与众不同,因此对美貌根本不屑一顾?】 沈镜:“......” 他冷漠的目光投向苏婉清的脸庞,苏婉清心中茫然。 虽然沈镜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女人居然企图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来让他低头,真是太低估他了。 对着苏婉清轻轻一笑,问道:“夫人,你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恨不得把你的眼睛抠出来,泡在水桶里洗干净,然后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脑组织!】 如此想到,她的“感动”泪水充满了眼眶,“妾身受到侯爷如此眷顾,自然是非常激动的神情。” 沈镜:“......” 宫宴即将开始,所有宾客均已入座。 坐在附近的人又开始了议论纷纷,这次的宫宴是为了迎接镇北侯所举办的,因此话题自然是围绕着镇北侯沈镜。 以前人们只以为沈镜对女子没有兴趣,不曾想,这不近女色的背后居然隐藏着这样的趣味。 如此容貌难看的苏婉清,他不仅不好好藏在侯府之中,还要带到皇宫宴席上展示,这岂不是在拿自己一世英名去冒险吗? 大殿之内,苏婉清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默默想着事情。 【为什么他不愿意把我赶出宫外呢?我自己都不愿意见自己了,他究竟还有多大的忍耐力?】 【已经在文武百官面前丢失了男人的尊严还不够,现在还带我去见皇上,万一皇上看她的样貌觉得不可容忍,我不是要当场被处决吗?】 【这些朝臣们即使嘴上不敢说什么,在背后也不知道怎么嘲笑沈镜,而且按照他们传播消息的速度,这件事很快就会在全国蔓延开来。】 【虽说你还没害我,有些可怜……可我只是为了自救罢了,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你也不要怪我了,要怪就去怪那个剧本安排吧!】 听到她的内心话后,沈镜心中不由得觉得意外。想不到这个女子还有同情心。 …… 尽管把苏婉清赶出宫的计划失败了,一开场,苏婉清便选择低调行事,专心想好好吃饭菜。 【烤鸭、烤鸡、烤鹅、烧猪肉,烤酱肉和烧肉……宫内的食物的确比侯府更加美味。】 见苏婉清不会再惹麻烦,沈镜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98章 苏丞相的长女 在场的男人们来来回回地攀谈,妇人们则看着苏婉清小声谈论起来。 “看见那个女子了吧,她是苏丞相的长女。” “看着就好可怕,真是难得见到长得这么奇怪的女士啊。” “为什么她连面纱也不戴着?哪怕整理一下也好?像这样的面容如果出现在宴席上,若真的被定以冲撞的罪名怎么办?” “还没等陛下抵达,她就已经开吃了起来,长得难看点倒无所谓,但这点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吗?” “倒是吃得还算文明,但是只要一看她的容貌,不免让人联想起吃人的妖怪……” “真不明白她这几年是如何过活的,如果是我的话,宁愿出生之前就在母亲肚子里勒死算了。” “堂堂如侯爷般英俊的男士,居然娶这样的女人,实在令人感到可叹。” “即使为他悲痛也没用,听说他刚才宣布,这一生只会有一位夫人才行。” “你们说,侯爷是不是眼瞎……” “……” 就在此起彼伏的议论之间,一个太监尖锐的大声道:“陛下驾到,六皇子殿下降临!” 在场的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所有行为,迅速起身并依宫殿规矩向君王敬礼。 虽身处轮椅上的沈镜不便站起,但同样做出了示意的俯身姿势以表示尊敬。 对于这种情况下的礼仪规矩,苏婉清也毫不迟疑,别人怎样做,她也跟随其例。 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只见正殿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穿华丽黄袍、背后双手环抱的男人缓步入场。这就是现今帝诏。年近四旬,双鬓整齐的头发显露他非凡的气质。他高昂着头,步伐威严有力,浑身散发着威严。 坐在那黄金之位上的他,有着与身俱来的高贵气势。作为来自现代世界的苏婉清看到此景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在那皇帝的背后,有一位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紧紧跟随。 那人一身褐色袍装束服,仪态举止高洁脱俗。传言称此人乃是六皇子华正烨,是皇帝表面对外所宣称最欣赏且最倚赖的孩子。 当二人跨步步入殿堂并穿过众人视线之际,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恰好今次宴会碰到了大皇子公出未归,以及苏丞相同样的告假养病,并因此使得宫中的宴会更增添了不少华正烨和镇北将军之间的争斗气息。 直至皇帝坐回自己的座位,一声平身后众人才相继坐回。在众人坐下之后,国主再次开口说话。 “匈奴人连续不断的侵犯我华岳边境,使得我们的百姓生活于不安与惊恐。在此紧急时刻下,镇北将军率领军伍讨伐匈奴;在一月未满的时间内便成功镇压住他们,从而拯救我们边塞的老百姓出深渊”。 讲到这他将眼光转向沈镜,继续用一种自豪的表情继续讲述:“我们的镇北将军不仅是英勇无畏之人,更是替陛下解决麻烦,保卫国家安全,让我们共同举杯敬给这位英勇无比的人物”。” 接着,大臣们齐齐站起对沈镜说道:'您才是华岳的守护者啊!您的英勇与智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我们为侯爷您干杯!’。’ 随着一声'为您喝彩!'的呼声,众口同声道着同样的话语来响应这个赞美。面对这一连串的礼遇沈将军只是冷漠一扫现场后拿起桌上杯子轻碰以示回复。 眼见到这场情景,站在一旁苏婉清不由得笑出声,她心想到:“即便沈镜这个人凶恶如野兽,可比起在场尔虞我诈之徒要来的直接许多”。 沈镜听到她的话,不知道是在表扬或是在贬抑,心底不由得觉得无奈极了,这个女性自从进入场地就一直专心吃饭,就算皇帝正在发言也没见她抬眼看。而且对于六皇子,从开场以来苏婉清没有丝毫留意。 正当思绪如此飘飞之时,此时的皇六子华正叶则特别谦卑地走近沈先生面前。举起杯子,向将军致贺:"这一战役侯爷真是赢得漂亮,我虽是太子之一但也做不到像阁下为国尽忠尽孝的程度。愧对吾皇对我的期待。” 这段祝贺的话虽看起来是对将军进行赞赏但实际上却也凸显华正烨谦逊有涵养的态度,众所周知在整个国家华岳之中:北部由沈镜坐镇,而南部由正烨守护。尽管南边敌人并不强大,但仍要记取其贡献之处,毕竟他还是牢牢守住自己领地的主人。 华正烨凝视着沈镜的眼神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意。 大家都知道,六皇子是众多皇子中最强大的一位,当前的太子已病入膏肓,三天能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两次,皇上对此也十分清楚。 身为最具接替太子宝座可能的人选,华正烨必然会有更长远的考虑。 如果沈镜不肯归顺他,那支所向无敌的镇北军就只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个障碍而已。 华正烨了解此人效忠的对象仅仅只有自己的父皇,要想拉他入伙并不容易;假如事不可违,那只能除之而后快了。 沈镜直截了当地忽略了华正烨的眼光,提起面前的酒杯,对他致以尊敬:“六皇子真是过于谦虚了。” 说完这句话,沈镜便再也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此时此刻,再多言语都是多余。 尤其沈镜本来就是那种寡言少语型的人物,因此更没有必要做过多解释。 华正烨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沈镜回到京师以后,以受伤为借口躲在侯爷府中,暗自筹备什么他不得而知。 这样隆重的宴会他岂能放过打压对手的机会? “听闻侯爷在这次战斗不仅被下了剧毒,更是遭受了重伤以致行动不便需要依靠轮椅,甚至连皇家最出色的太医都说无法恢复?” 六皇子表情显得异常关切,“前些日子,我偶然碰到了一个医疗技术非常高超的大夫,不如在宴席结束后安排他到您家中为侯爷检查如何?” “传闻说这个医生治疗了几个月甚至能使天生瘸腿的人站起来,以您现在的伤势状况来看应该还有机会康复才是吧。” 沈镜面无表情地听着,并没有显现出特别的情感波动,可他的瞳色已经变得更加幽暗了。 这无疑是光明正大地在试图在他的府邸安排监视者。然而华正烨的这一举动太过直接。 然而,若是在这场宫宴上直接拒绝这位六皇子‘诚挚的关切’,恐怕会让别人误会为他看不起朝廷权力。 想着从苏婉清那里得来的建议,这让沈镜显得有点犹疑起来。 第99章 绝不会让他来祸害我 如今即便皇帝对他信任无比,可到了三年后也会无情处置他,这时贸然表现出看扁皇上的举动显然是不明智的。 "不必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一侧响亮了起来。 明白这里究竟是什么场面,苏婉清醒目的开口说道: “虽然侯爷确实在对抗敌人时遭受中毒,但现在体内毒素正逐日消减,他的精气正在恢复,因此无须再麻烦那所谓的神医过来看看;至于双脚的问题,并不影响他身体健壮,还望六皇子放心。” 沈镜无语: 【还好我这张脸厚实,否则按照剧本描述沈镜知道六皇子别有用心,还将那位医生领回自家后,惨遭毒手的人却是我】 【怪我自己太痴情,仅因对方隶属于六皇子的手下,就在各种地方讨好他,最终招惹了关于我和他通奸的闲言闲语,导致一顿狠毒的责罚。】 【说实话,就是那个无情的沈镜打算找寻一个合理的由头整蛊这位医生,才会唆使人诽谤陷害我,唉,无论如何我也绝不会让他来祸害我的。】 随着这话一落出口,所有的注意力都不自觉集中向苏婉清身上。 虽然大家并没有特别在意她相貌的问题,但对于她的话语内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错误,然而—— ###56 简直无法忽视她的容貌。 那些人看了她一眼后连话都不想说了,也难怪! 六皇子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对这个堪称世间最丑的女人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是皇子,涵养告诉他不能在这种场合失控。 他轻笑着说道:“侯爷与夫人确实非常恩爱啊,看来市井间的传言都只是无稽之谈,是吧,沈夫人?” 一般来说,任何人看到苏婉清的样子都会本能地避开。 但是对于沈镜的政治对手来说,看到他身边坐着这样的“丑女”反而更愿意多看几眼。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越看就越是一种残忍,尤其是在沈镜眼前的残忍。 在京师华岳,沈镜的名字几乎人尽皆知。 然而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最终却娶了这样一个奇丑无比的妻子,简直是种羞辱。 苏炳成此举虽说并非他本人授意,但也让他心中暗爽。 父皇亲口下令赐婚的好事,竟然能被篡改,这沈镜还能忍得住? 面对这种莫大的羞辱,他很想看看,沈镜在这么多大臣面前是否敢于请求父皇处罚苏炳成。 现如今朝堂已陷入混乱,各派势力割据。苏婉清代替苏柔柔嫁入侯府这件事也让父皇和苏炳成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此时沈镜站出来提出异议,必然会激怒父皇,同时彻底得罪丞相苏炳成,那他也就可以借此拉拢苏家了。 …… 听到六皇子华正烨的话,苏婉清顿时觉得一股怨气从心底涌上来,这话什么意思? 外面传闻如此多,指的是哪一句话? 【这不是明摆着给我找麻烦吗?我还在指望宫宴结束后沈镜就把休书给我呢。他在这种公开场合说我们恩爱夫妻,为了保持这种人设肯定不会让我走的!】 想着这点,苏婉清只能尽量敷衍回应了一句:“殿下所言甚是,谣言止于智者,虽侯爷府内小妾众多,但我却依然是他的至爱。” 【当然是他自己痴恋我,绝不是我们真的夫妻恩爱。】 沈镜:“……” 简直是无耻之谈,即便家里有许多侍妾又能怎么样,所谓“宠爱”的是什么意思? 沈镜不敢正视苏婉清的眼睛,因为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没等宴席开始就要先把她的脖子掐断。 所谓“恩爱夫妇”的场景,对于陛下来说简直就是侮辱性的。 这时,苏婉清脸上的疤痕显得分外显眼,满朝文武都没有胆量正视她,就连见多识广的皇帝也是如此。 苏婉清能让她见到皇帝都不敢多瞟一眼却又不能将其逐出会场,可以说是史上仅有的奇葩。 华正烨的眼光投在苏婉清的桌上,满带嫌弃。 宴会刚刚开场,桌上的食物已快被清理完了,这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种场所,谁真的会只是为了吃饭而来?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回应。 华正烨终究还是自己给自己接上了话茬:“夫人如此豁达,的确是我侯府的大幸!在此,我敬夫人一杯!” 身边的侍女听后立刻将华正烨的酒杯斟满。一口饮尽之后,他略显寡淡地回到位上。宴会仍在进行。 人群中有了一些私下交流的声音: “苏公的这个千金究竟随的是哪一家?素日里没见过苏大人这样自负的!” “她是从来不知道照镜子么?这般模样,无论到哪儿都难免使人退避,放家里也许还能起到镇宅的作用呢……” “瞧见侯爷从入场到现在都没展颜一笑吗?恐怕是她攥着他的某些把柄了!” “而且只待她一个最好?我看他是害怕半夜她出来吓人!” 皇上听到了这些私下议论颇感尴尬,这场婚礼原本就是他自己促成的。 当时的诏书中只提及“苏家之女苏柔柔”,让精明的老狐狸苏炳成为此找到了机会——称已改名为苏柔柔的是现在迎入门中的苏婉清,并以族簿为证…… 既是家族记载的东西,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何书写自然也是他一句话的事。 “朕有些不解,沈卿,难道你真是唯爱夫人?” 大家都不禁吸了口气,果然天子慧心洞察了一众人之所疑。 苏婉清则泰然自若道:“启禀皇上,卑职妻所述句句事实。” “几天以前,侯爷身染疾病,深夜特别命我照顾,即便是卧榻养病期间也需要看着我才得安眠,府内的其他姐妹不曾有如此待遇。” 听到这番描述,在场包括天子都无法做出回复。他已经不只是单纯觉得亏欠于沈镜,更是对她所形容的一切心生赞叹。 在座之人不论是男是女皆对沈镜投以同情的目光——果不其然是不可战胜的帝国战神,就连患病时刻也坚持压制住此魔女使其不得四处为害。 苏炳成本来就不只是将闺女嫁出去那么简单,而似乎另有目的。 而华正烨并未对其有何异色反应,他认定这种局面已然算得上满意。虽然父亲脸色铁青,可是最窘迫的显然是整晚一言未发的沈镜,似乎无意将冲突进一步加剧,或许他知道那样也徒劳无益;既然苏炳成本人都敢于这么行动,定有所依恃应对父亲质问的方法,且如今的状况苏婉清也揭露不少,他难道能反驳自己并不爱她? 想到这里华正烨灵机一动。 第100章 有点沉不住气啊 “今夜原本是父皇与众官员为庆祝侯爷功勋而举行的宴席。未想到侯爷又寻得了他人生的挚爱,好事成双,那不如请苏夫人亲自为侯爷舞蹈一场吧,也让我们有幸一观其姿!” 身为场上唯一仍有心思提出请求的人,甚至哑言无对的皇帝亦成为了衬托华正烨存在的一种背景。 此言刚落,苏婉清净了一下神情稍有凝滞。 "这个第六皇子实在有点沉不住气啊,依旧还在兴波挑事呢..."还未等她作出应答,沈镜平静如风声传到她的耳畔。 “此战我国虽胜,但也失去了不少英勇将士,尽管是为了庆祝此次的大捷,也不应由镇北侯的夫人亲自献舞,这样会令镇北军将士心寒。” 苏婉清闻言怔住了。 【奇怪了,他为何要帮我呢?他不是正期望我在人前丢丑吗?】 【献舞的确尴尬非常,不过不会要了我的命。我以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为我说一句话。】 【难道他对我,当真存有任何心思?】 沈镜几乎听得一清二楚,只愿能够堵住耳朵不理她这些胡乱猜想。 究竟是哪门子古怪爱好,才会让一个正常的男子对苏婉清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果他不去阻拦这场舞,所有在此地的王公贵人们,甚至包括那位至尊的君主,在今晚大概都要噩梦连连了。 然而,华正烨仍旧固执不愿就此作罢。 “那群为国家捐躯的英雄们的遗骸尚新,应当获得我们深深的敬意。但是侯爷您有些低估他们的报国情操。” “我想那些舍命保卫国家的人,必定不会在意我们的欢宴中增添些音乐和舞蹈的助兴,因为他们誓死所护的是一个歌舞升平与国泰民安的世道。” “不知侯爷觉得这有道理否?” 面对这一连串的话,沈镜默然无语,他的目光冰冷骇人。 苏婉清则专心倾听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他在故意要让她颜面扫地? 心里不由吐槽:【哎哟,这位六殿下的态度还真顽强!这一下可叫沈镜有点为难了。】 【真是服了,这六殿下虽说外表清雅帅气,却也十足的爱美人儿啊,我和他的风格完全不同】. 沈镜:【…】 风格不同? 也许苏婉清对自己引发的能力了解并不足够深。 【为什么沉默了呢?沈镜,你应该挺身而出,狠狠回击他啊!】 她的话犹如刺耳的铃声在沈镜脑海里轰鸣不停。 凭什么要求他像个野兽似地反击过去?他被当成了什么?华岳国中屡败敌人的名将、镇北大侯竟沦为一条随意支使的狗!? 到底是为了何等无奈的遭遇,自己还得带着这麻烦的女人出席这宴会来让自己烦忧。 【不可一世的战争之神,怎么才这点压力就退了步?沈财神,向前冲锋!揍回去他!】 又一波刺穿般的言语折磨让沈镜心中一紧,额头隐隐突起脉络分明,简直无法忍耐。 真不清楚究竟造了哪路的罪孽使得他被迫听到她的那些念头。 而此时朝中的群臣纷纷摒息以待, 他们心里都期盼沈镜千万别接受这六殿下的挑衅,毕竟苏婉清这个祸患恐怕唯独只有他那坚强无比的精神力可以抵抗得过去。 倘若真是在此地让她丢脸,他恼羞成怒直接将其休了, 到时候,在座哪一位男士说不定就会不幸接到这个棘手的姑娘了。 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摔杯以示不满,仅是因为抓握过于用力手指都已经变白。 最终沈镜扬首看向了华正烨,眼神如刀般锐利冰冷。 “京师局面安稳,南方战况不足挂齿,六殿下几乎未亲身经历大战,若论及如何尊敬那些阵亡将士,还得等到六殿下真掌握了军队,并亲自面对匈奴这类强敌时再谈。” 这话直击华正烨最薄弱的部分,他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沈镜的话犹如雷霆万钧般直戳人心,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讽刺。 竟然敢迎娶像苏婉清这样无能又没任何利用价值的女人,这种胆识真不可小觑。 在掌握真正军权之前,他还真是不敢直接反击。 虽然他也有带兵作战的经历,但却并没有镇北军那样可靠的势力支持。 稍微多动点儿手脚,便会被视为篡夺兵权……父皇本来就很疑心重重,岂敢再去创建一支‘镇南军’? 沈镜这是故意提醒父皇自己并无显赫战功……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华正烨脸上露出了极为难看的神色:“侯爷这是何意?为了这次战役辛苦劳作,让夫人献舞以缓解侯爷的压力,也为在座各位增添雅兴,怎会这么多想法?” 沈镜目光扫过大臣们,不少人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义正言辞的六皇子不知道是否注意到了在场官员的脸色。 是真的想让苏婉清跳舞? “六殿下似是听不出言外之意,夫人既是我之妻,让她在此等场合献舞显然不合礼节,在外人面前更显不当。” 沈镜的话语铿锵有力,一字一句触动人心。 整个大殿回响着他清晰有力的声音。 所有人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下。 除却皇上和六殿下,恐怕谁都不希望上演一场‘夫人献舞’这样的悲剧。 沈镜眼神充满寒意,仿佛锋芒毕露,无人能直视其目光。 即便是坐于轮椅之上,仍旧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威慑力量。 苏婉清:…… 【奇怪,我怎么感受到一种……他想把我一个人霸占的意思呢?在外人面前跳舞不合礼数?】 【破案了,他自己长得好看,因此对丑的人有着特殊偏好!】 沈镜:“……” 这话差点让沈镜忍不住咬碎牙关。 这种说法居然还不止一次地出现!什么恋丑癖? 这女人简直是个精神病! 苏婉清的眼神从华正烨的脸上移开,落到沈镜阴沉的脸庞。 【奇怪了,有必要气成这样吗?华正烨虽然过分,但也没必要到这种程度吧?】 【这位六殿下绝对不好惹,相比之下,沈镜这个变态倒是真心维护我,即便他有那些奇怪的嗜好……】 【既然情况不太妙,还是帮忙一下我的‘狗子’吧!】 “咳咳……”苏婉清清了清嗓子,缓缓站起身来。 落落大方地朝华正烨行了个揖礼:“既然六皇子有如此雅兴,何不让您的侍妾献上一舞?听闻她是舞姬出身,正合适呢!” 第101章 登基为王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谁不知道六皇子身边有一位备受宠爱的侍妾,原本出身名门,后因家中有事沦落成舞姬,一直被六皇子照顾。 可又有谁敢提起此事? 都知道六皇子很可能登基为王,没人愿意在这个敏感时期提及此事,避免日后招致报复。 这女子莫非是整日闭门修行,对外界事物毫不知情吗? 就连这么明显的忌讳都不了解! 面对这样一副惨不忍睹的面孔,在场众人都无力产生同情之心,只好选择沉默以对。 整个现场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 这位所谓六皇子的侍妾,其实就是前护国公的小女儿郭灵萍。其美貌如玉,笑靥迷人,宛如一只温顺撒娇的猫咪,周身散发着光芒。但由于沦落为了舞姬,身份低下,所以只能做妾。 对于原主人而言,郭灵萍和白颜无疑是她最痛恨的人——毕竟她们都是争夺华正烨的对手。而且显而易见的是,华正烨更宠爱郭灵萍。 在这样的宴会场合,人们通常带上正式妻子或嫡子女,但他却带来了自己的侍妾,由此可见对其钟爱之深。 以至于郭灵萍变得极其自负,野心甚至延伸至想成为未来华岳国的一国之母。但现在要求她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这显然是不行的! 这句话满含讽刺之意,无疑让华正烨颇为难堪。 一旁的郭灵萍端坐不语,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眼前的苏婉清显然不是首次像个丑角一般在此处喧闹了。 没想到就算已嫁入豪门并成了正式的妻子,竟依旧不懂规矩。 依靠六皇子恩宠的郭灵萍话语之中自然充满了优越感与疏离,“沈夫人何出此言?我怎能与舞姬相比?” 她说话声调不高,但却能令周围所有人感受到她释放出的强大气势。 言外之意,那就是即使曾经是舞姬,现在的我绝不是什么都可以比的。 此时此刻的盛大气焰使众人不敢质疑。如果苏婉清还想反驳,那无疑是自寻苦恼。 苏婉清嘴角微微一扬。 有意思了。 这时,所有朝臣及家属都低下头来尽量避开这个麻烦,只得用余光瞄几眼这里的动静。 苏婉清开口说:"臣妇失言了,以为殿下定然想要观舞。自己笨手笨脚,还是请郭大人教导一二吧。" 闻言,郭灵萍愤怒极了,这个丑女人竟称呼她作‘郭小姐’,分明是在嘲笑她没有任何地位么? 虽目前确实无法达到侧妃身份,但这迟早的事不是吗! 算了,即使丢了颜面也不能逞一时之快。现在即使跳得再好,将来想要挽回局面,这段往事也可能会成为别人嘲笑的话题。 郭灵萍微微一笑,展现出她的大度,“不过跳舞……我可不是很擅长啊!” 【这郭小姐倒是很谦虚,虽然她似乎很想找我麻烦,但也不用怕她。】 【她比我更早下线。】 “郭小姐太谦虚了,传闻中水袖舞举世无双,身姿曼妙,与舞曲融合为一体,不知道今天是否有幸一睹风采!” 郭灵萍气得脸色铁青,“简直胡说八道!” 这水袖舞是专门为殿下所创,并且仅在密室中展示,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 苏婉清脸色平静,拍了拍桌子,这一下使得在座之人心里一阵惊动……旁边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难道她发疯了吗? “郭小姐难道觉得华正烨不配享受今天的宴会?” 苏婉清朝华正烨刚才的态度做了个回敬,甚至进一步加剧了对立:“或者郭小姐认为我们华岳国的战神,其实名不符实?” “难道郭小姐心中更期望六皇子亲征北镇军对抗匈奴?” 华正烨与郭灵萍的脸色都变了,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全场一片寂静。 一旦提起兵权问题,气氛立刻微妙起来。 华正烨在几位皇子中最具实权,他很清楚父皇必定对他有所防备。 而苏婉清这时偏偏拿此做文章,这肯定是沈镜指使。 苏婉清看着他的表情,随即又浇上一把火:“如果郭小姐真的如此认为,就是严重侮辱我的夫君啊!” “沈侯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战无不胜,‘战神’的称号来之不易。现在虽受伤了,您就这般轻视他?这合适吗?” 苏婉清特意咬重“合适”这两个字,意味深长。 “苏婉清!” 华正烨额头已经沁出汗珠。 自从父皇继位以来,他一心致力于国事,并不关心子女之间的勾心斗角。 他本身的实力足以压制其余诸位皇子, 但这并不阻碍父皇一次次叮嘱要他保持低调。 苏婉清这一番话显然是想引发父皇对他的重新审视,看他到底是否觊觎北镇军兵权…… 华正烨整个人怔住了。 他擦了把汗,试着掌控局面:“苏夫人作为女性,怎么能在此诸多大臣面前说出这等话语?是苏相教女无能,还是侯爷授意呢?” “殿下,我又何必需要夫君的授意?我之所以多言几句,只不过是心疼我的夫君辛辛苦苦为国为民而受委屈,这可以被理解吧?” “既然陛下和群臣面前不能讲,那么私底下讲出来,您和郭小姐便会承认了?” 承认什么? 这同样是一个十分微妙的说法…… 承认六皇子的小妾是在歧视镇北侯,还是因为六皇子对镇北军有所企图? 事实证明,镇北侯府的夫人不仅是长相上的缺点,而且还真的敢于直言不讳。 "本王不过是想让侯爷高高兴兴,现场热热闹闹,没什么其他的意图。沈夫人何必想得那么复杂。"华正烨脸沉如水地说。 “如果只是为了侯爷高兴,那郭小姐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你……” “难道说,在殿下的眼中,侯爷在战场上和匈奴交战只是一场儿戏吗?为国家奋战最后还需要忍气吞声?” “你少在这里信口开河!” 坐在主座上的皇帝注意到苏婉清与六皇子之间的争执。以往不知道苏婉清这张嘴不知道已经惹了多少祸。 然而这一次沈镜并没有阻止,加上她说得确实有道理,让他难以出手干涉。 这看起来不像一个没文化和教养不足的女孩啊。 即使她的外貌有些许缺陷,但也还不至于无法挽救。 第102章 念及百姓苍生 眼看争执即将收场,君主最终开口了,“沈夫人的言辞甚是有理,天下之大应当以人民为重”。 “朕明白,沈侯爷历尽战阵,心中念及百姓苍生,即使受伤了也不应该受到别人小看!” 随着这句话的滑落,皇帝的目光转向了六皇子华正烨。 那表情相当凝重,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华正烨和郭灵萍感到一丝凉意。 “好了好了,宴席还是继续下去罢。” 皇帝这样说了以后,苏婉清自然是顺着台阶下了,很快就重新回到座位。 没有了她挑事,场面立刻轻松了不少。 华正烨此时的表情有些阴沉。 想必他也未曾料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输给一名女子。而且这个女子就是苏婉清。 旁边的郭灵萍微微抬眸看着苏婉清,眼中流露出些许困惑。 这样一个相貌不好的女子何时开始能这般伶牙俐齿了? 这时,苏婉清注意到了她在注视她。她轻轻一抬眸,不经意间朝她眨了眨眼,郭灵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沈候平日里怎能有这样的女人作为他的胃口来源呢?单凭这份相貌与行为已够惊悚! 沈镜低下眼眸看了看专注于食物的苏婉清。 这位女士通常都害怕他在某些特殊时刻将她变成一个玩物;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却不那么恐惧。 反正她很清楚自己的行为不会招来大难才会这样冒险行事吧。 无非就是要给他增添麻烦罢了! 沈镜眉头一皱,这动作让在座的人又一次纷纷对他投来同情的眼光。 ["像沈旺财这样的愣头青怎么会是六皇子的对手?必须要请求陛下降罪于六皇子"] ["在帝皇家族中最是无情,假若皇位面临威胁的话这位皇帝必定最为绝情"] "......" 沈镜收敛了心思,她真是瞧不起这位六皇子。 实际上,她对皇室并没有深入了解,竟如此轻视皇家。 处置六皇子这类重大事宜,一旦处理不当只会加剧皇室矛盾,给他人以可乘之机,届时朝局只会更加动荡。 更何况,那是皇上之子,怎可轻易置他于死地? 苏婉清的脸色愈发难看。 【如果六皇子早些死去,我也就少受点儿罪了……】 确实,六皇子尽早消失是最为理想的! 尽管自己并非情感用事之人,但原身做的那些愚蠢事情几乎都与六皇子有关。 万一命中注定自己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岂不是白白开启了天眼? 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 宴会在继续,但并没有像预期中那么热闹。 对苏婉清而言,这次宴会就像现代企业中的年会。 皇上扮演公司领导的角色,大臣们则像是员工。 皇上正坐在高位,讲述着沈侯爷的胜利事迹,激励大家参与国家建设,并画了一张所有人老板都会描绘的大饼——将来这些东西自然不会少了你们;同时也告诫有些人,不属于你的不要伸手,最好就连看也不要去看。 总的结论便是:做好自己本职工作。 最终众臣齐声行礼:“谨遵陛下圣旨!”然后转身向沈镜道贺,恭维之词接连不断…… 苏婉清算吃了些酒食,心里更加烦闷。 【这一大群被人精神控制的员工,真是典型的套路】 沈镜不明其意,略带不屑地瞥了女子一眼。 只见她的双眼都快闭合不上了。 在这种宴会中昏昏欲睡,若非她有一顶侯府夫人的光环庇佑,怕不知已死去几遭矣! 不再理会她。 宴席终于接近尾声,在小太监宣布结束之际,苏婉清迅速自座位中站起身来。 虽然懂得一定礼数,但她其实并不适应这样的坐法。 每位宾客面前仅有微不足道的小木凳。 称之为绣凳儿,就如同一个小小板凳般。 除皇上和受伤残缺的沈侯爷以外,其余人都得屈膝端坐其中;女士则更艰辛,需侧面落座并将双足并齐。 毕竟身为现化社会的一员,苏婉清已让自己腰部隐隐作痛。 好在有凌沧在旁侍奉沈镜;苏婉清见周围无关注之目光,便急急忙忙逃离了殿堂,并找了个空旷地带开始做起了第八节健身操。 过去未曾察觉,此时方才发现这项运动对身体放松之裨益非凡。 待凌沧推着沈镜出来时,仅需一眼就发现了正在僻静处偷练体操的苏婉清。 难道这女人真以为躲在暗处就不会引人注意? 作为一个侯府的夫人都如猴儿般活跃不停。 看着妖精般唯恐避之不及的妻子,沈镜退到了一边,停下目光四处打量。 苏婉清那套动作井然有序,对身体确实大有益处。 虽然跟武功相差很远,但在强身健体方面倒是十分有效。 甚至连凌沧都觉得这是非常罕见的独特方法。 他在心中默默记了下来…… “真没想到,苏婉清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凌沧说。 沈镜:“……” 跟谁学? 难不成又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套路? 当苏婉清结束了一整套动作后,凌沧才在沈镜的示意下推着他走到了她面前。 “我要去探望一个老朋友。” 苏婉清一听这话,猛地一愣,接着扭头看着他说:“我……” 【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要去看望就去看望嘛!】 【刚才我的做操的模样他该不会看见了吧?这么大的幅度动作,要是被人说是不守妇道,我还真受不住……】 沈镜揉了揉太阳穴,“你待在这儿别跟我过去。” 说完不作停留,直接绕开气喘吁吁的苏婉清继续向前走去,凌沧紧跟其后。 苏婉清:“……” 她的表情明显带上了一些不解。 【哼,你不想让我去我就更不想去了。】 【你那个朋友要是见到我这副模样,说不定就会昏过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见那位刁蛮公主。】 沈镜停下脚步:“……” 【恩?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沈镜猛然转身。 苏婉清立刻装出一副哀伤的表情,挥了挥手:“侯爷,请一路走好。” 【你就放心去跟公主聊吧,到头来看你怎样解释!】 沈镜咬了咬牙,“夫人,难道就没有要对我说的吗?” “侯爷,奴家会在这里等您的。” 沈镜发现这女人似乎并不想提醒前面可能会有麻烦。 就算驸马他不在乎,但被人抓到是怎么回事? 要是影响到公主声誉可怎么办…… 第103章 要等到何时 沈镜沉思了片刻,看着满脸愁容的妻子,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个人,这些小心思,他会不清楚么! 他转身,凌沧随之推出主子离开。 苏婉清看着沈镜和凌沧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苦涩难当。 这里究竟要等到何时呢?剧中她根本就没出席这场宫宴…… 更何况……自古宫廷便是纷扰不安之地,传闻一代比一代精彩的鬼怪故事流传甚广。 以前也曾听说这一代的皇宫内有种种诡异之事。 夜里,宫女听到凄厉的哭泣声,卫士们巡逻时听到墙上传来的奇怪敲打声,都让人无法忽视……屡见不鲜! 于是沈镜把她留在这里是为了考验她能否应付这些鬼怪吗? 虽然自己确实长得不够漂亮,但是和鬼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苏婉清环视四周,发现人群已经散去,整个环境陷入了黑暗。 尽管宫殿内外挂满了红灯笼,仍有少量的太监宫女在活动,守卫也按例进行巡视。 但是那些人都像是冷漠无情的非玩家角色(NPC),对苏婉清丝毫不在意。 宫殿中的惨白灯光相比起外面街道上的路灯更添了几分诡异,这让苏婉清不禁汗毛直立。 记得今晚沈镜会被驸马设置陷害,需要一些时间来澄清这件事。 不能在这里等待下去了,就算回到住处会受到处罚,也无法再留在这个令人胆寒的地方! 这样想着,苏婉清依据自己的记忆,在周围摸索前进,希望能找到回住所的道路。 遗憾的是,自己来的时候并未注意路线细节,想要在黑夜独自穿越这个偌大的宫廷并不容易…… 只走了不长一段距离,苏婉清便已迷失方向。 宫殿范围广大,许多狭窄的小径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本无法区分它们。 在这个夜晚依靠个人记忆试图走出来,显然是错误的决定。 最麻烦的是,随着夜色降临,竟无人告诉她不要随便乱走动。那些巡逻士兵们也不知道消失在何处…… 万一无意中闯进了谁都不能招惹的强大人物的地盘并惹了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可能会有的恐怖结果,苏婉清走起每一步都非常谨慎。 原本华美的宫廷在夜幕下变得低调,花园区景色隐藏在昏暗之中,周遭环境呈现出一种特殊的凄凉感。 她心中不住叹道: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怎么能够这么迂回复杂? 假如不知道自己未来将遭受的命运的话,可能真担心会被眼前的恐惧直接夺去生命吧! 就在她迈出了几步之后,前方的碎石小路上,忽然传来了一点点的人声。 苏婉清激动不已,赶紧加快速度,朝有光的方向走去。但在她接近之前,另一阵带着忧虑的话语再次传到耳边。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这个瞎子一般的货色,道歉就能一笔勾销吗?这是六皇子专用的饰品啊!就是有十条性命都抵不上!” 一听这话音,苏婉清立刻警觉到了那是‘敌方’的谈话内容。 故事里未提到这出情节发展,她亦毫无解决的头绪,只好安静地潜藏进一旁的树丛中。 两个宫女站在离苏婉清不远处的地方彼此面对站立。其中一位女子手中持着托盘,上面摆满了刚刚从地面搜集而得略带杂乱的衣物,就像是刚刚收拾的一般。 那个表情愤怒的宫女生气地向另外一个人高声喝斥道。此时,她的面容因情绪激动而呈现出紫红颜色。 两名女子脚边散布着细小的破碎片块,看起来是一件破碎得十分严重的玉饰品。 它已经被摔成了多片,看上去再难以寻觅可以修缮其裂纹的能工巧匠。 “这位好姐姐,我真是无心之过而已呀;夜里走路太容易滑跤了,这才意外发生...”那位手里提着灯光的女孩子带着哀怨之声辩解道,而这更加刺激了对方愤怒的情绪爆发。 “你给我闭嘴,这件事你得去主子面前说清楚才行!” 小宫女急忙放下灯笼,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收拾满地的玉石碎片。 忽然一声轻哼,鲜血从她的手上滴落。 看来是因为太过紧张,被那玉石的锋利边缘划破了手。 旁边的宫女本来就气愤不已,看见那一滴血更是觉得晦气,心里忐忑不安。 要是六皇子非要把这事追究到底,她自己肯定也免不了受罚…… 她的语气很是不耐烦:“这么宽的路你不走,偏偏往我这里撞过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不不,这位姐姐,我从小就夜盲,到了晚上或者黑暗的地方总是看不见路……绝对不是故意的!” 这个宫女一着急,也没心思再顾及地上的碎石了,赶紧站起来解释。 “这件衣服是不是也被挂破了,要不然我帮你修补一下?” 听了这话,那拿着衣服的宫女冷笑了一下:“你要怎么补?你知道这是什么料子的吗?贵人的衣服缝补可是有讲究的,你会吗?” 那宫女似乎只是负责打扫庭院的,并不懂什么针线活,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算了,我还是把它送到郭夫人那里看看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郭夫人’就是郭灵萍。 六皇子除了一个病得厉害的正室外,并未另娶侧妃,郭灵萍虽备受宠爱,但却身份低微,根本无法成为正式的侧妃。 因此大家习惯称她为郭夫人,也算是给了面子。 毕竟一个侍妾不过就是高等下人罢了,直接称呼其名字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只有苏婉清在宴会上公然喊她郭小姐,几乎是否认了她在六皇子府里的任何身份,难怪让她怒火中烧。 看着眼前的小宫女眼泪汪汪的样子,手里的宫服更是不想多耽误,狠狠瞪了她一眼,啐了一口才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就剩下那个委屈的小宫女独自一人站在用青砖铺设的路上。 她整个人都吓傻了,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灾难,甚至连手中的伤口都不顾了。 眼泪不停地滚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次完了。一定得让六皇子惩罚我了……” 她低头抽泣的样子,看起来萧条凄凉。 苏婉清心里感到惊讶。 第104章 赴宴的人都非同小可 难怪宫里一直流传闹鬼的传言,深夜里又是鲜血又是女子哭声的……这不正符合了那些描述么? “姑娘,深夜站在这儿哭没什么用,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苏婉清的声音忽然传来,吓得小宫女猛然抬起头,“谁在说话?” 苏婉清并没有现身,主要是担心自己的脸会吓到她。 “姑娘别怕,我今晚是来参加宫宴的,走迷了路,听到哭声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请问……您是哪位贵人?”小宫女大概觉得能进宫赴宴的人都非同小可,于是格外谨慎。 “这你不必问,你能告诉我该怎么走吗?” “您先出来好吗?我、我看不到您……” 苏婉清想了想,如果只有声音而不见面,这个小宫女自然也不敢随意带路。正当她准备走出来的时候,又想起了自己的模样经过先前“精细”的打扮后变得更糟糕了,可以说比刚才哭红眼睛的那个宫女还要惨不忍睹。 恐怕连她自己见了都得心慌几秒钟……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说:“实话说,我的长相有些惊人,你待会儿看见了别怕。” 说着,她把自己的面容整理了一下,至少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了,尽管依然令人害怕。 “没关系,我不那么胆小。”小宫女吸了吸鼻子答道。 苏婉清听她这么说,就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小宫女仍在四处寻找,苏婉清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背后传来:“看你伤口很深,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她知道自己的面貌不是什么讨喜类型,便尽力让声音温和下来。 虽然语气里透露着无害的意思,但那个视力有限的宫女看见她那张怪异的脸时,仍是一阵惊恐,几乎跳了起来。 还好苏婉清早有“预热”,她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您、您是沈夫人么?”小宫女满脸忐忑地看着她。 虽说今晚宫廷宴会,虽然没有始终在旁,但她确实在总管调派人打扫时候看到了侯府夫人的身影。不过,在这种昏暗环境里,自己的眼睛又不好使,确实不易辨别。 “是我!”苏婉清没想到她的样貌还有这种识别度。 “见过夫人!”小宫女礼貌地作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仪。 “不用太紧张,这是我第一次来宫廷,这皇城实在太宽敞了,以至于我也迷路了。” 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并从一只手镯里拿了一些用来止血的药膏出来。 动作做得相当隐蔽,再加上宫女眼力有限,并没有发现这其中隐藏的奥秘。 她轻轻地握住小宫女的手臂做了简单地清洁消毒之后,并熟练地把手帕给她绑上,最后说了一声,“弄好啦。” 然后在小宫女惊讶的目光之中,将手帕系在她的另一只手上。 紧接着,苏婉清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小宫女。 “我知道你们在这地方工作总会受点小伤,但最好少让伤口碰到水。这是给你的膏药,每天用两次,它不会留下痕迹!” 苏婉清举止谈吐就像是专业医护人员一般细致入微,并且与那位尊贵侯夫人身份格格不入...... 宫女茫然接受药物之际,内心感觉仿佛笼罩了一层朦胧,因为在这个由精美外表包装而实质冷漠的地方,竟然遇到一个为自己担心照料的人。 还是一个陌生人。 要知道,去太医院看一次病,费用昂贵倒还是次要,关键是你若没有得到主子的命令,太医院的御医们是否会抽时间来给你看病还不一定…… 自己出宫找大夫也并非易事,毕竟进了宫门后,不管是主子还是仆人,想要外出都非常困难。 她原本以为这次也会像之前一样熬过去,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待遇。 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正常的人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药膏? 小宫女忍不住心想:这位夫人真的像传言中那样不堪吗?看来传言的确不足为信,即使她看上去有点……至少也比那些披着羊皮的狼好得多。 心里一阵温暖,鼻子却莫名发酸。 苏婉清见那丫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忙问道:“怎么了?你觉得很疼吗?” 小宫女摇头道:“不是的,真的很感谢你,夫人,这药膏需要多少钱,我可以……” “没事,你要是真想谢我,告诉我出宫的路就好……” 还没等苏婉清说完诉求,一个小路的另一端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那人身形略显瘦削,身穿一件已经有些旧的白色长袍,因为多次上浆显得有些发黄。 五官虽算得上周正,但是面色苍白,整个人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 苏婉清正凝视着他,对方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我来给你们带路吧,锦绣这丫头眼力不好,宫廷很大,万一你们迷失方向的话,再找就麻烦了。” 小宫女听见来者的声音,尽管看不清楚,还是连忙躬身问候。 男子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免礼,“锦绣,你的眼睛好转些了,竟然能这么快辨认出是我!” 锦绣微微一笑,“只是……认出了您的声音……” “行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别在这里耽误,等回到住处再说玉石的事情吧。” 听到此言,锦绣才放下心来,她低下头走到那个男子身旁。 苏婉清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似乎那个男子正是这小丫头的主子。 奇怪的是,她不知道皇宫内有这样的主子。他是谁?又有什么身份? 难道她触碰了什么隐秘线索?真是冤枉啊! “请问您是……”苏婉清试着问清楚。 “沈夫人,我现在就带你出宫去,请跟我走……” 苏婉清一听这话也明白了对方并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这样最好,她也不想节外生枝。他做个普通的路人甲就最好不过了。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嫁入侯府之后几乎没迈出过自己的院子一步。 忽然被沈镜带到皇宫来,可能是沈镜突发奇想,纯粹是个意外。 苏婉清默默地跟随着那人往前走,不多时,便找到了出路。当他们到达出口时,她连忙向对方致谢并立刻离开了,神情举止仿佛在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当晚宫中聚集了许多人,起初她以为那人或许是某位权贵之子。但想到那位唯唯诺诺的小宫女对他敬而远之的模样,她便放弃了这个猜想。 他应该是个宫里人,但她不清楚到底是哪一路人物。深夜四处游荡,还把她送到门口的人,在宫里的地位多半不高。苏婉清暗自揣度,很快走出了这阴森的禁地。 两人立于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婉清的身影远去。 第105章 特意过来找你 男子望着苏婉清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没想到她还挺善良,真是可惜。若不是生得不美,她的名声也不会被坊间传言成那样。” 见锦绣手中的手帕打结之处,男的一脸满意,手法十分独特又牢靠,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首次行事。 “殿下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呀?”锦绣不解地问道。 “担心你夜视不佳,特意过来找你,却在灌木丛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那是沈夫人吗?” “嗯。” “噢!所以刚才您才会躲起来?” 其实,在苏婉清算计着何时出来之时,他早已猜透了一切。传闻今晚宫内惊现‘妖魔鬼怪’,他本不以为然,直到亲眼见到…… “殿下,关于那些玉石……”锦绣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往后若是夜深,尽量别出门了。走吧。” “好的……” 另一方面,苏婉清走到皇宫门口时,借助这张面容成功让守卫们失去了搜查的兴趣。 她的外貌已是候夫人级别的特征,在宫廷内早已闻名。这让苏婉清省去了许多麻烦。长相差居然能带来这样的便利? 此刻,宫殿宴客的人们已经散去,只留下几辆马车停靠在道边。绕了半天,她终于发现了一辆写有“侯府”标志的车辆。 瞥了一眼四周发现驭者不见了——一般来说御者是不会擅自离岗的,除非是有要事! “果然我是个有运气的人!”苏婉清淡笑着四下看了看,在确定四周没人后迅速接近车子。一跳上马车驾驶位置后,拉动缰绳使马车渐渐向侯府前进。 “真有意思!既然不让我随你而去,我就先回吧,深夜抛我于宫殿不管不顾,害我不知如何脱身!我得瞧瞧你是如何坐在那轮椅上回去的!不过说起来也算是帮你一把忙,让你们俩人可以有个机会加深了解,毕竟我在这里确实也显得尴尬了些呢。” 苏婉清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自言自语,接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既聪明又勇敢,还能驾车,她真是嫉妒自己的能力。 苏婉清全速前进,如果不是夜晚静寂无人,肯定会有人觉得是什么妖魔作乱。 但是苏婉清仍有些担忧,侯府距离皇宫起码也有几十里,没有马车的情况下,想要回去绝非易事。 如果沈镜不想被人发现其实并未瘫痪,那就只好乖乖坐在轮椅上,由凌沧推着回去。 光是想象他气得苍白的脸,苏婉清就忍俊不禁,这就算偿还了之前的“人彘”之恨吧。 一旦他回到侯府,她就去自责请罪,趁他怒火未消之时,让他将自己这个不够体贴的妻子休掉…… 啊哈,真是一举两得。 当然,如果沈镜能在凌沧那边过得开心,就更好了。 “驾!”苏婉清开心地喊了一声。 哒哒哒……马儿在空旷的大街上疾驰,看起来十分振奋。 车轮碾过路面石头,传来低沉又难以忽略的声音。 苏婉清握着缰绳想了想,这段路程都是她一个人走过,还真有点阴森。来的时候她是坐着马车里的,要比自己驾车舒服多了。 若是有个马车夫该多好。 但现在已入深夜,大街上几乎没有几户人家居然还亮着灯。 虽然华岳城没有实施宵禁,但在古代,夜间的娱乐活动并不多,许多人早早地就睡了。 这个时候的街上几乎找不到一个正常行人,偶尔能看到敲着竹梆子的夜巡打更人。 苏婉清无奈,只得让自己累些。 晚风柔和,轻拂过脸颊,带来了丝丝凉意和平静,让她的心情愈发畅快。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感叹活着真好的时候,一阵强烈的劲风突然迎面扑来。 随后一杆长枪从天而降,笔直地插在她眼前不远处。 马儿受到惊吓,高高地扬起前蹄,苏婉清险些从车上摔下来,马车也在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下猛地一顿,随后朝后方仰倒。 幸亏苏婉清手脚灵活,在车子倾覆之前先跳了出去,不过代价是在坚硬的青石路上连滚两圈。 她刚要爬起身,已经看到对面站着一群黑衣人。 他们都戴着鬼面面具,手中的刀剑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异常阴冷,好似来自阴曹地府中的判官。 “这是真的吗?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苏婉清低声嘀咕道。 确实考虑不周,沈镜树敌甚众,她怎么会贸然使用侯府的马车?这不就是在引火烧身吗? 苏婉清紧紧盯着那些索命人,眼里充满了警惕。 在京城的深夜遇到拦路人,不是为了刺杀就是抢劫。 然而在这种形势下,不论是苏婉清还是那群鬼魂似的黑衣人都没有采取行动。 许久之后,其中一个压低嗓音问旁边同伴: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人是鬼?怎么看起来像地府来的?” 另一人显然更正经些,回应道:“别废话了,看来计划变了,等他们那边有动作了,我们再撤离,大家小心一点,也许是个陷阱!” 片刻后,苏婉清才察觉到,那些人都像雕塑一样不动,也不打算靠近。 这让苏婉清颇为好奇。 这些人真的是来对付沈镜的吗? 如果是,为什么不直接绑架她用来威胁沈镜呢? ……不过,最好不要这样做。 沈镜绝不可能妥协,而自己却随时可能受到伤害。 对面的人都在心中嘀咕:沈侯的马车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人?难道是从地狱请来恶鬼? 眼看着局势陷入僵持阶段,一个像是首领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一位同伴试试撤退。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苏婉清,丝毫不放松。 苏婉清单单感到有些委屈,心想:自己的确不够漂亮,但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再说了,这深夜里他们是怎么样看清楚我长相然后就被吓得想要逃开? 真晦气,竟然还要装作刺客。 这么一想,苏婉清算着手脚预备站起来。 当那些壮实男子看到苏婉清准备起来,便误认为是要突击,顿时一群人大吼一声扑了上来打算先将苏婉清算制服。 第106章 对我们侯府的家眷动手 【我以为你们准备离开呢!】 就在众人准备靠近苏婉清之时,突然一道响亮的怒吼打破了夜色: "哪里来的盗匪,居然胆敢对我们侯府的家眷动手!" 那黑色的身影自远方赶来,来者正是凌沧。 手中的石子不偏不倚击中几人的头顶。 趁着他们分心的时机,苏婉清顺势闪身躲避。 另一边,凌沧一人面对那些蒙面黑衣人,展开搏斗。 剑刃碰撞之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四溅的火花,在夜空映衬下一众身影模糊不清;但是激烈打斗却是极为精彩。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今生还有机会目击这样高水平且具有古风味团体武斗。 即便是在现代化器械辅助下也可能无法在这种速度战斗下生还。 善于躲闪的人群也在凌沧快速且准绳猛攻下感到难以应对了。 这场激烈的生死斗争,甚至比电影里的效果更为震撼。 毕竟任何优秀的特效也不能给你亲身经历被溅满脸鲜红的恐惧感。 然而,眼前的这些鲜血…… 这是哪里流来的血? 只见在激战中凌沧挥舞他的长剑将两人分开了一段距离。 此时,他的左侧衣裳已裂成碎片露出明显的刀痕。 “少夫人,您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凌沧转身朝向她问。 敌众我寡之下即使凌沧再强悍也难免体力透支;此时他的呼吸已然显得有些急促。 “我没有事情。但凌沧,你受了伤……能否安全逃脱?需要马上处理……” 看见凌沧州的伤口,苏婉清醒白的脸色骤然变了。 话音刚落,那些被打得沉默的黑衣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纳命来!!!”他们吼叫着再次扑了过来。 “屏息!”苏婉清往前迈出一步,站到了凌沧前面。 凌沧心中一惊,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多想,连忙照做。 苏婉清面对冲上来的黑衣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随后打了个响指。 那隐藏在指甲缝隙中的细微药粉随晚风飘散,悄无声息地扑向了黑衣人群。 还没等他们意识到怎么回事,粉末已被风吹到了他们的脸前,根本来不及用手遮掩。 戴在脸上的鬼面具阻挡不住细微的粉末,它们从口罩的小孔中溜了进去。一时之间他们连用手捂住口鼻都无法做到,比直接喷洒药剂更加难受。 只是瞬间的功夫,几个黑衣人的脸上开始发肿,不得不取下面具趴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仿佛是从水中捞出来的鱼。 不过一会儿,中计的黑衣人们便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见到这场景,周围的幸存者一个个惊呆了,不仅是对苏婉清这种奇术心生恐惧,连凌沧的心中也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若是有一天这位女子对付起侯爷,即使是以侯爷的本领也未必能够立刻制住她。 自此形势突变,剩下那些黑衣人都不敢轻易逼近。他们显然是被吓得够呛,可想到任务失败归去也一样是死的结果。权衡之下剩下的几个又继续向前冲刺。 凌沧反应迅速地发射一枚暗器,阻止了最先冲锋的那个黑衣人,然后拉扯着苏婉清后退了几步。 苏婉清目光停留在凌沧身上,有些震惊。 在虚虚实实间游移的她,在这一刻才恍然醒悟,原来这是真真切切的现境而不是电影场面。 现实中自己随时可能因一刀毙命,而且在这里没有完备的法律法规保护自己免遭抢劫甚至丧命,这样的事每天都有发生,甚至无声无息…… 虽然凌沧刚才受伤了,但在前抵御着黑衣人的同时,他的攻势还是渐渐显得无力,显然维持不住太久。 苏婉清淡然一转身,从她佩戴的空间手镯里寻觅起了有用的工具。这时候不由得要抱怨她固执的老祖先,即便有了钱却未曾留给后世致命性防卫装备一件。看来唯有她这个忤逆的后代才能够自保。 当初出国留学参加会议时正值国外动荡期为了自身安全她购买了防身的手枪,竟在此刻派上了用途。 只见她急忙抛出了那颗子弹,催泪烟雾迅速扩散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大规模攻击让黑衣人大吃一惊,他们纷纷四散而逃。然而催泪气雾笼罩范围甚广,躲避为时已晚。 “啊,我的眼睛!” “什么诡异的手段!” 凌沧迅速拉着苏婉清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边跑边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群被烟雾笼罩的人仿佛失去了方向,四处乱窜,不断咳嗽,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看到他们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凌沧心中一动,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苏婉清。 她的脸依旧乱糟糟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在这里别动!” 说完,他就转身向那群哀嚎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对于凌沧看到她那一刻那种奇怪的反应,苏婉清早已习惯。 那群人正在手忙脚乱之时,凌沧很轻易就占据了上风。 为首的黑衣人一双微红的眼睛露出一道缝隙,在凌沧的剑即将刺来之际,迅速抛出一枚飞镖。 他已经看清楚了,那个诡秘的女人根本不怎么会武功,只会用些小手段,简直是卑鄙之徒。 苏婉清镇定心神,忽然看到什么东西向她飞来。 她立刻转身逃跑,但根本没跑多远,大腿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苏婉清还没来得及尖叫,隔了好几秒才发出一声惨叫:“好痛!” 那声音比宰杀年猪还要响亮。 “夫人!”凌沧心头一紧,力气更加用足了。 另外两名黑衣人也被吓得不轻,生怕惊动城内的巡逻兵,立刻四散而逃。 凌沧看着那逃跑的刺客,心急如焚,又担心苏婉清的安全,便快步跑出小巷查看情况。 出来就见苏婉清半跪在地,嚎啕大哭,腿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在这种位置,即使凌沧想帮忙也十分棘手。 苏婉清依旧抽泣着,“该死的沈镜,刺客都是冲他来的,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种痛苦呢?” 凌沧:“……” 苏婉清痛得不敢动弹,甚至觉得自己的姿势非常怪异。 上辈子身为医生,对自身极为重视的她从没经历过这么严重的伤。 平日里甚至连针都很少挨。 此刻的感觉就像是被谁死咬着,无论如何都不松口,疼得她全身颤抖。 【可恶!这个野蛮的时代,动不动就是生死搏斗,再遇上几次袭击我身上不就要满是刀痕了吗?】 【这些明明是来找沈镜这个坏蛋麻烦的,呜呜,为什么我要乘坐这辆车出行……要是没有乾坤镯,我现在早就死去了。】 第107章 后果不堪设想 凌沧想了想,上前将苏婉清从地上抱起来。 毕竟是侯爷的妻子,这么趴在地上实在太难看了。 他收起了长剑,扶起痛苦难当的苏婉清,说道:“夫人,府上有大夫,我立刻带你回去。” 此刻的苏婉清已经完全分不清活下去是否还算幸运…… 一路上,苏婉清只能趴在凌沧的肩膀上,满脸痛苦的表情,时不时地低声咒骂。 路过的人见到这一幕,还以为凌沧抓住了一个受伤的怪物。 凌沧面无表情地忍受着路人异样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是,当他陪着侯爷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侯府的马车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敢偷侯府的马车,在整个华岳恐怕也就只有苏婉清做得出来。侯爷一眼就猜到了是谁干的好事,于是派他赶紧去追堵那辆失踪的马车。 不曾想,今晚竟然有那么多黑衣人伏击侯府的马车。他们与那些人周旋了这么久,还不知家里的夫人现在如何。 若是在暗处还有歹人动手脚,后果将不堪设想! 越想越担心,他加快了脚步。 在疾驰的过程中,苏婉清被摇得昏头转向,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疼死了,这不是我的腿吧?我不要了……为什么要带我回来,都是他的错,没良心的……” 凌沧不甚在意。毕竟那一伙人已经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短期内恐怕不会再光明正大地出现。 回到镇北侯府之后,凌沧直接将苏婉清送回了她的院落。 “你暂且不动,让侍女先帮你止住血包扎一下,然后赶快去找大夫,侯爷还没回来,我需赶紧去寻他!”说罢,他又匆忙离开了院子。 苏婉清一路都在情绪爆发,此时虚弱地躺在床上,内心有种无力的感觉,仿佛误入了无门之地却硬要撞进去一样。 彩月看到自家主子的腿不断流出鲜血,面色苍白且毫无精神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 掐着手指算了算日期,觉得不对劲…… “夫人,这日子不对啊,葵水怎么这么突然?” 苏婉清已经连翻个白眼都没有力气了,声音软弱地说:“谁说是来了葵水的?我中了暗器而已。你看,伤在我的大腿上,是不是眼睛花了看不见?” 听到此言,彩月这才注意到,在夫人右腿后的某个位置确实有一个不正常的突起。 因为血液渗透衣物,加上屋内的照明效果,那物品并没有反射出金属本该有的光芒。意识到状况严峻,彩月开始焦急了起来:“这该怎么办,我去请大夫……” 其实苏婉清本人懂医术,而且深知这个时代治疗手段有限,还不如自己来得快一些。 稍微侧卧后,她说:“不用麻烦别人,现在情况危急啊。” “可是怎么弄呢?”彩月心里更加着急了。 “你去给我拿来一把剪刀,先把我的衣服剪开。”苏婉清指明了需要什么帮助。 彩月听命,迅速将剪刀取了过来。但当见到沾满鲜血的腿后,还是被眼前的恐怖情景吓傻了眼,脸上刷白,手中拿不住剪刀颤抖不停。 “手别抖,你再抖下去,我腿上指定得多几道口子……” 彩月眼神一沉,盯着苏婉清大腿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定一定神,手里紧紧捏着剪刀,做出一副拼死赴难的样子。 她颤抖着手扯开苏婉清的裤腿,眼前的景象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虽然她只是一个侍女,在府邸里长大,哪里见过这样惨烈的情形?彩月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苏婉清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因为害怕和紧张窒息过去。 此时此刻,除了彩月她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指导:“这是用处理过的绷带,贴在伤口周围,然后拔掉匕首,检查血液颜色。” 彩月半懂不懂,但也只能依命而行,全程满头冷汗、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把匕首从伤口处拔了出来,血顿时喷涌,溅了一地。 “夫,夫人,怎么这血是黑的?”她声音带着惊惶。 彩月赶紧将匕首丢在一旁,脸色变得忧心忡忡,黑血代表着中毒,非常危险的情况。苏婉清心一沉,不敢相信现实。那些蒙面的黑衣人射来的暗器竟然真有剧毒…… 按照通常情况,这时候毒液应已经开始侵蚀血管、侵入血液循环了。若不及早施救,则可能性命难保。 思虑间,突然她感觉到脚上的阵阵寒凉,低头望去,才发现是彩月在尝试用嘴帮助她吸出毒液。按常理说,腿部经过处理本该麻木失去感受能力。然而当冰凉的小手触摸到伤口时,还是令苏婉清一阵颤栗。 她沉默着,咬着床边的手帕,静静地忍受痛苦并回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历程和所要扮演的命运。 自己的父亲不宠爱她,后妈和同父异母的两姐妹从小就忌恨她的身份算计着自己。在剧情设置里,她不过是个被人厌恶的角色,并不值得拥有任何温情…… 没想到身边这位随嫁侍女却对她如此忠心。以往受人排斥她未有离去之念;即便婚后备受歧视也始终不曾出半句不满。忆及此节,苏婉清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彩月,停下!匕首里的毒素太狠毒,单凭吸吮是清理不干净的,我有更好的方法。” 彩月茫然抬头。 “这世间虽众人冷淡相待,唯有你真心陪伴在旁。今日始,我绝不会亏待你分毫!” 苏婉清紧咬嘴唇说出心中的承诺,并决定有些话必须得告诉她,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冷静片刻之后,吞下了手中的解毒丹,静待药效起作用。 “这样就行了吗?”彩月仍是一副担忧表情追问着。 苏婉清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沈镜那张讨厌的脸,咬着牙答道:“嗯!” “……” “等我离开了侯府,我自会替你挑个好夫婿。这一次全怪沈镜那家伙不按常理出牌,非要把我带进宫里,本来我就没什么镜头,真是活见鬼了。” 彩月:“???” “如果我没有躲得快,这次怕不只是伤到大腿那么简单了,连肾都可能保不住!简直太荒唐了!” 苏婉清越想越生气,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剧情大人,我怎么记得我只是感情戏份的一部分而已,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根本和我没关系……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么窝囊的伤呢?】 第108章 不敢光明正大地杀她 彩月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边问道:“可是夫人,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侯爷呢?” “……他就这么把我一个人留在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实在受不了了我就自己赶马车回来了,结果没想到遇上了那些刺客……”苏婉清苍白的双唇颤抖着说道。 彩月只是默默听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定是那家伙故意设计的。”苏婉清自己猜测着,感觉这个沈镜似乎不太正常。 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杀了她,毕竟刚刚新婚不久,得罪皇上和苏家可不太好。 若是让她被刺客所杀,他倒是可以推卸责任,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想到这儿,她恨得咬牙切齿。 在新房的晚上就想用金蚕丝绞死她,而现在又要耍阴招害她。 “卑鄙家伙,手段残忍,丝毫没有同情心!” 若说剧情里的苏婉清让他痛下杀手还有点道理,但现在的她还没有做过任何事情,甚至还帮助了他几次,他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她? 这种男主算是什么?谁能看得上这种人,简直就是瞎子,说什么帝国栋梁、战无不胜的战神…… 她恨不得把这个人的头拧下来当足球踢到非洲去。 彩月微微一愣,“夫人,你……是在骂谁吗?” 苏婉清心里越来越激动,一个鱼跃,险些从床上滚下来。 她赶紧把自己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趴好,嘴里应答道:“没有什么特别骂的人。” 随即又取了一颗药丸递给彩月,“你刚才碰到了我的伤口,也一起吃了这个以防万一吧。如果你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请立刻来找我。” “哦……” 虽然不清楚夫人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多药丸,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为了让夫人安心些,彩月只好接过吞了下去。 见到彩月服药后,苏婉清终于放下心来,换了方向继续趴着,轻声喃喃道:“那家伙还真是不知感恩,我都救过你的命了,怎么就暖不了你的心呢……” 这一次,彩月并没有再追问,苏婉清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劲 猛然回头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竟站了个人…… “你对我究竟有多么深的仇恨?”就在这个时候,一句清晰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婉清听到那个耳熟的声音后,整个人瞬间变得僵硬。 “沈镜……不,侯爷?” 沈镜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此,冷冷地看着苏婉清。 另一边,彩月则转过身去,低下头站立一旁,眼睛紧闭,嘴里轻声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 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联,她完全置身事外。 苏婉清抬头望向沈镜,发现他的脸上一片淡然,这一瞬间她的大脑如同遭到雷击一般空茫,整个人呆住了。 【妈的!刚才到底是谁在为我涂抹药膏?】 【他看了哪里……天啊,我现在早已不算清白了。】 沈镜脸色凝重,这个女人已然成为了侯府的一分子,还在想着要在他面前装出清白无辜?就算换成是一个普通男人也无法忍受她的行为,更别提自己如果真这么做了她就不应有这种反应! “夫人你之前的粗口连篇究竟在骂谁呢?” 沈镜的嘴角扯出一丝冷淡的笑容,但他的双眼却丝毫未表现出笑意。 【糟了,他竟全都听见了?】 “啊……侯爷,贱妾只是被那些贼子弄得有点受伤而已,只能随口抱怨几句,侯爷不会因为这点而嫌我太过低俗,对不对呀?” 沈镜仍然神色不变,令人无法揣测他的内心变化,这种状态让苏婉清的心底更加不安。 今日的宫宴上苏婉清给他制造了不少问题。 那副特地弄丑的脸庞成了朝中官吏间笑柄的一个谈资;其嫉妒和粗鲁的表现更是让人们讥讽他不像是个正直男子……这些倒也算了,但她竟然当面冒犯了第六王子,那就相当于直接挑衅了皇族尊严,很有可能因此引来皇帝的杀机。 自己只是让苏婉清暂时等待一下,并未做任何伤害,可她偏偏夺走自己的马车先一步离去。 而现在这样浑身疼痛不止,还有谁要怨呢? 【早点写下休书与我决裂岂不多事不如少事?盯着我看什么,小心我一把挖了你的眼珠子!】 心里犹如万兽奔腾狂吼不已,而在现实中,苏婉清算是一边颤颤巍巍捡起身畔的被单,紧紧裹住那露出的一片片肌肤。 她实在恐惧眼前这位男士会选择这个时候与她翻旧账。 她的大腿受了伤,现在要想保护自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 【神神秘秘跑到这里来还不经过允许便胡乱动作,十足无礼至极!简直混账透顶!】 【老天,求求你了,请赐下一阵狂雷闪电来惩罚这嚣张跋扈的存在吧!】 尽管表面上显得像是温顺的羔羊那般柔弱无助,心里却在大骂不歇地发泄。 沈镜不禁用力按住自己的额头,“噢,原来你不是在咒我呀?” 刚刚她对着丫鬟彩月的那一串数落显然就是对自己不满,怎么居然能睁眼瞎编呢? “侯爷,请您明察,一定是误会贱妾了,深夜有人竟然敢于伏击我们府里的马车,我说些气话实在是微不足道。” “……”沈镜没有多说,只是保持沉默。 “幸好今晚只有妾身一人驾车,若换成其他人,那些贼子手中的飞镖或许早已刺入侯爷的头颅。能为侯爷化解此劫,真是妾身的福气啊~” 苏婉清强忍住不适,尽量保持微笑,此时她的笑容显得格外甜美和真诚。 沈镜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脸色显得十分阴沉。 如果不是能听到她的心声,恐怕真会被她这番言行蒙蔽过去。 这个言不由衷的女人如果真实的想法被人知晓,只怕会活活死吧! “虽说帮你解围只是无意间的事,但也辛苦夫人了。”沈镜轻声一笑,语气平淡。 苏婉清的眼瞳骤然收缩,心中惊疑不安。 【什么情况?他竟然不追究我偷了侯府的马车?】 【不行,他不追究我怎么有机会让他写下休书呢?】 “翻个身,侧躺着。” “啊?”苏婉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突然想到某些糟糕的情况:“侯爷是要……做什么?” 还未等她说完,只见沈镜已拿起床边的药膏,仿佛要继续他之前未竟的工作…… “哦,侯爷,您这是干嘛?这么点小事情,还需要您亲手来做吗?”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彩月。 但是,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原先默不作声在一旁站立着的彩月立即开口了:“奴婢现在就去给您准备一些热水来。” 说完转身提起桌上铜盆,迅速离开。 第109章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苏婉清心头顿时一沉:彩月走得真快!难道房子里真有什么洪水猛兽? 之前还在说要替她找一个体贴的好丈夫,但现在,竟然在最关键时刻不站在我这边? 当她怀疑的时候,沈镜那细长手指已然蘸满了药膏,缓缓拉开覆盖在苏婉清身体上那床薄被。 苏婉清猛地心慌起来,迅速扯紧了自己的被子,“别别别,侯爷,我是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您该回房歇息。这瓶药膏,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沈镜冷冷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动。” 这个可恶的女子,还真是不知好歹。如果不是看她是因为保护自己受了贼人误伤,他根本不屑于理她。 苏婉清心里坚决已定,不论怎样都决不让这个男子碰触她的大腿半步。 “侯爷,那些匕首上都有剧毒,你可别直接接触伤口,以免连你自己也被毒素侵害!” “我知道。”沈镜的声音平和而冷静,似乎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回事。 “毒素已经清除,接下来只需涂些外敷药物就会痊愈。” 【他怎么可能知道毒素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侯爷,这件琐碎小事真的不需要您亲自来做……” 【我是因为被命运摆弄的千金大小姐,并非自愿进入侯府作为你的妻子。现在看着受伤了就想占便宜,做梦去吧!】 沈镜:“……” 气得咬了咬牙,他手上的力气也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几分,“放手!” “不行!不能放!”苏婉清斩钉截铁地回应,一副无辜的样子,“侯爷,请您再考虑一下!如果这话传出去,岂不是有人会戳我脊梁骨!” 【还真是有这样的癖好吗?明明是新婚之夜想要置我于死地,怎么现在对我这么热情?】 【肯定是对你那地方有不良的想法,想要趁机占便宜吧!】 “我一点变态嗜好都没有!”沈镜怒喝道。 沈镜实在是忍受不了,一把掀开被子,微微喘着气。 屋子里立刻陷入了一片静谧。 【他在说什么?难道真的能察觉我在想什么?】 【不会吧,我没当着他面说过他有任何怪癖的事啊,难道他真的能听到我内心的对话……】 【哇塞,还真被我说对了,他总是对着我唱反调啊!】 沈镜:“……” 沈镜感觉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总有一种想要**的感觉,脑门儿上的青筋都已经凸显出来。 若不是他自己经历得够多,还能勉强保持一些镇定,否则一定会被活活气到吐血。 可恶的女人,成天就知道乱想! 她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吗? 现在朝廷上下人尽皆知,镇北侯舍身为国家奉献,对抗了作恶多端的女妖怪,听起来这简直比他过去无数胜利还要伟大…… 他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为了消除苏婉清的顾虑,沈镜还是尽力解释了一下:“今天宫里有人私下议论,说是本侯对夫人有特殊的癖好,你觉得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竟会有人敢说他?这也难怪,我的丑早就无法用语言形容了!没有特殊癖好的人怎么可能敢碰?】 【看来是他不能读心术,真是吓我一跳。】 “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这样说侯爷!”苏婉清摆出一副为他出头的模样,“侯爷喜欢我,自然是因为侯爷不是俗人啊,并不在乎外表。” 沈镜:“……” 他的目光下移,苏婉清那圆润翘臀白花花的一片,完美的腿部线条,就像是一个诱人的风景,让人不由得被吸引。 那一瞬间,沈镜觉得自己像是被定住一般。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连心跳也跟着停顿。 “该死!”沈镜低声咒骂了一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啊?”苏婉清惊讶地张嘴,呆呆地趴在那里。 趁着她熟睡的时候,沈镜直接把药递给苏婉清,然后推着轮椅离开了。 门被关上,苏婉清一脸错愕地留在那里。 门口等着的凌沧见候爷走出来,赶紧上前帮忙,一边帮着推轮椅一边问道:“夫人的状况怎样?要不要喊医生过来?” “不必了,她的身体比医师的药都管用。”沈镜淡然答道。 这种剧毒她都能自己解开,还有什么人能夺走她的性命? 片刻之后,凌沧已经将他带回到锦澜阁。关上房门后,他独处之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变得急促。 沈镜将轮椅挪到了书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一连饮了好几口水。在这宁静而雅致的房间内,他静静地放空自己,好一会儿才感到那股奇异的感觉渐渐消失。 但即便如此,那个女子俯卧在床上的画面仍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内心感到疑惑,一向稳重,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失措? 此时的沈镜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体内的异样也在这种失措中开始翻腾起来。他尝试用内力强行压制这股不适,却不料反而使得体内愈发混乱。 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猛然从体内爆发开来,差点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呃……” 若非还残留一丝理性,这轮椅早已被他的怒火摧毁。 “侯爷,您怎么了?”凌沧还没有离开多远,听到动静立刻返了回来。 “……没事。” 东苑,院落里。 当彩月捧着清洗的脸盆归来时,发现侯爷已然不见了踪影。正当她困惑侯爷为什么行色匆匆时,忽然看到苏婉清那充满深深埋怨的眼光投了过来,宛如一个即将离世的人对世上有冤未诉…… 惊惧之下,她赶紧放下脸盆:“夫人,您怎么了?” 苏婉清注视着眼前的侍女,声音显得有些乏力:“说实话,彩月,你对侯爷有好感吗?” “啊?”彩月一脸茫然,“夫人这话何意?” 彩月心里满是疑云,可是苏婉清下一句更出乎她的预料之外:“若是你真的喜欢侯爷的话,我会让他纳你为侧室……” 第110章 擅作主张 彩月误以为主子是在借故惩罚自己,马上跪倒在地,请求原谅: “是我错了,刚才我不该把小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的……” “彩月,我不是这个意思……” “请恕小的鲁莽,不该在没有夫人指示的情况下擅作主张……” “彩……” “小的绝无非分之想,我这一生只愿陪在夫人身旁……” 彩月心中的担忧已经达到顶点。本来她还在为主人感到喜悦,认为可能是侯爷醒悟,开始认真对待正房的身份了。 因此在听到声响后,并未去打扰夫人,认为那是两人之间的亲密时刻而已。 等夫人有所觉察后,她才恍然自己并不适合留在那里,毕竟能亲眼目睹侯爷的这种场景对她这样的侍从来说实属不该。 为此,她匆忙找了个托辞退下了。 原本以为,侯爷今晚会留在东苑。即使什么也没发生,至少夫人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一些。 但是……侯爷才来了这么一会儿就走了,夫人又显出如此怨恨的目光,看来他们之间恐怕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彩月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她并不是因为侯爷不留宿而生气,而是责怪自己没能在侯爷到来前做好准备。 苏婉清轻叹了一口气,看向跪在她面前的彩月。 “彩月,快点起来。” “奴婢不敢。” 彩月的身体猛地一抖,如果真被打成是有非分之想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尽管眼前的夫人是从小侍奉长大的主子,但同时也是侯爷的妻子。 就算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都可能为了争夺一个男子而变得势如水火,又有谁会真正看重一个仆人的生死? 看到彩月瑟瑟发抖的样子,苏婉清无奈的声音又响起:“别怕,这些年来,你一直忠心耿耿侍候我,我是心里清楚的。” “夫人……是奴婢的错。是不是奴婢让您感到不安了?奴婢一定改正!”彩月又是感动又是恐惧。 苏婉清单手撑着脑袋,无言地看着她。其实她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让彩月享受到一点平静生活罢了。 在这样的时代里,正房主动为夫君张罗几个侧室是寻常现象。 这个沈镜并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就算彩月成为他身边的小妾,也不会遭到折磨;而且做个姨娘也总强过做个普通的丫鬟。 将来若真是被遣送出去了,她也会设法带着彩月一同远离侯府。 毕竟在剧情走向里,像她们这般悲催的主仆只能沦为故事中的笑话,并没有什么好结果。那么她在仅存的时间里争取一份安逸的生活,并不过分吧? 然而没想到这样一说竟然把彩月吓得如此之甚…… 见彩月吓成这样,苏婉清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确实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彩月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回话。 “自幼继母便称我能识大体、懂大义地引导我去追随那六殿下,因为我苏家嫡女的身份绝对不可随便与其他人家联姻。” “夫人请别如此自贬……” 虽然是继母有意引导,可那六殿下不也是夫人曾经倾慕的对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来就没看上过对我嗤之以鼻的男人。” “可是这……” “你看,我已彻底清醒。但终究逃不出命运的轨迹,被推到了此地。不过罢了,那些恩怨纠葛我不打算深究下去,只想尽早摆脱这一令人厌恶的身份罢了。”苏婉轻轻吐出了这几个词。 “厌恶的身份?”彩月恍然大悟道:“嘘!夫人莫要这般高声谈论,倘若落入他人耳中恐怕不好……” “你看如今的我们,每日战战兢兢,既要警惕身边的人算计,还失去了最基本的话语权;逃离这一切争端,岂不是更好?” 直到这时,彩月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夫人似乎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但她仍然无法理解她的话,只认为是侯爷没有宠爱她给了她心理上的创伤。 彩月不由得感到心疼,安慰道:“夫人,您毕竟是侯爷正妻明媒正娶的,就算无法生育也是......” “呵。”苏婉清冷笑一声,打断了彩月的话。 看起来这个丫头还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你不懂,即使我美若天仙,或者像母猪一样能生育也无济于事,因为他根本不会喜欢我!” “为什么?” 彩月疑惑不已。 如果说夫人貌美如花且家庭背景又好,侯爷怎么会不动心呢?只要是男人,肯定会动心,除非侯爷不是男人,但这怎么可能? “因为……呃……”彩月瞪着大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婉清只得随口解释几句: “我的意思是,哪怕在我生死攸关之际,他即便对我有情也无用。有权势的男人通常目标都是为了权柄,并非情感。明白了吗?” 彩月使劲摇了摇头。 苏婉清想了一下,或许自己讲得太深刻了,便换了另一种说法。 “你想一下,作为镇北侯,他的职责就是忠君爱国、鞠躬尽瘁!若是为了一个女人分心,岂不耽误大事?” 彩月依然摇头,并附带说:“可是治国平天下与喜欢一个女人未必矛盾呀……” 苏婉清无奈之下只好总结了一句:“总之,他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 “……懂了!”彩月最终点点头,但眼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显然并不认同这个答案。 苏婉清知道她是在为自己难过,但也无可奈何。 “彩月,记住:我们女子要活出自尊,绝不能依附男子,一切都必须靠自己!” 苏婉清说出这话后有一种重任在肩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她深知在这个时代,女子处于什么地位。没有一个男人真正会关心一个女人,哪怕是个不愿意纳妾的人都会被唾弃。 在这个社会中,所有人讨论的几乎都是怎样取悦男人的方法,就如同在皇家中挑选服侍皇帝的小太监一般。 她作为正室,日子可能会稍好一些,但偏偏还得走向命运既定的悲剧。怎能不逃离呢? 苏婉清这番话如同一把沉重的铁锤敲击在彩月的心头。 第111章 能够主宰自己 她接受过的礼仪道德教育完全无法容纳夫人这种婚配后仍旧不服夫权的观点。 尽管开始时觉得有些观念的畏惧感,但在仔细揣摩过后,一种从心底升起的崇敬油然而生。 “夫人,您曾经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显然已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度过余生了!”彩月颇为感动地说道。 以前她总觉得这位主子软弱无能,被继夫人任意摆布,她说什么主子就做什么,就跟个木偶似的。 如今看来,一摆脱那个束缚,主子便真正找回了自我。 即便那些见解都是她前所未闻的。 但只要这些是主子自己思考的结果,那就是一件好事。 她甚至也不再依赖男人,只依赖自己,能够主宰自己的生活! “夫人,奴婢明白您的心意了。” 既然夫人如此不同凡响,那就不能再以常人的思路去揣摩她的事情了。 苏婉清笑眯眯地看着彩月,“你还在愣着干什么?天色已晚,地上寒冷,不用跪着了,快来帮我看一看伤口吧!” “是。” 那一夜,主仆二人相处愉快,然而沈镜的那夜却是辗转难眠。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苏婉清这一晚也并未好过多少,由于痛楚和不便频繁变换。 直到中午,睡得不太踏实的苏婉清被外面一点声响吵醒。 腿上的伤似乎略有好转,并不如昨日那般刺骨疼痛。 她慢慢起身,在床边找到了一双绣鞋穿上,接着倚着墙壁一步一步朝门外挪移。 那伤口终究限制了她的动作能力,她不得不缓慢移动着步履。 走到门前时,她听到正在与白颜谈话的彩月说道。 “白姨娘,夫人尚处于休息中,也许您不妨……”彩月的话语飘了过来。 “现在已经这个时辰了,她为何仍未起床?” 苏婉清眼见这朵小白莲气势汹汹地穿过彩月而来。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但她并没有现身,只是在房间里传出话语:“本夫人是否起身还需要征求白姨娘的意见吗?就不能享受一会儿懒觉吗?” 听到这句话,白颜的步伐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不悦。 随即缓下了步子,与其女婢兰兰一同步入屋内。 苏婉清站在门边未有退意,等白颜到面前时露出微笑,轻声说:“拜见姐姐。” 古语云:君子不处身于不安全的位置。而在这方面白颜可谓做到了极致。 现如今,苏婉清是名副其实跟着侯爷进宫参加宴请的侯府主母。 苏婉清并不理会白颜的存在,转身对彩月问到:“彩月,早饭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彩月看了一眼此时的时间已经将近中午……还能叫作早饭? 算了,主人说的话就是道理!说毕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而白颜对这种冷遇毫不介怀,将目光转向苏婉清,说道,“姐姐怎么到现在方才起身,莫非身子抱恙?” 依照苏婉清那种奇怪的行走模样就能看出来,肯定是受了伤。 然而,苏婉清并未回应。 她对自己和凌沧每天都有企图算计的人毫无回应的兴趣。 白颜并未气馁,继续说道:“昨晚听说府中有些许异常之声,据说是从姐姐这里传出来的,在百忙之中的妹子特地来看看姐姐的情况!” 昨晚那声惨叫,简直比杀猪还凄惨,就好像有人正在遭受极其痛苦的折磨…… 白颜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位苏婉清因为在宫宴上让侯爷丢了脸,或者是惹怒了侯爷,而被侯爷关在屋子里教训了一顿!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嘲讽她的机会,毕竟这个丑女人居然还想高攀,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果然不出所料,苏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昨天晚上受了伤,并且整夜未眠。 这情景正好满足了白卿言的娱乐心理,连去一次宫宴都能受伤,根本不配作为家族的主母。 看来她确实是被侯爷惩处了一番。 侯爷并没有袒护她,这让白颜感到宽慰。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怀疑侯爷是否没有看清苏婉清的容貌…… 现在看来,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 按照侯爷的性格,在那种场合下失礼行为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也许过不了多久,一件小小的琐事就能引发麻烦,让他勃然大怒地将这个女人给休掉。 一想到这里,白颜的笑容愈发得意。 她轻轻抬起一只手,喊道:“兰兰。” 侍女兰兰稍稍走近了些,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夫人,这是我们主子珍藏多年的东西,无论是皮外伤还是其他伤,这东西用来疗伤最合适不过了,肯定不会留下疤痕,如果没有受伤的话,还能用于日常保养肌肤,在京都,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呢!” 说完这些话后,兰兰静悄悄地退到了一旁。 苏婉清看了一眼她,微挑起眉头。 这东西听上去确实不错,关键是谁送的——白颜吗? 她会舍得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拿出来给我用? 以她的性格来看,多半是在搞鬼。 看穿却不拆穿,苏婉清故作姿态地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长方形锦盒,想要找出些什么破绽。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也看不出具体有何问题。 “侯爷……奴婢拜见侯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采月的一声惊呼。 “侯爷?”白颜没想到沈镜竟然来了,心中顿时大骇。 等到她看到沈镜缓缓推动轮椅进来,先是惊讶地一愣,然后马上回过神来,急忙施了一礼,“妾身见过侯爷!” 她的声音温婉动人,动作十分优雅。 那双仿佛能够勾人心魄的水波狐狸眼,宛如能够把人的灵魂也给吸走。 然而此刻的沈镜脸色显得相当不好。 苏婉清有些机械地行礼道:“见过侯爷,侯爷安康!” 等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沈镜眼中满布血丝的眼神。 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为了美食博主,但一眼就看出沈镜的状况不妙。 【这家伙该不会是一整晚都在折腾自己吧?难道真的一整晚都在打我的歪主意?所以一夜未睡?】 【你开玩笑的吧?我是女人呀!你忘记你的设定了?】 【啊啊啊,我的清白呀……】 沈镜:“……” 他不过是多看了她一眼,就把她的清白夺走了吗? 第112章 好色之徒 实在搞不懂这个吵闹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这些年来,他自己一直是很有克制力的,昨夜竟然就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 直到现在,脑子里还在不停地回放昨晚发生的一切,怎么也无法忘记。 他是非来看她的这张脸,才能稍微缓解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心悸。 事实证明,这方法还真的有点儿效果。 “侯爷,妾身脸上有何异样吗?”苏婉清浅笑着问。 【可恶的好色之徒,看你妹啊!】 沈镜听到这句话不太满意,毕竟是他光明正大迎娶的媳妇,难道还不能看看吗? 身为堂堂的镇北侯,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有必要用这么下流的方法吗? 此刻沈镜简直恨不得撬开苏婉清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装了些啥。 靠近些距离,连白颜也被吓了一跳。 这么憔悴的侯爷她是首次遇见。 “侯爷,是否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在昨晚宫廷晚宴上误食了什么不适的食物导致身体不舒服了吗?”白颜急忙问道。 还未等她说出"这都是姐姐照料不当所致"之类的言语,旁边苏婉清就打断说道: “候爷大概是昨日习武过度才显疲惫,并无其他问题!” 【哼,真是自作自受!】 沈镜的耳朵里仿佛响起阵阵嗡鸣声,硬憋着心里的火气压声道:“据仆人们所说你在这东方小院,我就过来瞧瞧。” 昨晚所发生的那些事他是万万不肯坦白的,而对于此刻为何来到此地的原因也绝对不会认账。 一旁的白颜并未明白其中隐情,听见沈镜的言语心里暗喜,红着脸低下头。 果然是在侯爷心里,还是把自己摆在首要的位置啊。真是幼稚,居然会疑心自己高贵的夫君会为一个这么丑的人心动? 一个理智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无视身边的如花妾室而偏偏对这个不入流的小丑妇感兴趣呢? 于是乎,白颜满脸含羞的一笑, “今日早上,妾身听说姐姐您昨晚似乎有点儿受伤,十分不放心所以赶来看看,顺便给您带了些东西……” 说话之时,丫鬟兰兰拿着一只金丝锦盒上前敬道:“侯爷,请看,这是我为姐姐备下的清肤霜,能有效的祛除疤痕。虽用于日常养护皮肤也是不错,白姨娘听闻姐姐受伤便想着带来给姐姐一试……” “真的吗?” 沈镜神色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不免觉得吃惊。巧就巧在这个‘清肤霜’他还真的听过些许。 其配方乃华岳着名的老医师亲自研制,之前派人在各地寻找药方时候正好找到了这一秘制方法。 而今这世道,除了老医师的家人,已没有人能够制作出来这份霜膏,并且所需原料非常稀缺,故在京城里极为难得见到。 即便是王宫贵族甚至皇家,也有很多人愿意重价购置这款产品。简直就是一罐难求的存在。 “白颜竟然舍得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来,真是太体贴吧!”沈镜嘴里说着白颜,脸上却是笑得不自然地扫了一眼苏婉清。 虽然那个女人的伤口在大腿后侧,平日里根本看不见,但伤口太深,难免留下疤痕。沈镜语气平淡地道:“还不快点谢谢白颜?” 他刚说完,白颜连忙冲着沈镜摇手,“我们都是姐妹嘛,白颜的东西就是姐姐的,何必客气?请您放心,侯爷,这个润肤霜一定能帮助姐姐恢复正常,不过……伤究竟在哪里呢?” 她一副温顺模样,一身杏色的长裙让她显得温暖又舒适,像是初冬里阳光洒在身上的那种暖意,加上她天生柔和的样子,任哪个男人都很难不被吸引住,又有谁会对这样的‘诚意’有所猜疑? 但苏婉清被她的惺惺作态给逗得心中冷笑,“你的心思我已经心领了,既然伤口是在隐秘处,并不碍事的,不用劳你的大驾用那么珍贵的东西,你说对吗?侯爷?” 【就像老鼠向鸡祝贺新春,怎么可能真心诚意呢?呸呸呸,我可不是鸡】 听到这里,沈镜:「......」 看到苏婉清如此婉转地拒绝,随即又表现出十分抱歉的表情看着白颜,“抱歉辜负了好意,真的对不起啊!” 心中想着: 【只有沈镜那样没头脑才会分不清是非黑白,还让我去谢谢她?当我傻吗?这其中明摆着就是个圈套】 【只要我打开这个匣子,怕是就会出意外或者里面装的压根就不是好药水,反而会使伤口更坏】 【无论如何我决不会接过去,要是发生了什么事,那这对夫妇铁定要怪罪在我头上!】 沈镜听见苏婉清的话后皱起了眉头。 苏婉清身为正室夫人说她自己和侍妾像一家人是什么逻辑? 况且,在他面前白颜怎么可能会做出以劣冒好的事情来,如果盒子里面真不是护皮肤膏,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松地表现。 谁能会傻到来拿这种稀有的护肤品栽赃嫁祸?这样的做法,代价确实太大。 即使不算其他所有人的眼光,仅是让苏婉清受冤而已又能怎样? ...... 白颜的目光里透着几分委屈,嘴角却微微向上勾勒了一下:“姐姐可别说这样的话哦,润肤霜不仅仅只用来治疗伤口哦,还可以护理皮肤,姐姐也可以涂抹于脸上尝试一番......哎呀!妹妹失言了。” “呸!”【你明明是在说我长的不好看,还绕弯子说的这么麻烦,真是辛苦您了】 「没什么,我知道姐姐并没有妹妹貌美动人,侯爷对你格外疼爱也是情有可原...侯爷是我失言了」苏婉清明白无误的照着对方的样子回击了一句,瞬间心情畅快起来。 专权侍妾贬妻室可不是个值得炫耀的事。 沈镜的脸果然已经接近锅底灰。 白颜听到苏婉清的话后,眼眶微红:“妹子绝非此意……只是这么多年珍藏着这东西一直没有使用,也的确不清楚效果如何,才会有口不择言的……” 兰兰听见小姐吩咐,也不再多说废话,忙上前举着锦盒,“您就别拒收咱们小姐的心意了!” 苏婉清却警觉地望着眼前的锦盒,并不打算去接受。 第113章 不要一味地吃亏 【要是我接受了的话,照白颜一贯的脾气,肯定会逼我就地打开看看。】 【若真的打开了这个东西,会不会设有什么机关都不知道。万一出现了状况呢?就算我把其中的药膏弄破了,以她的性情一定又会在老沈头面前大演特演技控诉我对她多么狠,故意破坏礼物……】 【虽然我想让沈镜快点儿跟我离婚,但我也不要一味地吃亏啊,上一次已经吃过一次暗亏了;一点用都没得到,这次不能再这样了。】 看着两人互动,沈镜脸色愈趋严肃。 他向来不熟悉这些宫心计的环节,甚至根本不打算探索女性内心的想法。他现在认定的一点便是苏婉清好像得了被迫害幻想症一样。 但他对白颜所呈现的善意也持怀疑态度。虽然感觉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也看不出这只盒子有任何奇特之处。 不论是苏婉清无理揣测一个毫无罪证的人还是白颜意图陷害对方,都不像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见到苏婉清还在迟疑,白颜轻轻叹了口气,“姐姐为何迟疑,难道是嫌弃妹子送的礼物?” 我心里正盘算着怎样解决你这个伪君子! 听完这句话,沈镜已经再也等不住。 尽管他对那个所谓的"纯洁莲花"的具体动机不了解,却对她这种不断拖延的方式感到恼火。信也好不信也好,不试又如何知晓是否存有陷井呢? 在没有人注意时,他就快速从兰兰的手边拿起了这个锦盒,然后就是'哐当'一声,还没有来的及检查,从里竟然滑出来一只玉质小瓶。 在瓶子迅速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终破裂后,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瞬间聚焦。 见沈镜伸手去碰,苏婉清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几乎要笑出声,“您何故这样做,这是妹子给妾室的厚礼,侯爷把其摔破,妹子得知该会难过至极……” 苏婉清模仿着刚才白颜的样子眨眼间泪水盈满了美眸,委屈得仿佛自己承受了多少的不公。 [哦哟妈哎,哪怕是国家最厉害战神也抵挡不了这般心机深重之女子!] 握着手中的盒子,视线却始终定格在地上的玉瓶碎片。 身处轮椅上的他疑惑:这么矮的位置落下去的小瓶怎么会碎得如此惨?! 这令他一时愣在那里,不仅因苏婉清讲得确实在理,还因为他对白颜何曾有过这种低智行为不解。 一个底部松动的盒子,一个脆弱的玉瓶,里面装着珍贵的护肤霜……简直是漏洞百出。 苏婉清若是没有亲眼所见,是否会真地中招呢? 侯爷亲自接住了那个锦盒,这令白颜和侍女兰兰都感到意外。 看着地上的碎屑,兰兰立刻跪倒在地:“侯爷恕罪……” 白颜心里痛得厉害。 这瓶护肤霜是自己派专人千里迢迢才搜集到的,珍藏已久都没舍得用,本打算进宫时献给公主以博取一些支持,结果竟然失手打碎了。 即便已经碎裂,护肤霜依旧价值不菲,她不舍得扔掉。而此时苏婉清恰好又犯了错,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她知道苏婉清昨天在宫宴上惹恼了侯爷,便趁机火上浇油,试图将其耐心推至极限。 最终达到的目的是一纸休书,把苏婉清赶出侯府…… 但眼下看来,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实现了。 她强打精神说:“没关系,侯爷!护肤霜虽然珍贵,但也比不上您,有没有伤到哪里?” 说完又转头对身边的兰兰命令道:“粗手笨脚的丫头,还不赶紧收拾这些碎片!” “是!”兰兰面露苦色。 一旁的苏婉清强忍笑意。 “姐姐刚刚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份大礼呢,如果不是让您摔了,现在已经抹上护肤霜了。妹妹可千万别让姐姐失望了,不如再给姐姐一瓶护肤霜如何?” 白颜尚未回过神,就被这个突发的要求惊到了。 苏婉清又补充了一句:“那就谢谢妹妹了,让你花这么多钱真是不好意思。” 白颜一时无语。 这个女人居然不知羞耻地伸手要东西? 白颜心中暗自咒骂,这丑婆娘难道不知道要在京都拿到一瓶护肤霜有多难? 即便是宫中的娘娘也不一定能买到…… 她的母族曾是前朝贵族,在新朝毫无地位,甚至连提起都不能。 如果不是她与六皇子华正烨关系密切引发皇帝怀疑,她也不会被迫嫁给侯府。 除了这一点外,他们自小便是熟悉的。但现在的小女孩居然变成了这样的陌生人。 难道女人都喜欢装样子吗? 明明苏婉清对侯爷恨之入骨,每次却故作温柔笑脸;白颜亦在侯爷面前刻意表现出体贴善良,背后则处心积虑算计…… 或许这两位女士确实有着跟朝廷中的权贵一较高下的能力。 是否是我给她们的自由太过了呢? 直到白颜的身影消失后,沈镜才回头,满脸困惑地看着苏婉清。 “我……” “侯爷请慢走,别待会儿又跟不上妹妹了!”苏婉清笑了笑,施了一个礼。 “……”沈镜刚准备说话,喉咙就像被鱼刺卡住了一般。 一时之间那些问题也无从问起。 沈镜的脸色骤然一沉,手掌猛地一拍椅子,随后迅速转身离去。 刚推动轮椅没几步,后脑勺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他眼神一厉,微微侧头,举起手接住了向他飞来的东西。 “啊……”苏婉清可怜巴巴地尖叫一声。 沈镜猛地回头,只见苏婉清跌坐在地板上,脚上自然缺了一只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绣花鞋,眉头紧锁,“夫人,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苏婉清焦急的声音随即传来,“对不起,侯爷,我的腿还在隐隐作痛,刚才想要送送侯爷时不小心绊了一跤,鞋也飞了出去……妾身不是有意冲撞侯爷,请勿怪罪!” 苏婉清蹲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样子,明显是在模仿白颜,但由于她“出色”的外貌,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人生出一种踢一脚解气的冲动。 【谁让你敢碰我,还想讨好处!这次算你好运气!】 “……” 沈镜的胸口剧烈起伏,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个可恶的女人真是太猖狂了! 总有一天他会收拾她的。 第114章 什么时候脾气变好了 苏婉清看着沈镜,以为他会有所行动或者爆发一番,但他竟然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驱动着自己的轮椅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苏婉清一脸茫然地站起来,重新穿上鞋。 一旁已经看了许久戏的彩月依旧呆滞地看着自家主人,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缓过神来。 夫人竟然从自己脚上脱下一双绣花鞋,狠狠砸向侯爷的脑袋…… 当时她都惊呆了,以为夫人的命运已注定结束,完全没有想到侯爷竟然什么都不做,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一句。 实在是奇怪。 这位镇北侯,什么时候脾气变好了? 莫非和夫人待久了也感染了些难以琢磨的性格? 苏婉清正想掸去衣服上的尘土,却被彩月吓了一跳,“彩月?” “夫人……”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夫人,奴婢没看到什么,快过来吃早膳吧!” 这句话一出,苏婉清就知道彩月什么都看见了。 唉,这真不好解释,于是多加了一句:“我刚才那样做也是算准了侯爷不会生气,你不必担心。” 毕竟真正的发怒还需等些时间,发怒起来就是‘人彘’的酷刑! “是,奴婢不害怕。” “你不觉得跟着这样胆大的主子不太安全?”苏婉清疑惑地看着彩月,让她扶着自己往桌边走去。 彩月忽然笑了笑,“奴婢既然身为夫人的丫鬟,当然会一切听从夫人的吩咐,怕不怕并没有太大意义。” 苏婉清点头表示赞同,心里觉得这姑娘确实懂事! 早饭与午饭一同吃了后,腿部的伤还是让她坐卧难安,苏婉清只好再次狼狈回到自己的居室。彩月细心替她上了药并把棉被盖好,嘱咐道,“夫人您稍作休息。” 说着她就离开房间开始忙碌去了。 趴在床上的苏婉清这时忽然觉得对不住这个姑娘:整天跑前跑后的忙,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自己在这剧本的世界当中亦如此。尽管手里没有实在的权利,“上头”也许不能批准再多派遣两位工作人员来辅助彩月,但这白颜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 想到这里她渐渐困倦进入了梦境。毕竟昨日丢失了许多血液,的确很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样才有精力来设法改变她和彩月当前的处境... 庭院中,几个年轻的面孔正在墙外偷偷观察,彼此低语。 其中一位问道:“咱们这样做是否会吸引王府侍卫的注意力?” 另一个人压低音量回应,“放心啦没事,这里一直都是我的巡视范围之内,肯定安全无虞的。” 其他人则纷纷表示感谢,“谢谢勇哥的帮助。我们真的就是过来看看苏婉清到底长什么样子罢了;你清楚的,讲述故事嘛总会需要一点素材才能够生动吸引别人听啊。” 其中一人还补充:“现在坊间疯传咱们王府内关押了一个女怪呢!我心里很好奇什么样的长相竟然被称为妖怪?”那些偷偷窥视的年轻人一边伸长脖颈企图看见更多细节、一边踮着脚指望着能看到些什么东西。 被称为勇哥的是王府守卫,他让这几名青年伪装为运送食物者从而带着几条大狼狗顺利进入到王府内部;几人在等待苏婉清淡出之时也不忘不停调整视角希望看得更清楚些。 其中一个年轻人提到:“虽然据说苏丞相年轻时期长相颇为不凡,却怎么能生下这样令人恐惧的女儿?” 旁边的人回应:“哪里会有原因呐,我记得叔父讲在皇家中举办的聚会那次每个人都见到了这个女子的模样。而且她的举动也是十分粗暴。”正讨论期间一位年轻人突然失足跌落于东侧院子内。 “救命呀——”同伴们立即尝试救援。 可是未等到他们的行动展开,一阵轻微骚乱从屋内传来。看来他们已被觉察到。为了避免被卷入纷争之中剩下的成员加上那位被称作勇哥的人物赶紧逃离了此地。 当看到躺在地板上的男子时——额头汗水如雨滴、穿着一身黑色衣袍——眼中露出一抹怜悯但同时也带有几分嘲讽神情。 "摔疼没有?”她的笑脸犹如恶魔般让这位年轻人惊恐万状颤抖着身体无法言语只能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神只能够给予庇护。苏婉清本就因为被打扰好梦有些不满,刚刚恢复片刻的平静再次被打破令她更加心情烦躁。 等她拿着手臂粗的棍子赶到,发现来的是一个小孩子,立刻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刺客。住在这沈镜家中,真的是要时刻提防有人进来刺杀……这侯府的女人还真是个高危职业! 苏婉清回过神来,身后扬了扬手中的棍子,“你跑过来,难道是来找揍的?” 总不可能是来看她的吧? 毕竟她又不是美人,长得一副好看的面容。 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确实英俊潇洒,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东苑?又是谁让他进来的? 此刻他靠在墙边浑身颤抖,支支吾吾:“我……我……” “好好说!”苏婉清低吼了一句。 这一吼把他吓了个半死,急忙想要爬上墙头逃走,却没有任何支撑,根本无济于事。他身上原本整洁的衣服现在已变得一团糟。 苏婉清心里不免生出些疑问:这人是个痴傻儿? 谁知那少年背上已是冷汗直流。 那位女子面容如同月球表面一样凹凸不平,甚至超过了他家的地面,真是惨不忍睹,他这次看了她一眼,未来几个晚上肯定都会做噩梦…… 传说中的情形果然是真的。 救命啊……谁快来救救我…… 看着少年拼命而无用的尝试逃离,苏婉清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听完这番话,他的心跳稍稍平稳了些,壮起胆子转身面对她。 “丑八怪!闪开!”他刚才摔伤的腰还在隐痛。 “哟,你还脾气挺大的呢!”苏婉清根本不理会他,手里的木棍不经意地在地上轻轻点了点作为支撑。 少年看着她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不顾一切地喊道,“你不说是不动手了吗?” “我说过了吗?” 她不过是说了不会吃人吧?她又不是怪物! 第115章 远超她的忍耐限度 “嘁,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你等着瞧吧,看我不请侯爷赶你出去!”他说。 这一句话刚说完,苏婉清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到现在为止她还在为如何体面地逃离侯府而烦恼。 与沈镜相处的日子远超她的忍耐限度。 从少年的打扮上判断他必定出身不凡,难道他真有办法? 看着苏婉清脸色变化明显,对方也露出了笑意。 尽管此女没有表现出来想象中的惶恐不安,但有反应就好,说明是个活人而非妖怪了。 如此这般,他心中的焦虑也随之消散无踪。 “呵!现在开始怕了吧!”他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 回过神来的苏婉清问道:“你这么有能力的样子,为何要害人呢?” “我……”少年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假如向她透露,他是特意向她问候的岂不要让人笑话? “看看你的穿着装扮,你应该是哪个家族的尊贵少爷?为什么不走大门却弄得如此狼狈?” 苏婉清站的时间有些长,便找了块位置靠过去休息,眼神始终紧紧地盯住面前的年轻人。 少年:“……” 他心里疑惑极了,这丑八怪该不会是真不认识他吧? 哦,对了,她才刚刚嫁进侯府,没见过他也情有可原。 但看到他这么打扮居然还猜不出来? 自己虽然是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的,但毕竟还是有所不同啊! 这女人真是太不懂得察言观色了,难怪被安排在东苑这偏僻的地方。 他想了想,又回头看了一眼院墙,想要爬出去明显比进来时困难得多。 那些不义之徒,竟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真是太不像话,如果苏婉清大声喊叫,说不定会引起侯府侍卫的注意。 苏婉清静静地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变化,没想到不一会儿他竟然打算再次逃。 这次,他借着力爬上凸起的部分顺利爬了一段,就在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响动。 本来就已经挂得不是很稳,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少年顿时察觉不对…… 糟了糟了,这下上下不得,掉下去肯定就惨了! 少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完全不敢动弹。 他竟然困在了墙上,模样活像一条蜥蜴。 想到只要一放手可能就会把自己摔残,他终于忍不住高声呼救: “救命啊!快来人啊!”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东苑周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苏婉清。 偌大的侯府竟然没有一个仆人经过? 少年费力转过头,与苏婉清的目光相遇。 他突然反应过来,“你……你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手段?他们都说你是妖怪!” “赶紧放了我,不然你可别想好过!” “苏婉清,你听到没?” 他毫不犹豫将自己当前的困境全部归咎于苏婉清的“妖术”上。 苏婉清从手镯空间里拿出瓜子嗑着,开口说道:“下来跟我说,太高了听不清!” 少年见状,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在烈日下,他足足训斥了苏婉清十多分钟。 苏婉清依旧坐在树荫下嗑着瓜子,享受凉爽,其实她并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少年攀附着墙头满头大汗,身体酸痛不堪,同时也很好奇,那个丑陋的女人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瓜子? 怎么好似无穷无尽似的? 正在他感到头昏脑胀之际,突然记起了此行的目的。 “没错,我是来见你这个传说中的妖孽的。” 这下算是对上了?自己分明就是被这个女人定在墙上的。 果然是妖术! 这次可完了! …… 锦澜阁的地牢里, “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牢房深处传来。 一个男子被绑在木架上,正遭受着一根锋利钢鞭无情地抽打。 每一下鞭子落下都是一片皮开肉绽的景象。 随后,一大锅滚烫的辣椒油呈了上来,直接浇在了他身上,痛得他透心凉。 这一次,甚至连惨叫声都被痛楚吞没了。 那人痛得完全无法发出声音,场面极其悲惨。 凌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觉自己的额头一热,不禁感叹,这辣椒真辣! 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就辣得钻心。 他赶紧用手帕擦拭脸部。 接着又拿起钢鞭狠狠地抽了一下。 恩,看来还活着。 “告诉我!你到底受谁指使去刺杀侯爷?” 此人便是昨晚拦路的黑衣人首领, 也是向苏婉清发暗器的人。 此时他已经浑身上下都是伤,几乎就要昏迷过去,但还是紧闭嘴唇不说一字。 即便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沈镜的轮椅在一边停住,手中拿着一本书,头也不抬,右手随意地翻动着书页。 “既然是哑巴问不出结果,就把他千刀万剐吧。正好这里有大锅可以用来烹他。” 那个半死不活的刺客听到这句话时双眼瞪大,他明白了之前的鞭打,还有辣椒、盐水并不是单纯的酷刑,而是准备将他彻底腌渍再放进锅里烹煮,最后切成薄片吃掉。 沈侯果然是冷血残酷、彻头彻尾的魔鬼! 凌沧毫不迟疑地上前,吩咐将大锅放好,并抽出背上的刀,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再考虑下吧,几千刀后应该煮得差不多。” 说着凌沧表情冷静地把刀置于炭火之上,刀身冒出阵阵白色的水汽。 那人恐惧地凝视着闪烁火星的刀锋,身体不自主地发抖起来。 “我,我招,我全都招了!” 他刚刚说完话,牢房外面便传来仆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侯爷!不好了!” 紧接着一名家丁快步走了进来跪倒:“侯爷,大事不好啊!您,您的侄子出大事了……” 沈镜眉头微皱,缓缓合上了书本。 凌沧也将长剑撤回,推着沈镜出了门。 到达苏婉清居住的院落后,远远地看见一名满面是泪痕的小男孩在哭泣。 而苏婉清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旁边站着彩月,那个哭闹着的小家伙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在打扫地上的坚果皮。 当看到来者时,仿佛见了救星,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朝沈镜跑了过去。 如同被困魔窟中终于脱困的可怜少女般尖叫。 “大叔!” 沈镜一看他的模样便眉心皱紧,语气严厉:“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大叔,那位女鬼说要杀了我!” 听到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站在旁边的苏婉清。 苏婉清当时正沉浸在嗑瓜子的乐趣中,完全没注意到少年凄厉的呼救声。直到周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她才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对劲。 第116章 打扰了我的好梦 【等等,他刚刚叫沈镜叔父?我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子……这是什么新人物?】她心头微感不耐,朝沈镜那方望去。 【这个黄毛小子擅自闯入我的院子,打扰了我的好梦,稍微罚他打扫卫生也算是个小教训。至于什么女魔头,沈旺财的地牢里不知死掉了多少人呢……】 很快,苏婉清恢复冷静,大大方方地躬身施礼:“拜见侯爷,是什么风让您大驾光临呢?” 【奇怪了,我忽然想到个问题:要是沈旺财将来无后,这侯爵的继承权不就只能由这小子接任吗?】 沈镜脸色淡然:“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他自己并不是特别在乎未来会不会有自己的继承人,但他仍然不禁感到疑惑,这女人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侄子? 她的想法倒也不全正确。 其实,这个小侄子早被一些年长亲属惯出了无法无天的性格;自小就没少惹祸,三岁就开始闯各种麻烦,如果不是长姐一直管教得严格些,怕是早已经彻底败坏了自己的品德。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他根本不配承担镇北侯的责任,将来即便接位,也只会成为一个挂名角色。而镇北军队他是断断指挥不了了。今番真是令人开了眼了,一向胡作非为的小霸王竟能心平气和地清扫院子? 这让苏婉清颇为好奇到底采取了什么手段使这位少爷如此服帖。 “候爷,没啥子大事,就是这小伙子孝心十足,自请效劳清理庭院呢!”苏婉清说着,嘴边浮起一个她招牌似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没事一般平常,让人难以察觉出一丝之前行为失当之处。 “这根本不是真的啊,叔公!就是她,拿棍子打我,威胁我要……做不愿做的事……” 听到这里,“沈镜”轻咳几声以镇定自己,并决计逗一逗那小子。 “作为北镇侯府的侄子,居然敌不过一个妇人?” 听到此话,少年顿时大骇:“但这女人使的是妖怪巫术啊…” 他继续申诉:“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嗑瓜子嗑个整天,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找到如此大量的瓜子……更糟的还在后面,竟敢将瓜子皮随意撒地,要我扫那些残局!然而,这女子手上有簸箕,她偏不用。” 跟随在身旁沈镜的仆从,刚开始全都惊慌失措,生怕主上有事怪罪下来谁都担当不起责任,等到了解了事实始末才发现人人都忍不住想苦笑一番。 少年一脸无助,本来他是想说明那妇人曾用某种手法让他无法动弹,如同定墙,但他想想还是算了吧……那听起来确实可笑得太过分……何况他还完全没有证据。 幸好这个女魔王表示过只要你替我做事,便能作为交换条件。面对着那么恐怖的高度吓得他差点崩溃也只能妥协下来,答应了她的要求。 苏婉清表面上任由那小子胡编乱造,心里却是一通鄙视。 【这小子简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用棍子打过他?给他个台阶下还不知道走,莫非每个人都进我东苑我还得热情款待一番?】 【如果不是我现在急需一封休书,你早就倒霉了!】 “叔父,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沈镜已经听完了两人的证词,脸上的表情颇为不悦。 “这种事情都能难倒你?还不赶紧滚回去?!” 黑衣青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泥土,心想这次回去恐怕免不了一顿责骂。 “是,叔父!” 不知道再待下去那个凶狠的女人还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于是少年立刻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给我等着瞧!” 果然还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小鬼,在侯爷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苏婉清见那只碍眼的小家伙离开了,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红着眼眶走到沈镜面前。 “侯爷,这位小公子是您的侄子?妾身一时眼拙,竟未能认出!” “这是妾身的过错,无端惹怒了小公子,今后侯爷在家族里也不好交代,妾身如此冒失,不配做这侯府的主母,请侯爷休了妾身罢。” 苏婉清拿出丝帕轻轻擦着眼角,语气温柔诚恳。 沈镜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完? 整天就想着怎么逃出侯府,真是不识抬举。 “无碍。”沈镜依旧面色冷静,平淡回应。 苏婉清微微一愣,这平静的态度让她有些惊讶。他一点也不生气,为什么呢? 不对劲,难不成他是故意想让自己离不开? 【这个沈镜到底是怎么了?不应该气得忘了自己假装瘸腿站起来指着我骂吗?苏婉清,你太嚣张了,在侯府内乱搞不算,连孩子也不放过,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拿着这封休书,马上给我滚出侯府……】 沈镜心里:这个女人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夫人因我才受伤,理应亲自为夫人疗伤。”沈镜深邃的眼神突然转向了她。 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苏婉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绞紧双手。 “侯爷,您每天都有繁忙公务,看您的脸色也这么不好,应该多多休息,妾身自有下人照料!” 【呵,没猜错,即使不喜欢我的脸,但对那副美丽躯体,这色胚肯定是挡不住诱惑的!否则哪会说还要亲自照料?】 沈镜的表情瞬间僵硬,这都哪跟哪儿啊! 就算是不看外貌,他也怎么可能爱上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简直荒谬之极! 沈镜面色沉了下来,转身准备离开。 苏婉清以为他会多唠叨几句,没想到他说走就走,让她感到困惑不已。 【真是搞不懂这个人的思维方式,刚才还说要亲手给我换药,我只是稍表客套了一下,他就立刻变卦走人,脸变得可真快。】 没想到,在半途中,沈镜的轮椅却突然停下了,紧接着,他又忽然回头望向苏婉清的方向。 只见苏婉清用一个笨拙的姿态靠着墙艰难移动,这场景看上去有些凄惨。 她的伤情不可能不对她的行走产生影响。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确定四周无人,沈镜站起身来迅速来到她的身旁,并一把将她抱起。 “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婉清突然发现自己被人举起,忍不住惊讶地喊出了声。 第117章 以正妻的名份 如果是照苏婉清的缓慢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还需时长久久,但被沈镜携抱着很快就靠近了自己的寝室门口了。 进入屋子时,沈镜甚至不用手,一脚便把门踹开,进入屋内之后顺带将房门拉拢。 这时的苏婉清面色骤变,变得苍白无力,“侯爷,这又何必呢?倘若让别人看到了您这番举动…” “安静!”他的回应简洁强硬。 还好彩月忙碌没有在此处逗留,不然苏婉清不知该如何跟她描述这件事。 沈镜直接把她放到床沿上并顺势翻转了她的身形,令她整个身心都不禁颤动了。 她只得老老实实地俯趴在床面,轻声道:“侯爷,我可以自己完成这个…” “不要动弹。”沈镜语调平缓但不容置辩,接着就转向一旁去取来了药品。 此刻,种种思绪涌进她的心间,她心中感到困惑无比, 【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呢?我绝不允许今天你还继续这样下去!】 想到这,她匆忙试图起身,“侯爷…。” 但马上他便提醒到,“如若你在动一下,你的伤口会再开合。” 语气沉重又威严,完全压下了任何可能产生的抵抗想法。 “我,我不可以的…我自己可以…”苏婉清紧张极了差点忘了自述的称呼方式。 就在苏婉清刚想进一步表达之时,沈镜一指轻轻触到了某处,导致苏婉清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她脑中冒出一串疑问——【这是什么操作?这种所谓按住穴位就能制止人动弹的功夫真的是存在吗?】 作为医者的经历中,从未遭遇过此类现象,苏婉清心中五味杂陈。 【完了,难不成是要损害我的节烈吗!】 对此沈镜也一脸懵,不明白芭比Q是什么鬼,但他知道的是这个姑娘脑子里成天都胡思乱想起来没完没了。 谈及她的贞洁?敢觊觎她的男子又有几许? 如果他果真是存心不良的人,在这一刻早就开始下手了,根本没必要采取这么迂回的方式进行。 既然如今两人已经是以正妻的名份结成了姻缘,接触怎么能够被视为是侵犯了女子的尊严呢? 愈是有此观念她越是想着拒绝时,他的举动愈发显得故意! 虽然沈镜一直眉紧锁显现出不快神色,最后仍然顾及其心意让苏婉清算准趴下。 那个伤口已经开始流血了,血液渗入了包扎伤口的布料,并透过单薄的衣裙,看起来仿佛是那女子正在行经。 沈镜心中充满了疑问:这女子的体内究竟隐藏了何种奇异之力,竟能使他对一个女人首次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情感波动…… 沈镜轻轻地提起女子的裙子查看伤口。 【啊啊啊,谁来拯救我的清白啊!】 砰…… 听到什么物品坠地摔碎的声音,苏婉清感到脑子顿时一片混乱。因为无法动作,也不清楚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感觉到裙子再度垂下了。 【怎么回事啊,这个男人给换药怎么婆婆妈妈!】 沈镜定定神,看着自己因心不在焉摔碎的那个药瓶。鬼怪作祟般的感受再次涌上心头,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必须要迅速离开这里。 “这种药无效,我去让人送来更好的伤药!” 话音刚落,他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苏婉清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就这样?”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镜不应该是这种容易紧张的人……仅仅是瞥了一眼她的大腿而已就慌着要逃开吗? 等一下!问题大了! 他忘了帮她疏通封闭的穴位! 一腔郁闷无处发泄,苏婉清只能咬牙低声道:“这个混蛋……” --- 坐在轮椅上的沈镜缓缓回到了锦绣楼,整个过程中表情严肃至极,寒气四溢的眼神吓得路过伺候的侍卫都不敢接近帮助他推动轮椅。 正在此时,一个黑衣身影倏忽来到他的身边。 “禀告主子,您交代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说着将一件东西交给了沈镜,是一个小小的药瓶,其中装着散发着微光的淡蓝色粉尘。 “结果怎样?” “这是一种罕见的药物粉末,经过多味药材精细混合炼制而成,至少辨识出包含了五十多种珍贵材料,还有一些是我至今未曾见到的新材料。” “那么它可用于解毒?” “可以的。尽管自身亦带有毒素,但它通过‘以毒攻毒’的方法能够中和其他上百种毒物。” 得知这消息后,沈镜眼底闪现了疑虑,因为他明白那位女士曾在药王谷受训多年,她几乎掌握了世界上所有药材的特性,若连她都不了解那些粉尘的内容成分,则表示苏婉清在医学知识上甚至可能远超她。 基于沈镜收集的信息,苏婉清从小是在普通人家长大的,并未学过识文断字;由此,更确认了苏婉清必定不同于这个时空的存在。而他之前从苏婉清的话了解到的一个概念,她说她是来自‘21世纪’的一位医生,听起来像一个时间标签或者地域名,但他从未听说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录。 苏婉清以一种极不雅的姿态躺在床上,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被封的穴位才终于得以解开。 她记不清自己保持这个姿势有多久了,只知道现在浑身酸痛…… 尤其是她的双腿,更是一阵酸麻。 她强忍着腰部的疼痛,动也不愿再动。 泪水不禁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沈镜要是想折磨她实在是易如反掌,而现在他之所以一直不肯放她离开,很有可能是因为起了杀心,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难道自己真要在这等死吗? 彩月忙碌了一整天,但还是无法帮助自家主子,一脸心疼的表情。 况且主子现在的姿态实在是太难堪了,侯爷实在是太狠了…… 一定是因为主子没有答应他的“某些”要求,才会这么对她。 不知过了多久,苏婉清终于挣扎着下了床。彩月早就将晚膳准备好了,苏婉清把怒火转化为食欲,吃了两碗饭后才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 “夫人,还需要再添一碗吗?” 苏婉清的心情不错,问道:“今天的饭菜似乎比平时丰富些?” “侯爷吩咐下人,说夫人受伤了,要好好照顾您。” “惺惺作态!”苏婉清猛地拍案起身,吓了彩月一跳。 第118章 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无所事事之际,苏婉清又坐到梳妆台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这段时间过去了,脸上的痕迹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即便现在已经不再吃继母“精心调配”的药膳,她也未见好转,可见体内的毒已积得太深,这样的伤口不可能自行痊愈。 真是倒霉透顶。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觉得沈镜的审美已经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既然如此,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丑下去,否则自己都不忍直视镜中的自己。 苏婉清回过神来,认真思索着尚缺的一种药材。 仅凭药物效果来考虑,这种药材必须生长在极寒之地。 譬如雪莲,其生长环境极其恶劣,通常只会在险峻的悬崖峭壁上找到。 古代技术落后,采集雪莲是一项非常困难的事情。 “夫人,您在想些什么?” 看见苏婉清托着下巴沉思,安静得出奇,彩月忍不住问道。 “彩月,不是让你去买几本医书么?你放在哪里了?” “在这里!”彩月急忙走到柜子前,拿出了几本书,“您说是想找几位有经验的老医师购买他们常用的医书,婢女花了很多力气总算搜集到了五六本,您看看!” 苏婉清赶紧接过书,打开其中一本草药集,仔细查阅起来。 她发现寻找所需的药材并不是太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需的那种。这种药材同样生长在冰天雪地之中,民间称为“极地冰莲”,它的缺陷是一旦被采摘,便很难保存。 为了防止冰莲的药效流失,采撷者必须在原地制作所需的药物。 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用冰柜将其封装起来,然后再运输出去,存放在自家的冰窖中。 即使如此,仍然需要尽快加工成药品,否则药效会大量散失。 没错,冰莲正是华岳国最受欢迎的清肤霜的主要成分。 可惜那瓶摔碎的清肤霜被白颜的侍女兰兰收走了,后来苏婉清又让彩月将它捡了回来。 经过短暂的研究后,她发现其配方还不够完善,并不能完全治好她的脸。 京都中的清肤霜十分稀少,这是因为把这种极地冰莲运到这里极其困难。这便是为什么清肤霜的价格异常昂贵的原因。 此时,彩月正一边擦拭桌子一边走到苏婉青面前说道:“夫人,现在夜色已深,您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这样才能更好地康复。” “尽管我真的没怎么睡,不过疲惫到极点的时候反而变得格外清醒,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苏婉青摇摇头回答道。 其实她只是错过了睡眠的最佳时机,导致无法入眠了。 “啊?”彩月一脸茫然。 不过现在她也习惯了苏婉清时常出其不意的言论。 “这镇北侯府,我真是不想再多留一天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痛苦呢!” 担任一个没有实权的妻子,完全没有自由感,还要随时担心着某个人闯进她的生活。 作为权奸女儿,她知道这个身份注定会成为无辜牺牲品。 每个人都可能来踩上一脚再去,真是太倒楣了! 彩月挠了挠头:“夫人,奴婢明白您的心意,可是我们目前别无选择的办法,您毕竟是沈侯爷正室夫人,如果侯爷不愿与您离婚,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更改这件事。” “……” “更何况此婚事是皇上亲自指定,如果你私自逃离镇北侯府即等于是违逆圣旨,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听了这话,苏婉清只好叹气摇头。 她抬头望向窗外的皓月,低声说道:“我的梦想是靠双手赚足钱财,居住上百平方米的大宅,拥有近百男侍的陪伴生活,活得舒适,谁能想到会在这里受到这样的委屈!” 听见这些话彩月心中满是困惑。什么是「男模」? 她在整个生命历程里,从未听见自己的主子说过这样的话。只要一看到「男」这字眼就觉得不对经。 是多个丈夫? 难道那些所谓「男模」就是一些只靠女人养的? 苏婉青并不是王室成员,却妄图豢养小夫郎们吗?即使心中有这个念头,也应该守口如瓶;一旦走漏消息,恐怕难逃性命之忧。 况且,即便普通人积累了巨额财富,也需要低调处理。南面以前的首富不是就这样被以编造罪名抄家,资产全部充入国库的。 她认为有必要给主人提个醒! 并且刚才竟称自己为女帝,这会惹出灭门之灾。 “夫人啊,不能再乱讲话啦!” 相较于她的恐惧,她对苏婉清的异常已经见怪不怪。 苏婉清看着彩月一脸纠结的表情,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感觉有些无趣,在这个时代连说话都不自由。 还好彩月是个忠诚的仆人,否则像她这样一个封建时代的产物,很多事跟她解释也没有用。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彩月,给我准备沐浴的热水吧。” “夫人,您受伤了,最好是不要碰水,还是让我给您擦擦身子吧?” “没关系,我会小心一些的。” 彩月不知道该如何让主子不要再愁眉苦脸,只好对她言听计从。正打算出去烧热水的时候,回头便看见远处走来一个身影。 “咦!宁管家怎么来了?”她嘟囔道。 苏婉清听后,也向门口看去,来的人确实是侯府的管事宁德全。 彩月冲着他摆了摆手。 “喂,宁管家,您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天色已晚,彩月不想让男人进入自家主子的房间,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宁德全满脸笑容地回答:“来找夫人的!”他的态度十分恭敬。 “让他进来。”苏婉清的话语,在宁德全耳中如同甘霖般甜美。 就算神仙财神也不如眼前这位夫人重要。与其盼望财神降临,不如好好巴结一下夫人。这样想着,他将一封请柬恭敬地递给苏婉清。 “夫人,这儿有一封请柬,本来白姨娘压着不给送,但我觉得还是呈给您看比较好!” 苏婉清略微犹豫后,冷笑一声。贿赂一个见钱眼开的马屁精果然有效。 话又说回来,白颜竟然还做了这样的事情,把请柬扣下来? “彩月。”苏婉清轻声叫道。 第119章 五十大寿 彩月连忙应了一声“是”,迅速上前接过宁德全手中的请柬。看了一眼后,露出些许困惑:“咦!怎么会是丞相府送来的?” 听到彩月的话,苏婉清不由得吃了一惊。 接过请柬,果然来自丞相府。 【……在下谨以此书诚邀君前来参加本人生辰之庆,愿与君同乐于吾之寿宴。于庚午(初八)日设宴,以表敬意……】 原来是父亲苏炳成的五十大寿。 以往他不办寿宴,今年倒破例。 苏婉清心中暗自发笑,随意将请柬丢在一旁:“宁管家,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宁德全嬉笑着答道:“禀夫人,也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 苏婉清嘴角微扬,这份请柬甚至没写上任何名字……一看就是多余的邀请。即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至于明日就是宴会,现在才来送达吧? 要么是凑人数,要么是在最后一刻想起来还有一个大女儿活在这世上的吧。 剧里她并没有参加这场宴会,看来应该是白颜把请柬截下来了,所以她没去。最终因为她缺席自己父亲的寿宴,又被贴上了京都‘不孝女’的标签。想到这,苏婉清忍不住连连冷笑。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说道:“你做得很好,彩月,赏!” “是,夫人!”彩月转身边吩咐下人取来了银子。 拿了赏银的宁德全满意地离开。 彩月也没再多说,反正之前的沟通已经很清楚:要在这侯府生存下去,银钱之事决不能节省。 …… 即使不情愿牵扯进这些杂事当中,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亲自回到苏府一趟。次日傍晚时, 苏婉清带上了彩月一同登上马车,并随手挑了一份寿礼就直奔苏府而去。 虽然她希望保持一种无争的心态度过剧情,但她深知,要是这次不去参加寿宴,免不了又会被议论,哪怕是为了闹点也好。 【我苏婉清自小便刚毅果断,从不会轻易屈从任何人!】 途中,苏婉清突兀地询问,“彩月,你说我今天的这身穿扮怎样?” 彩月对此类问句已是习惯,以往那些日子,虽然主人穿的衣服难见入眼,还有那个引人注意的脸部特点迫使她尽量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但现在,终于能够真心夸耀:“主人啊,您的今天的着装非常别具风格,我认为它一定压得住场面!” 但要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提她的面部面纱。 “这老货还敢来送剩余的请柬,待到有机会一定给他个厉害瞧瞧……”苏婉清低声咒骂一句。 “夫人,这话是......认真的么?” 彩月脸色显得异常诡异,因为夫人将亲生父亲称呼为‘老货’。她知道作为内阁官员的父亲今日有很多人为庆祝他的寿诞前来祝贺;而请柬在多日前早已发放完毕,仅是这边较迟接到;是不是为此生气? 苏婉清看着有些困惑的彩月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我不过是开了玩笑。” ——— 到达时苏府已经人声鼎沸、喧闹非凡。还没到后院,苏婉清就能感觉到那盛大的排场。心想,如今父亲处于这样的显要位置,想讨好父亲的大有人在,但也太多了? 她在人群之中隐约看出,一些人在上次宫中筵席也曾现身,虽然不是十分清晰记得每个人。 贵宾们都成三两一组的交流交谈着,而家仆亦不停地四处奔走忙活。 “镇北侯府夫人到场……”一名守门小厮大声宣布。 全场顿时变得静谧异常。怎么,这位怪异的角色为什么会来到这地方? 听闻她是镇北侯府夫人,大家第一反应就是那恐怖的形象。又有几个人能记起她是首相大人正牌女儿的身份,并且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没有人来得及再说任何言语。他们都木然注视着入口的位置,现场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按下暂停键。 一位娇俏的人影从轿子上款款而下。 华美的紫绸轻盈飘动,仿佛一片紫云飘荡,其风采堪比仙女临世。 女子体态曼妙,黑亮的长发被梳理成一个精致的发髻,留有几缕垂于胸前,更添了几分脱俗之美。 面容虽被一层轻纱所掩,但这反而平添了一份神秘之感。 当大家都在凝神观望时,她轻轻地扬起下巴,迎向众人的目光。 她眼中的星辰般闪烁,使得现场所有男士都不禁屏住呼吸。 在这片静寂之中,紫衣女子缓步而来,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裙摆,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让每个人目不转睛。 这时,大家都已忘记了方才仆人通报的那个妖孽即将现身的事情。 有些人明显放松了警惕,注意力完全被这位美人吸引过去了。 忽然间“砰”一声,一只失手落地的酒杯打破了沉默,把所有的人都拉回到了现实。 尽管已清醒不少,但很多人还是坚定地认为这位美丽的女士与那个所谓的候府夫人的形象毫无相似之处。 “看看这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多抢镜,真想知道她到底来自哪个家族啊!”有人低声评论道。 “我们看不清楚脸也就没法判断,但肯定不可能是那个侯府的就是了。” “……” 苏娇娇见到那人,脸上露出微笑,快步走向前,“原来是大姐回来啦!” 虽然她口吻轻松欢快,但多少透出些故作镇定的感觉。 听到这话后,在场的人就像被人倒了冷水似的顿觉寒意。 若连这位苏府家的三小姐都称她为‘大姐’,那么眼前之人必定是苏府的正室千金,苏婉清无疑了。 还未等苏婉清回答,苏娇娇率先开口说道:“大姐,您真是来了,一定要试试这瓶父亲私藏多年的特酿哦,可不是每天都有机会享用到呢!”她讲话时透露出一丝娇气。 这看似温馨和睦的家庭团聚其实背后满是算计。 大家都心知肚明:苏娇娇迫不及待给苏婉清算好的酒无非就是要借机让她除去面纱,让自己的真实容貌暴露在公众眼前。 一旦见到她的真正面孔,所有人就不会对她怀有不切实际的想象了。 第120章 晚宴还没正式开始 苏娇娇暗自生气,今天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倒是变机灵了不少,懂得注重个人外貌仪表。 过去,受到生母和她的唆使,苏婉清一直认为朴素是最美的体现,并从来不加以装饰自己……然而她偏偏长了一双非常似那位被贬的母亲的眼眸,极为诱人。 而苏婉清很清楚,这位所谓的“好妹妹”的本意不过是让她揭掉伪装的面具,遂礼貌回绝道:“三妹你实在太周到了,晚宴还没正式开始,不如我们稍微等一会再说。” 为了避免在众人面前显得过分纠缠,影响自己形象,苏娇娇只好暂时收回酒杯,并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苏娇娇身旁环绕着许多跟她交好的“好友”,其中既包括那些富二代玩伴,也有一些对她溜须拍马的女人……她们立刻接收到来自苏娇娇的讯号,马上开始营造起相应的舆论风向。 “如果人长得不怎么样最好别出来丢人现眼,哪怕是穿得如同神仙下凡一般,一旦取下了遮蔽的面纱岂不是照样吓坏了在座的各位?” “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底气,竟然在没人邀请的情况下就敢参加这场宴会……” “你是糊涂了吧,这是她父亲的寿宴,怎么可能没邀请她呢?” “听说还真没邀请她的意思,但由于分发请柬时多出了一张,所以就顺手送给了她……” 苏婉清听着周围低声的讨论,脸上丝毫未露任何异样。 身为二十世纪末的社会名人,什么闲言碎语没有听过呢? 这些八卦比不上网上水军的专业程度。 然而对于侍女彩月来说,却是满腔愤怒难以抑制。 这些说话的人都认识——正是小姐的好友群。 不论是小姐与二小姐的关系亲密与否,两人毕竟同为苏府的千金,这般谈论对苏府有何益处?对她又有何好处呢?她们难道不担心苏府会落个轻慢候府夫人的嫌疑? 苏婉清淡淡瞥了一眼彩月,淡然道:“无妨的,她们每日清闲,总得找个话题聊个不停。” 即使这些人虽然嘴里议论纷纷,终究还是尽量低声,最重要的是,她们讲的基本也是事实,而苏婉清也确实无力辩解。 就在这时,庭院门外传来动静,立刻吸引了诸多的目光。原本已坐下的人又站起来,迎接去了。 苏婉清也朝那个方向看去。 门开之后,一个女子缓缓步入,她身穿淡粉色的飘逸薄纱裙,姿态如同流波一般柔美动人,举止优雅超凡;她的牙齿洁白如贝母,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抹聪慧。 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进到庭中后始终保持着一丝迷人的微笑。 与众人早已认定内心如妖孽般的苏婉清不同,这位素颜朝天的女子受到众人瞩目与不断的赞语声。 有人赞叹地说:“啊,她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皓齿亮目简直如同仙女下凡。” 其他在场的也随之一片附和称赞道:“没错,就像刚刚降临人间仙境之仙子一样,令人忍不住想…更近距离地靠近她。” "少做你的白日梦吧。她乃府中的二女儿,是相爷最爱的孩子,岂是你能肖想的?" 还有些年轻男士则热情地走近,借着请教为由与其接近。 …… 尽管她并不具备那种震撼性美貌,但苏娇娇却因为大家的关注终于不再集中到她那貌美的姐姐身上,感到了一定的宽慰。 又有哪个人能拥有如她二小姐姐一般如此独特的吸引力呢? 苏婉清看着步入人群的苏柔柔——那位京都公认最有才华女性。她的出场立即掀起了不小的轰动。凡是想要巴结大人的人,争先恐后来到她身旁,簇拥住她。 苏柔柔和颜悦色地应对这番被围绕的场面似乎习以为常;只是没有给身边任何人多一个目光。她,直走向着苏婉清,并温和开口道:"大姐,您可来了!" 苏柔柔说着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半晌才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侯爷?”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今天竟然没看到沈侯爷这个女婿来为老丈人祝寿? 但是大家很快反应过来,凭侯爷的身份和性格怎么可能愿意屈尊。 更何况苏丞相之前用调虎离山之计勾引了侯爷,让他的妻子从一位淑女变成了女妖怪…… 谁还有心情上门庆贺寿辰?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讥讽道:“侯爷那种人物,怎么会关心这些小事呢?”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其他人也就跟着起哄。 “是啊,听说侯爷的侧室白夫人是他儿时的好友,这才是侯爷真正在意的人。” “不过,沈侯能把苏家这位大淑女娶回家也算是为天下做了件好事,朝野上下都在赞叹侯爷是个硬汉。” 这句话表面上在讽刺苏婉清没有受到宠爱,但实际上每句话都不敢提及女婿没来的事实。 苏婉清并没有多说什么。 “大姐姐,他们乱讲话,别往心里去!”苏柔柔安慰道。 苏婉清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们说的是事实。” 虽然她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却冷笑连连,还不是这个苏柔柔故意提起来找话题。 一旦提到沈镜,大家不免就要谈论起这段“沈侯收妖”的传言。 “……”面对苏婉清的冷淡与不屑,苏柔柔也有些不知所措。 换成平时,她不会吃这种暗亏。 旁边的几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居然连苏婉清的反应都没有得到? 这类流言通常没人敢承受。 “大姐姐,你是侯爷正式迎娶的妻子,并不是什么妖怪!”苏娇娇走过来附和道。 这样一来,苏府的三姐妹算聚齐了。 与苏柔柔有时冷静有时甜美不同,苏娇娇总是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来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但她绝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 此时苏娇娇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俊秀的年轻人。 在他与苏婉清的目光交汇瞬间,他的身子僵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一丝奇怪的光芒。 “秦承大哥,你不是很长时间没见到大姐姐了吗?”苏娇娇赶紧说道。 “……” 见他没有回应,苏娇娇急忙向苏婉清解释:“秦承大哥现在仍在准备考试,如果不是我去请的话,他还真的不愿来呢。” 苏婉清沉思片刻,她对眼前的男子并不陌生。 这是原主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第121章 不会喜欢上一个穷书生 因为在相府中,没人愿意与苏婉清玩耍,所以在一次偶遇中认识了秦承后,她特别珍惜他们的友谊。 两人从小玩到大,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发展成男女之情。 一方面是因为苏婉清这张脸并不好看,男生难以‘多想’;另一方面是继母崔氏对苏婉清的谆谆教导。苏婉清眼光高,心气也高,自然不会喜欢上一个穷书生。 另外,这个秦承也是个靠不住的人,表面上虽然读的是圣贤书,实际上和苏婉清一样,是个十足的浪荡子弟。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个长得稍微过得去的女人,他都会有兴趣。 秦承曾经表态说,如果将来没人愿意娶苏婉清,他会娶她。这让那个没心没肺的前任主人一度感到非常感动。 然而没想到,这家伙转身就和苏娇娇暗中来往了,两人那亲密的动作一看就很不简单。 显然,他做了一个对自己事业发展最为有利的选择。 不过奇怪的是,苏娇娇不是已经和禹王殿下订婚了吗?为什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要是我的女儿被人说成怪物,我才不会让他们好过呢。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秦大哥你觉得是不是?” 苏娇娇装出一副为他人鸣不平的样子,却没有真正做出什么实际行动。 苏婉清直接忽略了苏娇娇,问秦承:“秦大哥,你到侯府已经有段时间了吧,备考进行得怎么样了?” 秦承愣了一下,礼貌地回答说一切都还好。 苏娇娇见到这个情况不由得有点不快,这个丑八怪今天带着面纱,看不到她的那张丑陋脸孔,因此大家都对她客气了一些…… “秦大哥,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一定都挂念对方。不如让姐姐把面纱摘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她决心要想办法让苏婉清摘下面纱。只要这样做,那些男人才会如见毒蛇一样离她远远的。 虽然是苏炳成的女儿,但苏娇娇在两位姐姐面前就像是不存在的一样。 苏婉清丑得出奇,苏柔柔是个才女,不论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反正都有名气。 心有不甘的苏娇娇平时也只能通过贬低苏婉清在宾客面前博得一些满足感。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看似无辜的小家伙背后到底是如何暗算自己的。 她盯着苏娇娇眼中掠过的一抹寒意,直接走过去从苏娇娇身边擦肩而过。 穿过一群访客后,她终于走进了正式宴会厅。 里面也非常热闹。大厅中央站着一位身穿精美丝绸制成华丽礼服的男子,万众瞩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岳国右丞相,苏炳成。 同时也是苏婉清那位冷血无情的亲生父亲。 “父亲。”苏婉清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 苏炳成扫了一眼她,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 “来了就先坐吧。” 如果不是苏婉清除了一口‘父亲’二字以及那双非常像她母亲的眼睛,或许这苏炳成连她是谁都记不住。 不过他也没有跟苏婉清多说什么,随即转向其他宾客继续谈笑风生。 苏婉清倒也不介意,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随意地坐了下来。 彩月有些困惑,“夫人,您如今毕竟是侯府的主母,相爷怎能如此怠慢您呢?” “怠慢我正合适,省得我去应付他们。” “那您为何还要来赴宴呢?” 苏婉清喝了口茶,淡然道:“如果我不回到苏家一趟,又怎会知道继母平日里给我服用的药膳究竟都有哪些问题呢?” 听到这话,彩月沉默下来,这个猜测夫人之前已跟她讲过。 苏婉清知道自己中毒是因为未婚时继母常给她服用一种特殊膳食。她脸上频繁出现的小红疙瘩引起了继母注意,继母表面上假意替她寻来美容的药,但实际上那药物根本毫无疗效。 久而久之,毒药逐渐侵入骨髓,即使停止服用膳食与药物,她面容仍旧没有丝毫改善。前任苏婉清或许不在意,但她却是一个记仇的人。本来无意卷入这些纷争以免引发剧情变化,然而从目前来看,能否返回二十一世纪仍是未知数…… 若不能回去,而又无力复仇,岂不太亏了吗? 在苏府上下看来,她是自小长相可爱最终却变了样的女孩。原主默默承受多年侮辱,这群作恶之人难道不应付出代价? 开玩笑! 经仔细调查后发现,她脸部所受毒药是可以解除的,但剧本只描述了继母的诬陷并未揭示具体服用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有谁提供了这样的“良策”? 她必须要查清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唯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这些人连根拔起。 但首先要做的还是找到毒性来源。 …… 宴会上的人们越来越多,苏炳成忙得分不开身。 崔氏更是炫耀般展示着手中的红绸珠饰,穿着精致华丽,衣袍色彩温和,刺绣装饰更显其高雅不凡。她头上别了一支极其华丽的金钗,耳畔悬挂的珠宝让她的光耀更为引人注目。 苏婉清一看到这支金钗就认出那是她故世母亲的物品。根据崔婉的家庭背景来看,是根本无法拥有此等品质饰品。 且让她得意几日。 苏婉清净坐在角落独自享受安静时光。尽管没有人想同桌,宴会场上难免总有几个讨人厌的声音在耳边喧闹不休。 “听说沈侯爷对此夫人毫无兴趣,甚至不愿来参加苏相寿宴。” “真是搞不懂她凭什么还敢独自赴约……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很难听……对两府声誉也不好。” 苏婉清一脸淡然坐在那里喝着茶。当苏娇娇与秦承走来时,她才慵懒抬起眼眸。 她看着二人的眼光,如同注视着新婚夫妇一般:“你们有何事?” 秦承则直盯着苏婉清的脸庞。 她以往任何社交聚会都不怎么打扮,今次却佩戴了一层面纱掩藏住那些疤痕。 那双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能勾人心魄,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人心生好奇,想要进一步了解…… 没想到分别了一段时间,她的改变竟是如此之大。 “秦承!” 苏娇娇感觉到不对劲,拉着他的胳膊摇晃着。 “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请柬给她。” 秦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禁用舌头顶了顶干燥的嘴唇,却不敢直视苏婉清的眼睛。 他低下头,从怀里取出一张请柬。 苏娇娇接过那张大红色的请柬递给苏婉清。 第122章 有心挑衅 “大姐姐,等到秦承哥哥高中之后,便是我和他的大婚之日,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带着姐夫一起来啊!” 她那双无辜美丽的大眼睛笑着看着苏婉清,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那么平易近人。 但这句话明显是有心挑衅。 不但抢走了她的青梅竹马,还在此时洋洋得意。 更暗自嘲讽你不受宠爱,连进了侯府都没有男人陪伴回娘家…… 如果换成原来的苏婉清,恐怕早已气得泪流满面了,还会被继母教导不可欺负妹妹,导致最后气郁成疾…… 但现在,经过现代社会磨砺的苏婉清已经完全免疫。 作为一位独立而有能力的现代女性,苏婉清根本就不依靠男人,自然也无法被打倒。 她轻轻拿过请柬,微微一笑道:“这事是真的假的?不是听说三妹已经许配给了禹王殿下吗?怎么突然改成了秦公子?” 苏娇娇没想到她会当众问起这事,顿时有点尴尬。 原本以为苏婉清仍旧是个懦弱的人,才会这般嚣张地说出这样的话。 但禹王说要为母守孝三年,那场婚事其实并未正式定下,而她却早早地散布了这些消息…… 如今全京城都在谈论她被禹王抛弃的事,她着实有些下不来台。 还好她父亲颇有地位,有人猜测是苏家人不愿意和禹王府扯上关系才解除婚约,这才让她多少挽回了些面子。 苏婉清这个丑八怪居然提这个事儿,实在过分。 平常母亲教她在外人面前不可让自己的妹妹难堪,必要的时候还得自己担当下来,难道她忘了这些教导吗…… “大姐姐,别乱说话了。”她小声提醒了一句。 苏婉清假意捂住嘴,说道:“既然妹妹相邀,我自然是要来的。但要是这位秦公子无法高中的话……”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苏婉清的这句话而呆住了。 苏娇娇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 苏炳成显然已经认定了秦承,有意要扶持他上位,怎么可能不会‘高中’? 秦承此刻脸色难看极了。苏婉清这样一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认为他在吃软饭——而这样的事实他是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的。 苏娇娇对于苏婉清的表现有些惊讶。这个女人不但长相不佳,似乎智商也堪忧,今天为何变得如此伶牙俐齿,逢人就讽刺?秦承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男性知己,被夺走后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这与苏婉清应有的反应截然不同。想必在侯府中受到了不少锻炼,她的演技已达炉火纯青的程度了吧。脸上尽管表现得轻松自如,内心应该在滴血! 想到此处,苏娇娇拉着秦承坐在苏婉清对面,决心更进一步激怒她。 "姐姐,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今天是父亲的大寿,别提那些事情!" 既然这样,她一定要让苏婉清看清楚,她和秦承是多么亲密无间。 "秦大哥,我想吃那边的菜,帮我夹一下啦!"苏娇娇撒娇道。 秦承乖乖地为她夹菜,但目光始终停留在苏婉清身上。等到那块甜点送到苏娇娇面前时,他对她说:"瞧,这就是你喜欢的桂花糕!" “不行啦,我要你亲自喂我呢!” 这张桌子上再没有他人,因此苏娇娇一点也不在乎被人看见她那装可爱的模样,嘴巴一撇,露出委屈之态。 秦承无奈,只好把甜点放到她的口中。即使在现代社会中,苏婉清也从未见过这么高调秀恩爱的情侣。苏娇娇无疑就是一个典型的心机表?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算不上好东西,要是能够将这对纠缠不休的人物绑定在一起,或许真的可以称之为积德行为,这样至少不会让其他人受到伤害。 但是按照剧本的发展,最后嫁给豫王的是苏娇娇,并没有提及最终命运。 眼前的场景确实让人感到困惑,不知她这是何意图。 由于天生带有点“不幸”的气场,苏婉清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眼球。目睹这一幕的人不免疑惑:丞相府中的大小姐——苏娇娇究竟是怎么看待秦承的? 苏娇娇见到自己努力白费,感到十分沮丧。原本故作娇嗔的表情瞬间改变。片刻后,她跑向苏柔柔回身处,寻找其他的消遣。 少了秦承与苏娇娇干扰之后,此桌气氛再度趋于宁静。但是宴会大厅中依旧人声鼎沸。 苏婉清头脑中轰鸣不断,独自一人来到庭院中呼吸新鲜空气。 在后花园的凉亭中,苏婉清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正在惬意地伸个懒腰之际,苏婉清猛然停下了动作。感觉到有物体正逼近自己。 是袭击吗? 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不由得上前一步躲避,并且立刻回头。 未曾想到站在那里的居然是秦承! 无论怎样她也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男生会偷偷溜出来并且想要给她来个“惊喜”。 “不要害怕,清清。”计划并未成功,秦承却没有放弃之意……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苏婉清,眼神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苏婉清不由得暗自疑惑,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大包天了? 她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这里是苏家宅邸,我们都是来为父亲庆祝生日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这个男人发现今天经过装扮后的她就暴露本性了吗? 难道真如人所说,“美与丑在灯光熄灭后都无区别”,她遮住了脸,所以他才起了异心吗? 她实在无法理解苏娇娇是怎么会欣赏这样的男人。 秦承表现得既坦诚又后悔,一边走近一边说道:“清清,你听我说清楚吧,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苏婉清心底不由自主地轻轻嗤笑了下,从小一起长大,他又是什么样品质的人她还不明白吗? 就算一头母猪稍微好看些,恐怕都不会放过。 “清清,我知道你并不愿意嫁给候爷。我也选择过其他人是因为家族长辈逼迫我这么做,你我都一样啊!” 实际上苏婉清楚他的话全是谎言。 第123章 她人长得好看 苏家不过是个日渐衰落的小家族。当年他接近苏婉清无非也是想攀附苏氏的关系而已。 然而主角却对此完全一无所知,还以为别人真是把她当作好友。 作为嫡长女的苏婉清命中注定要通过婚姻来联合家族的力量,对于这种联姻秦承那种本事的人怎么可能插上一脚。 如果真的可以娶到苏娇娇,从而联系上苏炳成,这对秦家来说无疑将拥有无限的前途。 他也的确更愿意和苏娇娇结婚,她人长得好看,会说话,并且比起来苏婉清更受其相苏炳成的喜爱。 有苏娇娇相助,秦承仕途必定更加顺畅。 面对眼前装模作样的秦承,苏婉清不知该做何感想。 在一个被认为不美丽的女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感情,这对于他来讲实在太艰难了。 显然,他的全身十分僵直,行为动作显得很不自然。他这表现和拥有强大内心承受力的沈镜比较之下真的是差太多了。 看来秦承有些不安,越靠越近,眼看自己即将被擒住,眉头深锁。这个人确实非常令人厌恶。 "秦哥,我现在已经是镇北侯之妇了,你难道还想让侯爷来处理你不成么?" 秦承听闻这些话语时停下了脚步。 众所周知,沈镜乃是华夏岳国家一位从未战败的镇北侯,在实际生活中掌持一支军事力量。 因此自然秦承也畏惧沈镜的存在。 听了苏婉清所说后他盯着苏婉清凝望了一会儿。感觉眼前这位女孩与其脑海中的苏婉清截然不符。 就以他们的过往情分,她怎能让他遭受沈镜的惩罚? 秦承是出身没落的显赫世家里惟一的后裔。承担的任务可想而知。但无论如何他对那个望而不及的苏婉清始终照顾不断。 这位女士总会不合时宜地触动他人愤怒之处,每个人都会对她恶语相加,只有他会不离其身。 连秦家的长辈都对他的行为感到不满,甚至讥讽他。明明知道那个丑女人身份显赫,绝无可能嫁给他,他还执意与她交往,真是白费心思…… 原以为,他和苏娇娇的事会使苏婉清不高兴,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难道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吗? 是因为六皇子,还是因为侯爷? 苏婉清看到秦承那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禁再次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秦大哥,不要再提那些了。” “……”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完,苏婉清便转身离开。 秦承内心不甘。之前苏婉清沉迷于六皇子,执着地要嫁给六皇子时,他从未有如此复杂的心情,她的变化比他预想的要大得多。 多年来苦心经营的计划难道就这样泡汤了吗? 不,不能放弃! 现在苏婉清已经是侯府的正室夫人,哪怕不受宠,将来对自己仍有利。 秦承带着不甘,快步走到苏婉清面前,一把抓住了她。 “清清,我说过会一直支持你,即使你已成为别人的妻,我也不会在意过去的那些事。” 【别人成为别人的妻你会在意才怪,因为那顶绿帽子可不戴在你头上!】 正在苏婉清郁闷时,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秦公子,对我夫人有什么指教?” 秦承望向来者,虽然那人只是坐着,但却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沈镜的目光落在秦承身上,吓得他一颤,立刻松开苏婉清。 “镇北侯……”秦承低下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苏婉清没想到沈镜会在这出现。看见秦承满脸愧疚和恐惧的样子,她不禁心中咒骂一声运气不好。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这家伙非来打扰我,结果搞得就像我背着他跟其他男人偷情似的。】 苏婉清不想多说什么,径直走向沈镜。 “侯爷,误会一场,请放心,我跟秦大哥之间没什么事。” 沈镜没有理会她。 他双眼并未失明,刚刚秦承抓着她的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 这位苏婉清作为侯府的正夫人,自己父亲过生日她居然没有告诉任何人。 悄悄跑到这儿,难道是为了找这人? 或是苏婉清坚决要求一封和离书,都是这姓秦的人在背后捣鬼? 这段时间被苏婉清洗刷的日子让他心烦意乱,没有一日安宁。 “孤男寡女,在无人的亭子里纠缠,这话是说我误判吗?” 沈镜面无表情,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呃……” 苏婉清抬头看向沈镜,脸上忽然升起一抹羞赧。 沈镜心中猛地一沉,料定这个女人肯定不愿意多加解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一次竟然反其道而行。 话未及出口,便听到苏婉清开口道:“侯爷,请别误会。秦公子很快就要和三妹完婚,他不过一时兴起,想要与我在这亭子谈谈罢了……” 沈镜脸色瞬间一沉,这女人究竟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一时兴起? “……”秦承一脸震惊。 不知道她在搞什么花样,这样不会是打算毁了他的清白吧! 面对秦承惊愕的表情,苏婉清捂住脸道:“哎呀,秦公子别这样看着人家,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就是对我纠缠不休的结果!】 沈镜:“……” 这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真已看破凡尘,毫无牵挂? 苏婉清并没有继续任他说话,径直走向轮椅,将他往外一推。 “侯爷怎么会在那里呢?” 【真是闲得慌,竟然跟我来到苏府】 “今天是妾身的父亲的大寿日子。见侯爷您十分忙碌,妾身便自行前来了,这样是否算作懂事?” 【事实上根本不关心你,在忙什么,一个腿瘸的人又能多忙?】 沈镜深呼吸一口,闭了闭眼,并没有说什么。 【刚才的景象一定是被看到了,全都归咎于那个没有界限感的浑蛋,真是交了些啥朋友】 【他明显是在利用我,可我当时怎么没看清呢,眼睛如果真的不想要,完全可以拿去捐献了】 【幸好我还算机敏,让沈镜知道了他对我的心思。现在这个人彻底栽了。】 【虽然苏婉清希望拿到一封离婚的信,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往头上安,特别是通奸这事,根本不切实际,也损害我这位素未涉婚人的形象!】 第124章 休妻文书 听着苏婉清的自言自语,沈镜内心郁积之气稍有舒展。 原来苏婉清并不是彻底丧失理智。 原以为她会为了获得休妻文书,不惜随意地诬陷自己。 过了一会儿后,沈镜终于开口了:“若今天是我岳丈的生辰,作为上门女婿理当四处敬贺!” 苏婉清:“???” 她睁大了眼睛,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连“岳丈”这样的称呼也叫出来了,而且语气自然极了。他这是真愿意作苏秉成女婿吗?被我说服疯了吧!】 【这不符合常理啊,我一过门就受到‘禁闭金丝’般的对待,他对偷龙转凤这件事不是一直在介意吗,如今又是怎回事?】 “不必用那种眼神看待我。”沈镜平声道, “不过是为岳丈祝寿,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吧?扶我进来。” “……是!”苏婉清不敢不服从命令, 【明明自己非要来还要装作出多大的牺牲一般……】 虽然内心腹诽不断,嘴里却没有一句怨言。 但是对沈镜来说,无论她说不说,攻击力都没什么区别。 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苏婉清温顺地推着沈镜的轮椅走进了宴会大厅。 大厅原本喧嚣一片,此刻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瞪大眼睛,就像见了鬼一样。 虽然侯爷平日不怎么露面,并非所有人都亲眼见过他本人,但轮椅一出现,不用多问就知道是侯爷本人! 然而——他怎么来到这儿了? 在场的人许多都知道关于侯爷的婚事。 没有人怀疑在侯府的苏婉清不受宠爱这件事。 别说样貌了,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娶了一个冒名顶替者呢? 这不是会让其他人取笑他没本事吗? 所以说,他生气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他不去为寿星祝寿,大家也完全可以理解。已经吃了这样的大亏,谁还奢望他对你多有尊敬呢? 可是现在,他怎么还是来了苏府了? 传言中,镇北侯府最受宠爱的白姨太也是沈侯儿时的伙伴,他从来没有带上她参加任何一个活动…… 众人皆感诧异,却一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炳成连忙走上前去迎接,合掌作礼。 笑道:“您的到来,令舍下蓬荜生辉哪!苏某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生日庆典,哪里当得起我国无敌英雄亲自来访。” 沈镜面无波澜地轻轻拉近了苏婉清。 “她父亲即是我的岳父,既然岳父过寿辰,怎么能缺席呢?” 当大家听闻他说“岳父”这个词,无不愕然,难道说他是专程为了她而来……真的? 堂堂沈侯竟会对这么个相貌平常的女人上心至此? 在一阵骚动之后,众人的目光对向苏婉清发生了转变。 再也没有之前的冷嘲热讽。 如果说上次宫中宴会侯爷带她来只是维持门面的话,这次应该也不是了吧? 他明明可以选择不出席的,并且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行为;但他依旧选择前来。 苏婉清注意到达人们的态度从刚才的嘲弄渐渐转为了三分歉意加上七分迎合。 心里不由得觉得这一切真是有些荒谬至极。 明星的力量就在于此,即使是最不起眼的角色,只需一个大人物稍微提点,也能让人心态发生变化。 沈镜心想:这女人是糊涂了吗?把自己形容的像个物什? 苏婉清则倚在他的肩侧以撒娇的声音说: “候爷......他们在您还没有来之前可张狂得很,还有人躲在背后诋毁您。” “哦?”沈镜微微皱眉, 随后看见那少年连忙摇手否认被她所指向的尴尬情境。 “冤枉啊侯爷,小的哪有那个胆子,绝不敢在背后议论侯爷的……” 【刚才不是你说侯爷不仅伤了腿,连眼睛也伤到了?】 苏婉清怎么会胡乱冤枉别人呢?她外貌平静,内心可是记仇的人。只不过时候未到而已。 随后,她抬起玉指,指向了另一个。 “还有你!” 那人吓得连忙跪倒,颤抖地说:“侯爷,小的真不敢啊,根本就没见过侯爷您怎么可能会背后说您坏话呢?” 苏婉清仿佛在检查队伍,一一指过去。 “不是的,小的没有对侯爷不尊敬……” “真的冤枉,我只是递茶水而已!” “没……唉呀呀……” 顿时,那些人纷纷跪倒下去,仿佛朝拜般。 一个比一个狼狈。 【怪不得他们自称奴才、小厮的,这种环境的确让人充满了屈从之心】 看着苏婉清这般无所顾忌地行事,沈镜忍不住无奈摇头。 这姑娘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呢?谁会在他背后说他的坏话啊? 毕竟这里是苏炳成的地盘,看见苏婉清这样,自然不满。 “你这小子,给我低头!”苏炳成瞪了苏婉清。 表面上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低下了头,但其实她在暗自得意不已。 【键盘侠到处都有,还容不得人指摘么?】 苏婉清轻巧说道:“好了侯爷,请给我们一些面子吧;今天是庆祝生日的大日子,咱们别再节外生枝。” 最终,在苏炳成一翻恳求之下,这次‘小朝会'才算告一段落,期间沈镜一言不发。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左右,整个庆祝宴才彻底落幕。 闷得受不了,她第一个从大厅出来等待沈镜。 这时,一个身影向她走过来——是她的后妈崔氏。 今天的聚会,她崔氏之前是高调炫耀,但是见到了沈镜后就显得十分低调,让苏婉清略为意外。 不过现在,既然她自己凑了过来,也就无需麻烦去寻找了。 尽管崔氏保养得非常好,在面对苏婉清时,脸上一直表现出一种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是今天露出的笑脸却显现出锋芒,让人不由觉得那是个极力伪装成慈母的恶魔。 因为这是在自己家里,因此苏婉清不能直接揭穿她, 即使极不愿意地还是勉强叫了一声: “妈妈”。 “乖孩子”,崔氏以一种‘慈爱’的回应声调。 这一切看起来好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女在互动一样。 苏婉清原本打算向沈镜请个假再去寻找那位继母,但既然对方找上门来,她便决定跟她一同离去。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崔氏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 “清清,你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跟侯爷彻底断绝关系吗?为娘出的主意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她的语气极低,只有苏婉清和崔氏能听到。 崔氏心情烦躁,因为她让苏婉清代自己的亲女儿嫁给侯爷,原本期望侯爷早日休妻。 这样一来,侯府的事就算告一段落。 第125章 究竟盘算什么 然而苏婉清若继续留在侯府,侯爷便无法忘记当年将她姐姐换下的那件事。 崔氏已经想尽办法要羞辱这个苏婉清,但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侯府夫人,下手并不容易。 苏婉清非常清楚这位心机深沉的继母究竟盘算什么。 虽然原着只是一笔带过,并未提及详情,但从这位继母的恨意来看,显然与当年自己母亲地位较高有关。 崔氏一直怨恨不已,想要彻底毁掉这个继女的一生。 这样的女人,当然希望苏婉清早被逐出家门,这样她就可以借机落井下石。 苏婉清微微后退一步,然后开口说:“娘,这是侯爷的意思,我也无可奈何……” 崔氏看着苏婉清犹豫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这个继女是从小时候就一直由她亲手抚养长大的。 她是丞相之女,当时保留苏婉清的命就是为了将来让她替自己两个亲生女儿挡去厄运。 谁都没想到,一入侯府,她却渐渐摆脱了自己的安排,不再按计划行事。 当初让她进侯府的时候就让她当着侯爷的面哭泣恳求,让他成全自己和六皇子,如果不允就要上吊自杀,不惜使出任何让人厌烦的手段。 最终目的是让侯爷完全放弃对她的好感,甚至产生憎恶之情,然后将她逐出侯府。 可是如今不仅没成其事,侯爷反而认她为合法妻子,以夫君自居,甚至还出席了苏家的寿宴…… 可见苏婉清根本没有刻意惹怒侯爷。 崔氏虽然是丞相府的妻子,但也完全没有权力干涉侯府内务。 这样一来,以主母之势掌控苏婉清就难上加难。 崔氏感受到情况并没有朝着她所想的方向发展。 她见苏婉清一脸担忧,说道:“娘,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找侯爷了……” “不用急,让侯爷跟你父亲好好谈谈吧。” 崔氏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阻止了苏婉清返回宴客厅找沈镜。 崔氏凝视着苏婉清,“既然是跟你娘在一起,为何还要戴着面纱呢?拿下它!” “是……”苏婉清一如既往地听话,立即揭下面纱。 其实她在宴会上已经看到了苏婉清摘下面纱吃饭的样子,但这只是为了再确认一遍。 如今再一看,苏婉清依旧让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这样貌不出众的女孩,侯爷居然还没有把她赶出去? 也不知道最近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来这个苏婉清还是有些能耐的。 不过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只要她这张脸依然如此不堪入目,再怎么有能力也不可能有所作为。 “清清,你现在怎么打算的?”崔氏温柔地握住苏婉清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探询之意。 “我还是那个态度,我喜欢的是六皇子,想要远离侯爷,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放了我……” “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呢?” 苏婉清眨巴着大眼睛,宛如过去的单纯无知般,回答说:“按您以前给我建议的方法行不通了,母亲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看到苏婉清这样的样子,崔氏内心的戒备放松了不少。她脑子里浮现出她亲生女儿苏柔柔的形象。 这位侯爷各个方面都没问题,无论是家族背景还是个人品质,都非常适合她们家的闺女。之前因为他不在京城里没机会深入接触,今天见到后觉得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若不是因为战争中腿伤的缘故,苏家和侯府的联姻原本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惜造化弄人。 “不着急,清清,你现在能得到侯爷的欢心,而且侯爷与禹王殿下关系匪浅,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去了解一下禹王殿下的想法。柔柔毕竟是你亲妹妹,你一定要多想想妹妹的未来。” 苏婉清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皱起眉头。 尽管崔氏每次来找自己总为了她那两个亲女儿,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个人的生活状况。坦白说,从崔氏这里感受不到一丝母爱,但是原来的主人却天真地认为这个继母比起她的生母更为关爱…… 望着崔氏,苏婉清低声说:“母亲也许不知道,其实侯爷是个十分爱惜名誉的人,在外人面前的尊敬只是为了表面工作而已。正因为我不堪其容,所以从未受到他任何重视……” 说完,她低下头来,眼眶中盈满了泪水,表现出极其无助的姿态。 这是她在白颜那儿学到的方法,结果把崔氏给彻底被震住了。 既然侯爷并不喜欢她,对她来说正好;毕竟她也不想让自己身边潜藏着定时炸弹一般的存在。 若是被她知道了真相的话,则后果无法想象。 然而事实上,她永远不会得知实情的。 随即,崔氏立即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说道:"清清,你不要太难过了。哪有人觉得你不美丽呢?你只不过是皮肤有一点瑕疵,其它方面依然是很动人的。为娘从小就教育过你不要过于关注容貌的,因为你心里纯洁美好时,旁人看到你自然也就光彩熠熠。” 心里暗讽的苏婉清心想:如果外表真如你说无关紧要,你为什么还要花时间打扮自己呢? “母亲,一直以来我都期望能争取一份休书,因此侯爷是不是待我有情根本不重要。关键在于,日常中我基本上看不到侯爷的身影,所以有关禹王的事情我也实在不好意思问太多,免得让人起疑心。” 崔氏陷入了沉思之中…… “让我再多问一句,不是听说三妹妹和禹王已经订婚了吗?怎么现在她又要和秦承成亲呢?” 崔氏脸色沉了下来,“那是你父亲的意思,你不用管。我绝对不会让你三妹妹嫁给那样一个穷酸书生的。” “可是禹王殿下这边是怎么回事呢?” “禹王……说他想要为去世不久的母亲守孝三年,所以目前不想结婚。” “三年!”苏婉清吃惊地掩住嘴巴,“再等三年,三妹妹就成了大龄剩女了。如果禹王殿下真愿意娶她还好,但是如果出点别的变故……”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女孩哪里禁得起那么多的三年?” 苏婉清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位禹王终归是会娶苏娇娇的,为何非要坚持守孝三年? 第126章 可靠人选 在原着剧本里,自己替苏娇娇置办了很多陪嫁品,让她顺顺利利地完婚了。莫非因为这次自己对她的陪嫁请求视若无睹,才无形中改写了她出嫁的日期吗? 于是崔氏提出了另一个不成熟的建议:“相较禹王来说,沈候爷的侄子,前几天我见过他,尽管年龄略小于你三妹妹,但依然不失为一位可靠人选……” 苏婉清点了点头,“那位也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不仅是候爷最心爱的侄子,他父亲是安国公爵,并且母亲还有皇族的血统……只是……” “只是有些没上进心。” 崔氏有这两个女儿,当然每个都想嫁个好丈夫,二王子当然是为苏柔柔预备的。如果苏娇娇没法讨好禹王殿下了,那就去巴结那个侄子也挺合适的。 鉴于苏炳成在朝堂上的站队选择,或许还得慎重权衡下。 崔氏说:“人是可以改变的。让你三妹妹和那少年多走动、接触,增进关系,总不会有什么坏事吧!” 苏婉清满不在乎地说:“假如她真能嫁给那个人的话,以后一定能尽享豪华。他的地位也毫不逊色于禹王殿下。” 崔氏听闻苏婉清这么说后,有了更深层的思考。 如果苏娇娇想要靠上禹王殿下这条大船,看来还是有一定困难度,因为禹王身份地位显赫,她这样不上进的孩子只怕连攀关系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来,那次能让两人进入亲密期,还是要感谢苏婉清的帮助。 有一次,在禹王游玩时,小船翻入水中,正好经过丞相府的船只有唯一懂得水性的苏婉清下水救人。 当时崔氏也一同参加宫宴,并即刻认出溺水的是禹王本人。她便让苏娇娇抢了这个英雄救美的名声。 她本以为这件事会促成一段美满的婚姻。但如果真耽搁了这么个几年时光,谁能说得清楚中间会出现多少变数呢? 那时的事是否会被揭穿呢? 经过深思熟虑,崔氏仍然觉得这不是一个稳妥的方法。 …… “清清呀,娘顺便问一下,那……你是不是和秦公子成亲啦?” 听了这话,苏婉清故意做出一丝羞涩的样子。 “母亲,这个问题您怎么能够问呢?” “这里也没有别人,娘也是女子,不妨告诉你一声,侯爷他……应该没事吧?” 一个双腿残废的人居然问她有没有问题?苏婉清心中冷笑。 崔氏又问:“娘也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好教你几招。” 其实崔氏心里已经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虽然安国公地位尊贵,但已经退休,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沈镜未来没有孩子,他的侄子就有可能继承镇北侯位,并掌握重兵、地位尊崇。 如果自己的女儿成了下一任的镇北侯夫人,并且再生下一男半女,那么这个天下还不都是他们苏家的? 老爷一直在六皇子或者二皇子党之间举棋不定,而崔氏觉得不能太固执,应当两手准备,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想到这里,崔氏迫不及待地问道:“清清,你老实地告诉我,这位侯爷是不是没和你同房?” 她真希望这位侯爷是个无用之人,自己的女儿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娘,我这么丑,侯爷怎么可能跟我同房!”苏婉清实话实说。 “那他和他的小妾呢……” “日日欢宴。” “那你得留意着,如果那妾室生了儿子,你要提高警觉。” “为什么?娘不是一直教我要尽早离开侯府么?他们生儿育女关我什么事?”苏婉清故意说道。 崔氏心中另有打算,说:“离不离开是一回事,若实在不能离开侯府,也要为将来着想。你是侯爷的正妻,当然要维护自己的地位,绝不能让那妾室压在你头上。” “娘的意思是……” “若是那妾室先怀孕了,你得告诉我,娘自有办法让她保不住孩子。” “啊……” “清清,我是为你好。在这个侯府里,只有你先怀上,否则未来的日子就难熬了。”崔氏说着,又换上了慈母的表情。 “我明白娘的意思,得抢在他们前面快点怀上孩子。可是我的脸,侯爷怎么可能碰我?” 崔氏满意地点点头:“侯爷的侄子嘛,找个机会让你三妹妹与之认识一下……至于你的脸,交给我处理。” 提起苏婉清的脸,她的嘴唇不自觉地撇了撇。 苏婉清抬头,假装惊喜地给崔氏行礼,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至少这一趟没白来。 “我知道了,谢谢娘!” 崔氏眼神一闪,透出淡淡冷意:“厨房会为你准备一些药膳,定时送去,对你脸有益!” “明白了。” “天不早了,去见侯爷吧。” “好的。” 苏婉清点头答应,转身瞬间,嘴角的笑容迅速消失。 她明白,这张满脸的雀斑就是崔氏用药膳搞出来的。 但她还是不明白,在自己面前装作这么慈爱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相信崔氏不会做出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些年秦承也为她请过不少名医,希望能够治愈这张脸,但都未能如愿。 可见崔氏的医术或者说是用毒之术,远胜于那些名医。 不过,心思如此细腻的人必定会留有一条后路。想必崔氏私下准备了一些解药或应急药物,以防万一。 …… 相府门口,沈镜已经在那儿等她。 凌沧突然出现在相府门口。 苏婉清却没有惊讶,因为这两人向来形影不离。 她乖巧地上了沈镜的马车,准备前往侯府。 路上,她正在沉思,马车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两人面对面而坐,苏婉清被晃了一下,但她稳住身体,沈镜则是静坐,仍旧端坐于位,双眼紧闭。 即使坐在轮椅上,他也依然身姿挺拔,威仪十足。 苏婉清不由得看向沈镜,心底闪过一丝惊讶。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来到苏家。 她敢肯定这次并未惹出任何麻烦…… 这男人肯定有所图谋! 心中不免乱七八糟地猜疑起来。 【我参加宴会,是因为收到了请柬,不然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你是侯爷来这里干什么?竟然还承认那位奸相是你的岳父?】 【我一定要搞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镜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第127章 我深感荣幸 苏婉清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开口道:“啊?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为岳父庆寿上门,你难道不满?”沈镜故意问道。 “哪里哪里,侯爷亲自到来,让我深感荣幸。” “不过从你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有些不屑。” “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有幸能看到侯爷的威风而感到敬仰,没想到让侯爷误会了!” 【可惜这张英俊的脸配上这么笨的脑子】 沈镜沉默不语,这丫头对他的偏见恐怕难以调和了吧? 一夜过去,次日清晨。 吃完早餐后,苏婉清就戴着面纱离开了侯府。 京城里的大街上总是人来人往,十分繁华。 古代人睡得很早,很少有人能像她一样懒床直到日落,因此天刚刚亮,街头就已经充满小贩的吆喝声和孩子们的欢笑。 苏婉清按着之前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一家药材店,她走进去后,店员见到有客人来,热情地问道:“姑娘,您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取药的?” 苏婉清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了许多尚未处理的药材。 这里的药材种类繁多,果然是中华大陆的地方特色。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一句:“极地冰莲,这里有没有?” 店员听闻这话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 “姑娘如果真的要买,我可以告诉您。” 苏婉清心中一阵欢喜,“真的有吗?” “没有!光听这名字您也知道,极地冰莲的保存和运输有多么严格。它生长于极度寒冷的地区,而这里可是四季如春的京都,要想把它运过来难度极大,您说是不是?”换句话说,要得到这种冰莲就必须亲自到北方极寒之地,并且那片土地都不归我们华岳国管辖。 难道真的要为了这朵花而出国一趟吗? 苏婉清虽然想到了可能会比较难,但未曾预料会有这么大的困难。 每瓶润肤霜内只含有极少的极地冰莲成分。如果她花大价钱购买的话,究竟需要几多瓶才算足够?而且市面并没有那么大量提供润肤霜的可能性。此时此刻的她甚至有一种放弃的想法。 真想冲进苏家,拿刀砍向崔家所有人,割去他们的手脚以及首级,然后剁成碎块,混着新鲜的人畜肥料一起丢出去喂犬。 “这位姑娘,恕我直言,就算是您真的买到了这个极地冰莲,普通人也没有办法妥善保管,一旦处置不当,就会使其失去原有的疗效,那样反而更不划算。依我所言,不如直接购入制成品不是更快吗?” “呃……”她其实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愚蠢,只是转而改口问道:“谢谢你的好心提醒小哥,再问一句,请问在这京都中如果有意搜寻极地冰莲的话应该去哪里呢?” “如果您是要整朵的那种的话,那普通的中药铺肯定无法供应。储存这东西至少需要有一个专门存放的冰窖,还要有一名通晓其药理的医生来配制。我猜可能唯有王室才有这种能力了。” 说了几句感谢话,随后她前往其他药物馆探探能否有什么奇迹发生,但她所遇到的结果确实令人非常失落——无一有存。那个年轻人并没错说半句假话。她未能找到所谓的极地冰莲。 她忍不住轻轻地抚摸了自己的脸颊,内心略显沮丧。她真的要顶着这张糟糕不堪的面容过下半生吗? 就算能接受这样的容貌,但她体内仍然有很多毒,假如毒药久驻体内的话她的寿命就会提前结束。 她自嘲般地自我激励:或许是上苍看上了自己的才华才夺走这份世间少有的美貌吧!她如此这般的一番宽慰,自己的心境渐渐开朗起来。返回府邸前决定买些东西回去装扮自己的住处以及替彩月添置一些服饰,彩月总是不舍得多用她给的钱财;途经万河湖之时她驻足观赏湖色良久后方打算返回府上,恰逢几个顽劣少年正在闹矛盾互殴场面异常的激烈。 “除了你的出身之外,你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吗?你甚至还比不上路上乞丐的水准。”这群打扮奢华的年轻人显然是贵族子弟,尽管在打架的时候毫无风度。他们拳来脚去,互不相让,激烈的搏斗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路人无不惊呆于此番场景纷繁后退避,有些商贩急忙搬离生怕受到波及。 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则站在不远的地方,边看着别人打架边对他们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可是安国公府的那个妖怪呢!这小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欺压别人。” “我每次见到他,他都在跟人吵架闹事,哪个小孩的精力能那么旺呢?” “他毕竟是安国公府唯一的孩子,被惯坏了也没办法呀。” “如果把这精力放在学习上,估计早已成名……” 苏婉清听了他们的对话后,终于朝着那群人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其中之一正是沈侯的侄子,也就是无端闯进东苑围墙被她抓获的那个。 在场的七八个人里,他的手段是最为粗暴的。 “杨耀祖,你也太不成材了吧?明面上打不过大爷,竟动起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简直就是废物!” 杨耀祖满脸愤怒,眼中透着杀意。 “沈寒,你自以为是谁?不就仗着自己有当安国公的父亲和郡主的母亲撑腰吗?如果没有他们,你啥都不是!告诉我,凭什么是你这样对待我!” 沈寒一听这些,心中怒火中烧,“我今儿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本事!” 两人才刚刚动手起来,一名女子的嗓音忽然在空气中飘出。 “能够出生于安国公府也算是他自己的幸运,为何要脱离他的亲人和家庭呢?” 几位年轻男子同时抬头,只见一名面容被面纱遮住的女子缓缓接近。 杨耀祖双眉紧缩、瞪大双眼, “你是什么东西?此事与你无关,快给我消失。” 听见此言,苏婉清冷笑一声,毫无遮掩地说道:“不过是因为嫉妒才辱骂这位来自安国公府的君子罢了。只因为他地位更胜于你而已,如果心中不服,那你为什么不也去投一个好胎呢?” 杨耀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我不是嫉妒他!就是讨厌看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听罢此言,沈寒冷笑一声并掐住了对方的喉管。 “这蠢蛋现在落到我手上还不知收敛。今天我定会让你尝尝被打的滋味。” “你会怕我?” 随着他的话落音,杨耀祖朝沈寒踢了一脚,于是两个年轻的气盛的男孩就这么开始厮打了。 第128章 别闹别打 这毫无征兆的打架发生在湖畔的石头路上,挡了许多前来观赏湖色的游客的道路。 有些人躲避,有些尝试进行调解。 “孩子们啊,忍一忍万事俱可成呢!” “就是的嘛,说话和气点。别闹别打了......” 那些旁观劝解的大都是远道而来,根本不知那几名臭名昭着的地头蛇到底是谁。如果是熟知情况的当地人,他们恐怕早早就闪避远行。 苏婉清最初曾试着调解几次,但效果并不明显。于是,索性放弃,在一旁的大石上落座继续观望着眼前这场热闹非凡的争斗。 起初双方一对一交手显得实力相当,谁也没能把对手如何制服。 杨耀祖不肯善罢甘休,对着沈寒连续挥出两拳。沈寒一个敏捷的闪身,顺势回敬了一巴掌。 就这样你来我往,毕竟是战神的侄子,沈寒逐渐占据了上风,彻底压制住了杨耀祖。 最终胜负已定。 沈寒突然间抓住了杨耀祖的手臂,将其狠狠地按倒在地。杨耀祖喘息不已,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在这么多围观的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就在沈寒得意洋洋之时,杨耀祖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左手猛然一挥,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中悄然滑出。 苏婉清脸色陡变,迅速上前一脚踢中了杨耀祖。 一声骨裂之响传来。 “啊——” 杨耀祖直接被踢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叫。 该死,这一脚踢偏了。 原本苏婉清的意图只是想要一脚踢掉杨耀祖手中的匕首,却不料踢到了他的下巴,并且令她更加震惊的是,杨耀祖的下巴竟然被踢得粉碎。 苏婉清的力量惊人,这一脚几乎将杨耀祖的牙齿全部踢飞了出去,让她也瞠目结舌。 周围的少年们立即停止了动作,就连一旁的沈寒也都是一副愣怔的样子。 围观的众人面露疑惑,眼前的这位看起来柔弱的小女孩竟能一脚将人踢飞? 杨耀祖痛得在地上打滚,仿佛一条巨大的蚯蚓,在地面扭动。 苏婉清有些讪讪地收回了腿,急匆匆地说了一句抱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打架都不会保护自己的头颅吗?” 大家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一脚踢伤了对方竟然还抱怨别人没能保护自己?这算什么逻辑? 虽然杨耀祖感受到这女孩虽然口头上道着歉,眼神中却难掩得意,这真是太让人恼火了! 沈寒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放声笑了起来。 “呵呵,好样的!这小子仗着是杨家旁系王家子弟才会如此张狂,一直爱在我面前显摆。”说着便又狠狠踹了还在蜷缩痛苦中的杨耀祖一脚,把他踢翻了个滚。 此时这一滚后,匕首从杨耀祖袖口中滑落到地上,闪着冷冷的银光。 所有人都被惊到。 “什么情况!?” 看到这柄匕首之后,沈寒脸色更加阴沉。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位神秘女子之前要踹杨耀祖的原因。 这杨家人不仅毫无本事,还想在他背后使坏刀子。 现在还好意思在这叫喊? 暴怒之下的沈寒走过去一把拎起正嚎啕大哭的杨耀祖,毫不犹豫地将他抛进了附近的湖水中。 “扑通”声,周围的人被吓得四散逃离。 “怎么回事?怎么掉湖里去了?”有人在湖边差点没吓坏了。 “不是的,他是被扔下去的!” “哎,那是哪个惹不起的小混混,我们还是别凑热闹吧!” “这是要把他置于死地吗?” …… 苏婉清一脸郁闷,看来这沈寒果然不愧是京都第一纨绔,说扔就扔,万一那个小子真的不会游泳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苏婉清的目光扫向湖面,只见那杨耀祖正用一种近乎狗刨的方式游到了浅水区。 沈寒冷冷拂了一下衣袍,转身走到苏婉清面前。 “女人,念在你帮我的份上,这次我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你可以考虑一下想要什么奖励。” “我……” “有一点要先说清楚,如果只是要钱财的话,我没意见。但如果你对我起了什么非分之想……我照样会把你扔到湖里去。” 【真是见鬼了,这家伙未免太自恋了吧?我好歹也算是个侯府夫人,难道会对你动那种念头不成?真是开玩笑。】 定睛一看,这个人的确是英俊,不过浑身散发的是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眉宇之间有种难以忽视的锐气,仿佛一只刚长大的小老虎。 尽管看起来有些稚嫩可爱,一旦真正握有实权时,必定是个让人头疼的存在。 可惜年纪太小了,自己真动起手来还真觉得不忍心。 苏婉清笑着说道:“你误会了,其实我什么都不要!” 她记得,在他们开始争斗前,她隐约听到他们的争吵。 好像是杨耀祖欺负了哪家贫苦家庭的姑娘,姑娘的家人上门理论反而被杨耀祖狠整…… 尽管这个沈寒平时行事张扬任性,但在这次事件中却表现得像是“公正的审判官”。尽管别人花大价钱托关系处理干净了,他得知后依然带着他的兄弟来找杨耀祖讨公道。 可杨耀祖态度极为嚣张,居然还说这一切都是受害者自己活该。于是愤怒不已的沈寒一伙儿和他扭打了起来。 尽管当今这个世道官员压榨平民是常有的事,但亲眼目睹杨耀祖这般卑鄙行径,她一怒之下就出腿帮他了。 要么正面硬碰,要么直接走开,背地里下手实在太下作。 “什么都不想要?” 沈寒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你是瞧不起我不成?” 【这家伙的脾气,真是和沈镜一模一样。这该死的性格!】 “公子,您怎样?” “公子,属下来晚了。” “公子,请问是不是受伤了?” 这时,三名随从来到沈寒身边,焦急地叫喊着。 其他几名家丁也都赶到了现场。 沈寒的脸上也被杨耀祖留下了几道抓痕,显得十分野性。 “能有什么问题……”话还没完,他就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当他卷起袖子时,一个明显的牙痕和血迹暴露出来。 “居然被咬了?这是什么烂玩意儿?”沈寒气急道。 苏婉清,“让我看看。” 出血后容易感染破伤风,需要及时预防。这小子之前还帮她打扫过院子,就帮他一把吧。 苏婉清把手伸进怀里,顺势从手镯中拿出了一块酒精纱布,先给他消毒,然后包扎伤口。 沈寒微蹙眉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绷带,神情有些古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抬头,注视着面前面戴轻纱的神秘女子。 第129章 只会逢迎拍马 “你这分明是故意的,特地准备了些医疗用品,就是为了等时机帮我包扎伤口。这不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是什么?” 尽管这么说,她的手法的确熟练灵巧。从小到大,他站在大街上,旁人看到他都纷纷避开,仿佛他是个恶魔一般。 身边的朋友怕他发脾气,只会逢迎拍马,嘴巴里没几句真话。 而她,为何不怕? “你想太多了!”苏婉清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家伙是不是继承了他叔叔那点臭自恋呢?】 还没等沈寒再次开口,刚才旁观的几人——沈寒的手下走过来,开玩笑说道。 乐天派王安调侃道:“喂,我也挂彩了,你也别太偏心,帮我包扎一下嘛……” 说着时,脸上浮现出一丝坏坏的笑容。目光不怀好意地来回打量苏婉清与沈寒。 沈寒直接用手掌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就不能自己去诊所看看?” 韩朝不禁大声笑起来,“殿下,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祸福相依,这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帮助包扎,怎么能让别人专美于前?” 【漂亮的?】 “就是!看来这次轮不到咱们插手了!”李显摇头,一副深沉思索的样子。 沈寒无言以对。 当这么多小辈的面,苏婉清并不想再说什么。这些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寒盯着苏婉清,皱起眉头问。 如果非说有什么要求,那你愿意带我去你家的冰库参观一次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家有个冰库的?” “你真的有?”苏婉清显得惊讶。她也是碰碰运气,考虑到沈寒母亲是当代的贵妇人,也许能弄到些极地冰莲花,毕竟女人谁不爱美呢? “你不会早有安排,难不成你与杨耀祖一伙?” “这是误解了,我不过是一个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人而已。”面对质疑,苏婉清显得有些无奈。 听到这句话,沈寒紧锁眉头,似乎无言反驳。他知道如果杨耀祖有这样的朋友,肯定早就听说了。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苏婉清洗好了他的伤口后,本想把自己的物品收回。但由于方便和另外三人也有创伤,于是决定行个善。 【上天大人,看到了吧?记得帮我累积善行哦】 “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苏婉清低头忙碌着手上的活儿,问道。 王安摸了摸下巴,嘲笑道:“杨耀祖钓鱼技术不如我,偏偏要声称他是第一,我当然不高兴了,就这样吵了起来。” “???”苏婉清一脸迷茫。 【这样一说,沈寒揍杨耀祖还真不算过分。】 【这位少爷竟为了这点小事动手打架?看来还受了最严重的伤。真的是太闲了。】 苏婉清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也不算小。 原本的身体虽仅有十八岁,但她完全不明白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心思。 自己跟这些少年人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恐怕是志不同言不合,还是尽快走开吧! 伤口处理完毕后,苏婉清算清理好了衣物。 “为了避免伤口感染,请尽量别让其碰到水,也不要饮酒,饮酒会让炎症加剧......” 一听说到酒,沈寒的眼睛立刻放光,兴奋地站了起来:“酒?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好酒卖,姑娘,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如我就请你一杯怎样?” “不对啊,我说的话你听见没?”,苏婉清心情沉重。 “来吧来吧,一起去,不醉不休!” 沈寒拽住苏婉清的手,径自拉着向他的推荐之地走去。 别看他年轻个子不高,一把就把苏婉清拉着跑了出去。 【天哪,我才不想去呢!】 无论她怎么试图把手抽回都无法脱身,更不必说在这拖曳下的跑步状态了。 “喂!放手!” 就这样一路上呼喊着直到他们抵达京都的一家颇有名气的客栈,苏婉清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双手扶着胸膛大口地喘着气,气咻咻道,“你...你...你...”。 "你想怎样?你的意思去家里冷藏室是吧?想都别想,那我娘都不会让我进去的地方怎会让你进?大不了就是请你大快朵颐一顿,不必推辞!” “我...” 【真是够呛,真谢谢你了哦!】 “在这里,我们有歌声乐曲,佳肴美酒,还有一流的服务,真是太舒服了!” 恢复了些许元气,苏婉清淡靠着墙壁四顾打量这个地方。 其实,她是完全不认识这里的。 的确是一处消遣享乐的绝好场所,属于贵族的玩乐圣地。 几人订了一个私人的房间,在这隔音非常优秀的房间里,安静如办公室。 这里的最大特点在于,与青楼有些不同的是此处在昼夜营业。 装饰的精美远超一般。 虽然说有些掉价,但它确实是从事夜店交易的一个所在。 只因为价格昂贵,普通民众很难有机会享受。 雅间的楼上。 燕舞飞扬的女孩正在翩翩飞舞着,围绕桌旁的年轻人群大口嚼食喝饮,畅饮狂欢。 尽管苏婉清洁之前已反复嘱咐过避免触水饮酒,但他们似乎更变本加厉地狂饮酒类。 【好吧,就让他们疯吧,反正又不会是我英年早逝。】 还没过去多久,几个小伙子就已经喝得微醺,甚至伤口上的绷带都沾上了不少酒。 “来,娘们儿,感受一下一夜狂热吧。” 萧寒端起杯子,将其中的酒精尽数泼到了林雪晴面前。只见后者一脸迷茫地看着这一幕——这家伙到底是在做什么祭祀? 但是当林雪晴戴着面纱出现在萧寒面前时,他有些不爽了,问道:“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挡在脸上?” 林雪晴沉默了一会儿,未置可否。 旁边的小伙子开玩笑说道,“估计她是美得太惊人了,一看就会让人铭记一辈子!”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嘴角勾勒起浅笑,萧寒说:“姑娘别担心,我们今天痛快一喝之后,从此咱们就是朋友!” “没错,谁若为难你,报出我的名号就行!”他坚定地说着。 萧寒重重地敲打了下自己的胸脯:“哥们,一起来吧!今天开始,我们都是一路人!” 眼前这几个孩子大约十五岁上下,在古代已不算小孩子,怎还这般毛躁? 眼下,他们对待林雪晴就像她是他们的一分子一样,并把她带到这样的狂欢场所来,认为这是在给她找乐子…… 犹豫中夹杂了一丝担忧,怕露脸的那一刻惊到了眼前的少年,因为她清楚她与这个故事中的主角本没有瓜葛,最好少一点交集。 第130章 无法说出拒绝 “不用了,我觉得咱还是保持彼此陌生好。” 林雪晴谢绝了他递上来的酒。 “这个……”他说。 林雪清礼貌而坚决地:“各位公子,请原谅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女子逗留,我要回家,希望今后没有机会再次碰面。” 然后她就想转身离去,萧寒酒劲上涌,却问了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喂,你嫁人没?” 这问的都是些什么呢?看着疑惑的林雪晴。然后又笃定补充说,“看着就知道你还没有归于任何一家!” 拍,他随手两掌,随即走进两位身穿轻柔服饰的年轻人。 两个人举止文雅,坐到了雪清左右两边,肌肤之细腻远超一般女子,若有若无地散发阵阵清香味使她几近陶醉。 就在一名年轻人伸手指端茶至其眼前之时,她这才清醒了过来。 “美人,让我给您奉茶吧”,男生细柔地声调让任何人也无法说出拒绝之言。 【这……这两个,男模吗?我一直渴望尝试却不敢行动的东西……???】她转头仔细看了下两位静坐的男子:那精美的脸部特征,纤细腰枝,以及含笑含春的双眼。 她简直想要把自己的脸埋进衣袖里。 内心独白:造物者哟,何苦夺我如花般美丽的容颜? 【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让自己尽情放松呢?但如果我摘下这层面纱,把这些温柔懂事的小家伙吓跑怎么办?】 苏婉清本来打算离开,但她看着身边的同伴……哎,实在是舍不得。 她的内心十分纠结,试图用道德来说服自己,但却失败了。 【哎!人生活着就是要享受嘛,我来这里可不是等着沈侯把我变成傀儡吧?凭什么我要成为他们的游戏一部分?我要自己玩个痛快!!!】 苏婉清咬了咬牙,伸手拿起了那杯酒,然后用袖子遮住脸,转过身抿了一口。 “好好好,我就知道会这样!”沈寒看到这一幕,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凤阙楼里的男男女女,只要你说一声,我就帮你带过来。这儿可是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各种类型的都有!” “我要……二十个!”苏婉清瞪了他一眼,坚定地说。 沈寒被这句话惊得连咳了好几声:“什……什么?你不至于这么贪心吧?” 【贪心?要玩就要玩得过瘾!既然道德都放弃了,还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 王安猛地一拳头捶在桌子上,满脸通红:“好兄弟,够爽快!来来来,先干一杯!” 韩朝:【……】 “我们这些兄弟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过你这样的豪爽女中豪杰,很不错啊!一看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李显带着醉意傻笑道。 【对啊,跟你们喝些度数一般的白酒还有一次叫二十只鸭子就算是重情重义了?兄弟,来一个痛饮!】 “喂,韩朝,你怎么不说话?”沈寒轻轻拍了拍沉默的韩朝。 “没事,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来,咱们继续喝吧。小姑娘,你能不能好好跟我们一起玩呢?” “试试看!”苏婉清笑着说。 明明这并不是一个明确的答复,几个自由自在的纨绔子弟却直接把她视为他们的新兄弟,仿佛差点要来个“凤阙楼五虎结义”。 苏婉清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在旁边尽情疯狂地玩耍起来。 一开始,几位公子哥还显得有点拘束,坐在凳子上玩猜拳游戏;到最后索性站上桌子和椅子开始跳舞,完全不顾形象。 每看完一会儿那些跳动的身影,苏婉清就得赶紧看看两边养眼的美男,以洗洗自己的眼睛。 夜色慢慢降临,众人欢歌笑语。 …… 镇北侯府的书房里,沈镜眉头微蹙。 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身疲倦。 今天的事务太多了,处理得竟然连时间都忽略了。 他抬眼看向桌上的小瓶子。 那是一款他命逸云专门研发的独特药膏,能有效去除疤痕和修复肌肤,让皮肤变得更加细嫩。由于用料极为珍贵,效果绝不亚于白颜先前送她的那个清肤霜。 她之前送她的那个清肤霜,她一直没用上,想着苏婉清或许用得着,所以才…… 然而,这个女人既然想要这药膏,为什么半个字都不提?她应该知道自己有能力满足她…… 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替她去做这些事情,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女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离开他,而自己还在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 再想想这段时间她给他带来的麻烦…… 沈镜愤怒地放下药瓶,面无表情地转身,推动轮椅离开。 刚走出去几米,他又停了下来。 …… 侯府后院,东苑。 院子里没有一盏灯亮着,异常寂静。 只有一个侍女彩月在忙碌着。 这样一个正妻能做到这般清廉,还真是难得。 他知道白颜处处针对她,但他就在等她来诉苦,偏偏这女人如此隐忍…… “夫人在哪里?” 沈镜开口问,彩月赶紧放下手里的扫帚,躬身行礼。 “侯爷,侯爷驾到。您……您怎么来了?夫人还没有回来……” 沈镜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彩月不敢抬头,小声说道:“可能是……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应该也……快要到了吧!” 彩月的声音越来越低,沈镜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漠。 这个女人若是不闯祸,还真不像她了。 “夫人家中未及时通报情况?”沈镜猛然一掌拍在椅子把手上。 彩月吓得一阵战栗。 “侯爷……夫人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绝无故意……” “来人!”沈镜身后的侍卫大声喊道。 本以为侯爷要斥责这个不懂礼数的侍女,没想到侯爷举手示意停下。 沈镜默默地转身,侍卫连忙上前推动椅子。 这个毫无敬畏之心的女人越来越嚣张了,这种身份夜晚不归家,岂不是丢脸?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就不为自己生命着想吗? 她难道忘了自己后腿受伤的事了吗? 这次一定要给她个教训才行。 “去找她。” 一道命令下去,潜伏中的侍卫们立刻出动。 第131章 比我玩牌还强 片刻之间,凌沧带着报告回到了沈镜面前,沈镜眼中闪过一丝严肃,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那一身的沉闷气氛让凌沧也不敢再多话。 “走吧。”沈镜说罢,凌沧随即推着他离开了镇北侯的府邸。 走在用青砖铺设的路上,沈寒一手扶着摇摇晃晃的苏婉清,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过来。 显然,沈寒喝醉了,身体摇摇晃晃。 距离近一些,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沈寒打了一个酒嗝,脸颊通红地说:“想不到你竟然比我玩牌还强啊。” “哈哈……也就还行吧……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这个时代的白酒居然能让我不稳,我可不服……我还能继续喝……】 苏婉清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感到一股冷风迎面袭来。 刹时之间,她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呕吐出来。 紧接着,眼前开始模糊不清,大地也在上下波动,仿佛自己坐在一条颠簸的小船上。 她从未想过在这种古老蒸馏法制作的酒竟有如此强烈的后劲。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中喝那些高度数的酒,她都不容易醉。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栽了跟头。 数量一大果然能醉人。 【早知道就在那儿住下了,真晕,真是太晕了……上帝保佑!】 苏婉清脚下虚软,而沈寒的情况比她更糟,她赶紧抓紧了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快回去吧,你这样还敢送我回来?!” 沈寒的脑袋昏昏沉沉,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害怕稍有不慎就会跌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看见了前方大门上刻着“镇北侯府”几个大字。 然而,他并不十分确定,因为有许多重影在干扰他的视线…… 他只能站着不动,害怕迈出一步便是摔倒。 “一个小姑娘大晚上回去太不安全了,少爷我多少还认识些人,有我跟着,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苏婉清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随后艰难地挤出几句话:“到了,就是这里。” 虽然醉得不轻,沈寒还是尽力保持一点点理智。 他再次认真观察牌匾上的字,“镇北侯府”,没错! 这里也没其他人,小清居然说到了? 看起来她也喝了不少。 于是他友好地提醒了一句:“你认错了吧,这是家叔的地方!” “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叔叔?” 一道如冰刀般的声音从镇北侯府门前传来,冷得刺骨。 沈寒身体骤然颤抖,半醉半醒之间,心中暗叫不妙。 他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倒霉,在如此深夜被自己的叔叔发现他在喝酒作乐…… 当他反应过来时,男子已经在凌沧的搀扶下慢慢走近。 “叔……叔叔!”沈寒低着头,怯懦地叫了一声。 沈镜并未回应,而是直接伸手摘下了苏婉清脸上的面纱。 当那张面孔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时,沈寒浑身一震。 如遭雷击,酒意顿时消退了许多。 苏婉清? 小清? 那个让他厌恶的女子竟是她? 这怎么可能?明明他们在凤凰楼喝得那么尽兴…… 沈寒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颜欢笑道,“哈哈……叔叔,您看我不是帮您了吗?” 沈寒心里明白,叔叔是被迫成亲的。原先叔叔本是要娶才女苏柔柔为妻,所以他对眼前的这位苏婉清肯定没好感。 这样想着,沈寒脑子马上冒出了个计划来对应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叔父,那女人今天去了凤阙楼,而且一下子就要了二十个美男陪着,侄儿劝过她,让她不要这么贪心,要好好养伤。哎,可是她偏偏不听侄儿的话。” 沈镜看向苏婉清的目光变得更深沉了。 沈寒接着说道:“唉,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身为侯府的主母,竟然行为如此轻浮,对叔父这么不尊重吗?叔父,您赶快把休书给她吧!” 或许是平时听多了休妻的话题,此时沈镜有些怀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子是不是和苏婉清合谋来逼他就范。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 昏暗冷清的街道上,沈镜一言不发。 此刻他的心情到底如何,旁人无从知晓。 他瞥了一眼摇摇晃晃的苏婉清,终于吐出三个字:“凤阙楼?” “是的,叔父,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她挑选了二十个美男,而且还挺满意的……” 沈寒极力挥动手臂,表情夸张,显然是想把苏婉清陷于困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沈镜听了这话后猛然甩起袖子,掏出一把短剑,猛地一挥。 沈寒顿时感觉到一阵凉意。 往下一看,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滑到了脚踝处。 他下意识用手捂住裤裆,面露震惊之色,“叔父,您这是……” 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见沈镜手中的剑又斩了过来。 沈寒迅速闪身躲避,口中叫道:“哎呀,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见到自己的叔父毫不留情,沈寒吓得急忙提上裤子,向来路逃跑。 “叔父,我我我……我是您的侄子啊!您怎么这样对我?拿这种东西砍**啊?” “叔父,您先别生气,听我说,这事与侄儿无关。” 顿时,侯府门前响起了一片哀叫声。 沈寒边跑还时不时得避过扔来的飞刀。 一只手还得紧紧抓住自己的裤子,另一只手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偶尔露出那白色的屁股。 他狼狈不堪,拼命朝着安国公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苏婉清则是显得力不从心,找了个墙靠着才勉强站立,但仍觉得头晕眼花。 于是就坐在了侯府门口的石阶上。 她低下头,只觉得浑身无力。 气血翻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晃动。恍惚间,仿佛被一个人扛起来,往府邸内走去。 沈镜一直冷着脸,跟着凌沧走。 一路上,苏婉清不断挣扎,因为卡着肚子感到十分难受。 但沈镜正处于愤怒之中,并没有理会她。 侯府东苑。 彩月一直在那里焦灼地等待消息,最终却发现夫人由凌沧扶着,歪歪扭扭地回到院子里。 “哎呀,夫人,您怎么了?”彩月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 凌沧将苏婉清交给了彩月。彩月忙前忙后地照顾,好不容易才把一切都安顿好。 苏婉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 沈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却不是喜欢的那种感觉。 第132章 苏婉清,你看不起我? 过了片刻,沈镜正打算离开,却见苏婉清忽然坐了起来,他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结果“砰”的一声,她再次倒在了床上。 沈镜:“……” 此刻的苏婉清只觉得头晕目眩,如同一只萤火虫被关在瓶子里,而那个无聊的人非要不停地摇晃瓶子,使她在瓶子里面旋转不停…… 一种压抑的寒意从沈镜身上蔓延开来,“苏婉清,你看不起我?” 他是一战无不胜的镇北侯,苏婉清也知道他并非真正的废人,但她却宁愿跑去凤阙楼…… 沈镜从未想过竟会有女人如此轻视他。她是自己的女人,怎能去那种地方? 沈镜凝视着她,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烧毁。他等了很久,但苏婉清始终没有回应,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竟然苍白如纸。 沈镜猛然起身,快步走向床边,伸出双手抓住了苏婉清,“你怎么了?” 然而,苏婉清的手却避开了衣襟,慢慢地往下滑落。 沈镜只抓住了那件衣服,苏婉清的身躯则从他面前滑了下来,露出了雪白细腻的肩膀。 她此时全身仅穿着单薄的内衣,曼妙的身姿在这贴身衣物的映衬下展露无遗。 这位女子肌肤白皙,没有任何瑕疵,锁骨纤细而清晰,继续往下面看…… 沈镜猛地回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体内的气血翻滚不已,难以抑制。 真是莫名其妙,他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可为什么面对她时,却总是无法自控? 这种感觉极为糟糕,沈镜知道自己必须认真对待。 他是一名在战场上屡立奇功的大将军,习惯于用智慧击败敌人。但现在的情绪难以把握,他需要弄明白问题的根源,才能应对。 趁着苏婉清意识模糊的时机,这是研究她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的好机会。 就在这时,一股不小的力量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沈镜本就在床边坐着,一受到那股力的牵引,不慎扑向了苏婉清。两人脸紧挨在一起,几乎嘴唇碰唇,酒香四溢,二人气息交融。 沈镜的心跳急剧加快,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定。 他闻到了苏婉清身上传来的酒香和女人特有的体香。 “嘿,你干什么啊,我要睡觉了!” 苏婉清迷迷糊糊地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沈镜的身上,然后翻身一转,把沈镜压在了身下。 “苏婉清,你能不能老实点!”沈镜一脸无奈。 “我说过了,你安分点儿!再说一句话,我就不给你钱了……” 沈镜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凤阙楼的那种场所吗? 沈镜怒气冲冲地抓住了苏婉清的肩膀,猛地站起来,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我还没死呢,你就跑那种地方去了,简直……” 苏婉清被弄得烦不胜烦,突然低头,两个人的唇猛地撞在了一起。 沈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轻薄了。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神智,看着眼前这个醉醺醺的女人,既惊讶又不知所措。 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也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的心态。 烛光摇曳之下,苏婉清醉得一塌糊涂,绯红的脸颊透出几分温柔、几分妩媚。 如果不谈那杂乱的情形,这也算是一幅绝妙的美景。 她的嘴唇柔软异常,带着一股吸引力,让人心动不已。 沈镜喉咙微微蠕动,不好意思地转开了脸。 此时此刻,苏婉清被他举在空中,显得格外尴尬。 好在她没有什么感觉,不然会更加难堪。 虽然他对这种事不太擅长,但也并未表现出抗拒之意。 “呃……!” 沈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听到这声响,立刻惊醒过来。 苏婉清侧过身子,趴到床沿边不停地呕吐。 …… 这一夜,苏婉清似乎做了个大多数女性都会喜欢的美好梦。 梦中,她化身一代女帝武则天,想要的一切全都拥有了。 宏伟的皇宫内,无数的仆人侍奉于身边,全国名厨轮番献艺,美食纷呈,让她在这样一个以丰腴为美的时代里可以随心享用而不用担心肥胖问题。 后宫之中有数不尽的英俊美男,他们都对她极为尊敬宠爱,争相表现,完全符合她的一切心愿与愿望,绝不给她带来丝毫的精神压迫或操控。 梦境中的细节错综复杂,还不时穿插着一些奇怪的对白。 突然,一道极其英俊的身影在花丛中出现,问道:“陛下,为何你对他们这样好,唯独不对我如此呢?” “我并不比他们差……” 她见美男子露出忧伤表情,不由心疼地走过去,抬起他的下巴说:“行了行了,一个一个来。今晚,让本尊看看如何整治你。” 这时对方抬起头来,却现出一副冰凉严峻的表情。 “沈镜!” 随着一声尖叫, “啊——!!!” 苏婉清猛然从梦中惊醒,心跳急促不已。 那最后的画面太过可怕。 苏婉清坐在床上,一夜的酗酒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躺回床上。 【幸亏只是个梦,要是让沈镜发现我去凤阙楼了怎么办?】 【哎,男人最怕的就是戴绿帽子,万一不小心被他咔嚓了,就真的不值了。】 【都是那几个美男太吸引人了,说话又那么甜,让我忍不住多留了一会儿。】 【但是因为我舍不得给小费,他们似乎有点生气……可这也不能怪我呀,我自己也没什么钱,总不能用祖宗的银子来逗鸭子吧?】 “你醒了吗?” 【……】 苏婉清猛地坐起来,“谁……” 那道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显然属于沈镜,但她不敢相信在这个时间他会出现在自己屋里。 肯定又是做梦! 此时沈镜嘴角带笑地看着她,神情阴郁。 苏婉清越发觉得这像是梦的延续,从沈镜混进她的后宫那刻开始。 真想让他离开皇宫,并赐他白绫,让他自行了断…… 她看向轮椅上的沈镜,眼神冰冷傲然,挑了挑眉:“你死了这条心吧,哪怕你长得再帅,我也不会看你一眼。” 她把被子推到一边,准备下床,“我这就去酒池肉林……” 第133章 情况……不像做梦 刚一站立,她便感到两腿发软,腹部阵阵痉挛,整个人倒在床上。 “啊……” 大腿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复原,这样一摔令她疼得浑身直打颤。 为什么梦里的疼痛感如此强烈呢?这种情况……不像做梦…… 眼前的是…… 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苏婉清强撑着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沈镜。 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苏婉清心中涌上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每看到他就会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梦境中的渺小之人,总是不得不低下头。 【完了完了,他怎么在这里?不对,我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我去凤阙楼的事情难道真的败露了?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说不定会被扔猪笼啊……】 “侯……侯爷……” 苏婉清脑子转得飞快,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手轻轻拉住沈镜的衣角:“侯爷,妾身有话说!” “方才那是我在梦游状态下的胡话……” “你在做什么梦?”沈镜冷冷问道。 “……” “说” “啊……那个……” “酒池肉林?” 【妈呀,他听见了……】 “是……是这个意思,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实在是饿极了而已……” “我听错了吗?你似乎提到了……有二十个男人?” 【这家伙究竟在这里偷听了多久?听了多少我睡着时说的话?】 苏婉清明白绝不能认账,立即理直气壮地说道:“妾身乃您的夫人,怎可能梦见别人呢?侯爷这是说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带了点激动的情绪,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侯爷,妾身早将身心全部交付于您,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有染呢?哪怕梦中出现再多的男人,我的回答也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他们的好意……不过做梦这件事本身就是妾身的过失,还望侯爷责罚!”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的哭泣感,无论是表情、语气还是动作,都挑不出半点破绽。 沈镜嘴角微翘,带着不屑,“这位夫人的扯谎本领似乎一直在进步。” 他的目光冷冷扫视着苏婉清,“我怎么听说,在夫人未嫁入侯府前曾经爱慕六皇子,现在又怎么突然对我如此深情了?” 她的反应一如既往,脸上带着坚定与崇敬之情。 “啊哈哈……侯爷取笑我。那都是妾身婚前的事情了,嫁进侯府后,我对您的爱就像黄河之水流向东海那样永不回头啊……”她说得分明肯定,连眼底都充满了虔诚。 看到苏婉清这样的神情,沈镜心里忍不住想要戳破这副面具。 如果没有对她内心了解的话,还真有可能信以为真。 想到她在凤阙楼那样的地方叫来二十位男伴,不禁让人揣摩,她究竟打着什么心思。 沈镜眼中闪过几分烦闷,最后将视线投向她,并忆起了昨夜摇曳的烛光之下那幅恍如隔世的画面…… 良久,他终于冷静下来:“倒是一张利嘴,既然是这么一番心意,不如让你受个测验如何?” 【啊……我只是顺口一说,难道你还当真??】 “侯爷,妾身的心绝对能通过任何考验,哪怕翻天覆地也在所不惜!” “嗯?天崩地裂?” 【我只是顺口敷衍一句,我是有点名头的人,你怎样折腾我都不会掉皮?万一碰坏了我一丝头发,不怕我那表面上疼爱的假爹趁机来给你点颜色看?我告诉你最好别惹我!】 沈镜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夫人若真如此有心,我就答应你这次的提议,只要你通过考验,你的所有心愿都可以实现!” 苏婉清一时愣住,随即又迅速反应了过来。 “妾身定会为您全力以赴!誓死效忠!” 说罢就立即施礼答谢,生怕他后悔。 她内心的快乐简直溢于言表,像个电影里最能溜须拍马的那个角色。 【身为堂堂的镇北侯,话既说出口就绝无反悔,事情过后我就找个借口来求离婚书吧,理由我已经找好,那就是不能生育】 听到最后一句话,沈镜的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尤其对于那最后四个字更是无法忍受。 这个女人自从踏入侯府后就为了得到一封休书,一直在挑战他的耐心极限,此刻更是满脸洋溢着摆脱束缚的喜悦…… 尽管早就知道她心底的算计,他还是感到不快。 作为京城里最有权势的镇北侯,他从小便才华出众,受到尊敬,无数人想要巴结他,这是他首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疑问。 即使战伤累累、长时间坐在轮椅上,周围仍有诸多想讨好他的亲友,并有许多女子挤破头也要嫁给侯爷。 唯有这位苏婉清,总是避开他唯恐不及,并且对他是各种轻慢…… 他最终明白了为什么会亲手把她制成人彘,看来并非无理…… 沈镜挑起眉毛,“夫人既然这么说,这件事应该也不会太麻烦……” 苏婉清立马精神地竖起了耳朵聆听,她从未如此认真过。 沈镜凑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几句话。 话语一落,苏婉清立刻起身,动作迅速地离开现场。 随即,她完全不顾形象地跑起来,甚至忘了吃早餐,披上衣物就往外面冲去。 (不可以,这种食人的社会体制,我一定要迅速离开,这事儿片刻都不能耽搁。) 望着仓惶逃走的女人,沈镜感觉胸中闷胀,头部剧痛如钻。 许久,情绪才平复一些。 方才那种强烈的心跳感令沈镜不由得质疑自己是不是还能撑够接下来的三载? 这个苏婉清莫非真的是上苍派来找他茬子? 他面带恼意地皱紧了眉宇,推动轮椅离开这处苏婉清所住房间的门厅。 彩月正在庭院中清理,瞥见主人仓促奔跑的身影唤也唤不住时即又抬头撞上了正审视此处的侯爷视线,立时变得极度紧张。 她赶紧张开双手,向着侯爷微微欠身:“侯爷!” 沈镜见她吓得发抖的模样后稍候询问,“夫人可留下了言辞?” 假使这位夫人真打定了离开的心思,她必不敢抛下自己的贴身婢女,说不定此时已经在别处乱晃。 第134章 让人觉得荒唐 面对这紧张气氛下,彩月简直是要崩溃,心中满是冲动,却没有这份勇气支撑她这样做。 忽如其来的身体无力使得她跌坐地上。 看着这样一幕发生,沈镜表情更是严肃,询问:“为何如此惊慌?” 彩月连声否认,“不是这样的侯爷,小人并无……” 言语间尽是在竭尽否定,可是她内心的恐慌让她担心会因为苏婉清的突然离府受到侯爷的指责而导致四肢无法支撑。 "抬起你的头" "好...的" 不管多么害怕,彩月这时也不得不按照命令做去。 可能认为这个口吻过于暖昧,原本脸上毫无血色的彩月脸颊渐渐泛起了红晕。 沈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容貌并未出错。 因此这个苏婉清怎么会做出这般不同寻常的举动? 真是败给了那群风情万种的女子们? 可实在是让人觉得荒唐! …… 这边,苏婉清在沈镜离开东苑后,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原本她打算出门,但刚跑到院子门口便意识到,酒醒后的自己有多么狼狈——头发早已散乱,穿的衣服也不是适合外出的那种薄衫……如果就这样跑出去,最好的结果也只是遭受羞辱;最坏的情况,明日她的丑闻将传遍整条街,说不定还会有更糟的结果等着她,那时连沈镜都无法挽救她! 沈镜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来救她? 苏婉清愤愤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 身后,彩月恭恭敬敬地帮她梳理头发。 看着她自己还有些红润的脸庞,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她并未多言。 现在的苏婉清一心想着尽早逃离这个侯府。 片刻之后,彩月拿着食盒进门,一面给她添粥一面问道:“夫人,您昨晚去哪里了呢?侯爷得知您不见以后特别生气,让人把全府的人都调动起来去找您。” “什么?”苏婉清洁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房的?” “凌沧将军带您回来的,侯爷也一同跟来了。但是,因为您状态不太好,侯爷就在您的房间陪了一晚上……” “陪了一晚上?” 听到这里,苏婉清愣住了:这个人竟然在这里陪了她一个晚上? 怪不得他听见自己说了一晚上胡话…… 想到这儿,因彩月提起这些事而分心许久、刚刚还满肚子怨气的苏婉清终于感觉到饿。接过彩月递来的那碗粥开始慢慢地吃,同时说:“你觉得我没看错么?就是找我理论也不至于在我房间里呆上一夜啊。” 彩月有些惊慌:“夫人,奴婢怎么可能会看错侯爷?更何况,没有侯爷的话,奴婢也不会轻易离开您,侯爷说若是没有人照顾您,在酒后万一发生状况是非常危险的……” 听到这些,苏婉清明知道彩月的担心有一定道理,却仍然无言以对。 彩月见状便高兴地说:"咱们侯爷近段时期好像对夫人越来越在意了,让你进宫赴宴,昨晚还特地守护了夫人一晚上……夫人你看,这些都是好的征兆!” 听到这儿,苏婉清赶忙拿一个馒头堵彩月的嘴:“行了,赶紧吃饭吧,吃过饭你就不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呜……"彩月苦着脸啃馒头。 “他怎么会爱上我这样的呢?这不是很荒谬么?”苏婉清在心里嘀咕着,无法与彩月详细解释。她清楚的是,在这部剧情里,沈镜不可能对任何女人动真心。 两天后的初十傍晚,一切似乎又有了新的进展。 京城的主干道上,百姓们一如往常地逛街买菜、做工谋生,还有一些人在闲逛嬉戏,该吃吃该喝喝。更早一些的时候,小商贩们已经开始开张做生意,一些早起的流动摊贩推着小车四处叫卖。早市最热闹的就是卖蔬菜和早餐的小贩,路过的人们都会停下来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 这样一片祥和的景象,却被人群中的突然一阵惊呼打破了宁静。紧接着,人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分开,迅速向两侧后退。一条宽敞的道路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只见一只色彩斑斓的巨虎高昂着头从人群中走出,稳稳地出现在这条道路的一端。 这只巨虎身形巨大,身长接近十尺,尾长足足三尺,四肢粗壮有力,尾巴摆动如同一条钢鞭。它的眼睛犹如两颗闪亮的黑宝石,炯炯有神,头顶则有一个显眼的“王”字印记,十分震撼。一身黑黄相间的毛发在晨光的照射下油光水滑,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光芒,显得威武凛凛。 在这只巨虎的两旁,还有四名英姿焕发的年轻人围簇。他们竟然和这只猛虎一同在街上悠然自得地逛着,仿佛在照顾一位尊贵的大少爷。周围的百姓都被吓得不轻,远远地避开,窃窃私语: “这世道啊,什么怪人都有!这种凶猛的东西非得牵出来吓人!”有人不满地低声道,但也不敢大声说出。 “这应该就是莽山那只大虫了吧,听说为了抓它损失了不少兵马……” “这种东西怎么能养成宠物呢?我还听说它一顿就得吃十几斤的活物!” “有权贵人家就是喜欢搞花样,遛遛猫咪狗狗还不满足,偏偏要去驯这种东西。这巨虎怎么可能轻易听话?还是离远一点,万一它发疯起来我们这些肉骨头哪够塞它的牙缝……” 苏婉清混在人群中,一面留意着这只老虎的动静,一面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她咽了口唾沫,心绪万千。 这只老虎就是沈镜给她定下的考验:三天前他说,夫人既然口齿伶俐,那就劝说这头老虎乖乖返回莽山,以免扰民百姓,这也算帮了为夫一个忙吧! 这家伙分明是在捉弄她。自己根本就不懂如何与野兽交流,即便口齿再伶俐又有何用? 不过,她心里倒是有了些想法。 这虎子是为了给六皇子华政晔训练为“坐骑”,特地捕捉来的。为了抓捕这只猛虎废了好一番劲,又用了好几年时间进行驯化……然而最终在剧中登场时却被沈镜当场射杀。原因很简单:回到京城后的沈镜对华政烨每个月初一、十五就让人带虎出巡、扰民的现象实在看不过眼,便采取了斩立决的方法将其解决。 第135章 禁足作为惩戒 因为这头老虎并没有记录过伤人之事,华政烨也因此多次讽刺沈镜过于小题大做。 加之这虎子争气,在大型的斗兽场合获得胜利,皇帝对它也十分欣赏,亲自赐名‘枭雄’。因此它死了之后,皇帝十分惋惜。 最终,沈镜被判几日的禁足作为惩戒,这件事情才算了结。 偏偏正是这几日禁足期间,宫里出事了。 这是后话了。 如今沈镜竟然让她来说服这头猛虎返回山林,他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 …… 然而——既然他说了这样的话,她确实应该借此机会想想办法,看能否把这只老虎引导到无人地带,直接放归山林。 反正到时候出了事,推给他就是了。 正盘算着,苏婉清看到虎爷被几个遛它的年轻人带进街边的一家小店。 苏婉清立刻拉上面纱,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京城中不乏权贵人家,养宠物自然是常有的事情。 这家小店就是专门为权贵们的宠物准备的场所,不过对于这种巨型‘宠物’显然是不在其服务范围内的。 店主内心的恐惧几乎溢于言表,他差点没爬上房梁去避难。 “大人,请您稍等一下,看看我们的宠物用品,若是没有满意的,请换个地方试试……” 店主颤颤巍巍的模样让那些年轻贵族大笑起来。 这个时代,无论权贵之家或宫中嫔妃,日常除了抚琴作画,吟歌舞蹈之外,也会偶尔饲养一些小动物以增添乐趣。 猫狗和兔子这样常见的宠物比较常见,而诸如虎、狼、蛇甚至蜘蛛这样的凶猛物种则极为少见。 当这头老虎进门时,原本店中的几位少爷立刻抱住他们的宠物落荒而逃。 苏婉清在心中冷哼一声,看着那几个围绕着老虎满脸傲气的年轻人,颇感费解。 华正烨身为王子,一向一帆风顺,难免有些轻浮妄为的想法,竟然试图驯化这只老虎作自己的坐骑? 若非沈镜出手相救,华正烨说不定哪天就被这个宝贝坐骑一口吃掉也不一定。 除开躲得远远的店主外,店里还有一个小服务员,估计是店主的侄儿,虽然很害怕但也强忍恐惧。 “好好招待‘枭雄’,否则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其中一个青年抬头说道,并扔了一块银锭。 之前的他们虽带着老虎溜达过一阵子,但由于不敢随意惊扰百姓,遛一圈儿就返回。今早因为出门太早,闲得无聊才想好好伺候一番。 毕竟自己的饭碗完全靠这只老虎撑着啊! 年轻的服务员不情愿地捡起银锭,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即便不情愿,他也知道背后的主子不能得罪,只好咬紧牙关,按部就班地给这头老虎洗澡按摩——相当于给宠物做个“全面护理”。 幸运的是,这头老虎显然吃饱了肚子,完全没有发狂之意,非常配合地让小伙做完这一套‘护理’。 最后,小店在后院给它准备了一个可以晒太阳的地方,晒那一身光亮的皮毛。 四个青年虽然是遛虎人员,但他们不可能对这头老虎毫不畏惧,每一次靠近这只老虎时都会吓出一身冷汗。整个过程中,这只老虎一直是拴着的,否则就是这个店员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老虎在后院晒着太阳显得颇为悠然自得,四个年轻人则远远地躲开了。尽管遛虎的工作带有一定风险,但不得不承认这也算是一份不错的职位。此时,他们正围坐在桌旁吃喝玩乐,尽情享受这份轻松的钱财。而在这时,苏婉清趁机悄悄走近…… 那头老虎缓缓转动脑袋,却看到一团紫色的绒球在地上翻滚。它微微眯着双眼,看了一会儿之后,一个翻身,继续享受温暖的日光浴。 苏婉清背靠在墙上,满脸茫然。这大猫咪不愧是大猫咪,怎么也不喜欢玩毛线球?难道是因为古代的猫没见识过这样的东西? 想了想,苏婉清拿出了自制的逗猫棒,像钓鱼似的将绑有羽毛的一端扔向那只躺倒在地上的斑斓巨虎。然而,这头虎仿佛毫无察觉,于是苏婉清试着拉了拉逗猫棒让它晃动了一下。 这回,老虎总算抬起头来看看那根颤动的羽毛。见有反应,苏婉清摇得更用力了。 心里默念:来呀虎大爷,一起来玩啊! 这一刻,苏婉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诱骗他人的海女一样。 这虎大爷果然还是盯着眼前的羽毛看了一会儿,但它依旧没有伸手拍打的意愿,没一会儿,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苏婉清不禁疑惑:就连逗猫棒都没有效果吗? 她简直要开始质疑这老虎是不是真的属于猫科了。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它的捕猎本能会被唤醒才对。 难不成是吃饱了肚子,暂时不想动了? 苏婉清撸起袖子,对着沉睡中的斑斓大虎轻唤一声,“枭雄——” 她料想这老虎应该是习惯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唤出的。果然,一声呼叫之下,那老虎立刻抬起脑袋,神情略显茫然。 接着,苏婉清继续说道:“听话些别再睡了。你难道不想找伴吗?想的话就跟上来吧……”说罢,苏婉清又一次迅速摆动起了手中的逗猫棒。 这头老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苏婉清身上,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随后,苏婉清离开了角落里隐秘的位置,与对方对视了一番,旋即转身望向院子的入口,似在无声示意。然而令人无奈的是,那头虎居然效仿其样去盯了眼自己的尾巴末端,随即目光重又移回到苏婉清的脸上。 “……” 苏婉清百思不得其解,片刻过后这只老虎再一次躺回去沉沉地进入梦乡。 她不由得双手抱在腰部,轻轻地嘟囔:“哎,真是位高贵的大佬!”同时细看四周才发现,其实这老虎左右两条后腿分别捆绑着非常粗重的铁索。 之前,它在街上溜达时,是用有轮子的兽笼装着它,这样既能让它自行移动,也有一个保护罩。 但现在为了让它晒太阳,笼子被拿去清洗了,于是就把它用铁链拴在院子中。 苏婉清忽然恍然大悟。 第136章 驯服 原来刚才这只老虎不是在模仿她的动作,而是在暗示它被拴住了? 这是在请求她为它解绑吗? 虎王果然是虎王,智商果然不容小觑,居然能够用肢体语言传达想法? 难怪华正烨一心要驯服它作为坐骑! 苏婉清心中暗暗给它点赞。 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她凑近一些,低声说:“虽然很想要帮你,但现在我真的不能解开你的链子,毕竟这里是城里,万一放了你,你到处乱咬人怎么办?” “莽山就在京都附近,如果有机会让你这几位看守带你靠近城门,我就能帮你解开束缚,好不好? “到了那时,你只要全力向前跑,直接奔向山林里……” “听明白了吗?” 苏婉清认认真真地看着绑在老虎腿上的铁链,突然觉得有些荒谬,居然期待着一只老虎给予回应。 她目光重新落回到对方那一对瞪大的双眼。 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里似乎夹杂着几分警觉——那是动物的戒备姿势。 原打算使用注射针,可是在之前对敌的时候已经把唯一存放的手环中的那枚针用光了,实在可惜。 苏婉清依然和老虎保持安全距离,并在院中徘徊。 最后她来到老虎背后的那根巨大铁柱前。 铁柱周围缠了好几圈的铁链和几个硕大的锁头牢牢锁定着它,显然单凭力量无法撬开。 这只强壮的老虎堪称虎中的王,体型较一般的猛虎更为雄伟,正处于盛年,战斗力非凡,要知道被它在角斗场上击败的不仅仅是人工饲养的目标。 但现在,连一点点试图挣脱的动作都没有,这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多次尝试但都失败了呢? 又或者,它早已被驯化,并不再寻求自由? 苏婉清低声说:“那我要离开了哦,你也稍微机灵一点,我们在剧本里的角色都是辅助,假如你不与我合作的话,沈镜会把你干掉!” 老虎忽然吼叫了一声,苏婉清吓得连连退了数步,心惊胆战。 "吓死我了!"她用手轻轻抚摸胸口,稳定情绪。 片刻之后,她听见脚步声走近,“枭雄这是怎么了?我去看看!” 她软趴趴地伏在地上,声音轻柔,“这位公子,我本来是来找我家宠物的,结果在后院遇到了这只巨虎,真是把我吓坏了。你能扶我一下吗?我的腿软得发抖……” 那位年轻人大概二十岁左右,怎能抵挡这种请求?立即上前搀扶。 苏婉清一只手游移到对方的手上,另一只则悄悄绕过他的腰部,迅速将那串钥匙摘下来放进自己的手镯里。她之前已做过观察,照料老虎的四个人都有相同的钥匙,拿走一套应该不至于造成混乱。 离开了那家店,苏婉清迅速向着城门方向跑去。 此时,后院再次传来了虎吼,几个年轻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瞠目结舌,以为虎爷是因为被打扰而不满。 …… 这一天本来是天气晴朗的好日子,适宜逛街购物,但苏婉清却一直在城门口附近的茶馆等了大半天。正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周围突然出现了一阵异样的动静,使得她的汗毛不禁竖了起来:枭雄来了…… 它居然真的能听懂人的语言!!! 【这下完了,我干嘛非要做这些?呜呜呜,我到底还要不要去救它?】 【不论怎样,至少先试试看!】 苏婉清找了个石头凳站了上去,面对着老虎,她先是指指自己,然后又指指城门外,希望能传达清楚自己的意图。 虎爷的眼睛闪现警惕之意,紧接着,它快速地调转方向,并冲后面发出了低声咆哮,然后迅速朝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拖曳的大铁笼也跟随着它前进,身后的一群壮汉像抹布似的挂在笼子后方。 那些被惊呆了的年轻人面对着这只巨虎也别无选择只能紧跟其后,边拉着笼上的锁链,边大喊:“枭雄,停下!” 尽管枭雄力大无比,但拖着沉重的铁笼依然让它奔跑的速度减慢了许多,然而后面的人都已跌倒一片。 在城门前,苏婉清紧张而焦急地等待,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她明白接下来和枭雄的相互理解至关重要…… 终于它来到城门处时,苏婉清趁着机会快速跃上那铁笼顶,并急忙取出那一串钥匙进行尝试,但因为紧张的缘故接连好几次都没成功开锁…… 幸运的是,枭雄似乎非常配合,有意放缓了自己的速度以减少震动感,便于她更好地定位插入锁孔的操作。出城过程中,连不知情况为何的城门警卫也全都被撞倒在地。 苏婉清几次回望追赶之人,伸出手指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枭雄厚实柔软的毛发。这种触感相当独特,这是她此前完全没想到过的事情:她居然有朝一日竟能触摸一只凶狠之物,体验亲手撸虎的感觉。 “尽量再放慢点吧,他们已经开始呼救叫援了,只有少数人紧跟着……” 在苏婉清无意中把手放开之后,她才发现虎的皮层掉了一片巨大的豁口,暴露出底下红肿不堪的肌肤状态。 没想到这只看起来凶猛的猛兽身上竟然布满了密集的伤痕。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伤口并不是凶兽搏斗的结果,而是被人驯化时留下的。 新旧伤痕累累,却没有伤及根本。 真是想不到,身强体壮、威风凛凛的山中霸主,竟被人类折磨成这番模样。 它的尊严和骄傲此刻都被激发了出来。 苏婉清一时同情心泛滥,哗啦一声,锁链掉落,笼子的小门打开了。 就在那一瞬间,斑斓的巨虎感觉到身上的枷锁松开,四肢奋力踩在地上,身上的毛发瞬间张开。 随后便猛地从笼子里冲了出来。 苏婉清还没来得及爬到笼子上,因为猛然间停住,惯性让她跌落在地上。 但是,情况远比只是摔了一跤复杂得多。 苏婉清刚扶着腰勉强站起来,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怒气爆发! 她抬头一看,竟看到了巨虎的眼睛。那只眼眸里闪烁着淡淡的红光,盯了好一会儿。 身后的那群人早就吓得回头跑进了城里,一时间连大门也关上了。 外面只剩下苏婉清和这只虎中英雄。 【……】 苏婉清陷入了一时的无助之中。 她暗暗懊悔自己的冒失…… 这只老虎没给她机会后悔,双腿一蹬便跃向她,一副要将所有被人类折磨的痛苦全部报复在苏婉清身上。 苏婉清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大声喊道,“沈镜,救我啊!!!” 第137章 真的是他来了! 正当她几乎要落入虎口之际,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迅速把她拉出危险区域。 【得救了?】 苏婉清猛地抬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蒙面人。 紧接着,只见一道金丝线从他袖口中飞出,迅速将这只猛虎缠住。 那猛虎倒在地下,拼命挣扎,但金丝线紧紧地绑住它,令它寸步难行。 【咦?这不正是沈镜的绝招吗?真的是他来了!】 苏婉清看到沈镜心里既惊又喜,不明白他怎么会来救她。 男人将双腿发软的苏婉清轻轻地丢到一边,依然保持着警觉盯着那条受困的虎。 他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把眼下的危局放在心上。 “笨女人” 苏婉清“……” “你的命是我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天哪,这个男人果然命中注定是我的劫数,是不是他只要不让我变成人彘,我就不会死?】 苏婉清攥紧拳头,语气软弱地问道:“……你是侯爷么?” 沈镜那漂亮的眼中闪过一阵掐死人的冲动。 这个女人还真会演戏,其实早已认出了他! “嗯” 他应道,眼睛却始终注视着那只仍在挣扎中的猛虎。 金丝线越来越收紧,在它的每一次挣扎之下更牢固地束缚着它,巨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试图挣脱束缚。但是,沈镜的金丝线实在歹毒,每次都随着对方的挣动变得更加紧密。 沈镜冷冷地看着它,“果然是一头猛兽。” 苏婉清心里涌起了一种被“叛变”的不甘心,可她知道这只是一只动物,有它自己的本能和野性。 她必须保持冷静,找机会脱离这种危险局面。在这猛虎奋力挣扎的过程中,苏婉清暗暗下了决心:一定得为这只困于牢笼中的英雄老虎找到重获自由的机会。 “要不……把它放走吧!”苏婉清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费了多少功夫才把这只大家伙弄到城外来,不能就此功亏一篑啊!】 沈镜没有回头,心里忍不住一颤。没想到,这位姑娘居然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只为说服它返回丛林。 难道她在这么排斥他,以至于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那份休书? “就这样放走了,责任你能担得起?” 沈镜的声音忽然变得更冷了,苏婉清不由愣住。 “……” 【你在搞什么?你不是让我来这里劝它归山的吗?】 “即使它不对城里的百姓构成威胁,你有没有想到,外头还有那么多无故卷入的村庄和平民们的安全问题呢?” 苏婉清哑口无言,似乎有些魔力让她此刻词穷。刚才的确思考不够周详,自己差点丢掉性命,险些给周围的人也带来危害…… 就在苏婉清洁定不再插手此事的时候,忽然间,只见那头猛虎挣扎着站起来,径直朝她俩袭来,似乎准备做一次最后反抗。 “小心!”沈镜急忙喊道。 苏婉清立刻反应过来,一个翻身避开猛虎攻势,但这头猛兽却灵活转向沈镜发起攻击。 沈镜面露异色立即倒退数步,然而猛虎行动迅捷至极,还是在他胸口狠爪了一道深伤。 这一幕令苏婉清心头猛然一紧。意识到正是因为关心她使得沈镜受伤。 眼看沈镜就要受伤之际,突如其来一阵呼啸风声,一箭破空袭来正指向沈镜后背. “小心背后!”苏婉清大声呼喝。 沈镜迅速闪身,箭矢掠过身旁。 她吓得脸色煞白,回头看见是墙上的戍卫所为。就在此刻,身后突生变故,“砰”她直接扑倒在地,是那虎跃至她身上保护住。 摔倒在地,大脑短暂昏昏时又有数矢射来。 震撼人心的是,猛虎再度翻转身躯挡住箭矢,让她幸运逃过一劫。 苏婉清心里想,这是老虎想要保护我? 察觉这点,正持剑向其挥去的沈镜停下了攻势。他迅速击落地不断射来地箭,同时沉声道, “赶快走!” 听到这话,苏婉清急忙爬起,望着猛虎, “虎王大人,你还行吗?” 虽说是被绑成了粽子,但到底是猛兽,换成人类恐怕不会有这么迅猛的攻击能力。 苏婉清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见那老虎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似乎在示好。 苏婉清犹豫了一会儿,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老虎的头部,柔声说:“枭雄,你现在自由了,去找你真正的王者之路吧。” 此时,沈镜抓住时机,瞬间冲上前,猛地一拳击中枭雄的太阳穴。猛虎一下子倒在地上,陷入了昏睡。 苏婉清愕然地看着沈镜:“你在做什么?” 话刚说完,又有源源不断的箭矢向他们射来。沈镜根本来不及回答她。 【这他妈是在把我们当成敌人吗?射箭都不带停的!】 【一定是华正烨在捣鬼,他就不怕射中枭雄吗?……虽然现在已经射中了!】 看到枭雄失去意识后,苏婉清满脸茫然,但她也不敢跑开,一旦离开沈镜的保护,立刻会被箭矢射成刺猬。 于是她蹲在那里,瑟瑟发抖。不久,感觉到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住。 “快走。”沈镜低声命令,随即带着她迅速离开了原地。 …… 【可是那只老虎怎么办?】苏婉清心里忧心忡忡地想。 沈镜心里感到一阵恼火,这女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担心那只猛兽,他自己都为了抱起她被一箭射中背部,她居然无动于衷? 真是个讨人厌的女人。 城墙之上,华正烨冷笑地看着远处仓皇逃窜的两人:“看来今天运气不佳,你们的箭法还需要多加练习。” 一旁的遛老虎四人脸色凝重。今天的事件几乎让他们彻底完蛋。 谁也没想到,六皇子竟毫不关心枭雄的命运,誓要把那一男一女射杀……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着特别的身份? “走吧,我们去侯府。”华正烨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离开了。 …… 苏婉清被沈镜带着一路向城外的某处方向逃亡。 守城的士兵们从一开始疯狂射箭到最后干脆停止追捕,仿佛有意让他们逃脱。 苏婉清紧紧攀着男人的身体,回头瞥见几个士兵正抬起失去意识的枭雄。 第138章 为什么不杀掉 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歉疚之情。虽然这样思考可能有些不合逻辑,毕竟枭雄是经过驯化的老虎,它是否具备了某种程度的人类思维? 最初猛烈冲向自己,也许是仅仅想表示感谢,而非考虑到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冲击。 幸亏沈镜将它制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镜刚才为什么不杀掉它呢?】 【如果被送回去了,它会被处罚吗?逃逸的野兽肯定会受罚的……】 沈镜皱着眉,心中不解:怀中的这个女人,如此同情这只猛兽,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好她机灵,知道遮住脸庞,不然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麻烦。 片刻后,二人降落在一处开阔的地方。 沈镜放下苏婉清,解下了自己的面具,微微喘息。 苏婉清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男人体力真差,这么一会儿就开始喘了?】 沈镜:“……” “侯爷,您没事吧?”苏婉清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沈镜没有回应,只是抬眼看了看城门方向,陷入了沉思。 苏婉清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了沈镜的后背已经湿润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全是血。 “侯爷……”她突然惊叫起来。 她的尖叫让沈镜以为有什么危险,本能地抱住她,举起剑保持警戒。 以前两人的任何接触,苏婉清都不会感到任何变化,但现在这个本能动作让她脸颊发红…… 幸好她戴着面纱,看不出什么异样。 “不,你……你受伤了?”苏婉清从他的怀中脱身,站定问了一句。 心里却不怎么友善地想着: 【受伤了还不告诉我,非要拖着我逃跑,出血过多都是活该!】 【那个箭头好像有毒……他不会今天就这样交代了吧?】 【糟糕,那支箭上有毒,那么……枭雄也中了三箭……】 沈镜拧紧眉头,“倒也不会送命,关键是得保住枭雄才行!” 听不出沈镜话语中的讽刺意味,苏婉清接着说,“它为妾身挡住三支箭,确实让妾身很担心……” 苏婉清再次注视着沈镜的后背,心里一阵烦乱,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果没猜错,侯府很快就要有不速之客上门了。” “这……”苏婉清愣了一下。 剧情中,沈镜坐在马车上,看到枭雄在街上狂奔,立刻用金丝缠住了它。 但警告那些遛兽的四个人立刻将其送回莽山无效之后,他便直接用了毒针射击,毫不留情。 想想那几个人哪里有权决定这些事情呢? 所以说沈镜杀虎之心已是铁定无疑的了。 消息传到华正烨那里,他就带人直接闯进了侯府,在等沈镜回来。 …… 这样说来,即使枭雄并未被杀,而沈镜也没现身,华正烨……竟然仍然去了侯府? “你想在这里等吗?” 沈镜低下头看向手里的长剑,神色中有几分慵懒,又有几分肆意,好像根本不介意眼前的危机。 【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呢?华正烨马上就要去找麻烦了。】 【这只枭雄能够上街游荡,说到底还不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认?要不然华正烨也不敢做出这种得罪民意的事情。】 【皇帝因为此事关他禁闭,势必又增添了一层裂痕……】 【观念不合的事情在君臣之间难以逾越,唉……】 “侯爷,或许我们还是不要回去了,以免……” 苏婉清说了一半,忽然没有说下去的动力。 沈镜抬眼瞥了她一眼,“说完。” 既然知道这件事闹到皇上那儿他会被关禁闭,她又会怎么做呢? 他的好奇心竟然减轻了些背部的疼痛。 “侯爷就算要回去,也得等伤好了再说。”苏婉清道。 “你帮我?” “嗯。” 苏婉清爽快的回答让沈镜微微一愣。 片刻后,他沉思道:“如果不及时回去,双腿受伤的事怕是要被人发现。” 苏婉清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这个问题她也已经考虑过。 在剧本中,他并未暴露装瘸的事实。 如果华正烨之前极力射箭是因为已经认出了他们两人,那么现在急切地想要赶回侯府,就是希望捉住他们二人。 如果他假装残瘸的事情败露,就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株连九族。 【虽然是这样,不过这世道还没有监控啊,只要我们否认城门口那两人的身份就行了,反正我带着面纱,蒙着和不蒙着完全是两个人】 “侯爷,刚才城墙上的那些箭根本不是冲着枭雄去的,分明是为了要致我们俩于死地……” “六皇子的手下。”沈镜配合着她的想法说道。 “哦,那你现在受伤,留下了证据,这么回去岂不是马上就要被人认出来?” “嗯。”沈镜的眼神更显深邃。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或许早已回去。 杀枭雄他并不害怕任何惩罚。 但当时为了救苏婉清,他已暴露了自己的装残行为,华正烨一旦认出了他,绝不会放过他。 苏婉清想了想,在沈镜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怎样?”等了一会儿见他思索完毕,她笑着问。 沈镜舒展了眉头,久久地看着她。 苏婉清不由得侧过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喂,你看够了没有?】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尴尬?】 【从前我不是最喜欢把这张‘特别’的脸凑到他眼前吗?】 老虎逃脱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 凌沧出门办事后从属下口中了解到大致情况。 他得知侯爷与夫人提过关于枭雄之事,因此推测那位蒙面的女子十有八九是夫人没错。 至于那个救助女子的人,可能就是侯爷! 毕竟跟随沈镜多年,此时他对侯府大门的防守严密之至。 “六皇子与各位大人光临,侯府接待不及!可眼下侯爷正在静养,不便接客,请各位回去吧!” 皇上已经下令准许侯爷休养,不准任何人打扰,六皇子此番造访必非无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当时他在城楼上认出了侯爷。 这显然就是故意找茬。 否则也不会突然带着几位朝廷重臣一起来了,实在是太过可疑。 第139章 不愿错过这个时机 “官威还真大啊,连一个小厮都敢对本王无礼!”华正烨不屑地扫了凌沧一眼。 凌沧恭敬地重复道:“还请六皇子恕罪!” “放肆!”华正烨厉声呵斥。 周围的人立即簇拥而上,为首的正是华正烨的贴身侍卫艾平,他在华正烨身边的地位犹如凌沧之于沈镜。他一直对凌沧颇有怨气,毕竟他们两家主子势均力敌,很少有机会真正面冲突。这次难得有个正当的理由发难,他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时机。 他上前一把推开了凌沧,“你是什么人,居然胆敢阻拦当今天下六皇子?” 凌沧在艾平这一推之下站稳身形,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艾护卫,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不敬?” 艾平眼中闪出凶光,紧盯着凌沧:“你最好搞清楚一点,即便镇北侯有诸多功勋,终归还是个受封的侯爷。可不管怎样也比不了六皇子的尊贵地位!” 凌沧微微挑眉,讽刺道:“听艾护卫的意思,是说打狗还得先看看主人喽?” “你……” “不要忘记了,陛下已经准许侯爷养伤期间不被叨扰,你擅自闯入,岂不是藐视君威?” 这段对话,字句犀利直接对着艾平,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冲着艾平身后站着的那位六皇子而去。 跟着华正烨前来的几名官员虽然保持了一定距离,但却听得一清二楚。这镇北侯果然不凡,即便是六皇子前来也不给半点颜面。 其实他们这些人也被叫来这里不过是做陪衬的。 六皇子一时兴起说要去候府看望侯爷,不愿一个人独自前往。于是,他们就不得不同意跟随。 倘若今日能够见到侯爷,并获得几句称赞当然最好;若看不到也不会冒犯六皇子的意思。 所以此刻他们根本无意插话。 然而,华正烨脸上的微笑变得越发阴冷,他缓步上前,气势骤然间飙升:“你以为你是谁?凭你的身份就不怕本王下令将你就地处决吗?” 周围人都纷纷向后退了退,凌沧的眼神却冷得像刀,毫不畏惧地看着华正烨:“处决不处在不在六皇子一句话的事。可小的是镇北军士,又是侯爷的手下,希望六皇子三思而行。” 华正烨的嘴角微微抽搐。他知道,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是凌沧的对手。如果凌沧决心守在这里,他不发动大军还真是难以闯进去。但是万一在这个时候闹大了动静,破坏了沈镜安静休息的环境,那么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他也难逃其咎。然而,他也断断不会因此轻易放弃——眼前还有其他官员。若此次未能进入侯府,不但颜面扫地,而且还会丧失这个击垮那位大人的好机会。 “凌沧,你别太狂妄!”艾平面带怒意说道,“侯爷即便备受天子恩宠也不敢轻忽六皇子。而你,区区一个仆从有何资格这般目中无人?” ###147 凌沧冷笑一声:“器重?看来你们也知道。既如此,诸位就不要再打扰候爷的清闲了!” 候爷不愿接见客人,本来就是常事,自他回京以来,在场的谁能没被拒之门外过? 人们不禁心中起疑:为什么今天的六皇子非要登门造访不可? 华正烨冷冷哼了一声,面色阴沉地说道:“你说得不错,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只不过不知你家主人现在在哪里?是否还在这府上呢?” “无可奉告。” 凌沧话刚说完,一股强大磅礴的气息从他体内迸发而出,仿佛山岳倾倒般,压迫众人。 人群顿时脸色大变,震惊地望向凌沧。 华正烨眼睛瞪得滚圆,丝毫不示弱地喝斥:“凌沧,好狗还不挡道!你以为凭你的那些小伎俩就能威胁到我?” 凌沧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如果六皇子执意要挑起争端,小的为护主心切,届时恐怕会有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他的声音如寒冬中的冷风般冰冷无情。 众人不自觉地心生寒意,甚至艾平也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他知道凌沧并非虚言妄语之徒,其实力早已超越在场所有人。 但他今天究竟得了什么豹子胆,竟敢无视贵为皇子的人,是谁给他的这份胆量? 就算这家伙再嚣张也不至于这般狂妄。 华正烨紧握拳头,愤怒地瞪视凌沧,内心反复思量:究竟闯不闯进这候府? 正当双方对立的局面愈发紧张之时,一名仆从匆忙从候府大门后走出,轻声对凌沧耳语了几句,随即便退到了一边。 凌沧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侧身对六皇子及其他大臣们开口道:“各位,请恕小的先前的无礼,候爷正在恭候大家!” 华正烨心中猛的抽颤了一下,他回来了? 城门已经戒备森严,防止任何可疑人物入城。若沈镜与苏婉清真的胆敢不露出真容,必定被阻截下来。 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候府? 华正烨瞥了凌沧一眼,冷冷一笑,拂袖进入了候府,众人立即跟随其后。 “凌沧,咱们走着瞧!”艾平在他旁边低沉地威胁了一句。 凌沧表面不以为然,内心却是暗暗叫苦。 他不敢随意树立权威,以免带给候爷麻烦。 今天之所以敢对六皇子及其手下这样强硬,因为他知道让他们闯进来将会导致灾难。 只要阻挡成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候爷已离开府邸,还能有一些解释的余地…… 好在候爷现在已经归来…… 从城外回城有一条隐秘通道,候府对此已经掌握。 所以候爷与夫人都能够迅速返府,他对此也算有些心理准备。 凌沧心情焦虑,连忙跟随着众人前行。 前方引路者带领他们穿行于侯府花园深处。 不一会儿,一处幽雅低调的阁楼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众人顿时停下脚步,眼前的一幕吓得他们心脏狂跳……那究竟是…… 所有人都看向亭台外手持弓箭的女子,她本来丑陋的面孔实在让人无法多看一眼,但现在箭头瞄准的人却是当朝的镇北侯沈镜,这就令人不得不注意了。 “这是在做什么?”有人出声询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紧张。 “也许是侯爷和夫人在玩耍呢!你没看见侯爷的双肩上放了两个果子吗?” “这哪是玩耍,简直就是胡闹啊!那箭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假的,万一射不中标靶,后果不堪设想……” 嗖—— 没等那人说完,苏婉清朝前拉紧弓弦后松开箭羽,箭瞬间离弦而出。 就像他说的那样,箭果然没有命中苹果,直接扎进了沈镜的肩膀。 第140章 职业需求 “侯爷……”凌沧焦急地高喊,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沈镜抬起手阻止了。 苏婉清没说话,“嗖”的一声又放出第二支箭,结果还是没能射中标靶,两只箭整齐地挂在了沈镜的双肩上…… 周围的人全都惊讶不已。 苏婉清暗自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还好为了职业需求,我学会了基本的射击技能……想不到沈镜这么信任我,也算是个人才!】 沈镜心底轻蔑一笑,信任? 并不是说他认为她是心慈手软之人,而是认为以她的怕死性格,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侯爷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能让两箭都准确无误地插在肩上而保持果子不动分毫。只是何必这么做呢?” “对啊,他的腿伤还没恢复好,现在又加上两肩上的疼痛……” “嘘……别说啦!” 沈镜脸色煞白地拔下了箭矢,顿时感到剧烈的痛楚。 看到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凌沧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缓缓走向前,低声说:“侯爷,您……” 苏婉清微微冷笑,“凌沧,今天我心里不太畅快,恰好你出现了,就把这些苹果放到你肩膀上来吧,只有等我全部射中之后,你们才能离开!” 凌沧一脸茫然,犹豫地拿起苹果…… 苏婉清似乎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啊呀,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呢。” 看到面容极为难看的华正烨时,她立刻恭敬地上前行礼,“参见六殿下。”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 虽然侯府夫人长得丑,没想到性子也是相当火爆。 像侯爷这样的重要人物还得乖乖听话,给她玩这种游戏? 华正烨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侯爷和夫人在玩什么游戏呢?” 他在那儿站了许久,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难道这是故弄玄虚? 苏婉清掩住嘴角轻笑,知道自己确实不美,“这不过是妾身与侯爷之间的趣事而已,不知六殿下是否有兴趣一起玩玩呢?” 华正烨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更何况要跟她有什么趣谈。 他转而看向沈镜,言语间带着讽刺:“好久不见了,侯爷,没想到您私下里的乐趣还挺多啊!” “殿下如有何事,尽管直言。”沈镜的声音虽然淡淡,但可以看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显得有些病态。 “我只是关心侯爷的身体情况,特意跟几位大人一起来看看。” 华正烨说着,瞥了凌沧一眼,“只是一路上被这位不明好歹的仆人阻拦了,在大门那儿耽误了许久。” “不明好歹的仆人,在侯府里暂时还未出现。” “那么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的探望反倒是别有用心吗?” “探望我与打扰我的修养,不过是同一件事情的两种说法而已,殿下觉得呢?” 华正烨紧握拳头,“……” “侯爷,咱们继续吧!”苏婉清不想浪费口舌,在旁若无人的情况下拉开了弓,准备再射一箭。 凌沧见此情景,赶紧走上前一步,阻止了她的动作,语气坚决地说:“夫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苏婉清瞪着凌沧,眼中尽是怒火:“你敢拦我!” “够了!”华正烨大声喊道,心底却在暗骂这女人戏演得太过了。 “李太医,侯爷受伤了,怎么还不赶快检查一下伤口?” 【嘿,竟然把御医带来了,说是无事,谁知道呢?还好我聪明得很!】 那位李太医急匆匆地上前要给沈镜检查伤口,凌沧伸手阻止了他,“府中已有专门的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不必劳烦李太医了。” “李太医医术精湛,难道侯爷有什么不放心之处?或者侯爷是不是有什么不欲让人知晓的秘密,担心被李太医查出来?”华正烨带着明显的挑衅问道。 这句话充满了敌意,然而大家对于其中的暗流涌动并不全然了解。 沈镜的表情依然冷静,“凌沧。” 随后他又对李太医说道,“辛苦李太医了!” 李太医仿佛获得了解脱般,匆忙走上前仔细检查。 一番忙碌之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报告道:“回禀殿下,侯爷的确伤于箭矢!” “这是废话,谁知道这不是箭矢所致!”华正烨挑眉说道,并喝斥道,“那些伤口,确实是被刚才那支箭射伤的?” “正是如此,这些血迹还是新鲜的,殿下方才也看到了……” “但箭头上有没有涂毒呢?”华正烨沉下脸,打断对方的话问道。 “启禀殿下,侯爷身上的箭伤并无剧毒性侵害,并不严重,只是较为浅表的小伤。” 李太医尽管不明白华正烨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据实以告。 华正烨不禁皱眉,心里充满疑惑。 记得在城门前那人肩部明显受了那一箭,那箭头上有剧毒,寻常人绝无法轻易解毒,沈镜怎会毫无中毒迹象? 难道那个人不是沈镜? 可这绝无可能。相处这么多年,那种体型、那手独门功夫,他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不过眼前的状况似乎不太合乎他的预料。 李太医是公认的良医,既然他说沈镜未受剧毒侵扰,那也就是说他未曾被毒箭射中了…… 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就算他有九成的怀疑,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 大家都知道,镇北侯是因为平定战乱才身受重伤,民心所向,就连父皇也对他万分敬重。如果他贸然指责侯爷假装残疾却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只会自找麻烦。 听到这个消息后,众人纷纷交换着眼神。 为什么六皇子要问侯爷是不是中毒了呢? 这对夫妇之间玩笑归玩笑,难道还会在箭头上涂毒药吗?这不是玩命么!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尽力控制住内心的紧张。她清楚绝不能暴露任何蛛丝马迹,否则一旦众人起疑,计划就会泡汤。 华正烨紧皱眉头,脑海里思绪纷飞。从前那个只会围着他转的苏婉清,在进了侯府短短几天后竟然和沈镜合谋对付他? 她所说的不惜一切为自己而死,原来都是空话。真是太可笑了。 第141章 外面的表演可精彩 华正烨愤怒地转身面向沈镜,冷冰冰地说道:“侯爷和夫人今日一直没有离开侯府?” 沈镜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难不成侯府需要听命于殿下?是否外出还需向殿下请示?” 华正烨锐利的目光盯住了沈镜,发现他表情坚决,毫无漏洞。他突然看向苏婉清,眼中闪现一丝狡诈。 “那真是太遗憾了,今天外面的表演可精彩得很!” “带人过来认一认,这位戴面纱的女士是不是就是你们看到的人。” 苏婉清微微一怔,没想到华正烨居然如此固执。 【妈呀,跟我来这一套?】 【虽然最初我只是想捣个乱让沈镜帮忙解决后续问题,谁让他出这么一个人性的考验。不过,看到现在的华正烨,我还真不希望让他得逞……】 【罢了,我又不是必须得选边站。真被认出了,直接咬定是侯爷的意思就好……】 沈镜扶额叹气,看来这个女人确实不给自己找些事做,就不舒服…… 无论怎么样,她现在也算是侯府的主母,若她不是六皇子那边的人,现在理应保持团结对外吧?居然还有这种毫不在意的表现…… 负责看管大老虎的人都到场了,其中一个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另外三人也都是心惊胆战,扑通一声跪下。 苏婉清一眼便认出,那位已经快晕过去的人,正是之前对她痴迷,并把钥匙交给她的那位…… 看他这副样子,显然所有人都将大老虎出逃的责任推给了他。 【哈哈,这小伙子现在想认也不敢认了……】 只见他颤巍巍地开口:“启禀殿下……当、当时那位女子戴着面纱,小的认不出来!” 即使六皇子支持着他,但如果不能百分百确定,他哪敢随意指控侯府的夫人?大老虎的逃脱已经让他陷入了困境,此刻的情况更加让他恐惧无比。 他甚至担心自己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果然他这话一出,华正烨眉头便猛然一皱。 艾平气得发狂,直接上前一巴掌扇在那个小伙子的右脸上,“混账东西,还不快说实话!”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 为了捉住枭雄这只猛兽,他耗费了大量资源和人力,就是为了讨主子欢心,结果差点让它跑了…… 如果不是主子留了几人的性命,他早就动手了! “殿下的意思是要屈打成招吗?” 沈镜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 “艾平,收敛点,别让侯爷误会。” “属下冒犯了……”艾平低下头,满腔愤怒地退至一边。 苏婉清冷静地站在一旁,她和沈镜一回到府里就换了新衣服,她甚至改了发型,这个被吓得不轻的小伙子不一定能认出来。 但——谁知道呢? “侯爷不知道,今日本王的心爱的宠兽枭雄差一点被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抢走了。我的手下明明看见那女子的体形跟您的夫人十分相似,这件事需要说清楚才行!” “有这种事?”沈镜的目光投向苏婉清,似乎在询问。 苏婉清轻咳一声,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靠,你还问我什么呀?我都说了不站队了!】 沈镜听了这句话,心里一拧,非得逼她说些什么。 “究竟怎么回事,你如实告诉我,我相信你!” 【我要怎么说啊?】 【如果我说那蒙面女子不是我,华正烨肯定纠缠不休,非要查出真相不可。】 【如果我说那女子就是我,华正烨就会借此机会挑你的刺。】 【明白了。】 “没错,那女子就是我!”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沈镜的脸色比之前难看了几百倍。 果然…… 苏婉清没有理会沈镜的情绪,直接走到华正烨面前,语气柔和地说:“那猛虎扰乱了街上百姓,为妇着实不忍,只好率先冒险把它送回山林。这是我为殿下积累功德啊……” “大胆!”艾平一听此言,怒气冲冲地拔出剑。 “你想对我们夫人做什么?”凌沧也拔出剑,两人立刻形成对峙态势。 站在华正烨身后的大臣们都紧张到了极点,不知道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们只是来凑热闹的,并不想卷入这些暗流…… 华正烨咬牙切齿,猛虎冲出城门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因为那老虎速度极快,面纱随风飘扬,未能完全掩盖住女子的面容。 在那一瞥之间,他确定那位女子正是丑得不可思议的苏婉清,当时的怒火让他难以自抑。 没想到正面冲突时,她竟然如此痛快地承认。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华正烨的声音低沉:“谁给沈夫人的胆子?竟敢动本王的心爱宠兽!” 苏婉清闻言,故意显得惊慌,“是侯……” “这凶兽乃莽山中的野兽,沈夫人这么做有可能会惹来活吞之祸,可见她是心系苍生,六皇子不如宽宏大量一些,别跟她计较了吧!”一个身穿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人正是当今朝廷的左相江海。大家都知道右相苏炳成权力通天,而左相则关系相对简单,仅凭智慧立足朝堂。苏家为百年望族,在京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而江海却是孤身一人,显然在这方面稍逊一筹,即便有人心怀敬佩也不敢明里支持他,怕因此招致麻烦。 “如果这等凶兽真能驯服,我们的先辈早就把它们养起来做家畜了,六皇子最好不要以身犯险。” 话落,华正烨的面色更加阴沉,本就心中不快的他对此人随意插话更添恼火。 “江大人忘了那场宫宴中侯夫人如何对我府上人等口无遮拦了吗?如果我真是个小肚鸡肠之人,何至于忍受至今?”华正烨怒声道。 “现在,她竟然放走了我的斗兽,我若再不出手岂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他的脸因愤怒变得通红,呼吸沉重不已。 相较于华正烨激愤的指责,江海要平静得多。 “小臣明白殿下心中所虑,圣上令臣前来请您进宫议大事,未知殿下是否能借一步说话?” 华正烨轻哼一声,示意江海离众人稍远些再交谈。 即使已隔开了距离,江海还是靠近到华正烨耳旁私语:“沈侯行事一贯不留余地,敢于放纵苏婉晴接触猛兽,一定另有应对之策防备殿下。” 话及当晚宫内宴,华正烨怒气驱使之下派刺客沈镜。起初他仅是怀疑沈镜身体并未伤残,想验证对方真实状况,最终,如其所预料般十几个高级刺客竟然无一生还返回。 他揣度这人实力可能远超想象……但是,这凶兽之事,委实是种资源浪费。 第142章 不要冲动行事 如果不是因为那二人逃匿,自己何必下令射杀凶兽呢?那时哪能想到这后果?结果这凶兽承受三次毒箭后几乎丧命,然而那些刺客却逃脱…… 虽万般无奈且怨忿难消,华正烨终还是认同江海的话需警醒。 “对于这凶兽事件,本人绝不会放过!” 江海边听边劝告:“不要冲动行事。”随后接续说:“候爷战胜匈奴回国,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受到皇帝宠信,如果此事闹开,舆论必将转向称颂候爷‘忧国恤民’的情怀,反而助了他全国名声之旺,况且……” “况且?”华正烨追问。 “况且,就算是陛下有心偏袒您这边,但如果侯爷把自家夫人推出去替罪的话,殿您依然伤不到他丝毫,反而可能因此惹怒苏相……” 华正烨不以为然:“你想太多了。苏炳成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儿,就像他从来没生过她似的,本王就算杀了她,他也不会心疼。” “是不是心疼不是问题核心,但苏婉清毕竟是苏府的嫡女,身份高贵!要是她死了,苏家这样的百年望族怎么可能不计较?无论出于颜面还是实际原因,侯爷都需要向苏府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这事连苏炳成自己恐怕都阻止不了。” “……” 华正烨陷入了沉思,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 他并不是怕苏家,而是认为杀苏婉清并无实质意义,对撬动沈镜无济于事。 “侯爷再高傲,毕竟也不是皇族贵胄,即使拥有陛下的信任,但也仅是皇威庇护下的京华鱼跃,真值得担忧的,是那位大人!” 华正烨紧闭双唇,拼命控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脏话。 小小沈镜,不过是一个草莽而已,居然敢三番五次冒犯皇室尊严, 这个仇他早晚要报。 江海说完这些话,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太久,便回到沈镜面前。 “侯爷,陛下有令,让你与夫人一同进宫面圣!” “江丞相选的时间真是恰到好处。”凌沧冷冷嘲笑道,“没看到侯爷受伤了吗?” “侯爷受的这点伤,确实不打紧,想必陛下不会过于苛责。处理完伤处再去面圣也无妨。李太医既在此地,还不……” “不必了。”苏婉清抢先把话说完,声音冷漠地从喉间飘出。 “沈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海恭谨地问道。 苏婉清淡然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静:“这是侯爷玩乐时受伤留下的痕迹,自然应由我亲自料理,就不麻烦李太医了。” 【真是奇怪,江海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不是第二皇子的人吗?】 【……看来这时候还没人知道他是二皇子的心腹,华正烨还当他是一个阵营,对他甚至比我那个贼老爹还重视……】 【没错,剧情里他的任务就是传旨来处理这次的枭雄事件。】 “那就请夫人您赶快处理,别让陛下久等了,告退。” 江海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说完就离开了。 华正烨斜视了一眼沈镜,轻蔑地说:“既然父皇召见,那本王也不久留了。” “殿下自便。” “既然侯爷的夫人都承认是她放走了枭雄,您怎么也得给本王个交代吧?” 沈镜轻咳了一声,语气毫无波澜,“殿下需要什么样的交代?” 这种散漫又不负责任的态度激怒得华正烨无言以对。 “好啊!本王要看看父皇如何处置此事!” 华正烨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那些临时被召来看热闹的大臣也只能匆匆跟上。 今日的行程真是让人一头雾水。 另一方面,由于主子并未深究此事,身为侍卫的艾平心中满是愤懑,总觉得实在太憋屈。 有什么好交代的? 难道他不知道那只猛兽从捕捉到驯化耗费了多少财力和人力吗? 仅仅因为这个苏婉清一时兴起就把兽引出了城,现在落得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 想起当初,他经过多次调查和挑选,才在崇山峻岭之中捕捉到这只顶级战兽。 为了让它彻底服从,他又花重金从西域请来了顶尖驯兽师进行训练。 整个过程煞费苦心,这不是一般的小宠物,而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有一天六皇子掌握了军权,能够骑在这只斑驳的巨虎之上指挥大军,必定战无不胜…… “殿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艾平低头在一旁低声问道。 “哼,算了?本王相信父皇自有主张!” …… 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了,凌沧才稍显放松了一些,此时苏婉清正在给沈镜包扎伤口。 “夫人,还是属下来吧……”凌沧还是不太相信这位夫人会如此善解人意,毕竟这伤可是她弄出来的。 见他要接手,苏婉清也没反对,“那我说,你做!” 沈镜一只手扶着额头,之前她的指尖拂过他的皮肤,留下了丝丝凉意,心底里有一股微妙的情绪,他竟并不排斥。 以前这类事情一直是凌沧来办,他已经习惯了。 但眼前这位女性的出现打破了诸多常规…… “让夫人来做。”他突然开口,意识到自己的冒失,甚至自己都觉得诧异。 “……是” 凌沧不悦地把工具重新递给苏婉清,心中嘀咕着奇怪。 首先,他刚才看见苏婉清包扎的动作十分娴熟,利落干净,并不像是一位平日养尊处优的女子能做到的。 另外,侯爷怎么肯放行? 苏婉清叉着腰,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算了,送佛送到西,尽管我真的很想歇歇】 【待会还要进宫求人通融,哎,我怎么会陷于这种麻烦事中呢?】 【明明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我也要受连累呢?】 苏婉清内心的悲情戏持续进行,手上的动作依然温柔且专注,为沈镜仔细处理伤口。 凌沧望着她的侧影,内心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激之情。 他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家中的侯爷除了他自己,还能接受别的什么人的精心照料。 关键是……他居然不抗拒这份关怀。 这连白姨娘都无法做到的事。 处理完伤口,苏婉清眉头依旧紧锁,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担忧。 只有沈镜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是在担心一会儿觐见时会受罚,而凌沧却感受到她对侯爷的关心,内心充满了感激与歉意。 “夫人之前是不是学过医术?”凌沧疑惑地问。 第143章 我并无不敬 苏婉清抬起头,嘴角牵动了一下:“偷偷学了点儿皮毛而已,一般都是死马当作活马来医。” 沈镜沉默无语。 “呃……不,不是的,侯爷,我并无不敬之意……” 【如果不是我射伤了您,我才不会帮您包扎呢】 “多谢夫人。”沈镜的声音依然平淡,心中暗想这女子果然无情。 苏婉清轻摇头,笑道:“侯爷无需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一会儿进宫拜见陛下,望侯爷……呵呵……” 说到这儿,她干笑了几声。 “希望侯爷怎样呢?说出来。” 【嗯?这种话不是要自己体会吗?】 “希望能替我多多向陛下求情。毕竟是侯爷给我的考验,不能完全怪我。” “夫人难道不明白什么叫‘开玩笑’?” 【你这不是在逗我嘛!】 苏婉清洗了把眼泪,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妾身愚笨,不明白侯爷话里的意思,还请侯爷替我收场……噢,不是,替我收拾残局。” 两人的目光相遇,仿佛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一个人负责表演,另一个人则予以配合。 沈镜心中的疑惑消退了一些,他开始相信这位夫人或许真是来给他添麻烦的。 “进宫。” 这话音平淡地从沈镜喉咙里传来,苏婉清不由得心中一凛。 【他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算了,总比直接拒绝好,这或许是个好的开始。】 苏婉清这么想着,跟紧了沈镜的步伐。 凌沧依旧侍立其侧,只不过对苏婉清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并刻意减慢速度等待她。 到了侯府大门前,管家已经准备好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苏婉清和沈镜共同上了马车,凌沧则策马跟随一旁,陪同他们进宫。 虽然这一路还算顺利,然而车厢内的气氛显得沉闷异常,像是有一股低沉的压力在其中弥漫。 【看来这次软禁是逃不过去了。听闻近日内有个贼子趁机潜入皇宫侮辱了公主,还把证据指向侯府……目的是为了揭露沈镜装病的事实……只不过——】 【上一次参加宫宴的时候,沈镜叫我先离开,按剧情他会去见公主。后来有心之人把此事夸大了事实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因此公主被辱后的种种线索让皇帝对沈镜的真假残疾产生了质疑……】 【可那次宴会上并未有这样的传言流传开来啊,不知道他当时到底去了没去……】 【如果他真的没有去过的话,那这事儿估计另有转折。】 随着宫殿大门逐渐接近,苏婉清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她知道这次入宫拜见皇上将是她与皇上之间的第一次真正的对决,远比之前的宫宴更为严肃。 如果皇上只是为了打压她的父亲苏炳成,说不定真的会对身为女子的她发怒…… “很紧张?”沈镜微闭双眼养神,但仿佛能看透她的一切。 苏婉清不由得愣了一下,“嗯……妾身因侯爷一句玩笑话惹下大祸,心里自然不免感到紧张。” 【你就别再假装不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如此惧怕进宫?】 【我那不靠谱的父亲竟然为护自己的宝贝二女儿连皇上都敢蒙骗,皇上要是找到这个机会还不狠狠地给我个教训?】 沈镜:“……” 这女子脑子能不能清醒一些? 现在她已成为他的正式夫人,而且还得到了镇北侯的认可,即使皇上要给苏炳成难堪也不会通过对付她的方式来实施。 马车缓慢地停在了皇宫的大门前列,苏婉清乖顺地跟随在沈镜身旁一起下车,而凌沧亦是保持警惕站在他们的后边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一宫中内侍恭顺地前来迎接,对着沈镜鞠躬致礼道:“侯爷,已经恭候多时了,请随下官前往。” 沈镜轻点头应允后,凌沧推动着他的轮椅步入了皇宫大堂,而苏婉清亦紧跟在他背后踏入殿堂。 大殿内空气沉重肃静,一切都显出一种庄重。 坐在金龙椅上的那国之主神情严峻,目视前方。 当一行人靠近的时候,苏婉清与凌沧行了叩头之礼,齐声说道:“参见吾皇!” 沈镜因地位特殊则只是微微低头示意:“草臣沈镜拜见吾皇。” 皇帝点了点头,温言说道:“既然来了便是,不用这么拘束!” 苏婉清低下脑袋站在旁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那年长的皇帝转过眼神后,没有任何多余的闲谈直入正题。 “苏婉清,有报文称你擅自释放了一只战兽枭雄离城,不顾民众生死安全,这是不是真的呢?” 苏婉清没想到皇上竟会这么开门见山、质问的意味特别明显。 【这也就证明了我为何能成为首席坏蛋吧。华正烨办事效率还真高,这事儿传入皇耳中的速度比我预期得还要迅速呢。】 尽管尴尬但也只得勉强地点着头承认事实,并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以保持稳态: “吾皇明鉴。实不相瞒确实是为妻将那只枭雄放出城中,我的意图是将其引回荒山,并非出于草率行为,而是为了维护国家和社会大众的安全利益。” “哦?” 显然这只枭雄和其他种类的战兽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皇上的语气此时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苏婉清洁白脸变得紧张不已。 本该是沈镜所面对的经历才正确,毕竟故事剧情中射杀枭雄的那个人是他。 结果现在却意外地落在了自己的头上。无奈之下,苏婉清只好复述出当时沈镜所用的辩护言论。 她深吸口气,坚定内心说道:“这枭雄是只猛兽之王,身躯比别的凶兽更为庞大,若失去理智则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只有让其重新返回莽山方能避免它继续对民间造成更大伤害。” 皇上皱紧了眉头,不满地打断了苏婉清的解释,“你以为只要把战兽枭雄放回城外,问题就能解决了吗?你当真认为它会安分守己,重新隐退山林,不再对百姓造成威胁?” 苏婉清知道自己的解释并未能让皇上满意,心中暗暗叹气,觉得这次的运气实在太差。 本以为这次‘考验’能博得沈镜的一次‘承诺’,那样以后请求一份休书就会轻松很多,没想到反而引火烧身。 第144章 怎么还不帮我说话? “陛下,臣妇当时的决定是为了保障城内百姓的安全,并未想得太深入……” 苏婉清洁尽可能地保持冷静,但此时的内心已然充斥着忧虑。 【沈镜这家伙怎么还不帮我说话?!】 【这一切可都怪你了!】 皇上的眼神愈发阴郁,显然并不认同苏婉清的说法。 “你是否考虑得太过于幼稚了?你难道不知道枭雄对于我们华岳国意味着什么吗?它是我们守护土地与人民的守护神兽,你有见过它伤害任何一个人吗?” 苏婉清听完这句不禁感到困惑,心内暗忖:“哎呀这……” 【这样的野兽怎么可能从未有过杀人或伤人的记录,那些被其杀掉的兽训练师加一起也堆个小山丘了吧?还不是被华正烨刻意掩盖的。】 虽然她心中有许多疑虑,但因无确切根据支撑无法开口辩驳。只能强忍心中的苦楚放弃争辩,准备接受皇上的责罚。 突然,沈镜的声音响起:“皇上,请您查看这份名单。” 苏婉清不自觉地看向沈镜。他从容地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册,凌沧接过递给了皇上。 苏婉清洁心里嘀咕:为什么这时候要看这份列表? 皇上打开那份名单瞥了几眼,顿时勃然大怒,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凌沧回应:“皇上,自从捕获枭雄后,在这上边列着的,全是失踪的人们。” “你怎么让我看这些?这跟枭雄有什么干系?人口失踪应当由相关部门调查处理!” “皇上可能并不知情,这些人与寻常失踪者不同,都同枭雄有过互动。” 沈镜慢慢讲道,并向皇上展示了几个文件,说:“请您过目。在这份清单上有数十人指证自己曾经被枭雄伤过,并且有的人因此落下残疾。他们仿佛被人警告,不愿事情被张扬开来,微臣也不敢擅自把这件事上呈,直到现在才敢拿出来汇报……” 皇上一边翻看文件,眉头越发紧锁。 沈镜自然不可能无目的谈及这些似乎不起眼的人失踪情况。 “你是想要说明这些全是枭雄所为?”皇上反问。 沈镜点头:“我始终坚持枭雄是城中的一个重大隐患。” 【他这是不是明摆着不给皇上面子?沈镜不会发狂了吧?】 【像皇上这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呢?枭雄屡次击杀他国的巨兽,为华岳挣得了荣耀,皇上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敢当面拿出证据来?】 【这一集只要你坚定认为枭雄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就可以了,皇上顶多也就是象征性地把你禁闭起来……】 沈镜看着苏婉清那副看傻子的眼神,心中冷笑不止,这女人显然是脑子缺斤短两。 如果他作为镇北侯把枭雄射杀,还可以算是为了铲除隐患,但她放走了枭雄,动机显然就不那么单纯,无法用借口糊弄过去。 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必定不会放过她。 苏婉清疑虑地看着沈镜,见他脸色平静如水,又偷眼看了一眼皇上,发现皇上此时眉头紧皱,眼神里寒意闪烁。 【完了完了,这种样子看来肯定是不高兴了……】 【别人不高兴无所谓,可这位天子如果不高兴……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在苏婉清心中默念这些念头之际,皇上带着不悦的神情起身,龙椅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苏婉清的心脏一紧,看着那个金色身影缓缓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移动,终于定在一处,手中的名单指着他们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让人信口开河?” 那雷霆般的声音震响在整个殿堂里,让苏婉清和凌沧胆颤心惊。皇上阔步从玉阶上下来,苏婉清更是捏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破了自己的掌心。 【妈耶,这部剧中还有这个片段?】 【今天不会真的保不住性命吧?皇上,别过来啊……】 “即使枭雄确实是一大隐患,那更不应该让它就这样放走!这样的举动能保证安全吗?”他的视线直盯着苏婉清,犀利得仿佛能穿透所有的谎言与谬论。 苏婉清被看得一阵阵头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回、回陛下……” “是臣让夫人引出枭雄,并计划在城外将其消灭,并非放生。”沈镜冷静地解释道。 这句话立刻令整个大殿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在这等森严的封建体系下,一个男人的话足以左右其他人的生死存亡。 此刻无论苏婉清怎样嚣张,也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发抖,深恐自己稍不留意就会人头落地。 她明白自己今天的责任逃不掉了,并且很可能……会连带拖累沈镜!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宰竟然突然放缓了语气: “既然有这般安排,为什么不提前讲清楚?” 【嗯?】 “臣以为唯独让国民过上安定生活,方可稳住大局,为陛下的长远安宁铺平道路。” 皇上听了沈镜一番话语之后沉默片刻,随后好像接受了这说法一般微微点头。 “爱卿的见解不无道理,但枭雄毕竟不是一般的野兽,且它是六皇子的心爱之物,若未经允许便引诱并射杀它,外传出去后会如何评价这件事呢?” 总之归结一句话,皇权不可挑战。 “微臣愿受任何责罚,但微臣之妻苏婉清只是一个弱女子,只会听从夫君,其行动完全遵照臣之指导,还望陛下不要怪罪于她。” “朕明白,就依爱卿之意!” 苏婉清听到这话时,心头悄悄松了一口气。 【哦天哪,他真的肯为我说话了……简直是前所未见的情形。】 【我本来还以为他铁定会干脆利落地让我背这黑锅。】 【哼,想啥呢,真是傻气。这人将来说不定还要整得我不人不鬼的!】 沈镜凝望着苏婉清,心中那份烦躁愈发浓厚起来。无论他做了何种努力,苏婉清总表现出这种对立的态度。 算了罢,让她改变对我的看法或许比承认喜欢男人还要难。 接见皇上后,苏婉清与沈镜一齐离开了皇宫。路途上,女方神情怔忡,口中亦无言谈,沈镜因此耳根宁静不少。 第145章 妹妹是吃醋了吗? 回到府宅后,苏婉清开始梳理思绪并低语:"最近的我办事似乎有点不经过脑子,往后不能如此……" 她的双目突然闪耀出了坚定神色,如同下定某种重要决策一般。 既然目前剧情似乎正走向难以预料的方向,她决心追寻自身幸福,不能甘为一个旁人的坏角配。 另一方面,沈镜也在心中默默决定远离这位女人,能让人心神不宁的,比野兽更加骇人。 “侯爷……”白颜看到沈镜的身影迅速迎上前问,“您难道受到了创伤?” 原本苏婉清尚处恍惚状态,瞬间为白颜打断。于是只得退而观之,也并不参与进言。 【哎,这白颜最喜欢这时候凑近来刷好感度了!】 【打起精神来,你的那位侯爷可不喜欢女人。你再对他怜爱也是枉然,即便这可怜是装出来的吧。】 沈镜心想:这女的好意思讲假疼爱?她以为天下间女子个个如她无情吗? "无需担忧,你先行离去。”沈镜冷漠地说。 白颜微微惊讶之余回头瞥向苏婉清。 “据妾身听说,姐姐箭伤了侯爷,不知确有此事否,侯爷?” “的确,那是我所为,妹妹打算给侯爷出一口气吗?”苏婉清直接认可。 “我……” 此刻,白颜哑口无言。 何时开始这位奇丑女子竟然在府邸里变得这样嚣张起来?不但射害侯爷,还能堂堂承认? “姐姐何出此言?侯爷待你并不吝啬……”白颜尚未讲完,已经眼含热泪,“如果你心中有怨怒,朝妹妹泄恨吧,为何非要对侯爷如此残忍?” 【真气人。这计谋虽然确实出自本人之手,但却是沈镜自愿采纳的,你怎么把矛头指到我头上来了呢?】 “侯爷这么喜欢跟我玩这种游戏,难道妹妹是吃醋了吗?” 苏婉清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既然要展开内斗,那就好好开始吧! 白颜本来准备了一堆说辞,但还未开口,就有一个守卫从外面匆忙走进来。 “侯爷,陛下身旁的李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 【果不其然,跟剧本里一样,都是李公公来宣读口谕。】 “让他进来吧。”沈镜淡淡地说。 “是。”守卫应声而去。 没过多久,李公公立马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经过的人纷纷低首站立。 身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即便是宦官,其气势依然远胜普通仆人,精神面貌尤为不同。 “见过侯爷!”还未等人靠近,李公公的声音已先传来。 沈镜并未理会,待其走近后才简单应酬几句。 接着,李冲开始宣读口谕。 “有臣擅自做出决定,无视皇室尊严,朕不能容忍此等肆意妄为。为了严正纲纪,特谕今日本日起,沈镜镇北侯禁足七天!在此期间不得与任何人交流、接见官员以及参与任何朝务。” “忏悔之心是良善之始。希望你在禁足期间深刻反省自身的错误,并认识到自身的过错,作为警示。等待期满后,朕将依据你的态度考虑是否给予宽赦。”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躲不过的。】 【我又要因为自己可能变为傀儡人物而焦虑不已了。】 送走李冲后,苏婉清本打算回东苑,却被白颜因听到禁足口谕吓至昏倒的情景所牵绊。沈镜让她跟随自己去曦日阁查看,看能否医治白颜长久以来的心疾。 虽略有不甘,出于好奇心驱使,苏婉清还是决定一同前往。 进入曦日阁的一瞬间,一位年轻女子立刻前来帮忙将白颜扶到榻上,并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白颜逐渐恢复清醒,嘴唇依然苍白,第一件事不是要水喝,而是找沈镜。 “侯爷呢?” 当时沈镜恰好就在旁边。 “我在。” 【依惯例,一会儿她应该会像失去骨骼支持般依靠沈镜。】 “侯爷……”白颜费力撑住身体,朝着沈镜的方向挪去。 一旁的女仆对这种伎俩习以为常,根本不去搀扶。 沈镜心生警惕,一个侧身,让白颜扑了个空。幸而凌沧及时扶住了她。 【嗯?沈镜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方都已经这么虚弱了,还不让人靠?】 【换我的话……】 “夫人。”沈镜打断了她的思绪,“请给白颜看病,这些头痛心病都不是简单的疾病!” “……” 【好吧好吧,我自己也知道这是假的病;真生病的话或许还可以治疗;装的病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婉清心中忍不住抱怨,嘴上却十分听话,“侯爷,妾身医术不精,恐怕是……” “夫人不必谦虚,如果治不好,我们就一直治,总会有好转的一天。” 白颜一听这话,眼神怨毒地瞟了苏婉清一眼,“侯爷,姐姐竟然对您也这么无情,白颜好害怕……” “无需担心,她不敢造次!” 【这白颜如果不是上了妆粉,应该是气色良好、精神奕奕的模样吧。她的身体好得很,根本没什么问题。】 【真是的,沈镜非要我来医治她,怎么可能医得好,她是那种装柔弱到吃不了兜着走的角色。】 “侯爷,您非得让我动手,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也说不清啊……” “夫人尽可安心地施医便是。” 没有任何免于责任追究的保证,苏婉清心中气愤,直咬后槽牙。 这样的情况很可能发生医疗事故。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 据府中的人讲述,沈镜小时候差点溺水,正是白颜直接跳进水里把他救出来。那次意外导致她得了严重的病,经常是头痛或者胸口痛,时不时还会晕倒。 但根据实际情况来看,白颜的身体情况跟她自己所说的完全不符。 【这女的每天都装病,她不累吗?】 沈镜起初没有什么反应,听完之后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和白颜是从小认识的朋友,这么多年了,他却发现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 “姐姐……咳咳……既然侯爷如此信任你,妹妹当然也是信任你的,不知道姐姐是从何时学得一手医术的呢?” 白颜轻倚床头,手中握着一方绢帕遮住口唇。 第146章 无用之人 她的咳嗽声细腻且轻微,如同细雨轻轻滴落在青石之上。 那副虚弱的模样不禁让苏婉清脑海中浮现出《红楼梦》里的林妹妹。 不同的是,眼前这位白颜不过是装病而已。 “我不过是略懂一二罢了,妹妹莫要取笑我才对。” 苏婉清说完这话,在床边坐了下来,嘴角带着并不真实的笑容牵起了白颜的手腕为她诊脉。 对苏婉清这种所谓的“无用之人”,白颜丝毫没感到惧意,在侯爷面前自然是得继续配合。 “如今天气日渐转寒,妹妹务必多多穿衣,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以便将来能够诞下侯府的公子!” 听到这话,白颜脸蛋一红。 她微微低下头,略带羞涩地说道:“姐姐,你就别取笑妹妹了……” “只是早晚的事情,妹妹备受侯爷青睐,未来的继承人自然还得靠你才行!” 苏婉清表现得相当热情,并未提及白颜其实健康得很的事宜。 周围的仆人们都认为这位侯夫人有包容他人的风度,沈镜的面色却非常不好。 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与白颜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如她所臆想的那样简单。 白颜心里满是困惑,眼前这个相貌丑陋的女人为什么会今天行为异常? 平时她总是避之不及,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躲得远远的,从来不让她请安,就像完全不想和自己有任何交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多想,白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道:“姐姐也多多保重,妹妹身子虚弱,恐怕没那个福气……”她的话语中流露出不适当的自卑。 苏婉清在心里不屑地冷笑。 【我要这么卖力干什么?生孩子可是冒生命危险的事,沈镜不至于让我拼命吧?】 “既然妹妹这么客套,那就暂时借用一下侯爷好了!”苏婉清说着转身,连同沈镜的轮椅一起推了出去。 沈镜:「……」 这一幕让床上的白颜一头雾水。 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客套,同时也是想要借机展现自己在侯爷心中的重要位置,没想到这丑女还真当真了? 她竟然就把侯爷带走?当侯爷是随便谁都能借用的么? “等等……”白颜伸出手,尝试阻止苏婉清。 “什么事?”苏婉清回头看向白颜,眼底带着一抹疑惑。 “姐姐,你……你不可以这么做。” 苏婉清的眼中掠过一丝看似不舍的表情。 “妹妹,我明白你身体不太好,不愿意让你再受苦,姐姐愿意替你分担一些。” 内心愤慨不已的白颜暗自诅咒,这苏婉清还真是有胆挑衅自己!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侯爷没有任何愤怒的反应呢? “姐姐你是在说笑吧,这并不是帮助我,而是……”白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眼前这苏婉清到底什么情况? 难道她不怕跳得太高最终摔倒得惨吗? 白颜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脸上依旧是甜美的柔弱笑容,“姐姐多心了,妹妹不过是想找机会跟侯爷谈几句话而已。” 白颜不待苏婉清回答便直接向沈镜说道:“侯爷,我为您做了几个菜肴等您回来品尝。既然来到了曦日阁,今天是否能赏脸留下用餐呢?” 苏婉清轻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接着她毫不理会地看着向沈镜,并径自将他推出她的居室。 沈镜心想,这女人目中无人的态度和她父亲一模一样! 白颜呆滞着,许久才缓过神。 这时,侍女小心地提醒她,“主人,您还好吗?” “刚才我没看错吧?她真的控制了侯爷?” 侍女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您没看错,侯爷没有反对的情况下她就这么推走了。” …… 当苏婉清除曦日阁时,才开口说:“侯爷见谅,关于白妹妹的情况较为特殊,妾身不便在此言明,所以只得将您带到外边谈话。” 沈镜扬起眉毛,很想知道这丫头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到,直言便是。”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强壮。】 “经过我的诊断,白妹妹已经无药可医,只能得过且过了!” 【可真是得过且过呢,白颜不就是一个恶毒女配吗?怎么可能会有好结局?】 沈镜对于苏婉清这些对男主和女配的观点早已见惯不惊。 “夫人的医术果然精湛,可否介绍下你的师父?” “侯爷可能不了解,妾身都是按照书中所学……” “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 “呃……” 苏婉清咽了咽口水,点头:“侯爷还不明白吗?妾身永远不会伤害候爷!” 沈镜的脸沉到了底:“……” “凌沧,传令下去,夫人禁足!”沈镜的声音忽然一变,听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凌沧不敢犹豫,应了一声:“是。” “哎?”苏婉清一脸茫然,“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对劲啊,剧情里只有沈镜自己禁足七天,这事儿跟她根本没关系。 她倚仗父亲的权势,依旧可以出门社交……皇宫派来的守卫也不敢对她有半句指责,就是说了,苏婉清也丝毫不在意…… “夫人有何异议?”沈镜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婉清感觉心里一阵发凉,“呃……没有……” 说到底,终究是自己先招惹了那莽山虎王,若不是沈镜在皇上面前揽下了责任,自己说不定已经被扔进牢里反省了。 更何况,他还因此受伤了,同他一起禁足也不算什么大事。 苏婉清的表情慢慢冷静下来,沈镜也开始回想刚才的凶兽。 此刻心中仍旧惊讶不已。 它的力量、野性和身体都超越一般的战斗野兽,华正烨养了它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着野性。 如果不加以管束任其留在城中,迟早会酿成灾祸。 原本打算利用这次‘考验’使苏婉清算知自己无法离开这里,乖乖待在候府。 但事实与他的期待完全不同。 这女子对‘死亡’的认识并不充分,只担心将来成为人彘,完全没考虑到被那只凶兽活吞的可能性。 不知者无畏,她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便把虎王引出了城外,实在让人费解。 “你是怎么办到的?”沈镜忽然开口,语气平淡。 “什么?侯爷说的是……” “引开那头猛兽。” “这事啊……妾身不过是通过美人计拿到那把钥匙,帮他打开笼子的门,它自己跑出去了!” 沈镜:“……” 这女子,难道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竟敢打开困兽的笼子?结果只有被吞食或撕裂,很少能留个全尸。 而且,她说是通过美人计吗? 苏婉清知道当初自己确实有些天真,但现在既然危机已解,就不应该再自乱阵脚了。一边推着沈镜的轮椅往前走,一边心急火燎地希望得到奖励。 第147章 危机关头 “侯爷,妾身已经按您的吩咐,将老虎送回莽山了。至于它为什么没立刻回林子里,那是因为您忽然出现嘛!话说回来,不管怎样也算完成任务了吧?那个条件……”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沈镜打断。 “什么叫完成任务了?” 谁让那人在危机关头还大声呼救来的,此刻却嫌弃起他的现身来了? 【这个家伙真是太小心眼儿了,答应个条件又能怎样,难道我要的是天上的星星?】 “这头老虎的背景,你知道多少?” “听闻一二。” 沈镜解释说:“昔日六皇子心腹大将艾平,亲自率军队进山捕这野兽,历时三个月之久,军力折半才带回这只虎。” “竟是这般困难的过程?”苏婉清不禁惊诧地说。 “更不用提其间投入了多少人力与物力资源,单说这么多年一起生活的相处,感情也该很深厚了吧?你现在如此轻易让它走掉,你不认为六皇子会轻轻松松放过你?” 听着他话,苏婉清算起来,先是不敢置信然后逐渐转向生气:“不会吧?!” “再说你上次在宴会上得罪了那位皇子殿下,这事你不会忘了吧?” 听到沈镜提起这件事,苏婉清渐渐瞠大了双眼:由开始时的难以置信转为愤恨不已。 【你在逗我吧?】 【我怎么可能不懂?不就是因为你的考验我才跟猛虎接触嘛?要不是你提出这个荒唐的考验,一个理智的人会选择去摸老虎吗?】 【既然放走了老虎,就不要再来责备这事棘手。早点干嘛去了!】 【我之所以做,还不是信任您有把握?】 【而且,最初我和那位华公子并无恩怨。宴会那次也只是为维护您而得罪了他,全因为这都是拜您所赐,干我何事呢?】 “妾身的确思虑不周!”苏婉青忍住内心的怨气说。 沈镜默而不语。 在京师这样的地方生活,每一个行动都需要慎重考量,否则结果难以设想。 “事已至此,想办法应对才是。”沈镜语气略显温柔,“既然是本侯的妻子,那侯府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苏婉清的声音带上了惊喜。 “谢谢侯爷!” 【这当然是你的责任!】 沈镜:“……” 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在众人面前被诋毁为京师第一丑女人背后,实际上拥有如此勇敢和智慧。 她虽看似娇弱,竟能引导那样凶悍的一头猛兽出城,并且那只虎还在危机之时为她抵挡暗算——显然这动物亦是通灵的。即使是一位有经验的驯兽专家也未必能做到这点。 【都是因为沈镜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就是故意的。】 【他从来都没有履行过诺言。】 【枭雄如今也不知状况如何,体内的毒是否有人能够解除?】 苏婉清想入非非,猛然一用力推动轮椅,沈镜差点撞到亭子的柱子上。 他立即清醒过来,在心里骂道:这个可恶的女人,是要谋害亲夫不成? …… 苏婉清算忍着笑到眼中泛泪:“侯爷,妾身心里没准儿才导致了这一幕,您没什么事儿吧?” 【最好有点什么事呢!】 沈镜:“……” “夫人,还是让我来好了。”凌沧不放心,走到她的身边拿过她的工作。 苏婉清欣然接受了这个帮助,“好吧。” “夫人请站住,让他来推”。 “......遵命。” 沈镜的想法是:他并不介意她刚才的小失误,想允许她继续推轮椅。 但苏婉清却没有这样的解读。 心中早已满腹的烦躁此刻又添了一笔怒气。 【真是的,这不就开始支使我了吗?这本应是凌沧的职责!】 【自打我踏入候府的大门起,你便对我步步紧逼、处处算计我。】 【第一次碰面就想要杀我灭口,明知道我形象不佳,还要拉着我去宫中丢人现眼。】 【如今竟还想指使我去为你奔劳,简直就是过分了。】 苏婉清洗着脸的愤怒泪水,转过身离开了他。 她不想再见沈镜了。 在那一刻,她真的无法继续假装自己是温婉的侯府夫人了。 沈镜注视苏婉清渐渐远去的影背,并回忆起她的种种想法——像是有所察觉。 刚开始,当他看着这位夫人进门时,并没有太多好感;他认为这是苏炳成为图其它的打算,并且觉得她是活该受点苦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对他的防备之心愈发强烈,甚至对她有了一点探查的欲望。 认真考虑的话,他确实是在知道了她想逃离这个环境后,仍然和她开玩笑,并将之视为一种挑战—这确实太过火。 以他身为镇北侯的地位,他不以为除掉枭雄是一件不正确的事情。 但他忽略了这实验使苏婉清陷入了死亡边缘,而他还没有承担起后果的准备. 她的愤怒也就可以理解了…… “难道是因为我们第一面留下的糟糕经历吗?才令她如此念念不忘?” 凌沧走了过来,迅速扶住坐上沈镜的轮椅:“候爷不必多虑,或者说夫人可能是不愿意困在这个地方吧…” “她这样到处跑,不太安全”。 凌沧点了点头,并未过多发言! 等他们回到锦澜阁,凌沧轻声试探问了一句:“请问侯爷,您认为夫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让六王子的猛虎离开了城里的?” 并且夫人分明不读书、无阅历,为何会掌握医术? “当我看到她在给你处理伤的时候那种熟练的手法,似乎并非外行人可以比拟”。 她难道并不是您说的那个苏家的女儿-苏婉清?” 自从侯爷无缘无故地说了一句“夫人不是苏婉清”之后,凌沧便不死心地派人深入调查苏婉清的过去。然而,无论怎样反复打探,结果都是没有任何问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可寻。 不过也借此得知,苏婉清虽然在外面名声不好,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子。所谓的疼爱有加的继母也只不过是表面上功夫,平时对她吃穿虽然不算刻薄,但却像养猪一样照顾,而且还借“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由,不让她接触琴棋书画。 不仅如此,崔氏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严密监控,生怕这个嫡女会超过她另外两个女儿的风采,因此她怎能有机会学会一身医术呢?眼下她在镇北侯府也有相当一段时间了,这让凌沧心中一直不安,总觉得她隐藏了什么东西了不得。 近段时间以来,她的言语行动确有许多不自然的地方…… 沈镜的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 他知道苏婉清根本不是那位真正的苏家嫡女,因此对于凌沧的话也无所谓反应。 不过他一直疑惑那夜几乎要被自己用金丝勒死的女人究竟是谁? 第148章 让她能够释怀 一想到这个事情他就感觉到头脑嗡嗡作响,不禁感到些许惶恐。要知道那个女子和苏炳成可不是一家人的,当时对他施以“金丝缠颈”的确过分了一些,所以怪不得对方会对此怀恨如此长久。 如果真的想要解除这一场误会,让她能够释怀…那么该怎么做呢? 沈镜慢慢抬起了他的脸,望着身边的凌沧,“你试过向一个女人道歉吗?” 这句话听得凌沧满腹狐疑。 跟着沈镜这么多时,面对敌人、刺杀,一直都是战斗不止,怎么会理解情爱的纷争? “卑职并不知道,或者您不妨问问百阿姨?” 到底最近发生什么事让侯爷改变这么大?从未曾向他人认错过的这位大人,为何忽然想到要给一位女性道歉呢?若没有要道歉的对象,他问这些又是为何呢?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到东苑,但苏婉清内心仍然无法释怀这件事。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的确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了沈镜的谎话连篇。这是多么愚蠢啊?难道真的着了什么魔才会以为彼此的关系会有缓解吗? 之前因高度紧张无暇多思,如今冷静想想这个沈镜根本不将自己当作回事。 虽然明白枭雄这只巨龙无论自身还是背后力量都非常可怕,不能将其轻易引诱出郊外以免影响乡民,但是他却完全无意警示她。 显然,他就是要她去送命! 难道他认为,通过设下一个这样的难关然后出手相救便可以打动我么? 想到此处,苏婉清心中的愤怒又添一层,甚至生气自己居然如此愚蠢至极。 当时如果她真的被这枭雄吃了,沈镜不仅不会有丝毫悲伤,只怕还会放烟花庆贺几天几夜。侯府夫人苏婉清被六皇子的宠禽枭雄吞下的新闻……这事儿沈镜怎么可能不用来要挟华正烨呢? 果然,自始至终,沈镜的目的只是想牢牢控制住她而已。否则她都已经如此‘卖力’地讨好他了,他还怎么忍得住不和她断绝关系?无论如何,对她生还是死的情况对他来说都只有好处。 以他的精明睿智估计早就算准了最坏的局面…… 尽管他曾经在皇上面前承担责任,谁知道是不是想用美男计让她误以为他会对她有感情然后死心塌地地帮他…… 啧! 简直就是变态。 苏婉清越走,脸涨得越发红。 直觉告诉她,再这样隐忍,终究会吃亏吃大。 这一肚子怒火使她的胆子突然增大起来。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便转身按原路返回了。 此时的锦澜阁里,沈镜刚要前往书房处理事情。 眼角扫过屋檐下躲藏着的影子,那种阴险模样对他并不陌生。可,这女人手上的石块,又是什么意图呢? 他实在猜不出来,她这又是想要搞哪样把戏。 【我现在承认,我是太过天真了。我以为只要留着这个男人,自己就可以顺利返回二十一世纪。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听着这些话,沈镜不禁按捏起了眉头,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难不成这块石头真的是对着他来的? 该不会真的以为一块普通的石头能够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沈镜并没有停下动作,依然推动轮椅,慢慢靠近门边,脸上毫无表情地面对室内,将背后对着她,静静等待她的接近。 片刻后,心情渐渐平定下来的沈镜反而开始为这样的行为感到些许……卑鄙! 被打一下对他来说没什么伤害,但能让苏婉清消气…… 连他自己也意识到,在他的心中苏婉清淡漠的地位已有所不同。 苏婉清明目张胆从墙角偷听,立刻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沈镜正侧身面对着外边,惊讶得睁圆双眼。 【奇怪,他怎么会停在那个地方等呢?这简直是在诱使我犯罪啊?】 因急急忙忙中失手掉了石头,“啪”声落地。 本来就已经心怀内疚的她被这声响给吓住,马上变得镇定清醒起来。 【我在做什么?真是太荒谬到家了吧!】 锦澜阁四处布满了护卫,即使砸死了沈镜她也无法顺利逃脱。 她怕当场被沈镜抓获,便急忙想离开,然而却左腿踏在右腿上扑倒在地,手掌重重拍到了那块石头上。 她迅速爬起身坐好,咬紧牙根不敢发出一丝声。 【为何我这般不幸,这块石头竟然未伤及沈镜半毫,先割破了我的手?】 苏婉清那白皙如玉的手心被石头划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她眼圈都红了。 沈镜闻声后,心头猛地一沉。 等到他推开轮椅来到苏婉清面前时,苏婉清才缓缓缓过神来。 没等她开口,沈镜就一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怎么了?” 沈镜的目光已经落在她那微微遮挡的手心上了。 “啊,侯爷……没事……”苏婉清算起来就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猫咪,丝毫不敢动弹。 她真是够傻,竟然想去用砖头拍沈镜? 凭他的身手,恐怕早就察觉到她的动静了吧? 沈镜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直接推着轮椅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关上后,沈镜也不再避讳,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抱起苏婉清放在一旁的软塌上。 “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 “……” 【这个狗男人是不是又要玩美男计了?我刚刚真的差点陷进去了,呜呜呜……】 看到这样的情景,沈镜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这又是在笑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的美人计成功了?】 “我没有大碍!侯爷不需要担心。” 苏婉清声音冷漠寡淡,显然是不太想和沈镜虚与委蛇。 前几天,因为苏婉清大腿受了伤,沈镜特意安排了最好的药膏,虽然当时没送到她的手上,但这会儿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不久之后,就有家仆搬来了软垫,并将一个小玉瓶递给了沈镜。 沈镜没理会苏婉清心中的不悦,直接把她按在软垫上,握住她受伤的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动作却出奇地温柔细腻。 【不对吧,他在干什么?】 “侯爷……您应该知道,我对医药略懂一些,这点小伤不劳烦您……” 想要收回手的苏婉清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成功。 第149章 这小小的伤势 沈镜牢牢抓着她那只白皙小手,两人之间的拉扯让皮肤上出现了轻微红印。 他把她受伤的手掌轻轻翻向上方,伤口处那抹血痕犹如浅浅的微笑一般,仍在不停渗血。 这让苏婉清有些哭笑不得。 【这伤口若再拖一下,自己都要结疤了。】 在旁边侍候的家仆们,纷纷露出惊愕神情。 没想到他们这位冷漠的侯爷,居然会对这看起来丑陋的夫人心怀体贴。果然是胸襟宽广。 每个男人,都会渴望有一位美貌的妻子,最好还有其他才能,以便在外面上台面,然而他们的侯爷夫人……真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虽然家中是白夫人管家,平日也常听见曦曦居传来侯爷如何宠爱她们主子的消息,可是这些侍卫心中清楚,从未见过侯爷如此对待白夫人…… 至于实际是怎么回事,身为下人也不敢轻易表露疑惑之情。 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低头离开,避免打扰两位秀恩爱的时间。 沈镜循序渐进地进行处理,他先打开瓶塞,随即握住苏婉清的手为她涂抹药膏。 苏婉清大脑一片混乱,“我的意思是这小小的伤势……” “别乱动。”沈镜语气平和地说了一句,接着不由分说地封住了她的穴位。 另一只手依然紧紧地握着苏婉清渐渐变冷的小手。 他的修长手指缓慢而温柔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顿时苏婉清感受到一阵冰冷的感觉从伤口向全身弥漫。 由于穴位被封,她无法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沈镜,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过去那个男人总是给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印象。 但是这一次竟然又亲自动手帮她处理伤口。这怎么可能是巧合呢? 【他要么疯了,要么就是我也跟着疯了!为什么会觉得他今天的行为特别古怪?】 【一定是有什么图谋!】 正当为苏婉清洗净伤口、敷药的时候,沈镜突然沉下脸来说:“这么笨手笨脚的女人,竟能存活至今?” 苏婉清沉默不语,但她心底刚刚平静的怒气瞬间又被激起。 遗憾的是此时被封穴,说不出话,于是只能用眼神狠狠瞪着沈镜。 【他居然还有脸嘲笑我!要是我不怕疼,这会儿他的头估计已经被砸破了!】 见苏婉清久未回应,沈镜转过神来,松开了她的手腕,并解除了她的穴道。 苏婉清立刻开口道:“侯爷,那块石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我只是一时大意才跌了一跤……” 沈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刚走过的路面难道我不知道有没有石块吗?”此话直接堵住了她的理由。 “您难道以为我是用石块对抗您的吗?”他又继续调侃说。 【心里明镜似的还在这儿调侃我!】 【随便,死也不认账!】 “不可能的!您是我的丈夫、我的一切,除非天地合并山峰倒塌,我才有可能与您绝交……” 听见如此荒诞的话,沈镜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十分无奈。 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欣赏苏婉清这样的恭顺姿态,这种表现背后是恐惧使然。 “夫人听说过往有一种极恶毒的人彘之刑吗?” 【哎呀!这罪责还不至于用‘人彘’这种刑罚吧?你这纯粹是故意吓唬我的吧?!!!】 见对方一时语塞无言,沈镜只好接腔:“...” 然后继续解释下去,试图平复一下苏婉清心中的惶恐:“我只是想告诉你,那种残忍到失去人性的做法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使用的。” 听到这句话,苏婉清猛然抬头注视着他:“嗯?” 【为何他要在这个节骨眼提这事?】 【这情形太奇怪了。】 沈镜知道她会惊讶,只能继续冷静地说下去:“不久前,北朝皇帝的宠妃被皇后做成了人彘,像野兽一样供人取乐……这种行为简直和禽兽无异!” “这……” 【这解释……真是一点都不合理啊?】 【怎么听着都觉得不对劲!】 “过些日子,北朝皇后将会亲自来访华岳,寻求支持。皇上已经决定不出面,届时将会由皇后接待。”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苏婉清听到这里,部分注意力被吸引了。 对于北朝这个小国的情况,她了解得并不多,或许是剧情中删减的部分。沈镜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当今皇族中的女性成员不多,你身为侯府主母,身份显赫,如果皇后要求你陪同出面……为夫只是提醒你,不要和那样的人走得太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谢谢侯爷的提醒!”苏婉清答道。 【难怪他突然说起人彘的事情!】 【可是,他刚才说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效仿这样的行为。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呜呜……】 沈镜看着苏婉清那张通红的脸庞,内心不由泛起些许涟漪。 苏婉清还没有看向他时,他已经迅速将视线转向地上,像是有意躲闪着什么。 然而,苏婉清依然捕捉到了他的片刻慌乱,忍不住笑了,却又强忍住笑意。 【真是搞不懂,他在紧张什么呢?】 沈镜心想:谁慌了? 为了让一切显得正常,他冷静地抬起眼帘,结果看到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地显露出来,微愣了一下。 这有点奇怪,为什么现在会觉得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子反而有些可爱呢? 他疯了吗,还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恋……恋丑癖? …… “侯爷,军营传来紧急消息!” 正当气氛略微有些微妙的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让人恢复常态。 门外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恭敬地朝二人行了一礼,“参见侯爷,夫人!” 沈镜微微皱眉,显得不太满意被打扰,“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感受到了沈镜的不满,那位侍卫低下头,声音也降低了几分,“今天李副将和秦副将进行了比武,李副将战败后被……被打断了手,挑断了手筋,目前军营里一片混乱……” 沈镜听了,脸色立刻变得无比冰寒。 “凌沧!” 远处的凌沧立刻走过来,“侯爷有何吩咐?” “去军营!” 凌沧一时愣住,“可是……侯爷,禁足令……” “无妨,命令刚下达不久,宫里还没派人过来。你安排人前去通知宫里,皇上也不希望军营发生事故,回来之后再执行禁足令也不迟。” “遵命。” 凌沧答应了一声,随即派人前往皇宫通知,接着又回到沈镜身边准备推他出门。 第150章 并不妨碍走路 “等等,我也要一起去!”苏婉清想了想,开口说道。 她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不仅是因为女眷通常不能进入军营,更何况苏婉清的身份如此特殊,镇北军的军营重地更是不可能让她进去…… 看到大家都默不作声,苏婉清马上想到了问题所在,刚想放弃,沈镜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抱起,“走。” 凌沧惊讶之余连忙应声:“是!” 苏婉清身形娇小玲珑,坐在轮椅上并不增加多少负担。 作为习武之人的凌沧,并未感受到重量,反而对候爷对她的关切感到少许欣慰,尽管长相嘛……咳咳! 【这位大哥,我只是手擦破了点皮,并不妨碍走路啊!】 苏婉清本想挣扎一番,但看到沈镜因为军营内部摩擦的情绪不佳,根本不许她乱动,“再动试试!” 害怕又被点住穴位,苏婉清只好老实地贴在他身上坐下。 【我真后悔提出一起前来这么没自尊的要求……】 【我只是听说军营里有人被废了一条胳膊,想去看看事情会不会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结果现在却坐在人腿上了?】 【但是话说回来……他的确好帅,到底……他到底有没练到八块腹肌呢?】 这些内心活动让沈镜眉头一紧,脸色愈发黑。 “闭嘴!” “嗯?”苏婉清吓了一跳,“侯爷,我没说话呀……” “不是让你闭嘴。”沈镜解释了一句,语气依旧不耐烦。 这时,她才意识到外面马车的声音与凌沧和其他侍卫交流的声音已停止了。原来刚才那声音是让他们别再讨论自己。 在城郊某隐蔽处的镇北军队营地之中, 营区里的士兵如密密的蚂蚁一样遍布各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感觉。 每个兵士都穿戴着齐整的镇北军制服,表情庄重肃静,宛如一片无声的强大防护网笼罩全军营地。 他们每个人都展现出坚强意志与决心的脸孔,在面对未来的斗争上毫不畏惧。 当一行人走到平时用来训练士兵的操练场地时,眼前的景象顿时改变。 目前现场有两拨队伍正争锋相对,激烈争吵不休,犹如市集中的妇人在争吵斗嘴一样。 “比试拳脚哪有不带伤的?这种事情也在预料之内吧?”一方反驳。 “放屁,咱们都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人,什么是意外什么是故意我们心里门儿清,你能分得清吧?” “乱嚼舌根也请注意一下场合,说人故意是怎么回事呢?” “你自己折损人家一条臂膀还说的过去,可你居然还切断了手筋,这是要把人逼绝境啊!” “李副将如果本事不如我,理应认个错,他自己不想输,自然也就怪不了谁。” 争吵之中,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在人群间传出:“候爷来了!” 所有人的议论瞬间戛然而止,随即都转头望去。 只见他们的统帅镇北候身穿一袭素黑长袍稳坐在轮椅上;背后是他忠实随从凌沧,怀中更是拥有一名娇弱女子。 见到此情形者均震惊不已。 侯爷向来严守纪律,今天为什么会带一个女人到这里来? 沈镜环视四周,喝斥道:“不去练兵,竟在这里聚众喧哗,难道镇北军的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两拨对峙的军人听了这话,立刻分开各自站好,中间仿佛画了一条楚河汉界,然而仍保持着紧张戒备的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胆子较大的士兵走出人群。 “侯爷,不过是两位将军今天一时兴起,互相切磋武功,结果秦副将不慎将李副将打伤了……这是纯粹的意外,并非秦副将故意所为……” 显然是秦副将的人,话里充满着替他辩护的意味。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军营内回响,让人无言以对。 镇北军历来纪律森严,最反感内部争斗,即使切磋也不是借口。 然而这士兵的话里明显听不出秦副将有一丝歉疚或者恐惧,反倒是像要推卸责任。 其他士兵一个个身体僵硬,在侯爷面前都不敢轻易说话。 沈镜将苏婉清放下来后,视线落在秦副将身上几秒,然后沉声问:“李副将现在状况如何?” 一名士兵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秦副将后说道:“禀报侯爷,李副将身上几处骨头被砸断,手臂上的肌腱也被砍伤……要不是及时得到军医救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镇北军之所以声名赫赫,不仅因其战绩卓越,更是每个将领均为沈镜费尽心血**,个个具备单独带队的能力。 一次无关大局的内部矛盾竟致对方伤至残废,这是军队中的严重错误。 秦副将的做法几乎断送了李副将的未来,此番伤害很可能令他失去战斗资格。 一辈子的奋斗可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是不是如此?”沈镜的声音带着冷冽和压抑,“我不是有意导致这样的局面!”秦副将解释道:“在比试过程中,我已经多次提示让他认输,但他仍旧不退。最终无奈之下我才不得不停手……末将深感抱歉。” 他说到这里,还叹了一口气,似乎事与愿违实非其初衷。 苏婉清看着他,不禁感叹道: 【秦副将身形魁梧,双目细小,嘴唇很薄,一看就是个心思狭窄、斤斤计较之人。】 【但是必须承认,即使是可能会有的叛徒,但绝对不会是有废物在其中。他显然也是一个战斗力极强的将军。】 【如今,秦副将的地位堪比李副将,并且他在军中的声誉不及李副将。正是为争夺镇北军第二号职位才刻意挑拨……】 …… 凌沧不知何时从附近的军营走了过来,径直站在了沈镜面前。 “侯爷,李副将的手臂骨头已经接好了,可是手筋断了。即使军医有能力接上,只怕以后也无法使用兵器了。” 手筋和脚筋对人体四肢自由活动至关重要,主要用于增强力量、提高灵活性、改善协调性和预防运动损伤。对于一名战场上的将领来说,切断手筋无疑是让他失去战斗能力。 在目前的医疗水平下,断裂的手筋基本不可能治愈。 苏婉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沈镜身上,发现他脸色阴沉。 李副将跟随他多年,经历了无数生死,两年前更是在混战中为保护他险些被一箭穿心。 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就这么被废掉了…… 第151章 自讨苦吃怎么能怪别人 一旁的几位李副将的亲信脸上也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如果不是侯爷及时到场,他们早已和秦副将那边动手了。虽然同属镇北军,不能自相残杀,但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 “匈奴战役中,秦副将的功劳还不如我们李副将呢,所以才会这样不满,做出了这种残忍的事情!”一名士兵大胆地说出了缘由。 秦副将的随从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反驳道:“擂台对决本来就有生死风险,难道每次都有绝对的胜算吗?” “就是!李副将既然已经被击败,理应主动认输,自讨苦吃怎么能怪别人!” 眼看双方情绪愈发激烈,即将动手,一个清冷的女声传了出来:“让我试试!”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竟是跟着侯爷来的那位女子。 苏婉看了一眼沈镜,见他微微点头,于是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走向李副将的营帐。 大多数军营中人未曾见过苏婉,但都知道她是多么不堪入目,能在侯爷身边坐着的必定是府上的苏婉清夫人。 侯爷的品味,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大家都疑惑不解,为何侯爷会把她带到军营中。如果她把这里的情况泄露给六皇子一派可怎么办? 有了沈镜的许可,苏婉很快进入营帐。一众军医无奈地站在一旁,只见体格健壮的李副将躺在行军床上,眼睛紧闭,满头大汗。 一名冷漠的黑衣女子站在床边。 苏婉对此人并不熟悉,但她经过时,闻到一丝熟悉的药香,便猜测这位就是沈镜身边的逸云。 逸云来自药王谷,是一位极少有人见过但声名在外的神医。剧中虽戏份不多,但她掌控着沈镜的病情,否则伪装残缺之事早已被人知晓。 况且…… 苏婉清想起上次为沈镜号脉时发现他中了剧毒,而现在却丝毫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心想这必定又是逸云的功劳…… 【她还真了不起!竟然能解开沈镜身上那么严重的毒?】 【真是不可思议,老祖宗的智慧果然强大。】 沈镜:“……”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说起他身上的毒来了……她居然以为身上的毒是逸云解掉的?真是蠢到家了。 “夫人!”苏婉清不认识逸云,但逸云认识她。看到她进来后,连忙低头行礼。 “嗯。”苏婉清轻轻应了一声,“副将李大人大概是什么时候被截断手筋的?” 逸云看了一眼沈镜,见他点点头,才回答说:“大约一个时辰前。” 苏婉清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时间并不算太久。 她在这方面有一定研究,立刻决定进行手术缝合,有信心能达到至少八成的成功率,不会留下明显后遗症。 “让我试试看,说不定能帮副将接上。” 军帐内外听到苏婉清的话,士兵们议论纷纷,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能力。 虽然是侯爷的妻子,也是丞相苏家的女儿,但这是否就能确保她是值得信任的医生呢? 据说她一向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学无术,根本不像是会医学之人。她怎么可能真正理解医书中的知识呢? 此刻副将李云还在昏迷之中,伤情极为严重。 倘若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伤势难以挽救,他会愿意让自己成为苏小姐手中的实验品吗?特别是这样一个名声不佳的家族长女? 所有人都在猜测侯爷的决策,甚至连逸云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质疑。 毕竟那位侯爷曾经给她的那种蓝色药粉确实能缓解他体内的奇特之毒。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清除毒素,这让作为华岳名医之一的逸云深感震撼。 这位夫人的才能绝对不容小觑,其技艺恐怕远远超过药王谷里的许多医生。 副将受伤之严重已无需多言,断裂的手筋也让她的救治束手无策。 没想到面前这位女子竟然说可以尝试,难道有什么特殊手段? 多年来,在药王谷刻苦修炼的她,也时常在外交流心得、互相验证各自医术。 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过任何人能在截断的手筋脚筋下依然成功复原的奇迹发生。 就算自己的恩师,也仅能做到部分缝合,恢复到四成左右而已。 更何况像副将这样实力强劲、体质优越的人物。 据说在他刚遭遇袭击之前,在之前的战斗中他还占据明显优势,只因意外失守。 即便能够顺利缝合好手筋,再恢复他的战斗力是不可能的事情! 损伤的手筋与完好状态相比自然是不同的,一旦与武器接触就可能再次断裂。 逸云思绪万千,最后出乎预料的是,沈镜开口了。 “那就开始吧。” 这让逸云十分惊讶,士兵们也都感到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位不败传奇沈侯爷会如此信任这样一个臭名昭着的女人? 苏婉清忍不住看了一眼沈镜。 【嗯?我还以为这个男人会觉得我在瞎扯呢,是他太信任我了,还是说李副将的命不算命?】 沈镜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倒是说说看,该如何救治?” “呃……侯爷,您不懂医术,妾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简单来说,救治李副将只需要您一点点信任加一点点配合就行了……” 【你就在这儿瞎掰吧,到时候救不回人你可别怪我!】 “怎么配合?” 苏婉清听后连忙说道:“妾身需要一个安静且不受干扰的地方,否则难以专心。李副将的伤势不能再拖,我也不能分心……” “所有人退下。”沈镜听了那句“不能再拖”,没有丝毫犹豫。 逸云本想留下观察,在必要时帮忙,但见沈镜示意,只能离开。 其他人更是不得滞留。 沈镜在离开营帐前看着苏婉清,眼神转为柔和。 他低声问道:“你需要我帮忙吗?” 周围的人再次被震撼,纷纷迅速撤离营帐,连直视苏婉清都不敢。 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绝非真正的蠢货。 能得到侯爷重视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 即使她的名声再不好,也不是他们这些下属能妄加议论的,最好是保持沉默。 只有几位由李副将亲自提拔的亲信临走前一起朝苏婉清诚恳地道谢,希望她能够创造奇迹,不管是谁来治疗李副将。 第152章 没有人敢偷偷下毒 如果李副将这次熬不过去或真的退伍回家,他们独特的队形将会被打散,重新归属于其他将领指挥。 那时,他们将不得不从头再来,以前的一切努力都将等于归零。 苏婉清自己也很紧张,没有去看沈镜,而是把营帐门帘放下,声音从中传出:“不要让任何人往里看。” 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如何治疗李副将的,在这样简陋的营帐里很难确保完全安全。 但她却莫名地信任沈镜。 感觉如果有他在场,没有人敢偷偷下毒。 沈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营帐外等待着。 心里不禁疑问,为什么今天的苏婉清这么安静? 平时每次见面哪次不狠狠骂自己一顿? 看来这姑娘今天确实很紧张。 而秦副将那边,依旧围着一群人奉承讨好: “秦副将,不得不承认您的本事远远胜过李副将,这场胜负本来早就应该分明了!” “的确,李副将虽然身手了得,但却输给了您,末将实在是对您佩服之至。” “日后还望秦副将多多关照兄弟们,我们跟着您冲锋陷阵,定会全力以赴,至死方休……” 秦副将原本表情还算正经,但是任谁也无法承受这一通拍马屁。 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昂着头、挺着胸,微眯着眼睛,仿佛在尽情享受这奉承的感觉。 要知道他在军队中可是一等一的强者,武艺远超那个姓李的老家伙,并且立下了赫赫战功。 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认为自己比那姓李的更适合担任镇北军副将的位置。 但不知为什么,自从侯爷正式统领镇北军以来,并未按照传统给予二人明确的上下级别之分,弄得大家像是平等的地位,令人颇为不满。 要不是那李副将总是瞧不起自己,今天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心中清楚,尽管镇北侯的头衔可以传承子孙,但并非所有的继承人都能够真正统御这支部队。 因此,就算侯爷有再多子嗣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关键是他自己必须得到这二把手的地位才能更加接近镇北军的掌控权。 再加上如今侯爷双腿残疾,如果北方敌寇卷土重来的话,那么这镇北军就会像是没有了头脑一样四处乱窜。 一山难容二虎,他不愿等待以后与那李副将再一决高下。 由于侯爷迟迟不明确表示立场,那么他就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全军,那个李副将根本不值一提! 武艺切磋中的受伤本来就是司空见惯的事,即使再偏向李副将侯爷也不可能真的对自己下手。 更何况,如果失去这样一个得力助手的话,侯爷更加没有任何理由去贬谪他。 所以他坚信这个举动将是百利而无一害。 …… 帐内,苏婉清镇定地看着受伤的李副将,伸手贴在他额头之上,感觉仍旧在发烫。 在军队医生的帮助下接骨已经处理完毕了。 不过他的病情并非只有一处骨折那么简单。 由于失血过多导致的发热症状一直未能得到缓解,其心智已经变得相当模糊,嘴里时不时地说些胡话出来。 倘若当下不去退热处理,他根本就无法支撑后续的一系列治疗工作; 而一旦进入昏迷状态生存的可能性则会进一步下降。 【这个秦副将是真够狠心呐,哪里是什么比试武技分明就是要把对手往死路逼啊!】 【原着里的剧情确实也是武艺上的对决罢了无意伤人后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啊,并没这般残酷啊!】 【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他对这位老将领产生了强烈的仇恨情绪呢?】 【遭受着这样痛苦的过程又流掉了那么多鲜血……罪孽啊!】 浓烈的血腥味在帐内弥漫。 苏婉清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嘴唇咬破指尖,一滴滴鲜血轻轻地涂在了这位重伤副将的身体上。 没办法,血玉乾坤镯只认苏家人的血,而李副将并不是苏家人,所以无法直接进入。这个不怎么可靠的方法还是她爷爷传授的,尽管时间维持不长,但能先进去就是关键。 苏婉清闭上眼睛,紧握住李副将的双手,很快两人就被送进了血玉乾坤镯内部的一间现代化的急诊室。接着,她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器材,开始救援工作。 由于古代并没有电力,很多现代化医疗设备无法正常运转,此外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无法完全模拟现代无菌病房的要求,所以手术过程很容易出现感染风险。这就迫使苏婉清必须将患者直接带到乾坤镯内的环境之中进行治疗。 尽管乾坤镯内的环境已经有所改进,但仍不如外部设施完善。苏婉清取出一颗看似夜明珠的白色小球,并将其轻轻抛至空中,让它悬浮在天花板下方。随即,从球体射出一道道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与此同时空气中的细菌也开始逐渐消减。 这是苏婉清家里历代研发的一种专门应对乾坤镯内环境问题的净化器。到现在技术已非常成熟,甚至她连相关的发明专利都还未及时申请。这种珠子通过利用室内的引力和排斥力维持在空中,可以持续清理其所影响区域约十米范围内的一切杂菌。 虽仍然远未能实现真正的无菌手术室效果,但这相比完全不消毒已好太多。待室内环境彻底清洁后,苏婉清才缓缓喘出一口长气,从中抽屉里取出来一只注射器,将药物缓缓注入失去意识躺在床上的李副将体内。首先需保证他的基本健康状态不至于继续恶化,这样后面的手术才有可能顺利。 在外面的帐篷,沈镜听到这一切发生在里面的细节后,不由得紧皱起眉头。苏婉清心中对于秦时期可能会出卖镇北军的秘密一直提醒他小心防备,尽管他仍在利用此人,但他确实感到内心不安。 如果不这样的话,为何秦时期要如此突然对副将下手,而且还是公开为之呢?这简直是对沈镜本人——这个所谓的“镇北候”尊严的大挑战! “我虽然现在‘伤残了’并不代表我‘完了’!”沈镜心中自语。一个人对他的伙伴都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怎么能信任这样的人给予重托? 看着自己的主子面庞带着阴郁之色,凌沧十分不解主人为什么会忽然变的心情沉重。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他清楚这时并不是提出疑问的好时机;不然可能会影响苏婉清的工作效率。 第153章 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虽然苏婉清以前展现出了惊人的医药才华,但在他看来要医治李副将仍然是一次艰巨挑战。 即便他看到了前些时日在帐篷中李副将严重的状况,依旧不太确定她是否真的能够将其从死神手中夺回性命。 而逸云更是说即使救回来了李副将恐怕也无法再回到受伤之前的健康状态。 实在搞不懂苏婉清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即便像是逸云这样的名医,他在医术与用药方面的声望遍及华岳,却也不敢打包票说能治愈断筋接骨的伤势……而如果苏婉清夸下的海口不能实现,对她来说绝对是极大的打击! …… 沈镜此刻的心情也相当矛盾。以李副将这种病情若就连逸云都没有办法,估计天下间也没几个人敢站出来说有把握医治。所以在那时,当苏婉清表示愿意一试的时候,他丝毫未犹豫就同意了。 让沈镜觉得有些困惑的是,对苏婉清的信任,并非出自对她的可怜或者死马当活马医,而真的是出于对她由衷的敬重以及信任……然而,这样一份轻易就形成的信心确实显得既不合理,也显得太过随意。 为何他会这样一个小姑娘身上寄予这么深的信任感?在接受完注射的李副将状态明显好转了许多,要知道,苏婉清他们家的家底确实丰厚,近三代人研发出的一种救命神药,一经注入体内即可产生效果。目前副将的热度稍有退去,并且有了少许的清醒意识。 他一脸迷茫地问道,“这里是哪?我是不是会死?”他努力地扭头一看,看到一抹瘦弱的影子,他不禁心中疑惑,军队中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子的到来? 不经意的目光流转间,他瞧见这位女性手上正拿着一件陌生东西,尽管视线依然不够清晰,但是那根针管状物体依然清晰可见,那是副将前所未见的工具。急救室内的设备都是手术用的专业器械,数量并不算多,苏婉清不敢乱碰,她在拼命搜集后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些必要的用品。要是缺了这些,恐怕这次的手术都无法进行下去... 为了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波折发生,她马上为还迷迷糊糊的李副将再注射一次药,并把他的眼帘拉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她给我做了些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毫无知觉…”他感到自己全身麻痹, 苏婉清望着躺在病床上李副将,猜到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焦虑和无助,他一定害怕被宰了一切,安慰说道:“没事了……别说其他人了,就算逸云来这儿也没办法把你怎么样!” 她以从医多年所累积的经验自信地说,“只要你听我的,我就保证你可以活下去。” 苏婉清的话音平静有力,内中透露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和信心。不需要吼得惊天动地,只需一句低低的话语就可以让人体会到那种坚强无比的精神力。 现在的李副将完全动弹不得了,甚至自己的舌苔也无法自如运动,但这种镇定自若的话语还是使他在心理获得了极大的慰藉。古时候,医疗技术水平普遍低下,尤其在外科手术这一领域几乎空白一片,但不得不说,这一次李副将的运气真好。对于苏婉清来说,按现在的状况来看,并不算是特别困难的挑战。 就这样,在她的熟练操纵下手术非常圆满地进行了。 李副将除了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之外,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苏婉清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用自己的血给李副将涂抹,好让他能继续待在乾坤镯的空间内,这简直快让她累垮了。 退却之后,李副将陷入昏迷之中。 苏婉清擦了一把汗,带着昏迷中的李副将从乾坤镯中走出来。 营帐外, 有两个人影,遥遥相对。 秦副将手握长剑,而他对面,则是一位身着黑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秦副将身材挺拔,比沈镜和凌沧年长很多,依然雄风不减,浑身散发出一种征战沙场多年才有的气息。 沈镜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面容沉静,无形中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军营。 整个军营已经被士兵们包围,没有人预料到他们心中的至高尊敬者沈侯居然会主动提出要与秦副将一较高下。 沈侯威震四海,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没人敢于轻易挑战他。 他的实力在整个华岳国早已众所周知。 仅仅是一个秦副将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对手? 这次似乎侯爷有意要惩处这个副将,倘若他毫不留情,这场战斗几乎注定了秦副将的必死结局。 秦副将手持一把长刀,另一只手拿一个精制的护盾,显然已做好了全力迎战的准备。 苏婉清轻轻掀起帘幕,仔细观察那名男子。 沈镜比他还年轻十多岁,按年龄来看,秦副将完全可以做他的父亲。 在华岳国的人民眼中,沈镜早已是一位无敌的战神。 但民众不会明白这位战神背后的无数战斗,是无数生命与胜利累积而来的。 一次战争的成功往往是踏着无数人的尸体和泪水得来的;战死了是自己的命运,失去了家的人同样悲惨,功劳却不一定是自己的。 除了在前方指挥战斗的威望,沈镜也一直在为那些逝去或残缺的战士寻求平等的待遇,这才是镇北军全体上下敬服他的根本原因。 然而世事并非如此单纯。 对于像秦副将这样的武将来说,为了证明自己的威望地位,急于获取二号指挥官的位置,所以他心中并不认可沈镜的地位。 他认为沈镜至今未有任何表示的原因在于,李副将所立下的战功足以让他与此人持平,因而这个二把手的位子始终未能最终定夺。 现在既然已经跟李副将彻底决裂,就没有再遮遮掩掩的理由。 如今侯爷已是一个废人,还想为了姓李的来反对自己……是不是嫌这条命太长?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怒火攻心。 自己入伍后立下无数军功,仍然对他尊敬有加、唯命是从,他却处处袒护对方! 若不是因为有这样一群旧时的老将支撑着他,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小侯爷。 即使他的武艺再强大,也无法与万千将士对抗。 如今少了一位大将军,他反而还要坚持维护李副将……莫不是想找死? 既然他执意如此行事,他就会让他这个初生牛犊尝尝自己的厉害。 “侯爷,既然如此,末将就放肆了!” 秦副将话音刚落,警惕地望了沈镜一眼,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第154章 出生入死 沈镜并未正眼看他,淡淡道:“我让你三个回合。” “……” 秦副将心里有些愤怒,这分明是在轻视他啊…… 想当年,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之时,这小侯爷可能才刚刚会走路。 小小年纪就这般骄横,简直就是狂妄自大,既然对方摆明找茬儿,他也不介意给对方一些教训。 “那末将就不客气了。” 说完,秦副将握紧长刀,猛扑过去。 一刀落下,雄厚力量毫不留情地集中在刀锋,直朝沈镜猛击而下。 沈镜手掌一拍座椅边缘,带着整个人与椅子齐齐倒退一步。 刀落空无一声响,上则出现一道深深的刻痕。 这一景象让围观兵士们震惊不已。 难道这秦副将竟动真格? 第二回合正式开场。 秦副将未减速,步步紧逼。 他稳住身躯举起沉重的长刀,反射着寒芒的刀片熠熠发光。 接着神情凝重,直冲向沈镜。长刀在其手中舞动迅猛,快至他人看不见任何动作。 沈镜预测出对手动向,灵巧且迅速。当看到利刃即将砍下前刹那间侧身躲避,似早将这位副将军套路了解通透。 最后的一招更令人捉摸不定。 刀与盾交织相融,如水般流畅自如。 副将军招势猛烈,却依然进退有据。 这情景令场外兵士紧张不已。 但在这狭小操练场上,秦副将已连砍两刀却丝毫未碰触到侯爷衣角。这次必会全力以赴,究竟能否伤及其丝毫犹未可知。 虽然侯爷坐于轮椅,但这灵活度简直令人忽略是否有足。 若是逃生,说不定他会比这副将跑得更快。 平时,他们根本看不到侯爷露一手。 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秦副将以盾护刀,伺机攻击,迅猛进攻侯爷脚下要害位置,刀光带风声而下。 众人都满脸难以置信,副将竟能对准这么弱点下手。 就在众人对侯爷紧张万分时,却见沈镜神色平如水,面无丝毫惧色。 千钧一发时刻,只见一道金线突然闪现他手。随着光芒闪烁瞬间后,所有刀锋和劲风顿时不见。 秦副将攻势在那一刹那完全停滞,两者交碰后竟然悄无声息。 副将露出惊讶表情,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尽管攻击明显接近沈镜范围内,却依然被轻易抵挡住。 虽然只是坐在那不起眼的轮椅之上,沈镜在判断力以及速度上的表现,早已超过常人所能及的地步。 秦副将自认为自己比沈镜在军中多了十多年的历练,即便沈镜再厉害,也不至于逃脱得了他这一击。 可是这一次,他根本没时间思考问题出在哪里,因为沈镜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该我了。” 此言一出,黑袍中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内力。 一股强劲的劲风呼啸而出,卷起漫天尘土,练武场被吹得一片尘沙飞扬。 秦副将大吃一惊,只看到一抹黑影犹如一道锋利的利箭,径直朝他面部袭来。 这一剑速度快得令人无法回避。 出于本能,秦副将迅速举起左手的护盾,挡在身前。 啪! 沈镜一剑落下,携带磅礴之力,顿时将他手里的护盾震得粉碎。 那余力未曾减弱,剑刃狠狠击在他胸前行中的长刀上。 对方被这股力量直接震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落地的一刹那,秦副将眼、耳、鼻都渗出了血迹。 “噗!”轻响一声。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之机的秦副将猛一吐气,随即喷出一口淤血。 “好强!” 看着满地的血渍,秦副将感到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重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多年征战,在沈镜这种年轻人面前竟是不堪一击…… 虽已轰出圈外,但沈镜还是转动他的轮椅,面色冰冷异常,似乎决心要给秦副将算总账。 苏婉清看得入神,对旁边的凌沧说道:“你怎么不去拦着他,照这么下去他会被杀的!” 凌沧一愣,道,“夫人?你回来了?可李……” “他不会有事的。” 凌沧顿时大感惊讶,想进入房间查看情况,却被苏婉清制止:“稍等一下再去吧,他还昏着呢。” 凌沧这才停下了脚步,视线再次转向侯爷和秦副将。 他慢慢说道:“秦副将不将侯爷放在眼里,这纯粹是咎由自取。夫人大可不必同情他。” 苏婉清没有回应,甚至连自己是否应该出手制止也犹疑未决。 这次,秦副将对李副将下手极狠。不仅仅是伤筋断骨的问题,而是性命之虞的问题,而这也与故事中描绘的情形截然不同。 在故事里,两人切磋技艺只是偶尔兴起,虽然确实李副将断了根骨,后来恢复依旧勇猛。 然而,沈镜为这件事训斥秦副将之后,却使秦副将心中产生了间隙,最终导致变故。 如今看来,沈镜显然想把秦副将送入绝境…… 苏婉清擦了擦汗,看见沈镜的轮椅在秦副将面前停了下来。吓得他连忙做出格挡的动作。 “噗!”又是一声轻响。 他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甚至脚下的土地出现了轻微裂缝。 [剧里面的秦副将只是几句批评就不服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去肯定没资格留在北方军中了] 苏婉清心中的念头传达过来,沈镜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出来了。秦副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眼见侯爷又要再度动手,他明白这一回只怕是在劫难逃。凭他目前的状态,恐怕连半招都抵挡不住。 他迅速调整心态,勉强开口道:“侯爷,末将认输,请侯爷饶恕……”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那只手就已经重重拍在他肩上,整个人随即被压进地面,只露出了脑袋以上部位。 原先高大的李副将此时已矮了沈镜不少。 【靠,这沈镜确实厉害,但是……秦副将也是咎由自取,无缘无故打断李副将的手筋,还好老子出手解救……】 听到这声音,沈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从上往下俯瞰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秦副将,并未等他清醒过来,便一剑穿入他的身体。在战场之上,历来只有成败,不论是非。自从他这个镇北军统领坐在轮椅上后,他就猜到会有将领耐不住性子。总有那么一天会有人露出真面目。 而秦副将比李副将年长几岁,对于军中副将位置觊觎之心也不奇怪。然而沈镜对于镇北军的治理一向追求公平正义,他对李副将的此次受伤心中也有定论——不过是为了平衡而已。正如苏婉清所说,这样的人根本得不到他的真心。 第155章 倒了八辈子霉 在军队中,对背叛者唯一的出路只有死亡。沈镜冷冷的声音传出:“秦副将既敢于挑战,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最终的胜利归属。” 此刻周围众人都不敢多言,心中对镇北侯更是崇拜万分。看着秦副将满身狼狈地钉在地上如同一个木桩般的场景,所有的士兵都暗吞了吞口水,知道侯爷这是真正怒了。因为在营区里从没公开惩罚过任何人,这位秦副将实在是倒了八辈子霉。 “是侯爷胜利!” “侯爷英勇无双!” “......” 沈镜的目光停留在满脸是血的秦副将身上。 这位坐着轮椅的男人,简直…… 苏婉清稍稍靠近了一步,看到这样不堪入目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抽。 沈镜冷峻的表情与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转向她。 “怎么样?” 他那染有斑斑血迹的衣衫,加上有些散乱的头发,远远望去如同一尊煞神。 尽管看到沈镜能为了替李副将讨公道而出手,苏婉清心中也对他生出一些感情;但他毫不手软地处决同是优秀的将军,这种举动仍使她感到有些复杂。 “进来看看便知分晓!” 说罢,苏婉清理好心绪开始检查秦副将的气息。还有气…… 抬头再看向沈镜,就在这一刻他们的目光恰好相遇,看似无情的眼中却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意思。 【凭借沈镜的剑技,刚才那一击应该是直取性命的,他竟然有意避开了要害部位?】 【我该救,还是不救?】 好容易回过神来的苏婉清意识到,她根本不敢把这个棘手的问题说出来。 沈镜一言不发,周围的士兵被他那股威严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大气也不敢喘。 忽然间,苏婉清似乎想起了什么,心猛然一阵抽痛。 【不行,不救他的话,该怎么推动后续的情节发展呢?这秦副将后面还得出场啊。】 【嗯,等到沈镜进了营帐再说,那时候悄悄救他也不迟。】 恍惚中,终于恢复些许清醒的秦副将双眼通红,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侯爷,属下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去挑衅老李……” 侥幸未死的秦副将内心已经明了侯爷其实手下留情,他此时除了乞怜别无他法。 沈镜冷冷凝视着秦副将,“我在对抗匈奴时中毒一案,背后主谋究竟是谁,秦副将你应当心知肚明!” “侯爷……咳咳咳……”秦副将听完这些话更是慌张至极,咳嗽不止,并伴随着喷溅出血沫。 “侯爷,末将不知道、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然而沈镜嘴角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语气充满傲慢与不屑:“如果不是因为本侯还有其他安排,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配拥有!” “不、不会这样的!我母亲她是王室之人啊,您不能对为下这么绝。”秦副将试图用身份庇护自己。 然而朝廷的斗争错综复杂,他的真实背景实际上是依附于六皇子。而今在获得所需信息之后,秦副将被他一巴掌拍昏。 苏婉清想要阻止,但她发现一切为时过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沈镜中的剧毒真的是由他们内部人员造成的吗?难道竟是秦副将?】 【这段情节应该是删节了吧?我居然毫无印象!】 在内心深处,沈镜则对她的反应嗤之以鼻——愚蠢的女人。 既已经做出了暂时不取秦副将性命的选择,他决定利用此机会杀一儆百,并认真整顿这支镇北军。扫视着周围惊慌失措的战士们,他用既不轻也不沉的声调警告道:“听好了——不论什么情况下,都绝对不要将剑刃对着你们自己战友!” “由于秦副将违犯禁令并重伤同僚,从今天开始即被逐出兵营!” 他身上流露出的冷然气势,让人无法忽视,甚至感到窒息。所有人都恭敬回应道:“是。” 这个男人就是北境驻军中的传奇…… 而身旁的苏婉清呆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个突转的局面。心想:【这也太扯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干脆毁灭吧!】 “跟我走。”突然听到沈镜对她说,这让正处于苦恼状态的苏婉清洗去一脸错愕地回答: “啊……好的!” 他脸上的那抹冰冷尚未消散,即使是坐在轮椅之中也散发着一股凛然,这让苏婉清丝毫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不经意间,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她顿时愣住了一下。 紧接着,苏婉清理了理思绪,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李副将所在的地方,这时营房外的人都离开了。 过了许久,终于传来了李副将苏醒的消息…… 看到沈镜,他下意识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凌沧按住,“李副将,不用起来了,快躺好!” 他身上还打着绷带,苏婉清已经交代过他不要乱动,但他也知道要让他不动确实不易,所以特地吩咐凌沧在一旁看着,以免他行礼或者做其他不必要的动作,这会不利于他的康复。 果然,李副将听后停止了动作,“是末将无能,谢谢侯爷和夫人救命之恩!” 尽管他行动不便,仍然勉强对着沈镜和苏婉清深深地鞠了一躬。 苏婉清已经成功接回了他的胳膊,如果他能遵照建议休养几个月的话,是可以完全恢复的。 按照苏婉清给出的治疗方案,只要他按时敷用那特殊草药配置的断骨膏,大概需要六个月时间就可痊愈,然而这期间可能会有少许的并发症出现。 随着李副将岁数增长,这些问题也许会愈加明显,这是难以避免的自然规律。不过既然他刚过四十大关,在康复之后还能重新返回前线奋战。 他自己内心也很清楚,能有今天的结果已经是十分满意。身为一个深受重伤的人,深知自身身体状况恶劣,曾一度担心双手无法复原而从此变成残疾人士。军旅之中不会养废人,于是他内心一片绝望,做好了卸甲退役的打算。 却没曾料想,因为苏婉清的帮助令自己重燃希望,获得了重回战场、再次效力于镇北军的契机,并且有机会在疆场立功,即便是马革裹尸也算是一种荣耀收场。 现在李副将再看苏婉清的时候,早已不再注意其容颜,只感受到她的光芒万丈。 沈镜看着李副将受伤的手被固定在木板上,虽显得有点奇特,但是原理合理又简单;见到他可以通过手臂轻微移动来做些基础活动,他感到些许安心。当再次投以苏婉清注视时眼里闪烁起复杂的神色。这位女士总给人惊喜,如同笼罩在一层雾里让人看不真切的谜。 第156章 揭露了他的奸细身份 这种奥秘且让人好奇的力量使人忍不住想去挖掘探究。 "侍卫过来帮李副将回去歇息罢。" "遵命!" 李副将离开之际满脸感恩之情,又发自内心的感激道: "多谢侯爷和夫人!" 虽不完全喜欢这称谓,但在爱侣面前也只好默认接受;处理完这事他们就该返回内城休养生息去了… 从帐篷出来沈镜和苏婉清两人之间一路上氛围倒算轻松愉悦;然而,苏婉清的内心很快陷入了沉思。 为了李副将不惜将秦副将打了个半死,并揭露了他的奸细身份,足以看出他多么看重李副将这个人。 按照正常程序秦副将还没到必须逐出镇北军的地步吧……这个问题稍后再考虑;眼下最关心是否可以从治好了李副将的过程中获得些别的益处。 【如果我说想要一封休书……】 沈镜心头一凛,连忙张口打断:“夫人在想什么?” “呃……侯爷,妾身在想,李副将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您说是不是?” 【赶紧说要给我奖励!】 “夫人有所不知,那时带领兵马北上抗击匈奴时,遭遇到了他们的伏击,结果却发现内部竟有了内鬼,提前把行军计划透露给了敌方,几乎导致我们镇北军全军覆没。” “如果那次没有成功突围,妾身恐怕早就已经看不到您了。” 听了这番话,苏婉清大吃一惊。她完全不曾料到背后还有这样曲折的故事。 “侯爷,您为了国家做出了这么多的牺牲,真是让人敬佩。这么说来,您的意思就是秦副将才是那个出卖军情的叛徒吗?” “不错,是他没错。”沈镜平淡地道,“他伪装得很深,并且与军内的关系十分繁复,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之前,无人能够揭发他。” “让他在目前的位置停滞不前,既无法提升,也不会降低,在此情况下,依照他的性格很难持久。我一直预想到他会针对李副将,一旦他采取了行动,我们就能有理由去打击他。但我没想到李副将因此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害。” 苏婉清听见这,愣在当场,心底无数声音在呼啸。 【我辛辛苦苦工作一天,居然只是为了配合他的戏份!真气人!】 苏婉清虽面含淡笑,内心却早已波澜四起,对这样的生活心生怨恨,觉得上苍对自己太过不公 过去,沈镜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事果决坚决,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他的行动或目的。遇到苏婉清之前,他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 但现在却因为他开了苏婉清的一个小玩笑而导致误会,并且必须为此做出解释…… 解释完这句话,二人默然相对,连沈镜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心中暗暗疑惑:难道我真的有病不成?只是为了不让她误会,竟然破了往日一贯的行事准则。 苏婉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 【他……他在跟我说这些?我还以为他会一直用微笑掩饰,根本不屑于理睬我呢。】 【沈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根本不像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他。难道——嘶!他也是和我一样换了个核心吗?】 双方凝视对方,一种异样的气氛弥漫。 沈镜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道:“夫人是因为喜悦所以才如此无言以对吗?” 苏婉清洗了脸上的困惑:“???” 【谁喜悦啦,我只是很担心!很担心好吗?!】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沈镜微微叹气,甚至闭上眼以抑制烦躁。 明明是诚挚的留下且保障其安全,她为何这般神情呢?这女的心脏是钢铁铸造吗?要是其他人早就对我恭敬叩头感恩了吧! 而此刻苏婉清也越加不安,竟哑言无辞。 过了片刻她才憋出了一个句子:“宫廷御酿酒......" 【如果他真的能接上'一百八两银一瓶',那就可以确定身份!】 沈镜讪笑着,道“一百八两银一瓶!” 【见鬼!】 看见他的回应,苏婉清心中一阵混乱久久不能复原,又忍不住的试探道:“请问挖掘技术哪里学?” 【他如果能够答到‘到华夏山东去找蓝天技校’,我认他做大哥,一辈子服服帖帖的跟着!】 尽管心中郁闷不解,但出于玩性驱使,沈镜还是配合地说:“去华夏山东的蓝天技校。” 听完这句话,苏婉清顿时震惊到软弱无力。 还好此刻她是被抱着的,否则肯定无法走路。 【连这暗号都能回答出来,他是现代世界的人物无疑,他现在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该怎样应对,真是让人愁死了……】 听到这些奇怪的问题,沈镜只觉得有些滑稽,却没有当场拆穿她。 苏婉清淡定了片刻,勉强说了声:“侯爷能喜欢妾身,这无疑是妾身的大幸!承蒙侯爷厚爱让我当此宅府的主人,这让妾身激动万分至要昏死啊……” 沈镜听闻:“……” 在他眼里,她的语气中找不到丝毫真诚。 他看到她满脸的厌恶、轻视以及无可奈何。 为什么这名女子总表现出异乎常人的举动?简直不可理解! 【既然你不先说话,我也不开口。反正我们都有着现代人的思维,谁怕谁呢?】 【哦……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举止与剧中角色不同了!】 【原来是这样的,因为他内心其实是一个直男?】 沈镜心中暗想: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经过深思,他认为再也不能让苏婉清胡乱猜测下去了。 如果这女人以为他也是同她一样的人,一定会非常缺乏安全感…… 无奈之下,他临时编了一个似乎还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提到的内容,那次你喝醉酒后一直念着,我觉得挺新奇所以就记得了。” “宫廷玉液酒是什么?每杯要一百八十两白银?喝了能延年益寿不成?” 苏婉清猛地抬起头,对上男子温和的目光,轻轻点头,“嗯?” 【什么什么什么?原来他是听了我的梦话才记得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也穿越成了现代人呢!】 【呜呜呜,话说回来,一个拥有现代人心思外加上超高战斗力的男人,我怎么能赢得了他呀!】 【该怎么办呢,此时此刻我突然发现,古代的他又帅气又可爱!】 【冷静冷静,这恼人的吸引力】 沈镜:“……” 可爱?这是来形容男人的词汇吗? 这个女人真的是与众不同…… 为了避免继续解释导致破绽,他迅速转移了话题。 第157章 毁灭性的打击 “那些匈奴人极其狡猾,那场战役策划了半年,我们本打算给予他们毁灭性的打击,彻底击溃他们。” “军中得知行军路线的信息极少,然而仅有一个内鬼泄露消息便导致北镇军队损失惨重。虽然最后还是胜利了,可代价太高了。” 每当提起这场战役时,沈镜语气略显得低沉,并且眼里泛起了些许寒气。 苏婉清似乎透过他的眼看到无数阵亡战士的身影…… 战场上,斩首敌军和眼看着同伴倒在血泊之中,踩过满地的尸体似乎是司空见惯的情节,但沈镜始终心怀不满。 因为他相信如果没有秦国时这名背叛者,这一幕不会发生。 而且这个出卖者的身份,曾经是自己多么信任的手下,多么尊敬的前辈! 沈镜攥紧拳头,目光落向苏婉清。 倘若没有她的暗示提醒,他还未必能锁定秦时是那个疑点所在之人。 “你能猜到我们成亲那夜,我对你的行为是如何来的动机吗?” 苏婉清听到这话,先是惊讶了一瞬,不解地望着他摇头否认了。 【你不就是因为我父亲是苏炳成,想要借助他拉帮结派,因而意图灭掉我吗?】 看了看背后的凌沧并无异样反应后,苏婉清又转向了沈镜那里。 沈镜继续道:“实际上,自你未曾踏入北镇侯府之前,父亲早已派遣暗探企图毒害于我。” 听到这个,苏婉清内心感到震撼无边。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察觉这件事情。 “父……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决定?” 【不对吧,这老爷子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有可能把全家人带上绝路?】 “假如我死去了,那么苏柔柔便不必进入侯府为妾。”沈镜冷笑道。 苏婉清听到这话愣住了,随即越发觉得这分析有道理。 【确实,我那个阴险的老爹好不容易培养出这样一个聪明、美丽又有身段的女儿,当然想着让她去傍二皇子。】 【可他自己现在却又拼命讨好六皇子,换句话说就是十足的墙头草。】 【对于苏柔柔这样关键的一个角色,他又怎么会让她嫁给几乎没什么胜算的沈侯沈镜呢?更何况沈镜双腿受伤的事还得到了皇家御医的确认。】 沈镜没有多言,苏婉清心里的想法恰好符合他的看法。 军人有时候更希望保持纯粹的心性和自由的生活,而非留在京都争权夺势。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朝堂上勾心斗角以及那些擅长巴结奉承却不办实事的伪君子们。 解决了北方异族威胁之后,为了避开功高招忌的麻烦,他选择了主动隐退,装作腿疾患者。 “那天,所以我才断定你父亲这样做,一定另有所图。”他淡淡地继续说道。 听着这话里的意味,苏婉清心中明白了几分,只听得他又开口道: “这几年来,如果不是足够小心谨慎的话,或许我已经遇害无数次了。” 这一番叙述,就连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的随侍凌沧也流露出了几丝同情之意,但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表情。 他曾亲眼见证了主人在无数次刺杀事件中的挣扎与坚持。不过即便如此,心底深处依然清楚,无人愿意长期身处那样动荡不安之中,甚至无法获得安宁的好眠。 苏婉清也能理解沈镜从始至终都是依据自身处境做出判断。这是一个充满变化与不确定的历史时期,一位影响重大且能力非凡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松自在? 就算握有重要军队支持,也不意味着可以摆脱其他权贵集团的关注,反倒因此成为了各种力量争夺的核心目标。 无论是权谋还是利益,两者永远是那么冷酷无情,毫不容情。 那座看似华丽庄严肃穆的皇宫,归根到底仍是一个暗中搏杀不见硝烟与鲜血之处。 如果自己并未穿越而来的话,依照原本的苏婉清,必定会毫无保留顺从崔氏吩咐透露出有关镇北侯府的重要情报吧? 尽管那具身体记忆里的主人其实满脑爱情剧…… 这也就是说,让其代替苏柔柔嫁过去肯定不仅仅为了实现简单的一次婚姻联盟。 按照设定,她苏婉清出现在这段故事中就是为了制造沈镜麻烦的。 她当然明白这点。 但是这个傲慢的沈大人为什么向她解释呢? 自己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过多抱怨啊…… 根据本性,自我保护为首要原则,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能谈,自己是非常明白的。 眼下这剧本的发展和人物行为简直是天差地别了呀, 原本剧情里他理应根本不屑一顾地说一句多余闲话。 【看来,应该是由于我最近并未同原家族有任何往来接触使得他对我的戒备心态减轻了一些吧?】 【这家伙未免太过天真?像我这样的‘泼妇’被带到侯爷家里去还不天天鸡飞狗跳?不如干脆早点跟我离异然后彼此互不相干岂不是很美?】 “侯爷,妾身一直都是很理解您的,这点您应该心里有数吧!”苏婉清缓缓抬起目光,眨巴着眼睛看向沈镜。 沈镜内心:理解? 所谓的理解,就是每天都暗自重提那些事情,并狠狠咒骂他? 这女人的思维方式确实与众不同。 他低下眼帘,视线与她相交,由于觉得很可笑,嘴角微微上扬。 苏婉清心中一时迷糊,忽然凝视着他细长的眼眸,坚定地说,“若我说,我绝不可能成为苏家的一条走狗,您信不信?” “信。” 沈镜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这让怀中的苏婉清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天哪,他答应这么快干什么!我可是苏婉清啊,我是来这里搞破坏,影响你和凌沧关系的啊……】 埋怨的念头在心中打转,口中却说:“侯爷对妾身真好!” 见苏婉清装出一副真诚的样子,沈镜不由得感到头疼起来。 这个女人不会真的精神失常吧? 最初皇上赐婚苏柔柔和自己,是为了平衡朝中各派的势力。 然而苏炳成却没有遵从旨意,反而将这个受冷落的女儿推入了镇北侯府。 第158章 随波逐流的人 华岳国无人不晓,苏婉清只是个空有其表、无才能且无德行之人,完全不足以成大事。 即使自己听不见苏婉清的心里话,在苏炳成的寿宴上他也亲眼目睹了她与苏家之间的距离。 总体来看,苏婉清对自己并构不成威胁。 那些传闻中的苏婉清其实不过是颗没有地位的棋子,在高贵身份下哪有应有的那份骄傲呢? 继母告诉她,凭借自己的身份,将来也应嫁给当朝最受宠的六皇子,因此她自幼仰慕这位六殿下,被继母指挥向东便不敢向西去。 苏家眼中,苏婉清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有用的时时候就利用一下,不用的时候也不会惋惜。 但他们并不明白,过去的苏婉清早已不再是那个只会随波逐流的人。 此刻苏婉清低头静思,心头涌现出一种无法表达的感受。 沈镜看着远方,“因为我信的人是你。” 苏婉清:“……” 凌沧:“……” 最近一段时间凌沧亲眼见到侯爷种种出人意料的变化,听到这些言语时已没有太大震惊。 身为一名侯爷的侍卫,他对主上的事情也很难多言什么。 看得出来,侯爷对于这个名叫苏婉清的女人极为重视,心里也非常为他的主人感到高兴。 正如侯爷所预料到的一样,现在的苏婉清可能根本就不再是昔日的那个苏婉清。 她离开苏家之后,重新为了自己而活,自然而然会显得神采奕奕,即使外貌不够出色,也有着足够的自信。 这句话让苏婉清心里泛起波澜。 【只信我吗?即便我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苏婉清。”沈镜突然叫出她的名字。 “啊?怎、怎么了?” “在侯府安稳度日,我会保护你,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苏婉清一听他这么说,瞬间清醒了许多。 【哎,说了这么多,原来是为了下面这番话啊!】 【开玩笑!我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传奇女子,苏婉清!】 【颜值在线,身材出众,能力超群,典型的白富美!】 【我怎么可能把自己锁在这个小小的侯府里,牺牲掉自己的自由?】 【放弃对未来的无限向往也就算了,但我怎么甘心成为一个不情愿的妻子,跟不爱的男人共度余生?】 沈镜沉默不语,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他第一次敞开心扉对人讲述内心的真实感受,却没有得到预期的理解和支持。 苏婉清努力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知道了……” 此时的沈镜觉得,这个女人不仅是铁石心肠,而且蠢到不可救药。 难道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声名狼藉?不仅得罪了许多不该得罪的人,若是离开侯府,又能去向何方? 即便她只想独身一人,她的父亲苏炳成也不会放过她。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依然具有联合他人的价值。更何况华正烨因为枭雄之事,恐怕也不会轻易饶恕她。 如果她能考虑到这些因素,也就不会如此不安分了吧。 “洞房之夜……”沈镜的面色变得异常严肃,说出这些话时,似乎喉咙被什么卡住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愿意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告知他人,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沉默了许久,沈镜最终还是继续道,“那天晚上我只想要给你一点警告,根本没打算置你于死地!” 苏婉清再次愣住了,沈镜这是怎么了? 【他为什么忽然跟我解释呢?良心发现了吗?】 【这个时代,什么时候女性的地位变得如此重要了?】 【沈镜不应该是冷酷无情、寡言少语、深藏不露,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吗?】 【不行,他说的话肯定有其目的,我必须小心为上!】 沈镜听到这一连串的描述,脸色更加阴沉。 这位女子果然‘学识渊博’。 苏婉清:“侯爷,当时的那些事情,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在我的眼中,您一直都是风度翩翩、武功盖世的存在,妾身心中所记住的只有天下的美男子的模样,至于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要完全忘却还需要一些时间】 “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不管怎样,遇到问题总有解决的方法!】 【如果他以为用美男计就能迷昏我的头脑,那他就太小看我了,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长啥样?】 【刚才还说相信我和苏家没有牵连,那他还用美男计干什么?难不成要等到我迷得无法自拔时,他又把我带回苏家的老巢去窃取机密吗?】 【这样岂不是和我的那个继母没两样?】 沈镜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保持表情不显得扭曲。 他已经把自己的话都说清楚了。 既然这位女子不相信,那就让她等着瞧好了! 镇北侯府内。 当他们一行人返回之时,天已入夜。 侯府门前多了许多监督拘禁的宫中侍卫。 沈镜和苏婉清进了府内,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还真有种身陷囹圄的感觉,毕竟从明天开始将会有整整七天不能出门。 苏婉清刚准备回去,突然有仆人前来禀报:“侯爷,白姨娘那里说有急事,请您回去后立刻过去一趟!” 沈镜瞥了一眼苏婉清坚定离开的身影,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苏婉清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轻蔑道:【果然,美女一唤,不论多晚他都有时间。如果是我去请他,他肯定假装听不见。】 沈镜用手撑着额头,暗想这个女人又在瞎想些什么,她几时让人请过他? 曦日阁中。 白颜望着一桌热腾腾的菜肴,满脸愁容。 都已经天黑了,侯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当她抬起头,终于看到迟来的沈镜。 脸上瞬时露出了惊喜之色,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的表情。 白颜紧紧咬住唇角,眼眶泛泪:“侯爷,你不是说过每年生辰都要与妾身共进晚膳的么?” 白颜握着手帕时‘不经意’露出手臂上的一片红斑。 凭借沈镜的锐眼,自然一下看出其中的隐情。 他推开轮椅靠近她:“手怎么了?” 白颜迅速把手藏到背后:“没什么,侯爷,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不是告诉你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吗?你的身体原本就不大好,不要再亲自下厨了。” 白颜展露一抹微笑,略带几分委屈:“可是今天不同寻常……而且为侯爷做饭是我乐意的事情……” “我想学多几种菜肴,让你吃得开心一些……” 第159章 侯爷要如此无情 沈镜没有回答,他并非不知今日是白颜的生辰,府中的仆人早有提醒。 白颜见沈镜没有说话,忙端上一碗稀粥:“侯爷,请喝点粥暖暖肠胃。” “快品尝妾身的厨艺吧,这是我练习了好几天的成果!” 桌上摆放了四样小菜和一碗粥,每一样菜品都香味扑鼻,色泽诱人。 沈镜看了看在一旁为自己上菜的白颜,不知为何,苏婉清的形象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应该知道我是全军统帅,繁忙是常事。不必把所有精力都花在我身上,也应有自己的兴趣爱好!” 白颜看向沈镜,神情庄重。 “可是……自从妾身嫁入侯府之后,妾身的一切就全都寄托在了侯爷身上……妾身的身体和生命都归属于侯爷,为何侯爷要如此无情?” 这番话说得诚恳无比,仿佛是在向沈镜表明自己已经爱到了极致。 沈镜却没有什么共情感。 若是这话换作苏婉清所说,倒会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沈镜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接着,就像遭到电击一般,他猛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里是曦日阁,眼前的人是白颜,他不断地提醒自己。 “凌沧,”沈镜开口说道,“回书房。” “是。” 门口的凌沧听到指令,迅速进来带走了沈镜。 “侯爷……”白颜满脸疑惑与不相信,筷子都拿起来了,可为什么忽然又要离开? “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你自己先吃吧,不必等我。” 白颜呆呆地看着沈镜离开的身影,连筷子掉了一根都没有察觉。 为什么侯爷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每年在凌沧的生辰之际,他们两人总能言笑晏晏直到深夜……她原先并不愿多想,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希望他陪伴自己度过生日的愿望。 明明他已经答应过每年在她生辰之时腾出时间陪自己吃饭…… 现在回忆起这些过往时,白颜有些恍惚地坐在椅子上。虽然六皇子对自己有所倾慕,她也曾为了让侯爷心生嫉妒故意接近六皇子,但她始终只有一个目标。 六皇子身为皇家成员,而她自己的身份十分尴尬,想要成为他的正室是绝不可能的,这一点从小便明明白白。 她一直追求的是成为镇北侯府中的夫人,正因为年少之时救过侯爷,落下病根,才会让他至今记挂。 自从圣上指婚后,她嫁进了侯府,沈镜因心中有歉疚,对她关怀备至。 以前他甚至要仆人们细心去除每一片鱼刺以避免伤了她,处处表现得温柔至极。为什么现在却好像变了个人? 此时,侍女兰兰走到白颜身边,似乎有什么要说,看到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白颜秀眉微皱,语气中略带着烦躁,“有什么事情就说。” “是……主子,婢子从门口守卫处刚刚听到,说侯爷今天……他是与那女人苏婉清一起去的军营……” “这是真的?” 白颜听完后,身子一阵颤抖,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千真万确!” “怎么可能会呢?即便他们都暂时离开了侯府,但是军队基地哪里是普通人能够随便进去的?何况侯爷并非不知规矩啊……”白颜仍旧无法相信。 “婢子原本以为她只是在外面逛一逛,并不陌生,只是今天军营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被卷入其中了……” 内心的嫉恨如洪流般涌向她心头。 她与侯爷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京中镇北军的据地,她从未踏入过半步。 为什么苏婉清这个丑女会有这种特殊待遇? 最近,侯爷的举动越发异常,对待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这一切难不成不是因为凌沧,而是因为……苏婉清? 苏婉清…… 白颜心中怒喊,凭什么会这样? 以那女人的相貌……她宁愿输给凌沧! “可有什么线索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颜冷静下来说。 “请主子恕罪,军营中的事情不容易探听,婢女仅仅是确定那女子和侯爷一同出入军营就已经耗尽心思了……”兰兰低下头回答。 “简直胡闹!”白颜愤怒地一拍桌子,“皇宫下达的禁令正是因为那个女人扰了六皇子的心爱之物,令侯爷受了无妄之灾……而现在她竟然还敢出现在军营,这不是让侯爷名誉扫地吗?” “的确如此,侯爷向来治军严谨,而今竟带女子入营,难免会有人嚼舌根……”兰兰赞同地点了点头。 白颜眼神微眯,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是不是只要那个女人还留在侯府一天,自己就没机会翻身? …… 侯府东苑。 苏婉清疲惫至极,刚一回来,鞋也没脱便瘫倒在床上不愿再动弹。 彩月拿了一桶热水进来,将水置于化妆桌旁的洗脸架上。 又急忙拾起杂乱的鞋子摆放整齐,说道:“夫人,即便不沐浴,总要先洗脸,否则您如何安心入睡呢!” 彩月了解自家主人的想法,提出了最合适的建议。 但她不知道的是,苏婉清刚刚进行完一项手术,此刻就算是躺在坟场上也会睡得很香。 “哎……真累……我不想动。” 反正是在自己床上,洗不洗澡差别不大。 彩月看到她疲态毕露,于是拿来一块湿润的手巾拧干,走到苏婉清身边,“夫人,来吧!” 她主动上前为苏婉清轻轻擦拭脸颊。 苏婉清满意地点头笑道,“彩月,作为奖励,以后我会为你修建一所大宅,并为你选一位如意郎君;如果一个不够,十个随你挑选,让你天天翻牌子……” 苏婉清开始许下了大承诺。 彩月被羞红了脸,感觉自己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避难。 这些话实在是太直白了……作为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随便乱说呢? 要是别人听见了,肯定把她丢到猪笼里去了。 看到彩月那羞涩的样儿,苏婉清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年代的小丫头果然不堪逗弄啊。 就在这个时候,彩月猛然抬头,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她瞪大眼睛指向前方,一脸惊恐,“夫、夫人,您的脸……” “我的脸?”苏婉清一时错愕。 第160章 您终于好看了 又不是没看过她那张“绝美”的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毕竟彩月从来没有对着她的脸露出过这样夸张的表情,所以苏婉清还是很不安地慢悠悠地起身。 她懒洋洋地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铜镜。 一眼望去,还是那熟悉的五官和脸型啊。 彩月呆愣了一下,赶紧放下手中的帕子,跑过去取来镜子,端到苏婉清面前,“夫人,您仔细看看……” 苏婉清仔细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顿时愣住了。 镜子里不再是一个布满痘印的脸,而是一张极其美丽的面容。 一双大眼睛闪动着,原本坑洼不平的皮肤此刻变得如同白玉一般光滑,肌肤看起来水嫩透亮。 她的五官轮廓分明,却组合得很和谐。就算不用化妆,也依旧美得让人心动。 丑了这么些年,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原来也有这样漂亮的五官。 苏婉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因为救李副将而被咬破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她清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现在可以确认,镜中的那张脸真的是她本人。 彩月已经激动得双手掩面低声抽泣,“夫人……呜呜呜……您终于好看了……” 苏婉清算起来,伸手摸了摸以前那布满痘印的脸,越发觉得不对劲。 极地冰莲还没有找到,更没有给她用药,怎么可能就这么好了? “彩月,这几天我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有没有不同之处?” 彩月一听这话立刻止住哭声,想了半天说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夫人的所有饮食都由我亲自治理。” “这就奇怪了……” “会不会是在外边吃了什么东西?” “外边?” 苏婉清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场景。 当时枭雄为了保护她挡了一箭,身上受伤不轻,而那时刚好有些东西滴入口中。等到感觉到一丝血味时,才发现那竟然是什么液体。 难道……是枭雄的血? 苏婉清瞳孔猛的一缩,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难怪感觉他不像普通的野兽…… 也不知道,华正烨捕获这头猛兽,究竟是因为其强大而不忍它就此毙命,是为了保持颜面,还是因为他知道了这头野兽的血液具有药用价值? 想到这里,苏婉清立即站起来,神情严峻,“彩月,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声张!” “什么?夫人,可是……” 苏婉清洗耳恭听也不顾这些了,直接说道,“我长得平凡,在许多人眼里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威胁性,如果这张新面孔被人看到可能会很危险。” “可是,夫人……” “彩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彩月百思不得其解,自家主子小时候就长得极好,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变得奇丑无比。好不容易容貌恢复了,比苏府里的其他两位小姐漂亮得多,为什么还要藏藏掖掖呢?要是换作她自己,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展示给所有人看,狠狠地给那些曾经骂过她、看不起她和背后议论她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是……” 尽管彩月不明白缘由,可主子下了命令,她自然要认真对待。 “夫人放心,奴婢保证绝不泄漏。” 次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曙光,苏婉清就早早醒了。 她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因为被自己美貌惊醒,还是被吓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让彩月准备化妆改变容貌的用具。 重新变回那个伤痕累累的面目更能令她感到安心。 虽然后者感到有些困惑,却也只能服从命令行事。 “夫人,您说今日要在东苑休息,为什么又要易容?”彩月其实心底暗暗希望王爷今日会来,以便见识一下主子恢复容颜后的美丽。 苏婉清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她的化妆工作。虽然疑惑万千,但彩月也只能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由于苏婉清这个不受重视的身份,彩月一直忙忙碌碌。即便东苑又多了一些仆人,彩月依然喜欢亲力亲为。 “夫人,要不要从院子中的几位小姑娘挑选一两个人来贴身伺候呢?” “不必了,”苏婉清摇了摇头,“我不太习惯被人伺候……” 她想着,身边亲近的人只怕最终会因她的缘故受到伤害。 例如原本的故事里彩月未来的命运并不如意,但她如今既然有所警觉,并会尽力保护彩月的安全。故事原本角色总让彩月做些坏事以衬出主角的美好品质。可既然已有了转变,她会保证不让彩月参与那些恶事。一旦情况不乐观,则带彩月一起逃离。 如此一来虽然失去别人服侍的日子,至少可以避免牵连别人进入麻烦中。 “呃?这…”彩月不解。 虽然自家主子在家中的待遇不及那两位妹妹优裕,然而她终究也是一位出身嫡系的贵族小姐,理应习惯被服务才对。 "说来奇怪,奶妈为什么要派人给我送婢女呢?" 在电视剧设定里苏婉清虽然性格坚强且有时甚至有点冲动,可每次面对楚楚可怜的白姨娘都无法抗拒导致家中事情都不上心;而这样所有的事情就只有彩月一个做了。 “我对此也不了解”,也许是老爷的意思吧?” 不论怎样,都要时刻警惕,别让人有机可乘监视她们。苏婉清随口说道。 “奴婢谨记。”彩月认真地说道。 彩月的心思单纯,苏婉清还是希望她能多一些防备。更何况,谁知道外面那些丫头是不是有人的眼线呢? 苏婉清没有再多说什么,脸上处理完毕就开始吃饭。吃完后,她准备离开侯府。 “夫人……您要去哪里啊?”彩月问道。 “嘘!”苏婉清猛地捂住彩月的嘴,“小声点儿,我要偷偷钻个狗洞出去。千万别说出去,如果有人来了,就说我不舒服,怕传染给别人,不方便见人,明白了吗?” “唔……”彩月点了点头。 苏婉清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丫头们的视线,以最快的速度和最谨慎的动作往府内的东侧走过去。她预先留下的狗洞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苏婉清一路快步疾行,按照记忆找到了六皇子的养兽园。这里之所以没有人看守,是因为一般人根本不敢擅自闯入。据说驯兽师一旦不高兴,会直接把擅闯的人喂给老虎,那个人也只有怪自己倒楣的份了。 另外,听说枭雄有时还会在这里自由活动……仅仅是听说就已经让人心生畏惧! 但苏婉清毕竟是特殊身份,说进就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161章 没有解药? 虽然鼓起了勇气,可她在养兽园转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连根虎毛也没见到。 枭雄被抬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它是死是活。毕竟剧中它是真的遭遇不测了。 苏婉清盯着空旷的兽园,不甘心地喊了一声:“大虎子!” “大猫咪?” “枭雄?” “你在的话,就吱一声好不好?” 虽说剧中没有详细描述某些细节,但身临其境后,苏婉清还是听说了不少传言。据传这老虎并不喜欢枭雄这个名字,当时皇帝赐名时,问它是否喜欢,它直接撇过头,表现得很嫌弃。 当然,最终结果还是拗不过皇恩浩荡。 苏婉清很想尊重它的意愿,可真的不知该怎么叫它。 几声呼唤过后,苏婉清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虽然不确定枭雄是否还在,但她确信这里已无人看管。 否则一有声响,早就出来把人赶走了。 这让她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了许多。 犹豫片刻后,苏婉清换了一种称呼,“猛虎?猛兽?美男子虎?威风凛凛、聪明绝顶的森林之王?” 可能这只老虎实在太骄傲,苏婉清依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想了想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决定先离开。就在转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野性的男声,“你确定只有她能救?” 苏婉清一愣,立刻停下脚步,迅速闪到一块小山丘后面躲了起来。 不会吧? 今天什么好日子? 她无奈地看了看天空,心里抱怨道:这个时候华正烨不乖乖在寝宫里吃午饭、搂美妾好好休息,来这儿干嘛? ###197 难道非得和自己碰个正着? “那毒是特制的,解药还没研制出来。”艾平解释道。 “……”华正烨怒气冲冲地说:“没有解药?沈镜为什么会没事?” 回想当时在城门口,他明明看到那个蒙面人的肩膀中了一箭,怎么可能没有中毒? “殿下,请息怒。以属下所见,那人大概真的不是沈镜。” “……” “当日在侯府见到苏婉清那女人用箭射人的一幕,属下也以为他们在演戏,但太医检查过后,伤口里没有任何残留。” “药王谷名医逸云不是拜在了他的门下?或许她已经解了那毒?”华正烨停下了脚步。 “不可能。”艾平再度否认,“首先这逸云是否为他效力还不确定,其次这种毒前所未知,即便她有能力解毒,调制解药、清除毒源也需要时间,不可能那么快……” “够了!”华正烨低吼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艾平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跟随其后。 苏婉清满头问号,瞬间明白了过来。 根据剧情,华正烨始终坚信沈镜在装残疾,逮到机会必然会抓住沈镜。 但这冤枉也太大了吧? 难道放虎归山之后,她这个相府千金、侯府夫人都还得付出代价? 算了,躲不开就躲远一点吧。 苏婉清正想着在他们进屋时找个机会溜掉,却再次听到他们的对话。 “枭雄现在怎么样?” “还在地下室里,有人照顾饮食,短时间内还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找不到神医逸云,恐怕会越来越危险……” 听到有关枭雄的消息,苏婉清心里又惊又喜,很想立刻去看看。 但想到华正烨的脾气不好惹,她只能强忍焦急的情绪。 此时那两人已经进入屋内,门也关上了。 无奈之下,苏婉清只好咬牙等待。 既然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回? 也许是老天眷顾苏婉清,华正烨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 待二人离去,这个偏僻的院子突然吹起了一阵冷风,苏婉清不由得一哆嗦。 她立刻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将门轻轻合上。 刚才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才意识到这门没锁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地下有人。 之前进来看看,并未察觉任何异常就出去了,谁知道会有密道? 苏婉清心中一阵懊悔,早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这里是华正烨的地盘,绝不会那么简单。 她小心环视了一圈,房间内部非常简单,仅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她四处摸索着,这里碰一碰,那里按一按。 正当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墙上某处不太坚固的地方让她的手猛地陷了进去,吓得她全身一抖,“唔……” “真是不得不佩服咱们祖先的智慧啊!”苏婉清低声感叹。 那幅巨大的猛兽画像后面竟然隐藏着一扇暗门,苏婉清左右环顾,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那暗门半开着,所以她的手才落空。 暗道内光线极其昏暗,可以看出通道呈螺旋状向下延伸,一片漆黑,仿佛通向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苏婉清害怕黑暗,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她自然不愿白跑一趟。 她不敢点灯,怕会引起地下人的警觉,只好深呼吸,摸索前行。 地下室里异常潮湿,空气中有股霉烂而沉重的气息。 苏婉清捂住口鼻,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开始搜寻。 越往下走,光线反而越清晰了些许。 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她终于看到了枭雄的身影,旁边还站着两个守护他的小喽啰。 苏婉清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单挑一个都不见得能胜,何况现在要面对的是两个人…… 暗袭吗? 那就必须下手极重,直到把他们打得毫无反抗能力为止,但这方法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这两个小兵只是剧本中的过客,受到如此待遇确实有点令人同情。 她眯起眼睛,心里迅速萌生了一个念头,然后快速返回了地面。 确定有这样一个暗室存在后,苏婉清立即想出了计策。 …… 她从包里掏出了爷爷留下的唢呐,冲着暗门猛吹起来。 声音充满了悲愤与凄凉,果然引得地下室的两人急忙上来看究竟。 为防万一,苏婉清连忙找了个不易被看见的地方隐藏自己。 “出什么事了?刚刚是什么噪音?”小喽啰甲困惑地询问道。 “殿下去的时候侍卫还在啊,会是他们回来这么快了吗?”叼着小喽啰甲。 第162章 进行外部搜索 “无论如何,这里平日少人前来,刚刚那动静像极了报警声。我们应该去看看吧?” “看个鬼啊!突然冒出这种不寻常的声音一定有问题。分两头查,若有陌生人乱闯进来,绝不放过!” “好的!” 二人谨慎地离开房间,进行外部搜索。 然而一离开却不容易再回来了。 小喽啰甲迈出了几步,感觉到脚下踏上了什么东西硬邦邦。 俯下身子一瞧,竟然是一块部分暴露的银元闪光。 正当他困惑时,又听到了同僚小喽啰乙询问的声音:“发现情况了吗?” “没、没什么!”咯吱吱响地将银元收入囊中,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前进的小喽啰甲回答道。 每迈一步,脚下的银元仿佛越来越多,如同这里曾经埋满了宝物,不慎散落出许多一般…… 这个念头激起了小喽啰甲内心的兴奋情绪。他急忙跑去找到了同伴,“兄弟,我看周围并无异样。今天天晚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 “回去?我不是该值班嘛?” “噢,你还不是因为前两天要参加老太太大喜的日子?” “那是八十大寿的事情没错,但在上个月就已经过去了呢。” “是我记错了日期……” “但是——你真是太讲义气了!”喽啰乙立刻接口,生怕喽啰甲反悔,“那我先走了,明儿个请你喝酒!” “……” 人走了之后,喽啰甲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银子,咬了一口,兴奋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哪家大富翁掉的钱,今天我可要发财了!!!” 地下室里。 苏婉清连忙蹲下身,“虎子,你还好吗?我是小婉啊!还记得吗?我是来救你的!” 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苏婉清,依然带着几分高傲。 它原本油亮光滑的毛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哪还有一点过去的威严。 如今的它,就像一个被人从家中赶出来的潦倒少年,虽然落魄却仍不服输。 苏婉清伸手想要为它检查伤口,虎子低声吼了一下,明显有些抗拒。 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听懂人话,苏婉清只能试一下:“如果不帮你治,你会没命的。” 没想到这只猛兽竟然用硕大的脑袋轻轻蹭了蹭苏婉清的手。 这一下让她内心掀起了波澜,这真是那个残暴的猛虎吗?还是只是一只温顺的大猫呢? 虎子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 为了防止它突然发作把自己吃了,苏婉清提醒说:“没时间了,我必须立刻为你包扎伤口,会有点疼,你得忍住!” “在这人下来之前,你可别大喊大叫!” 一边说着,苏婉清手脚利索地拿出药膏涂上,并取出针管抽取了几管虎血。 眼看快完成工作,准备离开时,虎子突然翻身趴在了地上,露出它的肚子…… 苏婉清顿时愣住,这才发现虎子的腹部上还有一处未处理的伤口,不是箭伤,而是鞭痕,很明显是训练师留下的伤痕…… 无奈之下,苏婉清卷起袖子,轻柔地抚摸着虎子的肚子,试图给予一些舒适感和安全感。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消毒并涂上特制药膏。为了避免让人察觉,边抹药边安慰:“涂了药的地方别去舔,大概两天就会好了。” 虎子好像很喜欢这个过程,慵懒地闭着眼睛。 苏婉清心想:这是哪个霸道总裁的睡觉姿势啊? 等到伤口全部处理完毕,那些人还没下来,她总算舒了一口气。 虎子的伤口早已感染,如果得不到及时处理,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估计是训练师打伤了它,担心被问责,干脆什么都不做,等着它自然愈合。 摇了摇头,她轻轻拍了拍虎子的头以示安抚:“我得走了,再见。” 虎子沉默地看着她:“……” “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还到不了莽山就会饿死,其实我也想放你走,但现在不是时候……你要明白我的苦衷。” 说完,她快速收起了针管和药膏,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只虎子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并没有追上来。 主要是因为它现在几乎奄奄一息,又被绳索拴住,即使想追也追不上。 苏婉清还没走出几步,头顶上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面上。 “你这人真是太不像话了!如果不是我回来拿东西,还真不知道你竟敢背着我一个人发财呢!” “东西谁找到就是谁的,你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不管你怎样说,这个地方咱们两个人一起看守,这钱应当我们俩分。”说着,喽啰乙直接动手抢。 “嘿,你,赶紧把我的钱还给我!那是我的钱……” 苏婉清:“……” 她在暗门旁边看见那两个喽啰已经扭打成一团,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揭开掩盖的猛兽图,径直往外奔去。 “是谁?” 苏婉清听到背后的怒吼,但是一步也不敢停下。 【奇怪,那两个人怎么跑得这么快?】 她感到有人在不断接近,但又不敢回头。 这张脸万万不能被别人看到啊! “站住!!!” “居然敢擅自闯入养兽园,给我站住!!” 苏婉清不管不顾地向前奔跑,很快到了一个岔路口,她一时间愣住了。 迟疑了两秒后,正准备往右边跑时,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拽向左边。 “啊呀……”她惊呼一声。 “别出声。”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苏婉清心中一阵惊慌,只见眼前是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背影。 【这男子有些眼熟】 沈镜眉头微微一皱:眼熟? 苏婉清忽然觉得拽着她手臂的手加大了力度,疼痛使她叫了出来,只能跟着他跑。 说是跑,简直就像是飞一样,她几乎用不上什么力气。 很快他们就把后面的人甩得无影无踪。 “谢谢……”苏婉清喘着粗气,这才敢扭头看清楚男人的脸。 【咦?】 【戴着面具?】 男人脸上的银色面具遮挡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对深邃的眼睛。 他的瞳孔很黑,眼神也非常冷峻,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感觉,仿佛是一座不可攀登的大山。 苏婉清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他。 【哎呀,我的霉运怎么这么严重!】 “你……是……” 苏婉清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那个人根本就不理会她,已经走远了。 “等等……我可以解释一下的。”苏婉清连忙追上去,急促的脚步差点跟不上。 就在她即将放弃追赶,在原地喘息时,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第163章 已经足够安全 他转身看向她,面具下薄薄的嘴唇轻轻开启,“跟紧我。” 苏婉清眼睛瞪大了,忙小跑跟上了脚步。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在一栋破旧的木屋前,突然停了下来。 “解释。”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平淡。 苏婉清环视了一下四周,看样子他认为这里已经足够安全! “侯爷,妾身实在是憋闷得很,想要出来透透气……那您呢?” 【这家伙阴魂不散似的,难道忘了他才是被下令禁足在家里的那个?】 【就这么跑出来,要是被人发现了,全府岂不是都要跟着他遭殃?】 男子沉默片刻,“平时这时候你还没起床,禁令第一天就憋坏了?” 【哎……几点起床你还管得着?你以为你家住在海旁边啊……】 苏婉清心里有点窝火,但语气却显得相当卑微,“侯爷又在打趣妾身了,往日身体欠佳,多睡一会儿嘛。” “今天呢?” “今天……今天就是……” 沈镜一脸无奈,真是个笨女人,不知道好歹。他让人看着她是为保护她,她还这副态度!不过也没兴趣听她的辩解,她从来不说真话。 转身刚要走,忽然听到身后的她在低声抱怨: 【哼,我不是悄悄溜出来的么?若不是有重要事情,我会冒险?】 苏婉清转过身打算往另一个方向去,真的是气坏了。 “站住。”身后男子冷声喝道,“回府往这边。” “……”苏婉清脚步停滞了会儿,然后低着头走了回去。 沈镜气得差点发笑,这个女人……今天有些不一样? 安全地返回了侯府边上,苏婉清准备钻过那个狗洞,沈镜一把环住她的腰,轻巧地跃入府内。苏婉清吓得脸色通红。 【我离开还得钻狗洞,他倒是轻松得很……气死了!】 沈镜冷言道:“回去,再让我看见你偷偷溜出去,就打断你的腿!” “你……” “你觉得我不敢吗?” 没给她任何回应的机会,他径直离开。 【这人简直是欠收拾,真当我不会在他的饮食上做手脚?】 【不就是玉石俱焚嘛,怕你?哼!】 听到后面断断续续的声音,沈镜不由得头疼不已,揉了揉太阳穴。 …… 回到了东苑,进门就看见侍女彩月焦急地迎上来。 “夫人,您可回来了,刚刚侯爷还来过,说是……” “我知道!”苏婉清随口回应。 如果不是他已经来查看,怎么知道她溜走了…… “知道?”彩月诧异地看了看她的主人。 “我不是让你对所有人说我抱病在床了吗?” 这都能被沈镜察觉…… “是的……小女仆本来就是这样说的,可是侯爷关心夫人的安危,硬是要进来看看……” “不是你的错,你拦不住他的。” 就是个强悍如猛虎般的枭雄也不足以匹敌沈镜,可见此人的强大。 想到这里,苏婉清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双腿,真被打断该怎么办…… “夫人,那接下来呢?” “没事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是”彩月如释重负,忽然又想起些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对了,夫人,侯爷说您的手指受伤了,这药是他特别找人研制的,效果奇好!他还让人送来了一些补气血的补品呢……” 苏婉清一脸惊讶,“我没听错吧?他居然这么好心?” “夫人难道还需要怀疑吗?”彩月一脸自豪,“侯爷今天一来就问我的手指怎么样,得知您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了口气。” “他还有点良心,这个药膏给我,其他的都收起来。对了,一会儿再给我弄点吃的来,我饿坏了。”苏婉清接过药膏说道。 早上去了一趟外面,现在都中午了,这一顿可不能落下! “是,夫人。” 彩月退下后,苏婉清瘫坐在椅子上。 这个剧情进展还真挺诡异的。沈镜虽然始终保持着那副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五百万的样子,但是居然莫名其妙地救了好几次? 这样下去,他俩岂不是要冰释前嫌了? 这个男人虽说人冷漠了些,手段残酷了些,还动不动就要杀妻截腿的,但他好像也没那么坏…… 嗯……从目前来看,他这人还是不错的。 但是—— 不按照原剧情走的话,她还能回到现代吗? 现在的局势虽然有点复杂,大体还是没变吧? 沈镜这人算不上大奸大恶,但在剧中的角色也真算不上是善良之辈。 也不知他会处理完外敌后会不会再回头收拾她这个妻子…… 权势争夺之中,哪有什么绝对的好坏呢? 只能说自己身为相府的千金,注定只能是个棋子而已。 算了,不想了。 苏婉清打开药瓶闻了闻,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药确实很不错,药材极为珍贵。 用于止痛和愈合伤口最合适不过。 虽然自己也有药,但是这个时代,受个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还是节省一点为好,以免到时候用光了没处补充,所以她就没在意手上的伤。 她在几根受伤的手指上涂上药,瞬间不疼了。 这效果还真是神妙无比! 逸云这女人的用药技艺,肯定比她高明得多! 毕竟在这个没有精密器械的时代,能把药物的效果做到这种程度,可谓是天才。 她得找机会与逸云切磋一下,才算不虚此行! 逸云也许知道枭雄之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京都,南安王府。 华正烨愤怒地拍了下桌子,“一群废物!连一个女人都追丢了?” “殿下息怒……本来是可以追到她的,但她突然多了一个帮手……” “帮手?是男的还是女的?” “从身材上看,应该是男的。” 在一旁站立已久的艾平想了一会儿,终于发问,“这男的和女的,你觉得像谁?” “小的……小的不知道。” 艾平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再次看向华正烨,说道:“殿下,这件事有些奇怪。目前为止,敢去招惹那个枭雄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侯府的那位夫人。可是那个男人……” 华正烨听了之后脸色越发阴沉。他当然想到可能是苏婉清所为,但没有确凿证据,要想追究起来实在不易。 “真是令人气愤!”华正烨愤怒地喝道,“来人,把这两个没用的家伙拉下去斩了!” 那两名负责监视枭雄的喽啰吓得冷汗直流,猛地磕头:“大人饶命,小的实在无能。” 艾平见到此景,便劝说道:“殿下请息怒,此事不能完全怪他们。这对男女确实不寻常,还是想想如何能找到他们吧。” 第164章 老老实实等它解除 华正烨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说道:“找?如何去找?如今沈镜闭门不出,即便你说男的是他,也没什么道理!” 艾平一脸无奈,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或许可以放出一些风声……” 夜幕降临时,苏婉清躺在床上感到无聊。她的脑海中不经意间闪过沈镜的那张黑脸,不由得叹了口气,心头的情绪也随之变得压抑起来。她将手枕在脑后,暗自思量。 【按理说,禁令一下达后,他就应该老老实实等它解除了……】 【今天怎么忽然跑出去了?难道……是为了救我而特地出门吗?】 【一定是这样的。如果不来救我,让我落到六皇子的人手里,那侯府肯定又有麻烦了!】 “……” 屋外一名男子背靠树干,静立不动,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冷漠且神秘。直到苏婉清决定出来走走以消解心中愁绪时,他才扭头望了一眼。 然而,苏婉清视力不太好,并未注意到他。 沈镜心道:这女人是眼睛长在头上了吗?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明天这时候宫里必然有事发生。】 沈镜默然不语。 【唉,我真不该管这么多,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的内心渐渐平复。正在享受这份宁静之时,她看到了他的身影。 “这么晚还不睡觉?”沈镜的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关切,唯独他能体会到。 【大晚上的,连轮椅也不用了,让人发现还得了?】 苏婉清听到质问般的话音,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侯爷,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四处走走而已,并不违法吧?” 她总是说话风趣幽默,引得沈镜微微勾起嘴角。 苏婉清内心感到那种笑意温暖得如同春风一般,驱走了夜里的寒意。 【天哪……大概是夜里的荷尔蒙分泌旺盛吧,我竟然会觉得……】 沈镜心道:荷尔蒙? 他目光投向远处的星空:“并不违法。” 苏婉清也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仰望,只见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真是太美了!”她情不自禁赞叹。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很少有机会真正放松,更不用说去欣赏沿途美景了。 ###24 此时,她忽然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 那些关于可能被人彘化的问题也变得不值一提。 沈镜看着她,不得不承认,在月光下的她眼睛特别灵动诱人。 “侯爷,您是否也觉得星星很漂亮呢?”苏婉清转过头来,目光闪动,显得熠熠生辉。 “嗯,很美。”沈镜轻描淡写地回应着,眼光却不由得避开。 他这个反应让苏婉清愣住了。 【咦?怎么感觉像是在**一样?】 【况且,他是怎么学会跟人闲聊的?】 沈镜在内心:真是自毁形象,居然会和一个女子聊家长里短。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她说道,“回屋去吧,时辰已晚。” 听了这话,苏婉清顿时觉得有些依依不舍, 可是他又这么说了,她还能怎样? 只能轻轻点了下头应答,“好的……那希望侯爷您也能早早休息。” 说完,苏婉清淡然离去,把沈镜留在黑夜中。 “等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走了数步之后,苏婉清突然停下并回头看问。 仿佛因为夜晚给她带来了些许大胆,苏婉清忘记了所有的敬辞直呼起来。 沈镜的眼神在这一刻闪动,凝视了她一下她的手指尖随即简单道:“没有。” 苏婉清顿时满脸不解,“噢…。” 然后再次转身, 心底里则是满是疑惑和不解。 【没有事?真的没事你能到这儿来?】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如何的状态的!】 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此时双眸突然变得深邃,嘴角隐约露出了一点笑意。 第二天午饭时刻, 就在就餐的时候,苏婉清忽然使劲一拍桌子上的碗筷:“不能够,根本就没这回事!” 侍女彩月完全被她这个突然激烈的回应吓到了。她不过是随意说起一个小故事来逗她开心,没料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小姐,请先……” “彩月,这些信息是否有证据?”苏婉清立刻发问。 “这消息是奴婢从宅中的厨娘那儿听说的……今日她们在厨房外闲谈时提及的……”彩月小心回复着。 “在厨娘那里听说……”。苏婉清低声嘀咕。 但这不合理呀不合理,昨天看到那只雄兽时它看上去还算健康稳定,不会这么快出事才对呀……更何况她还刚刚治疗过并帮它解了毒! “小主子,那只凶猛野兽导致咱们目前必须隔离起来,它生死与否跟我们无干系啊,不必如此挂念吧!”看着小夫人眉头紧皱的样子,彩月劝道。 但苏婉清撇了撇她,这个姑娘实在是经验尚浅。 作为医道家庭出生的孩子,她深知这类型稀有动物所承载的科学研究意义何等珍贵。 现代世界或许还可以找出与枭熊相似身形的老虎,不同体况却是难得。 即便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食品评测达人,还是渴望能取得亲族的认可, 于是为了不再被认作是无能后继者之前,可得研究清楚这其中的问题不可啊。 而且,枭雄毕竟曾对她有过恩情,她并不希望它出事,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思为它治疗伤口……昨天还掏出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现在想起来真是心疼到不行! 结果……它死了? “彩月,你快去把府里的厨娘请来,我要亲自问她。” 苏婉清算说着的同时,已经把自己昨晚无聊时绘制的莽山丛林地图找了出来。 这些举动落在彩月的眼里,就是夫人为那野兽真的感到忧心忡忡! 尽管彩月感到困惑,但是看到这样的情形她还是感动得泪水涟涟,连连点头说道,“夫人,您实在是太仁慈善良了,换了别人,谁能有这份慈悲的心肠!” 真是个好人吗? 苏婉清理了理思绪,并不是因为好人。但她确实是非常关心。 “还有,你在私下调查一下,看看今天宫内有没有什么动静,并顺便帮我完成一件事情!” “皇宫?” 彩月感到有些犯难。按照自己的身份要打探皇宫的消息,别说银钱了,她根本都不知道该去找谁! 看出了她的为难之处,苏婉清无奈却也没有责怪她。 剧情原本是让彩月去做许多不良行为;慢慢地彩月就变得相当圆滑精明。 第165章 掌握分寸 但她来此之后决定直接安排彩月过上平静生活,以期望给‘善良’的自己一个好的结尾。 那些一定要处理的事情通常是花钱让宁德全那个走狗去干的。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种做法有些过于软弱,这样的单纯可能很容易被人利用! 她急忙指出,“去取点钱,找到宁德全让他去办事,同时也要学着他那样行事。记住这句话:对宁德全,不要舍不得花钱,并且要学会掌握分寸才行!” “是,婢子马上就去。”彩月回答了一声就走了。 彩月退出以后,苏婉清又开始吃饭。 不过,她的食欲不好,在吃了两口后就把筷子放下,满脑子里全是关于那只枭雄的事情。 死了? 不知道为何,她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有人过来一下。”苏婉清突然抬高了她的声音。 “妾身在这儿。”一个丫鬟迅速进来了。 这是这个小丫鬟首次遇见苏夫人在彩月姐不在场时召见的情形,难免会有点紧张。 “撤掉吧,不用了!”苏婉清说道,她准备站起。 这个年轻的女仆头低下,显得有些惊讶——心下奇怪道:这夫人的态度也未免太过宽容了,简直跟以前传说中的截然不同。 白小姐不是说派她们来这必然会受到刺激么,如果有什么苦难都可以去找白小姐诉说么? 苏婉清却没有注意那小丫鬟的表情,不久厨娘周氏就到了。 “夫人。”周氏礼貌的称呼到,表现得谦逊恭顺。 听后,苏婉清问道:“你知道我是为了解什么情况而叫你来的吧?” 话音刚落,周氏脸色瞬间变的紧张,“夫人...这小妾不知。” 我是个普通的厨娘,不能决定提供的饭菜是否符合这个家庭身份……这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夫人想挑剔我吧? 这么平和的日子已经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件事啊! 按照府中的规矩,各个院子里都不准私自开小灶,东苑一直都在使用那个小厨房,而且侯爷一句批评的话都没有说过,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您不知道吗?” “是,是奴婢……愚钝。”周氏连忙低下头,故作愚笨。 但心中却颇为不满:就算您是夫人,也不能这么让人无言以对吧! 苏婉清拥有上帝视角的能力,又怎么会不知道周氏仗着自己是资深的老奴才,经常从中扣留侯府的采购费呢? 别看她表面唯唯诺诺,实际上早已过得滋润富裕。 她原本无意过问这些杂务,但现在既已面对面,怎么能不在言语间敲打她一番? 彩月去大厨房时常受她的冷落。 虽然彩月在之前的相府受了不少委屈,来到这边后也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心,在受人欺负时并不会告诉她,然而这种情况苏婉清也能够揣测得到。 作为一位侯府夫人,怎么能忍受那种粗鄙不堪的食物?但当前还是要询问枭雄的具体状况更为重要。 苏婉清慢慢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浅尝一口。 “你可知侯爷和我都是因那个凶兽枭雄才遭了禁足,我听闻发生了些事情,故特意询问下是否有这样的事实?” 听到苏婉清问到关键点,周氏松一口气。 “是,奴婢出门确实听人说起这件事,后来告诉小丫头们听,没想到扰乱了夫人的安宁……” “再对我细述一下。” “是……” 虽觉得奇怪,但即便如此,苏婉清楚实长相极为平凡且目前不受侯爷宠爱,甚至将来也没可能改变这一状态,可是,这种在家世及夫家都无法得利的女子还能过得安稳顺遂至此,则显示其内蕴智慧不凡。 周氏一向谨慎,并没有胆子在她眼前冒犯。 只能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再转达一遍给苏婉清。 “……基本如此,奴婢所说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周氏恭顺地低下头部。 “您的意思是说有人看到了凶兽的遗骸?你能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这……并不知情,只知传说那是山中伐木的砍柴人在无意碰触之下目睹,随后急忙下山传播消息……” “那又有谁称是歹人袭击了六皇子的兽园而导致那只虎兽毙命的?” “同样,也不知确切的消息来源……但从昨日情况看好像的确有人进入了那兽园,有些人猜想可能就是这位女子误伤或是谋害了那位凶虎的……” “谋害?”苏婉清眉宇紧皱。 难道在她帮凶虎解除了剧毒后,而华正烨却因为不满再次暗中杀了枭雄么? 此人到底为什么总是搞些事出来呢? 自己配置解药已在小老鼠沈镜的身上实验过,是可以成功解除中毒状态的。当时枭雄使用后病情明显有了缓解…… 现在外面流传的说法怎么听都像……无稽之谈! 令苏婉清感到内心忐忑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六皇子华正烨本身就行为古怪; 虽他对枭雄十分爱护是无疑义的,然而在城楼那次却完全忽视枭雄安危下令'万箭射杀'同样不假。 对於他来说宠物就是宠物,在应予照顾时绝不吝惜,一旦需要牺牲也会毫无保留。 昨天她冒险进入养兽园的那个地下室并全身而退,虽然最终没有伤害到枭雄,但华正烨会不会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侵犯,进而把怒气发泄到枭雄身上? 其次,在剧本里,枭雄确实已经死了。 所以她也不敢确定这只是一则谣言。 或许这只是剧情的一部分,必须要让枭雄死掉? 思考了许久仍无答案,苏婉清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夫人?”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周氏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好了!”苏婉清回过神来,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我们换一个话题吧!” “换个话题?”听到这话,周氏顿时紧张起来。 “今日你外出应该是去购置食材的,这一批食材是从哪儿购入的?” 听了这话,周氏的眼珠子转了转,“夫人,您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苏婉清面带僵硬的笑容,“我虽然是不管家务事,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这个权利啊!” 第166章 显然被宠坏了 “夫人……这些采购的事情奴婢都有单据的……如果您有任何疑问,我可以立即去找那个卖主……” “不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就好!”苏婉清笑着说。 那位厨娘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无实权的夫人居然会突然关心起这件事,而且还如此气势惊人。 她在府内操纵后院事务多年,就连聪明的白姨娘也没曾对她表示任何怀疑,甚至还称赞她办事务实力强。 在侯府待久了后,她的底气渐渐增强,于是不慌不忙地说:“这批物资来自府邸外不远处的刘记铺。” 苏婉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是刘记铺?” “的确如此!” “这样,其实我不经常处理这种杂务,但是听侯爷提到,近期家里的财务情况有些异常,想要为他分忧,请问我可以请大姐带我去看看刘记铺吗?” 听到这里,周氏脸色一变,显得犹豫。 苏婉清明白她是心中有鬼,并不着急逼问,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孙嬷嬷这位配角竟然如此狂妄?显然被沈镜宠坏了!】 【或许在她看来,她女儿逸云才是这侯府的真正女主人】 【看来她还没尝过白姨娘的厉害!】 沈镜在一旁轻笑,不发表意见。 他并不关心这些。 只是这位女士的内心戏也太丰富了…… “夫人看孙嬷嬷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他故意说。 苏婉清立刻回过神来,“哪有的事?” 【剧中除了说明她姓孙、是逸云的养母、负责熬药就没有其他信息了,我很难判断她是不是好人!】 【只要她不来惹我,我为什么要对她不友善?】 “对了,侯爷,您刚才不是说要给妾身奖励?”苏婉清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沈镜微愣:“奖励?” 他什么时候说过? 这位女士是不是自我催眠过头了? “那夫人想要什么?” “休……”苏婉清差点脱口而出,沈镜却及时打断:“别胡说八道,要是惹得为夫不高兴,这奖励可就没了!” 苏婉清:“……” 【呼……得意忘形,差点想趁机要一封休书了……】 【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忽略剧情控制的因素,沈镜这种心机男要是想休我的话,也没必要我自己去要休书】 【不想休我,就说明他权衡利弊后,觉得还是不休比较好,那我肯定也是要不到这封休书的】 【再说,谁知道他知道我有离开侯府的想法后,会不会故意刁难我,明明想休了我却又反其道而行之,不让我如愿?】 【我还是不能大意,这事慢慢来!】 苏婉清站在原地,咬着指甲,思考。 这一次她的内心戏,让旁边的男人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 苏婉清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忙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侯爷,您看,妾身出身豪门,对金钱视若无睹……妾身想要的奖励很简单,只要侯爷您一句话就行了!” 沈镜觉得有些好笑,“这么说,夫人觉得自己不是贪图虚荣之人?” 苏婉清轻扯嘴角,“那是当然” “那夫人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呃……妾身除了长相惊人……哦不,长相吓人之外,其实……还拥有一颗慈悲心!” “哦?”沈镜提起茶壶,慢慢地给自己倒上一杯,“何为慈悲心?” “慈悲心呢就是,除了关心百姓之外,也关心动物啥的……所以妾身想……” “关心动物?”沈镜打断道,“东苑的后院养了不少鸡鸭,我还以为哪天都要进夫人的肚子,原来,那都是夫人的宠物?” “……”苏婉清嘴角一抽。 她养鸡鸭鹅还不是怕有一天这混蛋又不给东苑的人吃喝么? 种菜养鸡的计划本来是基于她被扔在偏僻的东苑无人问津的假设之上的,谁知道沈镜和下人们去得那么勤? 和剧里的设定完全不一样…… 而且东苑说大不大,也没有小到养些家禽还会被发现吧? 这沈镜一定是在监视她! “侯爷,您别开妾身玩笑了,养些家禽,主要还是为了给您补身体。” “哦?” “妾身的意思是,枭雄!那回在城门您也看到了,它替妾身挡了箭,妾身担心它的安危,昨天才会跑到……” “还敢提?”沈镜不怒自威。 【那能怎么办,提都提了,我总得把话说完!】 “侯爷……妾身主要是想跟您要个奖励……如果枭雄没死的话……您帮忙把它救出来行不?” “你说行不行?”沈镜皮笑肉不笑。 这个女人的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要是把那猛兽杀了,倒可以说是为了京都百姓着想,把它从六皇子身边抢走,那除了心生嫉妒、夺人之物,还有什么能解释这行为? 【他果然不会答应】 【好在我机智,先提出一个他绝不会接受的条件,然后再提一个降低难度的要求,他准会一口答应】 苏婉清想到这里,嘴角压都压不住。 “那么,侯爷能不能派人去调查一下,这枭雄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身体可健康?” “仅此而已?”沈镜假装不知道她的想法,睨了她一眼。 “恩”苏婉清乖巧点头。 “昨日,你可曾目睹其身影?又有何作为?” 苏婉清稍显迟疑,随即答道:“妾察觉其略显不适……便为其涂抹了些药膏……” 沈镜凝视着她,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良久,他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道:“罢了,我即刻派人去查探。至于你,先回府中静候,无事莫要四处游荡。” 苏婉清愕然,未料沈镜竟如此轻易地应允了她的请求。 她不禁自问,方才的谄媚之举是否过于多余? …… 回到府中,百无聊赖。 她时刻留意着府外的动静,渴望得知是彩月归来,还是沈镜派出的探子有了消息。 终于,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凌沧前来拜访。 苏婉清心中一紧,凌沧亲自出马……似乎预示着将有重大事件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冷静,“咦,凌沧,你怎会至此?” “夫人,侯爷命我转告您,枭雄安然无恙,外界的传言不过是六皇子故意散播的,意图引人上钩……” 凌沧的声音略显低沉。 苏婉清大吃一惊,“不会吧?那侯爷派去的人……” 凌沧面露严肃,以掩饰尴尬。 “皆无恙,枭雄目前只是被囚禁。” 侯爷自然不会派人去养兽园探查,只需随意捉拿一名散布消息之人,施以手段,便能逼问出真相。 恐怕六皇子是想借此引诱夫人主动前往养兽园…… 幸而夫人尚未愚蠢到擅自行动。 第167章 不免有些不自在 若她随意派遣一人前往养兽园附近探听,岂不是自投罗网?顺藤摸瓜找到幕后指使者岂不易如反掌? 阿弥陀佛……冲动乃是魔鬼! “我明白了。”苏婉清点头示意。 见凌沧未有离去之意,她疑惑地抬头,“尚有他事?” 凌沧在剧中乃是忠诚的守护者,一旦现身,必伴沈镜左右。 有时苏婉清只见凌沧一人,未见沈镜,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 “夫人,侯爷另有吩咐。” 苏婉清并不希望沈镜有任何吩咐。 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何事?” 凌沧注视着她,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侯爷的意思是,府中账目似乎有些异常,烦请夫人费心查找问题所在。” 她望着凌沧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心中微微一震,“我……能否拒绝?” 凌沧听后,笑意不减。 那笑容不含讽刺,只是觉得这位夫人的言谈举止与寻常女子总有些不同。 “夫人说笑了,侯爷之命,岂能轻易拒绝。” 苏婉清轻咬下唇,心中明白,她无权拒绝。 她轻声应道,“明白了,我会妥善处理。” 凌沧微微颔首,“如此甚好,夫人若需协助,尽管吩咐。” 苏婉清勉强一笑,笑容略显僵硬,“多谢!” “对了,侯爷还说,若夫人能发现任何亏空,今后便由夫人掌管侯府。” 凌沧本以为苏婉清听到这话会有所动力,却未料她的笑容彻底消失。 他不便久留,只好告辞。 苏婉清强忍怒火,待凌沧离去,她猛地一拍桌子! 真没想到生活会变得如此艰难。 这沈镜莫非疯了? 她根本不想掌管家事,只愿逍遥自在。 难道这张平凡的面孔也值得如此重用? 他就不怕她趁机掏空侯府? 苏婉清刚刚落座于书桌前,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苏婉清轻皱眉头,道:“请进。” 门扉缓缓开启,一位生面孔的小女仆手捧食盘步入室内,“夫人,侯爷命厨房为您准备了滋补品,说是近人你需多费心打理家务,请您趁热享用。” 苏婉清目光落在食盘上的燕窝与人参上,轻蔑一笑,“侯爷的关切,我心领了,替我向他致谢。” 女仆听后,面露尴尬之色,“夫人,侯爷特别叮嘱,要我亲眼见您服下这些滋补品,若未能完成使命,侯爷一怒之下,我便大祸临头……” 苏婉清闻言,几乎气结,难道沈镜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利用他人来牵制她? 真是他的作风! 苏婉清心中将沈镜痛斥一番,脸上却露出和煦的笑容。 “瞧你说的,哪里有什么大祸,侯爷这是何等关心我,才会让人如此周到地服侍我食用这些补品,你且将东西放下,退下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小女仆望着苏婉清,半信半疑。 她初来乍到,许多事情尚不熟悉,夫人这番话究竟何意? 苏婉清见小女仆迟迟不离去,便装作不耐,“怎么,还有事?” 小女仆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她端着食盘退了几步,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婉清忽然道:“算了,端过来吧!” 小女仆一愣,随即应道:“是,夫人!”,然后急忙将食盘端至苏婉清面前。 苏婉清伸手欲取汤勺,未料小女仆已备好勺子,当着苏婉清的面先尝了一口,这才退至一旁。 这是府中的规矩,仆人必须先为主人试食,以确保食物安全。 但苏婉清还是有些惊讶。 因为以前的她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 也就是说,自从她嫁入府中,从未有人将她当作真正的主子看待。 她本以为汤中会掺杂些泻药之类的东西,结果一切如常。 苏婉清细细品尝,这是……冬虫夏草、鹿茸、人参? 她眨了眨眼,再尝一口,没错! 这汤……滋补得过分了吧!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母亲在世时她才有幸品尝过,之后便再无人为她熬制。 她放下汤勺,抬头看向小女仆,问道:“我听说侯爷最不喜这种滋补之物,你还不老实交代,是谁让你送来的?” 小女仆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也是刚进府不久,并不清楚侯爷的日常喜好,但这确实是侯爷亲自吩咐奴婢的,命奴婢将炖好的汤送来。” 苏婉清扬了扬眉,这沈镜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为何突然如此好心送她补汤? 而且味道还如此美妙! 这不是故意要俘获她的味蕾吗? 苏婉清端起碗中的汤,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一饮而尽。 “好了,你退下吧。”苏婉清摆了摆手。 小女仆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等,”苏婉清说着,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锭银子塞进小女仆手中,“辛苦你了,还要监督我喝汤,侯爷太过小题大做了,稍后我得说他几句。” 小女仆又惊又喜,“多谢夫人。” 她刚进府不久,尚未领到月钱,这锭银子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小女仆高高兴兴地离开,心中暗想,这位夫人真是个大好人。 苏婉清目送门关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倒要看看,沈镜打算如何不客气! 想要用些小恩小惠让她全力以赴地查出账目中的所有亏空? 他的算盘打得真精明! 话说这侯府撑不了几年就要易主了,还有什么必要计较这些? 反正亏的又不是她的钱,她怎么可能去得罪那些精明的仆人! 要是哪天被他们在背后捅一刀,岂不是要提前结束? 苏婉清在桌上趴了一会儿,便被人唤醒:“夫人,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苏婉清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彩月?你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彩月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懵道:“夫人,才过未时呢,您这是怎么了?” 未时? 那还早! 苏婉清迅速坐直了身子:“彩月,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彩月急忙回答:“夫人,我正要向您汇报,秦管家通过自家亲戚,又经过几层关系,联系上了皇后身边的得力助手,还真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听说金国的八皇子和八王妃秘密访问华岳,今天被安排住进了皇宫,因为他们不想公开身份,所以外面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苏婉清猛地一拍大腿,“果然来了!” 彩月有些困惑:“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您早就知道金国会有人来?” 第168章 别有用心? 苏婉清微微一笑,“彩月,你跟着我也有十年了,你觉得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 彩月愣住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夫人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掌控全局,决胜千里之外的自信与霸气。 她心中一震,突然更加确信……夫人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彩月有些担忧地说:“夫人,您是不是觉得金国来的人别有用心?” “呃……这话怎么说?” 金国的八皇子拓跋齐贺是未来金国的君主,这次当然不是简单的微服私访,只是被金国现在的太子、他的哥哥逼迫,才来华岳避难的。 他和华正烨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住进皇宫的第一天,他就被华正烨算计了。 起因是拓跋齐贺被公主华茵的美貌所吸引,华正烨就设了个局,给他们俩都下了药,结果两人滚到了一起。 …… 彩月看着自家主人,认真地说:“夫人,咱们现在说正经的,如果金国的八皇子知道两年前在街上亲了他的人是您,说不定会闹出什么麻烦呢……” “等等!”苏婉清听到关键词,立刻打断彩月,“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彩月被苏婉清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愣住,“就是两年前啊,那金国的八皇子不知道怎么的,穿着六殿下的衣服,巧的是他们俩身形又有些相似,您一时没忍住,上前就亲了一口,然后您发现亲错了人,就尴尬地跑掉了……” “停!停!停!”苏婉清头疼地打断彩月的话,“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夫人,您怎么了?难道您连亲了八皇子都不记得了?” 苏婉清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我当然记得我当时做了什么傻事,但我记忆中一直以为那人是华正烨,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死心塌地?” 就是因为那次误以为自己成功‘非礼’了华正烨,而对方却一直没有找她算账,原主就默认他对自己也是有意的……上演了一场单方面的痴心绝对。 “那您……当时是真的没发现?” 彩月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夫人发现自己亲错了人才跑掉的,没想到……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当时她就在夫人身后,目睹了这一幕。 那个八皇子来了华岳之后,也去相府拜访过,所以彩月看到那张脸,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当时她跟那金国的八皇子道完歉就一溜烟追着主人去了。 原以为即将拉开一场腥风血雨,没想到这个八皇子第二天就离开华岳了,没有追究此事。 …… “问题就在这儿了,我当时跑掉只是因为……害羞!”苏婉清扶额。 “夫人……”彩月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她知道自家主人不爱被人触及伤心和尴尬的事,所以事后一直没有再提过,当然也是因为没有机会提。 而且说多了也怕被有心人听见,传出去又是损害清誉的事,只有烂在心里才最保险。 这一次主要是因为夫人对金国来的人反应太大,她才顺势提起的。 还以为夫人是介意当年的事。 结果……这也太乌龙了吧? “没事,这不怪你,只能怪我自己鲁莽。” “那金国的皇子这次来,应该也不是为了追究这种小事,但您可千万别在他面前出现,要是让他想起您是当初占了他便宜的人,把这事说了出来,就怕侯爷……” 苏婉清微微皱眉,“这个先放一放,你先去帮我杀只鸡,炖盅好汤,两个时辰后叫我!” 彩月无奈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苏婉清扬眉:“发生何事?” “奴婢去探探”彩月聚精会神地聆听了片刻,面色严肃地朝外走去。 片刻之后,彩月兴奋地跑回来,说是厨房那边送食材来了,在院子外头等她检查。 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府中仆人服装的妇人。 她面带微笑地走进来,“夫人,您要的那些东西,奴都为您准备好了。” 苏婉清微微一笑,这周氏真是个精明人,送食材如此张扬,仿佛怕侯府中无人不知。 “你先去忙吧”苏婉清向彩月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彩月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应声退下。 “我院子里的小丫头已经向我汇报了,说那刘氏的铺子虽小,但一切正常。” 苏婉清放下手中的茶杯,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周大娘作为府中的老仆,果然忠心耿耿。” “为何让你挑选些新鲜的食材,你还亲自送来了?府中难道没有其他人可以使唤?” 周氏被苏婉清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夫人是个明白人,老奴能得到夫人的赞赏,实在是荣幸之至……老奴亲自前来,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明白人?”苏婉清点了点头,“大娘想必认为我这个夫人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可以随意摆布吧?” “哪里的话!”周氏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细汗,“老奴绝无此意,只是想请夫人在侯爷和白姨娘面前为老奴说几句好话……” “说好话就不必了”苏婉清打断了她的话,“大娘行事光明磊落,何须说好话?” 周氏的脸色一变,没想到苏婉清会这样说,直接封死了她的请求。 “夫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老奴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以后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是侯爷和白姨娘那边……恐怕不愿意老奴对东苑太过……” 苏婉清看着周氏,平静地说:“大娘,你是府中的老仆,自然应该懂得规矩,本夫人的东苑,该怎样就怎样,若无事就退下吧。” 这话让周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苏婉清虽然不得宠,但她娘家的地位摆在那里,而且嫁入侯府这么久,只是住在东苑偏一些,侯爷也没有过多为难她…… 这让周氏内心觉得这个人有些难以对付。 如今整个府上的食材都是她负责的,手下的人也多,在侯府待久了,她最了解人情世故。 既然苏婉清有主母的名分,就应该按照规矩来。 第169章 指使的人肯定不会承认 但如果怠慢了主母被揭发,白姨娘这个指使的人肯定不会承认,还不是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承担‘不顾规矩’的罪名? 想到这里,她只好转身先退了出去。 苏婉清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冷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只剩下她一个人时,苏婉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将那些混乱的记忆重新整理了一遍。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一直以为自己亲了华正烨,结果原来是拓跋齐贺…… 虽然这个似乎不会影响到剧情发展,但她还是有些惊讶。 …… 两个时辰后,彩月端来了鸡汤。 苏婉清忙放下练字的笔,“拿来” “是!” 苏婉清迫不及待地接过汤盅,掀开盖子闻了闻,味道浓郁,一看就是八二年的老母鸡汤…… 不愧是彩月的手艺。 这丫头在艰苦的环境中长大,从小就是个全能型人才,无论是扫地拖地,还是洗衣做饭,样样精通…… 苏婉清放下汤,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辛苦你了,好丫头。” 彩月微微一笑,“夫人在说什么傻话,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哪有辛苦不辛苦的,快趁热喝了!” 说完,她忙递上瓷羹。 苏婉清却摇头道,“这不是给我吃的。” “不是夫人?”彩月有些疑惑。 家禽买来养了也有些日子了,这还是夫人第一次要求炖汤,没想到竟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苏婉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粉,一打开就撒进鸡汤里,拿起瓷羹搅拌均匀。 彩月看着夫人的举动,吓得一哆嗦,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夫人,您这是……” “别问,给侯爷送去,就说是我回馈他的补品!”苏婉清道。 “这……”彩月仍旧带着几分怀疑,她凝视着那汤盅,“可这鸡汤……” “有何不妥?”苏婉清反问道。 彩月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夫人,奴婢只是觉得,侯爷他……不至于如此……” “无妨,你快去吧!”苏婉清催促着。 作为家仆,彩月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她双手颤抖着捧起鸡汤,但犹豫了片刻,又‘啪’的一声,将食盘放回书桌上。 苏婉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脸茫然,抬起眼睛,“这是怎么了?” 彩月‘咚’的一声跪倒在地,眼圈泛红地说:“奴婢知道夫人对侯爷一直不太喜欢……但奴婢希望夫人不要做出冲动之事……” 苏婉清一脸困惑,“不是,彩月,你先起来……” “夫人请让奴婢说完,不然奴婢心里实在难受。”彩月认真地说。 “……好吧,那你继续说。” 彩月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奴婢从小就跟随夫人,知道夫人的处境。” “以前在相府,相爷不理家务,后院都是继夫人在管,我们院子里的东西总是别人用剩下的……” “那些人表面上做得很漂亮,实际上根本没人把您放在心上。” “就像那些关于您的流言蜚语,作为家人,他们不仅不关心,反而像看笑话一样,更有甚者还要跟着传播……” “谣言传多了,别人就信以为真,奴婢为夫人感到冤枉。” “自从夫人嫁到侯府,下人们也都是势利眼,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夫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奴婢知道夫人心里很不好受……” “但侯爷……他虽然因为坐在轮椅上,不能像正常丈夫那样……但并不是完全不关心您,至少奴婢看到的是侯爷对夫人没有过分的行为。” “我们在后院种菜养鸡,开小厨房本是不合府中规矩的,奴婢听说白姨娘已经为此反映过好几次,但侯爷从未指责过……” “如果真的要挑剔夫人的过错,他会让您好好过日子吗?” “为什么要用毒药去伤害这样的侯爷,何况这么做,您自己也会陷入困境……” 彩月说完这些,终于抬起头来,满眼真诚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奴婢只希望夫人能够平安快乐。” 苏婉清听了这话,嘴角微微抽搐。 这小丫头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她在侯府,拿毒鸡汤去喂侯爷,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但不得不说,她还是被彩月的一番真心话感动了。 毕竟,彩月还是这世上最关心她的人。 苏婉清没有对她发火,“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起来!” 然后轻叹一声,“我当然不会做傻事。” “真的?”彩月还是有些不信,眼睛又往汤盅看了看,仿佛在问:那你刚才往里面放了什么? 苏婉清说:“放心吧!我刚才放的药粉,不是毒药,是救命的药。” 彩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奴婢以为……” “你的心思我明白。”苏婉清挥了挥手,“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汤我待会儿自己端过去,正好我想起有点事要找他……” 彩月犹豫了一下,才恭敬地退出房间。 房门一开一合,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苏婉清看着鸡汤,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镜这家伙,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就赢得了彩月的心? 这也太离谱了吧? 在剧本里,彩月可是和她一条心,誓要让侯府鸡犬不宁的…… 还有一个时辰,沈镜就要出门了。 苏婉清也顾不得那么多,端着鸡汤就离开了东苑。 绕过书房,直接进了锦澜阁的主屋。 奇怪的是,今天那些下人们看到她,没有一个上前阻拦。 苏婉清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沈镜的寝室前,院子里的丫鬟忙到门前通报,“侯爷,夫人来了!” 苏婉清耐心地等着,直到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她才端着鸡汤走了进去。 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沈镜半敞衣衫,靠在床榻上,看着她。 如果不是那慵懒的姿态稍显迷人,苏婉清也不至于被看得耳根一红…… 【你这个没出息的,看见人家腹肌有八块就走不动路了……】 为了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她咬了咬下唇,让自己清醒。 紧接着,她便直截了当地说:“侯爷,我特意为您炖了鸡汤,来,趁热喝吧?” 她小心翼翼地将鸡汤放在桌上,尽量避免直视他,以免自己失态。 沈镜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她心中回想起之前自己暗自计划,要在他的食物中做手脚…… 难道这么快就要付诸行动了? “端过来。”他命令道。 苏婉清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侯爷,让仆人来服侍您吧,我还有事,就先……” 沈镜扬起眉毛,看着她犹豫不决的背影,“想要杀了我,就别让无辜的仆人背锅了吧?” 第170章 我要杀了你,还用等到今天 苏婉清,“……” 【就知道这男人疑心重】 【真是可笑,我要杀了你,还用等到今天?】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沈镜也不急躁,从容地站起身,迈着长腿走到桌前。 然后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鸡汤,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接着小口品尝。 “味道不错。” “侯、侯爷,您不是怀疑我下了毒,怎么还……”苏婉清委屈地撅着嘴,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沈镜放下汤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婉清,“……” 【虽然没毒,但加了点东西】 沈镜听到这话,脸色一沉。 这女人说话为什么不一次说完…… 已经咽下去了。 沈镜看了她一眼,“这鸡汤里加了什么?” “加了枸杞、红枣和人参,都是滋补的好东西!还有……”苏婉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双眼睛调皮地看着他,“加了点鹿鞭。” 鹿鞭? 沈镜扬起眉毛,“你知道鹿鞭是什么吗?” 心中暗自咬牙,这女人,连鹿鞭都说出来了,就是不提加了毒药是吧? “侯爷,我当然知道了!”苏婉清笑着说,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鹿鞭?开玩笑,我哪有钱给你买这玩意儿,你要就去白姨娘那儿,管饱!】 【我也就是逗逗你,等咱们扯开话题讨论一会儿,你就该晕了……】 沈镜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脸上那副“我都懂”的表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淡淡地说,端起那碗鸡汤喝了几口。 苏婉清眨了眨眼,看着他喝完那碗加了料的鸡汤,不禁有些愣住。 【我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货了,我端来的汤,他真就那么放心,也不叫我试吃一口?】 还没等她想明白,沈镜已经放下了碗,朝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过来,坐下。” 苏婉清不敢违抗,在他身旁坐下,“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心中暗自腹诽:【手脚健全的,不会叫我喂你吧?你这个巨婴】 “不如夫人喂我喝下这汤,倒也别有趣味。” 苏婉清忍住了自己的怒火,淡淡道:“这不好吧?要不叫仆人?” 沈镜不置可否,“你喂还是不喂?” “当然要喂!”苏婉清立刻拿起瓷羹,舀了一勺鸡汤,吹了吹,直接递到了沈镜的嘴边。 鸡汤很烫。 苏婉清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沈镜的嘴唇,她猛地反应过来,手一缩,连带着勺子一起掉在了地上。 “烫着了?”沈镜看着她。 苏婉清摇头,“没……没事。” 她弯腰捡起勺子,本来想直接舀鸡汤,但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敢乱来。只好拿干净的布擦了擦。 这次她多吹了好几下,确定不烫之后,才送到了沈镜的嘴边。 沈镜张嘴含住了勺子,鸡汤入口即化,一点也没有为难他。 苏婉清直起腰来,“剩下的侯爷您自己喝吧,我真有事……” 【老娘真的不想伺候了!】 “既然夫人都说是大补的东西,又怎能错过?”他悠然道。 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我去!他想干嘛?】 苏婉清惊得差点跳起来,幸好及时忍住了,只是微微挣扎,“侯爷,请您自重。” 沈镜却像没听到似的,低头覆在了她的颈侧,深深吸了口气。 苏婉清被他的反应给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开始强烈挣扎,然而沈镜的禁锢却越收越紧。 【放开我!你属狗的吗?】 “夫人也尝一口,方不负此行!”他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低语,炽热的气息弄得她耳廓痒痒的。 【我特意提了鹿鞭,就是想暗示你别想让我喝】 【你究竟知不知道鹿鞭是什么啊!!】 “我……唔……”苏婉清正要拒绝,男人却已喝了一口老母鸡汤,用嘴喂给了她。 男人无视她的挣扎,直接点了她穴位,让她一口吞下了汤。 第二口、第三口…… 直到他确信两人喝的量相同,他才停下。 “夫人怎么了?是不喜欢吗?”他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诱惑,“这可是加了鹿鞭的鸡汤。” 苏婉清被他的话吓得一震,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谁他喵要你加了鹿鞭的鸡汤!!】 【我不过是想让你今天好好在府里休息,阻止你偷偷溜出去罢了!】 【你说那公主也真是的,非要你这个一身麻烦的人去帮她和她的心上人私奔,她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 【反正只要你不出去,那今晚公主寝宫闯入贼人的事就不会赖在你头上了】 【哎哟我的天,按照剧情,你后面会怀疑我告发了你外出的事,回来狠狠地揍我,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此刻的苏婉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男人美丑不分、肥瘦不挑的,就她现在这副模样,他也下得去嘴,那一定是真爱了! 正当她想起身告辞时,沈镜忽然低声喊了一句,“来人” 凌沧走了进来,低头恭敬地等待着他的指示。 “本侯与夫人歇息后,若有人来访,不信其辞,可带人入内来见,不要吵醒夫人即可!”他沉声说道,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意味深长。 “是”凌沧一脸茫然,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苏婉清无奈地站起身,准备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这都是什么事啊!】 沈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勾,“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婉清转身,看向沈镜,“侯爷,妾身自然是要回东……东……” “咚”的一声,苏婉清直接晕倒在地。 沈镜此时也觉得有些头晕……不知道那死女人下的药有多强!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将女人抱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掀开被褥将女人塞进去后,特地给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一来二去间,冷不丁地瞥向女人的脸,觉得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将那凸起来的伤疤似的东西轻轻一扯,没想到那‘疤痕’竟然……掉了? “嘶……” 沈镜顿时捂住自己发胀的脑袋,这死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没等他探究清楚,药效的驱使之下,他阖上了眼。 第171章 还不够自信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苏婉清一时没醒明白,还以为这是在自己的东苑,如往常一样放肆地伸了个懒腰, 不料却被身侧之人扶住了手腕。 “别动。”一个清冷的男声在耳畔响起,苏婉清的头脑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淡雅的碧色。 不对,这是锦澜阁! 她的身边,睡着的是沈镜! 苏婉清大惊失色,想要起身逃离,不料沈镜的长臂突然一伸,直接将她揽入怀中,困在了他的怀抱与床榻间。 “侯爷!”苏婉清红唇微张,眼里是藏不住的惊慌。 昨夜——她不是回东苑了吗? 【我他喵就算是晕了过去,这货也应该是叫人把我架回去才符合逻辑,怎么还让我上了他榻了呢?】 沈镜半阖着眼,掩住了满眼的晦暗。 这女人似乎……对自己还不够自信? “侯爷,您这是——”苏婉清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问道。 “闭嘴。”沈镜清冷的眸子对上了苏婉清的慌张。 苏婉清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好在并未衣衫不整,想必他喝了那鸡汤,也是刚醒不久,不至于做出什么事来】 苏婉清心一横,面上故作淡定,“侯爷若没什么事,妾身就先回去了,这不,您不是让妾身查查府里的亏空么……” 【忙,我必须很忙】 话音刚落,她谨慎地试图从沈镜的怀抱中脱身,却不料被他更加紧密地搂住。 “夫人终于记起自己是侯府的女主人,这是打算开始主持家务了?”沈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但语气依旧平静无波,“有信心找出账目的漏洞吗?” 苏婉清硬着头皮回答:“当然……是有的!” “那就期待夫人的佳音了。”沈镜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苏婉清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神,脸颊泛红,想要坐直身子。 沈镜却按住了她,“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苏婉清差点气得哭出来。 【美男子就在眼前,我却只能做个名义上的妻子?天啊!!!】 “呃……侯爷,现在时间不早了,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 “再休息一会儿。” “啊?” 沈镜轻扯嘴角,“等会儿会有客人来。” 苏婉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谁啊?” 沈镜挑了挑眉毛,“金国的八皇子拓跋齐贺,你没听说过?” 苏婉清咽了咽口水:【这家伙……突然提起他做什么?】 “我怎么听说,夫人还曾对他有过不礼貌的行为?” 苏婉清回过神来,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哪有这样的事?侯爷真爱开玩笑!”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全世界只有我最后才知道?】 沈镜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当年做的那些荒唐事已经众所周知,她自己却还浑然不觉? 那华正烨可是把这件事当作笑料玩了两年…… “夫人这是记性不好呢?还是感情丰富呢?” 苏婉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件事她自己是在彩月那里无意中得知的,如果沈镜也知道的话……那应该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这不是胡扯吗?这又是剧情之外的事了。 而且在剧中,她和金国来的那位八皇子和王妃根本就没有碰面……现在沈镜竟然要**她去见他? 真是奇怪。 这件事就不能让它过去吗? “听说那拓跋齐贺重游故地,都不敢在人多的时候走那条路……” 苏婉清:“……” 【唉,这黑历史……】 【算了,先应付过去再说。】 苏婉清一脸严肃:“侯爷,这些谣言您听得还少吗?不要当真才是!” 沈镜扯了扯嘴角,“不承认也没关系,也不妨碍老朋友相见。”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还让我们见面?怎么,担心自己的头上颜色不够绿吗?】 沈镜的脸色一沉,阴沉着脸不说话。 这个女人……越来越尖酸刻薄了。 苏婉清见好就收,识趣地闭嘴了。 她很清楚沈镜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她只是很好奇他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让她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夫人去接待客人……这难道不是白颜的工作吗? 又睡了一会儿,门外的仆人来报,说拓跋齐贺已经到了会客厅。 苏婉清惊慌地坐起来,“侯爷,您确定不让妾身梳洗打扮一下?这样让人看见,丢的是侯府的面子……” 沈镜看着她脸上松松垮垮的东西,似笑非笑,“你随意。” 苏婉清松了口气,沈镜先行一步,她立刻起来整理自己的脸。 虽然有些疤痕已经不稳,所幸没有全部掉干净…… 那次进宫赴宴,沈镜已经见识过她那张乱七八糟的脸了……应该不至于怀疑……吧? 整理完毕后,她让仆人进来伺候自己梳洗打扮。 等她穿着正式的服装来到会客厅,就看到拓跋齐贺穿着深色锦衣起身相应。 他的眉眼精致如画,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比沈镜要瘦一些。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为人,苏婉清都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沈夫人,您好!”他低头行礼。 苏婉清也低头回礼:“八皇子大驾光临,妾身未能及时迎接,还望恕罪。” “夫人太客气了。” 拓跋齐贺坐下后,苏婉清也坐在了他的对面。 沈镜悠闲地坐在苏婉清的旁边,那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的互动。 像是在玩味,又像是……苏婉清的心一沉,沈镜……这是什么表情? 按理说他这种地位的人,对拓跋齐贺这样的小角色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怎么还一副想要杀了人的表情? “听说夫人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吗?”拓跋齐贺温和地问道。 苏婉清的眼神微微闪烁,脱口而出:“让您费心了,已经没事了。” 【咦?我什么时候说我身体不适了?】 “我小时候学过一些医术,夫人若是不介意,我可以为您看看。” 【给我看病?】 【我懂了!他故意来跟我玩暧昧,就是想让沈镜尝尝被戴绿帽子的滋味!】 【肯定是华正烨那小子教唆的。】 【这不是开玩笑吗……要是沈镜生气了,拿我出气怎么办?】 苏婉清虽然有点生气,但该拒绝的事,她也不含糊,“怎么敢麻烦八皇子,我已经看过医生了。” 拓跋齐贺笑了笑,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婉清。 “两年不见,夫人看起来更加精神了,看来这侯府确实养人,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婉清:“……” 【呵呵,更加精神?这是什么奇葩夸奖?】 沈镜嘴角一抽,直接说:“我看夫人似乎比两年前丰满了一些,八皇子觉得呢?” 苏婉清:“……” 【你才丰满,全身都丰满!】 苏婉清尽量让自己冷静,微微一笑,看向拓跋齐贺。 第172章 我酒量不好 “我既然嫁为人妇,太瘦弱总是不好的,别人还以为侯府亏待了我呢,不过不管我多丰满,也比不上八皇子您这么养眼!” “是吗?”拓跋齐贺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夫人这么夸我,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谁夸你了?我又不瞎!】 “侯爷,您看,八皇子大老远来了,您就陪他喝几杯吧!”苏婉清皮笑肉不笑地说。 沈镜瞥了她一眼,“我酒量不好。” 【你要是不想喝就直接说,没人会逼你!】 苏婉清转头看着拓跋齐贺,笑了笑,“那要不……我陪八皇子喝几杯?” 【沈镜都被禁足了他还特意来侯府,这不是想火上浇油么?】 【他是真的想跟我好好回忆当年的‘错吻’吗?】 【老娘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女人,你要是敢拿这事来欺骗沈镜,让沈镜打我,我可不放过你!】 苏婉清心里这么想着,连眼神都变得锐利了几分。 沈镜心里一阵翻腾。 他什么时候打过她了?这女人想多了,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大坏蛋了…… 沈镜刚要开口,却见苏婉清优雅地站起来,对着拓跋齐贺鞠了一躬。 “八皇子,择日不如撞日,我刚好得了一瓶好酒,一直想找机会和您喝一杯,今天既然您来了,那我们就好好喝一顿。” 拓跋齐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女人真的不打算避嫌吗? 怎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不解,他还是很快又笑了起来,“那就麻烦侯爷夫人了。” 苏婉清微微一笑,转身就吩咐旁边的仆人,“去东苑把好酒拿来!” 那仆人一脸懵,但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应了一声“是”,低头退下。 沈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苏婉清心里有数。 反正这个拓跋齐贺在剧中也是个配角,跟他玩玩还不至于惹出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久后,彩月亲自拿着酒壶来了。 这是前段时间她在空间里疯狂搜索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时,意外找到的一瓶82年的茅台,一看就知道是爷爷偷偷藏的。 这老头子总是干些奇怪的事情……这是怕他的后代吹不到唢呐,喝不到茅台? 怎么不藏点高科技产品,比如AK47什么的,也不至于让她穿越到这边之后,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说开挂开挂,这挂怎么就这么不给力呢? 苏婉清当时拿出来喝了两杯就让彩月收起来了,顺便让她拿着小样去问问外面有没有酒家能酿这种酒…… 现在要给拓跋齐贺喝,她是真的心疼! 谁让这个年代的酒和水一样,这个拓跋齐贺又是个能喝的,不下猛料怎么行? 可能是因为酒瓶是这个年代见不到的新鲜玩意,彩月一拿出来就让大家惊呆了。 苏婉清也没心思管这些,对着沈镜盈盈一笑,“侯爷,您可不要打扰,来来来,八皇子,我给您倒满!” 既然他已默许拓跋齐贺留下共饮,自然不会在此刻反悔,苏婉清也就没多在意他。 沈镜注视着她倒酒的身姿,那腰身柔美而纤细,酒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这酒……闻起来就很浓烈! 苏婉清倒完酒后,回头随意地将一个酒杯递给沈镜,“侯爷,您随意。” 沈镜心中暗想:这个女人,难道不怕惹祸上身?对自己的酒量没点自知之明? 沈镜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仆人,“准备醒酒汤。” 苏婉清的豪放如同草原上的勇士,虽然不知道她的酒量如何,但这气势已经让人敬畏。 “八皇子,我先干为敬!为了我们曾经的情谊!”说完,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这酒真是害人,我得戒掉!】 沈镜伸出去阻止的手停顿了一下,完全来不及……他只好按住自己的额头,不忍直视。 而拓跋齐贺已经完全懵了。 苏婉清这个女人已经嫁为人妇,怎么说话如此无耻? 他和她过去哪有什么情谊?她这么说不是故意让镇北侯对自己起疑心吗? 华正烨非要自己来侯府‘坐坐’,他不得不来,本想见好就收,可不想被沈镜困在侯府里…… 听说之前侯府的小妾秦雪因寂寞难耐与管家私通,那位管家的惨状……他想都不敢想! “喝……喝了!”拓跋齐贺不敢不举杯,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仰头猛地一口喝下,却在心中暗骂一声:呃……辣死了,这是什么酒? 他品酒无数,怎么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烈而醇的酒? 苏婉清见状又为他倒满一杯,“八皇子,别客气,再来一杯!” 沈镜额角直抽:“……”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发疯? 苏婉清没等沈镜反应过来,又喝了一杯,笑盈盈地对着沈镜阴沉的脸,“侯爷,您看,八皇子没醉呢!” 沈镜:他醉没醉我不知道……你已经醉了八成了! 苏婉清紧接着又倒了一杯,冲着拓跋齐贺举起来,“八皇子,来,再来一杯!” 【哎,这酒后劲真足!】 【不行,不能再喝了,再喝我要倒了!】 苏婉清决定喝完这最后一杯,但转眼手上忽然空了…… “咦,我的酒飞了?” 沈镜仰头将那杯酒喝下,在她耳边低声道:“……收敛一些!” 苏婉清被他忽然靠近和威胁吓得脖子一缩。 【臭男人,不是你同意我和他喝酒的么?】 酒很上头,拓跋齐贺刚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心思一转,只将酒杯放到了唇边,没有动。 苏婉清看着他,“八皇子?” 拓跋齐贺忙放下酒杯,笑道:“夫人好酒量!在下实在是不行了……” 他虽然坐得挺直,实则脑子已经晕乎乎的了,这要是在侯府醉过去就麻烦了。 苏婉清‘豪爽’一笑,“彼此彼此!” 她这一笑,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沈镜看得心口一跳,那女人的易容术实在太糟糕了。 他故作冷静,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喝下,不去看她。 “八皇子,您这才喝了三杯就喊不行,还不如妾身的小丫鬟,难道殿下平日里滴酒不沾?” “这……” 拓跋齐贺面露尴尬。 在金国,他人送外号千杯不倒,只是今日这酒……酒劲实在太大,若不是自己如今身在侯府,他还真想……贪多两杯! 第173章 要是醉了可就失礼了 苏婉清见他犹豫,拿起他手边的酒杯,凑过去:“无论如何,好酒难得,不贪杯也不能浪费不是,您好歹喝了这杯!” 拓跋齐贺无奈,只好喝了。 “这酒是好酒,就是太烈了,夫人可别再劝本王喝了,要是醉了可就失礼了!” 苏婉清挑挑眉,“醉?这酒烈是烈了点,但还不至于让人醉倒呢!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里?” 拓跋齐贺一噎,她……她怎么就盯着他不放呢? 沈镜没忍住轻笑出声。 苏婉清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腹黑男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转头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苏婉清迅速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手边的酒杯,嘴角微勾。 沈镜看着她那带着得意的笑容,心中警铃大作。 此女又有何诡计? “八皇子,您意下如何?”苏婉清询之。 “嗯?何事?”拓跋齐贺心神不宁,反应稍显迟钝。 “妾身言,此酒香醇无比,您不妨再饮一杯?”苏婉清提议。 “不必了……”拓跋齐贺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酒杯上,酒杯轻轻摇晃。 若再饮,他恐将醉倒。 “您是畏惧了?”苏婉清挑眉问。 拓跋齐贺一时语塞,此女明知故问! “谁……谁畏惧了!”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本王会怕你的酒?荒谬!” 荒谬!荒天下之大谬! 他拓跋齐贺会怕一女子之酒?实乃滑天下之大稽! 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真是再好不过!” 【男子饮至如此境地,最易受激】 【若论酒桌文化之恶劣,还看我们现代人】 又一杯酒下肚,拓跋齐贺已是头晕目眩。 “哦,听闻金国边境有乱,镇北军出手相助,不知确有其事?”苏婉清忽然将话题引至沈镜身上。 沈镜皱眉看向苏婉清,“你问此作甚?” “妾身只是好奇,侯爷不愿说便罢了。” 此前,金国皇太子疑边境有人藏匿八皇子拓跋齐贺,故施以铁血政策,欲逼其现身。 然而他高估了拓跋齐贺的胆量,他眼见金国无辜百姓因他而遭屠戮,却不敢出声。 两国通商,边境的一些华岳子民难免也受牵连,故镇北军出手相助。 拓跋齐贺趁乱逃入华岳腹地,逃过一劫。 此事,知者甚少。 苏婉清轻描淡写地提及,不免让拓跋齐贺有些慌乱。 金国内乱,外人知之甚少。 一旦被他国知晓,小小的金国易被蚕食。 他以微服私访之名住进华岳皇宫,意在让金国子民见华岳承认他的身份…… 两年前他有意娶华茵公主,但华茵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他这小国皇子。 他无奈放弃。 此次再见华茵公主,她愈发美丽,他一时冲动,想通过一些‘手段’成为华岳驸马,以获华岳皇族支持,却不料中途生变…… …… 拓跋齐贺笑道,“竟不知侯爷平日里还会与夫人讨论此事?此事的内情恐怕侯爷也不甚清楚,若夫人想知道,本王倒是可以告知夫人,不过……” “不过什么?” “本王要侯爷一件信物,作为交换。”借着酒劲,拓跋齐贺竟敢索要东西。 他甚至开始感激这几杯酒。 苏婉清看向沈镜,见他并无反对之意,便道,“那有何难?八皇子直接向侯爷索要便是。” 沈镜心中暗想:此女有时愚笨至极,有时却又精明得很。 金国这等小国,他自是不放在眼里,也无心思探听。 不料她非要追问此事。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知道什么。 “此玉佩,乃是本侯预备赠予夫人之生辰礼,既未送出,便赠与八皇子!” 沈镜说完,看了凌沧一眼,凌沧便将玉佩奉上。 是否为夫人准备的生辰礼,凌沧不知,他只知道这玉佩确是侯爷亲手挑选,亲手雕刻。 苏婉清一看,眉头紧皱。 【给我的?那不行!这玉佩一看便价值不菲】 苏婉清故作轻松地扫了眼沈镜,“侯爷,您……确定要用此玉作为信物?妾身以为,八皇子这般高雅之人,您不如写首诗赠与他?” 拓跋齐贺不解一笑:“那也……未尝不可!” 沈镜温和笑着,似真似假道:“既然夫人觉得这玉佩过于贵重,不舍赠予,那本侯便题诗一首相赠,八皇子应无异议吧?” 【靠,这种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这怎么变成了好像是我小气了!?】 【这话我必须给个差评!】 好在对方是拓跋齐贺这等小人,苏婉清也未太过纠结沈镜不给面子。 既然大家都非善类,那便无需遮掩。 倒是拓跋齐贺本人显得有些尴尬。 尽管感到头昏脑胀,他的神志却异常清醒,既然来了,他不想空手而归。 他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能得到镇北侯的墨迹,那可是无价之宝!” 如果能与华岳的灵魂人物建立良好关系,送什么礼物都不重要。 苏婉清:“……” 凌沧一怔,看着自己的侯爷,他这是……认真的吗? 这墨迹一旦送出,岂不是在向世人宣告他与拓跋齐贺关系密切? 苏婉清看着沈镜,头皮一阵发麻,瞬间明白了。 【靠!他刚才是在试探我!】 【试探我会不会在乎府里的钱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墨迹怎能随便送人?他这题诗一旦送出,以拓跋齐贺的性格,不会到处宣扬沈镜是他的好兄弟吗?】 苏婉清一咬牙,干脆豁出去了,脸上露出笑容,温柔地说:“侯爷真的要为八皇子题诗吗?” 沈镜点头,眼中带着笑意,“这不是夫人的要求吗?” 他说话间,轮椅已经移到了书桌前。 没等苏婉清开口,沈镜已经拿起纸笔,在整齐铺开的宣纸上挥毫泼墨。 拓跋齐贺也不明白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总之,他认为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侯爷的墨迹,那是何等的珍贵? 看来苏婉清这个女人……是有意在帮助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那张脸虽然有些吓人,但幸好她的五官还算好看。 酒意上头,他现在看东西都有些模糊,所以那个女人微醺的样子在他眼中还算可爱…… 他擅长观察别人的言行,看到镇北侯如此听话,应该是非常看重这位夫人。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两年前,他的母亲去世,舅舅失势,他在国内的地位变得脆弱,只好借着出游的机会来到华岳寻求支持。 第174章 一丝‘不堪入目’ 华岳的六皇子华正烨与他关系不错,但他的身份敏感,能做主却不好做主,随意插手别国的事情,容易被质疑动机。 他只好去苏府拜访苏相,但那时候苏相还不算太倾向于六皇子的阵营,态度暧昧。 没想到某次他穿着华正烨的常服,却被苏相的大女儿偶遇并在大街上非礼。 虽然她事后跑得很快,但那身姿和侧脸时他瞥到的一丝‘不堪入目’,让他立刻认出来了…… 他没有声张,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华正烨。 毕竟人家是苏相的女儿,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就算把这件事告到皇上那里,那个女人无非就是挨一顿训斥……而他被华岳的‘天下第一丑女’轻薄的事情就会传遍天下,这实在不划算。 那次事件后的第二天,金国传来动荡的消息,父皇召他回国,他只好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没想到两年后再次回到华岳,苏婉清已经成为侯府夫人。 他特意前来‘拜访’,不仅是因为华正烨希望他来刺激一下沈镜,看看他对苏婉清的态度,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毕竟掌握军权的镇北侯,也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沈镜一眼,见对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那边,沈镜挥笔如飞,速度极快。 终于,他放下笔,将宣纸递给凌沧。 凌沧愣愣地接过,见拓跋齐贺伸手来接,才反应过来,忙将诗双手奉上。 拓跋齐贺展开看了一眼,他现在醉醺醺的,也看不进脑子,只是觉得这字写得非常好。 看向沈镜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赞赏。 这水平丝毫不逊色于他手下的那些名人才子啊。 世人都知道镇北侯沈氏横扫沙场,没想到一个武将能写得一手好字,真是令人意外。 沈镜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八皇子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拓跋齐贺没有多看一眼,直接说:“妙极了!我很喜欢侯爷的墨迹,谢过了!” 沈镜温和地笑了笑,“客气了”,然后,他侧身看向苏婉清,“夫人觉得呢?” 苏婉清暗暗咬了咬牙,脸上却笑得格外甜,“侯爷的诗当然妙极了,妾身也觉得非常受用。” 【……要不是你是个NPC,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邪!】 沈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夫人过奖了,只是随便写写,夫人喜欢就好。” 苏婉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容中带着些许不自然。 【这又不是写给我的,我喜欢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了你写的诗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你就急匆匆地收起来了,我哪里知道你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婉清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情绪,再次抬头时,她又恢复了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侯爷,那八皇子可以开始讲了吗?” 沈镜放下茶杯,目光投向苏婉清,“夫人决定。” 苏婉清眨了眨眼,对上一脸喜悦的拓跋齐贺,“八皇子,您不是说作为交换……” “哦,对对对……”拓跋齐贺小心翼翼地收起那题字,咧嘴笑着。 这副样子看起来,确实有些失态。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件事,醉意朦胧,所以一点逻辑都没有,他还自以为讲得很清楚。 苏婉清简单地梳理了一下,总结起来他说的就是: 金国皇帝病危但仍掌握大权,皇太子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对其他皇子赶尽杀绝。 拓跋齐贺就是最倒霉的那一个,被人诬陷收受官员贿赂,全国通缉。 无奈之下躲到了华岳和金国的边境,又因为边境封锁严格,一直没有机会逃出去。 后来因为镇北军的介入,才给了他逃亡的机会。 拓跋齐贺直接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娓娓道来,事后还厚颜无耻地提出希望镇北军能协助自己反抗金国皇太子的野心…… 原本这事儿他顶多想一想,绝不敢张口就来。 但如今酒醉壮人心,他一下子就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脱口而出。 他是个精明人,知道如今的镇北军风头正盛。 虽然镇北军和六皇子不是一路人,但是如今谁能支持自己,谁就是自己的朋友。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 苏婉清忍着没有打呵欠。 【讲了一堆有的没有的,半点没有讲到点子上】 【你会被你那太子哥打压,难道不是因为你对自己的亲爹下手了么?】 沈镜对拓跋齐贺说的话本没怎么在意,直到苏婉清的心里道出了实情。 倒是有趣得很。 难怪暗卫来报,拓跋齐贺昨夜撇下他带来的那女人,自己只身前往公主寝宫…… 看来,苏婉清心里一直在说的侮辱了华茵公主的男人,就是他了! 华茵是华岳唯一的公主,皇上宠爱有加。 若是能当上华岳的驸马爷,根本不必怀疑,绝对能得到华岳皇帝的大力支持。 这小子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 要不是他的人及时动手,只怕他昨夜就得逞了。 沈镜不动声色地看了苏婉清一眼,这个女人,明知道华茵会出事,竟一声不吭…… 就算她觉得自己将来会将她做成人彘,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华茵与她可并无交集,是无辜的。 同为女子,她难道不知道尚未未出阁就失了清白,意味着什么么? 苏婉清察觉到一道不善目光,背脊一凉,忍不住看向了沈镜。 他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是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他又在抽什么疯?】 “没想到八皇子身为一国的皇子,身世竟如此坎坷!”沈镜不咸不淡地开口。 拓跋齐贺坐直了身子,对沈镜道,“蒙侯爷关心,你们华岳有句古话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我看你是想当皇帝想疯了,想借华岳国之力来壮大自己的势力,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人家沈镜要跟你一样,满心想着当皇帝,还有华家啥事儿?】 苏婉清在心里碎碎念着。 第175章 莫名被点 她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跟拓跋齐贺有仇了,两年前莫名其妙‘亲’了他,现在又被他这狠命膈应。 真是闹心! “若是夫人觉得应该帮你,本侯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沈镜冷冷道,有些刻意。 苏婉清莫名被点,眉头微皱。 她并不明白沈镜的意思。 拓跋齐贺也没想到沈镜会这么说,大喜过望。 “沈夫人,今日能和您共饮美酒,实在是三生有幸,此事还望您能在侯爷面前替在下美言几句?” “在下真的是冤枉的,兄长的打压实在毫无道理!” “夫人,我先干了这杯!” 为了赢得苏婉清的好感,拓跋齐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苏婉清愣了一下,没想到拓跋齐贺这么认真? 她心里有点乱,眼神躲闪,说:“呃……” 【不对啊,沈镜这到底啥意思?】 “夫人有何看法?”沈镜紧追不舍。 苏婉清心里一紧,坚定地看着沈镜,说:“我不敢随便谈论国家大事……呵呵……” 拓跋齐贺一愣,什么叫不敢谈论,今天这酒桌上她一直在谈论…… 他急忙说:“我本来就是个悠闲的王爷,从来没想过皇位,只是皇兄这次太过分了,我实在不想背着那样的罪名过一辈子……” “沈夫人,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苏婉清豁出去了。 她微微一笑,“依我愚见,您真想得到华岳国的帮助顺利登上皇位的话,应该娶了华茵公主才是,毕竟华岳就这一位公主,怎么能让她受苦呢?”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沈镜:“……” 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拓跋齐贺想起昨晚被人打晕的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嘴硬道:“我说了我不是觊觎皇位,只是皇兄现在势力强大,对兄弟们打压得太厉害,我不得不寻求帮助……” 【嘴真够硬!】 苏婉清又说:“八皇子,您也说了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就不要说客套话了,难道您对华茵公主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 “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凌沧,送客吧!” “说,我说”八皇子急忙说,“我确实对公主有意,只是公主对我爱理不理,这实在是……” 【都有正妃的人了,还敢打公主的主意,你可真是好样的】 【不爱你就别娶啊,人家跟你跋山涉水逃命,难道要在华岳国把她贬为侧妃?】 【曲氏怎么说也是你太子哥的初恋白月光,他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女人,你看你这是在造什么孽?】 沈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用两根手指捏着茶杯盖子来回转。 “八皇子,这就是您不懂女人了,您得用点强硬的手段,这女人啊推却几番,后面就温顺了!” 拓跋齐贺认真地听着。 “……” “要登上皇位,不能像您这么优柔寡断,看来您真的是个不会耍手段的人,这皇位实在是不适合您。” “您看看金国的皇太子、您的兄长,为了这个皇位连亲兄弟都能杀光,反正坐稳皇位后,史书一改,自己不还是位仁君吗?” 拓跋齐贺脑子一热,反驳道:“谁说我没有用手段的?我当然知道皇位之路有多难,昨晚我心生一计,想要搏一搏,就……”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他忙住了口。 这酒劲太大,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沈镜眼神微闪,抬头看向拓跋齐贺,“哦?不知道八皇子打算怎么搏一搏的?” 拓跋齐贺被沈镜那阴森森的目光看得直冒冷汗,只好笑着掩饰过去。 “搏一搏是……是我制造了多次机会在公主面前晃悠……只是看来公主对我没有兴趣……” 苏婉清:“原来如此,看来八皇子对公主殿下是势在必得呢?” 拓跋齐贺不能承认,但也知道不能否认,选择沉默:“……” 【这嘴巴挺紧,怕是撬不开了!】 【沈镜这老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沈镜敲着轮椅把手的手指微微一愣。 苏婉清这女人,在引导这男人酒后吐真言? 难道是想让自己知道拓跋齐贺对公主心存不轨的野心?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拓跋齐贺,却是直接转移了话题:“本侯听说,八皇子和我们华岳的六殿下关系很好?” 沈镜的话,让拓跋齐贺终于得以解脱。 他端起自己喝过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我和六殿下认识有些年头了,到底还是有些共同话题……” 【共同话题?想多了!华正烨根本没把你当人看】 苏婉清头更晕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酒量能撑到如今也算是不错了。 拓跋齐贺未曾想到,来到镇北侯府,竟会触及如此敏感的话题。 原本以为以镇北侯那冷漠的性格,自己一开始就会被拒之门外…… 犹豫不决,他决定先拖延时间。 “但侯爷,本王与六殿下毕竟不是深交,否则有六殿下相助,本王现在也不会如此……” 拓跋齐贺这样说,只是因为他在侯府,有意讨好沈镜。 实际上,他那确信华正烨与自己是一伙的表情根本无法隐藏。 【真是个炮灰级别的小角色,唉!】 【现实是如此残酷】 【你以为的是:你和公主共度良宵,华正烨‘好心’地帮你领着皇上去撞破现场,然后为了公主的颜面,皇上不得不成全你们……】 【结果却是:你侮辱公主留下了男人的‘证据’后,你被敲晕转移现场后,华正烨的人就开始布置现场,把线索指向侯府】 沈镜心中冷笑,华正烨这个人,狠起来连自己的皇妹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毫无感情可言。 身为女子,华茵在他眼中并无威胁,却仍被卷入这场斗争中,成为了他的棋子。 在这场残酷的权力游戏中,亲情、友情、爱情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沈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个捂着小脑袋,试图缓解酒劲的女人身上。 有那么一刻,他开始理解她为何那么执迷于逃离侯府了。 “那八皇子应该知道,金国太子曾派人给我们陛下送过书信?”沈镜将捏着的盖子放在茶杯上,眸光深深地盯着拓跋齐贺。 “书信?”拓跋齐贺有些不解。 苏婉清闻言,脑子的醉意也祛了一半,微微抬起千斤重的头来。 不会吧? 她原本就是打算用这件事来策反拓跋齐贺的,怎么沈镜竟主动说了出来? 剧里这件事还得等几日后沈镜解除禁足才知道呢…… 第176章 太子的书信 因为剧中的沈镜根本不认为金国这位没啥权势的八皇子胆敢在华岳的皇宫做出潜入公主寝宫的事,还巧妙地将线索指向侯府。 他的怀疑对象一直都是鼓捣华茵和他私奔的那位内臣——御前带刀侍卫葛云。 此前他就觉得葛云是六皇子的人,无奈华茵公主爱惨了他,半句好话都听不进去。 基于此,区区金国太子的书信,他只当是附属国卑微的问候,一眼也没看就跟一堆不打紧的文书搁一起了。 直到后来沈镜的七日禁令解除,他才亲自将文书送到皇上跟前,皇上也只是瞄了一眼,也没有多做理会。 因为那时拓跋齐贺已经离开华岳的国土了。 这件事主要是想表达拓跋齐贺的“幸运”和为他即将成为金国国主做铺垫。 后来华茵公主还因为那夜的事怀了身孕,她以为是沈镜的,就瞒着所有人生了下来…… 等看到孩子明显的金国人长相后,她才搞清楚了一切…… 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又被沈镜收为干儿子,结果直接为拓跋齐贺加了分。 明明是一个最不起眼的皇子,论资历和能力都排不到号,却因为各种狗屎运成了王。 …… 【奇了怪了,沈镜对金国的事应该不感冒才对,怎么会特意看了人太子的书信,还将此事说了出来?】 苏婉清的不理解,完全在沈镜的预料之内。 毕竟这种文书,他这经手人就算是看了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那是给皇上看的,不是给他的。 沈镜看着拓跋齐贺,冷嘲道:“大意是说,若金国八皇子来华,则立刻遣送回金,怎么,这么大的事,六殿下竟没有告诉你?” 华正烨自然不知道,因为这书信还没有送到皇上手中。 既是经过边境的镇北军之手,最终自然会先到他的手上,这已经是默认的规矩。 没有被禁足的话,今日是该亲自将一切文书送进宫里去的。 因着情况特殊,所以早在两个时辰之前,他已经谴人将书信送进宫内,这会儿皇上该是知情了。 “此……此事当真?”拓跋齐贺的面色也微微变了变,酒醒了大半。 “本侯好端端的,为何要逗八皇子呢?”沈镜冷笑不已。 拓跋齐贺越想越恼。 尚未即位的金国太子,怎会遣使向华岳国君递交如此信函? 他有何资格越过国君擅自行事? 可恨自己势力薄弱,对金国内部的情势,或许还不如华岳国的人了解得透彻… … 至于那封信函……华正烨为何不告知自己? 他甚至特意安排自己与王妃入住皇宫。 若华岳国君听从了金国太子的谬论,岂不是自投罗网,易如反掌? 拓跋齐贺眉头紧锁,凌沧忽然递来一张宣纸,置于拓跋齐贺眼前。 “这是根据那封信函内容仿写的,还请八皇子亲自过目,看这笔迹是否熟悉?” “这……”拓跋齐贺瞪大了眼睛。 这只是普通的宣纸,并非金国皇家用纸,因此只能是仿写的。 但这笔迹……绝对是他的。 可见侯府仿写信函之人技艺高超,金国字与华岳字双语都仿写得惟妙惟肖……连那仿写的皇家印章都几可乱真…… 他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此刻他的心乱如麻。 沈镜沉思片刻,才抬头看向他,“八皇子莫急,本侯有一事想问八皇子,希望八皇子不要隐瞒。” “侯爷……请、请说。” “八皇子此次来华,身边只带了六名随从,是否属实?” 听到这话,拓跋齐贺端着茶杯的手一僵,随即将茶水饮尽,“确实如此。” “那为何现在只有一人随侍左右?其他人呢?” 昨晚侯府的暗卫解决了五人,也悄悄处理了,自然只剩下一人。 拓跋齐贺有些焦急,支支吾吾道:“本王的王妃尚在宫中休息,便让他们随行保护……” 凌沧听到这话,只是笑而不语。 堂堂八皇子沦落至此,真是令人唏嘘。 侯爷给了他坦白的机会,他却不好好珍惜……只能说……天意弄人。 沈镜眼神一冷,气势逼人,吓得拓跋齐贺不敢抬头。 “听说,八皇子的爱妃曲氏,是你们金国皇太子的心上人,此事,不知八皇子是否知情?” 拓跋齐贺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溢出,他抬手擦拭,“侯爷……您何出此言?” 真是奇怪,这种事,堂堂华岳战神镇北侯怎会如此清楚? “此事在金国并非秘密,八皇子真的不知情?” 沈镜的目光紧紧盯着拓跋齐贺。 这一刻,拓跋齐贺的脸色彻底变了,连一旁的苏婉清也有些困惑。 【我去,这个沈镜真是无所不知,这都知道?】 【曲氏是皇太子的心上人这事在剧情里不过是一笔带过……】 【皇太子非要置他这个八弟于死地,除了他暗算他们的亲爹老皇帝,也有部分原因是他趁自己代父出使他国的时候,甜言蜜语抢走了曲氏,双重buff叠满……】 【可惜了……最终还是让这个拓跋齐贺登上了金国的皇位】 沈镜心中暗想:谁会关注这种琐事,这些还不是听你说的。 “确实不知。”拓跋齐贺轻叹了口气,掩饰着慌乱:“皇兄若真的对她有意,定是不会让本王知晓此事。” 在拓跋齐贺心中,金国的皇太子不过是一介武夫,根本配不上曲氏的美貌与才华。 他就是知道曲氏是太子的心上人,他才更要夺过来! 苏婉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心机,也是没谁了。】 沈镜冷漠不语。 “八皇子连逃命都要带着您的王妃,想来定是深爱着她!”苏婉清笑得娇羞,心中却是冰冷如铁。 这番话一出,拓跋齐贺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想应‘是’,又怕以后被打脸。 他心中始终认为娶了华茵公主或者苏婉清这样身份的女人,才对自己的有所帮助,情情爱爱的那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总要翻篇的。 曲氏再好,哪里能和皇位与权势相提并论? “夫人,您说笑了!”拓跋齐贺模棱两可地回道,尽显狡猾。 苏婉清:“……” 【呵!这拓跋齐贺,绝非善类。】 【他所追求的,定会不择手段地去获得,连曲氏是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不愿承认,看来对华茵公主的心思依旧未死啊!】 沈镜凝视着苏婉清那不达眼底的笑容,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华茵……终究难逃吗? 苏婉清并未期待拓跋齐贺有何回应,见好就收地结束了话题。 她轻轻一挥手,“并无他意,八皇子对帝位的渴望再强烈,也得等到你们那位心中只有曲氏的皇兄离世之后,不是吗?” “这、她……”拓跋齐贺低声道,“夫人这是……在暗示本王什么吗?” 苏婉清没有漏看他脸上掠过的异样,心中暗自窃喜。 第177章 有能力救他的人 “妾身只是说出了心里话,反正这华岳国也没人敢觊觎,不是吗?” 拓跋齐贺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苏婉清却仿佛没看见。 她抬眼望向拓跋齐贺,微醺的双眸略显朦胧,但语气却坚定无比,“有我夫君在,这华岳国自然会稳如泰山……” 拓跋齐贺沉思良久,突然像是领悟了什么。 他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有夫人这番话,本王深感宽慰,两国和睦相处,华岳国的稳定,也是金国稳定的保障。” 苏婉清淡然一笑,心中却明白,这不过是拓跋齐贺的客套之词。 如今金国太子的通缉令,就如同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他怎会不知要依附有能力救他的人? 如果沈镜扶他起来,代价是让金国成为华岳的附属国,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见苏婉清只是微笑不语,拓跋齐贺彻底摊牌了。 “……若侯爷和夫人能还本王清白,助本王重返金国,登上……登上那个帝位,本王定当为侯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北疆十三城已平定,华岳朝野上下都知镇北军所向披靡,侯爷功高盖主,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忌惮。”拓跋齐贺道,“本王虽是金国人,但对华岳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若是有金国全力支持侯爷,侯爷以为如何?” 会客厅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沈镜的表情依旧是不温不火,苏婉清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有些醉意,但并不是糊涂。 如今镇北军的确声势浩大,但如果沈镜站出来支持他,确实能给他增加一些助力。 华岳国征战多年,已经疲惫不堪,根本经不起再一次大战。 虽然只要皇上下令,挥师北上灭了金国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如今正值国内休养生息之时,何必耗费心神去管金国的事呢? 那地方小得连鼻屎都不如,又不富饶,攻下来名声都不好听。 这拓跋齐贺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帮他有何用? 损阴德。 苏婉清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二位能否听妾身一句?” 拓跋齐贺一想到华正烨这些年一直吊着自己,反而是沈镜提醒他皇宫可能并不安全。 酒劲之下,他心下更怒,决心转换阵营:“夫人,您直说就是!” 苏婉清盈盈一笑,“既然咱们把话说开了,八皇子也不算是外人,妾身也就实话实说了,妾身曾在感念寺卜得一卦,华岳今年边境恐怕不安宁呢!” 说着,她看向拓跋齐贺,“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好的,若不能……也只能兵戎相见了。” 边境不安定,自然不是好事。 苏婉清垂下眼帘,“侯爷觉得呢?” 沈镜皱眉看向苏婉清,“感念寺?” 他在京都这么久,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寺庙?这女人的胡说八道的能力真不得了。 “呃……或许是念慈庵,妾身也记不清了。” 拓跋齐贺心头一震,他自然明白苏婉清的意思。 她说的边境,当然是华岳和金国的边境。 所谓的边境不安宁,不过就是华岳吊打金国罢了,难道苏婉清是在向他透露华岳有攻打金国的想法? 拓跋齐贺如今的智商根本不够用。 他只觉得沈镜是镇北军的主帅……他若要想攻打金国,甚至可以先斩后奏,华岳的皇帝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他。 “夫人,您有何高见?”他谨慎地询问。 苏婉清含笑颔首,“我自然是期望八皇子能与我们侯爷携手,共御外侮,侯爷您认为呢?” 沈镜瞥了苏婉清一眼,眼中掠过一抹笑意,随即转头欣赏窗外的景致,并未立刻作答。 金国之所以能在北疆苟延残喘,是因为它微不足道,国土贫瘠。 这样的烫手山芋,皇上自然不愿接手。 拓跋皇族,根本没有被利用的价值。 更可悲的是,如果金国让拓跋齐贺这样的伪君子成为王臣,百姓将会受到怎样的压迫。 “夫人言之有理。”沈镜轻描淡写地回答。 苏婉清听后,惊讶地望向他。 【怎么回事?他今天怎么这么配合?】 拓跋齐贺沉思片刻,他一直在思考苏婉清的话,现在沈镜也表态了,他自然明白这番话的深意。 他们想要自己加入侯府的阵营,与华正烨划清界限…… “本王……自当竭尽全力!”他思忖片刻,最终说道。 苏婉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八皇子果然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我在此代表我们侯爷先行谢过您!” 拓跋齐贺听后,不禁微微皱眉。 他听出了苏婉清话语中的虚情假意,因为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如此,更明白苏婉清是在委婉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刚才的承诺。 他心中暗自感慨,这苏婉清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不仅心思缜密,而且言辞犀利,不愧是沈镜选中的女人。 从进入侯府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他们甚至不用明说,就让他稀里糊涂地做出了选择。 因为此刻不做出选择,对他不利。 “夫人客气了……”拓跋齐贺说道。 一旁的凌沧感到非常震惊。 令他不解的是,侯爷竟然也没有出声制止? 沈镜的一双深邃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婉清,语意不明:“夫人真是我的知己,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苏婉清大概是因为酒意朦胧,没有想得太深,直接被他的话逗笑了。 “侯爷,您就别取笑我了,要是传出去,我成何体统?” “夫人想成为什么,本侯就让您成为什么!”沈镜含笑说道。 凌沧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什么?这是侯爷该说的话吗? 这要是传出去,有关侯爷和夫人之间的流言蜚语,只怕又要甚嚣尘上了! 苏婉清瞪了他一眼,“侯爷您真是的……” “好了,二位,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拓跋齐贺感到有些不适,又见他们夫妻二人这般打趣,急忙起身说道。 一个踉跄,摔了一跤,又狼狈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等他和他的随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苏婉清才松了一口气。 第178章 您对妾身可太好 沈镜转过身来看着她,“怎么,夫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紧张?” “什么亏心事?你好好说话!”苏婉清下意识地反驳道。 见沈镜脸色阴沉,又赶紧改口,“妾身的意思是,妾身会好好说话,还请侯爷指点!” 沈镜揉了揉眉心,“把汤喝了!” 下人闻言,忙把早就备好的醒酒汤端到了她跟前。 苏婉清一阵感动,“侯爷,您对妾身可太好了!” 沈镜勾了勾唇,一脸不屑:“嘴巴是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诶!妾身一直都是心口如一的女人,侯爷您最清楚妾身的为人了!” 苏婉清说完,就把醒酒汤咕噜咕噜地灌下去。 她可不想宿醉头疼。 但这醒酒汤,终究也没有那么快发挥效用。 苏婉清还是处于随时可能被套出心里话的边缘。 果然下一秒沈镜就发问了:“你想让华正烨和拓跋齐贺反目?” 苏婉清一愣,“啊?难道侯爷不是这么想的?那刚刚干嘛要特意提及书信的事儿?” “为夫做事自然有为夫道理!”沈镜看着她:“夫人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为何对拓跋齐贺的事如此上心?” 【诶,他果然是在意我当时亲了拓跋齐贺,这男人真是小醋王】 【好吧!看在你在外人面前还算尊重我,我就勉为其难地安慰你一句】 沈镜:“……” 小……小醋坛? 这位女士的思考方式是不是太简单了? 他想问的真是这个问题吗? “侯爷请听妾身解释!”苏婉清紧握沈镜的手臂,好像要倾诉心声,“妾身当时并不知道那人是拓跋齐贺,亲了之后才恍然大悟……若非彩月提醒,妾身至今还以为那人是六殿下……” “既然这样,夫人就顺便解释一下,为何要亲华正烨?” “呃……” 【一物一位】 “您也知道妾身年少无知,对六殿下情有独钟,直到遇见侯爷,妾身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慕,除非山崩地裂,否则不敢与……” “够了。”沈镜扶额打断:“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醉意来得恰到好处,苏婉清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下。 没一会儿,胃里一阵翻腾,她就开始呕吐。 就这样避开了沈镜的追问…… …… 东苑。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彩月焦急地问,顺手扶住站不稳的主子。 “喝多了。”沈镜说,“照顾好夫人。” “是。” 凌沧帮忙把人扶进去后,又把彩月刚才拿到会客厅的酒还了回去,“彩月,这酒是夫人的,你收好!” “多谢凌侍卫!” 躺在床上的苏婉清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沈镜你是个笨蛋,不过就是亲了一下嘛……那算什么呀……” 彩月听到这话,还以为夫人和侯爷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顿时对自家主子心疼不已。 说什么来什么,她还特意叫夫人不要在金国八皇子面前晃悠,结果人家还主动找上门来了……难怪侯爷要生气。 哪个男人愿意一个被自家媳妇亲过的人上门来呢?就算来人没有那个意思,这种登门拜访无形之中也是一种挑衅。 锦澜阁。 暗卫正在汇报调查的情况。 沈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淡淡地开口:“没回宫?” 暗卫一愣,随即恭敬地继续汇报:“是,就在城外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迹象。” “派人盯着。” “是。” 思索片刻,沈镜又问:“可查出公主昨夜去了何处?” “回侯爷的话,公主昨夜似乎去了四皇子的玉景宫。” “玉景宫?她去那里做什么?” 暗卫垂眸:“具体不详,四皇子已谢绝见客多日,只有公主一人进入,咱们的人怕惹是非,止步于宫外。” “她何时离开?” “天明时。” 沈镜揉了揉眉心,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是巧合吗? 华茵昨夜原本计划和葛云私奔,故而将凝芳殿内一众奴仆遣散,拓跋齐贺要真的进了公主的寝殿,是极容易得逞的。 只是,她既然决定要私奔,当时又怎么会不在自己殿内,反而去了玉景宫? “侯爷?”暗卫见他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唤道。 “下去吧。” “是。”暗卫应声退下。 沈镜在房中独坐,心中五味杂陈。 华茵所遇非良人,他并不赞成她这冲动之举,偏她要赌他不会放任她不管……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那些事,也许那夜他真就冒险前往劝诫。 事情究竟如何,她能否躲过一劫仍是个未知数,毕竟拓跋齐贺此人还在华岳逗留…… 看来,他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侯爷。”凌沧推门而入,禀报道,“属下打探到,葛云已经离宫,且属下发现他捕获了一只南疆的信鸽,看似在传信。” 沈镜眼神一厉:“查。” 此刻他心中已有定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葛云身为大内侍卫,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地离宫的,可想而知。 华茵当时若真与葛云私奔,此时只怕被当做人质了。 …… 一日过去,皇宫变了天。 金国来的八皇子莫名失踪,他的妃子曲氏疑似被软禁。 苏婉清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晌午。 她已经醒来多时,正忙碌地敲击着算盘,彩月则将管家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她的主人。 苏婉清的眼皮微微跳动,心中暗想,拓跋齐贺果然心狠手辣,竟然能轻易抛弃妻子和孩子? 虽然外人不知情,但她清楚得很,曲氏现在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但按照剧情发展,拓跋齐贺和曲氏最终会离开华岳,她无意介入这些纷争。 华正烨为了自己的帝位,一直与拓跋齐贺暗中勾结,尽管他本人也认为拓跋齐贺不过是个无能之辈,但终究没有放弃与他的合作。 坚持就是胜利,这在剧情的后半部分得到了验证。在斗争的白热化阶段,拓跋齐贺已经成为金国的君主,在华正烨的怂恿下,金国不断在两国边境制造事端。 这也导致了镇北军的一部分军力被牵制…… 第179章 不孝子孙是多么的无能 苏婉清心想,经过她和沈镜昨晚对那个男人的一番挑拨,如果拓跋齐贺转而支持镇北军,未来的结局是否会有所不同? 算了,反正这也不会影响她的情感线,随他去吧。 她一边思考,一边继续敲击着算盘,终于算出了自己挥霍了多少祖产。 每一分每一毫似乎都在告诉苏家的祖先,她这个不孝子孙是多么的无能! 不行,她得想办法弥补才行…… “彩月,我之前不是给了你钱,让你去找一个安静安全的小院,这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彩月听到这话,神秘地靠近,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听见:“夫人放心,我已经办妥了,绝对没有人知道那里是夫人您的!” “嗯。” 苏婉清想了想,又拿出几根金条,交给彩月。 “你找人去打听一下牙子,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商铺,无论是成衣店、酒馆、米店、客栈,还是胭脂店,只要稳定、回款快,就都买下来。” 用钱生钱,这是永恒的生存之道。 但为了避免引起注意,这些事情也不能由苏婉清亲自去做。 以她的身份,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还有,再给我弄几副笔墨和算盘来,我有用处!” “笔墨?您不是已经有笔墨了吗?” 彩月看到夫人拿出金条、听到夫人要置办产业都没有像听到‘笔墨’二字这么惊讶。 一个从小不沾书墨的人,要这些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快去,顺便把品华那丫头叫进来!” “是。”彩月见自家夫人已经下定决心,便高兴地接过金子去办事。 …… 对于新分配来的这些丫头,苏婉清想着能用就用,但重用是不可能的。 一方面,她担心她们与自己太亲近后会受到‘恶毒女配’的牵连,没有好下场;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她们是白颜安排的人。 “品华,你去把这张通告交给宁德全,让他贴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是,夫人!” 品华与彩月相比,话不多,但显得有些迟钝,也没有多问就去办事了。 她一走,苏婉清又急忙查看了一遍账本,不一会儿头又开始嗡嗡作响。 放下账本,扶着额头皱眉,自言自语:“白颜到底有没有认真记账啊!”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在没有娱乐项目的古代,她只能做一套广播体操来消遣。 等她身心舒畅后,再重新拿起账本,脑子里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在手镯空间里用高科技仪器对枭雄的血进行了实验,发现这药用价值非常了不起。 她只是喝下了几小滴,就解了脸上的毒,而且它还含有丰富的小分子美容元素,内服外用都极易被吸收,所以美容效果令人惊叹……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如果放在现代,枭雄肯定逃不过被‘专家’研究的命运,死后也得做成标本。 想起那只拥有珍贵体质的‘小橘猫’,苏婉清心中涌起了一丝苦涩。 虽然她自己的命运多舛,但至少还有别的选择。 她现在完全可以直接逃跑,不再去走剧情,余生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躲躲藏藏一辈子,转眼间,一生也就过去了。 可是枭雄呢?它真的该死吗? 即使沈镜现在不打算杀它,将来也是无法保证的。 它有伤人的记录,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若她不助其逃脱,它此生或将永陷棍棒与鞭挞之中,无自由可言。 苏婉清手托腮,冷静地分析了一番。 尽管枭雄曾有伤人之举,但归根结底,还不是人类先自寻死路,将其捕获带入城中? 本是林中之王,难以驯服却强行驯化,幸亏它尚存人性,否则苏婉清那次早已成为其口中之食。 能否……设法将其从华正烨手中救出? 哪怕是暂时将其安置在自己新购置的小院中,待将来再寻机将其送回莽山丛林之中…… 京都西街的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内,宿醉后的拓跋齐贺已然清醒。 “岂有此理,竟敢戏弄本王!” 旁边的随从不敢多言。 拓跋齐贺抱怨一番后,愤怒地将那张题诗的纸撕得粉碎。 “早该料到沈镜这样谨慎之人,怎会轻易赠出自己的墨宝?写这诗分明是为了嘲讽本王!” 昨夜酒意朦胧,他未细看,只觉得字迹极佳,未曾想到这四句诗竟句句含讽。 拓跋齐贺越想越怒,脸色铁青,几近草木之色。 他生平最厌恶他人质疑他的能力,但现在看来,讽刺似乎不无道理…… 沈镜用四句诗暗讽他识人不明,被人出卖还替人数钱! “你当时既然在场,为何不提醒本王?啊?你信不信本王将你碎尸万段!”拓跋齐贺怒气冲冲地斥责随从。 “殿下,您当时醉得厉害,看完这诗很是满意,立刻就收了起来,属下连看的机会都……” “闭嘴!” 拓跋齐贺气得浑身颤抖,正要发怒,旅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窗前,只见一群士兵正从门前经过,领头之人手持长剑,气势汹汹地从旅馆门前经过。 “现在宫里情况如何?”拓跋齐贺关上窗户,低声问道。 那随从急忙报告:“昨日沈侯提到的关于太子的书信估计不假,华岳的皇帝虽然没有大动干戈,但您一失踪,他们便不让王妃出宫,这与软禁无异。” “那狗皇帝若真要将我捉拿送回金国,那昨日本王出宫,他们为何不阻拦?” “沈侯如今正在禁足,按理不应见客,所以昨日出宫前往侯府的事,可能有六皇子在后面做了掩饰……” “这个华正烨,非要让我去侯府拜访,他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拓跋齐贺气得咬牙切齿,只觉得被所有人愚弄了一番。 他心中已有了答案,但那随从还是一脸茫然,他怯生生地问道:“殿下的意思……” “若不是沈镜提醒本王那书信的事,本王还真以为这个华正烨对本王的事有多关心,说到底,不过是利用本王罢了。” “利用?那六皇子的意思,不是让您去侯府,看看沈侯是否真的在意苏婉清么?毕竟当年苏婉清她可是亲……” 第180章 算对他有帮助 “别再提那事了,晦气!”拓跋齐贺一甩衣袖,怒道。 “是……” “苏婉清长得奇丑无比,华正烨想要看看沈镜是否真的在意她也无可厚非,毕竟换做任何一个长相正常的人,他都不必去试。” “……” “有了在意的人,就有了弱点,弄清楚这一点,也算对他有帮助!” “殿下说得有理,但您刚才说‘利用’,又是怎么回事?” “蠢货,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侯府尚在禁足期间,只是规定不得接见官员,他让本王这个外来的皇子前往拜访,不算违规。” 拓跋齐贺说到这里,又冷笑一声,“如果侯府闭门不见还说得过去,如果侯府迎接了本王进府,无论我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在外人看来,岂不是沈镜与金国皇族私交甚密?” “他最大的目的,不过是想要让沈镜引起华岳皇帝的猜忌罢了,毕竟任何一位朝中重臣与一国的皇子有私交,这都不是小事,你没看他自己与本王相处都懂得要避嫌么?” 那随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法子实在太妙了,简直是一举两得……殿下,那您和六皇子……” “吾王误判此人,他一去侯府,思路竟变得如此开阔,太子密信如此重大之事,他竟敢隐瞒于吾王!” “但若他本人……并不知情呢?毕竟那密信,他有何资格阅览?”一名随从问道。 拓跋齐贺眼中掠过一丝锋芒,语调亦冷峻了几分,“他是否知情,已无关紧要。” “……” “最紧要的是,吾王已看出他根本无意为吾王谋划。试想,若他真有心相助,岂会至今毫无行动?” “他以为这样无休止地拖延,便能牵制吾王?未免太小觑吾王了,吾王在华岳布下多年棋局,人脉与资源岂是他所能估量的。” “至于沈镜……昨夜之事吾王记忆模糊,但从你所言,他亦有野心,欲使吾王在他与华正烨之间作出选择!” “初次会面,他便让吾王得知那密信之事,吾王方知那皇宫已不可回……说起来,这岂不是比华正烨那空口白话之人更显诚意?” 他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华正烨此计虽狠,却也给了吾王一个机会。沈镜与华岳皇帝的关系一直微妙,如今有了这层猜疑,他们的关系恐怕会进一步恶化。而吾王,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随从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来到华岳避难,事情竟会发展至此。 他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自然是……” 拓跋齐贺话音未落,客栈楼下的门忽然喧闹起来。 为首的人问道,“可曾见过画像上此人来此投宿?” 拓跋齐贺脸色一变,听出这声音正是六皇子身边的侍卫艾平。 “这客栈的老板可靠么……” 随从忙轻声解释道:“殿下不必惊慌,老板也是金国人,此处并非客房,不对外开放,我们只需保持沉默即可!” 拓跋齐贺紧咬牙关,愤愤道:“华岳的皇帝自然不会为了小小的金国一个还未登基的太子爷的密信就大费周章地全城搜捕吾王,那华正烨可真是够尽心啊!” “属下猜想,之前您和王妃入住皇宫也是六皇子安排,六皇子如今这般高调搜捕,估计是要让皇上觉得他与您并不相熟,绝无包庇之意……” 那随从叹了口气,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离开,待风头过去再回来便是!”拓跋齐贺阴沉着脸,“他以为这样就能困住吾王?未免太天真了!” “那王妃呢?” “闭嘴,这当口,谁还顾得上她?” 安南王府。 华正烨正端坐在主座上,脸色阴沉。 他扫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艾平,冷冷开口,“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大个活人还能遁地不成?” “……属下不知他一个逃亡的皇子竟然可以在天子脚下藏得这般严实……咱们此前小瞧了他……” 这事不假,华正烨从来不把金国这位皇子放在眼里,只觉得他是依附自己的菟丝花,没有他的庇佑,他在华岳寸步难行。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华正烨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气得一拍桌子,“来人,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外面的侍卫立即带上来一个妇人,道:“殿下,人已带到!” 见到曲氏,华正烨扭曲着脸,似笑非笑,“八王妃,想必方才在门外你也听到了,你那不争气的丈夫已经弃你而去了。”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老实交代他的去处,本王大可饶你一命!” 曲氏的脸色早已苍白,瞪着华正烨,哽咽道:“拓跋……他怎能如此对我!” 华正烨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八王妃节哀顺变,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乖乖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对谁都好!” 曲氏眼里闪烁着泪光,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她不明白拓跋齐贺为何如此对她? 自从成亲以来,他们夫妻感情一向很好,他要逃命,她也紧紧相随。 更别说如今自己还有了身孕,他怎么可以撇下自己就走了? 难道自己和孩子,真就比不上他那些权利地位吗? 此刻,曲氏心中尚存一丝希望,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硬着头皮说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未免也太轻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了。” “啧啧,你说说,那男人怎会舍得离开你这样情深义重的女子?本王都替你感到心疼!” “不必多言,要杀要剐随你便!” “倒是挺有骨气,可惜你嫁错了人!” “……” 见曲氏目光呆滞,不作回应,华正烨不慌不忙地提醒道:“你是否了解你自己的男人这事暂且不论,有件事,他肯定没有告诉你!” 曲氏:“……你想说什么?” “你那好夫君可不止一次向本王表示想要成为华岳的驸马爷。” “胡说!” “胡说?你想想,华岳国唯一的公主,怎能让人做妾?由此可见,你这个正室的位置,从未真正坐稳过……” “别再说了……你有何证据?”曲氏不满地打断道。 “本王本不想说得太过直白,你可知道他前天夜里突然离开你们的住处,去了哪里?” 曲氏:“……” “就是去了公主的寝宫,想要强行占有公主,只是没有得逞罢了。” “……我绝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第181章 被怀疑故意安排 “那夜他是不是告诉你与本王有要事相商,让你不要声张?如果有人问起,就一口咬定你们一直在一起?这些,可都是本王教他说的!”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等你见到他,再慢慢问清楚不就好了?”华正烨冷嘲道,“本王也没有打算直接将你们处死,问句话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原本打算利用拓跋齐贺这个家伙让沈镜吃些苦头,结果他竟是个废物,做什么都做不好。 他住进皇宫和昨日出宫都是自己这个六皇子默许的,结果他竟一夜未归,又恰好赶上金国的书信呈上…… 父皇疑心病重,这件事虽然让父皇对侯府有所不满,但也避免了自己被怀疑故意安排他逃出宫……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曲氏皱着眉。 其实她心里并不是完全不信华正烨所说。 那夜拓跋齐贺出门前还特意洗了澡。 因为金国缺水,金国人并没有每天沐浴的习惯,他便养成了在行房事前洗洗身子的习惯,否则就觉得不自在。 当时她是有些疑惑,但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 “本王原意并不想让你们走上绝路,只要他回来,乖乖让本王将你们遣送回金国就行!” 曲氏心如死灰,她看着华正烨道:“要我说出他的下落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华正烨危险的眯起眼,“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曲氏笑了,“我有的是资格,因为我知道他要去哪里。” 华正烨来了兴趣,“哦?” 曲氏勾唇,“只要你答应我,让我留在华岳,我就告诉你他的下落!” 她必须争取让自己的孩子安全出生。 若是回到金国,太子就算不会要她的命,也一定不会让她顺利生产…… 华正烨笑了,“留在华岳?有意思,只要你说出他的下落,本王也不是不可答应。” 毕竟人家金国皇太子要的人,是拓跋齐贺。 曲氏也笑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镇北侯府,东苑。 苏婉清不知道想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有些疑惑,也不是饭点,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进来。”苏婉清声音淡淡。 一个深色衣衫打扮的女子,见到她便低头行礼:“夫人。” 苏婉清认出了她:“逸云?” “是我,夫人。”逸云抬起头,眼中波澜不惊。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苏婉清有些疑惑道。 “夫人,属下想替孙嬷嬷跟夫人赔不是。”逸云表情严肃。 “啊?”苏婉清一愣。 逸云深吸了口气:“属下自知孙嬷嬷行事不当,给夫人带来了困扰,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希望能得到夫人的谅解。” 苏婉清沉默了片刻。 这孙嬷嬷够猖狂的,她是逸云的养母没错,但是道歉却要逸云替她来,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孙嬷嬷的性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也不足为奇。”苏婉清凝视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逸云垂下头:“我明白,今后我会阻止她再做出这样的事。” “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吧……”苏婉清一手托着脸颊,另一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她的手指细腻而修长,宛如精致的瓷器般白皙,每一个关节都显得优雅而充满力量。 随着她手指的敲击,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十分悦耳。 逸云注视着苏婉清手边的账簿和算盘,眼神不由自主地黯淡下来。 “我知道侯爷已经授权夫人审查账目,夫人聪明,想必已经发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发布公告……” “哦?”苏婉清平静地回应。 “凌沧告诉我一些侯爷用药的情况,我已经能够推测出一些!”她的眼神平静,继续说道:“这些年,与孙嬷嬷有关的账目我会尽快清理,今天来也是希望夫人能够允许孙嬷嬷继续留在府中,将功补过……” 苏婉清挑了挑眉毛:“这是当然,你亲自查清楚,也省得我操心。” 虽然表面上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苏婉清心里却暗暗惊叹:这公告竟然这么有效? 公告的内容是—— 【从今日起,将调查府中的账目,所有人都有一次坦白的机会,公告有效期,一天】 她本想借此机会震慑一下府中的仆人,顺便探探大家的口风,以便自己查账时更加方便,没想到第一个来坦白的,竟然是逸云。 苏婉清心里更加欣赏逸云了。 孙嬷嬷的行为太过明显,苏婉清凭借自己的专业素养,第一个就查她,果然在用药方面有很多问题,一查一个准。 逸云只能亲自来为她的母亲求情。 看到逸云点头准备离开,苏婉清又开口道,“逸云,听说你来自药王谷?” 逸云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 “夫人是从哪里听说的?” 难怪逸云会惊讶,她是暗影卫,很少出现在人前。 除了侯爷和凌沧,没有人知道她来自药王谷。 就连养母孙氏也不知道她与药王谷的关系,只知道她医术高超。 “从哪里听说的不重要。”苏婉清神秘地朝她挥了挥手,“你靠近一些。” “是……”逸云微微弯下身子。 苏婉清将剩下的一管枭雄的血拿到她面前晃了晃,“你猜这是什么?” 逸云看着那管血,表情镇定,开口道:“是兽血。” 苏婉清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枭雄的血。” “枭雄的血?”逸云心中一惊。 “没错。”苏婉清的声音缓缓传来,“这血,是我从它身上抽出来的。” 逸云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疑惑,“夫人,能否告诉我您是如何接近那猛兽的?” 以那老虎的体型和凶猛程度,苏婉清这小身板接近它都难,更不用说取血,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苏婉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药王谷的谷主是谁吗?” 逸云心中一颤,她当然知道药王谷的谷主是谁,但她没有想到,苏婉清竟然会提到这件事。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夫人想说什么?” “你知道夜无烟是我的什么人吗?”苏婉清继续追问。 逸云再次沉默。 关于谷主夜无烟的事,江湖上很少有传闻,苏婉清怎么会知道? 虽然她来自药王谷,但她无法猜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第182章 很少能见到他的真面目 逸云也不打算卖关子,没有隐瞒:“夜无烟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丈夫!” “什么?” 苏婉清惊讶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是,她刚刚问那个问题只是想在逸云面前营造一种她什么都知道的氛围,她和夜无烟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想到逸云张口就是一个王炸。 苏婉清脑子有些发懵,夜无烟和逸云……这两人至少相差十五岁啊!! 仔细想想,这事儿却是能说得通。 夜无烟行踪诡秘,世人很少能见到他的真面目。 传闻中他有真假难辨的易容术,若是他易容成别人的模样出现在江湖中,也是无人能识得。 然而,这则剧情之外的新闻实在是太惊人了,苏婉清需要一些时间来吸收。 剧中,逸云这位自负的神医之所以能够成为侯府的暗卫,是因为沈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被玷污的她,之后又允许她动用侯府的力量去为自己复仇和寻找她的师父夜无烟。 随着时间的推移,逸云觉得沈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领袖,于是便忠诚地留在他的身边,帮助他完成伟大的事业。 夜无烟在江湖上已经消失多年,但由于没有传出他的死讯,药王谷的谷主一直保留着他的名字…… 众所周知,这个谷主的位置比棒子国的总统还要难坐,谁坐上去谁就会遭遇不幸。 然而,苏婉清知道夜无烟的下落。 苏婉清抬起眼睛,平静地看着逸云,“我知道你对我的行为感到困惑,但将来你会明白的。” 逸云:“……” “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知道如何救他吗?” 逸云有些激动地回答:“你知道他在哪里?” 苏婉清微微一笑,“虽然你是侯府的暗卫,但我猜你的主人也不会让你去做调查我的背景这种小事。” “你可以去问问凌沧,我这个人,从小就没有得到父母的宠爱,也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但我偏偏擅长使用毒药。” “虽然我只会下毒而不会解毒,但人们口口相传,最终还是把我传成了一个用毒的高手……” “实际上,我只是曾经用毒药杀死了几只野狗而已。” 尽管剧中只是提到苏婉清喜欢用毒,在侯府经常使用这种手段,但并没有说明她是如何学会这些的。 苏婉清本着科学的精神,还是在记忆中找到了一些线索。 使用毒药是一门学问,需要精确的剂量和药引,才有可能成为宅斗的冠军,更不用说原主使用的毒药涉及到了许多深奥的毒术。 她不认为像原主这样的笨蛋能够自学成才。 所以,她凭借记忆中的研究,发现小时候遇到的那个教她用毒但要求她保密的叔叔,可能就是夜无烟。 夜无烟医术高超、擅长用毒并且会易容,当时见到的那张脸是否是他,苏婉清无法确定。 毕竟后来出现的夜无烟确实不是她记忆中的那张脸。 …… “师父曾经教过夫人用毒?” 苏婉清笑了笑,她就知道,以逸云的智慧,很快就能想到她想要的答案。 “呃……只是合理的怀疑。”苏婉清诚实地说,“那时候我还小呢!” “夫人,请你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现在到底在哪里?” 逸云此时已经顾不上为什么苏婉清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你听我说,你的师父将来会出现的,但如果你不抓紧时间研制救他的药,你们见面的那一天就是他的忌日。” 逸云懵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苏婉清为什么会……像个神棍一样? “这管血你拿去研究一下,如果你能找到更多的药用价值,将来解决疑难杂症的可能性就会更高。” 逸云:“……” 苏婉清让宁德全发布公告的第二天中午。 苏婉清正在吃饭,门外的彩月突然匆匆进来:“夫人,又来了一个……” 苏婉清微微皱眉,连吃顿饭都无法安宁。 她本来也没打算全部抓出来,这些人实在是太容易被吓倒了。 这样一来,一下子得罪那么多人,到时候在府里出入不得请四个保镖跟着才安全? 她无奈地放下筷子:“让他进来。” 来自首的仆人很快走了进来,他对苏婉清说:“夫人,小人喜来,是负责马圈的,是来……来坦白……” 苏婉清看他支支吾吾,直接帮他把话说了:“据我所知,你家里以前就是养马的?所以才来侯府当这个‘弼马温’?” “正是……”喜来战战兢兢地说。 苏婉清说:“我们镇北侯府马圈里的马都是从军营买来的千里马,本来自家军营的马直接牵来用也无妨,我们侯爷只是想公事公办,才非要真金白银去买。” “但我发现最近一批马,也就是一年前的这十五匹马,价格比市价翻了足足一倍,你的解释是因为军营战马稀缺?军营抬了价?” 喜来听到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小的就是来坦白这件事的。” 苏婉清的眼神变得深沉:“说。” 喜来咽了咽唾液,将脑袋埋得更低沉:“小人……小人是故意报高了价格……” “为什么?” 喜来咽了咽唾液,把心一横:“因为小人需要金钱给老母治病……” 苏婉清扬眉:“所以?” “所以小人才来向夫人坦白,还请夫人念在小人是初犯,饶过小人这一次……”喜来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 苏婉清垂眸看着他:“你的确是初犯,也只犯过这一次,因为马儿也不用常买,它们吃的草料,市场价格透明,你也做不了什么文章……” 喜来脸色一白:“夫人……” “回去吧”苏婉清不想再看他,“本夫人说话算话,坦白不纠,但若再犯,绝不轻饶!” 喜来如释重负,起身退下,苏婉清继续用膳。 饭后,彩月忙递上擦嘴帕子:“夫人,这个时辰过去,通告就张贴满一日了,后边应该不会有人来坦白了!” “有道理!”苏婉清说着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这个时辰,侯爷应该快回来了?” 没想到禁足令还没有解除,沈镜一大早被召进宫里问话了。 剧中他也是这个时候被召进宫,主要是因为华茵公主被侮辱之事…… 可是这次华茵公主躲过一劫,却因拓跋齐贺下落不明之前来了一趟侯府,还是把沈镜给连累了。 苏婉清心中暗道:谁叫沈镜非要在禁令期间接见这个拓跋齐贺?活该! “回了!”彩月道,她刚从其他下人嘴里听说了,“侯爷回府后听闻夫人贴了通告很有效果,当下就夸了您能干!” 苏婉清朝外望了一眼:“他人在哪?” “听说是回了书房”彩月回道。 苏婉清顿了顿,没说话。 第183章 你别想太多了 彩月见她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您现在过去找侯爷吗?” “现在过去找他做什么?”苏婉清反问道。 “奴婢以为您是想念侯……”彩月话说一半,连忙捂住了嘴巴。 苏婉清白了她一眼,“我就是嘴欠那么一问,你别想太多了!” “哦!”彩月被说的俏脸一红。 苏婉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然觉得还是要去问问什么情况,便去了书房。 沈镜正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只道:“凌沧,把士兵的薪饷按时发放下去,不能有任何延误,事后让司务长亲自来见本侯!” “是!”苏婉清应道。 沈镜终于察觉不对劲了,他抬起头来一看,见苏婉清站在那里,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妾身……不能来吗?”苏婉清反问道。 沈镜放下手里的文书,看了一眼苏婉清身后的彩月:“下去!” “是!”彩月立刻溜了。 总觉得夫人和侯爷今日有些不同,连拌嘴都有点不对劲,是错觉吗? 沈镜看着苏婉清,声音淡淡:“过来!” 苏婉清没有动,问道:“侯爷今日进宫,皇上他老人家……可是说了什么?” 【剧中因为沈镜尚在禁足期,又是个‘残疾人’,华茵公主被人侮辱之事,皇上虽然怀疑到他头上了,最终也不得不作罢】 【因怕被天下人说我无容人之心,有意要弄他才编了这么一出……】 【但现在情节虽然一样,貌似并没有按剧情走……鬼知道皇上是不是还是对沈镜起了疑心……】 沈镜听到这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倒是对宫里的事挺上心的。” 苏婉清一愣,才道:“侯爷您可是妾身的夫君呐,妾身自然要关心的!” 沈镜沉吟片刻,“皇上只是问了点小事” 苏婉清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紧张起来:“那……侯爷今日进宫,皇上可有其他吩咐?” 沈镜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你这是,打心眼底对本侯的事上心?还是,只是嘴巴上上说说?” 苏婉清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最近总是有些底气不足……心里一团乱麻。 她轻声道:“啊哈哈……妾身想来心口如一的呀!” 【你信我会关心你?】 沈镜突然嗤笑一声,苏婉清被他笑得有些发毛,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就听他道:“罢了,左右也没有什么,告诉你也无妨。” “圣上今日召我入宫,并未谈及其他,只是询问我,打算何时添丁。” 苏婉清怔住了。 尽管她早有预感,沈镜此行宫中,恐怕不会是好事…… 【果不其然,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沈镜是否有‘隐疾’,可见圣上终究还是对他起了疑心!】 【肯定是因为金国的八皇子莅临侯府,沈镜还亲自接待了,圣上那个多疑之人,怎能毫无想法?】 她曾盼望圣上早日除去沈镜,对谁都好,可现在她却感到措手不及。 【以前我只求自己能逃过一劫,现在身临其境,才发现,若他死了,侯府上下,包括我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 【唉,太难了,他死也不行,不死也不行】 沈镜:“……” 心中暗想:不错,这女人现在似乎变得聪明了些。 “圣上真是关心,我定会为白姨娘多进补品,好好调养,我们便能早日子孙满堂……” 【作为正室的好处:无痛苦成为母亲】 沈镜闻言,闭上双眼,看来这女人的脑子是治不好了。 苏婉清没有察觉到他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又问道:“侯爷今日入宫,可曾见到华茵公主?” 沈镜缓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见过!” “她现在如何?” “一切安好。”沈镜说着,看了一眼苏婉清,“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关心一下她罢了……她不是向陈老将军推荐过侯爷您么,也算是自家人……” “是么?你又是如何得知这层关系的?” 【糟糕,我差点忘了,这是秘密……我这该死的全知视角……】 “哈哈哈……侯爷,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苏婉清说完,果断转身。 沈镜看着苏婉清的背影,目光一闪:“你没有什么要对为夫说的?” 苏婉清回头,看着沈镜,装傻:“呃……侯爷想听什么呢?” “你说呢?” “我明白了!侯爷,您不是让我调查府中账目亏空之事么?我已经查出好几笔了。” 苏婉清自以为说到点子上了,但看到沈镜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又有些心虚。 她不由得在心中自问:【不是,他想要我说啥?】 沈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静而冷淡,“已经查出好几笔了?” 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对苏婉清的话并没有太大兴趣。 苏婉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正打算一一汇报,没想到那男人直接来了一句:“那以后侯府就麻烦夫人多费心了。” “……呃,不过我答应了他们,有一次坦白不纠的机会,所以……” “夫人做主。” “……” 苏婉清心中一沉,怎么觉得这个沈镜对家里的财产似乎有点不上心? 【这个男人真的想让我管家?不会是想要坑我吧?到时候以一个治家不严的名头就把我给……休了?】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可真是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原本想要找个借口拒绝当管家的苏婉清,此时嘴角的笑意连AK47都压不住了。 “侯爷言重了,这是妾身的本分,妾身定当竭尽全力。” 沈镜额角直抽。 这个女人一天不想着被休是不是浑身发痒? “侯爷,妾身有一事不明。” “您为何会突然对府上账本如此上心啊?” 【过去一直是白颜管家,明知有了亏空,他也舍不得惩罚】 【现在狗男人直接将账本交给我了,估计是寻思把白颜犯下的错全安在我头上】 【呵,要不是我想吃这个亏,你可没有机会得逞!】 第184章 得给你找点事做? 沈镜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有人想算计我,我自然要小心提防。” 苏婉清心中一惊,“啊?侯爷说的是谁?” “说了你也不懂,下去吧。” 沈镜心中:还不是你这个蠢女人算计着要离府,我不得给你找点事做? 苏婉清本想应声退出书房,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问,赶忙道,“侯爷,还有一事……” 沈镜没有说话,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苏婉清静候了片刻,未见沈镜开口,便又启唇:“那妾身便斗胆一问,那位金国的八皇子拓跋齐贺他……” “已逝。” “什么?”苏婉清不禁惊呼。 【拓跋齐贺怎能就此离世?尽管他仅是一介配角,此刻尚不该命归黄泉,不是吗?】 “何故提及他?” “呃,这……昨日我们不是相谈甚欢么……” 苏婉清话音刚落,便觉这理由略显牵强,遂改口道,“妾身只是觉得他的死颇为离奇,侯爷您意下如何?” “凶手何在?”沈镜抬首,目光如刃,直视苏婉清,“为夫命人将其尸身碎裂,夫人可愿一观?” 苏婉清被他的目光所震慑,心中一震,硬着头皮追问,“什……何时之事?” 【你疯了不成?为何要取他性命?难道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 【杀了……不会对剧情有所影响吧?】 【唉……不过,许多行动已然偏离剧情,影响与否已无关紧要,只要大体走向不变便好。】 沈镜听闻此言,大约猜到如今的‘剧情’已是混乱不堪。 这并非坏事。 无人愿意被剧情所左右,他自己不愿,更不愿她受此束缚。 “两个时辰前。”沈镜言罢,低头继续翻阅书卷。 苏婉清心中默默计算,两个时辰前? 沈镜一早便入宫觐见圣上,因尚在禁足期间,受到严密监视,故行程只能是皇宫与侯府两点一线。 即是说,他亲自去见圣上,同时派遣手下将拓跋齐贺杀害? 【真想不通,即便我提醒他拓跋齐贺对公主有所觊觎,他也不至于将人碎尸万段吧?】 【这世上的男人,谁不想迎娶华岳国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苏婉清见沈镜已无意与自己交谈,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苏婉清轻叹一声,应了一声便退出了书房,转身准备返回自己的院落。 “苏婉清!”身后传来沈镜的声音。 苏婉清脚步一顿。 “你当真要如此决绝?”还未转身,沈镜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何意?我要如何决绝?】 苏婉清缓缓转身,一脸茫然地看着沈镜,“侯爷,您这话是何意?妾身未能领会。” “你真不明白是何意?”沈镜望着苏婉清,“只要你愿意,本侯……” 苏婉清站在原地,静候他继续说下去,然而他却戛然而止。 “你觉得,本侯会害你?”沈镜忽然转换话题。 苏婉清‘啊’了一声,语调与表情同样,满是惊愕。 “妾身从未如此想过,侯爷您这是何故?” 沈镜只觉眼前一黑,扶额道,“罢了,退下吧。” 苏婉清感到莫名其妙,只好迈步向外走去,沈镜也未再言语。 离开书房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不对劲,今日确实不对劲!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 苏婉清离开书房不久,便遇到了守候一旁的凌沧,他倚靠在墙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凌沧!”苏婉清向他打招呼。 “夫人?”凌沧抬头,见是苏婉清,身体微微挺直,“夫人有何吩咐?” “妾身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苏婉清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才走近他,“凌沧,能否借一步说话?” 凌沧本想答应,但他耳尖,察觉到屋内的主子有所动作,似乎将轮椅停在了一个可以听到他们对话的位置…… 他识趣地站在原地:“夫人,若有何事需要属下效劳,在此说即可,并无他人……” 说完,他心虚地朝书房的墙瞥了一眼。 墙那边的沈镜面无表情,心中却想:算你小子有眼力见! 苏婉清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凭借自己的观察,觉得也算安全,便无所顾忌。 苏婉清先是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是这样的,凌沧!我听闻那位金国八皇子拓跋齐贺已死,此事是否属实?” 苏婉清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于是又说:“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刚到侯府,转眼就死了,这不太吉利……说不定有人会趁机诋毁侯府……” “夫人说得对,这件事侯爷自然会处理,不必担心。” 这句话也算是间接地回答了苏婉清,那个人确实死了。 苏婉清点点头,又走近了两步,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对了,凌沧,你别介意我冒昧,我看你都到了适婚年龄了,怎么不找个人来暖床呢?” 凌沧被问得脸一红,他什么时候被女人这样问过? 这位夫人年纪轻轻,怎么说起这种话来,一点都不避讳? “夫人,这种事情要看缘分,急不得……”凌沧笨拙地回答。 “那你觉得……你和侯爷有没有缘分?”苏婉清说完,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凌沧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不知道墙后的主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凌沧才反应过来,回答说:“夫人,我知道您是在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但这种玩笑开不得……我是个生死未卜的人,不会有女人看得上!” 苏婉清听了不高兴:“什么叫看不上?我凌沧兄弟这么出色,哪个女人见了不是争着要?除非……你不是想要女人……”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沧连忙摆手,汗流浃背。 心里祈求这位夫人赶紧闭嘴…… “我看人一向很准!你也不必隐瞒,这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在咱们大华岳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苏婉清一脸自信。 【这些达官贵人养男宠也不是新鲜事,你小子藏得这么深干嘛?】 【早点告诉我你的心意,我还可以帮你不是?】 “呃……夫人,您真的别再说了……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是,凌沧……” “属下还有事,先去忙了,夫人请便!”凌沧急忙拱手告退。 “哎……” 【真是要命,我也看不出这个凌沧是1还是,不可否认的是,到目前为止,他真的很直】 【之前试探过几次,他根本对沈镜没有那种想法……】 【天啊,真的要等到最后一集他们才能意识到自己的断袖之癖吗?】 【杀了我吧】 沈镜一脸黑线。 什么1什么的? 他和凌沧到底哪里让那个女人想入非非了? 他以前对女人没兴趣,就非得有断袖之癖吗? 第185章 只要你愿意 苏婉清回到东苑,心里想着沈镜在书房对自己说的话,“只要你愿意,本侯……” 他当时到底想说什么? 彩月在她出神的时候走了进来,“夫人,白姨娘派人来请您去曦日阁一趟!” “她想见我,还要我去?”苏婉清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以前她是个有名无实的侯府夫人,那时她都不会让白颜骑到自己头上,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接管了家务。 这个白颜想要恃宠而骄,那得看看她遇到的对手跟她玩不玩? 太弱了,她没兴趣! 彩月觉得自家主人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把原因说了出来,“说是身体不适,下不了床,只好请夫人过去。” “也是,她身体不适,连侯爷都去了,何况是我呢?”苏婉清眼神一转,“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一趟吧。” 彩月有些担心,“夫人,白姨娘她……” “没事,走吧。” 曦日阁内。 白颜半靠在软榻上,素手托腮,脸色苍白,嘴角的鲜红胭脂都无法掩盖那股病态。 看到苏婉清走了进来,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姐姐,你来了。” 苏婉清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妹妹盛情邀请,我自然是要来的。” 白颜笑了笑,她的眼睛很亮,但却透着一股狠戾。 “侯爷对姐姐真是宠爱有加,现在整个侯府的丫鬟小厮看见你,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这待遇,生怕一不小心被抓到把柄……姐姐这雷霆手段,妹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婉清微微一笑,“妹妹无需如此嫉妒,侯爷只是一时迷惑,待他醒悟之时,这侯府,还得由妹妹来掌管。” 等到自己被休弃,这家庭难道不需要有人打理吗? “姐姐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侯爷也是出于对妹妹身体的担忧,才让姐姐来管理家务,否则姐姐这位曾经对六皇子情有独钟的女子,又怎会有管理家务的机会呢?” 白颜的眼睛轻轻眯起,语气中透露出挑衅的意味。 苏婉清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笑得比刚才还要开心,“妹妹这是在和我较劲吗?我对管理家务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兴趣。” 如果她真的想要宅斗,白颜早就败下阵来了。 但白颜并没有体会到苏婉清的苦心,她轻掩嘴唇,轻笑道:“姐姐真的对管理家务没有兴趣,还是对自己这张脸和身份没有信心呢?” 苏婉清无所谓地回答:“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侯府里的一切荣耀和宠爱,都是侯爷赐予的,只要侯爷愿意,他可以让任何人成为这府中的主人,至于你,也不是不能被替代的。” “你……” 白颜被苏婉清的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她紧紧地盯着苏婉清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姐姐真是伶牙俐齿,能否长久受到宠爱,我们拭目以待。” 苏婉清也收起了笑容,心中暗想: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做出让我亲自出手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淡淡地开口:“那么,叫我来这儿有什么事?” 白颜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换了一种可怜兮兮的语气:“姐姐,实话实说,妹妹有一事相求。” 苏婉清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朵白莲花的表演。 白颜咬了咬嘴唇,虽然对苏婉清的不回应有些恼怒,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府里都在传言说账目亏空,说妹妹管理不好这个家,妹妹本来身体就不好,难免会有疏漏……” “妹妹不想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影响到侯爷,毕竟侯爷对妹妹寄予厚望,如果妹妹做得不好,侯爷也会被人议论……” “所以呢?”苏婉清抬眼看着白颜,似笑非笑。 白颜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是自己被抓住了把柄,但苏婉清的表情未免也太气人了吧? “所以还请姐姐帮妹妹一把,让妹妹协助姐姐共同管理这府上的事情,也让那些下人知道,这府里到底是谁在做主……” 苏婉清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如果最后出了问题,岂不是要我这个做主的人来承担责任?” “姐姐多虑了……妹妹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来挽救……”白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那好,我可以答应你。”苏婉清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白颜一愣。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苏婉清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苏婉清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坏主意。 这个白颜在剧中对自己这个丑八怪没有任何戒心,反而对凌沧这个男人非常不满。 因为沈镜和他形影不离。 但现在看起来,白颜对凌沧的针对似乎少了很多,对自己倒是关注了不少…… 作为恶毒女配,她们为什么不联手推动剧情发展呢? “我想给我们侯爷纳个妾,需要你从中斡旋。” 白颜被苏婉清的想法吓了一跳。 “纳妾?”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纳妾。”苏婉清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白颜咬着牙,犹豫着开口,“侯爷不是那种好色之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好不容易赶走了一个秦雪,她怎么可能再让另一个人进门? “他同意不同意是另一回事。”苏婉清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你不要给我使绊子就好,毕竟我才是正房夫人,纳个妾的权利总归是有的吧?” “那……姐姐想找谁当这个妾呢?”白颜咬着牙问道。 “凌沧。” “什么?!”白颜惊呼出声,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能是他?他可是、可是个男人!” “性别不是关键,”苏婉清轻声笑道,“我们所追求的无非是权势与地位,而凌沧所求不同,他渴望的仅仅是爱情。”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白颜一脸困惑。 “我能看穿你的心思。”苏婉清凝视着白颜,目光中透露出洞察,“我的目标并非你,只要你不阻挠我,我不会伤害你分毫。” “你……你真是疯了!”白颜再也听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我要向侯爷揭露你……” “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苏婉清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若你逼我,我也不会束手就擒,这账本上的亏空我还未详细向侯爷汇报,一旦我揭露出来,你认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吗?” 白颜被她的话激得浑身颤抖,她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第186章 最终,她屈服了 最终,她似乎屈服了,低声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反正一个男人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无关紧要。 她倒想看看苏婉清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很简单,你设法让凌沧与侯爷同床共枕,届时我会捉奸在床,让他们当场成婚!” “你……” “放心,如果侯爷追究,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件事?”白颜愤怒地追问。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推动剧情发展!” “什么……什么剧情发展?” “没什么。”苏婉清如今已经说了不少风言风语,也不在乎多这一句,因此她表现得很镇定。 在剧中,白颜和她都是推动两位男主角感情发展的催化剂,让白颜参与进来才是完整的,以免出现任何差错。 …… 接下来的几天,曦日阁异常安静。 苏婉清一时间也忘记了她和白颜之间的约定。 毕竟她心里还是认为白颜不太可能与自己‘同流合污’。 更何况像凌沧这样的角色,如果他不愿意,真的很难逼迫他成婚! 终于,禁足令解除了。 那天清晨,苏婉清正辛勤地教导府中的几位‘花钱’机构负责人如何使用算盘和纸质记账。 “……总的来说,就是遵循一个原则: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明白了吗?” “……明白了!”几位负责人乖巧地点头。 但苏婉清对他们是否真的理解表示怀疑。 “不多说了,现在我来测试你们。”苏婉清拿起纸笔写下了一系列的借贷关系,放在他们面前,“你们试着计算一下这些借贷关系。” 那些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以前他们花钱哪里需要这么复杂,口头说一下,多退少补就行了。 终于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举手说:“夫人,您教我们的时候,我们确实懂了,但一看您出的题,又糊涂了,好像学了个寂寞……” “万事开头难。”苏婉清点点头,“多练习就能熟练,你们先计算这些,待会儿我过来检查。”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回房,计算这些账目真是口干舌燥。 不过,为了方便以后理账,无论多苦多累,她都必须教会这些人。 彩月这几天一直在看夫人教这些人打算盘和记账,心中更加敬佩。 原来她让自己给她多买几副算盘和笔墨是这个原因…… “夫人,宁管家派我来报告,说有贵客到访。”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小厮从门口进来。 苏婉清顿了顿,眉头轻蹙,禁足令才刚解除,就有贵客? “侯爷不见客?” “回夫人的话,侯爷出府了。” “出府了?”苏婉清一愣,随后又说,“既然如此,那你去告诉宁管家,让他先招待,等侯爷回来再说。” 不是苏婉清不愿意会客,只是以往这都不是她的职责,她不想揽。 “是。”小厮应了一声后,正准备退下,又想起一件事,“夫人,那贵客还带了很多随从,搬来了不少东西,侯爷不在,我们不敢收。” 苏婉清眉心微蹙,搬来了不少东西? 她下意识地说:“既然是贵客,自然不能让人家在门口等着。” 想了想,苏婉清又问:“是外地来的?” “看起来应该是京都本地的。”小厮回答。 沈镜? 他一向以清廉自居,谁敢明目张胆地给他送礼呢? 小厮见夫人沉思,又补充道:“夫人,小人来时,已见白姨娘前去迎接了……” “那便好。”苏婉清随意地挥了挥手,接着对彩月说:“走,陪我去看看。” 既然是带着礼物的‘尊贵’客人,那她就得展现出侯府夫人的风范。 彩月应了一声,主仆二人便一同前往前院。 此时宁德全正领着一群仆人站在前院,见到夫人到来,急忙上前行礼,“见过夫人。” “免礼。”苏婉清微微点头,便直接朝大门走去。 彩月紧随其后。 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丫鬟小厮,见到夫人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 苏婉清望向门外的人,微微一怔。 门外除了之前来的那个小厮,还有一排身着飞鱼图案服饰的侍卫……再往上看,是宫中的官轿……再往远处看……苏婉清有些不敢认了。 那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不正是华茵公主吗? 苏婉清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华茵见苏婉清到来,这才上前问道:“你就是苏姐姐吧?” 不用问也知道是了,放眼整个京都,哪家的千金能有这样的容貌? 苏婉清走近后,从整体的情况来看,已经完全确定门外之人确实是华茵公主。 她忙上前鞠躬行礼:“不知公主驾临侯府,未能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一旁的白颜谄媚地说:“公主,姐姐她平日里也不管事,所以来晚了,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没关系!”华茵说着看了一眼白颜道:“我们找个地方私下聊聊。” 白颜忙道:“公主请。” 苏婉清微微一愣,随后看了一眼白颜和华茵公主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郁闷。 差点忘了,这个华茵公主因为白颜是沈镜的青梅竹马,对她一向很亲近。 这个白颜平日里没有机会进宫,现在公主出宫了,她怎么会不在公主面前好好编排自己一番?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苏婉清有些无奈,她让前院其他闲杂人等散去后,对彩月说:“去告诉我们院子里那些人,先散了,今天不上课了!” “是。”彩月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东苑。 公主的到来,无疑是在打苏婉清这个正牌夫人的脸。 府内的仆人原本被苏婉清的严厉手段整得服服帖帖,这会儿又开始变得不安分了,觉得还是白姨娘才是有前途的人。 毕竟美貌摆在那里,就是一颗定心丸啊! 苏婉清看着众人的态度又变了,简直无语至极。 “夫人,您在这儿真是太巧了,这是老奴刚从商家地里挖的薯,您要是喜欢吃,老奴这就让人送一些过去?” 厨娘周氏一大早就请了假,没有参加苏婉清特定的‘会计培训课’,又去进货了。 苏婉清瞥了她一眼,自己发布公告后,倒是被这个精明的妇人给钻了空子。 第187章 不能食言 她因为那句‘坦白不纠’,竟然真的将自己过去的事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要知道别人那都是小打小闹,这货一贪多年,早已奔小康了! 但是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能食言。 何况这个周氏认错态度还不错,办事能力也可以,这有啥好吃好喝的都惦记着她这个夫人,可不得给她点好果子吃么? 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但她要是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可不代表她不会翻旧账! “周大娘,这才上了几次课,你就请了两次假,日后你要是赶不上进度,本夫人可不会单独给你补课!” “夫人,您放心,您说的那些老奴都懂,不仅记在心里,还用上了呢!”这个周氏‘去罪一身轻’,现在说什么话都笑眯眯的。 “用上了?” “来,请夫人给指正一下!”周氏命小厮把刚进的货放下,又将随身携带的账本取了出来。 苏婉清翻开账本一看。 对于今日的账务处理,还真挑不出毛病。 那周氏还嫌不够似的,解释道:“老奴拿着询价单去跟账房支取银子,便要记一笔账:借:厨房-周氏五十两,贷:账房-白银五十两” “待我将这些购得之物交予厨房,并附上购物清单,由李氏核对无误后,我还需记下一笔账目:借方记为‘厨房-李氏’,贷方记为‘厨房-周氏’。如此一来,若这批货物日后出现任何问题,责任便归咎于李氏。” “夫人,我是否有误?” “无误。”苏婉清点头道,“我来考你一题,若李氏不愿核对,又该如何?” “回禀夫人,那便是她认为我购得之物价格过高或品质不符,她有权拒收,我则需承担此责……” “不错,那我再问你,账房与李氏又该如何记账?” 周氏兴致勃勃地回答:“李氏确认食材无误后,应记为借方‘厨房库存’,贷方‘厨房-李氏’。” “那日后若有人使用厨房之物,李氏都需记下一笔,借方记为‘某某使用某某食材’,贷方记为‘厨房库存’。将来夫人若盘点库存,若发现短缺,那便是李氏之责!” 苏婉清接着说:“那账房呢?” “账房每日需记录支出,比我们简单得多,无非是借方记为‘某某人因某某事’,贷方则为‘账房-白银’或‘账房-支票’……” “很好,你已学成!”苏婉清满意地点头。 周氏被夸奖得心花怒放,正要带着小厮前往厨房。 苏婉清提醒道:“记住,今后每日都需如此!” 周氏回头道:“夫人放心,我已铭记于心!” 望着周氏离去的背影,苏婉清不禁笑出声。 周氏虽然贪婪,但头脑灵活,记忆力出众,若非人品问题,定是理财的得力助手。 既然公主无意召见,苏婉清只得返回东苑,整理个人物品。 整理完毕后,她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侯府的账目混乱不堪,若能好好整理,便能明确责任。 但若她被休弃,换了一个不懂此逻辑的人来管理家事,会不会又变得一团糟? 不会的…… 毕竟侯府也无多少日子可活了……若有幸存,恐怕还得进行破产清算…… 思虑再三,苏婉清决定还是写一份文件。 她用木板夹好,写下《侯府管账须知》和《侯府人员责权分明》。 收支都有完整的凭证,每月、每季度和每年的报表按时上报。 接着,她又开始写下每个人的职责、权限,以及出现问题将受到的惩罚…… 正当她沉浸在书写中时,忽然有人来访。 苏婉清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位神只。 “公……公主?”苏婉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苏姐姐在忙什么呢?”华茵的语气比初见时冷淡了许多。 苏婉清一想便知发生了什么。 白颜搬弄是非的能力,她可是领教过的。 “没什么,随便写写……” 苏婉清放下毛笔,这才勉强向公主行了个礼。 华茵走近,扫了一眼书案上的文字,也不知苏婉清在写些什么,只是笑了笑:“姐姐这字写得真有趣,自己能看懂吗?” “能看懂的人自然能看懂,看不懂的人,不看也无妨。”苏婉清一脸镇定。 一副无懈可击的模样。 华茵的脸色一僵,很快恢复正常:“苏姐姐这是在暗示本公主没文化,看不懂你的字?” “公主……您误会了。”苏婉清嘴角一抽。 这华茵虽是公主,但自幼由皇后抚养,与她几乎不曾见面,能有什么恩怨? 这白颜到底是如何挑拨离间的?这就找上门来了!!! “既然如此,姐姐还是好好练字吧。”华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免得闹出笑话。” 苏婉清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 闹出笑话又如何? 她这种字就该给人笑…… 华茵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面前,随手拿起桌上的字帖,翻看起来。 嘴里却说:“看这字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所以那日给我送信的人,真是你?” 苏婉清一愣。 糟糕! 她差点忘了,字丑到一定程度,那就是一种标志了……刚才她应该把这些收起来才对。 “是也不是?”华茵又问,表情漠然。 苏婉清犹豫了一下,“若我说不是,公主会信吗?” 华茵凝视着她,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你的书法,为何如此不堪入目?不堪到我几乎难以置信!” 苏婉清的嘴角微微抽搐,勉强笑了两声,“哈哈,这个嘛,完全是我的独特风格。” 华茵没有表态,将书法作品丢回桌面,“你为何要这么做?” 苏婉清把书法作品收好,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嗯……其实我只是想……” 华茵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想做什么?” 苏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公主,其实我……” 华茵静静地聆听着,但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倒是说啊!!!” 苏婉清心里一紧,差点忘记了刚刚编造的理由。 她赶紧吞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诚恳,“公主,其实我只是想提醒您,不要轻易相信他人,尤其是那些表面上友好的人。” 第188章 预想的要冷静得多 华茵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审视她,“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的善意提醒?” 苏婉清没有否认,一脸困惑:“难道不应该吗?” 本以为这位公主会发怒,没想到她比苏婉清预想的要冷静得多。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缓缓说道,“没错,那天我收到了信,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便去了玉景宫找我的四哥。” 苏婉清:“……” “那天潜伏在外面的侍卫向我报告,拓跋齐贺那个恶贼偷偷摸摸地靠近我的寝宫,还向里面喷了毒药” “只是还没等我的人抓住他,他就被打晕带走了,他的手下也全部被杀并带走了。” “如果没有人亲眼看到,谁会知道那晚发生了那么多事?” 苏婉清心中一惊,这正是她想要了解的细节。 她趁机问道:“公主是如何知道那晚收拾拓跋齐贺的人是侯府的人?” 当时沈镜都被自己的‘毒鸡汤’灌晕在床上了,竟然还能派人去收拾拓跋齐贺? 真是荒谬。 自己费尽心思阻止,最终只阻止了他一个人? 那些暗卫要是出了意外,被谁抓住了,顺藤摸瓜地追查下去,侯府不又得陷入麻烦? 哪个官员会在三更半夜还派暗卫守在公主寝宫之外啊? “如何得知?”她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传信者是你的?” “难道公主不是看了……”苏婉清指了指桌上的书法作品。 “沈哥哥把一切都告诉了我,那张纸条我也拿给他辨认,他一眼就看出是你写的。” 苏婉清:“……” 确定了,沈镜吃饱了撑的! “公主……所以您今天来……” “来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怎能让我沈哥哥提起你就笑个不停?” 苏婉清一脸冷静,“我承认我长得是有些滑稽……公主有没有这个必要专程来嘲笑我一顿?” 华茵嘴角一抽,“你确实滑稽。” 顿了顿,她看向苏婉清,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预测那些事的?” 苏婉清回想起自己写的那张纸条。 ——今夜将有恶贼潜入寝宫对你图谋不轨,若想将他当场抓住可派侍卫暗中守候,切记天黑之后,不要独自一人留在寝宫之内。 因为苏婉清知道华茵会遣散所有丫鬟侍女,才特意交代不要独自一人留寝,但她没想到她会去了玉景宫。 玉景宫那位四皇子是华茵的亲兄弟,但性格孤僻,平日里谁也不见,也就是华茵能求得一见了。 “公主既然想知道,我也不隐瞒,其实是因为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才将此事告知公主。” “哦?你是何时何地,用何方法偷听来的?” “公主应该听说过,当年拓跋齐贺经过那条街,是整条街道最引人注目的人,我没有忍住就亲了他一口这事……” 华茵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苏婉清一眼:“这种丑事,你能这样毫不羞愧地说出来,本公主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苏婉清没有理会她的讽刺,继续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我对他格外关注,所以在他进宫之前我就偷偷跟着他一段路,自然就听到他说了一些进宫后的计划!” 这一切都是胡编乱造的。 华茵自然不信,“那本公主怎么听说,沈哥哥让你与其一起在侯府禁足?你怎么能跟踪他呢?” “殿下,看在我冒死送信揭露真相的份上,请您千万不要告诉侯爷我又偷偷溜出去了……” “呵……”华茵突然冷笑,不信,但找不到任何破绽的切入点。 进宫前的事谁能知道? “苏姐姐这么风趣,本宫真是喜欢得紧,不如今日就随本宫入宫,与本宫好好聊聊?” 苏婉清:“……” 苏婉清真的觉得这个人有毒。 要是换做别人,她早就一记手刀劈晕了事。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这个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剧中她性格刁蛮,被拓跋齐贺侮辱、爱人葛云抛弃后,她才一夜成长。 不过按现在这情形看来,她虽然没有被拓跋齐贺这猪拱了,葛云的消失了也还是让每个她成熟了不少。 到底还是皇族的人,动不动就要削人脑袋,她怎么可能跟她进宫? 想到这里,苏婉清陪着笑脸,“殿下,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陪您了,还请您见谅。” 华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苏姐姐是在怪本宫先召见了白颜,冷落了你这个正室?” 苏婉清,“……” 见苏婉清不吭声,华茵突然笑了,“苏姐姐把沈哥哥当什么了?不会是权力的踏板、复仇的工具吧?” 苏婉清,“……” 这毒舌公主,是打算和她杠上了? 亏她还觉得这是位历经风雨洗礼的成熟公主…… 苏婉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殿下说笑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 苏婉清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不知道殿下听旁人说了什么,殿下这样高贵的身份,若是觉得我对谁有害,亦或者对天下有害,大可以请旨把我灭了,我并不想与殿下多费口舌!” 华茵一口气憋在胸口,“苏婉清……” 苏婉清恭敬地行了个礼,缓缓离去。 她真是后悔,没事儿瞎掺和什么皇家的事? 这下好了,招惹了位毒舌公主,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不过,这位公主这么针对她,除了白颜的‘贡献’,怕还是觉得她配不上她的沈哥哥吧? …… 到了曦日阁,苏婉清直接走进了白颜的屋内,此时的白颜正斜靠在软塌上,见她来了,忙坐直了身子。 “姐姐,你怎么来了?” 苏婉清随意拉了凳子坐在她对面,冷哼一声:“废话别说,你又在殿下面前嚼什么舌根?” 白颜故作惊慌,“冤枉啊姐姐,妹妹哪敢?” 苏婉清锐利的眸子直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逮住机会不作妖,这可能么?我可告诉你,别想耍花样,否则我饶不了你。” 白颜低头作鹌鹑状,眼泪低垂:“姐姐教训的是,妹妹再也不敢了。” 苏婉清见她这副模样,听她这语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转头,果然看见那个座山雕沈镜一脸漠然杵在那里,身后站着的是凌沧。 第189章 彻底绷不住了 【这小绿茶的手段,怎么次次能给我撞上?】 苏婉清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 “……凌沧,你们啥时候来的?” 凌沧一头雾水。 他不知道为何夫人会第一个问他,总觉得这样不妥…… 忙将他们才‘刚到’的事说了一遍。 苏婉清听完脸色一冷:“那就是啥都看见了?” 白颜闻言,抽泣声彻底绷不住了。 但她还在试图为苏婉清‘辩解’:“侯爷,都是妾身的错,是殿下先召见了妾身,姐姐就……妾身可以理解的!” 就在苏婉清打算开口时,白颜突然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镜。 “侯爷,您千万别怪姐姐,您将管事权交给了姐姐,姐姐风头正盛,今日她在下人们面前拂了面子,才会来找妾身发泄情绪的……” 苏婉清:“……” 她是来警告白颜别惹是生非的没错,但是跟白颜控诉的内容压根不沾边。 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再多加练习一下这绿茶的段位。 至少得比这个白颜要高,才不至于吃这种哑巴亏。 沈镜目光转向了苏婉清,似乎在等她解释。 苏婉清顿时嘴角一抽。 她曾有一瞬间真心期盼沈镜能够站在她这边,但显然,他并没有。 那眼神里仿佛写着“就算你解释了,我也不信”八个大字。 解释什么呢? 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 “那确实是我不够宽容。”苏婉清干脆承认了,“侯爷您自己想想,那么多仆人在场,公主竟然没有召见我这个正室,这怎么能忍?” “我也不敢得罪公主,只能拿白姨娘出气了。侯爷您要是心疼了,我下次一定改!” 白颜听完这话,一脸茫然。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这种事……她竟然这么干脆地承认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解释了也没用,干脆换个角度:你要是真的不忍心你的爱妾受伤,就赶紧把我休了吧!】 听到这话,沈镜原本冷漠的神情似乎有所缓和。 反而笑了笑:“夫人这么做自然有夫人的道理。” 苏婉清:“……” 白颜:“……” 凌沧:“……” 苏婉清一脸的困惑,心中极为震惊。 【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颜原本还在为苏婉清的愚蠢感到悲哀,现在彻底崩溃了。 “侯爷……”她的声音沙哑,泣不成声。 “不要再招惹夫人。”沈镜稍微思考了一下,只给白颜留下了这句话。 白颜则垂下眼帘,隐藏了眼中的情绪,“是……” 她不明白侯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完全不在乎她受委屈,不在乎她的感受? 苏婉清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思绪飘忽,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沈哥哥,看来白颜说的没错,你对你这位夫人真是盲目纵容。” 声音响起,苏婉清和白颜一起看向沈镜身后。 华茵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慢悠悠地从沈镜身后走过来。 似笑非笑地盯着苏婉清,对沈镜说:“你看看,一回来就直奔曦日阁,到底是急着来找白颜呢,还是你夫人呢?” 【她怎么还没走?】 沈镜直接问出了她的心声,“来侯府干什么?” 华茵哼了一声。 “自然是来看戏的!” 白颜咬紧了牙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她从小就认识侯爷,也知道侯爷双腿还未受伤时,皇上有意要将华茵赐婚给侯爷,这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能看出来。 只是后来侯爷出了事,加上华茵又不心属于他,皇上才作罢。 她原本没有把华茵视为仇敌,只是想用她来对付苏婉清这个丑八怪。 现在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让她一阵心虚。 万一华茵乱说话…… 苏婉清倒是很坦然,“公主殿下,侯爷,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退下了!” 苏婉清想离开也有她的道理,毕竟华茵这个人虽然设定不是反派,但身为公主哪能是善茬儿? 她可不想听她在这里阴阳怪气。 仿佛看穿了苏婉清的心思,华茵轻蔑地一笑,“苏姐姐这么急着走?刚才把本公主一个人扔在东苑,现在在侯爷面前还要这么无礼?” 苏婉清:“……” 【我特么是躲不过了?】 “你不要以为侯爷对你宽容就万事大吉了,快给本公主道歉!” 苏婉清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华茵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 但她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 眼神立刻切换,带着几分歉意,微微低下头。 苏婉清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公主殿下,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让您不悦,我深感抱歉。我会注意我的言行举止,以免再次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诶,你……” 华茵一时语塞。 她本以为苏婉清会硬抗到底,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地服软了,有些无趣,但又无可奈何。 那白颜不是说她日里在府中恃宠而骄,拽上天了么? 沈镜看了苏婉清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的女人怎么这么没骨气?显得自己护不住她似的…… “苏姐姐的态度倒是好得很!”华茵再次开口道,“但有些规矩,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好在本公主大度,望你今后能够更加谨慎言行。” 苏婉清点了点头,“公主殿下教训的是,我会牢记在心。” 白颜目送两位女性间的互动,心中愈发感到不悦,但她也明白,此刻多言无益,只能静待事态发展。 华茵显然并不认为苏婉清的诚意有多深,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在沈镜面前表现得温顺。 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就不再计较。 再说,这个女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封书信确实救过自己一次,自己本就没有想过要恩将仇报。 苏婉清注视着沈镜,“侯爷,那妾身就先行告退……” 沈镜确实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对华茵淡淡地说:“天色已晚,你该回宫了。” 苏婉清:“……” 华茵一愣,这是……要她离开? 【真是服了!你要聊天,能不能先让我回去?】 “沈哥哥,你一回来就要赶我走?你有没有搞错啊?” “侯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识相点,否则本侯不介意让你躺着回去。” 第190章 本公主这就走 “你……”华茵一时语塞,脸色变得铁青。 在这天下,也只有沈镜敢这样对她说话。 她死死地盯着沈镜,却见他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个毫不留情的人不是他一样。 咬了咬牙,华茵恨恨地说:“侯爷说笑了,本公主这就走。” 说着,她狠狠地瞪了苏婉清一眼,跺了跺脚,带着丫鬟气愤地离去。 看着华茵的背影,苏婉清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女性之间的相处永远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沈镜转过身来,“还看?” “啊?”苏婉清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答。 看到苏婉清一脸茫然,他嘴角轻扬,“禁足数日,不是说想出门逛街?” 苏婉清:“……” 【呵,这一定是彩月那个叛徒的杰作】 【连我想出门逛街这种事都告诉了沈镜?】 【回去看我不收拾她!】 苏婉清把咬牙切齿换成微笑:“这几日妾身确实有点闷,只是今天有点忙,就没有出去。” 沈镜点头,“过来。” “啊?”苏婉清愣了愣,只好硬着头皮走近他。 沈镜欺身上前,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夫人以后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别人的闲事,能少管就少管,免得惹祸上身。”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让苏婉清身体一颤。 她下意识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脸颊微红,“明白了……不对,明白什么?侯爷您是什么意思?” 苏婉清听得一头雾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沈镜满意地点头,“你心里清楚。” 说完,他对凌沧淡淡地说:“走吧。” 苏婉清眨了眨眼,看着沈镜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白颜则是握紧了拳头,眼底一片晦暗。 回过神后,苏婉清急忙跟上,“诶诶诶,等等我啊!” 沈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 “侯爷的话,妾身不明白……”她小声嘀咕,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沈镜,带着些许困惑。 沈镜嘴角微翘,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蠢也要有个度,华茵都上门来了,你还不明白本侯在说什么?” 【原来是这事!】 【我还不是觉得她实在有些无辜,才留了一手么,这也要怪我?】 “没有怪你!”沈镜几乎是立刻接上这话。 倒叫苏婉清一时语塞。 还以为他能听到自己心里的话呢。 他这是想解释? 沈镜继续说:“若对方不是华茵又或者本侯与华茵并不相熟,拿到你那纸条,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过么?” 苏婉清:“……” “做事不要留证据。” 【那我也没有阅后即焚的本事啊,净扯淡!】 她悄悄腹诽一句,嘴角忽然露出奸笑。 【再者说,出了啥事不还有你帮我兜底么?】 沈镜闻言,脸瞬间一沉,“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苏婉清低头恭送,心里却说:【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给你抓到把柄的】。 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沈镜又忽然问了一句:“都追上来了,你也不妨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拓跋齐贺的阴谋的?” “呃……” 苏婉清一愣,又把之前编给华茵听的理由复述了一遍。 沈镜和凌沧满脸怀疑,但面对苏婉清这样倔强的女子,除了动武似乎别无他法。 沈镜走远后,苏婉清才抬起头,四处张望,然后朝东苑走去。 刚走几步,她又想起了沈镜刚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不禁一阵紧张。 沈镜这个人不对劲,如果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一路胡思乱想,她刚一进门,就看到彩月在院子里等着。 “夫人,您回来了!”彩月看到她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公主殿下没有为难您吧?” 苏婉清摇了摇头,“没事。” 突然,她又问:“是你告诉侯爷,我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呃……”彩月一脸愧疚,“侯爷问奴婢,奴婢也不敢不说!” “他怎么问的?” “他问……问夫人最近有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奴婢只好说了!” 夫人一直想要一封休书,好离开侯府,总不能告诉侯爷,她想做这些吧? …… 吃过午饭后,苏婉清离开了东苑。 她去了一趟小厨房,亲自做了些糕点,然后提着去了锦澜阁。 “夫人来了!”看到苏婉清过来,守门的丫鬟忙打起了千儿。 “侯爷在书房吗?”苏婉清神秘兮兮地问。 “在的,侯爷一下午都在书房!”丫鬟回答。 苏婉清点头,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便遇到了凌沧,她高兴地说:“凌沧,你在这里!” “夫人?您找属下有事?” 苏婉清拎着食盒在凌沧面前晃了晃,“这个!” “夫人是想让属下给侯爷拿过去,夫人为何不自己……” “不是,这是给你吃的!” 这是什么天大的误会? 她好端端的做糕点给沈镜吃?做梦吧? 凌沧犹豫了一下,才说:“呃……夫人,属下已经吃过了,就不……” “只是一些糕点,你不饿就放着,等饿了再吃嘛。”苏婉清说着,往书房方向看了一眼。 凌沧捕捉到她的神情,问道:“夫人要找侯爷?” “不是,我的意思是别让他知道!”她把食盒塞进凌沧怀中。 凌沧一脸懵逼,“夫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说就是!” 苏婉清突然走近两步,让凌沧俯下身来,她靠近凌沧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凌沧听完,整个人都惊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苏婉清。 苏婉清忙对他示意噤声。 凌沧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夫人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 “你不愿意吗?”苏婉清表示很疑惑:“就试试……” “好了夫人,这事儿不要再提了!” 苏婉清还想再说什么,凌沧却转身离开了。 他觉得苏婉清今天的言行有点反常,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苏婉清叉着腰,叹了口气。 这办法也行不通? 剧里是因她和二皇子联合将凌沧给囚禁了,对他百般折磨,后来沈镜对凌沧的感情才会直线升温…… 她现在就想让凌沧消失个几天,让沈镜紧张紧张,结果这个凌沧居然不买账。 难不成真的要等她和二皇子联手抓他? 第191章 身份自然是高贵的 她和二皇子总共也就见了那么两面,毕竟他算是男二,而她是女配N号,要见个面何其难。 第一面是在苏柔柔生辰宴上,第二面他们就狼狈为奸了。 对了,苏柔柔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她与苏柔柔的生辰是同一日,但是她先出生两个时辰,所以成了‘嫡长女’。 苏家的嫡长女身份自然是高贵的,无奈自己背后没有人。 …… 锦澜阁,书房。 “来过?” “是。”凌沧道:“夫人还说……” 沈镜看了一眼凌沧手上提着的食盒:“说了什么?” “哦,夫人让属下把这糕点给侯爷!” 沈镜沉默了片刻,接过糕点,“还有呢?” “没有了。”凌沧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 沈镜目光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糕点,精致可口,香气扑鼻,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 这个女人,就这么不想见他? 他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大人,今天拓跋齐贺的残躯才被寻获,您为何要留下可辨识的线索?让他们无从查起不是更佳,也免得日后生事。” 凌沧的言外之意是,不论行事如何隐秘,这世上绝无不透风的墙。 “要让人知晓,死亡才有其意义。”沈镜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日常琐事。 凌沧静默了一会儿,心中不由自主地钦佩。 他的主人虽然年轻,却拥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和策略。 “大人所言极是……您打算如何利用拓跋齐贺的死……让六皇子受挫?” 沈镜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接着他放下手中的点心,目光投向窗外。 …… 窗外,夜色渐浓,星光闪烁。 安南王府的气氛异常,自从白天确认拓跋齐贺的死亡开始,六皇子华正烨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一旁的仆人小心翼翼地服侍,却也难逃被各种物品‘招待’的命运,艾平被一个砚台砸中后,急忙跪下说:“六皇子息怒。” 华正烨猛地将桌上的笔筒扔向他,怒气冲冲地说:“废物!都是废物!这么大的一个人还能让他溜进兽园里……” 艾平低头说:“是属下无能……请六皇子责罚!” 华正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见侍卫急忙进来报告:“六皇子,宫里来旨,要您立刻进宫一趟……” 华正烨微微皱眉,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袍说:“知道了。” 皇宫的御书房里,当今的皇帝华元诏坐在龙椅上,面带忧虑。 他看着手中的奏章,眉头紧锁,似乎无法专心阅读。 华正烨一进来,就严肃地说:“父皇,这么晚了,您特意召见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华元诏放下奏章,慢慢抬起头来。 他没有回答华正烨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听说是在你那兽园里发现了拓跋齐贺残缺的尸体?” 华正烨一愣,“是,只是仆人们疏忽大意,让金国的那位八皇子闯了进去,这才……” “这才什么?你的兽园是为了猛虎而建,那拓跋齐贺怎么偏偏在里面遇难?” “看来沈侯所说的猛虎伤人吃人并非无中生有。”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过了一会儿,华正烨才慢慢开口说:“父皇明察,那绝不是猛虎所为。” “那就是你干的?人死在你的地盘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华元诏猛地一拍龙椅,“你那些甜言蜜语能骗得了谁?那拓跋齐贺身上,可是发现了猛虎的爪印!” 华正烨脸色微变,“父皇,那爪印一定是有人伪造的。”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华元诏冷冷地看着他,“来人,把曲氏带上殿来!” 曲氏? 华正烨的脸色更加阴沉。 虽然金国的皇太子在信中希望华岳能出手将拓跋齐贺遣送回金国,但父皇日理万机,对边陲小国的事并不关心。 又怎么可能动用兵力去搜寻一个落魄的皇子? 但拓跋齐贺毕竟是他出面招待入宫的,为了让父皇消除对自己的疑虑,他才特意请求父皇,让他将曲氏带到安南王府囚禁起来,只等着拓跋齐贺自己找上门来。 父皇虽然没多想就答应了,没想到背后也是紧紧盯着。 这会儿,把曲氏带进宫来就是证据。 片刻后,两名侍卫将曲氏带了过来。 曲氏虽然一脸惊恐,但行为举止还算得体,她小心翼翼地跪在华岳国的一国之主华元诏面前,低头不语。 华元诏看着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 曲氏身体一颤,这才开口说:“是……民妇知道的事情不多,只知道六皇子为了给公主报仇,才特意引诱民妇的丈夫进入兽园,喂了枭雄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华正烨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曲氏,本王念你是一介妇人没有多加为难,你竟然恩将仇报,想要污蔑本王!?” 曲氏身体狠狠一颤,不敢抬头看他。 “曲氏,抬起头来看着本王,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父皇你刚才是在胡言乱语,本王可以不予计较。” 曲氏的污蔑,让华正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 曲氏踌躇了片刻,这才徐徐仰起头来凝视华元诏,坚毅地说:“皇上,臣妾所言皆为事实,绝无虚言。” “臣妾的夫君是被六皇子亲手送入了驯兽场,臣妾实在不敢隐瞒,更不敢诬陷六皇子……” “来人,堵住这个妇人的嘴,带下去!”华正烨怒不可遏地打断她。 “等等。”华元诏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曲氏,“你确定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曲氏用力地点了点头,“确定。” “好,非常好。”华元诏冷冷一笑,“所谓的替公主报仇,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的话,臣妾的夫君对公主殿下起了邪念,那夜闯入了公主的寝宫被六皇子发现……六皇子将他打晕带走,皇上,此事公主殿下的人可以作证……” 乍一听似乎像是兄妹情深,为了妹妹才杀了这个恶棍。 但只有华元诏心里明白,这兄妹俩平日里说句水火不容也不为过…… 华正烨紧皱着眉头,他在想,是该解释,还是不解释? “父皇,曲氏说得对!”华茵突然闯了进来,“儿臣本不想多事,现在不得不说了。” “华茵?”华元诏看着自己唯一的公主走了进来,语气缓和了不少,“有这等事,你怎能瞒着?” “父皇,那夜恰好儿臣去了玉景宫找四皇兄,又怕被人知道,便派人暗中监视,好几个侍卫和宫女都看见拓跋齐贺鬼鬼祟祟地去了儿臣的寝宫。” 第192章 有口难辩 “你的人,自然都是听你的命令,他们的话不足为信,你可有其他证据?”华元诏正色道。 “儿臣就知道父皇您不会轻易相信,再加上儿臣到底也没有出什么事,也就没声张,但父皇要证据,儿臣也不是没有!” “拿出来看看。”华元诏冷静道,眼睛瞥过华正烨,又是一瞪。 华正烨平生第一次觉得有口难辩。 华茵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卑不亢地将证据呈上。 “儿臣回寝宫时在地上发现了这个东西,这金国特制的毒药,以您的眼力,该是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华岳的东西。” 华元诏伸手接住那烧了半截的毒药,端详了片刻,怒容逐渐浮现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你为何当时不说?” “这……您不是不愿意儿臣去找四皇兄么?儿臣是怕说了这事儿,您到时候顺藤摸瓜就发现了……” “你真是糊涂!” “儿臣知错了!”华茵低头认错。 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华元诏到嘴的责备又收了回去。 虽然华元诏对他这唯一的女儿的呵斥声还不至于让人绝望,可是御书房内仍是一片肃静,无人敢出声。 平日里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大太监李冲倒是说了句‘公道话’。 “皇上,这毒药看似从金国传来,但我华岳的能人异士众多,未必无法仿制。”他缓缓说道,“需不需要进一步调查此事,查明真相?” “你这狗奴才倒是个有主意的!”华茵似笑非笑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华元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将毒药交给了李冲:“此事非同小可,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李冲退下调查。 “不必了。”华茵淡淡道:“儿臣在呈上证据前早就去太医院问过了,这就是金国的东西,父皇大可召了太医院的太医前来验证。” 华元诏闻言,勃然大怒。 李冲也不好再说什么。 华茵和拓跋齐贺无冤无仇又无牵扯,能拿出金国的毒药来,华元诏就是不信也得信了。 曲氏这个当事人的妻子也是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此事。 而华正烨还在处于懵状当中。 这件事,句句不提他,却是句句对他不利。 华正烨看着华元诏,紧张道:“父皇,儿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逆子!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华元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来人,将六皇子关入沉心苑,好好反省反省你犯下的滔天罪行!” 这话意有所指。 华正烨识人不慧,将拓跋齐贺带进宫里的,他却狼子野心想要侵犯公主,这是一宗罪。 未经许可,拓跋齐贺潜入了公主的寝宫,华正烨将其击晕并带走,却未上报,有意包庇,这是罪行之一。 接着,拓跋齐贺在华正烨的养兽园中丧生,即使如曲氏所言,他是为了“为公主报仇”,他也难以自辩,这是罪行之二。 “是。”两旁的侍卫应了一声,正要上前将华正烨拿下。 “且慢。”华正烨出声阻止,“父皇,儿臣是否犯了错,总得有确凿的证据,仅凭这两个女人的片面之词……” 华元诏冷冷地看向他,“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觉得冤枉?” 华正烨:“可……” 华元诏又看向华正烨,“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华正烨握紧拳头,“儿臣绝未伤害那拓跋齐贺。” 华元诏猛地一拍龙椅,“带下去!” 华正烨脸色大变,父皇这是真的要软禁他? “此事,若是有人敢泄露出去半个字,一律问斩!” “是” 公主寝宫的下人、曲氏突然成了目击证人,华正烨就是再愚笨也知道继续争辩对他无益。 以父皇的性格,若他狡辩,他便会深入挖掘…… 只是关在沉心苑反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华正烨狠狠地瞪了华茵一眼,这个皇妹是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沈镜在背后指导。 就连曲氏也被沈镜收买了。 自己真是大意了。 —— 第二天的中午,苏婉清刚躺下休息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彩月,这外头又是谁?” 当家主母就是不好当,时时刻刻都有人来烦她。 沈镜造的孽还少吗? 彩月听到自家主子的呼唤,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回夫人的话,外头好像出了点事故……” 苏婉清闻言,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随后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裳,又改变了容貌,才慢悠悠的走出房门。 院子里站了许多人,正围在中间看着什么。 见她出来,众人忙行礼,“见过夫人。” 苏婉清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身上。 见是他,苏婉清挑眉,“这不是世子爷么?怎么,这是唱的哪出?” 这个小家伙对她的东苑怎么那么执着? 上一次已经被她逮到一次了,还敢来? 被五花大绑的沈寒,一张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苏婉清。 “苏婉清,你明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对我?” 苏婉清淡淡一笑,“就你这样的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卖弄?我劝你趁早收手,否则若是再被我发现,后果自负。” 她现在管家,自己的院子不得守紧一点? “宁管家,你做得很好,赏!”苏婉清满意地对宁德全道。 “谢夫人!” 放眼望去,整个侯府敢讲沈侯绑起来的,也就只有这爱财如命的宁德权利了。 苏婉清没看错他。 “苏婉清,你别以为本世子爷怕你!本世子爷只是不想与你这毒妇一般见识而已!” 沈寒自己闯了进来,自然无话可说。 没想到这毒妇心思缜密,一当上家就知道要对自己的院子严防死守。 “既然世子爷这么喜欢东苑,等我挪到大一点的别院,这里就送给你好了,省得你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 苏婉清淡笑一声,示意宁德全将他松开。 第193章 全身一阵麻痹 沈寒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瞪了她一眼,“谁要你假好心!本世子爷才不稀罕!” 他说着,拂袖而去。 苏婉清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转身回了房间。 一觉过去,苏婉清悠悠转醒,眼缝里忽然瞥见一抹不属于东苑的身影。 “谁?” 苏婉清瞬间清醒了,她坐起身,正看见逸云走近。 门窗皆关得紧实。 看来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过。 “夫人,是我” “逸、逸云,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养母孙嬷嬷的事她也没打算追究了,继续让她揽着那差事。 怎么逸云又来了? 苏婉清微微蹙眉。 她知道逸云不单单是一个知名大夫,她的功夫不在凌沧之下,这忽然上门,苏婉清哪有不怕的? 她不自觉地瞥了眼窗外的光线,外面依旧明亮,自己大约休息了两个钟头…… “夫人,冒犯了。” 果不其然,女性的直觉准得惊人,逸云来者不善,快步上前迅速封住了苏婉清的穴位。 苏婉清根本来不及躲避,只感到全身一阵麻痹,紧接着便动弹不得。 她极其厌恶这种感觉。 “逸云,你究竟想做什么?” 逸云轻轻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诡谲。 这笑容让苏婉清心中一沉,既惊又怒。 惊的是,逸云的笑容比不笑还要骇人。 怒的是,她之前还挺欣赏这位来自药王谷的名医,甚至枭雄的血液都交给她去研究,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阴险…… “别担心,只要你合作,我不会伤害你的。” 逸云说着,又封住了苏婉清的哑穴,让她彻底无法呼救。 然后她便上前抱起苏婉清,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苏婉清心中焦急又愤怒,但却无能为力,只能被扛着走。 这逸云与一般女子不同,自己绝不是她的对手。 她只能期盼沈镜早点发现她被绑架了……否则,他的猎物就要被别人夺走了! 逸云用肩膀扛着苏婉清,竟然轻松地跃上了屋顶,再之后,便离开了府邸。 苏婉清的视线被遮挡,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她再次看清时,已经在一个非常偏僻荒凉的山洞里。 山洞里点燃了油灯。 除了逸云外,还有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 “人已经带来了。” 逸云说着,将苏婉清放在地上,手却仍然警惕地放在她身上。 苏婉清看着那蒙面男子,心中感到不安。 这男子身材高大强壮,虽然看不见脸,但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熟悉。 “你真有本事!” 蒙面男子突然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婉清,仿佛在检查货物…… 苏婉清微微瞪大眼睛,这声音……更加熟悉了! “枭雄交给你,你带她走。”逸云冷漠地将苏婉清往后拉了拉,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苏婉清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逸云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她……怎么能如此背信弃义? 竟然拿她去交换枭雄???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之前交给她的那管兽血,她已经研究出了什么成果? 苏婉清此刻也无法说话,只能微微皱眉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警惕地看着逸云,心中祈祷着这女人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我说,你这么好的苗子,为什么要待在那个废物身边,不如……” “闭嘴。”逸云冷声打断,“我不是来和你聊天的,枭雄现在在哪里?” “急什么,就在南边的地牢里。”对方慢悠悠地回答。 逸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规矩你懂,我需要先确认枭雄是否安全再做决定。” 面对这种敌众我寡的局面,她当然不能轻易相信对方。 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侯府的利益。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伤害枭雄的。”男人微微一笑,露在面具之外的双眼中透露出一丝神秘,“那可是我拼了老命抓来的猛兽,心疼得很呢,只不过现在它已经被定罪,留也留不久了,在它被处死前能再利用利用,对我来说也没有坏处!” 苏婉清原本还不确定这个蒙面男子到底是谁,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华正烨身边的走狗,艾平。 逸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和这种小人打交道? 苏婉清心中剧痛……她真后悔把枭雄的血给她。 “我必须确认它是活的!” 逸云再次强调,显然是对艾平一方不信任。 艾平知道自己和枭雄扯上关系的交易,戴了面具也和没有戴一样,干脆摘下面具,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既不会饶了你,也不会让它活着走出地牢。” 他说完后,瞥了苏婉清一眼,眼中满是轻蔑。 苏婉清:“……” 艾平转身朝着关押枭雄的地方走去,逸云没有说话,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苏婉清虽然不情不愿,但是也没有选择,只能任由逸云这女人扶着走。 她现在和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区别。 她斜眼瞟了一眼,除了山洞外的重兵把守,这一路上布置的兵力更是密密麻麻,可见艾平对逸云此人还是多有忌惮。 苏婉清以眼神向逸云发出了多次暗示,期盼她能迅速撤退,若继续深入,即便她武艺高强,也难以突破重围…… 然而,那位女子的眼神坚毅得如同宣誓效忠,始终凝视前方,对她的示意不屑一顾。 经过几条蜿蜒的走廊,他们抵达了一个隐秘的地牢。 这个地牢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可以说是一处古迹。 地牢内昏暗潮湿,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自己进去看吧。”艾平停下脚步,指着一个被铁链锁住的笼子说道。 逸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苏婉清小心翼翼地走向笼子。 看到枭雄正懒散地舔着自己的毛发,精神状态似乎还不错,逸云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光芒。 “看够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艾平不耐烦地催促道。 逸云突然问道,“要怎么安全地带它离开?” 以枭雄目前的状态,一旦摆脱束缚,就没人能够轻易再次捕捉它。 即便是她武艺再高,也难以抵挡它的一击。 艾平瞥了逸云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逸云紧咬着牙关,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也清楚与小人交易的风险。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逸云冷哼一声,突然用力掐住了苏婉清的脖子。 苏婉清内心:【什么情况?】 “如果我不能带它出去,那么今天地牢里就会多出一具侯府夫人的尸体,你猜到时候侯爷会怎么做?你的主人又将如何?” 艾平眯起眼睛,似乎在评估逸云的决心。 第194章 死在地牢的人 这个女人真是够狠的,既然是沈镜的暗卫,应该对苏婉清这位侯府夫人绝对忠诚才是…… 但她不仅将人带过来交换一只动物,现在甚至想要取她性命…… “回答我的问题。”逸云再次说道,声音平静。 苏婉清的眼中充满了无奈……谁能理解,她真的不想成为这种牺牲品…… “你以为,两个悄无声息地死在地牢的人,能威胁到我?” 艾平冷笑一声,拍了拍手,成百上千的守卫持刀带枪地涌了过来。 逸云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并没有松手。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艾平,脸上满是嘲讽,“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事实就是那样,明白吗?” 艾平听后,挑了挑眉:“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你想到的那样。”逸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你……”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独自一人前来吧?实话告诉你,如果我回不去,不到半天就会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 “……”艾平似乎也没有很意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拍手:“好吧,就算你赢了。” “……” “我可以让人将它连同笼子一起移出,至于你要带它去哪里,那就是你的事。” “做你的事。” 艾平是习武之人,他大概能猜到逸云的实力。 即使他们人多,逸云想要捏死苏婉清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沉下心来,又看了逸云一眼,这个女人长得确实漂亮,就是那冷冰冰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他走到一边,打开了一扇秘密通道的入口,“来人,将枭雄移出去。” 从光线来看,通往这个出口的路程显然比来时的路要短。 逸云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苏婉清踏入了黑暗的通道。 苏婉清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她知道,如果此时有人在她背后捅一刀,她就可以当场死去。 一路上,逸云没有松开她,她甚至能听到逸云平稳的呼吸声。 这个女人…… 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逸云停下了脚步,苏婉清感觉到自己被逸云拉着转了一个圈。 然后,一股劲风向她袭来。 苏婉清本能地闭上眼睛,下一刻,她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伴随着人倒地的声音响起,苏婉清惊恐地睁开眼睛。 还没等她看清什么,下一秒就不知道被什么击中了头部,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苏婉清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夜已深,四周昏暗而静谧,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亮了她的床。 她轻轻地扭动了扭动身体,察觉到四肢并无大碍,只是头部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努力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逸云、打斗声、被击中头……虽然像是梦境一般模糊。 “这么疼,一定不是做梦……” 她想坐起身来,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苏婉清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靠,难道逸云还不打算放过我?】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果然是逸云。 看到她,苏婉清心中一紧,“你……救命啊……” “闭嘴”暗处一道低沉声音打断了她。 苏婉清一愣,到嘴的呼救声又吞了回去。 【沈镜,他怎么在这里,他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啊?啊啊啊……】 苏婉清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月光下逐渐清晰。 沈镜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也很疲惫,但目光锐利如刀。 “侯、侯爷……您怎么会在这里?”苏婉清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沈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 “你头部受了些伤,需要休息。” 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让苏婉清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她闻言,这才想起逸云对她做的事,猛地将目光移向那个女人。 “你不要过来” 逸云被她这一声喝住,立在了原地。 沈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逸云扭头看着窗外的月光,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天啊,你知道如果我落到华正烨手上会是何等下场么?对不起就完事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婉清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忍不住问道。 【难不成,是沈镜指使她的?】 想到这里,苏婉清狠狠地瞪了沈镜一眼。 沈镜忍不住扶了扶额,开口解释,“……不是我” “……”苏婉清心中冷哼。 【一定是的,逸云是暗卫,暗卫的基操就是忠于主子,要不是沈镜吩咐的,她怎么敢那么对我?】 “你想如何处置她,由你”沈镜道。 苏婉清闻言,微微一愣。 她是真没想到沈镜会这么说,因为她是最清楚逸云对沈镜的重要性的人……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镜,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但是,月光下那男人的脸上除了平静和深沉,没有任何的波澜。 【难道,真的不是他命令逸云对她不利的吗?】 【诶,我这榆木脑袋!从逸云和艾平的交流中就知道这是逸云自己的主意了……】 苏婉清看得有些懵了,急忙收回目光。 【不对劲,我这是没见过猪跑吗?怎么忽然觉得他很香呢?】 沈镜嘴角微抽,这死女人,亏他险些暴露自己把她救了回来,她居然把他比喻成猪???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苏婉清直接看向了逸云。 她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坚定,但埋着复杂的情绪。 似乎在看着苏婉清,又似乎在看着别的地方。 【逸云虽然不是坏人,可是她非要对付我,那我可不能对她心慈手软了】 【俗话说得好: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苏婉清决定了,得让这个女人也尝尝自己被人点穴对她不利的痛苦。 苏婉清从床上站起来,缓缓地走向逸云,随后在她面前停下。 正要开口的那一刹那,她忽然看到了逸云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和无奈,心微微一颤,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自从穿越到这个地方之后,虽然表面坚强,但因为无法习惯这样单调无趣还要等死的生活,经常感觉到无助和绝望。 看到逸云的眼神后,那种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第195章 家族惨遭灭亡 她犹豫了,嘴巴一动:“侯爷,索性她还知道及时止损,将我带回来,要不就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罚站一个时辰?” 沈镜双眉一拧,却没有作声:这就是她所谓的,不能‘心慈手软’? 【罢了罢了,我还是适合当白莲花圣母。】 【她亦有她的无奈,一个家族惨遭灭亡,又与挚爱的师尊分离的女子……生存都失去了意义,又怎会有意与我为敌】 “你不必如此,我甘愿受罚。”逸云严肃地说。 苏婉清冷冷一哼,心中暗想给她一个机会,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注视着逸云的双眼,“你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 逸云抬起头,目光与苏婉清相接。 片刻的沉默后,缓缓开口:“我别无选择,枭雄的血对我至关重要。” 苏婉清眉头紧锁。 【枭雄的血对每个人都是宝物,不是吗?】 她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她也理解,事情背后往往隐藏着更复杂的原因。 “对谁重要,你自己?”苏婉清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她的目光已经变得锐利。 逸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你不告诉我真相的话,我很难做决定!”苏婉清语重心长地对逸云说。 “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你……” 苏婉清心中满是怒火,但看着逸云那复杂的眼神,她又有些迟疑。 “还有,是侯爷救了夫人,并非我及时补救。” “我……” 苏婉清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了看沈镜,又看了看逸云,心中一片混乱。 【沈镜,救了我?】 沈镜看了她一眼,没有打算干涉,也不打算帮她做决定。 他知道,这是苏婉清自己的问题,需要她自己来解决。 逸云也在等待她的决定,她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苏婉清有权利决定她的命运。 三人之间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 苏婉清看着逸云,逸云看着她,而沈镜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她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我……”苏婉清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就这么办吧,侯爷,我不会点穴,你来!” 逸云闻言,愣住了。 她没想到苏婉清真的打算是小惩大诫……只是让她封住穴道,罚站一个时辰? “谢谢……”逸云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沈镜看了逸云一眼,“去找凌沧。” “是……” 人走后,沈镜才扭头看着那纠结得不像话的女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奈。 “感觉怎么样?” 苏婉清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头还有点疼。” 沈镜走到她身边,语气意外的轻柔:“我说的由你处置,并不是开玩笑,你不必如此谨慎。” 苏婉清手一颤,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沈镜这么轻声细语地和自己说话。 这一刻,她和沈镜之间的隔阂仿佛烟消云散了…… “侯爷……” 她突然神色严肃地看着沈镜,“那些人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不对,妾身……” “你若喜欢以你我相称,便不要勉强自己,饶你不死。” 【这个男人今天是被谁施了法?】 苏婉清点了点头,她知道该抓住机会,老是自称妾身,真是太累了。 她又不需要宫斗宅斗,没有必要的话,无需整这些花哨的。 “我的意思是,你还需要逸云。” “你,是在为我考虑?”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认真。 “我……”苏婉清一时语塞。 【对啊,我是在为他考虑吗?】 【哎呀,差点被他带偏了,我是看逸云可怜才狠不下心的】 【绝对不是为了他,绝不是!】 苏婉清在心中不断给自己说服,然后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沈镜:“侯爷,主要是我除了被点穴浑身到现在酸疼、差点落到华正烨手上以及脑壳被击受伤之外,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嘛,大可不必不用对逸云那么严苛,人逸云也不容易!” 沈镜看着她,一脸无语:“……” 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无语就对了。 反正她不可能承认自己为他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苏婉清一直留在房间里休息,沈镜也没有再来打扰她。 府里的下人来得也少,她知道是沈镜吩咐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有静养的机会? 恰逢这段时间官场社交的事儿特别多,备礼、写帖子、请安,若不是她受了伤躲过这一劫,一定是忙得脚不沾地。 其他的官员设宴,侯府可以不闻不问,但若是宫中的女子出了点状况,她作为朝廷的命妇就绝不能装作无动于衷。 唉……所以说,男子拥有一个能干的妾室是极其有益的。 苏婉清就这样享受着宁静的日子,头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这一天午后,阳光斜斜地照进房间,温暖而舒适。 苏婉清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诗经》,心不在焉地翻阅着,“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虎?” 苏婉清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夫人,您为何如此偏爱‘虎’字?难道是因为枭雄?”一旁的彩月一边为苏婉清剥瓜子一边问道。 苏婉清点点头,“它非常聪明,我确实喜欢它。” 彩月笑了笑,开玩笑道:“若不是那东西会伤人,倒是可以请侯爷为您捉来当宠物,可惜了,它撕咬了金国的八皇子,宫中必定不会放过它……” 苏婉清虽然消息不算灵通,但在被逸云绑架后也间接了解到了宫中的情况…… 沈镜将拓跋齐贺给刀了,嫁祸在枭雄头上……现在枭雄只怕是难逃一死了。 好在皇上没有立刻处决枭雄,因为那样会直接证实华正烨纵虎伤人之罪。 “依靠你们侯爷将它捉来给我当宠物,还不如我自己亲自动手呢!”苏婉清冷嘲道。 那沈镜想要枭雄的命,依靠他来救枭雄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逸云,她想要带走枭雄,是为了枭雄的血,只怕那大家伙落在她手中也不安全。 彩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家主子,“夫人,您在说什么……不会又要……” “嘘!!!”苏婉清忙坐直身子。 第196章 我去散心 彩月点点头,不敢大声说话:“夫人,奴婢知道您想要清静,所以东苑的其他下人都被我打发去别处忙了。” “好样的,现在,你赶紧去院子里挑只母鸡给我。” “好,夫人您要喝鸡汤还是要吃斩鸡?” 苏婉清心中盘算了一番,抬起头,看着彩月,认真地说道:“都不是,要活鸡,打包带走!” 彩月:“……” “我得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去散心了。” 彩月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带着活鸡出门,但她也只能乖乖照做。 苏婉清带着那只被五花大绑的母鸡,悄悄地溜出了东苑。 虽然没有规定她不能出去,但毕竟心虚,能少一个人看到就少一个人。 她穿过了几条小径,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最后来到了府邸。 一个心宽体胖的身影已经在等待。 看到苏婉清,他立刻迎了上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母鸡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夫人,这是……” “小声点!”苏婉清示意他小声点,“不该问的别问,本夫人要出去一趟,你就当不知道,听清楚了吗?” 宁德全点头哈腰,“夫人请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恩”苏婉清端着架子,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迅速离开了,消失在了府邸能见视线之外。 苏婉清边走,边想着几天前的事。 当时逸云被点了穴道,还在锦澜阁罚站。 苏婉清不放心,又特意去问了关于当时拿她去换枭雄的事。 逸云此人倒是实诚得很,直接道因为侯爷忽然出现,介入了此事,所以才会导致她的计划失败,那枭雄又被关了回去…… 苏婉清听完,虽然恨这个女人没良心,但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人家不怕死,又认罚,态度端正,她能咋地? 反倒是因为得到了枭雄的消息,苏婉清心里头还算好受些。 就怕沈镜一生气,顺便把枭雄也给杀了……没杀就好! 苏婉清根据之前逸云掳走她时经过的路线,穿过了几条街道,终于来到那处地洞,里头有一条穿向地牢的通道。 可是外头守卫实在太多,她很难突围。 苏婉清四下张望了一下,决定找到另一个出口。 可惜当时她还没有出来就被打晕了,也不知道那个出口在哪个方位。 “你说,咱们哥几个老守着这处到底是图啥?”一个守卫抱怨道。 “嘘,小声点,万一被上头听见,咱俩脑袋都没了。”另一个守卫提醒他。 苏婉清紧贴着转角处的巨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偷听着两人的交谈。 “这里除了关着一头被锁链束缚的凶兽,其他什么都没有,我们天天守在这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唉,你以为上面的人愿意这样吗?还不是因为上面命令,这凶兽是杀害金国八皇子的罪魁祸首,必须严加看管。” “上次就出了乱子,那个女人武功了得,没想到还有同伙,害我们损失惨重,你说如果再来一个这样的人,我们恐怕都活不到新年了……” “放心吧,现在皇帝已经关注这里,没人敢再来,除非不怕被满门抄斩,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苏婉清心中一震,听这意思,皇帝还特别‘照顾’这个枭雄? 逸云毕竟是女性,若说她是侯府的暗卫,别人未必会信,皇帝也不知情。 艾平虽然知情却也不敢上报,毕竟他当时也参与了见不得光的事情。 如果传出去,对双方都不利…… 苏婉清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的视线,一路向前。 沿着山洞的边缘盲目地走了一圈,花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一处可能是地牢出口的地方。 多亏自己平时看剧多,有这方面的警觉。 翠绿的藤蔓缠绕在岩石间,宛如大自然精心编织的绿色锦缎。 因为这本就是隐蔽的门,所以无人把守。 苏婉清赶紧拨开那片植物,小心翼翼地贴上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 随后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哼,果然是这里!】 里面不时传来沉重的铁链拖动声和低沉的咆哮声。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将母鸡放在一边,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准备寻找打开这扇门的机关。 现在可以确定枭雄还在,但如果里面有人守着,她该怎么办呢? 想着,她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块,光滑而冰凉,显然与周围的岩石不同。 苏婉清心中一动,用力按下了那块石块。 随着一声低沉的机关声,她前方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暗的洞口。 苏婉清的心跳瞬间加速。 她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将母鸡藏好,自言自语道:“你不要出声哈,免得被别的野兽叼走了” 之所以带上一只鸡,也是怕枭雄一饿,把她给吃了。 站起身后,苏婉清毫不犹豫地走进了石门之内。 里面和外面的环境差异太大,通道昏暗无光,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婉清继续前行,没多久那咆哮声和铁链拖动声就近在眼前了。 墙壁上挂着火把,微微照亮整个地牢。 所幸这里没有囚禁其他人,只有曾经死在这里的倒霉蛋们留下了一阵阵的恶臭。 苏婉清紧张地靠着墙,屏息凝气,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她动作轻盈,在昏暗的环境之下,并没有人留意到她。 她发现这里面的人并没有上次逸云带她来的时候那么多。 大概是因为那股恶臭熏得人发晕,那些守卫看起来都满脸怨气。 苏婉清不想再浪费时间,她的眼神迅速瞄准身上挂着囚笼钥匙的守卫。 【只要我在那把刀砍下来之前把笼子打开,枭雄一出来,这群小喽啰绝对跑得比我还快】 苏婉清扯了扯身上的铠甲,心想着:【这个质量还行,挨上两刀应该不成问题】 为了保险起见,苏婉清又拿出准备好的头盔带上,免得待会狗头不保。 这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其他的路子已经行不通了,她实在没别的办法。 她计算着距离,估算着速度。 正准备像一只猎豹一样猛地冲出去,手疾眼快地拽下那守卫腰间钥匙,此时却有人说话了…… 苏婉清顿时动作一顿。 “哎,真是臭死了,走吧走吧,到时间换班了,轮咱们守上面了!” “快快快,真是一刻都待不住了……” 苏婉清心中一紧,她原本打算强抢钥匙放虎,没想到蹲到了守卫换班…… 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着那些守卫抱怨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才松了口气。 现在现身虽然没有钥匙,但是可以先和枭雄通个气,以免等会儿实行计划时出了岔子。 苏婉清深呼吸,突然从隐蔽处冲出,直奔囚笼,摘下面具,向枭雄展示了一眼,“是我,虎子!” 然后她迅速重新戴上面具。 第197章 不可能无缘无故乱指示 “等他们来了,我会设法拿到钥匙,我给你解锁时,你得掩护我,否则我挨两刀就完了。” 枭雄听完,突然坐立不安,在地上来回蹭动,还摇头晃脑。 “你怎么了?”苏婉清困惑不解。 她仔细观察,发现枭雄摇头的方向异常一致,她顺着方向望去,在昏暗的光线中,只看到一盏废弃的壁灯。 “那……边?”苏婉清转过头,试探性地问。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但感觉那大家伙似乎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摇头。 苏婉清眉头紧锁,心中充满疑惑。 她再次看向那盏废弃的壁灯,灯罩上满是灰尘和蜘蛛网,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投射出模糊的光影。 这枭雄虽然不会说话,但显然智商不低,不可能无缘无故乱指示。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靠近墙壁后,一只受惊的壁虎突然窜出,苏婉清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呼……”她回头瞪了枭雄一眼,“你在逗我?” 这一看才发现枭雄已经停止了摇头。 作为一只没有人性的猛兽,它此刻竟然安静地看着她,眼神中甚至……带着期待? 苏婉清感到困惑,它不会是想让她伸手去掏壁虎窝吧? 她微微皱眉,“你确定要我掏这个壁虎窝吗?外面有我给你带的大母鸡,你何必吃这个呢?都不够你塞牙缝!” 苏婉清试图说服它,但那家伙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有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苏婉清叹了口气,转身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布满灰尘的灯罩。 “好吧,那我试试,我不能保证里面还有壁虎!” 她低声说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灯罩的缝隙中。 在黑暗的缝隙中摸索了一会儿,突然,她感觉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碰到了她的指尖,她吓了一跳,把手缩了回来。 “那是什么?”苏婉清回头看了枭雄一眼,只见它已经迫不及待,原地转了两圈,又坐下来巴巴地看着她。 苏婉清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想要她把那东西掏出来? 外面交班的人估计也快来了,苏婉清没有时间思考,只好再次将手指伸进去,然后迅速地握住那冰冷的硬物,将它从缝隙中抽出来。 边做动作边说:“呵,要不是我,你这虎生早就结束了,我呀……” 等她看到手中的东西时,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里的话也停了下来。 妈耶? 那竟然是一只……类似钥匙的东西? “这是……”苏婉清抬头看向枭雄,“笼子的钥匙?” 枭雄虽然没有回答,但比起之前的焦躁,此刻的它明显放松了下来。 各种动作已经变得像以前一样慵懒。 苏婉清心中一动,那就是了…… 她二话不说,立刻跑回笼子旁,将钥匙插进锁孔一转。 ‘咔哒’一声,锁开了…… 苏婉清轻轻推开了笼子的门,还愣着呢,枭雄已经用力扯断了自己手脚的铁链…… 原来这家伙明明有力量和手段,却隐藏着? 苏婉清看着它,只见它双眼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在说:“铲屎官,你做得不错。” 苏婉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成功了。 这大家伙果然通人性,知道她是在救它,所以并没有发起攻击…… 苏婉清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摸了摸枭雄的头。 直到确定它不抗拒之后,才低声夸赞:“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藏了钥匙,要不是你,我也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藏钥匙。” 它的毛发柔软而光滑,给人一种温暖而安全的感觉。 “真是个好孩子。”苏婉清微笑着说。 这大猫就得夸! 苏婉清抓紧时间,正要叫它跟自己离开,却见它突然蹲下硕大的身躯,那姿势像是在说:公主请上背? 苏婉清动作一顿,心里狂呼。 【哇哦……真是难以置信,怪不得华正烨总想把它占为己有,这体验太爽了吧?】 “行了”苏婉清直接跨上枭雄的背,低声说道:“按照我指的方向前进,别出声!” 枭雄似乎理解了苏婉清的意图,它缓缓地站了起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苏婉清紧紧抓住它背上的毛发,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在换岗的人还未到来之际,一人一虎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地牢。 外面空气清新,阳光照耀在苏婉清身上,给她带来了一丝暖意。 苏婉清的心跳逐渐平复,有枭雄这样的猛兽陪伴,即便被发现,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 一旦安全,苏婉清小心翼翼地从枭雄背上下来,轻声说道:“虎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苏婉清转身去取她藏起来的母鸡,然后又跳上了枭雄的背,这次枭雄开始飞奔。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苏婉清迅速跳下,呕吐起来,随手将鸡扔给了枭雄作为零食。 过了一会儿,她吐得差不多了,才小心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好了,就在这里了,我知道你很通人性,所以我才愿意冒这个险,你回莽山去,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明白吗?” 枭雄没有多说什么,四处嗅了嗅,突然就懒洋洋地趴在了地上。 对于苏婉清带来的鸡,它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苏婉清问道,“彩月亲手养的家鸡,真是暴殄天物。” …… 与此同时,地牢的守卫们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措手不及。 他们目瞪口呆,看着空荡荡的牢笼,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人突然惊醒,怒吼着,在牢房里四处寻找枭雄的踪迹,但那大家伙就像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几名守卫手持火把,急匆匆地走进地牢。 “快!快!今天皇上要来视察,我们必须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名守卫大声命令道。 皇上要来?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跪倒在地。 来人这才发现……枭雄根本不在地牢里。 …… 天色已晚,苏婉清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这里虽然与莽山方向相反,但沿着林子直接走,也能绕回去。 苏婉清已经多次叮嘱枭雄避开人类,它虽然一声不吭,懒洋洋地躺着,估计也听进去了。 自从上次给它擦药后,苏婉清就认定这老虎智商超群,绝对听得懂人话。 第198章 不会是想跟着我吧 只是名虎有主,又有潜在伤人风险,实在不适合养在城里,否则有这么一只宠物,皇上来了她也不怕。 就在苏婉清交代完,转身要离开的那一刻,地上的老虎突然猛地扑向她。 【什么鬼……】 苏婉清吓了一跳,那虎子并没有扑倒她,只是扑向她要走的方向,然后乖巧地坐在她面前,似乎在阻止她离开。 “我要回去了,皇上亲自盯着那地方,我要是不在侯府,待会儿该被怀疑了。” 它还是不打算离开。 苏婉清又问:“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跟着我吧?” 虎子仿佛听懂了苏婉清的话,那双圆溜溜的明亮大眼睛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坚定。 然后它轻轻地用前爪挠了挠地面,又用头轻轻地蹭了蹭苏婉清的手…… 苏婉清不禁感到头疼。 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孩子两岁就已经是庞然大物,比普通的成年虎还要大一圈,被捕获后,就一直在接受训练和驯化。 她心里确实有点同情它。 她想了想,又问:“你真的不想要自由吗?” “这可是你离自由最近的一次了,现在不走,等会儿人追到这里就完了。” 枭雄听完,却还是坚定不移地挡在苏婉清面前,苏婉清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离开,只好认输。 她知道它的血能抵抗百毒,于是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建议:“我答应你,让你和我一起玩,我不会把你绑起来,也不会让你挨打。” “但如果我有需要,麻烦你贡献一滴血给我,就当作租金和伙食费,可以吗?” 苏婉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竟然在和一头猛虎讨论契约精神? 若被别人瞧见,必定会以为她神志不清。 然而紧接着,枭雄仿佛在回应她的问题,对她点了点头。 苏婉清目睹此景,整个人都呆住了,“你……竟然同意了?” 这庞然大物在华正烨身旁总是显得傲慢无比,由于忠诚度不足,私下里没少遭鞭挞。 现在它堂堂森林之王,竟为了吃她一碗饭而低头? 天啊,这绝对是真爱吧? “好吧,我现在离开,如果你愿意跟随我,那就算是答应了。” 说着,她尝试绕过枭雄,朝某个方向前进。 苏婉清才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一颗巨大的头颅从旁边伸了过来。 保持着和她一样的步伐……它真的跟过来了。 苏婉清满脑子的难以置信,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么,如果我将你带到六皇子面前,你会怎么做?”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突然从它口中爆发,四只利爪猛地伸出,还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一副准备攻击的样子。 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一股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凌厉凶狠之气。 苏婉清看到这一幕,咽了咽口水,立刻改口:“只是开个玩笑,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那个地方救了出来,怎么可能再把你送回去?” “你是森林之王,如果你后悔了,想离开就离开,我不会阻止你。” 苏婉清的话,似乎让枭雄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也不知道它内心到底有多厌恶那个华正烨,一提到他就露出想要吞噬他的眼神。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吧,你不喜欢枭雄这个名字,那以后我就叫你胖橘怎么样?” “......” 一句话说完,苏婉清明显感觉到这只大猫似乎又不高兴了。 不高兴归不高兴,它没有强烈反对就好了。 苏婉清伸手抚摸着他柔软的皮毛,“你暂时不能进城,六皇子那边知道你失踪了,肯定会竭尽全力在城里四处寻找你,然后想方设法地把你抓回去。” “更何况,金国那八皇子的事情一出,连皇上都关注着你的生死。” “我得给你找个暂时藏身的地方。” 一人一虎肩并肩走着,尽可能走在无人的小路上。 快到城门口了,苏婉清垂下了眼帘,心中思考着如何才能瞒过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沈镜和逸云。 一旁的胖橘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是饿了一天,累得够呛。 “叫你吃鸡你不吃,现在饿了吧!”苏婉清责怪了它一句。 它垂着头,显得很委屈。 “给,先吃点垫垫肚子,你去那边吃!”苏婉清把母鸡扔给胖橘,自己不想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便走远一些坐在石头上苦思冥想。 一番折腾下来,郊区也只剩下一轮明月,勉强能照亮道路。 天空中时不时飘过一两朵云遮住明月,在一片漆黑中,这条路走起来有些艰难。 但一人一虎,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的宁静祥和。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该死,该死!” 苏婉清抬起头来,就看到胖橘身前的一棵大树上,一个青年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攀爬而上,双手紧紧抓住树干。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属下的胖橘,嘴里念着‘阿尼陀佛’。 【这小子不知道老虎会爬树吗?】 “这……这就是那位六皇子养的虎王枭雄吗?” 沈寒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大晚上贪玩出了城,竟然会在路上遇到这样的猛兽。 之前就有人跟他说过,这六皇子一天要给这只老虎喂食十多斤生肉,而且还得是活的它才吃得下去。 还听说如果给它的食物不够,它就会一口将喂食的人吞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爬上那么高的树,一边是对那只老虎的恐惧,一边是对高空的恐惧。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风将那一片遮住月光的云层吹开,沈寒这才看到,在那只猛虎的旁边,竟然站着一个他认识的人。 苏婉清? 他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婉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急忙向下方的人喊道:“苏婉清,你还不快离开?你不清楚这只老虎有多凶狠吗?再不走,你会被它吃掉的!” 苏婉清这时才意识到,上面的人是沈镜的侄子,真是冤家路窄。 第199章 无法转世投胎 “又是你这个小子,前几天竟然敢到我东苑挑衅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 沈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苏婉清抬起了手,将手放在了老虎的头上。 那只老虎竟然没有躲避的意思,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头。 沈寒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完了,难道他晚上走路遇到了鬼? 他早就听说过,死在深山老林的人无法转世投胎,就会找路人做替身……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 他刚才还在想,这只猛虎这么厉害,怎么能心甘情愿地被六皇子当作战兽来饲养? 一只连六皇子这样的强者都无法完全驯服的老虎,为什么在苏婉清面前却变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不对,我肯定没看错,这一定是枭雄。” 光是看这与众不同的体型,沈寒就有九成的把握。 苏婉清抬头,对沈寒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是它,但它很听话,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下来吧!” 苏婉清想过会被朝廷的人监视,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么个小屁孩。 她没有隐瞒,也隐瞒不了。 胖橘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更何况沈寒这种纨绔子弟,都喜欢观看斗兽,肯定没少见过枭雄。 “苏婉清,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沈寒无法理解,更不敢贸然下树。 “我是说这头老虎,确实是六皇子的战兽,不过,它已经改名胖橘了。” “你放了它?你疯了?”沈寒大吼道。 “是我放的,但你若要去告状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只要你不怕你叔叔被连累就好!”苏婉清一脸平静地说。 沈寒听得一头雾水。 今晚他和同伴走散已经够倒霉了,遇上枭雄这猛兽不说,还要遇到苏婉清这个疯子? “你你你,你还知道放了这家伙会连累我叔叔?你简直不可理喻。” 这女人既然能提到沈镜,沈寒心中的忌惮便少了许多。 那她应该不是厉鬼。 牵扯到了一位手握重兵的王侯和一位皇子。 什么妖魔有这个胆量,敢对着朝廷里的人指手画脚? “胖橘,你到一旁去吃!”苏婉清将胖橘叫走,才仰头道:“下来吧。” 沈寒看那老虎那么听苏婉清的话,终于鼓起勇气下了树。 果然那老虎对他的举动完全不在意,专心地啃咬着地上的鸡……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他心脏咚咚跳动,小声道:“你还不快点将这只老虎藏好,我听说皇上也特别关注它,要是被发现了,你置侯府于何地?” 苏婉清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这小子姓“沈”,自然会说出这样维护侯府的话。 对于他叔叔沈镜的终身大事他也操心得不行。 第一次偷偷去东苑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他叔叔为何要对京都天下第一丑如此有耐心。 第二次偷偷去东苑是因为他不看好的丑‘婶婶’竟然当家了,他想去教训她一顿,让她趁早放弃管家权,结果被她的人五花大绑,他还不敢去叔叔面前告状。 丢脸是一回事,他如今也是个‘男人’了,私自潜入婶婶的院子,成何体统,他叔叔也不会站他这边。 苏婉清对遇着小屁孩的心理一清二楚,看在他刚刚还知道叫她跑的份上,她也没打算为难他。 “我本来是想放它回山的,但它不肯走,那就只好带回去侯府,让侯爷好好安置了……” 她假装有些为难地说。 “啊!!!这可不行。”沈寒连忙阻止,“苏婉清,你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朝廷的勾心斗角有多可怕,六皇子可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人。” “内部消息,据说现在有证据指向六皇子命枭雄撕碎了金国的八皇子拓跋齐贺,可是皇上竟然只是将他关进沉心苑,根本没有其他责罚。” “对于枭雄它也没有立刻处死,就是怕杀了它,坐实了六皇子的罪名。” “你是否明白这代表什么?在皇帝的心中,这位皇子依旧备受重视。” “现今在华岳国的百姓眼中,我的伯父是战无不胜的勇将,在朝政上,他的名望亦已大大超越了六皇子。” “众人皆知,我的伯父与六皇子已形成对立之势,英雄可以被皇帝处决,却不能被你俘虏。” “消失的猛虎预示着什么?预示着要将痕迹抹去!六皇子一旦现身,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将我的伯父置于死地。” 沈寒竭尽全力地说服苏婉清。 “你看,这头猛虎对你百依百顺,大概与你有某种缘分,你先把它安置在我城外的住所,我私下里帮你照料它,如何?” 苏婉清听后,眼睛一亮。 她略感惊讶,“你在城外还有住所?”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深夜从何而来?” “你也出身名门,难道你真的认为,我这样的公子哥只在京都城内有自己的宅邸?” “华岳国周边有几座小山,几乎都被国公府买下了。” 沈寒骄傲地笑着,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 苏婉清:“......” 此时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贫穷真的限制了她的想象力,这小子家里不仅有矿,而且比侯府还要富有得多。 “那个住所是我为养母单独建造的,她去世后,我偶尔会带几个朋友去那里喝酒玩乐,那里既安静又隐秘。” “你把这头猛虎放在那里,既不会引人注目,又可以确保它的安全。” 苏婉清听后,不禁对沈寒竖起了大拇指。 “好吧,为了不牵连侯府,暂时也只能这么做了。”苏婉清轻声说道,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猛虎的头,“胖橘,我刚刚已经跟你说了,你暂时不能进城,你要乖乖听话,明白吗?” 胖橘抬起头,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仿佛是在做出承诺。 沈寒见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总算稳住了她。 沈家与侯府荣辱与共,他决不能任由这个苏婉清胡作非为。 “那我们走吧。”沈寒对苏婉清说道。 苏婉清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那头猛虎,“胖橘跟上!” 沈寒看到那庞大的身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走在了前头。 两人一虎,一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虎子被安置好后,苏婉清和沈寒踏上了回程。 第200章 在你能力范围内 路上,沈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你要我怎么感谢你?” “嘿,你居然还有这种意识?”沈寒似乎不敢相信苏婉清竟然会接这个话茬。 “怎么说呢,你确实帮了我大忙,我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得在我能力范围内!”苏婉清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放心,这件事肯定在你能力范围内。” “有话快说。” 沈寒一愣,这女人可真够粗鲁的,一点都配不上他英雄般的伯父。 而且她留在侯府,实在是个惹是生非的能手,连枭雄也敢去招惹,这样下去绝不是好事! “是这样的,我记得我伯父的书房里有一副非常珍贵的字画,这幅画,是五百年前徐生老先生的遗作……” “你想要我去偷给你?” 沈寒笑笑不说话,表示默认。 苏婉清觉得好笑,这小子出生在国公府,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既不缺钱又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少爷,对字画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 他分明就是想要她去偷这东西,然后跳出来揭发,激怒沈镜。 这可如何是好,在“希望沈镜休了苏婉清”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的想法简直是不谋而合。 既然这小子这么‘好心,暂且收留了枭雄,那她就送他这幅画好了。 “说好了,胖橘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亲爱的伯父,要是你透露了一个字,我就把整件事捅出去,让世人知道本夫人做了什么好事,到时候谁也不相信侯府是清白的,你这个姓沈的也别想逃!” 苏婉清出声威胁。 “好了好了,你都强调多少遍了。”沈侯不满地嘟囔着。 “那字画,你想要的话,我给拿来就是。” “真的?”那小子双眼放光,透露着一股得逞的奸邪。 苏婉清微微勾唇,“骗你干什么?” 沈镜的书房,她也曾涉足,其内一隅似悬有墨宝。 苏婉清思忖片刻,方才启唇:“明日晚间,你便可来取。” “甚好!吾最喜此等爽朗之性。” …… 二人分道扬镳,苏婉清独自潜入侯府。 宁德全已安排妥当,此门必为其金主留守。 一夜转瞬即逝,晨光熹微。 苏婉清稍作梳洗,便与彩月共进早餐。 救出胖橘后,她本应感到轻松,然……过于平静,反令人心忧。 “彩月,昨日侯爷未曾至此?” 苏婉清试探性地询问,眼中掠过一抹忧虑。 彩月正为苏婉清摆放菜肴,闻言摇头道:“未曾,昨日侯爷始终于书房,未曾来此。” 苏婉清轻舒一口气,心中却更添不安。 ……关于她昨日不在府中之事,他是否已有所知? 她一手舀着清粥,一边凝视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心中阴霾密布。 原本她也不必如此劳心劳力,但牵扯到胖橘,便不得不费心。 她必须设法转移枭雄,否则它终将丧命。 其血有奇效,未来或有大用。 撇开自己对它的喜爱不谈,它亦不可就此殒命。 幸而沈寒此人并无城府,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昧。 暂居于此尚可,但长久之计却非良策。 苏婉清沉思之际,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人影疾速向她奔来,那人正是……宁德全! 苏婉清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 宁德全奔至她面前,神色紧张,“夫人,大事不妙,出事了!” “何事?” 宁德全深吸一口气,“侯爷被宫中之人带走了……” 苏婉清心中一紧。 【……孩子若静悄悄,定是在作妖】 【难怪胖橘失踪之事,整日无甚波澜,原是皇宫在酝酿大动作】 “侯爷未曾反抗?”苏婉清疑惑地问道。 宁德全摇头,“此时夫人您就别开玩笑了,宫中下令抓人,侯爷如何反抗?” 彩月向来是侯爷的忠实拥趸,此刻担忧至极,“夫人,这该如何是好?” “放心,侯爷不会有事。”苏婉清微微一笑,安抚道。 沈镜乃主角,岂会轻易殒命。 宁德全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真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子,虽容貌平平,但心态极佳。 换做其他女子,自己赖以生存的夫君被抓,还能如此镇定,岂非怪事。 这不,白姨娘得知消息,几乎哭晕过去…… 苏婉清忽然想起昨晚对沈寒那小家伙的承诺。 既然画在沈镜书房,沈镜又不在府上,那么此时不偷,更待何时? 苏婉清心不在焉,连早餐都未吃完,端着桌上几盘未尽的点心,便往锦澜阁内的书房走去。 抵达之后,她果然看见了凌沧。 “夫人,您这是……”凌沧站在书房门口,一脸戒备。 众所周知,这书房乃府中禁地,未经许可,无人得入。 苏婉清鬼鬼祟祟地往书房里窥视,然后对凌沧微笑道:“不知侯爷忙完了没有?我特意做了些点心……” 凌沧一时语塞,侯爷被宫中之人带走,整个侯府之人都应知晓,她怎会明知故问? 而且,即便侯爷在,估计也不会为这些小事浪费时间。 以前白颜也时常来送糕点甜品,每次都被拒之门外,她也就学乖了,再未来书房打扰。 凌沧正欲替主子婉拒。 苏婉清又道:“凌沧,你为何一脸为难,我只是看你站岗辛苦,特意带来给你吃的……” “啊?”凌沧诧异道:“那夫人方才为何要问……侯爷在不在?” “问不代表我要给他吃,他不是不喜这些甜腻之物么?” 凌沧:“……” 不知该说些什么,苏婉清将糕点塞入他手中,装傻道:“那侯爷究竟在不在?” “夫人,侯爷不在。” “那好,你吃吧,我进去等他。” 在苏婉清即将步入书房之际,凌沧急忙出声拦阻:“夫人,此举不妥,侯爷今日恐怕不会早早归来。” 苏婉清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望向他:“何出此言?” 凌沧叹息一声,说道:“宫中之事错综复杂,难以预料……” 苏婉清眼眸轻眨,流露出一丝失望:“那他可有提及归期?” 凌沧摇头:“侯爷未有明言,亦无法预知。” 第201章 她有何心思 苏婉清默然片刻,颔首道:“那我便四处走走,睹物思人亦可。” 未待凌沧回应,苏婉清已悄然步入书房。 凌沧目送她的背影,心中不免生疑。 这位夫人平日对侯爷似乎并不关心,此时怎会想要睹物思人? 凌沧轻叹,摇头,无论她有何心思,进入书房也无济于事。 真正紧要之物,岂会让她窥见? 凌沧稍作停留,便跟随进入。 苏婉清佯装四下观望,实则在凌沧尚未跟进之时,已将那幅署名徐生的字画藏入手镯空间。 此地,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夫人,若已看够,不如早些回去,待侯爷归来,我自会禀告。”凌沧开始劝她离去。 “凌沧,这不过一书房,读书写字之所,我稍作停留有何不可,你也未免小题大做了!” “侯爷习惯如此,还请夫人见谅。” 苏婉清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凌沧对她能有如此态度,已远超她的预期。 罢了,不与他为难。 苏婉清点头:“也好,那我待会儿再来,告辞!” 苏婉清洒脱地转身离去,凌沧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轻叹一声,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侯爷今日被召入宫中,未让他随行,他心中难免忧虑,手中的糕点虽诱人,却难以下咽。 …… 回到东苑,苏婉清便将房门紧闭。 急匆匆地将那幅字画取出,再次确认自己未曾拿错。 这是一幅细腻的风景画。 夕阳余晖,染红了天际的云彩,山峰之上,隐约可见几座道观。 寥寥数笔,便将画卷描绘得栩栩如生。 五百年前的名人书画果然名不虚传,画中的题诗也颇具意境。 苏婉清拍案而起,怒道:“可恶,沈寒这样的野猪怎配得上如此宝物?” 彩月恰好推门而入,被吓了一跳:“夫人,何事如此动怒?” “无事。”苏婉清随口应付,将物品收好。 彩月点头,这位夫人向来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便未放在心上。 “夫人,您此次让宁管家去探听宫中消息,又花费了多少银两?” “此事他怎能探听到,我让他直接去找华茵公主,也就给了十两路费。”苏婉清道。 “哦,那我得赶紧记下。” 彩月拿出账本,记下几笔。 自从主子将东苑的财政大权交给她,她便兢兢业业,一刻也不敢松懈。 “夫人,您认为侯爷此次能否化险为夷?”彩月有些担忧地问。 “当然。”苏婉清想也没想便答道,他若死了,这戏谁来演? “奴婢信夫人,那奴婢先退下了。” “嗯。” 苏婉清轻轻点头,目送彩月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她知道,沈镜被‘请’入宫中之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必有更为复杂的斗争。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无论过程如何,结果他定能化险为夷。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心中却总是想起那个男人。 手也渐渐颤抖起来。 没错,正是因为她的出现,让他的生活不再平静…… 剧本中并无此等情节,他回京都本是避嫌养病,哪有三番四次入宫? 不过话说回来,他整日在府中装病也不是办法,该出去历练历练……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苏婉清的思绪。 她放下茶杯,淡淡地应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宁德全走了进来,他笑嘻嘻地向苏婉清深深一鞠躬,然后说道:“夫人,有消息了。” 苏婉清的眼中掠过一抹不解,宁德全竟能探听到风声? “什么风声?”她沉着地问。 宁德全轻轻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奉上给苏婉清:“这是公主命小的转交给夫人的……” 苏婉清接过信,谨慎地撕开信封,展开信纸,一行工整的字迹映入视野。 尽管只是一句空话,苏婉清的嘴角终究还是扬起了弧度。 “先退下吧,侯爷归来时记得告知我。” “遵命。” 果不其然,权势地位就是好,华茵公主这封仅书‘自有分寸’四字的信函无疑是在昭示,沈镜已然无罪释放。 她乃当今最受宠的公主,其言自然颇具分量。 果不其然,在苏婉清悠闲地享用晚餐时,宁德全便派人来报,称侯爷平安归来。 “太好了!”她轻声自语,面露释然之色。 彩月望着夫人,眼中同样流露出宽慰。 她原以为夫人真的那般冷酷无情,对侯爷的安危毫不在意,现在她终于可以卸下心中的负担。 “夫人,您是否要先去探望侯爷?”彩月轻声询问。 苏婉清没有抬头,“吃完再说。” 彩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在夫人心中,果然还是美食最重要。 与沈寒约定今晚交画,苏婉清用餐后先去了书房。 依旧是凌沧。 依旧是糕点。 凌沧道:“夫人,属下实在是吃不下了呃……” 苏婉清眉头一皱,坦率道:“这次是为侯爷准备的。” 凌沧:“……哦。” “他在里头?” “是,但侯爷现在不想……” 凌沧刚拒绝了白姨娘的探访,此刻正准备拒绝苏婉清。 书房内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命令,“让她进来。” “是……” 凌沧内心:主子,你也太偏心了吧? 他对苏婉清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苏婉清笑了笑,随即步入书房。 沈镜此刻正坐在书桌前,手握笔,正书写着什么。 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沈镜,此刻却是一副沉稳的模样。 一抬头,他就看到了苏婉清口中的糕点。 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遍。 这女人,显然心怀叵测。 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苏婉清每天给他带来各种意外。 这次见她头部受伤,才让她静养了几日,以免她一天天的不正常。 结果却发现,这女人只要没事,就绝不会主动来找他。 这一点,他确实有些不满。 干脆自己也不去寻她,一时间竟感到无聊至极……不知究竟是在惩罚谁。 “今日来找我?有何贵干?”沈镜故作冷静的声音响起。 苏婉清原本一直注视着他的俊颜,被这一问连忙收回视线,缓缓走到书桌前。 第202章 乱七八糟的东西 “侯爷,上次我被绑架,感谢您的救援,这不,头上的伤好多了,就亲手为侯爷做了一些点心……” 【看他这样镇定自若,应该还没发现徐生的书画被我偷了……还好还好!】 看着苏婉清暗自高兴的表情,沈镜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余光瞥见那个挂画的地方,果然已换成一副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看便知是赝品。 回来后,他并未细看。 竟有人,敢在他的地方偷画? 还是……徐老先生的画? 沈镜捏了捏眉心,忍住没有揭穿。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侯爷,来,尝尝我的手艺。” 沈镜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那糕点,放下笔,“你是说,这是你亲手做的?” 苏婉清谄媚地‘嗯’了一声。 因为心虚,态度格外殷勤。 这倒是沈镜乐于见到的。 他拿起一块,正要放入口中,却察觉到糕点上有一丝不对劲。 “这糕点……为何如此油腻?” “啊??” 苏婉清闻言,低头一看,果然发现上面有不少油渍。 【完了,肯定是我吃饭时,油不小心溅到盘子里了】 【这糕点吸油,我一急也没仔细看,要不然高低得让彩月再给我做一盘新的】 沈镜皱眉:“这不是你自己做的吗?如此大惊小怪做什么?” 【我亲自下厨?做梦吧!】 “呵呵呵……当然是我亲手制作的。”苏婉清尴尬地笑了笑,“只是些小点心,何必欺骗侯爷呢?您觉得呢?” “不好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想要弥补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婉清目光坚定地看着沈镜,“我如此尊敬侯爷,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 沈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神微微一变。 这个女人,真是戏精。 沈镜挑了一块没有吸油的糕点,配合地吃了一些。 苏婉清见状,忙问,“好吃吗,侯爷?” “还行。” 这个回答让苏婉清瞬间得意起来。 她决定趁机提出问题。 “侯爷,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嗯。”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她和她丈夫的关系……一般般,有一天,她因为某些原因偷了他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她丈夫知道后,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休了她,另一个是采取一些手段惩罚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无中生友】 沈镜一脸平静,拿起了一旁的书翻看起来。 “作为丈夫,这么小气,确实不好。” “嗯?” “既然结为夫妻,又何必分你我呢?” “……那我朋友为了让夫家继续保持家风纯正,果断选择了休书,侯爷不觉得她很有气度吗?” “夫人这表情,难道认为你这位朋友应该被休弃?” “呃……休弃虽然有点严重,但我不是说过吗,我朋友和她丈夫关系一般,甚至他们还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圆房……”苏婉清支支吾吾道,“所以被休弃也不是坏事嘛……” “哦?”沈镜看着她羞得通红的脸,“照你这么说,只有圆房了,你的朋友才不会想着被休?” “诶……”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咳咳,侯爷,我们扯远了!”苏婉清清了清嗓子,又问道:“照侯爷这意思,不休,那就是会采取一些手段惩罚她?具体……是什么手段呢?” 看着苏婉清小心翼翼地等着他回答,沈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缓缓靠近苏婉清的耳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既然是夫妻,有些惩罚自然是要在床上进行的。” 苏婉清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羞红。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镜。 【这个狗男人,竟然在这么正经的场合下说出这种话!!!】 “侯爷说得很有道理,那啥,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苏婉清羞恼地回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沈镜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夫人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沈镜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这段时间以来,他大概也了解她一些,这个女人性格直爽,却极容易害羞,一旦说不过就要逃。 刚才他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苏婉清瞪了他一眼…… 虽然但是,她心中竟可耻地泛起了一丝涟漪。 【谁懂?这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竟然在撩拨我这个雄鹰般的女人?】 “好了,不谈这个话题了,毕竟夫人不见得有位这样的朋友。” “……”苏婉清懒得回应他。 【没有又怎样,反正我绝不会承认。】 沈镜见苏婉清真的生气了,正经道:“既然惹恼了夫人,为夫只好送件礼物给夫人消消气了。” 苏婉清是个俗人,闻言,心中的羞怒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想了想,说道:“什么?” “那边有副书画,极为珍贵,你去取来。”沈镜微笑道。 苏婉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沈镜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 不过,既然他愿意送礼物,没有不收的道理。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副画。 【天啊,那不是徐生那幅画?我找的那副赝品,只要一拿近被抓包不是分分钟的事?】 “呵呵,那是一幅山水画,笔触细腻,气韵生动,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我这样粗鄙的人,实在配不上,就免了吧?” 苏婉清谦虚道。 沈镜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玩味,仿佛早已看穿了苏婉清心中的小九九。 “夫人过谦了,徐老的画作虽价值连城,但我认为,只有真正懂得欣赏的人,才能领悟其内在之美。夫人慧质兰心,定能洞察其精髓。” 苏婉清心中一震,她意识到自己这次玩得有些过火。 沈镜让她去取画,是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还是……真的如此慷慨,要将这价值不菲的书画赠予她? 这不合理啊! 整部剧本中,哪有送礼物的情节? 她转动眼珠,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走到沈镜身边,娇滴滴地说:“既然侯爷如此看重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在取画之前,我想先为侯爷斟一杯酒,以表我的感激之情。”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酒壶,为沈镜斟了一杯酒。 沈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开口。 苏婉清将酒杯递给沈镜,趁机在他耳边低语:“侯爷,其实我对那幅画并不感兴趣,我只是好奇,你为何会如此慷慨地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 沈镜接过酒杯,轻抿一口,然后放下酒杯,转头看向苏婉清。 第203章 看不懂的深意 他眼中带着一丝苏婉清看不懂的深意:“因为,我想看看,夫人你究竟有多少能耐。” 苏婉清心中一惊,沈镜难道……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家伙满屋子宝贝,偏偏送这幅画,难道不是心机深沉吗?】 【难道,他早就识破了那幅赝品,故意考验我的?】 苏婉清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地说:“侯爷的意思是……” “夫人去取来,不就知道了?” 沈镜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取画了。 苏婉清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挂画的地方,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幅赝品取了下来。 背对着沈镜的角落,她迅速地将手镯里的真品拿出来换上。 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她有所准备,否则这次真的要被沈镜揭穿了。 她拿着画走到沈镜面前,恭敬地递给他:“侯爷,这是你要的画。” 沈镜接过画,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竟然是真的? 看着他的表情,苏婉清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次算是侥幸过关了。 “夫人觉得如何?” 沈镜放下手中的画,抬头看向苏婉清,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苏婉清心中一紧,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微笑着回答道:“这幅画非常精美,侯爷的眼光真是独到。” 沈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个狡猾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迅速倒换的? “既然夫人喜欢,那就收下吧。” 苏婉清心中大喜,连忙福身行礼:“多谢侯爷赏赐。” 沈镜看着她欢喜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柔意。 他知道苏婉清并非真心喜欢这幅画,但她为了它而费尽心思,想必是有什么用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苏婉清的手,“夫人,你我夫妻之间,想要什么,无需如此费心。” 苏婉清抬起头,与他对视而笑,尴尬! 【他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这个男人真是奇怪!】 这一刻的温馨与甜蜜,假得可以载入教科书。 但很快,苏婉清就知道她该撤了。 “啊啊……我……”她赶紧离书桌远些,“我还有点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看着女人慌乱的背影,沈镜又低头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苏婉清背对着他,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沈镜有股让人摸不透的特质,就算她开了上帝视角都难以把握……这到底是咋回事? 他的一系列反常,让她的脚步迈得极为轻微。 她还是有点探知欲,想要再试探试探。 “侯爷,我今日来,还想问问李副将的事呢,他的伤可好些了?” “我虽然帮他接好了筋脉,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自由活动,李副将性子又倔,需要时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在此期间,必须要坚持用我炼制的药,那药是不是已经用完了?” 苏婉清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消炎药。 筋脉是可以接续的,肢体也是可以恢复的。 然而,在这种场合,若想迅速复原,可借助注射或口服抗生素来实现。 沈镜凝神细看,发现她手中握着一件奇异之物。 这名女子接着展示了一件众人既未听过也未见过的东西。 “稍后我会让人送去,等李副将康复后,我会让他亲自登门致谢。” 苏婉清一脸惊讶,这个男人异常冷静。 面对这样的物品,他竟然没有丝毫警觉? 这还是那个心思缜密、腹黑的男人吗? 【这位李副将,现在可是他手下最有能力的将领,还曾救过他的命。】 【作为主人的他,竟然对我给的东西照单全收?真是心胸宽广啊】 苏婉清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的药非常珍贵,我这里只剩下一瓶了。” 她的心思,沈镜怎能看不出来? 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你就自己留着吧,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不是,侯爷,你就这么放弃了?” “夫人有所不知,本侯麾下的人才并非一定要担任副将之职,即使没有秦李两位,我依然有许多能干的部下。” “......” 苏婉清听着他的语气,再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 心中开始盘算。 【没错,就是这个态度】 【他就是那种不会轻易让人看穿心思的人】 【他一定是不想让我知道他有多重视李副将,才会表现出不在乎和他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友的模样】 “侯爷,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药我就放这儿了,费用我自己从府内库房领取就行。” 苏婉清笑眯眯地将那瓶药放在了沈镜的书桌上。 沈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苏婉清打断了。 “侯爷,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相信,你的部下都是忠诚勇敢的战士,他们值得最好的治疗。” 苏婉清的话语充满了‘强买强卖’的意味。 沈镜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按夫人的意思办吧。” 退一万步说,这女人的医术造诣之高,要多少银两都不过分。 只是,给是不可能给的。 这女人如此贪财,不就是为了随时能离开侯府么。 苏婉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孺子可教也! “多谢侯爷,那侯爷,既然你有正事要做,我就……”苏婉清微笑着,转身就要离开。 “夫人要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就过来替为夫研墨,耽误不了多久。” “啊这……” 【什么情况?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有事?你聋了?】 “若是有什么急事,可以派下人去办,不然就由为夫全程陪伴,岂不是更显夫妻情深?”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要干的事,第一个要防的就是你】 最终还是金钱的魅力大。 苏婉清刚刚赚了一笔,现在心情也不至于说爆就爆。 “那倒也没啥急事……”苏婉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遵从。 她走近书桌,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开始专心地为他研墨。 现场的氛围变得安静而和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第204章 安居乐业 苏婉清意识无聊,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沈镜手里的那本书。 心里默念着:【灾民遍地,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看到这句话,她就再也不敢去看了。 作为医者的DNA动了。 都说华岳是个富饶的国家,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灾民呢? 华岳尚且如此,天下苍生,莫非都在经历这般的苦难? 她抬头看向了沈镜,只见他的眉头紧锁,显然也被书中的内容所震撼。 苏婉清忍不住开口问道:“侯爷,这书上所写,都是真的吗?” 沈镜放下书,“华岳国虽然富饶,但是天灾人祸不断,百姓生活并不容易。” 苏婉清听后默然无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像在现代,这里的百姓体会不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温情。 沈镜看着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研墨,竟有一些不习惯。 他伸手将另一份文件推到了苏婉清的面前。 “既然你在,我本也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苏婉清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镜。 她不解,这位尊贵的侯爷,怎会有事需与她商议。 “无需紧张,仅是小事,欲听君之见。” 苏婉清心中稍安,小事便好。 她正感手疲,遂弃墨研,凝视文件。 展开视之,乃一险峻山峰之小图。 图上区域狭,标有山川、河流、密林。 亦有一条实用之登顶径。 然苏婉清疑惑:“侯爷,欲问何事?” “如何登顶?” 【如何登顶?】 苏婉清指山顶,唇紧闭,沉思。 【若寻常登山,无妨,有冒险之心足矣】 【然沈镜如此问,必有隐情】 【定是此山有山贼,或途中有物阻路,故有此问】 沈镜微怔,未及言此山之诡。 此女已猜之,颇有智。 苏婉清凝视片刻,方道:“此峰险峻,欲登极顶,须扫清障碍,占山为王。” 沈镜续问,“依君之见,如何以最小之伤亡,最小之代价登顶?” 苏婉清抚下巴,沉思。 山峰险峻,四面皆悬崖。 无论何角度,此登顶之路唯一,且为最不险之路。 此深山野林,道险,探新路,成否未知,且易全军覆没,不值。 然人人知此路,无突袭之机。 若敌阻路,危增。 欲以最低代价…… 思至此,苏婉清瞥地图,指一山头道:“若遣小队引敌至此,分批解其防?” “此山不高,近主峰,虽搭桥可能极低,久留则不定。” “我等如此想,敌亦可能。” “敌必警,全力追。” “引至此处,堵之,除非山有他路,否则须跳崖。” “然世无几人愿跳崖,为生存,多降。” 沈镜闻言,眼中赞赏更甚,“君有何策?” 苏婉清欲言,目光却戒备地落在沈镜面上。 【此侯,又欲骗我策?】 自嫁入镇北侯府,她纠结于己行。 若循剧情,不可多涉,亦不好取回失物,终为奸角,无好果。 若不循,恐结局变,难归现代。 故在摆烂与营业间徘徊。 今沈镜明问军事,她可妄言? 她或走情流…… 无论如何,今已有阅历,不再被骗。 剧透亦可,需金。 苏婉清眼大,眨眼,泪流,“我言,侯爷予何赏?” 沈镜视之,道:“君欲何?” 苏婉清作羞涩状,“侯爷,欲君于莽山下置地,建庄田园,便我养老……” 其声轻柔,与‘雷霆’要求不搭,沈镜如雷击。 此女欲他惹皇家注目? 沈镜点头,“无妨。” 见沈镜允之,苏婉清懵。 此大工程,如此易? 京都地肥,依山傍水,郊地早被权贵‘分’,有钱未必得。 苏相府亦有四庄,其中二,乃母陪嫁,今继母人理。 关于侯府,向来不涉及俗事,沈镜以前也不常驻京都,所以在那里自然没有地产。 但若沈镜想要那块地,易如反掌。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扭捏了。 她坦率地拿出了自己的策略。 “侯爷,封锁的方法众多,最基础的是人力围堵,但若能放火则更为节省人力,不是吗?” “这座山三面都是峭壁,只要在这里挖出隔离带,火势就不会失控。” “山火浓烟滚滚,即便不被烧死,也会被烟熏窒息,用不了多久,他们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留在这里。” 苏婉清认真地比划着:“但侯爷如果想活捉他们,就需要有耐心,没有补给和水源,再顽强的人也撑不过三天。” “采用这种战术,一旦敌人的资源耗尽,就会被迫投降。但如果我们要分批引诱他们过来,这个绝佳的位置就得尽快清空,慢慢等待恐怕会有变数。” 沈镜点头,“还有吗?” 虽然这些他都考虑过,但他没想到苏婉清一个女子,竟有这样的见解。 他还想听听她还有什么奇思妙想。 苏婉清咬了咬牙,自己能说的都说了,没想到沈镜还让她继续。 【好吧,既然常规的方法说服不了你,那就别怪我疯狂了】 “如果实在不行,等到哪天下雨,将雷电引到山顶,更是轻而易举。” “侯爷你看,这座山高耸入云,在这山上放些风筝,很容易就能引来雷电,雷电击中树木还是人都有可能……” 苏婉清越说,眼中的光芒越亮。 “或者,侯爷听说过困兽斗吗?只要在这座山头放几只饿极了的野兽,到时候还不是一口一个?” 沈镜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女子虽然已经到了胡言乱语的边缘,但说的也不无道理。 至少比那些老家伙提出的建议强多了。 他们的建议千篇一律,只在人数上增加,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这座山,想法实在荒谬。 镇北军的每一个士兵,他们可以为国捐躯,但不能无谓牺牲。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用最低的成本获得最高的效益,才是他的战略。 苏婉清,是一个有军事才能和手段的女子。 “还不错。” 沈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收起了那张地图。 苏婉清自知‘还不错’三个字的分量,毕竟这位高傲的爷从不会夸奖人,这已经是难得的赞美了! 她难以掩饰兴奋地说:“侯爷,那答应给我的奖赏……” “别急。”沈镜说完,将右手边香炉旁的一个无名信封递给了苏婉清。 苏婉清默默地接过…… 在另一边,侯府的外墙外。 几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正在四处张望。 “注意了,这次可不能再暴露了,那女人很厉害。” 这一幕,让暗中监视镇北侯府的守卫们感到无奈。 第205章 只允许进入、不允许离开 这些轻狂的年轻人,闲来无事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竟然试图偷偷摸摸地进入镇北侯府?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寒那几位“常客”。 他们只当没看见。 反正侯爷已经发话了,只允许进入、不允许离开。 王安是个直爽的人:“我们能不能不要每次来这里都像小偷一样?侯爷不是你叔叔吗?” 沈寒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你懂什么?偷偷摸摸地进府,这才叫有挑战性!走正门?那不叫本事。” 王安摸着被拍痛的后脑勺,一脸委屈:“但每次这样,我总觉得我们像是来做贼的。” “做贼?”沈寒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也得看是什么贼。我们这,叫智勇双全的贼。” 众人听后,都笑了起来。 “别说闲话了,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我叔叔又不是吃素的?我们正大光明地进来,待会儿他又要问我功课了……”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人偷听,这才低声说道:“我是来做大事的!” “哦?”王安眉头一挑,“怎么回事?” 沈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徐老先生那副绝壁名画,你应该不陌生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震惊了。 “不会吧?”王安瞪大了眼睛,“你是打算……去偷那幅无价之宝?你不要命了吗?” “胡说,我需要去偷东西?是苏婉清那女人偷!” 韩朝,出身于一个充满书卷气息的家族,他的气质显得更为温和,并不赞同这种冲动的行为。 “世子,你为何又对苏婉清如此关注?你不是说侯爷并不钟情于她么?随她去不就好了。” 李显最为稳重,最擅长分析和权衡利弊,他摩挲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不对,永远不能低估女人,尤其是苏婉清!” 韩朝:“……” “有时候,一个女人若真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会比男人更容易,她只需征服一个强大的男人即可。” 李显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王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显:“你是说,苏婉清偷那幅无价之宝?是为了……征服侯爷的心?我怎么觉得这么玄乎?” 李显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深意:“也许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苏婉清,她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王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道:“如果她真的想征服侯爷,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侯爷,而是选择去偷侯爷的宝贝?这逻辑似乎说不通啊,她就不怕侯爷发怒?” 李显轻轻摇了摇头,道:“你错了,王安。征服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侯爷这样的男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苏婉清选择偷取那幅无价之宝,其实是一个非常巧妙的策略。” 王安眉头紧皱,试图理解李显的话,但未果。 “策略?什么策略?” 李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那幅无价之宝,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侯爷的象征。” “它代表了侯爷的地位、权力和荣誉。” “苏婉清选择偷走它,就是在向侯爷发起挑战,试图在精神上击败他。” “她要让侯爷意识到,有一个女人可以轻易地夺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这样的征服,远比直接追求侯爷要来得深刻和持久。” 李显振振有词地解释着。 王安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苏婉清这是在用计策来征服侯爷的心。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李显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正要夸王安孺子可教也,却被人打断。 韩朝皱起了眉头,“她怎么可能在沈侯爷的眼皮子底下偷走那幅画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显冷笑一声:“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足够的决心和智谋,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必须阻止她,不能让她得逞。” 这话一出,王安和韩朝都沉默了下来。 “说够了?”沈寒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三位。 李显忙道:“世子,我可说到点上了?这苏婉清果然不简单!” “放你的狗屁去,你说的和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 沈寒不耐烦地打断了李显的话,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中透着一股冷意。 “苏婉清若是真的想要偷那幅画,她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沈寒的话让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更奇怪的是,沈寒怎么知道人家今夜要偷画? “那世子您的意思是?”李显试探着问道。 “苏婉清并没有想要偷那幅画,而是有人故意栽赃给她。”沈寒淡淡地说道。 三人闻言,都陷入了沉思。 沈寒这脑回路,他们几个都快跟不上了。 夜幕降临,就像一只巨大的网,悄然向几人收拢。 静默了半晌,韩朝终于忍不住问道,“世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寒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也没啥,小爷我就想是看看,苏婉清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叔叔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第一次翻进苏婉清的东苑被她欺负,叔叔不帮他出气是念在她初犯,不认识他这个世子。 那上次他听闻苏婉清管家,再次翻进东苑查探究竟时,被苏婉清的人逮住,丢人至极,叔叔还罚了他,总不是偶然了吧? 在明月楼那回,苏婉清醉得一塌糊涂完全是她自己贪杯,而且他根本不晓得那人是苏婉清,叔叔竟然不听半句解释,用弓箭射得他满街乱窜…… 虽然不算太明显,但也很难说叔叔对这个苏婉清没有特殊感情…… 到底是不是真的动了心,就看这一次了。 “侯府珍贵的字画和珠宝不在少数,但真正在叔叔心尖儿上的也就只要那副画了,就连我去讨,都要挨一顿说教,我就不信苏婉清偷了这玩意儿还安然无恙!” 李显听完,竖起了大拇指,“妙啊!” “原来世子是想要试探侯爷对于苏婉清的看法,若是苏婉清偷了那幅画还能安然无恙,说明她有点能耐,侯爷对她一定有特殊的感情,但若是侯爷生气了,也有足够的借口把她给休了,那时,就连皇上和苏相也不敢说什么” “还是世子的脑袋好使啊!” 沈寒微微勾唇,脸上带着几分阴鸷。 苏婉清若是真的敢偷那幅画,那可就精彩喽。 他笃定苏婉清和自己约好了,不会叫人特意守着东苑,果然几个人顺利地翻进东苑的院子。 第206章 在那吃香的喝辣的,你不会是忘了 沈寒心中正盘算着,这苏婉清大晚上又去哪里疯了? 他双手撑在墙壁上,伸长脖子张望。 然后他就看到苏婉清一脚踢开了大门,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路过的石头都被踹了几下。 这粗俗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什么情况? …… 苏婉清带着气回来,其实一进门就被那窸窣的动静吸引了。 只是没有说破。 等她平复了心情,她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是世子爷来了?” 她确实没想到沈寒胆儿这么肥。 大半夜的,又鬼鬼祟祟地来她东苑。 要不是他还没有‘开智’,她不定哪日就被冠上偷汉子的名头了。 没人回应,她索性快步走上前去,果然看到沈寒站在树丛里,慌乱地拍着一身的尘,身后还跟着几个狐朋狗友。 “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是不是犯了一种走大门就会死的毛病?”苏婉清冷嘲道。 沈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正经道:“苏婉清,东西呢?” 【这死小子还挺倔哈,非不承认我是他婶是吧?】 “啥东西?”苏婉清犹豫了一下,装疯卖傻。 “苏婉清你……” 苏婉清扭头走进了屋内。 沈侯见状,也只能默默的跟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等我呢。”沈寒边走边笑着说道。 意在提醒她,他们可是有约在前。 苏婉清没有搭腔的意思。 沈寒只好让几个跟班在门外候着,小声和她摊牌。 “那只老虎安置在小爷郊外的家里,在那吃香的喝辣的,你不会是忘了吧?” 这句话立马让苏婉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沈镜那死男人,简直欺人太甚! 自己费尽心思偷来了徐生的画,又巧妙地还了回去,他却眼也不眨地将画送给了她。 这就罢了,权当他心胸宽广吧。 就在她飘飘欲仙的时候,他直接甩给她一副莽山地图,“自己看着办吧” 话少倒是少,但是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憋啥好屁,他啥都知道……就是在看戏。 “你叔叔一直在算计我,他的心要是剖开了,一定是黑色的!” 沈寒这个叔控闻言有些不悦。 就算他知道叔叔是个我行我素,目中无人的黑心人,那也不准别人说他不是。 他对苏婉清怒目而视:“我叔叔再怎么着也是你丈夫,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不要跟我演什么叔侄情深了,这些年他没少揍你吧?” “你你你……你小声点!” 沈寒说着,不时地瞅着门外那几位。 无论如何,在那几个小弟面前,尊严还是要的。 苏婉清嗤笑一声,“你说你都多大了,你叔叔还时不时要揍你,谁说不是惨绝人寰呢……” “我也觉得,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有多……”一提到这些,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他的脑子很快就转过来了,这苏婉清,是在挑拨离间啊! 真是个坏女人。 外人提起沈侯爷,谁不不是又敬又怕? 也只有苏婉清这位女性,竟敢在他面前,指责他叔叔的不是? 她大概已厌倦了生活! 想起今日的目的,他冷冷地说:“别在这废话了,东西在哪?” “你难道不想在你有生之年,揍他一顿?”苏婉清继续煽风点火。 他却一脸严肃地说:“我和我叔叔的事,用得着你来多嘴?!你要是再不给我东西,我立刻就把那畜生宰了!” “你啊,果然还是太嫩了!” “啥?” “你以为咱俩做的那些事,你叔不知道?” 苏婉清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叹道:“他老人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还真以为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他?” 他脸色一变,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苏婉清轻蔑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至于这么天真吧?你就想想眼前的事,这沈侯府,是你说翻就能翻的?没有上面允许,你早就屁股开花了!” 沈寒顿时脸色铁青。 苏婉清的话,无疑是在他心上刺了一刀。 “你的意思是,叔叔故意放我进来的?” 苏婉清不答反问,“你说呢?” “胡说八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就得你自己去问他了” 苏婉清自顾自地给自己倒茶,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这愚蠢的孩子。 别说是他了,就是她钻狗洞,一举一动都在侯府的监视之下。 要不然沈镜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那那,那他为何不揭穿我?”沈寒颤抖着问。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京都的所作所为应该是瞒得天衣无缝的…… 可是他现在有点心虚了。 苏婉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你叔的高明之处了,我也不知道” 沈寒默然无语,苏婉清的话,让他如梦初醒,他得赶紧去跟叔叔解释解释。 “所以说,你根本没拿到那东西?” 沈寒看着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她的话未必可信。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苏婉清说的没错,这侯府要是轻轻松松就能进来,阖府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苏婉清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卷画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呐,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沈寒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伸出手来,“好你个偷画贼,我要去我叔叔面前告发你!” 说罢,生怕手里的东西被苏婉清抢回去,他一溜烟地就往外跑。 门外几个跟班见状,也跟着他狂奔。 苏婉清看着那些小子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去闹吧,反正我又没损失】 沈寒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则直奔锦澜阁的书房而去。 他心中激动不已,手中紧握着那卷画,仿佛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证据。 却没发觉这一路过分通畅,比在自己家还自由飞翔…… 书房内,安静看书的沈镜瞧见沈寒急匆匆的样子,眉头微皱。 “叔叔,寒儿给您请安了!” 沈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一些,“叔叔,我找到了样东西,想要给你看看。” 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将画轴递到沈镜面前,一展开来,精美的山水便呈现出来。 沈镜眯起眼睛,语气平静,“哪来的?” 沈寒就在等这个问题,他急吼吼地解释:“叔叔,这画是被苏婉清那女人给偷了,是侄儿冒着生命危险给抢回来的,这可是您最心爱的东西,侄儿就算被苏婉清给欺负也值了……” 沈镜抬起头,眼神深邃,“苏婉清?” 第207章 是她的主意? 沈寒猛然点头,“对,就是东苑那位!我也不知道,她一个名门闺秀竟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叔叔,你还是把她休了吧,不能让她辱没沈家的门楣!” 沈镜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是她的主意?” 沈寒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什么?” 沈寒愣了一下,想起苏婉清那淡然的笑容和轻蔑的眼神,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又问了一句:“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镜没有回应。 心中腹诽,这女人早就料到沈寒会来找他告发她偷画才故意将画交出去? 她真正的意图,或许是想效仿她的‘伙伴’,因窃取财物而被夫君抛弃? 真是荒谬至极。 “去隔壁房间,抄写百遍兵书,未抄完不得离开。” 沈镜的语调虽然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沈寒瞠目结舌:“叔父,小侄不明所以……” “是谁让你在城外安置那人?” “我……这还不是……” 还不是因为苏婉清那个女子…… 果不其然,叔父了如指掌,苏婉清并未撒谎。 “叔父,小侄本意是想告知此事,只是……” “只是你又想借此机会陷害她,忘了正事?” 沈寒不敢辩驳,只得低头默然。 叔父的洞察力,他实在不敢轻视,硬撑不如直接承认。 “叔父,小侄知错了……但这幅画怎会在苏婉清手中?” “若再直呼你婶母之名,割了你的舌头,还不快去?” 沈寒心中一惊,连忙应了声“是”,随后退出了书房。 他心中满是疑惑,叔父竟然要他称呼苏婉清为婶母? 真是岂有此理,那丑陋的女子怎配做他的长辈!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女子的计谋,她就是为了让他进府受罚的吗? 想到这里,沈寒心中怒火中烧。 他始终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叔父会对一个根本不配的女子如此在意,甚至不惜惩罚自己的侄子。 他不顾一切,快步回到了东苑。 “苏婉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寒一进门就质问苏婉清。 苏婉清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怎么了?你夺走我的东西,还敢用这种语气质问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苏婉清对沈寒这位路人甲毫无畏惧,这话激得沈寒这位自负的公子更加愤怒。 “那幅画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失控地吼道。 “哦,你说那幅画啊,自然是侯爷赐给我的!”苏婉清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撒谎!那幅画是叔父的至宝!我多次请求他都不肯给,怎么可能赐给你?” 沈寒紧紧地盯着苏婉清,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苏婉清笑而不语。 沈寒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苏婉清说的是真的,难道叔父对她…… “苏婉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婉清却冷静地对上他的视线,“我瞒着你什么?” “没有?那好,我问你,我叔父为什么要把画赐给你,你用了什么手段?”沈寒步步紧逼。 苏婉清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怎么知道沈镜在想什么? “或许是想逼你现身……好对付你?”苏婉清抬起头,看着沈寒的眼睛,大胆地猜测道。 “逼我……叔父他什么都知道了,这也不是不可能……”沈寒重复着苏婉清的话,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夜深,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沈镜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窗外的月光,心中一阵烦躁。 想不明白,那个死女子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地做她的正室,却偏偏要自寻休弃。 他不是暗示过了,不会对她下手么? 难道是暗示得不够明显? 看着沈寒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苏婉清淡定地补刀:“所以说啊,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想要陷害我,遭报应了吧?” 沈寒气得牙痒痒的,“你就是故意的!” “这话可不兴说!”苏婉清道:“是你自己心术不正,你早就想阴我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婉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爽,想要你叔父将我休了?” “……”沈寒脸色一变,被苏婉清说中了心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白颜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你想要破坏我和王爷的感情也是情有可原,但你要是想置我于死地,就算你是路人甲我也不会放过你,听懂没?” 沈寒似懂非懂,有些词句虽然难以领会,但连成句子便能明白其意... “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和白姨娘可...可没什么往来!!” 沈寒虽然口头上否认,但苏婉清已经洞悉了他内心的不安。 她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轻蔑:“哦?没什么往来?那你为何结巴,我的小世子?” 沈寒被她问得无言以对,只恨自己是个无法掩饰情绪的人... 没错,他认为作为大家族的女主人,必须有其过人之处。 过去他确实觉得比起苏婉清,温柔贤淑又善解人意的白颜更适合当这侯府的主母,但现在看来,这个苏婉清虽然外表不怎么样,还是有点手腕,竟然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我...我...”沈寒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苏婉清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 随即若无其事地玩弄起自己的指甲来,“其实一开始我已经偷到了那幅画,只是你叔叔突然发疯,将它送给了我...我就想啊,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呢?” “我想不出原因,就先把这事搁一搁,再来想想你一个富家子弟为什么要这幅画?” “你这样的纨绔子弟,什么稀奇玩意儿没见过?非要我去偷你叔叔的宝贝?” “这东西天下独一无二,除非你叔叔送给了你,否则你就是拿到了也不敢拿去交易或送人,一旦被你叔叔发现,顺藤摸瓜不就把你揪出来了?” “你无非就是想要我去触碰你叔叔的底线,借题发挥,就算不休了我,也要给我一顿教训,对吧?” 沈寒怒道:“可我也收留了那猛兽,难道你不该回报吗?” 第208章 从虎口救下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提是我把你从虎口救下来的?”苏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虽然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她也懒得争辩了。 沈寒哑口无言,只好狡辩道:“我只是...那既然画是我叔叔送你的,你还把画给我,让我去叔叔面前告发你偷画?你这心机也太深沉了吧?” “难道我明知你要陷害我,还提醒你注意安全吗?” 沈寒被苏婉清的反问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却不愿意承认。 他瞪了苏婉清一眼,转身准备离去,却又猛地想起一件“好事”来。 对啊,那件事... 苏婉清见他脸色变化莫测,心中不禁感到好笑。 看在他收留枭雄的份上,还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算了,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苏婉清挥了挥手,“以后记住了,不要再被别人的话所左右。眼睛要擦亮一点,看清楚谁是真心对你好的人。” 沈寒却有点不识抬举,贱贱道:“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准备为公主和我叔叔赐婚!” 苏婉清微微一愣,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她心中炸开。 她不禁怀疑沈寒这小子是在胡说八道。 沈镜和公主根本就没有感情纠葛,皇上怎么可能给他们赐婚? 她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思绪万千。 沈寒见苏婉清的反应,确认她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继续说道:“怎么样?现在你还敢嚣张?我让我叔叔休了你是为你好,公主是什么身份?她入门后,你身份再高贵也只能贬妻为妾。” 苏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她担心的压根不是这问题。 而是,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剧情中主角的感情线这一块,就完全乱套了啊。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公主她老人家理应坐主母的位置啊,我给她端茶倒水都是应该啊” 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 果然沈寒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半天只挤出一句话:“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但你没有!” “你你你....” “这消息你从哪儿得知的?要是真的,我身为主母,得赶紧操办婚娶之事才行,免得怠慢了公主她老人家啊!” 苏婉清一副比沈寒还激动的模样,气得沈寒身子直发颤。 “叔叔被带进宫,你以为是怎么被放出来的?苏婉清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再做出什么对侯府和叔叔不利的事来,我绝不饶你” 这小家伙还真挺护着自己的。 苏婉清咂巴咂巴嘴:“我做了啥?” 沈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打她进了门,侯府就没消停过。 “哼!”他冷哼一声,打算一走了之。 但现实是,无论是大门还是之前后院的地方,都有侯府侍卫密密麻麻地守着,简直是无路可逃。 “世子,请回去抄书!”他们一见到沈寒,就只会说这一句。 沈寒彻底绝望了。 看来,叔叔是铁了心要让他在这里啃书本。 叔叔这是怎么了?自己这么为他着想,他竟然还要惩罚自己? 就不能换个别的惩罚?他最讨厌的就是书了…… 东苑,苏婉清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心中满是无奈。 苏婉清不禁摇了摇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沈寒只是为了气她,随口说说的。 夜深了,刚躺下不久,彩月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夫人,您没事吧?” 苏婉清微微皱眉,“有,睡意被你搅没了!” 彩月一脸愧疚地说:“奴婢刚刚听说,世子跑了,虽然还没出府,也不知道会不会跑到咱们这儿来!” 毕竟有过好几次经验,彩月可不敢大意。 那世子毕竟是男人,哪能不防着点? 苏婉清正要开口,外面突然一阵喧闹。 “快,你去那边找找,不能让世子溜出府去。” “都怪你,人家说去方便你就真信了?现在人丢了我看你怎么跟侯爷交代。” “那人有三急,你还能让世子就地解决不成?放心吧,他顶多也就是在侯府里头溜达,出不去的。” “就算出不去,也不能让他待在外面,快找吧!” 苏婉清听得有些烦躁。 这沈寒真是不让人省心。 她皱了皱眉,对彩月说:“你去看看,把门锁紧,别让他进来,要是发现他,立刻找人去侯爷那儿告发他!” 彩月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她又匆匆返回,脸上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神色。 “夫人,那个世子……他……他已经在门外了。”彩月吞吞吐吐地说。 苏婉清一愣,这个沈寒是跟她有仇吗? 就算是有仇也该两清了吧? 他想要她去偷画本就是抱着灭了她的心态,她不过是戏耍了他一番,至于大半夜来这儿找她算账么?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一出门,就看见沈寒站在院子里,他一身锦衣华服,却因为躲避府里下人的搜索显得有些狼狈。 头发也有些散乱,显然是一路匆匆赶来的。 苏婉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迷路了?” 沈寒抬起头,看着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一把,我真的不想再……再抄书了。” 沈寒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我知道我是有点过分了,不该那么对你,毕竟你也罪不至死嘛!我知道我错了,你能去求求我叔叔,免去我的责罚么?” 苏婉清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个沈寒竟然为了不抄书,主动来向她道歉? 不愧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沈寒说道:“你可是世子爷,向我一个即将被贬为妾的姨娘道歉,不怕折了你的身份?” 沈寒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我现在都快要被罚抄书抄疯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求你能帮帮我,让我逃出这苦海啊!” 苏婉清看着沈寒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求情会有用?” 毕竟沈镜这人性情阴晴不定,去求了,指不定她会同罚……这可不兴试。 第209章 你得有心理准备 “叔叔连那副画都送你了,你去求情指定有用,再说了,你也当事人嘛,只要你谅解……” 大概是觉得愧疚,沈寒说到最后几句,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了。 苏婉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寒。 沈镜生性不喜欢女人,注定无后,这小子如今是沈家唯一的后辈,身份高贵,还是有点攀附价值的。 看沈寒那副死了爹妈的痛苦表情,看来真的被抄书折磨得够呛。 若是真的能够帮他免去责罚,那么她以后在府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关键时刻还可以用用他。 思及此,苏婉清徐徐开口,“行吧,瞧你这般诚心,我就尝试一下。” 沈寒闻言,喜形于色,连忙称谢。 “但我要事先声明,我可不敢打包票,你得有心理准备。” 沈寒点头示意,他深知自己叔叔的为人,自他记事以来,从未有人能左右叔叔的决定,即便是凌沧也无能为力。 因此,他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苏婉清这位特立独行的女子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哪怕只是为他争取一些时间也好,他实在是太累了,想要先休息一下…… 究竟是谁发明了头悬梁、锥刺股的法子?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寒陪着笑说:“婶婶,我保证,事成之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婶婶!” 自己刚刚才算计了人家,人家还愿意出手相助,即便最终未能成功,也不好责怪她吧? 男子汉怎能如此小气? 苏婉清只觉得‘婶婶’二字让自己仿佛老了十岁,她皱了皱眉,示意沈寒先回去等待。 但他坚决不肯,非要在东苑等她。 苏婉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回房收拾了一番,便独自前往锦澜阁。 实际上,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这个沈寒为何会与自己有如此多的交集? …… 苏婉清实在不喜欢半夜三更去拜访别人,沈镜的屋内一片昏暗,想必已经休息了。 凌沧说道,“侯爷已经休息了,夫人请回吧。” 苏婉清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凌沧,你也知道我身为侯爷的夫人,我夜不能寐,多梦,缺乏安全感,特意来找侯爷一同安寝,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啊这……”凌沧被苏婉清的话弄得有些尴尬。 “进来!” 苏婉清看着凌沧,正想解释自己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屋内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凌沧脸色一变。 跟随侯爷多年,他很清楚侯爷的脾气,从这两个字他已听出,暴风雨即将来临。 凌沧小声提醒,“夫人,您自己要小心……” 然后才开门让人进去。 苏婉清一脸茫然。 【哎呀,这家伙竟然还没睡?那我岂不是真的要去替沈寒那小子求情?】 苏婉清心中暗自思量,硬着头皮走进了沈镜的寝室。 室内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在角落里发出微光。 苏婉清适应了一会儿,才勉强看清沈镜的身影。 他坐在床榻上,背对着她,一身黑色锦袍在昏暗中显得更加深沉。 “侯爷……”苏婉清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沈镜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苏婉清心中忐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鼓起勇气,伸手轻轻地给沈镜捏肩膀。 以前在家里,但凡有事求父母的时候,她都用这招。 【咦,他怎么不拒绝呢?】 【我还以为他会甩开我,怒喝:谁允许你碰我的?】 【这不是一个gay的自我修养吗?】 “侯爷,舒服吗?” “侯爷,我……”苏婉清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被沈镜突然转过身来的动作打断。 他的脸色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目光深邃而复杂。 苏婉清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这人真适合演鬼片】 “有事?”沈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哦那个,我……” “失眠多梦,没安全感,想和为夫一起睡?” “嗯?” 【这家伙没病吧?偷听人讲话就算了,还要复述出来!】 “呃……侯爷,方才和凌沧说了几句玩笑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和凌沧,关系很好么?都能说上玩笑话了?” 沈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苏婉清感到一阵心悸,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侯爷,凌沧是你的贴身侍卫,我难免要和他打交道的,哪有啥关系啊!?” 【这家伙一定是吃我的醋了,我跟凌沧是清白的啊,谁敢跟你抢凌沧啊?】 “侯爷,实不相瞒,我有事要求求侯爷,所以……这么晚才来打扰。” 沈镜内心腹诽,这个女人从不与自己玩笑不说,还总是觉得自己和凌沧…… 简直是可恶至极。 “何事?” 苏婉清勇敢地说道:“侯爷,关于那幅画,虽然小世子的行为不当,但他只是一时兴起,不如就免了他的惩罚吧?” 沈镜对这番求情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 很好,这完全符合苏婉清的预期。 就在她以为沈镜会生气或者让她离开时,他却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出乎意料。 苏婉清惊叫一声,整个人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除了和别人开玩笑,为别人求情,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让苏婉清有些愣住了。 【这疯子又在发什么疯?】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更不用说这样的语气了。 在他面前,她总是小心翼翼,尽量不让他生气,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但现在… 为他最宠爱的侄子求情,不至于吧? “我……侯爷如果不愿意接受调解,那就当我没说过,呵呵呵……” 苏婉清急忙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想要置身事外的急切。 沈镜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想要替人求情,就这态度? 沈寒那小子,真是找错人了。 “既然来了,就一起睡吧!” 沈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暧昧。 苏婉清暗自责怪自己,急忙说道:“不不不,侯爷,我睡相不好,适合一个人睡……” “孤枕难眠。” 沈镜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苏婉清脸上一红,心中暗自叫苦。 这段时间,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太了解沈镜。 上帝视角已经逐渐模糊。 “侯爷,你看着我这样,你能睡得着吗?如果做了噩梦醒来,再看到我……岂不是我的罪过?” 苏婉清急忙用自己长得丑的“优势”来推辞。 第210章 那就做点别的事情 沈镜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中却生出一丝莫名的满足感。 他压了下来,语气暧昧:“外表只是皮囊,夫人何必太在意?” 【很有道理,但你自己信吗?】 “既然不想睡,那就做点别的事情!”沈镜又说道。 苏婉清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心中暗自庆幸,不睡就好。 【嗯?】 【别的什么事情?他要做什么?】 沈镜看着她拘谨的样子,听着她心里的杂乱声音,嘴角微勾,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聊聊天。” 沈镜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让苏婉清有些不适应。 “聊天?”苏婉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 “你我夫妻,还没有真正聊过天。” 他们之间的交往确实充满了疏离和客套,从未有过真正的交流。 但——这权贵之家不都是这样吗? 沈镜这半夜的,矫情什么? “诶好,侯爷想聊什么?”苏婉清直接问。 沈镜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 “聊聊你。”他轻声说,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苏婉清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聊我?侯爷,我的身世,侯爷不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的吗?有什么可聊的?” 苏婉清也不避讳,就算沈镜不调查,她是苏家嫡长女的事也是众所周知的,有什么好说的。 “有的是可聊的,看你愿不愿意说而已。” 苏婉清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疯子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这里胡言乱语,这是要和我聊人生吗?】 【我在剧本里和你可不熟啊!】 “诶……侯爷,我过去无非就是个普通女孩,待字闺中、无聊消遣,没什么好说的!” “……” “侯爷,实在不行,就睡了吧,你不怕做噩梦的话。”苏婉清直接投降。 沈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她。 苏婉清身子猛地一震。 “侯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侯爷……”她结结巴巴地叫道,“那睡之前,小世子的事……” “给你一个机会。”他轻声说道,“你可以和我说心里话。” 苏婉清愣了一下,慢慢地抬起头,看了沈镜一眼。 【这家伙今天真不对劲!】 “什么机会?”她问道。 沈镜微微一笑,眼中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自信,“一个,成为我真正伴侣的机会。” 【什么叫做成为他真正的伴侣?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婉清张开了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沈镜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罕见的耐性。 “我……”苏婉清轻咬着唇瓣,“我现在不就是侯爷的伴侣么……” 突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如果是为了那件事,侯爷不必忧虑,若公主真的要嫁入侯府,我甘愿做小妾!” 沈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傻女人。 她倒是能屈能伸,把他当成了什么? 苏婉清感受到了他那古怪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自在,却又无法逃避。 “侯爷……”她轻声呼唤道,“你真的为了这件事烦恼吗?小事一桩,我虽然是苏家的嫡女,其实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是谁告诉你公主要嫁入侯府的?” “是……” “那小子大概是欠揍了,抄书是免不了的,还得用家法教训一番,来人……”沈镜似乎立刻就猜到了是谁泄露了消息。 “别别别……”苏婉清赶紧用手捂住了沈镜的嘴。 偏偏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让她仿佛触电一般,她呆住了,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 沈镜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凝视着苏婉清那双明亮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握住苏婉清的手腕,移开她的手,低声问道:“为何这样做?” 苏婉清轻轻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不不,我……我不是故意的,嗯……” 男人不由分说,覆盖上她的唇。 【呜呜呜,这!】 【就不能温柔一些吗?】 苏婉清紧闭着双眼,脸颊泛起红晕,宛如盛开的桃花,透露出淡淡的羞涩。 渐渐地,她发现男人动作变得温柔起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两颗心在跳动。 …… 夜深人静,苏婉清离开东苑已经有些时候了。 彩月不时地向大门外望去,却总是看不到主人的身影,对那个在门槛上睡得死沉的沈世子更是不满。 她小声嘀咕道:“哼,要不是夫人有交代,我一定要叫外面的侍卫把你抓回去。” 好在对方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凌沧带着人闯了进来。 “彩月,你先下去休息,来人,把世子带回去!” “凌侍卫,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夫人呢?” 彩月担心自家主人去求情反而被连累,说什么也不肯去休息。 直到凌沧干咳了一声,暗示道:“夫人她……今晚在那边休息了,你不用等她了。” 彩月听到这话,又惊又喜。 休息了? 这不就意味着…… —— 苏婉清醒来时,脸上的妆容早就乱七八糟地挂不住了。 “需要彩月过来吗?嗯?” 男人的声音轻柔,苏婉清扯了扯被子,将头埋了进去。 【呜呜呜,我的初吻……】 【还好这禽兽有点理智,没有做别的】 “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苏婉清有些赌气地说。 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亲了她,简直是胡闹。 他明明是弯的啊! 还好他的行为并没有过分越轨,但那种被侵犯的感觉,还是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不必害羞,迟早的事。”男人见她没有回应,又轻声说道。 竟有种……挑衅的意味。 苏婉清在被子里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探出头来,她瞪了男人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我想再睡一会儿,你不能先出去吗?” 男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问题不大,但夫人还有事要做,别忘了!” 苏婉清皱起眉头,他昨天答应让沈寒这臭小子免于责罚,前提是要她乖乖陪他睡觉。 原本她没想答应,但人家承诺是睡素的那种,她才留下来的。 加上沈镜已经掌握了小橘的动向,她哪有不疯的? 只得依他所言,匆忙将小橘送回莽山之中了… … 【这家伙真是精明,心思如此缜密,怎会英年早逝?】 沈镜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对这个女子实在有些无可奈何。 她表面温顺,但内心的独白却句句挑战人的忍耐力。 “别忘了,别让我等太久。”沈镜站起身,轻轻拉开房门,又回头望了她一眼,“还有,你的吻-技,实在一般。” 苏婉清翻了个身,继续用被子蒙住头。 【哼!!!】 沈镜的嘴角一抽:“……” 第211章 也不算吃亏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沈镜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苏婉清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感觉空气都要被吸干了,才探出头来。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脸颊不由得泛起一抹红晕。 【就凭那男人的长相,自己也不算吃亏……】 “这家伙真是太烦人了!”她嘟囔了一句。 又忍不住回味了一下那个吻,虽然他的吻-技确实平平。 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啊!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矜持了,应该把他按住,狠狠还回去才对,看谁还敢说她吻-技差!!! 起床后,苏婉清就立刻回到了东苑,开始准备起来。 虽然小橘不想回山里,但沈镜说的也不无道理。 它不回去,对它而言才是真正的噩梦。 小橘在京都生活了这么多年,要重新适应莽山的环境估计也要点时间。 好在以它的战斗力,应该也没有谁敢去招惹它。 彩月看到自家主子正在忙碌,走过去轻声问道:“夫人在做什么?需要奴婢帮忙吗?” 苏婉清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工作:“在准备放归小橘的事宜。” 彩月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莫名其妙:“小橘?” “哎呀,也就是枭雄,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苏婉清想了想,又道:“对了,你去准备一些食物和水,另外有啥药材也可以备些,我可能需要在莽山脚的庄子的待一段时间,所以这些都要准备充足。” 彩月一脸懵,但是夫人看起来也没有时间解释,她只好点头答应,转身去准备。 心中却在思索着她说的话,什么放归枭雄? 这和夫人有什么关系啊? 没一会儿,沈寒顶着一副黑眼圈进来了。 瞧他笑眯眯的模样,定是那抄书的责罚免去了。 苏婉清看着他,勾唇一笑:“哟,小世子大驾光临,不会又是爬墙进来的吧?” “婶婶,你就别开侄儿玩笑了,这是做什么呢?要出远门?” 这一声婶婶是他对苏婉清昨夜的功劳的认可。 苏婉清懒得抬头,“还不是拜你叔叔所赐?他要求我立刻将……将它放回去,要不然咱们就大祸临头了!” 沈寒蠢归蠢,但是这事他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这样一来,我得去你那郊外的庄子住一段时间,好说服它自己回去啊,要不然谁敢接近那大家伙,所以,你行个方便?” “婶婶,你不用费劲了,刚刚那边家仆来报,说是有人已经将它驱赶了,那方向正是莽山,要是没意外的话,它现在应该回去了” 苏婉清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向沈寒,眼中满是惊讶:“已经有人将它驱赶了?这是谁这么大的本事?” 沈寒微微一笑,一副便秘许久忽然畅通的表情。 “婶婶,这你就别管了。总之,你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我的麻烦也解决了,你也不用去莽山脚那儿住了。” 沈镜把莽山的地图都给自己了,说明他本意并不想伤害小橘,她没有理由怀疑这叔侄俩会对他不利。 可除了他们,谁还会去动那大家伙? 明明应该松口气,可是苏婉清心中却沉甸甸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那只老虎赶回去? 那这可不是一般人呐。 “婶婶,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就歇着吧?昨夜的事谢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就是。” 沈寒嘿嘿笑着,看起来像是没睡够的鬼。 “稍等!”苏婉清急忙喊住了即将离去的他,“小少爷,你如此能耐,能否帮我探查一下,究竟是何人替我摆平了这个麻烦?” 沈寒望向苏婉清,“阿姨,有些事务过于深究并非益事。总之我家仆所见之人,并非六皇子阵营的。”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罢了! 只要对方没有伤害小橘便好。 沈寒一离去,苏婉清立刻命宁德全去探听消息。 果不其然,小橘已经不在沈寒郊外的庄园中。 真是令人费解! 回到国公府,沈寒的几位好友齐聚一堂,都是来打听他昨日的遭遇。 见到他虽然略显狼狈,但神态却比平日更加得意,众人不禁暗自惊讶。 “少爷,听说你昨晚被侯爷责罚了?”王安首先开口询问。 “是啊是啊,侯爷责罚得严不严重?” 众人议论纷纷,沈寒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看你们那点出息,这等小事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他被叔叔责罚又不是头一遭。 众人听后,相视一笑,心中了然,看来不仅责罚了,而且责罚得不轻。 但……若他被责罚了,为何会是这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少爷,快说说你是如何应付的?真的接受了责罚?”又有人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寒回答道。 沈寒的性格他们都知道,最畏惧的就是这位叔叔。 但又极其好面子,看来他们还是不要再多问了。 众人正准备转移话题,沈寒却话锋一转,再次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不过,昨日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还有一件事让我有些头疼。” “什么事?”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沈寒叹了口气,“我昨晚并未受罚,叔叔宽恕了我。” 众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为什么?” “其实……”沈寒缓缓开口,“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众人更加疑惑了。 沈寒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苏婉清,叔叔正是因为她才改变了主意,没有责罚我。” “苏婉清?”李显想了想,突然惊呼道,“可是,那个丑八怪怎么会为你求情呢?” 沈寒敲了一下李显的脑袋,“对我阿姨客气点!!!”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阿姨? “不是,少爷,不是你说过,能配得上你叔叔,能成为沈侯府主母的女人只有苏家二小姐苏柔柔么?” “就是啊,那苏柔柔可是京城闻名的人物,不仅容貌倾国倾城,而且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许多人心中的梦中情人。哪一点不比苏婉清强?” “少爷,这是不是苏婉清的阴谋啊?!”有人猜测道。 沈寒摇了摇头,“你们别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这位阿姨啊,与众不同,虽然长相……那不是丑。那叫有个性!” 众人听后,不禁暗自摇头。 沈寒在京城中可是有名的纨绔子弟,经常惹是生非,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承认别人……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是沈家的事。 好奇地问了几句后,就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别的。 而在他们的话题中,沈寒却有点心不在焉,他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原来叔叔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 放眼整个京都,所有人看到国公府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像苏婉清这样胆大妄为,敢戏弄于他的还真不多。 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要说调皮捣蛋,苏婉清绝对是个高手,这些年来,他总算是遇到了一个知己了。 第212章 家里人气不够旺 侯府的锦澜阁。 沈镜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苏婉清神色紧张,手指微微蜷起。 “侯……” 苏婉清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顿时也变得难看起来。 源于坐在轮椅上的沈镜,正对着自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纳妾?” 沈镜缓缓开口道,嘴角那丝玩味的笑意,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打算。 “......” 苏婉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当家主母的大度。 “是这样的,我寻思着……家里人气不够旺……” 苏婉清身体一僵,喃喃自语。 【反正你即将迎娶公主,何不趁此机会让凌沧成为你的侧室?】 【等将来公主掌权,我恐怕就无权发言了……】 苏婉清心中暗自盘算,脸上却维持着优雅的微笑。 沈镜注视着她,眼中掠过一抹深邃。 他自然洞察了苏婉清的用意,却并未揭穿。 “人气不足?”沈镜重复了这句话,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 苏婉清轻轻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和:“是的,我考虑,若能迎娶一位侧室,不仅能为家中增添几分尊贵之气,也能更好地辅佐主母处理家务。” 沈镜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夫人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苏婉清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还不是因为你越界了!!!谁让你让我觉得你不够圆滑??】 苏婉清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急功近利。 但如果不趁现在就把事情定下来,将来恐怕就更难了。 沈镜看着她紧张的神情,眼神变得深沉。 “府中的人气不旺,夫人多生几个孩子,不也一样能解决吗?” 苏婉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名为‘难以置信’的光芒。 “啊哈哈哈,侯爷这么说,我真是受宠若惊,只不过,我这身子骨弱不禁风,生育子嗣这事还是指望白姨娘好些。” 沈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公主为了保护我,才说与我有过分亲近的行为,皇上虽然有意,但还未下旨,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啊……这……” 【这个男人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和我琴瑟和鸣了?】 【不娶公主一定是为了掩盖他的性取向吧?不然要是公主以后发现了他和凌沧的感情,肯定要除掉凌沧】 【唉,说到底,还是我容易被控制啊!】 沈镜扶额。 这个女人真是固执己见。 他和凌沧之间根本没有越界,她的眼睛真的长在头顶上了吗? “纳妾,你有人选吗?”他故意问道。 “侯爷,我确实有个合适的人选,但这个人吧,有点特别……” “有何不妥?” “凌……” “夫人!!!”一旁的凌沧突然准确地打断了苏婉清。 “怎么了?”苏婉清一脸困惑地看向他。 “夫人,侯爷刚才已经表示暂时不想纳妾,反倒是我有成家的打算,还希望夫人能帮忙,替我找一门亲事,不一定要世家女子,只要性格好就行!” “凌沧,你……”苏婉清气得胸口发疼。 凌沧眼神闪烁,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悄悄松了口气。 “夫人如果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过……”凌沧看到苏婉清生气,立刻补充了一句。 苏婉清简直想要死了。 这两个主仆在这里玩什么欲擒故纵呢? 【好吧,你以为我不敢给你找姑娘是吧?】 【我非要给你安排几场选秀,看看你家这位到底会不会出手!】 “凌沧,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当然会替你做主的。” “属下谢过……夫人” 凌沧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卖’了自己,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他只能点头答应。 被凌沧这么一打岔,苏婉清自然也没有再提纳妾的事。 她只在心中暗自计划如何加快这两个半弯不直的男人看清对方的心意。 苏婉清一离开,凌沧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沉。 “侯爷……您为什么要属下……”凌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为什么要让他主动提起娶亲的事? 他现在的身份,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哪有资格谈婚论嫁? 但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万一夫人真的给他找了姑娘,岂不是要害了人家姑娘? “她既有此意,那就先看看” …… 苏婉清回到东苑,立刻把宁德全那个马屁精叫了过来。 “宁管家,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办成了重重有赏。” 苏婉清严肃地对宁德全说道。 宁德全微微一愣,然后点头哈腰地答应了。 “夫人,您请说,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情,我宁德全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宁德全拍着胸脯保证道。 苏婉清轻轻颔首,“凌沧请我为他物色一位佳偶,你去散布消息,同时搜集京都所有待字闺中的少女资料,我要亲自挑选!” 宁德全听罢,脸色骤变,凌侍卫要成家? 这消息比侯爷康复更令他震惊。 凌侍卫自幼随侍侯爷,誓言忠诚,不涉婚姻,怎会突然请夫人牵线? 尽管心中疑惑,但宁德全明白夫人是个有主见的人,她既然提出,必有她的理由。 “夫人,您的意思是……京都所有未婚女子?这恐怕……”宁德全试探性地询问。 苏婉清扫了他一眼,立刻洞察他的心思。 她清了清嗓子:“彩月!” 彩月心领神会,立刻拿出一锭早已准备好的金元宝,带着一丝不舍递给了宁德全。 宁德全眼睛瞪得滚圆,盯着手中的金元宝,仿佛喉咙被什么卡住,一时语塞。 每次面对金钱,他都是这副模样,苏婉清早已见怪不怪。 待他回过神来,苏婉清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智慧:“这是预付款,尽快搜集京都所有未婚女子的名册,越详尽越好。我需要了解她们的家世、品行、才华,明白了吗?” 宁德全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夫人请放心,我立刻去办!”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收起金元宝,迅速退了出去。 苏婉清目送宁德全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虽然如此,她也不确定这样做是否过于极端,万一凌沧真的娶了某位姑娘,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夜幕降临,东苑的灯火依旧明亮。 苏婉清原本正专心研读医书,直到彩月过来提醒,为她披上一件外衣:“夫人,该休息了。” 她这才想起一件事。 “彩月,相府那边还没有消息?” “这……”彩月回答不出。 苏婉清放下医书,眉头微蹙。 苏柔柔每年的生日宴会都是盛大举行,还要举办诗会炫耀自己,为何今年却如此安静? “还没有,夫人。”彩月轻声回答,为苏婉清披上的外衣又紧了紧,“或许是二小姐那边还没准备好……” 第213章 不在乎那些虚名 苏婉清知道她这个妹妹现在正是适婚年龄,一心只想吸引二皇子的注意,生日宴会自然是要精心策划的。 只是可能又把她这个姐姐给忘了…… “夫人,您也别去想那些了,我们今年可以自己好好庆祝生日,再也不用去她的宴会上当个客人了。”彩月愤愤不平地说。 苏婉清懒洋洋地说,“我也不在乎那些虚名。” “可是夫人,您总是这样委屈自己,奴婢看着都心疼。” 彩月眼眶微红,她从小就跟随苏婉清,深知她的苦楚。 苏婉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彩月的手背,“傻丫头,人生在世,怎能事事如意?我就是再不济,也是相府嫡女,怎么着也压她一头了。” “可是,夫人,那您还问那边的事做什么?说不定她都不想给我们发请帖呢。”彩月忍不住说。 苏婉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那怎么可能?” 按照剧情,她确实没有收到请帖,但以苏婉清的性格,她自己会上门拜访。 也就是因此,她才和二皇子初次相遇。 但这段时间她完全没有和相府联系,她猜想那一家子女人会不会因为太久没见到她出丑,忍不住送请帖来召她回去? 果然,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恭敬的声音,“夫人,相府来人了。” 苏婉清微微一愣,随即站起身来,“请他进来。” 彩月嘴里不满地念叨着:“又是大半夜的派人来送请帖……” 苏婉清并不在意,什么时候送并不重要。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相府服饰的仆人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夫人,相爷请您明日前往相府,参加二小姐的生日宴会。” 彩月闻言,不满地打断:“明日明明是夫人的生日,为何非要去参加相府二小姐的生日宴会?” 仆人恭敬地回答,“回姑娘的话,相爷并未特别说明,但往年都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一同办宴,所以……” “你……” “彩月”苏婉清唤住了她,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难道只有我孤身前往?” “回禀夫人,小的也不甚清楚,夫人可以查看邀请函。” 那仆人含糊其辞地回答。 苏婉清轻轻点头,示意仆人退下,然后转向一脸不悦的彩月,“看来,今年又是躲不过的一场宴会了。” 彩月柔声安慰道:“夫人,这宴会不去也罢,我们既然已经踏入侯府,何必再去充当陪衬?不管别人怎么看,奴婢都明白夫人您值得更好的,不要勉强自己。” 苏婉清轻拍彩月的手背,“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去还是要去的,我有自己的计划。” 原本她并不想惹麻烦,但相府最近的一系列举动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那时她带着小橘离开城门,被六皇子告到皇上那里,她的亲生父亲苏炳成竟然还建议皇上严惩,以给六皇子一个公道… … 这种大义灭亲的态度,真是令人赞叹。 这样的家庭,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只是看到剧中的他们最终红红火火,她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不管她是否对付这一家子,按照剧情她也得去凑个热闹。 自从和沈镜发生了那‘不可告人’的一幕之后。 苏婉清仿佛着了魔。 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对这种性取向与众不同的男人产生某种……简直荒谬。 凌沧也真是不够争气……她为他打下这个太平江山,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还要她为他找媳妇? 她眯了眯眼睛,深呼吸,这件事慢慢再说。 “彩月,你去帮我准备一份厚礼,本夫人待会儿去相府可不能失了礼数。” “是,夫人想要什么价位的?”彩月问。 “按照侯府夫人送礼的标准准备即可。” “啊?” 原本这只是常规操作,但换到这件事情上,彩月就有些犹豫了。 她低声自言自语:“如果要送给二小姐,按照侯府送礼的标准,那也太……” “太不值?” 彩月摸了摸鼻子,坚定地点头。 自家主子还未出嫁时,相府的一切内务都由继夫人操办,每年的生日,说是两位小姐共用一宴,但实际上呢? 对外发出的邀请函,只写着二小姐的闺名,宴席也全都按照二小姐的意愿来办,自己主子明明是嫡女,却成了陪衬。 即便如此,还是听从继夫人的话,费尽心思给二小姐准备生日礼物,二小姐则随随便便拿一件就当回礼了,价值上根本不对等。 想到这些,她就为自家主子感到委屈。 “总不能丢了我们侯府的面子,拿去吧。” 彩月听后,叹了口气,“是……” 苏婉清知道丫头的心思,难得她处处为自己着想。 苏柔柔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在乎她能送什么,反之,她如今贵为侯府的主母,如果送了不值钱的,她能不借此发挥? 趁着彩月不在的时候,苏婉清溜进手镯空间里,将沈镜送给她的那幅徐老先生的画挂在了空间的墙上。 【很好,这个要是带回现代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各位祖宗们,暂时放一下,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就当是沈镜那混蛋夺走我初吻的补偿了!】 “姐姐,妹妹来给你请安了!” 人未到,声先行,苏婉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离开了空间。 门就在下一秒被打开了。 苏婉清一转身,就看到了白颜正盈盈地站在那里,向着她微微颔首。 “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白颜怕不是又要来捣乱了? 只见她微微一笑,病弱且娇美的模样,轻声道:“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妹妹自然要来祝贺的,薄礼一份,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苏婉清不以为意,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么? 不怀好意是一回事,薄礼该收还得收。 苏婉清接过东西,往旁边一放,淡淡道:“白姨娘有心了,你身子骨弱,好好在你曦日阁休养就好。” 白颜似乎并不在意苏婉清的冷淡,“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共同伺候侯爷,又何须如此见外?” 苏婉清:“……” 【这小白莲到底想干啥?】 白颜瞥了苏婉清一眼,眼中的谄媚之色消失,突然发问:“怪哉,姐姐的生辰,侯爷竟不知晓?每逢妹妹生辰,侯爷无论多忙,总会抽出时间与妹妹共庆,怎的今年姐姐生辰,侯爷却连提都未提?” 第214章 得到侯爷的宠爱 苏婉清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不会就是为了来炫耀这个的吧? 苏婉清轻哼一声,不想再与她纠缠,“好了,没事就回去吧!” 白颜以为苏婉清是故意回避,得意地说:“不过说起来,姐姐来侯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何侯爷一次都未来过?” 苏婉清抿了抿唇,依旧没有回答。 “姐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和妹妹一样,得到侯爷的宠爱吧?” 苏婉清终于忍不住,转身看向白颜,“妹妹,这侯爷的心意,岂是我们这等正常人能揣测的?” 白颜闻言,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妹妹自然不敢揣测侯爷的心意,只是妹妹知道,侯爷的心,从来都不在姐姐这里。” “侯爷的心?” 苏婉清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连沈镜的性取向你都搞不清,还想跟我玩宅斗?】 【我要是真想和你斗,你能活得过三集?】 白颜被苏婉清那诡异的笑容吓得微微一愣。 总觉得苏婉清不像个正常的女子。 “姐姐……” “白姨娘,你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奉劝你一句,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人都有可能栽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坑里头!” 白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其实一直不能理解,为何在这个充满阴谋和诡计的宅院里,似乎总掀不起波澜……苏婉清不屑于与她斗么? 盯着苏婉清看了好半晌,她才开口。 “姐姐说的,妹妹铭记于心,对了姐姐,方才回府的时候,看到有人在侯府张望,不知道是不是找姐姐的……” 【铭记于心?我看以你的智商,根本猜不到我在说什么吧?】 “找我?什么事?”苏婉清问。 “妹妹不知,姐姐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白颜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无辜的纯真。 苏婉清微微皱眉,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侯府找她? 若说是相府二小姐的请帖,那昨夜不是连夜送过来了么? “罢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 苏婉清挥了挥手,示意白颜离开。 白颜恭敬地退了几步,转身准备离开,眼底却闪过了一丝笑意。 走出院子后,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慢慢地褪去,旋即对身边的丫鬟道:“兰兰,快去禀报侯爷。” …… 镇北侯府邸门前,行人稀少,商贩寥寥无几。 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此时空无一人。 苏婉清怀疑,这个白颜是不是在耍她。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看那来找她的人是不是还没有走远,却在拐进巷子时,被一道人影从身后突袭。 来人不由分说,一把将她圈在怀里。 “清清!” 苏婉清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要挣扎。 但是背后那只手,却像是知道她的弱点一般,禁锢着她,让她使不上力。 “清清,是我,你不要怕!” 苏婉清再次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身体瞬间僵硬。 确定无疑了。 “秦……秦承?”苏婉清的声音有些颤抖,怎么会是这个花心的渣男? 见苏婉清认出了自己,秦承松开了她,但仍然紧紧钳制苏婉清的双肩,仿佛怕她会消失。 苏婉清实在想不通,这个秦承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都和苏娇娇这位相府三小姐勾搭在了一起了,怎么还有脸纠缠自己? 苏婉清用尽了力气,猛地转过身,一把将身后的男人狠狠地推了出去。 可下一秒他却被秦承一把捂住鼻子,拖入了小巷深处。 “唔唔……” 秦承没有松开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直到确认苏婉清无法发出声音,才低沉着声音开口:“清清,我有话跟你说。” 苏婉清气得瞪大了眼睛,用力挣扎着,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挣脱不开。 这该死的书呆子力气既然能大的过她? “你放开我!” 秦承仿佛没听到苏婉清的话,直到确定周围没有旁人,这才松开了手。 苏婉清猛地转过身,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被秦承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你疯了吗?”苏婉清怒目而视。 秦承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只是想和你私下谈谈,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苏婉清冷笑一声,“别搞得我们好像有什么故事似的,我和你那点交情早就翻篇了。” “翻篇?”秦承重复了这个词,眼神中掠过一丝痛苦,“你真的这么想吗?婉清,你忘了我们一起长大的日子?你忘了我总是挡在你前面保护你?” “哦,那倒没忘!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让我们一次性说清楚行不行?” 在苏秉承的寿宴上,她就已经和他划清了界限,这家伙还敢来这里? 看来事情不小。 秦承看向苏婉清的眼神,流露出浓浓的爱意。 就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看到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我好想你,婉清。” 苏婉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是吧,他脑子有病?】 “秦公子,我是有夫之妇,你跑到侯府的地方来胡搅蛮缠,就不怕沈侯当场把你给砍了?” 秦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根本就没把苏婉清的话放在心上。 “婉清,虽然你嫁人了,但你真正的心意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以前喜欢六皇子也不是你的本意,只是你继母长期对你家暴的原因。” “你要知道,你我都是被家族逼迫得失去了自由的可怜人,我们惺惺相惜,只是明白得太晚而已,其实……” 苏婉清冷漠地打断他,“其实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我们是一起长大没错,但是你扪心自问,我这长相,你真的吃得下?” 秦承看向苏婉清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婉清,你一直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子,这无关外貌。” “我承认,你的容貌并非世俗眼中的美,但在我眼中,你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眼神交汇,都是那么独特而珍贵。” “我从未对你的长相有过任何不满,因为在我心中,你的美丽早已超越了外表。” 苏婉清听着秦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从未想过,自己在秦承竟然这么能编? 【这小子毕生所学只怕都用在夸我这张不堪入目的脸上了】 见苏婉清一度无语,秦承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 第215章 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 “婉清,我早就听人说过,你在这侯府并不得宠,这段时间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对不起,是我无能,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会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的。” 不等苏婉清说出一句‘滚犊子’,他又迫不及待地截住她的话头: “秦家虽然没落,到底还有根基,如今正是发展的大好时候,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了你父亲和你三妹妹订了婚。” “等将来我在朝中站稳了脚跟,我们就可以脱离家族的控制,我会让你名正言顺的嫁进秦家的。” 秦承越说越是兴奋,语气也是越来越急促。 苏婉清却是越听越心惊,她原本以为自己嫁给沈镜了,秦承好歹能离自己远远的,可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名正言顺嫁入秦家,有这个必要吗?是堂堂镇北侯府不香,还是我夫君那绝世容颜和气度比不上你这书呆子?” 秦承尿性就是如此,原主看不出,她还看不出么。 苏家不过是他振兴家族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婉清,你当真要出卖自己的灵魂?你分明不喜欢那个男人,就是喜欢又如何?他一个瘸子,能给你幸福吗?” “对不起,我没有灵魂,而且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吗?你以为谁都会像苏娇娇一样,相信你的鬼话?” 秦承被苏婉清这一连串反驳吓了一跳。 过去苏婉清虽然也不似一个大家闺秀,到底跟他说话也不会这么难听啊。 这到底是发什么了什么? 他急忙解释道:“婉清,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苏婉清打断了他的话,“秦公子,我苏婉清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你的雄心壮志请不要牵扯上我。” “不是这样的……”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你今天特意来找我,究竟有何目的?若不说清楚,我就走了!” 秦承听到这话,又一次握住了苏婉清冰冷的小手,“清清……” “放开我!” “我知道你一定在生我的气,因为我没有娶你,但你要知道,从一开始,你父亲就打算把你当作联姻的工具,我在他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明白就好。” 【这男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若非我旁观者清,差点就要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清清,我知道你只是怪我这么多年来没有进步……我向你保证,不出两年,最多三年,我一定能够成功,只要你在侯爷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我还怕不能在朝中立足吗?” 苏婉清冷笑一声,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让人作呕了。 他这样与自己纠缠不清、表白心意,表面上看似深情,实际上在这个时代,随时可能给她带来不贞的污名。 他还敢让她帮他说好话? 【这不就是“我赚钱养你啊!”“你不去卖我哪有钱养你?”】 “即使我被人嘲笑,被人歧视,我也不在乎,我相信等我有了实力,就能让所有人闭嘴。” “说完了吗?” “清清,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面对你心中所想,跟随我的步伐,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苏婉清正要翻白眼,秦承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进了他的怀中。 苏婉清第二次感受到秦承的力量大得惊人。 她整个人都被压在他的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哪里是表白,分明就是要强行控制她! 苏婉清越是挣扎,秦承就越是用力,两人在小巷中不断地拉扯。 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对奸夫银妇在幽会。 而坐在轮椅上的沈镜,正好目睹了这一切。 苏婉清在快要窒息的情况下,硬着头皮,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肉。 秦承疼得龇牙咧嘴,苏婉清终于趁机挣脱了他的手。 一从秦承的怀里逃出来,她立刻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别过来……”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作为一个即将参加考试的秀才,居然把一个有家室的女人,拖到小巷里,拉拉扯扯!” “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没错,但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差距,并不是一直在一起,你别搞得我们很熟!” “伪君子,你如果真的喜欢我,有种现在就带我走,放弃科考,放弃家族,冒着被侯爷砍头的风险啊……你敢吗?” “我再跟你说一遍!” “我已经是沈侯的妻子,你也和苏娇娇订婚了,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婉清义正言辞地撇清关系。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她不打算对付他,但如果他执迷不悟,她只好让沈镜出马了。 没有男人喜欢戴绿帽子,即使是弯的也一样,毕竟他们可是要在人前装直男的。 “清清,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特么……无理取闹?】 “现在带你走不是不可以,你能跟着我吃苦吗?” “能啊,走呗。”苏婉清眨了眨眼,认真地打断他。 这一出直接把秦承整懵了。 他缓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可以,我也舍不得啊!” 苏婉清:“舍不得我吃苦,还是舍不得功名利禄、荣华富贵?” “清清,你知道我的,我从小就费尽心思想要振兴家族,这还不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你自己。” “我不跟你争辩是为了谁,总之,我好了,你也会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能不明白吗?这次京都科考的监考官是沈镜的人,你这猴子非要来我面前表演一往情深,不就是要我去求沈镜给他开绿色通道?】 【相府的关系要用,这侯府的关系不用白不用,真妙啊!】 “抱歉,我读书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言。” “清清,朝堂的复杂你一介女流之辈自然难以洞察,今年的主考官许大人乃是侯爷一手提拔,你若能为我向侯爷进言一二……” 【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将青梅和正室玩弄于股掌之间?】 【贪心不足,也不怕撑死自己。】 “抱歉,我位卑言轻,恐怕无能为力。” 秦承闻言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拒绝。 他眼中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掩饰,换上了一副哀求的神色。 第216章 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清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你也知道,我在朝中并无靠山,相爷虽承诺会为我铺路,但我知道有侯爷的提携会更为迅速,若你愿意帮我,我……” 【你直接说你想要双重保障不就好了?】 苏婉清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和侯爷的关系,平日里都难得一见,还让我在侯爷面前为你美言?” “你若真心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应当凭借自己的才智和努力去争取,而不是依赖他人的恩赐。” 秦承脸色微变,显然对她的回应感到不悦。 但他很快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试图用甜言蜜语来打动她。 “清清,你误会我了。” “我不是要你向侯爷乞求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侯爷面前提及我,给我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 “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很努力,我……” 苏婉清笑了笑:“努力地混入相府,努力地攀上了苏家的三小姐,这难道不算努力吗?” “……” “我对你并无半点情意,也请你不要再用这种话来试探我。你的事,我无能为力,请你另寻他路吧。” 看着她坚决的态度,秦承也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 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我和苏娇娇的婚事,是家族长辈强行安排的,并非我本意。” “你不也是为了权势嫁入镇北侯府?所幸我看侯爷对你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至少你父亲寿宴他还出席了不是?” “清清,既然你对他没有兴趣,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帮……” “你确定我对沈镜没有兴趣?你以为你是谁?” 苏婉清看着他还在狡辩,忍不住反驳。 “他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朝堂之上,还有谁能与他相提并论?文武双全,威名远扬。在华岳百姓心中,他就是不败的战神!” “无论是相貌、实力、权势、财富,你哪一点能比得上镇北侯沈镜?” “我苏婉清能嫁给他,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这一生一世,我都会陪伴在沈镜身边。” “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凭真才实学去考取功名吧,别再来烦我了,否则我真不会对你客气。” 说完这些,苏婉清气愤地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秦承盯着苏婉清坚定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从小他就刻意接近她这个不受宠的相府嫡女,一直用自己的思想去影响她。 她是他精心布局的一枚棋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秦承一拳砸在了小巷的墙上,眼中满是不甘心。 那坚固无比的墙壁却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他拳头上多了一道血痕。 科考舞弊本就是本朝最黑暗的一幕,他早就知道空有才华没有用,才会想其他法子。 如今苏婉清要是不愿意帮他,以他的知识储备,硬考根本就不够看。 …… 苏婉清回到了东苑,那股愤怒也渐渐消散。 以秦承的厚颜无耻,以后会不会再来骚扰她还未可知。 真让人头疼。 彩月走了进来,“夫人,您要的备礼我都准备好了,还有一个时辰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嗯。”苏婉清懒懒地应了一句。 原本想上床上躺一会儿,用睡眠打败烦躁。 可是没一会儿外头有下人来报:“夫人,侯爷让您到书房一叙。” 苏婉清蹙了蹙眉,沈镜也要来烦她? “知道是什么事吗?” “小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婉清在心里默默地合计了一下…… 对! 有一种准备阴沟里翻船的感觉。 看来秦承今天来见她,不是偶然。 苏婉清被两名仆人左右夹持,带到了锦澜阁。 仿佛担心她会逃跑。 直到抵达书房,两人才离开。 书房的门,微微敞开。 苏婉清深呼吸,迈步进入。 沈镜此刻正坐在轮椅上,苏婉清瞥了他一眼,眉毛一挑,等等,他手中,握着何物? “侯爷,召唤我有何贵干?” 苏婉清发问时,视线始终锁定在他那条黑色的鞭子上。 “夫人认为呢?” 沈镜那双修长的手指不时轻触鞭子。 苏婉清心中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会是看到我和秦承见面了吧?】 【我就说白颜那张‘金口’说出来的事没那么简单】 苏婉清抬头,平静地看着沈镜,面无表情。 “侯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先装傻试探一下】 沈镜低着头,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扶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真的不明白?”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那种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能不能有话直说?每次都搞得这么压抑干什么?我也是人】 沈境:“……” 这女人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在侯府附近纠缠不清,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苏婉清猜想白颜肯定已经来找沈境告状了,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又不是哑巴,各方面都不能吃亏。 深吸一口气,苏婉清勉强保持微笑。 “侯爷,如果你是指我和秦承见面的事,那么我可以保证,我们之间连朋友都不算,真的假不了!” 声音坚定而自信。 沈镜微微挑眉,似乎对苏婉清的回答并不意外。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鞭子,抬起头来。 那一刻,苏婉清仿佛看见一头潜伏已久的野兽,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做到平静的眸子中,却隐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杀机?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过来”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这么在苏婉清的耳边响起。 苏婉清打了个寒颤,一股恐惧感和愧疚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恐惧感可以理解,愧疚感是怎么会是?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 【啊啊啊,该死的,我怎么总是忘记他是个嗜血狂魔!】 沈境眉头一拧。 嗜血狂魔? 好久没有听到这四个字了,上一次听到,还是在新婚之夜,他们二人初见之时。 兜兜转转,在她心中,自己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存在。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苏婉清心中一闪过这个念头。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苏婉清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完了】 这沈镜竟然还读懂了她的心思,先把门关上,堵死她的后路。 苏婉清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危机感就已经扑面而来。 第217章 不怕我爹参你一本? 她再一看,沈镜已经连装都不想装了,直接从椅子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苏婉清瞬间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几分,沈镜身上的气息太过强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镜,你想干什么?”苏婉清色厉内荏地道。 沈镜没有回答她,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这个死女人终于晓得喊他名字了。 但为什么,非得是在这种情况下。 苏婉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长了嘴也没有用,解释了没人听啊!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一些,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慌。 “我可是苏相的嫡女,就是再不受宠,那也有点知名度吧?你要是敢乱来的话,不怕我爹参你一本?!” 沈镜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很好,她现在说话正常多了。 “还有什么话,一次说清了!” 苏婉清被吓得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直到背抵住了墙壁才停下来。 【一次说清?这是真的要噶了我吗?让我以后不用开口了吗?】 【我简直无语!这家伙的表情真是说变就变】 【前几日还与我共枕而眠,亲得我嘴唇都肿了,现在竟然要对我动手?】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你好歹告诉我,是因为什么?”苏婉清咬着牙说道,“如果是因为秦承,我一开始不解释了么?我跟他半点情分都没有” 沈镜看着她那副倔强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快意。 该死的,他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和愉悦? 是因为她终于会解释了,而不是借着承认这事,求他休了她吗? 苏婉清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犹如便秘,忽然又觉得杀气没那么重了。 正要说话,沈镜却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右手则紧紧的握着鞭子。 “干,干嘛?”苏婉清被吓得不轻,往后缩了缩,“我的解释真的那么苍白?” “解释不苍白,但是夫人的脸色,有点苍白” 沈镜盯着苏婉清的眼睛,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沈镜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异样的韵味,锁链缠绕着他那只修长灵活的手。 举起鞭子的时候,那张让世间所有男女都要为之仰倒的脸庞,可以止痛! 【不,死变态,我不想玩这种游戏,求放过】 苏婉清不假思索的开口:“我没兴趣知道。” 苏婉清是直女,根本不知道一和零平常是怎么玩的。 只求这些玩意儿不要用到自己的身上…… 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很高冷,实际上竟玩得这么花…… 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惜一切代价,逃! 她思索了好半晌,猛地往门口窜去,可是沈镜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苏婉清根本就跑不掉。 再次被沈镜逮到的时候,他已一把搂住她的腰肢,下一秒就将她扔到了床上。 “啊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婉清顾不得背部被摔得生疼,整个人慌里八张的,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她刚想从床上爬起来,沈镜庞大的身躯已经欺身而下,压得她动弹不得。 随后手腕上传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 她抬眼一看,沈镜不知何时已经用镣铐锁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芭比Q了】 苏婉清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沈镜,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这是干什么?你忘记凌沧还在外头呢?” 沈镜却跟个聋子一样,半句没有听进去,反倒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举过了她的头顶,铐在床榻的柱子上。 苏婉清顿时两眼一黑,意识险些被掏空。 “侯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解释的……” 苏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管沈镜想干什么,此时此刻,她为鱼俎他为刀肉。 难不成要提前被做成人彘? 沈镜没有打算给她解释机会,漫不经心地扯过苏婉清的衣领,迫使她看向他。 “解释什么?” 【我哪知道解释什么?谁知道你这颠公又在发什么颠】 “各方面都可以解释,主要看你生气的点在哪里……” 苏婉清心里虽是不满,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 “沈镜,你到底怎么了?你突然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求求你继续忽视我、冷落我、嘲讽我,把我赶出侯府都行,就是不要绑在床上】 【这剧情我不熟啊!!!】 苏婉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别开头,无奈下巴被他死死锁住。 “不习惯?那就慢慢习惯好了” 苏婉清本来就被恐惧笼罩,这话一出,直接目瞪口呆。 她完全想不明白沈镜为什么会这样说。 习惯什么? 习惯被他绑在床上,默默接受一切折磨? “你……你在说什么?”苏婉清结结巴巴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镜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今日是你生辰,别的男人还找上门了,是因为为夫满足不了你?” 苏婉清第N次重申自己的无辜,“他突然造访,这并非我能左右之事!” 她注视着沈镜,竭力阐明自己的立场,心中却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 似乎这并非她所为之事。 她从未料到,沈镜竟会如此介意她与其他男子的‘密会’,毕竟无人目睹,他若能视而不见,不就相安无事了么…… “我应该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我的眼睛?”男子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威胁。 苏婉清汗如雨下。 此刻她在沈镜面前,宛若一条刚从水中捞起的鱼,任何挣扎都显得徒劳。 她怎会曾有‘他对她并非那么厌恶’的错觉? 都怪这男子太过擅长伪装,让她放松了警惕…… 苏婉清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却无济于事。 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抚过她纤细的腰身,缓缓上移。 回想起之前在镇北侯府外,在小巷中目睹的那一幕。 沈镜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停留在苏婉清衣领上的大手,猛然一拉!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沈镜的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个女人就这么排斥他吗? 被秦承拥抱时,她可温顺得很! 第218章 放手,畜生 苏婉清看着沈镜异常的反应,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事事不顺。 她慌乱地抬起脚,试图踢开沈镜,“放手,畜生!” 沈镜轻而易举地将苏婉清的双脚按在床上,“你在挣扎什么?” 他不慌不忙地解开自己的腰带,“你不是一直在期待这一天吗?” “我没有,我今天不方便,沈镜,侯爷,你究竟怎么了?你别脱了……喂!!!” 苏婉清语无伦次,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沈镜的手却很不老实,弄得苏婉清身体一阵阵酥麻。 “你我成婚已有时日,你难道不应该履行作为妻子的职责吗?” “沈镜,你真的什么都吃得下吗?像我这样的你都不放过?你去找白姨娘吧,她美丽善良,还特别会照顾人,你别……唔……” 苏婉清话未说完,沈镜便强势地捧起她的脸。 【呜呜,别逗了,我怎么可能会……】 【嗯……他似乎越来越熟练了……】 苏婉清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让一个非直男的男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她动手动脚。 反正她已经放弃了抵抗…… 沈镜太过强大,不是她所能左右的。 苏婉清不由自主,可耻地回应了。 这反而让身上的男人微微一愣,心跳加速,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脑袋,更加回应她。 苏婉清只觉得心跳加速,几乎要失去心防,却又突然惊醒。 【不行,不行,不是这样的,不走剧情,我会回不去的】 想到这里,苏婉清猛地咬住了沈镜的唇,男人立刻停止了进攻。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婉清那一脸错愕的脸上。 “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何我愿意,你却又不肯了?” 苏婉清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就像一头濒临死亡的野兽。 她看向沈镜的眼神,既别扭又痛苦,“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所以……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那你想要去哪里?真的想和别的男人私奔?”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苏婉清无奈,只能用未被束缚的那只手轻轻地握住他,坚定地保证:“你信我,我……我从未想过和秦承那小子纠缠不清……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早就私奔了不是?” “我们换个姿势,好好谈一谈,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沈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女人瑟瑟发抖的样子,还真是…… 他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苏婉清身上的重压移开后,立刻挣扎着坐起身来。 虽然一只手还被铐着,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给你”沈镜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 苏婉清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玉佩,思绪飘远。 当时金国的拓跋齐贺来府上时,她见过这枚玉佩,沈镜说是为了她的生辰准备的……没想到是真的。 苏婉清察觉到沈镜情绪的波动,她的紧张感也随之缓解。 “……多谢,你的唇部……是否感到不适?” 沈镜毫不犹豫地点头,直言不讳,“是的,有些疼痛。” 沈镜的直白让苏婉清一时语塞,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率地表达自己的不适。 【天啊,这让我如何回应?转身离开都比说‘疼’要好……】 “那么……让凌沧帮你涂抹一些药膏?” 【最好是用嘴对嘴的方式上药】 “住口!!!” 沈镜的脸色变得阴沉。 苏婉清被吓得紧闭双唇。 虽然她不清楚沈镜心中所想,但她能确定他这一连串的异常,都是因为秦承。 之前在相府时,他就已经撞见过一次,这次秦承竟然还敢来侯府,并且与她纠缠不清,沈镜肯定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不管沈镜的性取向如何,他终究是个男人,即便他再不喜欢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也不会愿意被人如此挑衅。 秦承这次恐怕是完了。 【该死的秦承,如果你害我被这位华岳国无敌的战神提前废了四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婉清的脑海中正在对秦承进行严厉的谴责。 沈镜突然问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苏婉清一愣,“啊?我……” 【说话也不行,不说话也不行,你是住在海边吗?管得这么宽,连我脑子里在想什么都要管!!!】 “侯爷,我在想……虽然我们是因为一场误会而结为夫妻,但我真心认同自己是镇北侯的妻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即使我们不谈感情,我也不会与其他男人有任何瓜葛。” 【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我怎么可能会去私奔?】 沈镜似乎有些烦躁,“你这个笨女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早去早回。” 苏婉清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侯爷,你怎么知道我要……” 话还没说完,沈镜就把她手上的镣铐钥匙扔给了她,然后自己回到桌前,继续看他的文件。 苏婉清静静地看着他,乖乖地闭上了嘴。 他是在允许自己离开吗? 苏婉清迅速解开镣铐,走到门前,又回头说:“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沈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情感。 但他低下头掩饰过去,点了点头,“嗯。” 现在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苏婉清心中暗自庆幸,看来……情况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糟糕。 …… 屋内,一股狂暴的内力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震得桌上的文房四宝散落一地。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的那一幕。 女人在他的身下挣扎的模样,还有那股忍不住想要占有她的冲动,让他有点沉迷其中。 …… 锦澜阁外,除了苏婉清有些狼狈地狂奔,一片寂静。 苏婉清一路跑回东苑,此时此刻,正倚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和沈镜……是绝对不可能的,可为什么现在两人的接触会变得如此不正常? 【不得了,是因为我的易容不够丑吗?】 想到这里,苏婉清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凹凸不平的手感让她心里瞬间安定下来。 缓过劲来后,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白颜这个女人,看来是真闲不住。 秦承今日来找自己,估计是她一手安排的,要不然以秦承的性格,怎么敢在侯府的地盘上跟她搂搂抱抱? 而且还那么巧就让沈镜看到了……害自己险些被沈镜折磨。 第219章 人善被欺负,马善被人骑 白颜到底许了秦承什么好处?让他这么拼命? 正所谓人善被欺负,马善被人骑,这个小白莲既然不听劝,就别怪她下手撕X了。 苏婉清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正常。 彩月见到主子扶着墙,不知道在干什么,忙过来瞧,“夫人,您怎么在这里?咱们现在出发前往相府么?” 苏婉清意味深长地看了彩月一眼,“先去曦日阁走一趟。” 说完便径直向目的地走去。 经过的一路上,侯府的下人皆目露疑惑。 这位平日里总是面带微笑,看似无忧无虑的侯府夫人,今日为何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懂得看人眼色的仆人们纷纷低下头,退避三舍,没有人敢靠得太近。 来到曦日阁门前,苏婉清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一只脚,直接踹开了白颜的主屋房门。 ‘轰’的一声,屋内正在梳妆的白颜身体一颤。 她回头看了一眼苏婉清,脸上满是委屈和惊讶。 “姐姐,怎么是你?你要进来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吓到妹妹了,咳咳咳……” 说话间,白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柔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苏婉清盯着眼前的小白莲,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好自为之?” “姐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白颜露出迷茫的表情,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苏婉清冷笑一声,她走上前去,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不明白?” “好好的姨娘当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吗?我平日里也没有找你茬儿,你还担心我会把你的阿镜抢过来?你就这么没信心?” 【你没信心可以,但是请你不要搞错对象了,我不是你情敌!!】 白颜抬起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摇头道:“姐姐,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苏婉清打断她的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寒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的小九九吗?说,你到底和秦承说了什么?” 白倾的眼眶立刻红了,她咬着嘴唇,委屈地看着苏婉清:“姐姐,我真的没有这样想过,我和什么秦承也不认识啊……” 话音刚落,她眼眶中的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苏婉清。“姐姐此言到底是何意?” 苏婉清气得发笑。 这个女人声音软绵绵的,委屈起来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感。 同为女人,苏婉清认为这个白颜算得上是大美女,不比那名动京都的苏柔柔差。 只可惜…… 苏婉清盯着她,眸光微微一凝,“侯爷不在,你跟我摆什么架子?每天都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不累吗?” 一天下来,她光是咳嗽和流泪,就不会干别的了。 苏婉清正感慨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妾,为了得到沈镜的心有够拼命的。 下一秒白颜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手指在脸上摩挲着。 随后淡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兰兰。 兰兰会意,走到门前,关上门。 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白颜已决意收起伪装。 “抢侯爷?” 白颜掩嘴低笑,眼神里满是鄙夷之色。 就好像在这个‘设定’上,她受了多大的侮辱一样。 “苏婉清,你自己长成什么样,心里没有数吗?你以为我会怕你?” 看着眼前这张满是疤痕的脸,她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 “就你这副德行,也配说出这样的话来?” “侯爷对我一往情深,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你刚过门没多久不说,还是你那父亲和妹妹用了掉包计塞进来的,你以为你有胜算?” 苏婉清看着露出真面目的白颜,顿时觉得舒畅不少。 没错,这样开门见山多好。 她可没时间在这里听她咳嗽,看她抹眼泪。 苏婉清清了清嗓子,提出质疑,“既然你这么信心十足地觉得我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又为什么要鼓捣秦承来对付我?”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看你不是想抢男人,是想抢我正室的位置吧!?” “住口!丑八怪。” 白颜霍的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怒气冲冲道。 这样的反应,说明苏婉清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了。 她是沈镜的青梅竹马,执意嫁给他就是冲着正室之位来的。 偏偏身份地位悬殊,只能屈居为妾,让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占去了她梦寐以求的正室,这让她如何能不气? 别的不说,就这苏婉清入府之后,侯爷对自己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再没有往日那般照顾自己。 在这段日子里,他对她没有一丝愧疚,甚至未曾主动踏足曦日阁看望她。 连面都见不到,她又怎能将他征服? 若未能孕育出继承人,她与正室之位的距离只会愈发遥远,毕竟岁月不饶人。 她所渴望的,都被那个丑陋之人夺走,她的计划也因那个丑陋之人而落空。 白颜的目光,充满了愤怒,紧紧锁定在苏婉清身上。 “我做错了什么?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已经嫁入镇北侯府,但你的心却还在秦家那个小子身上。” “我作为侯爷的妾室,自然要为侯府的名誉考虑,当然要为侯爷揭下你那丑陋的伪装,揭露你那肮脏的内心!” 苏婉清听到这些话,只是冷笑连连。 就这样? 白颜自以为得计,缓缓走到苏婉清身边,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然后伸出她那洁白如玉的手指,直指苏婉清的胸口。 “你给我听好了,只有我白颜才是侯爷心中的挚爱,即使我现在杀了你,侯爷也不会责怪我,就凭我的姓氏!” “白” 正是沈镜生母的姓氏,白颜终究还是与老夫人有着血缘关系。 苏婉清看着白颜的手指正对着她的心脏。 这一天的压抑情绪瞬间爆发。 她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踢向了她。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 白颜毫无防备,被踢倒在地,重重地撞在屋内的桌子上。 桌上的物品也被撞得乱七八糟。 她那精致的小脸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丫鬟兰兰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主子,您没事吧?” 看到白颜脸颊上的鲜血,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天啊!!!主子,您的脸流血了!” 苏婉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颜,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就凭你,也配用手指着我?你以为我好欺负吗?” “沈镜是有点本事,我打不过他,但你这种自命不凡的白莲花我还是能对付的。” “别和我作对,即使沈镜想保护你,他能保护你一时,但保护不了你一世,我有无数手段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气不气人?我的父亲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他就是想为你出头,也得考虑我娘家愿不愿意!” 第220章 给我老实交代 其实苏婉清来这里,并不是真的想要动手,毕竟这里还是镇北侯府。 谁让这白颜非要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从今天起,她们算是正式结下了梁子,这件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后她可能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和秦承说了什么?给我老实交代。” 白颜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瞳孔睁得大大的,仿佛经历了极大的惊吓。 “完了,完了……”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苏婉清被她吵得头疼。 “说话!!!”她气愤地吼了一句。 但白颜似乎认定苏婉清不敢对她怎么样,就在那里装疯卖傻。 苏婉清眉头一皱,看来要想让白颜招供,得用上十大酷刑才行。 她还要去赴宴,今天没时间和她耗,只能暂时放过她。 拍了拍手,转身离开了曦日阁。 人走后,白颜才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直到看到了那一抹血迹,原本惶恐不安的她,竟然慢慢地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兰兰,快去通知侯爷……” —— 这边苏婉清怀着满腔的怒火回到了东苑。 对彩月说:“我要洗个澡,换身衣服,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彩月看时间还早,连忙去准备。 而此时的曦日阁内却是一片混乱,所有下人都在窃窃私语。 “夫人这次也太过分了吧?” “白姨娘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是要她的命啊!” “就是,平日里白姨娘对我们都很好,要不是身体不好,她才应该是府里的主母,夫人的做法,真是太过分了。” “自从她进府之后,每天都在惹是生非。” “可是,侯爷为什么不把她休了?” 屋内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白颜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脸上被划了口子的地方,蒙着一层薄纱,看起来狼狈不堪。 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仿佛预示着生命即将终结的预兆。 这情景,极易激起人们的同情心。 此刻的白颜,宛如一朵在暴风雨中摇曳的脆弱花蕾。 兰兰蹲在床边,不停地抽泣着。 她的哭声,比丧礼上的哀嚎还要凄惨。 “主人,您一定要保重,如果您有什么不测,兰兰该如何是好?呜呜呜……” 一旁正在为白颜把脉的太医皱起了眉头,表情严肃。 从他的表情来看,在场的仆人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沈镜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地看着太医吕凉,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气息,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过了一会儿,吕凉才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样?” 凌沧见主人面无表情,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代为询问。 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侯爷,白夫人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只要休息几天,也不会留下疤痕。只是她的肺部,似乎有些问题……” “哎……她从小就患有肺病,体质虚弱,这些年来,我一直用药物为她调理身体,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但现在被夫人这么一吓……她的肺部又开始恶化,白夫人的寿命,肯定会大大缩短。” 沈镜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阴沉。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冰冷,就像寒冷的冬夜一样。 兰兰看到这种情况,急忙爬到沈镜面前,一把抓住沈镜的衣摆,哭得泪流满面。 “侯爷,我们的主人一直全心全意地为侯府服务,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侯爷和夫人的事。但是夫人总是来找我们的主人麻烦,您一定要为我们的主人主持公道啊。” 沈镜:“……” “侯爷,我们的主人本来就很脆弱,她什么都没做,却无缘无故地被夫人踢了一脚?这真是太冤枉了!” 兰兰想继续说,但被凌沧制止了。 “起来,谁让你在侯爷面前这么没规矩的?” 凌沧毕竟是府里说一不二的人,兰兰吓得哆嗦了一下,默默地缩回了手。 就在这时,床上的白颜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主人,您慢点,我来扶您起来……” 白颜让自己的侍女扶起自己,显得非常虚弱。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看着沈镜,“侯爷,是我的身体不好,和姐姐无关。即使我不能为您生孩子,还有姐姐呢。如果因为我而影响了您和姐姐的关系,我会一辈子感到内疚,咳咳咳……” 短短的一段话说完,白颜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咳得脸色苍白。 沈镜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没有停留,就落在了吕凉身上。 “吕太医,白颜一直是你照顾的,这些年她的身体状况为什么没有好转?你是不是太医令的位置坐得太久了,连医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吕凉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侯爷,下官不明白您的意思。” 沈镜冷哼一声,语气平淡:“你心里明白就好。” 吕凉一头雾水。 那边低头咳嗽的白颜实际上也在竖起耳朵听着,她也不明白沈镜这话的意思。 沈镜似乎并不打算解释,只是看着白颜,“放心,我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 直到听到这句话,白颜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侯爷还是那个侯爷,永远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但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交代’。 白颜咬了咬唇,突然握住沈镜的手,“侯爷……求求你不要为难姐姐,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的身体不争气……” 她软软地靠在床上,帕子掩着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这个苏婉清如何逢凶化吉? 只要她被休弃,侯爷肯定会扶她为正妻! “虽然姐姐说,妹妹生不了孩子就不能留在府中,但是侯爷,姐姐也是为了侯府的人丁着想,您千万不要怪罪她……” 这种暗示,再傻的人都能听懂。 白颜也算是豁出去了,这段无中生有的指责,无非就是要侯爷意识到早日与她圆房的重要性。 …… 沈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颜的举动。 又是这一招。 此景此景,侯府的仆人们自然都会认为白颜这位姨娘既无辜又宽容。 明明被那位不辨是非的夫人欺负,却又心地善良地为她求情…… 如果他不了解真相,恐怕也会心生同情。 “你与秦承是否见过面?” 想起那个女人在心里的吐槽,沈镜直接问道。 第221章 无话可说 这话在白颜听来,仿佛城墙倒塌了一般,她无法接受沈镜的一丝质疑,立刻哭泣起来,“侯爷,是姐姐在您面前说了什么吗?” “如果侯爷只相信姐姐的话,那妾身也无话可说了!” 旁边的兰兰泪眼婆娑,急忙为自己的主人辩解,“侯爷,我们主人只是路过侯府大门时,看到一位公子在门口张望,便多嘴问了一句,那位公子自报家门后让主人帮忙去请夫人出来相见,主人一时好心才和夫人提了这件事……” “本侯还没说什么,你就解释得这么清楚!?” 沈镜目光深沉地看着白颜,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白颜的哭泣声渐渐停止,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试图找回过去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然而,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侯爷……”她低声呼唤,声音里充满了无助。 “她性格直率,以后不要招惹她。” 沈镜的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向门外。 凌沧急忙上前将他推出去。 留下白颜和兰兰面面相觑。 “主人……”兰兰轻声呼唤,试图安慰自己的主人。 白颜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跌坐在床上,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 她咬紧牙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 她发誓,一定要让苏婉清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沈镜走出曦日阁,脑海中回荡着刚才那主仆二人的话,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 他并非完全不相信白颜,只是她的反应太过激烈,自露马脚。 秦承要来见苏婉清,如果不是心里有鬼,直接让下人去报告就好了,怎么会让白颜一个侯府的妾室帮忙去请主母出来相见? “侯爷,您说,夫人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白姨娘的身体可经不起她摧残。” 沈镜的眉头紧皱,那个女人虽然不成体统,但是受了委屈要还回去才像她。 她作为侯府的主母,没有请家法,只是踢了一脚,他甚至不能说她什么…… 没有回应凌沧的疑惑,沈镜淡淡地说:“去查一查吕凉的背景。” “是……” 凌沧知道,过去侯爷对这位白姨娘都是照顾有加,但这次她卧床不起也没有得到侯爷一丝怜悯,他的心中也对白颜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难道,她一个柔弱的女子,还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 曦日阁主屋内,兰兰还是试图让自家主人提起斗志。 “主人,您一定要振作起来。” “主人,侯爷刚才不是说了,会让苏婉清那个女人给您一个交代的。” “您就放心先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给奴婢来处理就是了!” 白颜听了这话,抬眼看了自己的侍女一眼:“你脑子笨,不要胡说八道……” 虽然侯爷一走,主人已经收起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表情,兰兰还是觉得很生气。 她嘴里还在叫嚣着:“主人,您就放心吧!” “哎,你……” 没等白颜说话,兰兰就转身小跑了出去。 “侯爷,侯爷……” 费力地追上沈镜和凌沧,兰兰扑通一声跪倒在沈镜面前,“侯爷,这件事刚才发生,您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是奴婢是目击者,奴婢必须要如实告知!” “我们主人虽然是侯府的妾室,但夫人一脚踢开曦日阁的大门,丝毫没有给她面子,把我们主人吓呆后,又出言不逊,无故训斥主人。” 说到这里,兰兰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水。 继续说道:“早些时候,我们主人还特意给夫人送去了生日贺礼,夫人就算是觉得不满意,也不能一上门就莫名其妙地骂她是贱人啊!” “主人何曾受到过这种侮辱,可是夫人仗着她娘家是相府就嘴上不饶人,骂过之后又觉得不解气,一脚踹在了主人身上。” “主人娇弱,没有站稳,一头撞到了桌子上晕了过去,受了大罪……” 在半真半假地叙述完这件事后,兰兰低下了头,等待着侯爷的决定,“侯爷,请您为我家主子主持公道,哪怕是……哪怕是多陪伴她一些时间也好……” 她这一连串的抱怨,让沈镜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说完了就离开。” 随着这句话带着压抑的语气传来,兰兰心中一惊,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她家主子确实遭受了巨大的委屈,为何侯爷的态度会如此冷漠呢? …… 与此同时,苏婉清已经将自己浸泡在浴桶中,将沈镜的气息彻底洗净,直到脸颊变得红扑扑才停止。 在一旁侍候的彩月感到很奇怪,不明白夫人为何突然要沐浴。 “夫人,您今天去相府,还需要易容吗?奴婢觉得,不如就让那些人看看您的绝代风华,让他们一个个都后悔!” 彩月正兴奋地描述着她的“复仇计划”,在她看来,只要变美,就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羞愧。 苏婉清微微一笑,“这张平凡的脸是我的保护色,不会轻易展示。” “啊?”彩月有些失望,“那我们还去干什么?每年今天,您都像靶子一样,每个人都要踩您来捧她!” 如果不是苏婉清还有嫡长女的头衔,恐怕连让她在生辰宴上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要在苏柔柔的生辰宴上大放异彩,有的是办法,只是我不愿意罢了。” “哦……”彩月低声哼了一声,拿来干净的衣裳给自家主子换上。 “好了,我们走吧!” …… 苏婉清和彩月两人坐上侯府的马车,一路来到了相府。 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都是来为苏柔柔庆生的。 这种场合,苏婉清第一次见到时还感到非常震惊,心想这么多人中,总有一两个是为自己而来的吧? 结果猜对了一半,他们确实是冲着骂她来的,因为越是骂她,苏柔柔就越高兴。 王孙公子,才子佳人都愿意给她这位京都第一才女面子。 因此,这生辰宴通常都非常奢华,场面远超过苏炳成这位当家的。 然而,相爷本人却觉得这钱花得值,女儿让他脸上有光。 “教女有方”这四个字弥补了他没有儿子的部分遗憾,他对苏柔柔这个宝贝女儿自然更加宠爱。 而苏婉清和苏娇娇这样的草包,只有靠边站的份。 主仆二人在略显拥挤的人群中缓缓前行。 “夫人,你看那边!”彩月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第222章 人间极品 苏婉清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衣裳的女子正在相府荷花池中特意搭建的舞台上翩翩起舞,舞姿优雅,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跳得还不错嘛,看来又排练了新舞蹈。”苏婉清露出欣赏的目光。 终于能理解君王为何会沉迷于美色之中了。 这身段、这舞姿,真是人间极品! “哼,也不过如此!”彩月不满地撇了撇嘴,“夫人您的舞技比她好多了,如果您愿意,一定能让她黯然失色!” 苏婉清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你确定?马屁拍过头了吧?” 彩月嘿嘿一笑,“奴婢就是随口一说,听说您的母亲舞技非凡,如果她没有那么早离世,亲自传授,今天被大家称赞的一定是您!” 苏婉清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她知道,苏柔柔这次为了吸引二皇子的注意没少下功夫,除了舞蹈,还有其他手段。 两人来到相府大厅,只见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与上次苏炳成的寿辰不同,这次都是些年轻人,有长得赏心悦目的,也有相貌平平的,苏婉清自动将自己归为第二类。 苏婉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父亲和继母,以及坐在他们旁边的幺女苏娇娇。 看到苏婉清,苏娇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苏婉清视而不见,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各种餐前甜点陆续上桌。 在座的各位像往年一样,对苏婉清这位嫡长女不感兴趣,尽管大家都知道,今天也是她的生辰。 偶尔有几位因为她现在还有一个侯府夫人的头衔过来敬酒,几乎没有人主动与她交谈。 苏婉清也不在意,她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本非为交际而来。 直至一位华服公子缓步近前,才打破了苏婉清的静谧。 那人目光在苏婉清周身游移,随即含笑道:“沈夫人,今日亦是您的寿辰,区区薄礼,聊表敬意。” 苏婉清一时愕然,抬首望去,轻笑回应,“多谢,敢问尊驾是?” 此人容貌俊朗,衣着亦颇为考究,只是略显清癯。 苏婉清虽觉其面熟,却能断定自己并不识得这位华服公子。 她在京城的社交圈本就不广,至多也不过与秦承之流有所往来。 尽管她身为苏家嫡女,身份尊贵,然而在这以貌取人的社会中…… 眼前这位显然是位有来头的人物,从他的装束和举止便可见一斑。 那公子微微一笑,正欲自报家门,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却插了进来。 “禹王哥哥,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苏娇娇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仿佛生怕禹王被苏婉清吞了一般。 苏婉清恍然大悟,原来这位,便是三皇子,华成贺? 真是奇了,自己与他在剧中并无交集,而且苏柔柔的寿宴上哪有他的戏份? 他这个配角的存在意义,不就是为了让苏娇娇与他即将成婚,让苏婉清这个已出嫁的长姐私下挪用侯府的财物为她添置嫁妆,最终导致苏婉清被沈镜一顿斥责……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总是存在着一些微妙而又影响不大的剧情。 比如,剧中,苏娇娇一开始便是与华成贺顺利订婚,但如今华成贺却以守孝为由,并未与苏娇娇纠缠,苏娇娇如今的未婚夫是秦承。 再比如,剧中苏婉清并未收到苏柔柔的请帖,她是不请自来的。 之后才在这宴会上遇见二皇子,为后续二人狼狈为奸埋下伏笔。 而现在,苏婉清是正儿八经持请帖而来的。 想必是因为苏婉清嫁入侯府后,沈镜对她的态度并不像这些人所想的那样,大家终于意识到她苏婉清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小角色。 其实这并非好事。 作为小角色至少更为安全。 苏婉清收回思绪,向禹王点头致意,“原来是三皇子殿下,失敬了。” “沈夫人,侯爷可好?” 苏婉清微微颔首,礼貌地答谢:“多谢殿下关心,一切安好。” 华成贺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在苏婉清身上稍作停留,才转向苏娇娇,语气平淡,“苏三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请自重。” 苏娇娇撒娇地撅了撅嘴,“人家这不是太久没见,想你了嘛!” 华成贺眉头微蹙,似乎对苏娇娇的撒娇并不买账。 “苏三小姐,听闻你与秦家的秦公子不久将喜结连理,本王在此先预祝二位新婚愉快。” 苏娇娇听罢,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她轻咬嘴唇,似乎有些羞赧,“王爷应该知道,娇娇一直倾慕王爷,只是无奈家中长辈已为娇娇定下婚约,王爷对娇娇真的……” “并不熟络。”华成贺打断道。 苏娇娇一怔,似乎难以置信眼前的男子会如此冷淡地与她对话。 她头脑简单,瞥了苏婉清一眼,认定她是罪魁祸首。 “禹王哥哥,那长姐很熟么?” 华成贺并未理会苏娇娇,他转向苏婉清,正色道:“侯爷夫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婉清看戏正酣,差点没反应过来,忙点头,“当然可以,请。” 两人转身走向一旁,苏娇娇气得跺了跺脚,却也只能无奈地目送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华成贺领着苏婉清来到一处幽静之地,他直截了当地说:“侯爷夫人,坦白说,本王此次前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苏婉清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请讲。” “据本王所知,侯爷夫人与苏丞相府的三小姐苏娇娇关系并不融洽,不知侯爷夫人对苏娇娇此人了解多少?” 苏婉清心中一惊,她没想到禹王竟会向她打听苏娇娇的事情。 【这可真是怪不得我了,苏娇娇,谁让你总是去市井散播我的流言】 苏婉清清了清嗓子,谨慎地答道:“我三妹此人性格骄纵只是她最小的缺点,主要还是善于伪装,喜欢在人前装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实则工于心计。” 末了,苏婉清还补充了一句,“以上纯属个人看法,王爷若是不信,也可娶过门去好好探索探索。” 华成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苏婉清微微勾唇,看着他的反应。 华成贺会这么问,其实还有一段不起眼的小故事。 在苏柔柔赐婚给沈镜的时候,沈镜尚未凯旋回京,脚当然也没跛。 那会儿还没有人想到将来会有‘偷龙转凤’这出戏。 毕竟苏柔柔和沈镜还未结合,就已传为一段佳话,京都的百姓无不艳羡。 第223章 一个不得势的皇子 苏婉清还没有出嫁时,到底还是因为身份尊贵,想求娶的人家不少,但是无奈她在京都流言蜚语满天飞,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一些注重门楣的家族就打消了结亲的念头,转向了苏娇娇。 苏娇娇是庶出之女,又不似苏柔柔这般名动京都,属于退而求其次的最佳人选。 要不然她也不会千方百计去破坏苏婉清的名誉。 当然,这也是她亲娘支的招,她只是把造谣的能力发挥了百分之两百而已。 华成贺本是一个不得势的皇子,也想寻找靠山,因苏柔柔和沈镜将结为连理,便有意求娶苏婉清,这样相当于他和沈镜连襟,算是一伙人。 可就是苏娇娇一天天在他耳边说起自己长姐的风流韵事,什么滑过几胎,情夫一堆,纠缠不清……于是他就作罢了。 最后如苏娇娇所愿,华成贺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在剧中,二人这个时候早已成亲了。 现在华成贺问出这种问题,看来是对苏娇娇的人品产生了怀疑……苏婉清没有理由不‘如实相告’啊! “侯爷夫人果然聪明绝顶,一语中的。” 华成贺笑了笑,说出一句苏婉清都预料不到的话。 【嗯?绝顶聪明是这么用的吗?】 苏婉清愣了一下,随即顺着他的话,谦虚道:“王爷过奖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华成贺没有再说话,他似乎在消化着苏婉清刚刚说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侯爷夫人,恕在下直言,姐妹之间也会如此针锋相对么?” 苏婉清闻言,便知这位三皇子还是不信邪。 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她淡淡道:“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那位三妹在您面前可没少嚼本夫人的舌头根吧?” “我这不过是礼尚往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要说我们针锋相对,我完全没意见。” 苏婉清说完,转头就要离开。 【这人不是友军,挑拨离间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说太多。】 身后的华成贺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苏婉清的话有些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叫住苏婉清:“夫人这是在指责自己妹妹?” 苏婉清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误会了,我并非在指责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说着,她又转过身来,“姐妹之间,原本就应该是互相扶持、互相关心的。可是,若有一方总是心存恶意,那这份亲情便也失去了意义。” 华成贺沉默了片刻,方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时自己没有选择她,是不是错了? “在下受教了。” 受教? 苏婉清提唇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正要转身,男人忽然又叫住了她,“沈夫人,请留步。” 苏婉清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王爷还有何事?” 华成贺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那日在皇宫,你帮了我的侍女锦绣,你可还记得?” 这个名字让苏婉清微微一愣,“原来你是……” 难怪她觉得眼熟…… 那次沈镜带她去参加宫宴,自己大半夜在皇宫迷了路,顺道就帮一个小宫女包扎了伤口…… 后来就是这个华成贺出来,唤那小宫女‘锦绣’。 这件事她是有印象的,只是当时夜黑风高的,她又急于脱困,那人的长相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 有了这个前提,苏婉清对这个三皇子倒是没那么反感了。 终究,她那时迷失了方向,幸而他伸出援手,指引她找到了出路。 “看来我们之间确实有着某种缘分。”苏婉清轻笑道。 在剧本中,他们俩甚至没有相遇的机会。 这难道不是一种缘分吗? “有缘千里来相会。”华成贺也带着笑意回应。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苏娇娇终于按捺不住,跑了过来。 “禹王哥哥,今天是二姐的生日,我带你去她那里吧!” 她说话的同时,狠狠地瞪了苏婉清一眼。 苏婉清回望她,眼神中流露出轻蔑。 “大姐,这种场合就别遮遮掩掩了,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的真容?” “你这样躲躲藏藏的,一点都不得体。” “禹王哥哥还没见过你呢,你快把面纱摘了,让禹王哥哥好好瞧瞧你!” 苏娇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苏婉清脸上的面纱。 苏婉清敏捷地避开了她的手,冷冷地说道:“三妹,你好歹也是名门闺秀,你的修养呢?” “呵呵,我只是想让你看看禹王哥哥而已。” 苏娇娇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又转向禹王,“禹王哥哥,你说对吧?” 华成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苏婉清。 苏婉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她依然坚定地回望着他。 “王爷,我们去那边吧。”苏婉清轻声说道,然后转身朝宴会的方向走去。 华成贺没有理会苏娇娇,紧随其后。 苏娇娇站在原地,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 宴会上,客人们正热烈地交谈着。 苏婉清和禹王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他们并不是什么显赫人物。 今天真正的焦点是苏柔柔。 苏柔柔已经换上了一件清新如兰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客人们纷纷上前祝贺,送上各种珍贵的礼物。 然而,苏柔柔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静静地坐着,面容坚毅,宛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苏婉清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终于发现了二皇子!! 在剧本中,二皇子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到来,大多数没见过他的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且他非常低调,隐藏在人群中,苏炳成夫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 “见过殿下。” 一个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打破了原本热闹的氛围。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苏婉清向一个穿着低调锦袍的年轻人微微鞠躬,还称呼他为‘殿下’。 苏柔柔一愣,有些不悦地看向苏婉清。 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殿下,您怎么来了?” 苏炳成夫妇也感到非常意外,他们从未想过会有皇室成员出现在自己女儿的生日宴会上。 但今天不仅来了一个三皇子,还来了一个二皇子? “苏相,苏夫人不必多礼。” 华玉廷微笑着扶起苏炳成夫妇,然后转向苏柔柔,“苏二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 对于提前被认出来,这位二皇子显然有些不悦,看着苏婉清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沈夫人也是,特意前来祝贺。” 第224章 增添一些安全保障 “多谢殿下。”苏婉清大方地行了个礼。 【你们两个今天玩不了一点暧昧】 华玉廷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对苏炳成夫妇说,“听说苏二小姐的生日宴会是京都的一大盛事,特意带了一些护卫过来,希望能为苏府增添一些安全保障。” 苏炳成夫妇感激不尽,连忙道谢。 随着二皇子的到来,生日宴会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大家都纷纷向二皇子敬酒,而苏柔柔准备的一套在生日宴会诗会上挑逗二皇子的计划也泡汤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是二皇子了,她就不能那么放肆了。 看着苏柔柔想要杀人的眼神,苏婉清默默地喝了杯酒压压惊。 一旁的彩月一脸疑惑,“夫人,您是怎么知道那位是二皇子?人家说这二皇子拒绝封王建府,一直住在皇宫替皇上分担政务,轻易不露面的。” 苏婉清微微一笑:“苏柔柔一直关注的人,那可不就是二皇子了?” “然而,二皇子又怎能得知呢?在场的可能只有相爷能认出二皇子。” “彩月,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这样的资质,连宅斗我都不想带你玩。” “啊?”彩月茫然了。 “你们二皇子想要钓这个金龟婿,肯定通过各种途径见过这位爷了,而且还有办法把自己的生辰宴请帖送到深居简出的二皇子手上,你仔细想想就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了。” “哦!” 剧中二皇子赏光参加这场宴会,只是觉得苏柔柔这小姑娘有本事把请帖送到自己手上,加上之前‘偷龙转凤’的事,对这个苏柔柔有点兴趣。 后来苏柔柔又在诗会上力压群雄,还以不知道他是二皇子为由,‘无意’挑逗了他,两人眉来眼去,在旁人眼里当属郎才女貌。 这都是后话了,毕竟苏婉清刚刚已经机智地把二皇子身份揭穿了。 “彩月,我之前让你去找的嬷嬷,你找到了没有?” “嗯,我已经找到那位老嬷嬷了,这个清单是她给我的,加上我的记忆,您娘亲当年的嫁妆和留下的遗物,都在这里了。” 就这样,一年一度的苏家二皇子的诗会终于开始了。 文人雅士都跃跃欲试,男男女女都想借此机会出个风头。 毕竟放眼整个京都,也只有苏柔柔有本事将一场诗会办得如此盛大,还能吸引这么多志同道合之人。 苏炳成和崔婉以自己年纪大了,不打扰年轻人为由,不参加诗会。 又嘱咐府里的下人们好好招待这些后生才离开。 苏婉清镇定地喝完杯中的茶水,站起身跟着他们走进了内庭。 “爹,娘,女儿有话要说。” 没人的时候,苏婉清叫住了他们。 苏炳成和崔婉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苏炳成对于这个大女儿向来是过眼就忘,差点都要忘记今天她也来了,更别提记得今天也是她的生辰了。 “你怎么来了?”他直接问出口。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大女儿每年都要在二女儿的诗会上出丑,怎么今年还跟着他们离开了? 没等苏婉清说话,苏娇娇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三皇子华成贺。 “爹娘,你们看看是谁来了?” 苏炳成早就看到禹王华成贺来访,只是人家没有要公开身份的意思,他就没有声张。 听到苏娇娇的声音,转头一看。 “王爷?”苏炳成还是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华成贺微笑着向苏炳成和崔婉行礼,“苏相,打扰了。” 苏炳成和崔婉赶紧回礼,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炳成和这位三皇子打交道并不多,竟不知道今天二女儿的诗会还能将他吸引过来。 而崔婉本就有意让两个女儿都攀上皇族,这会儿见苏娇娇能跟禹王走得近,心下欢喜。 “王爷光临寒舍,真是让苏家蓬荜生辉啊,娇娇你太不懂事了,怎么不早点引见。” 崔婉笑眯眯道,还不忘给女儿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客气了,本王今日前来连二皇兄也不知晓,不便逗留,这就告辞了。” 华成贺说完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了苏婉清,“沈夫人,后会有期!” 此言一出,崔婉以及苏娇娇都愣住了,唯有苏婉清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王爷慢走!”苏婉清福了福身。 【虽然但是,咱们应该是后会无期了】 看到华成贺对苏婉清笑,苏娇娇气得鼻孔冒烟。 她瞪着苏婉清暗讽,“禹王哥哥,我大姐姐虽然长得丑些,也不知道哪里学的狐媚手段,让禹王哥哥都对她另眼相看,看来坊间所传水性杨花这事不假呢!” 在苏炳成面前,苏娇娇也是这般肆无忌惮。 到底还是为人父亲的,而且华成贺还没走,苏炳成也不得不吱个声,“怎么跟你长姐说话的?”随后又赔笑一句:“王爷,见笑了,姐妹间玩笑话而已。” 苏婉清面对苏娇娇乱扣这莫须有的大帽子,不急不缓。 华成贺怎么看自己根本不重要,关键是苏娇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贬斥自己的嫡姐,这种‘不团结’的性子在贵族豪门圈可不受欢迎啊。 崔婉到底有没有好好教她怎么钓金龟婿? 苏娇娇瞥见苏婉清和华成贺都缄默不语,便有意去牵华成贺的手臂,她手腕上的玉镯不经意间掠过苏婉清的视线。 苏婉清立刻认出那是她母亲的遗物。 她本不愿节外生枝,但随着剧情的微妙变化,她的心态也随之转变。 反正短时间内无法返回,索回母亲的遗物,对剧情的影响微乎其微…… 【既然你自投罗网,那我就先拿你开刀!】 苏婉清心中如此打算,便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指着苏娇娇的手腕,毫不客气地说道:“把那玉镯摘下来,那是我母亲的。” 苏娇娇一怔,没料到苏婉清会在此时插手,她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却故作镇定地反驳:“你在胡说什么?这玉镯是祖母赠予我的,怎么可能是偷的?” “祖母?”苏婉清冷哼一声,“祖母的财物,我怎会不知?这玉镯分明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母亲去世后,便被你们据为己有。怎么,还想抵赖不成?” 苏娇娇被苏婉清说得脸色忽青忽白,她不自觉地紧握手腕,却见华成贺正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注视着她。 她心中一慌,连忙辩解:“你胡说,这玉镯明明是祖母赠予我的,怎么可能是陪嫁?你别想夺走我的东西!” “夺走你的东西?”苏婉清嗤之以鼻,“三妹,你也不小了,难道不明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在你手中停留再久,也不会属于你?” “你……” “这府中并非只有你一人有眼睛,你若再敢霸占我母亲的遗物,我们家侯爷定会为我伸张正义!” 苏婉清信口开河。 【你以为我没有靠山吗?】 【即便我们家沈旺财不替我出头,我旁边这位仁兄听到你霸占我母亲的遗物,你还想嫁给他?】 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沈镜脸色一沉。 她倒是知道在外面要借用他的名号! 只是为何要称他为沈旺财? 第225章 自讨苦吃么 这旺财听起来怎么像是狗的名字? “主子,这位夫人独自一人回相府做这等大事,真是勇气可嘉啊!” 一旁的凌沧看完全程,赞叹不已。 据他所知,这位苏府的大小姐在相府里除了吃食方面,哪有一样是小姐该有的待遇? 她孤身一人来索要母亲的遗物,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我们要不要出手?”凌沧有些担忧地问道。 沈镜自然明白苏婉清在故意挑衅苏三小姐,还非要当着华成贺的面提起。 但他还不打算插手此事,“看看她会怎么做。” 凌沧点了点头,又道,“主子,我们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的?您是不是觉得这样走路不累?” “多嘴!” …… 苏娇娇紧紧抓着手中的玉镯,完全被苏婉清的气势所震慑。 她长这么大,只知道苏婉清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从未想过苏婉清会如此强硬,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有任何动作。 而华成贺则是看着苏婉清,眼中的赞赏之情毫不掩饰。 从那次在皇宫相遇,他就看出这苏婉清并非等闲之辈。 当着他一个外人的面索要母亲的遗物,这不是间接给苏炳成施压么? 虽然被利用,但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反感。 见华成贺满脸看戏的模样,苏娇娇只好向她母亲投去求助的目光。 “清清,不要在贵客面前胡言乱语。”崔婉斥责了一声,随即转向华成贺:“王爷见笑了,她们姐妹情深,衣裳首饰也都是共用的,但也难免小打小闹,今日吵明日和,都是些玩笑话罢了。” 崔婉不动声色地将此事化解为姐妹情深。 因为她知道如果按照苏娇娇的说法,根本说不通。 她祖母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三小姐,怎么可能会把这种成色的玉镯给她? 这时苏炳成不得不发表意见,“你怎么拿你姐姐的东西也不跟她说一声?” “爹,我……” 华成贺微微一笑,走到苏婉清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玉镯既然是令堂的陪嫁,那就应该归还于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苏婉清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嗯?他说要帮我?为什么?】 【这华成贺虽然看起来风流倜傥,但实际上心思细腻,手段高明。】 【换言之,他若有意于皇位,那可就棘手了】 【不论其他,有他相助,今日我定能夺回本属于我的一切】 苏婉清微微颔首,开口道:“多谢殿下。” 华成贺轻轻一笑,未再多言。 而苏娇娇则眼睁睁看着二人并肩而立,心中满是嫉妒。 她狠狠地瞪了苏婉清一眼,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沈镜听到苏婉清的心声,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恼人的女子为何要让别的男人为她撑腰? 华成贺再次转向苏娇娇,语调平和,“难怪本王觉得三小姐今日格外耀眼,原来是这玉镯的衬托。” 苏娇娇被这么一夸,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但很快便收敛了。 她微微垂首,谦逊地说道:“禹王殿下过奖了,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怎能与您的洞察力相提并论。” 【这丫头真是让人受不了,既然如此不值一提,那就还给我啊!】 华成贺轻轻一笑,再次开口:“三小姐不必过谦,沈夫人的亡母出身名门,她的遗物定非凡品,你若觉得不值一提,不如归还沈夫人,也好让她留个念想。” 苏婉清微微一怔,没想到禹王殿下会如此直截了当。 苏娇娇从她母亲那里夺走的东西,又何止这一件? 不过,能收回一件是件! 苏娇娇抬头看向华成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只觉得自己今天颜面尽失,好在是在内院,没有外人在场。 既然华成贺都开口了,苏炳成也不得不附和,“娇娇,还不快将东西还给你姐姐?” 苏娇娇咬了咬唇,从手腕上取下玉镯,狠狠地朝苏婉清扔了过去,“还你!” 【可恶!!!】 苏婉清迅速上前,幸好接住了,否则这么好的东西就浪费了。 心有余悸之际,苏娇娇已经泪眼婆娑地跑开了。 “好了好了,闹剧也结束了,清清,你去送送殿下吧!” 崔婉见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全然忘记了苏婉清现在是侯府夫人,这样使唤她于礼不合。 苏炳成低声斥责道,“清清是贵客,乃是侯府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她?” 苏清欢见状,暗自冷笑一声,道:“无妨,即便是客人,我也姓苏。” 【想给我下马威是吧?】 【正好我也有几句话要跟华成贺说,你们等着,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打发了】 苏婉清转身,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笑着说:“殿下请这边走。” 华成贺点了点头,还算不错,总算有种同舟共济的感觉。 相府大门口,华成贺再次开口。 “其实,这次我是专程为了夫人而来的。” 苏婉清心中一紧,为她而来? 不可能吧?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所以想入非非了? “殿下,感谢您刚才的仗义执言,但您也没必要说特地来找我吧?” 苏婉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华成贺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夫人过谦了,你的大名在京城早已如雷贯耳,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那样不堪?”苏婉清接下去说,“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我承认,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华成贺对这个回答倒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苏婉清会如此坦率。 “人的好坏,并非只由相貌决定。每个人都有他们独特的价值。” “不必替我找借口,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苏婉清笑了笑。 “这……” “殿下,我们能见两次,也算是有缘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你愿不愿意听?” “愿闻其详。” “不要娶苏娇娇,如果你非要娶,也尽早带她离开京都,去外面当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总之不要留在京都。” 【等将来华正烨大开杀戒的时候,你就会感激我了。】 “为何你认为,我会娶苏娇娇?” 华成贺的眉头微皱,他显然没想到苏婉清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样的建议。 “夫人,你的理由呢?”他轻声问道。 苏婉清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殿下,你看似逍遥自在,但你的身份注定了,一旦有机会,对权力的渴望就会萌芽。” 第226章 一条更安全的道 “我的三妹与我无异,皆是平凡之辈,尽管身后有苏家撑腰,但娶了我们姐妹俩,也未必能得到多大的帮助,这点你还需三思。” “夫人是否对我有所误解?” “并无误解。”苏婉清坦诚道,“实际上,我也渴望离开京都,只是我身不由己,身为女子,总有种种世俗的束缚。” 华成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夫人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当然有其他选择,你可以选择一条更安全的道路,比如在京都之外,过上你向往的生活。” 华成贺注视着苏婉清,这位女士的话语虽然直白,却蕴含着深意。 “感谢夫人的指点,我会认真思考。” 苏婉清微微一笑,“我尊重每个人的命运,告辞了!”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回到了相府。 屋顶上隐匿的身影,见苏婉清与华成贺相谈甚欢,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酸意。 “她说什么?” “侯爷,这个位置不易接近,属下听得不完整,夫人似乎在劝说禹王带她离开京都……” “……” 内厅中,苏炳成和崔婉面色阴沉地坐着,苏娇娇在一旁哭泣着抱怨。 “爹,娘,你们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她让我在禹王哥哥面前丢尽了脸,我以后还怎么嫁给他……” “别胡闹了,别忘了你现在是秦承的未婚妻,你最好给我收敛点!”苏炳成怒斥道。 崔婉揉了揉额头,想要发火,但在苏炳成面前又不得不装出慈母的样子。 “好了,今天是你大姐和二姐的生日,你就别扫兴了,回去好好打扮一下,去参加你二姐的诗会吧。” “可是……” 苏娇娇还想争辩,但看到母亲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放弃。 苏娇娇刚走,崔婉就忍不住责备苏婉清这个惹事的继女。 “相爷,我本不想说的,你看看清清那丫头,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留,娇娇在禹王面前丢尽了脸,不也是相爷和我这个相府夫人丢脸吗?” 夫妻多年,崔婉懂得如何操控自己的丈夫。 相府家大业大,权势显赫,面子自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这话显然很有效,苏炳成听完,脸色更加阴沉。 “哼,都是你惯坏的!” 崔婉微微一笑,没错,过去她以心疼苏婉清为由,不让她接触琴棋书画、针线女工,将她养成了一个无用之人。 只要在苏炳成眼中,这种行为是宠坏了,那就没问题。 但她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相爷,你不是不知道清清从小就不能吃苦,我们相府也不是养不起孩子,作为母亲的只是想让她快乐地成长……” “好了,这也怪不了你。”苏炳成的眉头松了下来。 崔婉见状,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又继续说道:“这件事的影响终究不好,我们相府能出柔儿这么好的孩子是福气,但娇娇再笨也是我们的女儿,作为母亲的怎能不为她打算?” “秦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秦承仕途顺利,那也不错……” “但禹王虽然不得宠,终究还是皇族,我原本就更喜欢他,我们娇娇如果能结成这门亲事,将来也算是有面子的。” “但现在她在禹王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说着,她便捂着脸哭泣起来,让人不禁动容。 苏炳成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今天苏婉清的行为确实过分,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本来为了二女儿,将大女儿偷梁换柱嫁给一个残废,毁了她的一生,他已经理亏在先。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逆女如此不顾苏家的脸面,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想好好教训她,但她现在的身份不一般,就算不得宠,那也是侯府夫人……” 崔婉听了苏炳成的话,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但她的语气却是那么善解人意,“相爷你多虑了,你别忘了,侯府的那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清清总是这样不懂事,说不定哪天就被那位给收拾了。” “毕竟还是我们的女儿,哪有看着她受苦的道理?你作为父亲,更应该教教她如何做人,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让她以后为人处世切记谨言慎行。” 苏炳成听到这番话,陷入了沉思,竟然觉得自家夫人的话也颇有道理。 “那么,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行事?”苏炳成询问道。 崔婉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酷,正要开口,门外的苏婉清却已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她缓缓步入屋内:“不如就动用家规如何?” 苏炳成和崔婉同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苏婉清昂首阔步而来,毫无畏惧之色。 “你……” 苏炳成怒视着苏婉清,本想发怒,但想到她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自己的女儿,只得强压怒火。 “清清,你怎么在这里?”崔婉则换上了一副关怀备至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心怀叵测的人不是她。 “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教育。”苏婉清平静地说着,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苏炳成身上,“您说对吗,父亲?” 苏炳成被苏婉清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他避开她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说:“你作为侯府的夫人,行为举止确实需要更加谨慎。家规虽然严格,但也是为了让你记住这次的教训。” “家规?”苏婉清冷笑一声,“古人云,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被卖掉的女儿呢?我现在是别人家的媳妇,苏家的家规对我可没有约束力!” 崔婉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紧。 苏婉清这个笨蛋,今天怎么说话这么犀利? 也不知道沈镜那个废物怎么能忍受她到现在? “呵,你在侯府都学了些什么?几天不见,竟然对父母如此无礼?” 苏炳成冷嘲热讽,仿佛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朝廷中的对手。 “我无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母亲不就是希望我自由自在吗?如果您因此责备我,岂不是对母亲有意见?” “你……口齿伶俐,哼!”苏炳成甩袖而去,气得说不出话来。 听到这里,崔婉也知道她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她立刻走到苏婉清身边,热情地拉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清清,我和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权贵家族的生活并不容易,你父亲也是担心你……” 说着,崔婉趁苏婉清不备,突然扯下苏婉清的面纱。 第227章 不足为患 看到她脸上依旧的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是那个丑八怪,那就不足为患。 “啊,娘一时疏忽,失手了,别怪娘!” 崔婉为自己的‘失手’找借口。 苏婉清淡淡一笑,看着崔婉,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慌不忙地重新戴上面纱。 【真是的,这么急!!】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也该和这个贪了她亲娘十八车嫁妆的继母算算账了。 “父亲。”苏婉清冷冷地看向苏炳成,郑重地说,“女儿来找您是因为有件事急需处理。我记得母亲给我留下了不少嫁妆,为什么我出嫁的时候一件都没看到呢?” 苏炳成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怒道:“你母亲都去世多少年了,留下的嫁妆都已经用于府上的开销了,现在哪里还能找得到?” “用于府上的开销?”苏婉清冷笑一声,“父亲作为丞相,竟然用女人的嫁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吧!” “你!!!” 苏炳成气得半死,却只能忍气吞声。 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不妥,但他也是无奈之举。 府上的开销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官场的运作、做大事少不了用钱,作为当朝丞相,身份敏感,他当然不敢随意动用公款,否则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深知清清这个大女儿心思单纯,远没有她母亲精明,所以才敢将那笔不菲的嫁妆用在实处。 崔婉见状,也来不及去思考这个迟钝如猪的继女怎么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清清,你也知道府上的开销越来越大,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啊。” 崔婉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说道,“你母亲留下来的嫁妆虽然不少,但也不能一直放着不用啊。用一部分来贴补家用,也是合情合理的。” 苏婉清闻言,眉头微皱。 苏炳成这个老狐狸有的是钱,非要用她娘的去拉帮结派,还美其名曰用于府中开销? 他似乎并不知晓,那些银两、银票以及庄园、商铺的收入被苏炳成收入囊中,而那些发簪、首饰、衣物和布料则全被崔氏母女所占有。 一家人分工合作,倒也显得和睦。 苏婉清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据我所知,相府的财政从未有过任何问题,除了商铺和庄园,母亲的嫁妆足足有十八车之多,全部用于补贴家用,这未免太过分了吧?相府又不是被查封了。” 崔婉见苏炳成被苏婉清问得哑口无言,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急忙插嘴道:“清清,你以前还小,不懂事,娘也就没有跟你说,有几年乡下的庄园收成不好,府上的开销一直紧张,这才用了小姐嫁妆来贴补……” “哦?”苏婉清嘲讽地笑了,“那现在相府有钱了,可以把我娘的嫁妆如数还给我了吧?我娘的那些金银珠宝,折现就行!” 崔婉闻言一愣,这个苏婉清简直是软硬不吃,以前她恨不得把她那已故母亲的东西拿出来讨好自己,现在怎么又来要回去了? 想到这里,崔婉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 她又上前一步,拉住苏婉清的手说道:“清清,你就别为难你爹了,他这么做也是……”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包庇你,对吧娘!” 苏婉清冷冷地打断了崔婉的话,用力甩开崔婉的手,仿佛那股触碰都让她觉得恶心。 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笑意渐讽:“你头上戴着的这两只金钗,别说不是我娘的?” 崔婉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但苏婉清没有让她开口。 “彩月,来,把我娘的嫁妆单子递给我爹过过目,爹他自会替我这个亲女儿做主的,毕竟,二皇子还在外头呢,他老人家不会希望这件事闹开的!” 苏婉清皮笑肉不笑地说完,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彩月被自家夫人这么一唤,愣了好半会儿,才慌慌张张地从怀里取出那张单子。 此时此刻她难掩激动,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这么有魄力、有脑子。 嫁入侯府这么久,偏偏等今日来讨这嫁妆,原来不是没理由的。 一个是作为当初‘错上花嫁’的一方,她能安然无恙地出现相府已经公然昭示侯府并未苛待于她,相府多少也得拿出个尊敬的态度来; 另一个是相府最受宠的二小姐生辰宴上,聚集而来的都是京都的人中龙凤,吞了嫁妆这事一旦传开,丢的脸可就大了。 更何况今日又巧,连二皇子也来了……这不是天时地人和么? 苏婉清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着苏炳成发话。 可是脸色阴沉的苏炳成捏着那张单子,没有说话的意思,似在斟酌。 【搞siao,我娘给我的东西,也是你们能肖想的?】 苏婉清冰冷而坚定的声音响起,“爹,念在你生养我的份上,这件事我就不宣扬出去了,但是你再继续装死就不礼貌了。” “胡闹!!!” 苏炳成总算是憋不住了,堂堂一个相爷,在朝堂上风生水起,却在这里被自己的女儿拿捏,你让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你这个逆女,给我滚出相府,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此刻他也不管苏婉清是什么侯府夫人了,不将她打得满地找牙已是最大的尊重。 “赶紧滚!” 苏婉清放下茶盏:“这意思是不打算还了?” 崔婉站在原地,脸色比苏炳成好看不到那里去。 这个小贱人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操控了。 “相爷,您消消气,清清怎么说也是咱们苏家的女儿,您是她的父亲,她不会真的如此不讲理……” 苏婉清看着崔婉虚伪的面孔,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心。 “你这张嘴还有什么是说不出来的?我娘的嫁妆本来就是留给我的,我有权利处置它,要回来是不讲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吗?你私吞娘的嫁妆,这话传出去,你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只怕得缓缓了!” 她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清清,你误会了,你母亲的那些小饰品,我觉得不值几个钱,就拿来用了……你现在已经嫁入侯府,作为一家之主,怎么会缺少这些东西呢?” “嫁入侯府?”苏婉清轻蔑地笑了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嫁入侯府的吧? 崔婉微微一怔,心里暗自责怪苏婉清不领情。 第228章 替嫁的主意 退一步说,如果不是她想出了替嫁的主意,她今天能成为侯府夫人吗? “清清,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给一个好丈夫。你母亲在天堂也会希望你能够嫁入侯府这样的豪门,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如果我母亲真的在天堂有灵,你早就被她收走了。” “你……”崔婉被苏婉清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焦急:这个苏婉清今天怎么这么难缠?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的那些精致的首饰和衣服就要……不行,她得想办法让苏婉清快点离开。 她看了苏炳成一眼,使了个眼色。 苏炳成不耐烦地揉了揉额头,“你先回去,这件事改天再说!” 苏婉清冷笑不止。 【今天我好言好语地跟你们要,既然你们不识趣,就别怪我无情无理取闹了】 “那好,那女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苏婉清冷静地站起身,带着彩月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苏炳成和崔婉面面相觑。 看着苏婉清的背影,两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这和以前那个草包,简直判若两人。 崔婉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相爷,您看这……” 苏炳成看着崔婉,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他揉了揉额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 “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本来就不应该贪图那些小便宜。” 崔婉听到这话,心里一阵不甘心。 “但是,那些首饰和衣服……”崔婉咬着牙,小声说。 苏炳成看了崔婉一眼,无奈地说:“她毕竟是我生的,不会做得那么绝,你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谈谈就是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崔婉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都怪那个苏婉清那个死鬼母亲,凭什么她的出身就那么好,连留下的东西都让人眼馋…… 靠着她这些名贵罕见的东西,自己才在贵妇圈里小有名气、人人羡慕,如果全部还回去了那还得了? 这边苏婉清已经走出了内庭。 彩月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夫人,我们这就走了?你不是说要把你母亲的嫁妆全部要回来吗?” 苏婉清停下脚步,有些好笑地说:“奇怪,你不是一路上都在劝我不要冲动行事吗?怎么现在又不想我收手了?” “哎呀,奴婢一开始不知道夫人如此高深莫测,怕您吃了大亏嘛,现在奴婢知道了,你真的想要把那些首饰和衣服都要回来的话,可得趁热……” 苏婉清微微一笑,看来彩月这丫头也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看着彩月,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放心,今天可是本姑奶奶的生日,按例,不是要去二小姐的诗会上当她的绿叶吗?” 彩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主子,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苏婉清却不再多说,只是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两人一路回到了相府举办诗会的花园。 彩月心里虽然满是疑惑,但她现在已经彻底膜拜自己家主子了,没有多问。 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朝廷官员和京中贵族的家眷,也有一些文人墨客。 偏巧还没有入座又遇到不可一世的苏娇娇。 抓住机会,苏娇娇连平常的客气也不装了,直接给苏婉清甩脸色。 “你这个文盲来凑什么热闹?这里可是相府的诗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苏婉清却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三妹妹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本夫人虽然不才,但也有一些拙作,三妹妹脑袋空空不也来了诗会?” 苏娇娇被苏婉清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反驳。 “哦?你也会写诗?那我倒是要好好听听看了。”苏娇娇冷嘲一声。 苏婉清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抱歉,我的诗并非为你而作,恐怕你难以理解。” “你!!!” 苏婉清面无表情地与苏娇娇擦身而过,领着彩月走向人群的一隅,那里有一张摆放着文房四宝的桌子。 苏婉清示意彩月坐下,自己也落座,开始悠闲地品茗,似乎并不急于参与。 彩月见苏婉清如此从容,忍不住问道:“夫人,我们真的要参加诗会吗?可您从未作过诗,万一……” 万一诗作不佳,被人讥笑怎么办? 彩月没有把话说完,担心惹得主人不悦。 苏婉清听后,轻轻放下茶杯,说道:“放心,本夫人自有打算。” 话音未落,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走到苏婉清面前,正是相府的二小姐苏柔柔。 苏柔柔见苏婉清到来,眼中掠过一丝轻蔑,却不动声色地掩饰。 “姐姐,妹妹本以为你已成家,不会来参加妹妹的诗会,姐姐也想作诗吗?真是让人期待。” 苏婉清微微一笑,说道:“妹妹说笑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只是来凑个热闹。” 苏柔柔笑而不语。 每年相府的生辰宴,这位都像跳梁小丑一样四处蹦跶,今年倒是安静,或许是嫁了人,懂得收敛了。 虽然内心极度不屑,但苏柔柔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她轻轻挥手,让丫鬟们为苏婉清准备纸笔。 苏婉清接过纸笔,并未立刻动笔,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游离,似乎在寻找灵感。 苏柔柔见她这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个文盲能装到何时。 不久,苏婉清终于开始动笔。 她的笔触流畅有力,字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这让一旁的彩月惊讶得眉毛直跳。 她心中惊叹:天啊,这不就是夫人日日练习的那几个字吗?虽然我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是……夫人竟然早有准备? 苏柔柔看着她的笔尖在纸上跳跃,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 这个女人明明是个文盲,为何…… 苏婉清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她的眼中只有笔下的字句,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和手中的笔。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第229章 请妹妹点评 旁边有人将苏婉清所写一字一句念出,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还好我早有准备,不然真让你们小看了】 苏婉清知道自己的字迹不佳,平时只专注于练习这首老祖宗的《蜀道难》,用来装装样子绝对没问题。 终于,苏婉清停下了笔,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将纸递给了苏柔柔。 “还请妹妹点评。” 苏柔柔接过纸,看着上面的字句,表情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这真的是那个文盲写出来的吗? 这字迹工整,虽然不是全场最佳,但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力量和韵律。 她抬头看向苏婉清,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好诗!” 一直沉默的二皇子华玉廷突然开口,声音中透露出欣赏。 还有一些酸秀才在一旁点评:“这诗中的意境深远,用词精准,尤其是那一句‘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是令人赞叹。” 【有点眼光】 苏婉清表面上保持谦逊,“二皇子及诸位过奖了,这只是我偶然间的灵感,随意涂鸦而已。” 华玉廷笑着摇摇头,“沈夫人过谦了,这等才华若是随意涂鸦,那我等岂不是连涂鸦都不如?” “好,好诗!” 苏柔柔艰难地咽下心中的震惊,尽量保持平静地说道,“从未见过姐姐看书识字,没想到姐姐是深藏不露,这首诗写得既有力度又有韵味,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纸张,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字里行间虽轻描淡写地提及苏婉清目不识丁的事实,但也不敢过于挖苦,她清楚在众目睽睽之下,风度不可失。 尤其是二皇子在场,她的‘包容’之心更不能有失。 苏婉清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过是侥幸,怎能与妹妹的才华横溢相提并论。”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 “没想到苏家的大小姐如此才华横溢,坊间不是都说她是个不识字的废物吗?” “是啊,这首诗写得真是太妙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有韵味的诗句。” 苏柔柔听着周围人的夸奖,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声喊道,“撒谎,这是个骗子!这首诗明明是我写的!”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去看那个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人。 而此时的苏娇娇,双眼闪烁着怒火,仿佛真的被激怒了。 有眼尖的人看到她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纸,似乎也是一首诗。 苏婉清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这小姑娘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不做就不会死吗?】 彩月急了,拉了拉苏婉清的袖子,小声说:“夫人,这下怎么办?” 苏婉清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别慌。 彩月虽然知道自家夫人并没有什么才华,但她也没有傻到会认为这首诗是苏娇娇写的,这为三小姐是什么品行她还不清楚吗? 她只是担心在相府的地盘,自家主子会吃亏,这才着急。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撒谎!”苏娇娇大声斥责,“这首诗是我写的,我亲笔写的!你凭什么说是你写的?”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大家只知道苏家二小姐苏柔柔是才女,对这苏家大小姐和三小姐的才华不太了解,这会儿有人质疑苏娇娇话里的真实性,也有人认为她不至于在这种场合上撒谎,毕竟场上有皇家的贵客,在此出丑对她有什么好处? 苏婉清不慌不忙地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既然你说这首诗是你写的,那你能告诉我,这首诗的灵感来源何处?又是为何而写?” 苏娇娇被她问得一愣,她哪里知道这些? “我……”苏娇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来,你并不能证明。”苏婉清微微一笑,对她的挑衅不屑一顾。 虽然诗会上出了这个小插曲,但是作为主人家的苏柔柔还是乐于见到的。 苏婉清那首诗一出,不用想也将是艳压群芳的存在。 如今被苏娇娇这么一闹,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 今日的风头,只能是自己的。 她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娇娇,你说诗是你写的,可有什么证据?不要怕,这诗会本就是以诗会友的平台,决不允许有人在这里浑水摸鱼,冒充他人的诗作来骗取名声。” 苏柔柔的话引起现场的一番赞扬。 “这苏家二小姐果然是有容人的气度啊,不但才情出众,连这胸襟也是一般人难以企及。” “谁说女子不如男,看看苏二小姐,这才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 人们议论纷纷,看向苏柔柔的目光中满是欣赏和钦佩。 苏柔柔淡淡一笑,效果很好。 随后她便将目光转向苏娇娇,“娇娇,你自证便是。” 苏娇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原本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打压一下苏婉清,没想到苏柔柔会如此坚决地要求证据。 这里是相府,只要主人发话,多少也能占些优势。 再者以苏柔柔在京都的名声,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别人也会多信服几分。 只要她告诉在场的人苏婉清这个草包从小都没有读书识字,根本不可能写出这种意境的诗句,这不就行了吗? 苏娇娇对这个二姐姐在人前装模作样的举动着实有些不满。 但还好,她也不是全无准备。 她冷静下来,自己高举手上的稿子。 “这就是证据,你们看看,上面的诗句和那首诗一模一样,她就是抄我的!” 彩月一瞥那纸,脸色霎时苍白,目光转向苏婉清,却见她主子神色自若。 苏柔柔接过那纸,端详一番,颔首道:“确是如出一辙,姐姐,你有何话要说?” 苏婉清从容答道:“她写了相同的诗,便能断定这是她的创作?” 苏婉清的反问让苏柔柔稍显错愕,但她随即冷笑:“难道姐姐想说这是巧合?或是娇娇窃取了你的诗?” 第230章 想和我斗? “是否巧合或窃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仅凭一纸之言,便断定诗的作者,是否过于仓促?” “哦?”苏柔柔眉梢一挑,“那姐姐的意思是?” 苏婉清转头看向彩月:“彩月,拿来我看。” “是……” 彩月恭敬地应了一声,从苏柔柔手中接过那诗稿,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苏婉清。 苏婉清接过纸页,细细审视。 【小伎俩,想和我斗?】 【看来刚才那位故意大声念出我写的诗的人,是苏娇娇的爪牙】 苏婉清抬头看向苏柔柔,冷冷道:“首先,这不是苏娇娇的笔迹,比她写得好太多,你作为她二姐不会不知情吧?” “其次,写得太匆忙,墨迹未干,是否现场仿作,尚不可知。” “再者,即便不论前两点,三妹妹自己所作之诗,总能背诵吧?洗耳恭听!” 苏柔柔一愣,随即眉头紧锁:“这……娇娇,你如何解释?” 苏娇娇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指着苏婉清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是我在陷害你吗?” 她避重就轻的回答并未奏效,众人已开始窃窃私语。 “我并未如此说,难道我作为当事人,还不能提出疑问?” 苏婉清目光锐利,无畏地直视苏娇娇。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对姐妹身上。 苏娇娇有些心虚,强作镇定,“我自己字迹不佳,所以请人代抄,那又如何?今日是诗会,非书法比赛,再说,我的诗就一定要背下来么?” “我可以这样理解吗?这首诗是你今日现场请人写的,是你即兴之作?” “我……” “既然不是你即兴之作,你又无法背诵这首诗,你如何请人抄写你的诗?” “谁说我不会背的?我……噫吁嚱……噫吁嚱……” 苏娇娇急忙辩解:“这……这真的是我自己所作的诗,我只是一时心急,未能背诵……我刚刚是能背诵的……” 苏婉清冷笑一声,未再多言,结果已不言而喻。 苏柔柔看向苏娇娇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寒意,如此愚蠢的女人实在不配出现在这诗会上。 “娇娇,这真的是你自己所作的诗吗?” 苏娇娇心中一紧。 她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我自己所作,二姐,你宁愿信这个废物也不信我吗?” 苏柔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她眼中,这两人都是废物。 她不信这首诗是她们任何一人所作。 苏婉清笑了笑:“不如我们让在场的各位都来评评理,看看这首诗究竟是谁所作?” 说完,她转身看向华玉廷,恭敬地说道:“二皇子,今日之事,想必您也都看到了,我这妹妹声称这首诗是她所作,却拿不出任何证据,不知二皇子能否帮忙评判一下?”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 相府诗会这么多人,必然也有苏娇娇的一些朋友。 平日里苏婉清不过是她们口中的笑柄,此时见她如此嚣张,有些人忍不住带头支持苏娇娇。 “沈夫人,你可不要仗着自己侯府夫人的身份在这里大放厥词,这首诗分明就是娇娇所作,你怎能这样污蔑她?” 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女站了出来,不满地瞪了苏婉清一眼。 苏婉清却不以为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哦?这位小姐是有证据了?” 那少女被问得哑口无言,事发突然,她怎么可能有证据。 “我早就听过娇娇吟诵过这首诗,刚刚我越想越觉得熟悉……” 华玉廷目光如炬,凝视着那位女子,语气沉重地询问:“这位姑娘,你的话可有根据?无凭无据的话,不可随意出口。” 少女在华玉廷的威压下,声音不自觉地降低了:“我……我确实听过娇娇念过这首诗……” 苏婉清冷冷一笑:“仅仅听过就能断定是她所作?除非你能拿出娇娇亲笔的诗篇,否则别想随意诋毁我!” 少女在苏婉清的气势下,脸色忽青忽白,最终只能悻悻然地坐回原位。 苏娇娇面颊微红,尴尬得不知所措。 明明是在自家府邸,为何苏柔柔却袖手旁观? 只要她开口就能解决问题…… 她望向苏柔柔,“二姐……” 苏柔柔并未开口,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华玉廷泰然自若地环视四周,朗声提议:“既然大家都无法确定这首诗的作者,不如我们来进行一场小游戏如何?” 众人闻言,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他。 华玉廷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但苏婉清只需一眼,便明白他心中的算计。 “既然这两位都声称这首诗出自自己之手,那就让她们现场再创作一首,看看她们的才华是否真如所言那般出色。” 苏婉清平静地看了华玉廷一眼。 【这些玩弄权术的人,真是不容小觑】 就在她出神之际,男人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定格在她的脸上。 她并未惊慌,只是轻轻一笑,眉眼弯弯。 由于苏婉清戴着面纱,容易让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眼睛上。 她的双眼明亮,仿佛蕴含着无数星辰,即便面对华玉廷锐利的目光,也毫不退缩。 华玉廷微微一怔,他不是没听说过这位夫人不识字的传闻,本以为让她现场作诗会让她惊慌失措,没想到她竟如此从容。 另一位‘主角’苏娇娇听到这话显然没有那么从容,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她哪里会作诗? 即便是苏柔柔这样的才女,每年在诗会上所谓的‘即兴创作’也都是经过长时间的修改和磨练才准备好的…… 她向来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柔柔却觉得这个游戏颇为有趣,完全不顾及苏娇娇的处境。 “还是二皇子有主意,尊卑有序,那就请姐姐先来现场作诗吧?”苏柔柔抢先说道。 “既然大家都想欣赏一场即兴赋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对着众人朗声说道:“请各位稍候片刻,容我稍作思考。” 说完,她便踱步向前,凝视着周围的景色,似乎在沉思。 彩月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夫人真是太厉害了,面对这种场合还能如此镇定? 第231章 存货太少了 明明是三小姐来找茬,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按理说应该是让三小姐先作诗证明自己的才华,二小姐却偏偏要夫人先作。 虽然心中不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彩月作为一个丫鬟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苏婉清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声音清脆悦耳:“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天啊,脑子里的存货太少了……别再考验我了!!!】 然而这诗句一出,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惊叹。 他们聚集在诗会上,自然都是文人雅士,听到这诗,再细细品味一番,也不难发现这诗意境深远,用词简练,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短时间内就能创作出来的。 华玉廷听到苏婉清的诗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如果说他刚刚对那首《蜀道难》的作者还有所怀疑,那么现在他心中的疑虑已经基本消除了。 众人纷纷夸赞苏婉清后,又将目光转向苏娇娇,期待她也能带来惊喜。 于是,苏娇娇被迫站在了众人面前。 面对着一张张好奇的面孔,她心中无比慌乱,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她苦思冥想,但她的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众人见状,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看来苏家的三小姐是真的不会作诗啊。” “是啊,之前那首诗肯定不是她作的。” 第一百零三章 “难道你没听见那大人物的话语吗?墨迹未干,分明是当场仿造,企图取而代之。” 苏娇娇的面色愈发阴沉,她觉得自己的颜面尽失。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苏柔柔,期盼她能伸出援手。 可是,苏柔柔却连一眼都未曾投向她。 她心中暗自埋怨,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不顾及姐妹之情了。 苏娇娇一狠心,直接将苏柔柔原本打算在诗会上一鸣惊人的诗篇朗诵了出来。 “……人心不归,多愁善感。” 朗诵完最后一句,众人屏息凝神,细细品味,苏娇娇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 无论如何,总比被人指责自己不会作诗,比不上苏婉清这个无名小卒要好。 最终,所有人都倾向于认为苏婉清的诗作更胜一筹。 苏柔柔只感到无比的尴尬和羞辱。 彩月在苏婉清耳边低声说道,“没想到这个三小姐真的能作诗,不过大家都觉得不如夫人的,还是夫人更胜一筹。” 苏婉清心中暗自发笑,这是开启了副本模式吗? 苏娇娇朗诵的这首诗,不正是剧中苏柔柔将在诗会上“即兴创作”的吗? 没想到苏娇娇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不惜窃取她亲姐姐的作品…… 苏婉清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两姐妹复杂的表情,反而不由自主地瞥了沈镜一眼。 今日展露真容只是一时兴起,实在是看不得崔氏母女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但是被沈镜看到了,她还是有点忐忑。 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知道有他在的场合,似乎总是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那个男人的目光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让苏婉清感到呼吸急促,脸颊有些发热。 【奇怪,我第一次展示我的绝世容颜,他怎么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难道我不符合他的审美?】 【靠……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他喜欢的是男人。】 想到这里,苏婉清直接移开了视线。 一时间,场中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天哪,真是仙女下凡,相比之下,苏家其他两位小姐简直不值一提。” “简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这真的是苏家的大小姐吗?” “……” 惊叹声此起彼伏。 之所以反应如此热烈,主要是因为他们对苏婉清这个京都第一丑女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的“吃人的恶魔”的形象上。 这反差一出现,美丽的滤镜立刻就被拉满了。 苏婉清的心思也不在这容颜上。 其实苏柔柔今日能否在自己精心准备的诗会上大放异彩、赢得二皇子的青睐,全靠她自己。 这面纱她本人并没有打算揭下来,还不是苏柔柔自己用眼神暗示苏娇娇这个炮灰上前扯下面纱的? 现在大家讨论的话题已经从诗词歌赋转移到她由丑变美的话题上了。 谁还会在意她这个“过气”的京都才女? 苏柔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大姐姐,你的脸怎么好了?” “你说呢?” 我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柔柔本就不自然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大姐姐,你的脸能好真是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你会一直那样……”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缺乏诚意。 很快,她又转移了话题:“三妹性格向来倔强,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连同那诗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苏婉清看着她,笑了一声:“没关系,妹妹不如公布一下今日这场诗会的诗魁?” 诗魁?说到这个,苏柔柔不禁皱眉。 她原本的计划早已化为泡影。 没想到自己今日精心打扮,又找了波斯的舞者学了几个月的波斯舞蹈,好不容易让华玉廷对自己产生了三分兴趣,却在诗会上出了岔子。 她虽然见过华玉廷,但她并不打算与他相认,而是想心照不宣地玩一场暧昧的游戏。 没想到这个苏婉清会跳出来破坏她的好事。 现在人人都知道他是二皇子了,大家做事也变得束手束脚。 她提前准备好的几首诗,最好的那首刚刚被苏娇娇念了出来,这都不敌苏婉清的那首,其他的就更不必说了。 想到这些,她的表情已经有些憋不住,厌恶和不屑轮番出现,最终还是被她狠狠压下去。 既然输了,就只能表现得有气度些。 至于事后要怎么收拾这个女人,到时再说。 “诗坛翘楚,非姐姐的《蜀道难》莫属。”苏柔柔的笑容并未触及眼眸深处,“我敢说,在座诸位对此不会有异议。” 不少被苏婉清的美貌所迷惑,甚至流连忘返的人立刻随声附和:“确实,沈夫人的《蜀道难》令人拍案叫绝,足以担当今日诗会的桂冠!” “夫人才华横溢,美貌与智慧并重,实乃才女典范!” 苏婉清只是轻轻一笑,回应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文坛的佼佼者,我不过是班门弄斧。” “我记得妹妹曾言,今日诗会的胜者,可以向你提出一个合理的请求?” 随着苏婉清的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诗会夺冠,这不仅是对诗人才华的最高赞誉,今年还额外有向主办方苏柔柔提出一个请求的机会。 许多年轻才子都摩拳擦掌,却没想到桂冠被苏婉清摘得。 第232章 重在参与,而非胜负 在剧本中,苏柔柔正是利用这一招,巧妙地让二皇子赢得了桂冠,从而提出了一个请求,使得两人有了接触的机会。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无人知晓二皇子身份的前提下。 一旦大家知道他是二皇子,他自然不会再参与诗歌比赛,即便胜出,那也是别人奉承的结果,胜之不武。 因此,这一次华玉廷仅担任评委。 苏婉清的目光流转,看向华玉廷,嘴角始终挂着礼貌的微笑。 “诗会本是学术交流,陶冶情操的场所,而非争强好胜之地。”华玉廷轻声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今日的诗会,重在参与,而非胜负。各位若有佳作,不妨共同赏析探讨,何必拘泥于桂冠之名?” 他的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对这位二皇子的谦逊和见识更加钦佩。 【果然没那么容易,八字还没一撇,他就已经开始护短了。】 苏婉清微微一笑,并未反驳。 她猜想华玉廷这番话是为了缓解苏柔柔未能夺冠的尴尬,同时也是为了展现他的胸怀和气度。 不便与二皇子正面冲突,她本打算另寻机会。 但此时一直沉默的沈镜突然开口,打乱了她的思绪。 “光说不练,难道这是相府的传统?” 沈镜的声音虽不响亮,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锐气。 苏婉清不禁对沈镜刮目相看。 他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吗? 华玉廷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一笑,反问道:“那请问沈侯爷认为应该如何?”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有何颜面找借口?”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苏婉清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点赞。 【他这话虽然直白,但真是大快人心!】 华玉廷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显然没想到沈镜在这样的场合,半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二皇子。 但终究是理智之人,他沉默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 “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按侯爷所说。” 苏柔柔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以为华玉廷刚刚帮她说了话,自己这次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没想到沈镜的话却让她陷入了更深的尴尬,羞愧难当。 自十四岁起举办诗会,无论是自己真有这才能还是他人故意放水,总之她的诗年年夺冠。 今年她料定赢不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苏婉清,才没有拿出自己的作品,即便如此,还是被沈镜暗讽了一番。 这让她如何保持冷静? 苏柔柔内心怒火中烧,却又不敢轻易发作。 她生气的不是苏婉清会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而是她看得出来华玉廷已经对这个地方、这个诗会失去了兴趣…… 她精心策划的一切,全都付诸东流。 咬了咬牙,她摆出一副温柔而又超然物外的表情,挺直了脊背。 “大姐姐,”她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自你嫁入侯府后,确实变化了许多,看来妹妹之前对姐姐的了解并不深入,以为姐姐才疏学浅,今日姐姐也算是让妹妹大开眼界了。” “姐姐的诗夺冠,除了这一百两白银,不知道还想提出什么要求呢?” 苏婉清唇角一勾,机会这不就来了? 她瞥了苏柔柔一眼,微微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说了!” “实际上,这并非一个过分的请求,我相信以妹妹在相府的宠爱程度,只需一开口,事情便能水到渠成。” 苏柔柔一愣,疑惑道:“什么?” 苏婉清的话语显然让苏柔柔感到一丝不安。 过去的苏婉清在这样的场合中总是出丑,而今天她却大放异彩,与往日的形象截然不同。 现在她提出要求之前,还故意讽刺了一番,苏柔柔心中自然没有底。 这个女人一定是被沈镜收买了,否则怎敢在自家撒野? 苏婉清看着苏柔柔震惊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妹妹能代替我劝说父亲和母亲,让他们归还我已故母亲的嫁妆。” 苏柔柔完全愣住了,她没想到苏婉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这样的要求。 “姐姐,你……” “忘了告诉你,我刚才在内庭已经和父亲母亲谈过这件事,但他们不肯答应。他们平时最疼你,如果你愿意帮我,也许他们会考虑一下。” 吞下女人的嫁妆这种事如果传出去,简直是在践踏相府的面子。 更何况今天华玉廷也在场,苏柔柔不想把家丑暴露在他面前……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但他只是悠闲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意思,苏柔柔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她咬着牙,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过去她塑造的形象一直是言出必行,但苏婉清的要求对她来说太过棘手。 答应帮忙劝说父母归还苏婉清已故母亲的嫁妆,这意味着要揭开府上的一段真相。 而这段真相正是相府极力掩盖的。 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姐妹身上,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 苏柔柔的声音立刻变得哽咽:“这……这是怎么回事?姐姐你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毫无根据的事?父母对你不薄!” 【虽然早就知道你会否认,无所谓,反正流言已经开始传播】 苏婉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如果不是自己开了上帝视角,有些事还真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比如当年相府初代的“宅斗”,苏婉清的母亲和继母崔婉的故事,可能连苏炳成都被蒙在鼓里。 苏婉清的母亲怀孕时,崔婉这个外室也怀孕了。 只因为苏家老太太,也就是苏婉清的祖母看不起崔婉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子,连让她入门当妾都不愿意。 崔婉只好买通医生,说是诊断出她怀的是男孩。 于是她凭借这一点,从外室堂而皇之地变成了妾室,搬进了相府。 后来她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苏家的长子,不惜喝了催产药,然后设计陷害苏婉清的母亲,说是她推了自己,导致早产。 只可惜即使早产,苏柔柔还是比苏婉清晚出生了一步。 第233章 没有任何学习的机会 当时苏婉清的母亲刚好也到了生产的时候,孩子折腾了两个时辰就出来了,而崔婉却在床上痛苦地生了一天,吃力不讨好。 苏柔柔懂事后,就因为自己晚出生几个时辰当不了长女,所以事事都要争第一。 因为她要争第一,所以苏婉清就没有任何学习的机会。 这是崔婉对女儿的“补偿”。 苏柔柔对此非常满意,小小年纪,甚至提出了“门当户对”的建议…… 在这样的时代,权贵的嫡长女很可能会成为一家之主,如果长相平平又没有特长,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这些事,苏柔柔当然认为苏婉清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看了一眼委屈的苏柔柔,苏婉清淡淡地开口,声音平静。 “毫无根据?这其中的真相恐怕心知肚明,华岳有法,母亲去世后,嫁妆是留给女儿的,这点应该不用我提醒妹妹吧?” 苏婉清的话语如寒风般刺骨,苏柔柔紧握的双手透露出她内心的愤怒。 “相府是权贵之家,你母亲去世后,嫁妆的事情自然有府上的管家和账房先生们处理,姐姐在不明事由的众人面前说这事只怕容易引起误会……” 苏婉清轻蔑地一笑,眼神里尽是讥讽:“妹妹真是机智过人,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府里的管家和账房先生们。” “姐姐,我是什么地位,怎能干涉府中的要事,姐姐又何苦在这里咄咄逼人呢?” 苏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显得十分委屈。 “我知道妹妹不是管家,所以我才让你去劝劝父亲和母亲这两位有权做决定的人,妹妹是不是没听明白?我想,这里的听众随便挑一个都能帮你解释我的话!” 苏柔柔气得牙痒痒,向华玉廷投去求救的目光,但他的视线并未停留在她身上。 她心中一沉,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恐怕难以善终。 【要我说,这个相府的一草一木都不无辜,老娘现在可是有沈镜撑腰,倒要看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苏婉清心里的声音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平静,反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不远处的沈镜听到这句话,目光微微抬起,落在苏婉清的脸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苏婉清感受到他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奇怪,他为什么看我?】 【啊啊啊,,我现在正在战斗,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 苏晴晴在心里怒吼,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沈镜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此刻的相府,气氛异常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苏炳成和崔婉听说了苏娇娇的事情,急忙赶来。 苏炳成看到苏婉清在这样的场合制造了这么大的麻烦,气得瞪了她一眼,试图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闹了。 然而苏婉清却像没有看到他的示意一样,继续说道:“妹妹,你是京都第一才女,不至于说话不算数吧?父母来了,你看着办吧!” 匆匆赶来的崔婉看到苏婉清的脸,大惊失色。 这个小丫头……竟然敢耍她? 刚才在内庭的时候,她已经摘下她的面纱看过,那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她是什么时候解除体内的毒的? 日积月累的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解除了?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看到苏婉清眼中的戏谑,更是怒火中烧。崔婉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无论是在家族里、苏炳成这个丈夫面前,还是在京中的贵妇圈内,她都能游刃有余,从未失手。 然而,今天,她却被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女孩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苏婉清,你竟敢耍我!” 崔婉厉声喝道,脸上的肌肉扭曲,愤怒与不甘无一不显。 苏婉清却只是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嘲笑崔婉的无知。 “娘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要回我亲娘留给我的东西,做个念想罢了。”苏婉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崔婉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沈镜就在这里,她想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今天阴沟里翻船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如果不是两个女儿都想看她出丑,她也没打算给苏婉清送请帖。 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都看似软弱的苏婉清,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 崔婉看着苏婉清那从容不迫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比起那张脸的事,她此刻更害怕苏婉清为了她娘的嫁妆的事将相府的名声搞臭了。 尤其是现在沈镜也来了,这次的事情想要再掩盖下去估计有点难。 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崔婉赶紧走上前去,试图缓和气氛:“清清,嫁妆这件事我稍后再跟你解释,没有的事咱们不兴在这种场合说。” 苏婉清还没说什么,苏炳成就先开口了。 “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里是小女举办的诗会,不如咱们移步内庭?” 虽然气得不轻,但见到实力不菲的沈侯,苏炳成还是恭敬礼貌地招呼了一声。 沈镜头也没抬,冷嘲道:“不必了,这里的故事更精彩些,本侯这一趟算是没白来。” 苏炳成有些尴尬,却尽力保持镇定,挤出一丝笑容,“侯爷……过奖了。” 沈镜扫了一眼苏炳成,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相府的三小姐偷诗盗稿也就罢了,现在竟还传出阖府上下私吞了徐氏留给本侯夫人的嫁妆,苏大人,你这一家可真是‘热闹’得很啊。” 苏炳成听后,心中暗自咬牙,但面上却未露半分慌乱之色。 他确实没想到苏婉清这个逆女竟然真的要把事情闹大。 刚才没有动用家法惩治她,真是失策。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恭敬地回答道:“侯爷误会了,是我教女无方,但嫁妆之事,纯属无稽之谈,侯爷可不要让有心之人蒙蔽。” 【有心之人?我吗?】 沈镜冷笑一声,直视着苏炳成的眼睛,说道:“这么说是误会了?苏大人,没记错的话,本侯的聘礼也足有十八车,可怜本侯的夫人嫁过来时清汤寡水,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苏炳成心中一沉,知道沈镜是故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难堪。 第234章 侯爷明鉴 他只能尽力辩解:“侯爷明鉴,我这个女儿从小没学好,或许是自己将嫁妆私藏起来罢了,我堂堂一国相爷,岂会做出吞没亡妻嫁妆的事?” 【天啊,我真的,血槽清空了,我到底是不是这个老狐狸亲生的?】 “苏大人。”沈镜的语气突然变得阴阳起来,“你是个有智慧的人,本侯也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本侯更相信证据。” 苏炳成心中一动,现场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他很清楚。 如果没有当场抓住机会将事情了结,只怕接下来的流言蜚语会对自己极其不利。 “夫人,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不给侯爷和清清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一招弃车保帅啊,如今苏炳成和相府的名声摇摇欲坠,也只能拿女人挡刀了】 “相爷……” 崔婉心中虽然不满,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她转向沈镜,微微福身,“侯爷,这件事不是您想象中那样,清清的嫁妆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然都替她保管着呢……” 沈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既是如此,凌沧,替夫人把嫁妆搬回侯府。” “诶,不是……我……”崔婉有苦难言。 苏炳成闻言,心中一紧,但是话都说出去了,他如今又能怎样? 来前他们都商量好了,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二女儿的名声遭到连累。 吞了徐氏嫁妆的事说小不小。 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他可真就成了京都的笑柄了。 大家族的人,最忌讳名声染上污点。 把当年的嫁妆全部吐出来顶多就是缺块肉罢了,可是这事儿要是传开,他矜矜业业维持了数十年的好名声不保不说,许还会被人以为相府的经济出了问题。 在华岳有个习俗,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动用女人伴身的嫁妆。 就是要动用,那还得女人同意才行…… 如果不是二皇子在,其他人他费些心倒还能堵住嘴巴,可如今不仅是二皇子在,连沈镜也在…… 这两人可不是他苏炳成能把控得住的。 想到这些,苏炳成又瞪了苏婉清一眼,对这个惹是生非的女儿恨得咬牙切齿。 崔婉转向身后的丫鬟,“你来说,大夫人那嫁妆都搁哪儿了?” 丫鬟颤抖着站出来,声音有些哆嗦,“久未开库,奴婢,奴婢还需清点一下,还请侯爷和大小姐容奴婢一点时间。” 崔婉闻言,下意识地观察沈镜的表情。 沈镜却只是目光深沉地看向苏婉清。 苏婉清愣了一下。 【你看什么?】 【你看看她头上的簪子,脖子上的项链,手上的镯子,哪件不是我亲妈的?】 苏婉清内心怒吼完,下一秒沈镜微微点头,像是会意一般。 这举动看得苏婉清有些郁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紧接着沈镜更是语出惊人,不,是惊她。 “听闻徐夫人的嫁妆相当丰厚,那就给相府一日的时间好好清点,至于相府夫人头上和身上戴的这些,总可以先取下来了?” 苏婉清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镜,完全无法理解他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崔婉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她的脸色忽红忽白。 那些饰品,每一件都是她的宝贝,怎能就这样被拿走呢? 崔婉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和不情愿,但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侯爷误会了,这并非……” “侯爷说得对,你先下去准备吧!”苏炳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他心里很清楚,徐氏家族的一个分支是珠宝行业的皇商,她的珠宝首饰都是京城贵妇们争相购买的。 这些一看就是对方的东西,狡辩只会适得其反。 沈镜既然敢提出这个要求,肯定有办法验证。 到时候只会更加丢脸。 “是……妾身,妾身这就去准备……” 崔婉垂下眼帘,缓缓退了出去。 临走时,她那充满恶意的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从她的嘴型可以看出她说了三个字,“等着瞧!” 苏婉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不已。 等着瞧就等着瞧。 毕竟大家都不是主角,谁能比谁更有光环? 退一万步说,她还得帮助主角们增进感情呢,先死的肯定不会是她。 这么一想,苏婉清觉得自己的眼界突然开阔了。 …… 所谓的相府夫人,真是够可怜的,自己没有嫁妆就算了,还霸占着别人的。 看来这个苏炳成对她也不怎么样。 崔婉现在肯定不会真心实意地想要交出嫁妆和首饰。 不过,她有的是耐心和时间让崔婉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 而自己造成的恶果,终究还是要自己来偿还的。 这场诗会已经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了,苏家丢了多大的脸,过几天街头巷尾的议论就知道了。 华玉廷看够了戏,也准备告辞了。 苏婉清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向。 只见他向苏柔柔微微点头,向周围的人示意告别,最后出乎意料地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让她愣了一下。 还没等苏婉清反应过来,华玉廷已经走近,在她耳边低声说:“但愿我们还有机会再品一壶清茶,聊聊诗词歌赋。” 苏婉清有些不自在,但努力保持镇定。 【靠,我可是有夫之妇,你说这话也太不把我家的沈旺财放在眼里了吧?】 不远处的沈镜一脸黑线。 这个女人和二皇子在窃窃私语什么? 为什么心里的声音那么吵? 而且,为什么又叫他旺财? “一定。”苏婉清努力控制情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反正我们还有大计,肯定还会接触的!】 “殿下,让小女送送你吧。” 苏炳成见华玉廷要走,忙给苏柔柔使了个眼色。 苏柔柔立刻领会了父亲的意思,轻轻地走过来,插在了苏婉清和华玉廷中间,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殿下,这边请!” 华玉廷看着苏柔柔,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这样的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苏炳成是在有意讨好他? 没有拒绝,他客气地说:“那就有劳苏小姐了。” 第235章 意犹未尽 苏婉清对这一幕并没有感到意外,按照剧情,这两个人本来就是这一集的主角。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华玉廷在不在这里也无关紧要了。 诗会结束,众人散去,意犹未尽。 不知道是对这诗会上的八卦意犹未尽,还是真的对那些诗词歌赋意犹未尽。 苏炳成原本想要亲自教训苏婉清这个逆女,却又因为沈镜也在场,不敢动手,这事着实让他非常生气。 他被两个小厮搀扶着回去休息。 苏婉清走在沈镜的轮椅旁,心中有些忐忑。 “今天的诗会收获颇丰,多谢侯爷及时救场!” 苏婉清客气地说。 【这个臭男人如果不是时时刻刻盯着我,怎么会连我平时扔掉的草稿都能带过来】 【搞得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谢他,还是该骂他】 沈镜:“……” 他没有抬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侯爷?” “你和那个男人,耳语什么?” 苏婉清一愣:“啊?” “华玉廷。”沈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苏婉清顿时明白过来,她心中微微一叹:【这个男人,不会是在吃醋吧?】 “没什么,二皇子只是礼貌地跟我告辞而已……” “告别?”沈镜的唇角扬起一丝讥讽,“我看你们俩,倒像是情投意合。” 苏婉清心头一震,她明白沈镜这人疑心重,但没想到他会在这方面起疑。 【难道他已经猜到华玉廷对凌沧有不轨之心?】 【不然他为何如此在意我和华玉廷的关系?】 她想着,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苏婉清索性坦白道:“侯爷误会了,我和二皇子初次相见,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有交集……” 苏婉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真诚。 沈镜没有回应,这个女人刚才心里还想着和华玉廷“大计”,现在却撇得一干二净。 苏婉清继续补充:“你总不能因为我突然变得好看了,别人多和我说了几句话,就断定我们有欺骗吧?” 沈镜抬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最好没有骗我。” 苏婉清松了一口气。 沈镜没有再说话,苏婉清也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气氛有些沉重。 苏婉清瞥了凌沧一眼,【这剧情接下来,开始变得复杂了】 凌沧被看得一头雾水,急忙找话题,“夫人刚才在诗会上的诗作,真是独树一帜,令人难忘。”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沈夫人,你的面纱。” 苏婉清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绿色衣裙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块面纱,正是苏婉清刚刚被苏娇娇扯掉的那一块。 那女子走到苏婉清面前,将面纱递给她,微微一笑:“这是我刚才捡到的,应该是你的吧。” 苏婉清接过面纱,看了彩月一眼。 彩月一愣,她当时四处寻找也没找到,便放弃了。 没想到竟然被人捡到了。 她感激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这位姑娘,谢谢你,这确实是我们夫人的。” 那女子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说着,她向沈镜行了个礼:“见过侯爷。” 然后向苏婉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她那优雅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苏婉清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凌沧,你觉得这位姑娘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你牵线搭桥?” 苏婉清随口一说,把凌沧吓得满脸通红。 “夫人就别拿属下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 苏婉清说完,偷偷地看了沈镜一眼,发现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 一旁默默无言的彩月也跟着瞎起哄。 她发现夫人在侯爷面前,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拘束了。 恢复宁静的相府,到了关起门来复盘的时候了。 苏娇娇哭哭啼啼地跪在堂前,连崔婉揉着太阳穴,都懒得看她一眼。 她不是不支持苏娇娇耍手段,只是觉得她太笨。 而苏娇娇经历了一番羞辱,彻底绝望了。 今后再出现在公众视野,恐怕就是众人眼中的笑柄和谈资了。 苏柔柔斜眼看着苏娇娇,嘴角挂着冷笑。 这个草包妹妹从小到大都这么不成器。 如果说苏婉清是个废物还说得过去,人家好歹从小到大一个教书都没有请过。 苏娇娇不一样,母亲一直花重金培养她,可结果呢? 琴棋书画毫无建树,诗词歌赋更是一窍不通,除了那张还算过得去的脸以外,一无是处。 每天都只知道吃喝玩乐,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现在看来,她甚至还是个没脑子的,算计别人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想到这里,苏柔柔眼中的鄙夷愈发明显。 “别哭了,哭得人心烦!”苏柔柔低斥了一声。 苏娇娇并不知道苏柔柔心中的想法,她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 “还不是你不帮我,那是你的诗会,你要是愿意替我说话,我……” 苏娇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柔柔冷冷地打断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自己没脑子,还想怪别人?” 苏柔柔的话语如刀,直刺苏娇娇的心。 苏娇娇愣住了,她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柔柔,她一直以为,她们是姐妹,是亲人,无论遇到什么事,至少也要一致对外才是。 可她没想到,苏柔柔竟然会这么冷漠,这么无情。 “你……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以为父母偏爱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刚才在诗会上你就应该把苏婉清那家伙赶出去!!!” 苏娇娇的眼中充满了愤怒,而苏柔柔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亲妹妹?”苏柔柔讥讽地笑了一声,“只会给我添麻烦的负担,不要也罢!” “你!!!”苏娇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崔婉冷漠地打断:“好了,你们是姐妹俩,为了一个外人争执成何体统。” 终究还是觉得苏娇娇太丢人了,崔婉忍不住责备了苏柔柔一句。 “柔儿你也是,你是诗会的主人,把苏婉清请出去就是了,让你三妹妹丢了这么大的脸,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脑子简单。” “娘,那种情况下你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都错。” 看到二女儿生气了,崔婉也有些不忍心,“好了,娘也不是怪你,你有你的苦衷。” 崔婉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苏娇娇,对这个女儿已经失望透顶。 看来指望她嫁入豪门是不可能的了。 第236章 七分相似 “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崔婉皱了皱眉,气愤地说。 苏娇娇也不示弱:“娘,我这不也是为了让二姐出风头么?你看二姐写的那些诗,根本不够她打!” “你闭嘴。”苏柔柔皱眉:“你还好意思说这事,我……” “好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苏婉清这小丫头要尽快收拾,不然夜长梦多。” 想起她那张和她亲娘七分相似的俏脸,崔婉就来气。 这么多年未清的毒,按理说不该一下子就恢复,可见她一直都在易容演戏……此女年纪不大,心机竟如此深沉。 “她现在是侯府夫人,我们又能如何能收拾得了她?你们看沈侯对她百般维护么?”苏娇娇气愤地说,“早知道,娘你就应该让我代二姐嫁过去,那样今天出风头的就是我了。” 崔婉懒得理会女儿的无能狂吠。 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收拾她还不简单?只要找个机会让她在侯府闹出动静,自然就能让她失去侯爷的宠爱。” “看来我教她那些她都没有去做,要不然侯爷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休了她?” 苏柔柔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让侯府发现是我们在背后搞鬼。” 崔婉得意地笑了:“放心吧,娘自有分寸。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很快那个逆女就会自己灰溜溜地滚回娘家来了。”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夫人,相爷让您过去一趟。” 崔婉听到这话,顿时烦躁不已,只能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最后又回过头来怒道:“从今儿起,你也别和那些狐朋狗友往来了,一心待秦承,秦家若是能起来,也算是你的造化。” 苏娇娇看着母亲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 她心里实在是不甘,没想到苏婉清竟然隐藏得这么深,一下子就将她比了下去。 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一定! …… 一路上,沈镜话极少。 苏婉清掂量着他到底在想啥。 她一没有叫他去相府给她撑腰,二也没有做出损害侯府声誉的事,反而还算是给他长脸了。 现在外头的茶楼估计都在酝酿新的话本子了:某侯爷被某府用计掉包了新娘,却误打误撞娶了个才情并茂的佳人…… 【难道,他是因为我隐瞒了自己脸上的事才这副便秘的表情的?】 【我从前丑得吓人,他也不见得对我有那么大意见,变美了反而不爽了。】 【这人的眼睛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破沉默,就这样,苏婉清回到自己院子。 她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中一片宁静。 只要嫁妆一拿回来,自己也不用总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亲娘了。 苏婉清刚坐下,品华就走了进来。 “夫人,彩月姐姐,你们回来了,没多久前,公主宫里的人来了一趟,给夫人您留了一份贺礼。” 品华将手中精致的礼盒递给了苏婉清。 苏婉清有点纳闷,这个刁蛮公主给她送贺礼? 怕不是有鬼? “可说了什么?”苏婉清看了那贺礼一眼,便问道。 “并非”品华谦逊地说道。 “公主殿下竟然记得我的生日,真是难得一见。” 苏婉清一边说着,一边轻触那华美的绸缎包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昂贵! 打开礼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精美的玉如意,剔透晶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哇塞!】 连彩月都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赞叹:“夫人,这玉如意真是太美了,公主对您真是费心了!” 苏婉清轻轻抚摸着玉如意,内心感慨万千。 这东西要是放在现代的拍卖会上,至少能拍出数千万,甚至可能达到上亿。 苏婉清美滋滋地幻想着,突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夫人,您怎么了?” 彩月见夫人摸了几下玉如意后突然愣住了,感到有些奇怪。 苏婉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嗯……总觉得这玉如意摸起来,有些与众不同,好像在哪里见过!” 彩月听了,不禁笑了:“夫人,这玉如意是宫里出来的宝贝,按照这质地来看,您怎么可能见过呢?” 苏婉清没有再说话。 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对古董的了解并不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奴婢说……这是宫里出来的宝贝呀。” “还有一句。” “看这质地就知道不是凡品。” 质地!!! 苏婉清抓住这两个字,立刻拿出沈镜送给自己的玉佩。 她轻轻抚摸着玉佩,温润细腻,通透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泽。 她手一抖,将玉佩与刚刚见过的玉如意进行对比,竟然发现它们在质地上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 “难道这玉佩和玉如意都是……?” 彩月也看出了端倪。 “彩月,你说,这两件宝贝不会是同一块玉石雕琢出来的吧?” 彩月接过玉佩,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是点点头。 “侯爷送您的这玉佩的质地非常稀有,奴婢虽然见识有限,但也能感受到它的非凡,这和公主送的那柄玉如意,应该是同一种质地。” “哼”苏婉清冷哼了一声,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两个人是在隔空秀恩爱吗?” 苏婉清轻抿了一口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公主与自己并无太多交情,突然送这么一份大礼本来就很奇怪。 但是,这背后牵扯的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公主不会是,借着这‘生日礼’在炫耀什么吧? 想让她这个正室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沈侯可是前有白月光白颜,后有朱砂痣华茵? 【呵,我终究成了她们游戏的一环】 【不对啊,这公主和沈镜能有什么感情纠葛呀?他们不是好兄弟么?】 苏婉清心中更加好奇了,等有空再找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两件东西,或许能从中发现什么‘爱情的萌芽’? 一个是精致小巧的玉佩,寓意着平安和吉祥,另一个则是庄重典雅的玉如意,代表着长寿和幸福。 寓意倒是不错,反正被祝福的是自己,没有损失。 第237章 别让人打扰我 “彩月,先收起来,明天你让宁德全去给我找个懂玉的人来。”苏婉清突然问道。 彩月微微一愣,随即动手将两样东西收好,边收边道:“夫人,侯爷和公主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猜透的,或许……或许这只是巧合呢?” 苏婉清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彩月道:“好了,管它是不是巧合,我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外面,别让人打扰我。” 这话才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是小厮的声音:“夫人,据说白姨娘那边呕血了,侯爷让您过去看看……” 苏婉清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并不感到意外。“你看,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想善良,别人却总是要找上门来逼你。” 彩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从夫人进入侯府,白姨娘虽然表面上维持着和气,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只是她娇弱无骨,不久前又被夫人踹了一脚,这会儿侯爷想到请夫人去诊治,会不会…… “夫人……这,要不要请个大夫得了……”彩月轻声问道。 “你真以为能逃之夭夭?我启程前已料理了她,她必定要侯爷为她撑腰,走吧,迟早得来,我们这就前往曦日阁。” 彩月点头表示赞同。 苏婉清理了理衣裳,领着彩月朝曦日阁走去。 她们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一进门,便瞧见白颜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雪。 “白姨娘,你这动不动就咳嗽吐血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染上了肺痨,你这是在演哪一出啊?” 苏婉清一进门便直言不讳。 “你……咳咳咳!”白颜气得剧烈咳嗽。 苏婉清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经过一番检查,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我看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吐血罢了。”苏婉清沉声道,“需要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这大概就是其他大夫的诊断】 “放开我,我不需要你来诊脉。”白颜推开苏婉清。 “不需要我?这府里若非有我给你看病,你这病还能装下去吗?” 以逸云的能力,要诊断出白颜在装病可不容易。 只是逸云的身份毕竟是暗影卫,她不便露面,也不愿治疗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而且白颜一直有自己的专属医生帮她调理身体,在苏婉清还未进府时,她的身体是“逐渐好转”的。 所以沈镜并未让逸云介入。 否则,白颜的戏份也不会这么多。 白颜心中暗暗咬牙,自己弄出吐血这一招,侯爷竟然不亲自来,却让苏婉清这个丑八怪来了? 不过她隐约觉得今日苏婉清戴了面纱,似乎有些不同? 既然和苏婉清已经闹翻,她也不再伪装。 “苏婉清,你可以走了!” 这时义正词严地赶人,周围的仆人们也都能理解。 毕竟她可是刚被这位夫人踢了一脚…… “侯爷让我来给你治病,我怎么能走呢?来人,笔墨伺候,我给白姨娘开个方子,好好治一治这大病!!!” 苏婉清刚离开椅子,兰兰忽然‘啪’的一声跪在她面前,大声求情。 “求夫人放过白姨娘吧,白姨娘身子不适还在侯爷跟前替您求情呢,求求夫人开恩呐……” 这么大动静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 苏婉清也毫不在意,看了一眼宁德全:“管家,我听说白姨娘在府上的膳食由专人负责?让他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是,夫人。”宁德全连忙叫人去把厨房的人都叫了过来。 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像是准备审判谁似的。 毕竟是自己的寝室,白颜顿时气得脸色发青,难得脸色除了苍白还有别的颜色。 “夫人,白姨娘的饮食,正是小的负责……”一个三十出头的妇女战战兢兢地上前来。 “嗯。”苏婉清点了点头,淡淡地问道:“你可知,白姨娘为何身体需要调养?” 那厨娘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苏婉清,又赶紧低下头去,“小的,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苏婉清冷笑一声,“白姨娘为什么要专门找个厨娘伺候,你这当事人会不知道?” 厨娘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只负责做饭,其他的事情,小的真的不清楚。” 苏婉清看着厨娘那害怕的样子,心中冷笑。 这一位在她刚管家时发起的“清朗行动”中可没有露面。 可这么个肥差,不贪不符合人性,不查就更不符合人性了。 她之所以这么大胆,除了心理素质比别的仆人好些,更多的应该还是有白颜撑腰的缘故。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苏婉清挥了挥手,让厨娘退下,“每天这么多山珍海味伺候着,这病还不见好,可见这病并非食物所能医治,以后白姨娘的吃食和大家一样就行。” “是,是,小的明白。”厨娘连忙点头答应。 临走前还看了白颜一眼,索性先答应下来再说,其他的等侯爷决断就是了。 苏婉清看着厨娘退下,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宁德全,“管家,把消息给侯爷送去,他若不同意,那就是在质疑我管家的能力,我愿意交回管家权。” 宁德全略感意外,旋即谦恭地回应:“遵命……” 宁德全聆听苏婉清的言辞,内心不禁暗暗赞叹。 他原本以为,苏婉清仅是一位平凡的夫人,并无特殊才能。 然而,现在他发现,苏婉清不仅智慧过人,而且心思细腻,对于府中的事务,她都有自己的计划。 白颜的脸色此时已恢复了苍白,她注视着苏婉清,眼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苏婉清,你有何资格如此行事?” 苏婉清瞥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刚才没听见吗?我并不稀罕这权力,若侯爷不同意,大可让你继续掌家,届时你想如何便如何。” “你……咳咳咳……”白颜这次是真的咳嗽了。 她被苏婉清的话呛到了。 她从未意识到这个女人如此狡猾! “你也不必过于紧张,难道我会害你不成?”苏婉清平静地说,“侯爷让我来为你治病,我自然要确保你的饮食安全,如果你有任何不满,直接向侯爷反映。” 白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苏婉清。 第238章 关心她的健康 她心里明白,苏婉清并不是真的关心她的健康,而是想要控制她在府中的地位。 但她现在“体弱多病”,对她无可奈何。 苏婉清看着白颜那冷漠的眼神,心中不禁冷笑。 “请夫人开具药方,务必让白姨娘早日康复。” 凌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婉清一时语塞。 这动作也太快了,这么快就到了。 但苏婉清只看到了凌沧的身影,沈镜并没有一同前来。 苏婉清看了看他,点头:“那是自然。” 随后便让彩月拿出纸笔,开始书写药方。 凌沧站在一旁,关注着苏婉清的每一个动作。 写完药方后,苏婉清将其交给仆人:“按照这药方抓药煎药给白姨娘服用即可。” “是,夫人……” “不行。”白颜的忠心侍女兰兰突然冲过来,将药方夺走,撕得粉碎。 苏婉清眉头微皱:“你这是在做什么?” 兰兰瞪着她,一脸警惕:“夫人,您这是何意?白姨娘为侯府尽心尽力,您却要害她?” 苏婉清简直要被气笑了。 害她? 她开的不过是一些清热的药,又不是毒药。 兰兰这个侍女真是自找麻烦,不教训不行。 否则她岂不是显得软弱了? “凌沧,你可看见了,我这还掌家呢,一个侍女就对我无礼,不服从本夫人的决定,那就按家法处置!” 凌沧瞥了兰兰一眼,“这个丫头,不是第一次以下犯上了,来人,拉下去……” “凌侍卫!”白颜立刻保护起自己的侍女,“兰兰也只是担心妾身的身体状况,是妾身管教不严,还请夫人和凌侍卫不要与她计较,兰兰,快把药方拿来。” 兰兰看了她一眼,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被撕成碎片的药方捡起来,递了过去。 白颜接过药方看了一眼,随即看向苏婉清:“药方上的药都是清热的良药,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苏婉清没有说话。 这个白颜常年装病,久而久之肯定也懂得一些药理。 “夫人,妾身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但请你不要拿妾身的身体状况开玩笑。” 白颜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妾身知道从前我是分了侯爷的宠爱,日后必定安分守己地待在院子里,绝不会再惹夫人生气,还请夫人高抬贵手,放妾身一条生路。” 苏婉清:“......” 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都说这是清热的药方了,还说的好像给她开了毒药一样? “白姨娘,你给我好好说话……” 苏婉清话还没有说完,白颜便起身下床。 兰兰吓得赶紧伸手去扶自己的主人:“白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夫人,你要是不肯放过妾身,妾身就不起来。”白颜看着苏婉清,一脸倔强。 苏婉清:“......” 虽然早就知道白颜很会演戏,但是她实在是有点对付不了。 一旁的凌沧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目光游移。 【这白颜也太能演了】 【凌沧这种不直不弯的男人,哪里分辨得出绿茶呢?】 既然如此,她也就顺着她的路子来好了。 --- “行了,我这次就放过你,你先站起来吧。” 苏婉清伸手轻轻扶起了她。 白颜一怔,站稳后,又向她行了个礼:“多谢夫人。” 苏婉清没有再生气地踢她一脚,这真是出人意料。 “白姨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就在院子里好好待着,别再惹事。” 苏婉清看着她,一脸严肃地提醒。 “对了,以后侯爷的宠爱,本夫人就要独享了,你得记住你的承诺,明白吗?” 白颜的表情微微一僵。 因为凌沧在场,她只能温顺地点头:“是,夫人,我明白了。” 她实在想不通,凌沧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独占侯爷的宠爱,这种嫉妒的行为,苏婉清竟然敢公然表现出来? 真是荒谬。 白颜心中再怎么不满,也只能暂时压下。 凌沧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两人,没有插话。 自古以来,深宅大院就不得安宁,女人之间的争斗永远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能平息。 不过,他也确实很惊讶。 苏婉清这个当家主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别人说什么她就接什么,一点狡辩的意思都没有…… 她和白姨娘之间的较量,胜负立判。 这也多亏侯爷心胸宽广,有她这样的夫人。 要是在别的府邸,那可就…… 凌沧的思绪飘远,这时看到自家主子受委屈,兰兰又跳出来道:“夫人,白姨娘身体不好,这补品和膳食绝对不能断,还有这降火的药方,根本治不好白姨娘的病,请夫人……” “住口!”凌沧斥责一声。 兰兰被吓得一哆嗦,低下了头。 “夫人,侯爷的意思是,希望府上以后不要再有妻妾之间的争执,如果您的病看完了,那就散了吧。” 凌沧恭敬地向苏婉清请示。 “请侯爷放心,本夫人自会守规矩,当然了,白姨娘也是,她刚刚都承诺了不再分侯爷的宠爱呢!” 凌沧:“……” 走出曦日阁,凌沧还在回味,主要是他特别想知道,为什么苏婉清总是出人意料? 嫉妒,这可是七出之罪之一。 她一个女人,难道就不怕被丈夫休弃?招来非议? “对了,凌沧,你回去记得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侯爷,不要试图美化过程!” “咳咳咳……”凌沧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怎么了?”苏婉清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没……没事。” 苏婉清又问:“你们侯爷为什么不来找我算账?毕竟我可是踹了他的爱妾一脚!” “呃……侯爷他……他有他的考虑。”凌沧有些结巴地回答。 他其实也想不明白。 “考虑?什么考虑?难道他不怕我这个夫人在府里掀起动手不动嘴的歪风?” 苏婉清眉头紧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沈镜真的是个没有忍耐极限的人?】 “这……夫人不管做什么,应该也是深思熟虑的……” “那可未必。”苏婉清手摩挲着下巴,敷衍地回了一句。 凌沧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 终于,他开口了:“侯爷他……他其实很欣赏夫人,夫人可不要妄自菲薄。” “欣赏我?欣赏我踹他的妾室?”苏婉清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说法感到意外。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凌沧忽然觉得跟这个女人没法沟通。 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239章 可是你的对象 “侯爷是认为夫人您是个有胆识、有魄力的女子……”凌沧说到这里,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这些话侯爷没有说过,只能说,是他自己悟出来的。 苏婉清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凌沧,那可是你的对象啊,你磕我们的CP?】 【干脆告诉我,全剧终,我回不去得了!】 苏婉清轻轻吐了一口气,没有将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 她都这么作天作地,沈镜愣是不下休书……她也很纳闷。 毕竟,现在不同于以往,她也很害怕继续留在侯府,继续待在那个男人身边,自己会生出不该有的情愫,就比如……同情心引起的……那啥,总之不是爱情。 “那个……侯爷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开始欣赏我的?”苏婉清试探地问,“是不是在相府看到我真容的时候?” “这……”凌沧犹豫了一下。 苏婉清立马拍板,咬着牙道:“我就知道!那就是个见色起意的家伙……” 到底还是知道凌沧是谁的人,苏婉清赶紧改变话锋:“哦不是,我是说,侯爷是个有眼光的人……” 凌沧对苏婉清的一惊一乍早就习惯了,虽然听到她骂了侯爷,知错能改就行了…… “夫人,侯爷说,明天晚上,在府中的花园里等你。”凌沧道。 “好的……不见不散”苏婉清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 【同一个屋檐下,还约在花园见面?】 【这色鬼不会是想玩点花样的吧?】 没办法,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美丽的代价。 …… 曦日阁内, 躺在柔软的床上,白颜闭上眼睛思考着一些事情。 一旁的兰兰还在喋喋不休地为主子打抱不平。 “侯爷分明说会让苏婉清那女人给您一个交代的,就这?” “这也太偏心了吧?” “您身子都这样了,侯爷竟然还让那女人给您瞧病?” “苏婉清那不学无术的丑八怪凭什么啊?” “主子,这要是以后真断了您的补品,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奴婢可太心疼您了” 白颜静静地听着兰兰的抱怨,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兰兰焦急的面孔,“你在这里抱怨有什么用?” “可是主子,您明明比那苏婉清更得侯爷的心啊!为何侯爷却如此待您?”兰兰不解地问道。 白颜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开口:“感情之事向来难以预料,很多东西,只有落到实处才能真正掌控!” 这就是她为何迫切想要生下一儿半女的原因。 她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觉得苏婉清今日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兰兰皱了皱眉,显然还带着怨气:“她?以前我行我素,今儿个知道自己丑,还晓得用面纱罩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还真以为遮起来自己就是天仙了?” 白颜目光狠厉了一些:“人不可貌相,你待会儿派个人去打听一下,她去相府到底发什么了事。” 兰兰撇了撇嘴,显然不以为然。 但看到自家主子坚持的态度,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白颜闭上眼睛,思绪万千。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用过去的手段了,兰兰的话也提醒了她,她需要更加谨慎地处理与侯爷和苏婉清之间的关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兰兰迅速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丫鬟站在门外,手中托着一盘药。 “这是夫人为白姑娘准备的药。”丫鬟恭敬地说道。 兰兰瞪了那丫鬟一眼,不满地接过药盘:“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兰兰关上门,转身回到床边。 她看着白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主子,这药……” “倒了” 白颜皱着眉淡淡地说道。 看来装病是装不成了。 她都‘病若游丝’了,侯爷也只是让苏婉清来给她瞧病,这病还要怎么装? 不如趁此机会‘好’起来。 兰兰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主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处理了,才松了一口气。 “主子,那接下来……”兰兰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白颜忽然微微一笑,附在兰兰耳边说道:“去,帮我弄点……” …… 苏婉清躺在床上,心跳如雷鸣般疾驰。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滴落,打湿了床单。 眼前的沈镜猩红的双眼,犹如野兽,充满了狂暴和威胁。 苏婉清想逃,可是自己的手脚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了。 直到沈镜猛的掐住她细白的脖颈上,她才停止无畏的挣扎。 “既入了我的门,便是我的人!” 苏婉清看着沈镜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可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请告诉我,这是出于什么原因?为何要背离我?” 沈镜的语调宛如从深渊中升起,苏婉清听后心中不禁一阵紧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启齿:“我……我……是被逼无奈的,我本意并非如此。” 沈镜的双目霎时圆睁,手劲愈发加重。 苏婉清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眼前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杀意,宛若降临人间的恶魔。 这一次,她似乎真的无法逃脱了…… 苏婉清的脸色,从最初的红润,逐渐转为紫色,身体也渐渐失去了力量。 直到男子的手一松,她直坠地面…… 苏婉清这才彻底从噩梦中惊醒。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从床上跌落,身上汗水的黏腻感让她感到极度不适。 “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小心翼翼也就罢了,连夜晚都要做这样的梦……” 这时,沈镜正端坐在一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苏婉清汗流浃背的模样。 “你真是不让人省心。”他的声音清冷。 苏婉清猛地一惊。 【天哪,我这是醒了还是没醒?梦中梦?】 “你……” “你没有在做梦。”沈镜直截了当地提醒她。 “呃……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清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不是平时那种害怕,而是感觉被一个变态监视睡觉,细思极恐的那种恐惧。 沈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苏婉清感到莫名其妙。 【至于吗?我变美了一点,你就迫不及待地上演追妻火葬场?】 【我琢磨着,我们之前也没经历过什么虐身虐心的情节啊!】 “侯爷……这是,有何打算?”苏婉清试探性地问道。 沈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苏婉清的手腕。 第240章 真的有特权 他的手指冰冷而有力,让苏婉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害怕什么?”他的声音难得的低沉而柔和,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苏婉清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嗯?难道变美真的有特权?】 “刚才梦见了什么?” 苏婉清愣了一下,想起了梦中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梦见你追着我砍吧?】 “没什么,就是梦见被野兽追赶,吓了一跳……” 沈镜:“……” 这个女人一天不把他比作非人类的东西会死吗? “你确定和我无关?”沈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意。 苏婉清咽了咽口水,“当然有关,最终……是侯爷救了我。” 【编故事就对了,你们男人都喜欢英雄救美的情节】 沈镜松开了握住苏婉清的手,“休息吧。” “哦。” 苏婉清躺回柔软的床铺上,又想到沈镜还没有离开,自己这样确实有些放肆,于是又坐了起来。 “侯爷慢走。”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沈镜开始脱衣服,动作优雅而从容,似乎并不在意苏婉清此刻的局促和尴尬。 他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种名为流氓的光芒。 “我……”苏婉清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老色鬼不会是要……】 “怎么,夫人难道不欢迎我留下?” 沈镜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很享受这种一人不安一人看戏的氛围。 “不……不是……”苏婉清的脸颊微微泛红,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沈镜不再说话,走向床铺,两步路几乎把苏婉清的理智踩碎了。 【不行,我绝不能退缩】 【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苏婉清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出乎意料的是,沈镜并没有做出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轻轻地躺在她身边。 “睡吧。”沈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苏婉清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身边这个英俊的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果然,老娘这么漂亮他也没感觉,这说明他是纯弯的,那我就放心了】 有了这个念头,苏婉清睡得格外安稳和香甜。 而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却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了她许久。 喉结上下滑动,原本伸出去轻抚她脸颊的手变成了为她轻拍背部。 他索性转过头去,不再注视她。 第二天,苏婉清醒来时,没有看到沈镜,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我就说嘛,那老头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到我这儿来过夜……” 她伸着懒腰,彩月一脸兴奋,仿佛中了大奖似的,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夫人醒了?” “侯爷刚走,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吵醒您,只是白姨娘来了,我就想着要不要来问问您的意见……” “等等,你刚才说……侯爷在我这儿过夜了?” “是啊!夫人不知道吗?” 彩月有些不解地看着苏婉清,难道同床共枕还能毫无察觉? “我……”苏婉清一时语塞,她确实感到有些困惑。 “那他离开前有没有说别的什么?”苏婉清试探性地问。 彩月想了想,然后说:“侯爷没说别的特别的话,只是让我别打扰夫人休息。” 苏婉清对沈镜的细心感到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作为侯门的主母,睡懒觉是最大的禁忌,尤其是对于沈镜这样腿脚不便,却异常自律,勤奋得让人心疼的妻子。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苏婉清惊讶了两秒钟,然后迅速冷静下来,“你说,白颜来了?” “是的,她来了很久了,我一开始没打算来请您,但她一直站在那里不走,脸色很难看,我只好……” 苏婉清打断了她的话,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洗漱完毕后,苏婉清呆呆地看着镜子,镜中的她美丽动人,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叹了口气,美丽确实令人赏心悦目,但一直丑陋下去,就不会有容貌焦虑了! 而且沈镜因为她变美了,对她的态度也突然改变了,真是令人失望。 长得丑是一种罪过吗?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爱美。 苏婉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推开房门,来到东苑的小客厅,看到白姨娘正坐在桌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走过去,声音随意:“白姨娘这么早就来请安?” 白姨娘抬起头,看到那张脸,目光如刀,“苏婉清,你还真能沉得住气。” 苏婉清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知道,白颜这次来一定是因为昨天相府的那件小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来得这么早,不是为了请安,而是为了确认她是否真的变得美丽了。 如她所愿,苏婉清今天不仅没有化妆,没有蒙上面纱,还精心打扮了一番,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 “所以你一直都是装的?你根本就不丑?”白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对自己被骗的愤怒。 苏婉清依然保持着微笑,“白姨娘的消息真是灵通,外面现在是怎么传的?” “灵通?苏婉清,你这是欺骗君主,这门婚事是陛下赐予的,你装丑就是在欺骗君主!”白颜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把皇上都搬出来了,显然是无计可施了。 说起这门御赐的婚事,主角是苏柔柔,不是她苏婉清,每闹一次,所有当事人都会尴尬一次。 所以可以肯定,基本上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苏婉清摇了摇头,冷嘲热讽地说:“哟,白姨娘今天这么有精神,这哪像个药罐子啊?是昨天我开的方子有效了吗?” 白颜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侯爷也不在这里,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苏婉清,我真佩服你,舍得装丑这么多年,就连当初缠着你最爱的六皇子时都舍不得露出真容,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苏婉清微微一笑,“居心?对侯爷欲擒故纵算不算?” 白颜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阴沉了。 “你真是贱人!”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是相府不受宠的嫡女,却从一进侯府就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即使是她没做过的事,她也敢承认,不管那事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根本不吃栽赃陷害那一套,搞得自己无计可施。 原来,这都是她欺骗侯爷的计策? 她不甘心,计划了这么多年就这样放弃? 第241章 美得不可方物 苏婉清不丑了,甚至还美得不可方物……哪个男人能拒绝? “白姨娘,你在这里盯着我的脸看,我也丑不回去啊。” “你!!!” 白颜的脸色忽青忽白,最终只能怒目而视,然后愤然离去。 苏婉清目送她的背影,脸上写满了无奈。 按照常理,白颜可能又要开始她的小动作了。 …… 夜幕降临,苏婉清忘记了凌沧提及的后花园之约。 她直接躺下休息。 门外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原来是坐在轮椅上,满脸怒气的沈镜。 “侯爷!”彩月急忙向沈镜行礼,却见他面露阴沉。 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行礼时也格外小心。 沈镜对她视若无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彩月赶紧上前一步,挡住了沈镜的去路。 “侯爷,夫人……夫人应该已经熟睡了,能否让奴婢先去通报一声?” “让开。”沈镜语气平淡。 但还没等彩月开口,凌沧就点了她的穴道,强行将她带走。 沈镜一脚踹开了房门。 苏婉清从床上坐起。 那巨大的声响给她的冲击太过强烈,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也不得不醒来。 直到看清是沈镜踹开了房门,她这才慢慢地从床上爬起。 穿上绣花鞋,又拿出一件外衣披上,“发生什么事了?” 【这家伙不会又是来找我同床共枕的吧?】 沈镜瞥了她一眼:“夫人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苏婉清挠了挠头,想了很久。 【我忘了什么?】 沈镜的脸色变得阴沉。 苏婉清见他脸色不对,也不敢再吊儿郎当。 察言观色是当家主母的必备技能。 “侯爷,你这是为了白姨娘的事……特意来找我?” 【我就说孩子安静下来,一定是在酝酿什么】 【我这两天又是踢他小妾,又是断了小妾的补品,他能不生气?】 沈镜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汁。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要针对白颜?” “我……算不上针对,只是确实做了些让她不痛快的事。” 沈镜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他原以为这个女人变了性子,结果她还是这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甚至都不想再伪装了。 才消停了没多久,又开始闹腾,难道真的是因为三皇子华成贺? 她真的想要得到休书,好让华成贺带她远走高飞吗? 沈镜盯着苏婉清那张无所谓的脸,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 这句话一出口,苏婉清就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果然,他就是被那小白莲迷惑了,我为什么踢她,你怎么不先去查查?】 【而且,让我给她诊断是你的主意好吧,来找我算账之前,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行不行?】 苏婉清一脸淡漠:“是白颜先无礼,我只是反击而已。如果不是她出言不逊,算计我,我何必这样对她?要解释的话,也应该是她跟你解释才对。” 沈镜立刻陷入了沉默。 他本以为她一点都不想辩解……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沈镜的脸色突然缓和了许多,苏婉清瞥了一眼,感到莫名其妙。 “白颜身子虚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算计你,你这么对她,就因为她是府里得宠的小妾?” 半是试探的话从沈镜口中说出,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从前,他对这些事情从未过问,虽然不至于将女人当做玩物,但若说是摆设也不为过。 但现在…… “我可没有这样想过。”苏婉清垂下眼帘,心里却是一阵吐槽。 【这话你自己信吗?她得宠?】 【我觉得我比她得宠多了,你还会亲我呢!】 沈镜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起那件事,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看向苏婉清:“这件事,你就不能宽容一些吗?” 苏婉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侯爷,她在你耳边吹了什么风?我现在补吹还来得及吗?” 沈镜的表情一滞,这女人说话总是奇奇怪怪,不顾他人死活。 他又不能休弃白颜的理由。 但如果她在意,当家主母容不下小妾,那就是心胸狭隘,传出去,她的名声也会受损。 本就不好的名声,只怕是雪上加霜。 苏婉清不知道沈镜在想什么。 她抿着唇看向他,果然见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突然间,他猛地靠近,紧紧抓住了苏婉清的手臂,用力一拽,气势汹汹。 “欺负白颜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算什么能耐?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应该向她道个歉?” 【什么鬼?!】 苏婉清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拼命想要摆脱沈镜的控制。 道歉?门都没有! 【哥们儿,你这是宠妾灭妻,小心遭报应!】 【再说了,我也没做错什么,明明是白颜想算计我】 “沈镜,你被大家尊称为战神,怎么不问是非黑白,就想给我定罪?道歉的意思是,我有错?” 沈镜握着苏婉清的手,不自觉地更加用力了。 “夫人是觉得我眼瞎了吗?御医都说白颜伤得不重,却说寿命大减,我让你去照顾她,你却断了她的补药。” “你的所作所为,跟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所以,没有理由?” 【寿命大减?胡扯!】 苏婉清感觉到沈镜的力度加大,她怎么都甩不开。 “我就不信,像白颜这样的小把戏,你会看不出来?当初救你的根本不是她,而且她的肺也没受什么伤。” “这些年,她一直在装病骗取你的同情,我说的这些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你要是不放心我留在府里,大可以写一封休书,把我赶出镇北侯府。” 听到“休书”两个字,沈镜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又是休书。 自从苏婉清踏进镇北侯府的那一刻起,她做了那么多蠢事,就是为了这封休书。 不管她是想和秦承私奔,还是和华成贺远走高飞,做梦去吧! 这镇北侯府的大门,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她绝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脱。 “这里是侯府,本侯说了算,现在,立刻向白颜赔礼道歉!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镜一掌拍碎了桌子,吓得苏婉清浑身发抖。 还没反应过来,沈镜一把抱起了苏婉清,大步冲出了房间。 连轮椅都不要了,直接飞檐走壁! “你想都别想!” 苏婉清见挣扎无效,用力咬住了沈镜,在沈镜抽回手臂的时候,苏婉清滚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 第242章 惹你不高兴这么多次 男人显然已经被激怒了,顾不上苏婉清怎么喊疼,抓住了她的脚踝,就把想要爬走的她拽回来,紧紧按在怀里。 苏婉清不停地挣扎,“沈镜,你不配让我做这样的事,如果真的把我带到曦日阁,我就用银针杀了你的宠妾,看我敢不敢!” 沈镜猛地一愣。 苏婉清急忙往后爬了几步,和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怒吼道:“我对你没什么感情,只是被迫嫁给了这镇北侯府而已。”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也惹你不高兴这么多次,是你自己不把休书给我,你怪得了谁?” “我就不信没有一封休书,这个世界上真就能把苏婉清逼上绝路!” “今天的事,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现在就走,永远都不会回来!” 说完,苏婉清转身,毫不犹豫地冲出了东苑。 刚刚被放开的彩月,一回来就看见自家夫人失控地跑掉。 “夫人,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彩月追了几步却不见了人影,欲哭无泪。 看夫人捂着嘴的样子,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和侯爷闹矛盾了? 老天,如果夫人就这样离开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夫人以前就想过要离开侯府,这要是真走了,自己留在侯府又有什么意义? 沈镜没有阻止苏婉清,坐在屋檐上,目送着她跑开。 心里却是自嘲的冷笑。 “没有休书,你甚至都不能回相府,那你又能去哪里?” 凌沧已经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夫人跑掉,几次想去追,又怕违背了主子的意思。 “侯爷,您和夫人就是吵架也不能让一个女子大半夜的……”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饿着肚子回来的。” 侯府的大门岂是她想出就出得了的。 这女人真是没眼力见。 但自己……刚刚在气头上,确实有点过火了。 一向自恃冷静的自己,也做了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举动。 “大人,请您息怒,或许夫人只是需要片刻的宁静,并非真的想要离去。”凌沧谨慎地劝慰着。 尽管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甚了解,但也能察觉到苏婉清的举止有些异常,从而推测出一些端倪。 “宁静?”大人冷冷一笑,“她何时有过宁静?” 无论遇到何人,都能轻易被带走。 她与华成贺分明是初次见面,怎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难道她认为在这世间,除了他之外,其他男子皆是良善之辈? 凌沧不敢多言,只能低头默默守候在一旁。 他明白,大人与夫人之间的争执已非一次两次,但此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去将她带回来。” 沈镜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 以往这位女子虽然柔弱,但此次可以看出她也有固执的一面。 凌沧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侯府门前,苏婉清双手叉腰。 “你们大人说过,我可以自由出入侯府,快把门打开。” 守夜的四名侍卫被夫人这么晚要求开门,着实吓得不轻。 “夫人,外面已经宵禁了,您……还是别出去了吧?”其中一人劝说道。 实际上,没有接到大人的命令,他们是万万不敢开门的。 正当苏婉清气得想要强行闯入时,凌沧及时出现了。 “夫人,请随属下回去。” 苏婉清看到凌沧,顿时一愣,随后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凌沧微微低头,恭敬地说:“大人担心夫人,特命属下带夫人回去。” 苏婉清一听是沈镜的命令,心中的怒火又升了起来。 “他担心我?还是要逼我去曦日阁向他的爱妾低头认错?” 凌沧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大人他……并非此意。” 这位夫人,今日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大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毫无底线。脸上总是挂着讨好的笑容。 今日却突然变得倔强? 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但听她这话,似乎是大人要她去向曦日阁的那位姨娘道歉? 但这……不合理啊! 大人怎么可能这么做? 他明明已经知道白姨娘的病痛是装出来的…… 凌沧在脑海中胡乱猜测着。 而苏婉清听到凌沧这含糊其辞的话,心中的不满更加强烈。 【担心我?担心我怎么自己不来带我回去】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吃人的社会】 在心里把沈镜骂了百八十遍后,苏婉清仔细一想,这个时候如果不是沈镜松口,自己就算去爬狗洞都不一定出得去。 这不休妻,还让妻跑了的话,最丢人的是他,次丢人的才是她苏婉清。 他这样的人,做事滴水不漏,哪能在她想走的时候,就真的让她走了? 【哼,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某些人?】 【行,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苏婉清想通后,瞪了凌沧一眼,转身往回走。 凌沧看着她赌气的背影,心中不禁轻叹一声。 大人肩上的责任重大,很多时候都无法顾及到她的感受。 可这位夫人呢,又是一个性情中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 这样的性格和一般的大家闺秀毫不相干,根本不是当家主母的料。 当然,像她以前那样,能装一装也还说得过去。 像今晚这样,违逆自己的夫君,说跑就跑,那得是像大人这样的男人才不在意了。 回到东苑,苏婉清没打算让凌沧跟着进去,“一路监督够了?回去吧,你和你那主子我都不欢迎!” 看她就要关门,凌沧忙制止道:“诶,夫人,等等,有件事您还没有给属下回应呢!” “什么事?”苏婉清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凌沧。 凌沧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半晌才答非所问地说:“夫人,大人他这个人吧……虽然手段严厉,但他的心是柔软的……” 苏婉清冷哼一声,截断了凌沧的话语:“温软的心?若他真有心,怎会做出那般令人心寒之事。凌沧,你回去转告他,让他今后都去搂着他的宠妾入眠,我这儿不欢迎他,让他别再踏足此地。” 话音刚落,她便要将门关上。 凌沧见状,连忙伸出手臂挡住了门,急切地说道:“夫人,请您听我说完……他并非您所想的那般。他之所以如此行事,是因为他太过在意……” “住口。”苏婉清打断他,“凌沧,你在此扮演什么和事佬?” 第243章 事情没有得到回应 谁来扮演这个角色都可以,但凌沧作为这部剧的‘女主角’,这未免太过荒谬了吧? 果然还是太渴望回到现代,即使是在愤怒之中,苏婉清都下意识地想要遵循剧情。 凌沧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苏婉清又轻描淡写地开口:“你刚刚说有什么事情没有得到回应?” “夫人,您不是说过要为属下安排一门亲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虽然不愿意提及此事,但既然凌沧已经提起了话题,也只能硬着头皮提一提。 苏婉清沉默了一会儿。 此刻,她心中有些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凌沧这小子,不仅不喜欢沈镜,还急着要娶妻? 凌沧看到苏婉清不太对劲的表情,以为她是在为难。 他急忙借机说出心中的话:“夫人,属下的意思是虽然属下求了您帮忙说媒,但如果您觉得有难度或不方便,这事就算了。” “那倒也不是为难……”苏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只是……我有些意外。” 苏婉清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凌沧沉默了一下,疑惑道:“那个,什么意外?娶妻不娶妻,这不是也要看时机么?” 苏婉清微微皱起眉头,她并不完全理解凌沧的感受,但凌沧肯定也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你的婚事,我会尽力的。” “啊?” 苏婉清又要关门,凌沧又挡住了,“夫人,还有最后一件事……” 砰—— 大门在凌沧还没说完的空挡上已经被合上,凌沧的脸险些被拍扁。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转身离开了东苑。 苏婉清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彩月得知她回来的消息后,匆匆赶来。 “夫人,奴婢还以为您不要奴婢了呢!” 彩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惶恐,苏婉清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 她知道,彩月虽然只是个侍女,但对自己的感情却是真挚的。 【该说不说,要是凌沧不是弯的,我家彩月就能直接内定给他了】 【咱可不输给那些个大家闺秀……】 【可惜了……】 “傻姑娘,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苏婉清轻轻拍了拍彩月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只是去处理一些小事。” 彩月听了苏婉清的话,这才露出了笑容。 “夫人,您和侯爷到底……” “别提他,晦气!” 彩月轻轻点了点头,只能自己去猜了。 想起刚刚凌沧和自己说的话,彩月去而复返,只是提一件事,应该不算是提侯爷吧? “夫人,您今晚……应该是侯府后花园的,都怪奴婢当时没有跟着您,没帮您记住这事……” 苏婉清一愣,“……” 【我特么咋把这事给忘了?】 【难怪沈镜一来就是一副要刀了我的表情】 这一夜,苏婉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起自己今晚的行为,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她知道按照剧情,沈镜的人设就是如此。 再说她一个嫁进来没多久的女人,和沈镜根本毫无交情,却说白颜这个元老级别的青梅在装病,若是他立刻就信了,那才有鬼吧? 而且白颜这演技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剧中甚至到死还没有多少人知晓她其实没毛病。 虽然她之前在军营里已经展露过自己的医术,但是上一次给白颜诊断的时候,自己没有拆穿白颜装病的事,还配合她演戏,这不…… 沈镜不信自己还挺合理的…… 太失败了。 苏婉清暗骂自己。 还说要惹他生气,让他把自己休了呢。 听闻他要亲自向白颜致歉,她不禁感到一阵失落与愤怒。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过去她并非如此。 苏婉清在黑暗中挣扎了许久,最终勉强入睡。 “侯爷,夫人现在情绪波动很大,还是让她先冷静……冷静几天吧。” 凌沧稍微修饰了一下苏婉清不想见主人的话语,然后传达出去。 沈镜皱了皱眉,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了解苏婉清的性格,现在谁去都会遭到拒绝。 随后,他便推着轮椅朝曦日阁走去。 白颜在府中有许多眼线,早就得知沈镜要来,所以一直躺在床上,装出一副生病的模样。 得知东苑发生的事情后,她兴奋得脸色红润,如果不是涂了粉,她根本装不出病态。 只见她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着沈镜的轮椅靠近。 “侯爷,您怎么来了?是妾身身体不好,您千万不要为难姐姐……” 说完,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咳嗽着。 沈镜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看了她一眼,“感觉如何?” “也没什么……姐姐开了个清热的药方……咳咳咳,应该会有效吧……” “侯爷,听说夫人刚才发火了,非要离开府邸,您不能因为妾身这点小事而破坏了两人的关系。” 白颜此时表现得很有教养,听话又体贴。 他突然觉得,如果苏婉清有她一半的体贴和乖巧,今天在后花园里,也许他就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了。 可惜她没有来。 她始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算了。 “本侯既然欠你一命,你在侯府的余生自会有人好好照顾你,但你这病,也该好了。” 白颜一愣。 这话让她连咳嗽都忘了,手帕仍掩在嘴边,但眼中多了一丝惊恐。 病,该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白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睫毛微微颤动,“侯爷……” 她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在做梦。 但男人严肃的表情,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他知道自己在……装病? “侯爷,妾身……” 沈镜抬了抬手,示意她闭嘴。 白颜看着他,眼中闪着委屈的泪光。 咬了咬唇,她决定豁出去了。 她站起身来,解开自己的衣带…… 偏偏这时凌沧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侯爷,出事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白颜慌里慌张地系着衣带,连忙闭上嘴巴,非礼不视。 白颜知道这个时候留不住人。 只好尴尬道:“侯爷,您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走吧。” 沈镜应了一声,冷静得吓人。 凌沧如获大赦,急忙带他出了曦日阁。 第244章 还不快说! 院落之外,一处幽静的亭子之中。 派出去多日的暗卫恭敬地朝自家主子行了一礼,只是表情有些古怪。 这会儿他似乎有点纠结。 想要说些什么,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沈镜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怎么,害羞?” 凌沧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踢了那暗卫一脚,“还不快说!” “说说说……” 那暗卫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低声道:“侯爷,您前阵子让属下去调查您年少时掉进水里的事,属下已调查清楚了。” “那日有人故意将您击晕扔进水里,恰好有一位洗衣女子,亲眼看到了全过程。” “击晕您的人乃是沈氏的仇敌,也是前朝忠诚的后代……后来已被您手刃,至于那女子……” 那暗卫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么多年过去,那女子似乎将事情忘得差不多,在属下的提醒下,她总算想起了一些往事。” “听说,掉进河里之后……” “是一个世家小姐救了您,听描述,那人似乎……似乎是苏婉清,也就是咱夫人,救了您……” 那暗卫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经过漫长的岁月,无人质疑当年是白姨娘伸出援手,才成就了今日的镇北侯,实至名归的战争之神。 然而,侯爷突然想要追查当年的事情,这无疑让他大吃一惊。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要查明真相谈何容易? 为了这件事,他不得不将附近数十个小村庄和聚落翻个底朝天。 沈镜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掠过一抹疑惑。 他也努力回想那个被河水吞噬的瞬间,但什么也记不起来。 只记得一片漆黑,醒来时白颜就守在他身边。 “这件事确定吗?” 暗卫急忙点头,坚定地回答:“绝对真实,我查到那天,苏府确实有人在那一带活动。” “据说是苏家的嫡女苏婉清因为思念母亲过度,想要自尽,结果跳河时又遇到了您,就顺手救了您……” “但她当时也只是个孩子,虽然水性好,但也累得够呛,等苏家的人找到她,就把她抱回去了。但苏府认为跳河会有损家族的名声,就隐瞒了这件事……” “如果不是当时有那个洗衣的女子亲眼目睹,还真不知道背后有这样的故事。” “只是那女子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也不敢再待下去,就离开了……” 暗卫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如果没有猜错……白姨娘她……她似乎是后来才去的,至于为什么会知道您在河边……” 沈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领悟。 原来,他一直被误导了。 他以为白颜救了他一命,实际上这只是那些前朝余孽安排的局。 一个把他推下水,一个假装去救他…… 这布局,倒是拉得很长。 沈镜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 虽然权力斗争,见怪不怪。 但他这些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难免觉得自己愧为镇北侯,愧为万民敬仰的战神。 平复了一下心情,沈镜心中才想到。 苏婉清救了他之后就离开了,那她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 暗卫退下后。 凌沧才道:“这白姨娘真是有心计,当年贵族都不敢和前朝的人有过多往来,让您欠她一命,也算是有了后路。” “只是她不知道当年她试图接近六皇子,皇上已有灭她之心,要不是您出手,她也没办法嫁入侯府……” “她这一演竟演了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她了。” 凌沧的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月光斑驳地洒在亭子的地板上,映照出两人深沉的轮廓。 “你觉得,她是否知道当年的真相?” 沈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释然。 凌沧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您说的是,夫人?她如果知道,应该早就说出了吧?” 毕竟这整个侯府上下都知道当年的事,这苏婉清要是知道有人冒领了她的功劳,还能憋在心里? 沈镜默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的边缘。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回去。” 关于凌沧的“选秀”的事,苏婉清第二日就安排妥当。 让宁德全去传话,叫他今明两日好好准备,到时候让他尝尝享受帝皇般的感受。 宁德全一字不落地转达,凌沧听得直皱眉。 过去主子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可是在要他尽快娶妻这件事上,他实在难以苟同。 自己从小就跟着主子,根本没有想过亲爱之事。 若真是盲婚哑娶,岂不是对人家姑娘不公平? 他正要开口让主子帮自己推脱了,却听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这么鬼祟的脚步,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没有人通报的情况下,苏婉清就把门推开了。 因为沈镜曾经下过命令,侯府夫人过来,不必通报。 这事估计苏婉清自己也不知道。 只觉得今日来见一家之主顺畅得很。 凌沧见状,赶紧跳出窗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苏婉清脸上带着一丝不自在的笑容,清了清嗓子,随便请了个安:“侯爷安好啊?” 沈镜故作镇定,睨了她一眼,“何事?” 苏婉清看着他的反应,心中也有些忐忑。 看他这样子,似乎没有把昨日的‘冲突’放在心上?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那日侯爷不是瞧见秦承来找我了吗?实则是白颜让他来的,否则以他的脾性,怎敢如此放肆?我踢她一脚,不过是想让她长个心眼。” 苏婉清辩解道,尽管措辞略显粗鄙,但沈镜却能听出她言语中的委屈和无奈。 实际上,他对此并不在意。 只要她愿意解释,这便足够,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看法。 “你做得没错。” “我明白我做……”苏婉清突然停住,眼中掠过一丝迷惑:“你刚才说什么?” 【不是吧不是吧?说我做得没错?】 【那不是你的宠妾吗?!】 【虽然不喜,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昨天还逼我低头认错呢】 沈镜放下手中的笔,“昨天……并非真的要你认错。” “啊?” 沈镜趁着苏婉清一脸茫然之际走近她,突然伸手轻抚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苏婉清有些发愣,她抬头看向沈镜,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她轻咬嘴唇,低声道:“侯爷,你……” 【你被施了法?】 苏婉清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急忙低下头以掩饰。 第245章 你终于想起你失约了 在心中反复想象被制成人彘的悲惨场景,以此来平复不经意间被触动的少女心。 沈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生气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带你离开东苑,可能是想将你骗回锦澜阁,总之不是要带你去曦日阁。” “骗回锦澜阁?” 苏婉清轻声重复,耳根微微泛红。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她赶紧转移话题,“……昨天,我忘了去后花园,你要生气的话……我认罚!” 【唉,卑微的侯府仆人】 沈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你终于想起你失约了?” “虽然但是,可是单方面约定吧?我……” “不是你说要不见不散的吗?我要没去东苑怎会发现你睡得像头死猪?” 苏婉清尴尬一笑,似乎,好像,自己确实说过不见不散…… 沈镜看着她,眼神复杂,“你觉得自己,是侯府的仆人?” “啊?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是不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卑微的仆人来着?】 【沈镜……能听到?】 “我也是朝廷的仆人,同样卑微。”沈镜自言自语地回答。 “……” “等等,你……是不是能听到我心里的话?” 沈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你心里想的,我自然是听不到的。只是,你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过明显,让人不难猜出你的想法。” 苏婉清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明显吗?” 沈镜没有再说话。 这段时间以来,他能看出苏婉清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女人。 如果不是为了她常说的‘走剧情’限制了她发挥自己,她的人生不至于局限在侯府。 虽然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虽然能为她的当前任性和错误买单,却注定了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自由地生活。 他必须时刻保持着冷静和理智,应对各种复杂的局面。 但有时候,在她的面前,他却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 极易让人放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 “你……”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她打断了。 “喂,沈镜,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调侃。 沈镜反问:“不是夫人说心里眼里都是我?难道夫人……一开始就在欺骗为夫?” 苏婉清挑了挑眉,“那……那怎么可能?” 【我是看准咱俩不可能,才敢口出狂言的好吧】 【不过……这气氛不对啊!】 沈镜正经惯了,这会儿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苏婉清。 “我我……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苏婉清赶紧行了个礼,转身逃跑。 回到自己屋内,咚的一声就躺平在床上。 她实在不明白,沈镜为什么总是做出一些令人误会的举动? 她只是一个工具人,哪有资格去肖想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有没有搞错? 就在她打算不再纠结此事时,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为何邀请她去后花园,怎么就匆匆返回了? 彩月突然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夫人,大事不好了,侯爷签署了休书……” 彩月的话还没说完,苏婉清的脸色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自言自语:“休书?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彩月,你确定吗?侯爷他……他真的签署了休书?” 彩月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夫人,管家刚从书房出来就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他说亲眼看见侯爷写下休书,还盖上了印章。” 苏婉清的手一抖,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但什么也没抓到。 她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触碰了沈镜的哪根神经,彩月还以为她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眼眶立刻红了起来。 “夫人,您别难过……” “侯爷、侯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们赶紧去书房找他问个清楚,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彩月心里比苏婉清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至少这段时间她看到的是侯爷对自家夫人并非没有好感。 更何况现在夫人已经褪去了那层丑陋,变得美丽动人,侯爷为什么要突然休弃她? 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么想着,彩月赶紧扶住苏婉清:“夫人,我们走……” 苏婉清也想去问问沈镜,为什么在自己作天作地的时候他能忍,现在风平浪静了却突然开窍写下休书。 难道是为了替白颜出气? 转念一想,自己求生求死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她又躺平了。 “夫人!”彩月恨铁不成钢地说,“难道夫人真的要等到休书送到东苑?那样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苏婉清被彩月念叨得头疼,只好从床上爬起来。 “按照你的说法,那我被休还得亲自去取休书?” “夫人,奴婢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那我再去争取争取!” 苏婉清打断了彩月的话。 她知道彩月的意思是让她主动去找沈镜示弱,但那怎么可能呢? 她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准备前往书房。 临走前又仔细交代道:“彩月,你也别光等我,未雨绸缪,先去收拾行囊,把我们的金银珠宝统计一下,相府给我送过来的嫁妆,一件也不能少,另外再叫宁德全备好两辆马车!” “什么?可是……” “快去!” 这一点,不容辩驳。 “夫人,您好好和侯爷说话,语气不要太冲……”彩月担忧地看着苏婉清的背影,提醒道。 苏婉清摆摆手让她安心。 她又不是要去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会和沈镜起什么冲突的。 走了不久,她又来到沈镜的书房前,这次苏婉清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她挺了挺胸,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镜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看书,好像没有注意到苏婉清的到来。 但苏婉清很清楚,以沈镜的修为,一只苍蝇飞进来他都能发现。 苏婉清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了句废话:“侯爷,看书呢!” 沈镜放下手中的书,“又有什么事?” “自然是有正经事,看我这表情多严肃,快把那休书给我吧,也省得你跑一趟。” 沈镜皱起眉头,“给你?” “是啊,我都来了……你确定不把休书甩我脸上?” 沈镜眉头紧锁,眼里的暗色更浓了。 夹带着冷淡声音缓缓流出:“我,为何要给你休书?” 第246章 你这么想要休书 苏婉清看着他,眼神坦然:“我们之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我知道你并不爱我,而我也从未真正属于过你。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沈镜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嘲讽:“说得好,但是这休书就不劳你过手了。” 苏婉清心中一阵凄凉。 沈镜这老家伙不会是要走过场吧? 真的叫下人送到东苑去,让阖府上下看笑话,彩月那玻璃心只怕会碎满地吧? 沈镜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你这么想要休书,自己去曦日阁拿。” 苏婉清轻轻颔首,继而又摇了摇头,“何事?” 【区区小事,你竟需经由白颜之口来羞辱于我?】 【昔日你非但未斥我错踢了她,此刻反倒来折磨我?】 沈镜静默片刻,揉了揉鼻梁道:“此乃为你好。” “好。”苏婉清昂首,目光凌厉。 【我倒要瞧瞧她敢如何待我,反正我本欲在离去前再补上两脚,这不正是机会吗?】 苏婉清微微一笑:“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侯爷所望。” 一番讽刺之后,她转身便朝曦日阁走去。 门外的凌沧见苏婉清步伐坚定,心中不解。 她究竟哪里想不开,怎会认为那封休书是给她的呢? 这段时间她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亦能为侯爷出谋划策,众人对她的看法也在逐渐改变…… 她对自己未免太过缺乏信心了吧? …… 曦日阁。 苏婉清尚未踏入屋内,便已听到各种嘈杂之声。瓷器碎裂声、桌椅碰撞的巨响,以及仆人们的惊呼。 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白颜因装病之故,常年需要静养,这难道不是整个侯府众所周知的事吗! 谁敢在此放肆? 她步入内室,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一惊。 原本整齐的桌椅如今东倒西歪,一片混乱。 苏婉清的目光掠过一旁低头的侍女兰兰,最终定格在屋内的白颜身上。 她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怒火,那气势仿佛能击倒一头牛。 一向洁白的衣裙上竟沾满了污渍,显得格外狼狈。 看到这一幕,苏婉清心中不禁生疑。 【不是吧,她这是见我被休了,在庆祝吗?】 白颜狠狠地瞪了苏婉清一眼,嘴唇颤抖,声音中带着哭腔:“苏婉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苏婉清被白颜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给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白颜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她伸手指着苏婉清,愤恨道:“你别装了!除了你,还有谁会在侯爷面前搬弄我的是非?” 苏婉清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不屑:“白姨娘,我说你也不要自视过高,我何须在侯爷面前搬弄是非,随便说一两个事实就够你受的了。” “废话少说,东西拿来吧,别在这里给我惺惺作态的。” 苏婉清懒得与她纠缠,直接伸出手讨要休书。 “你这个狐媚子,你想要什么?要我的宠爱,要我的命?我非要毁了你的脸不可……” 白颜气得浑身发抖,想要上前去抓花苏婉清的脸。 一阵脚步声传来,身着黑袍的凌沧快步走了进来,及时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推。 白颜踉跄站稳,眉头紧皱。 看到来人是凌沧,眼中立刻闪过一丝不悦,“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虽然知道凌沧是沈镜的心腹,但此时的白颜实在装不下去了,语气格外狠厉,与以往娇弱不堪的白姨娘判若两人。 凌沧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冰冰地转达道:“侯爷说,休书收到了就离开侯府。” 白颜抿紧了唇,声音有些颤抖:“侯爷怎么可以这样,我……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苏婉清一头雾水。 “喂,要被赶走的是我,你犯不着演得这么情真意切吧?” 白颜眼神空洞,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 苏婉清看着她,心中疑惑更深。 “侯爷他……他变了。”白颜跌坐在地上,声音低沉而哀怨,“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阿镜了……” 苏婉清皱了皱眉,她可不想听白颜和侯爷之间的纠葛。 “兰兰,你家主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赶紧把休书拿给我,我可没心思在这里跟你耗!” 那个兰兰苦大仇深地瞥了一眼苏婉清,转身拿出了休书递给她。 “夫人如今什么都有了,非要这么羞辱我们姨娘么……” “羞辱?”苏婉清边接休书边道,垂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正准备离开,又觉得有些不对。 刚刚有没有看到,那休书的抬头是谁来着? 白家? “苏婉清,你以为一张休书就能将我赶出家门?告诉你,没戏!” 耳边响起白颜的哀嚎。 苏婉清:“……” 感到情况不妙的她,立刻又仔细阅读了一遍休书。 没错,休的是白颜,不是她。 这出人意料的情节让苏婉清愣在当场,一脸困惑。 “你这个贱人!你夺走了我的阿镜,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 趁着苏婉清发愣,白颜突然从地上跃起,向苏婉清扑去。 苏婉清早有准备,轻轻一闪就避开了白颜的攻击,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清醒点!” 不得不说,白颜被休了反而能活下来。 否则她再闹几次,说不定比她先走。 “他根本不爱你,你再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 白颜被苏婉清的话刺激得更加疯狂,她睁大眼睛,怒吼道:“你在胡说!阿镜是爱我的!他只是被你的妖术迷惑了!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苏婉清摇摇头,心中暗想,白颜的执念也太深了。 凌沧皱了皱眉,说:“夫人,为了避免意外,您还是先回去吧。” 苏婉清看了凌沧一眼,平静地说:“好的。” 苏婉清避开了地上的碎片和杂物,走出了白颜的房间。 仆人们聚集在外面,议论纷纷。 “不可能,侯爷怎么可能休了我,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苏婉清这个贱人的主意……” 身后是白颜撕心裂肺的谩骂,苏婉清没想到,剧情里互相算计的两个女配角,还会演变成这种关系。 以前她丑得要命的时候,白颜都没这么骂过。 乱了,这个世界乱了。 第247章 怎么会不是给她的 苏婉清急匆匆地去见沈镜,这次被拒之门外。 仆人机械地留下了一句话:“侯爷说,夫人觉得被羞辱够了,就回东苑呆着去。” 虽然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但不妨碍苏婉清气得心脏病差点犯了。 这封休书,怎么会不是给她的呢? 宁德全气喘吁吁地跑进东苑时,苏婉清已经悠闲地喝上了茶。 “夫人,两辆马车准备好了,随时可以……” “不用了。”苏婉清打断他。 宁德全一脸懵,“夫人,这不是……要走吗?” “宁德全,你是不是故意骗彩月的?那休书明明是给白颜的!” “什么?”宁德全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 他当时看到‘休书’二字,就直接代入了苏婉清。 谁都知道白颜对侯爷有恩,就算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是能在侯府养老的。 “怎么不可能?”苏婉清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说清楚,是谁让你传递假消息的?” “冤枉啊夫人,小的自来眼神好,是真看见侯爷在写休书才敢跟彩月透露啊,只是这白姨娘到底是府里的功臣,又与过世的老夫人一个姓氏,小的没往她身上想……” 宁德全擦了一把汗。 “算了。”苏婉清不为难他,“宁德全,白颜眼看着就要被赶出侯府了,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回答,有没有收过人家的好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自然是没有的,小的只效忠夫人一人。”宁德全谄媚道。 别人这么说苏婉清还能信,这宁德全回答得这么丝滑就不正常了。 “这样吧,只要你说出来,我不仅不追究,她给的好处费,我翻十倍给你,怎么样?” 苏婉清笑眯眯地看着他。 宁德全心里一惊,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夫人想查白颜的底。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忙道:“夫人,冤枉啊,小的真的没收过白姨娘的好处费,若是收了,就让小的天打雷劈!” 苏婉清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行,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以后我发现你收了她的好处,不止是你,就连你一家子都别想好过!” “是是是,小的明白。”宁德全点头如捣蒜。 苏婉清这才满意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宁德全退出去后,苏婉清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久,宁德全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夫人,有件事……小的觉得还是得向您汇报一下。” 苏婉清轻轻一笑,不出所料。 在剧本中,白颜贿赂宁德全的次数可不少,但自从自己和宁德全展示了自己的财力后,宁德全不愁没钱赚,也知道要收敛一些。 “说吧。” 宁德全低声说:“前几天,曦日阁的侍女兰兰让我去购买一种民间的奇异药物,叫做……阴阳散……说事情办成后必有重谢,但小的怎么敢呢,这可是京城的禁药……” 苏婉清淡淡地看了宁德全一眼,这个人在这里装什么忠诚,就他那种性格,只要钱到位了,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白颜要阴阳散做什么? 她这是下定决心要为沈镜这种弯男生个猴子吗? “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苏婉清点点头,让宁德全退下。 彩月拿来了财产簿,递给苏婉清看。 “夫人,早些时候相府那边把夫人的嫁妆都送过来了,奴婢原本以为不会那么齐全的,但看来侯爷是下了决心……” “这些首饰珠宝虽然大部分都被继夫人和两位小姐用过,但她们自以为是自己的东西,细心保养,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耀眼。” 彩月一边说着,眼中流露出惊艳和赞叹。 苏婉清接过簿子,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彩月,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苏婉清抬起头,看向彩月,眼中带着询问。 彩月微微一愣,然后低声说道:“夫人,这些东西都是您的,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只是……奴婢觉得,既然侯爷已经为您拿回了这些东西,您不妨将它们收起来,留作以后……您和侯爷的孩子……” 苏婉清沉默了好一会儿,原主被继母和继妹PUA多年,脑子不太好使,如果不为她谋一条后路,估计活不过三集。 到时候如果自己能替原主留下一命,她下半辈子靠这份嫁妆也算是不愁吃穿了…… “别妄想了,侯爷不会有孩子的。”苏婉清懒洋洋地回答。 彩月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婉清,这,是能说的吗? “夫人,您也别太……别太消极嘛!” 自从得知自家夫人没有被休的消息后,彩月对未来的生活又有了希望。 虽然侯爷现在坐在轮椅上,但彩月并不认为他不能人事,只要夫人再加把劲……一切皆有可能嘛! 苏婉清没有理会彩月的天真。 一整天里,八卦不断。 先是白颜被休了,后是白颜被休后赖在曦日阁,不愿意离开…… 苏婉清听得头疼,直接忽略。 接下来的两天,沈镜都不在府中,白颜也就顺理成章地还在府内逗留。 为了防止白颜来偷听,东苑的大门关得死紧。 就算是有下人来报告府中之事,也只能透过小门。 苏婉清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古籍,却无心阅读,眼神不时飘向窗外,总觉得白颜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 虽然白颜被休了,但她的身份到底和前朝有些牵连,不知道她背后还有没有追随者和势力。 前朝余孽虽然被斩杀得差不多了,但是难保有些落魄的前朝贵族还想着摆脱庶民的身份……如果这群人也想在京城里掀起风浪,岂不是让这出戏又复杂了几分? 本来朝廷的势力就割据得厉害。 隐忍的二皇子,张扬的六皇子,还有不认老的皇帝…… 原本白颜想要嫁给六皇子,希望有一天能凭借她的美貌成为当朝的皇妃,如果生下的皇子能继承大统,也算是白氏的高光时刻。 可是皇上根本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白颜当时野心一暴露,有不少前朝的追随者因此被连累。 嫁入侯府后,白颜也算是想明白了,白氏根本掀不起风浪,于是就只想着侯府主母的位置……还对两位主角的感情线添砖加瓦。 如今她要是离开侯府,剧情岂不是全乱了。 “夫人,您在想什么呢?” 彩月走了过来,打破了苏婉清的沉思。 第248章 拜帖 苏婉清回过神来,“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夫人,公主发了拜帖来。” 彩月恭敬地递上一张精致的帖子。 苏婉清接过请柬,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皇家的请柬往往暗含着宫中的某些政治动向,或是某些隐晦的提示。 这样的请柬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太不可思议了。 “上面写了什么?”苏婉清问道。 彩月带着笑意回答:“公主邀请夫人明天进宫观赏花卉,似乎今年的牡丹格外娇艳,公主想要与夫人一同欣赏。” 苏婉清点了点头,心中却明白,这场赏花之约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么……侯爷是否知情?” “侯爷已经两天没回府了,自然是不知情的。” 苏婉清叹了口气。 沈镜如今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休弃了白颜,还玩起了失踪,这剧情简直是凭空捏造。 “那就准备一下,明天我们进宫。” 第二天,苏婉清本想等沈镜回来,但他依旧没有出现,只好放弃。 毕竟这是公主的邀请,她总不能摆架子迟到。 彩月为苏婉清换上了华丽的宫装,戴上了精致的饰品,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一同步入了宫中。 作为京城的贵妇,被后宫的妃嫔或公主邀请进宫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剧中的苏婉清并不受欢迎,从未有人邀请过她。 但苏婉清总觉得这次进宫,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春末夏初,宫中的景色确实美不胜收,每一处都显露出皇家的尊贵与奢华。她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公主府。 除了公主尚未露面,已经有许多贵妇在场。 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华丽服饰,珠光宝气,谈笑风生。 苏婉清的到来,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作为这几日京城的焦点人物,这份关注是理所当然的。 苏婉清这个不学无术的丑女突然变成了一个才华横溢的仙女,这都要归功于苏柔柔的诗会。 在场的这些人,包括公主在内,恐怕都在期待见证‘奇迹’。 “这位就是沈夫人吧?”一位穿着粉色宫装的夫人主动走上前来,微笑着向苏婉清打招呼,“真是美若天仙,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婉清对这位夫人很陌生,毕竟路人甲那么多,她也不可能全都记得,只好谦虚地说:“夫人过奖了。” 那位夫人笑着拍了拍苏婉清的手,说:“沈夫人的才华和美貌在京城已经传为佳话,就别谦虚了!” 苏婉清心中暗自警惕,她知道自己的人设并不受欢迎,这些夫人表面上看似友好,但暗地里可能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苏婉清透过众人好奇的目光,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柔柔。 苏柔柔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实际上心里已经气得咬牙切齿,“姐姐来了!” 以往,这种众多女性聚集的场合,苏婉清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而苏柔柔也会是众人的焦点。 今天苏婉清却意外地出现了,而且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艳的姿态。 苏柔柔心中自然是极度不满。 “二妹妹今天也很漂亮。”苏婉清故意说道。 苏柔柔脸色微变,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多谢大姐姐夸奖。” 众人见状,纷纷暗自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才华横溢的苏柔柔一直以来都是高傲自信的,此刻在苏婉清面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让人不禁为她感到惋惜。 而苏婉清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优雅地坐在一旁。 很快,一阵轻柔的音乐声响起,一位宫女走上前来,恭敬地说:“公主殿下驾到。” 乐声悠扬,一位身穿华丽宫装、面容精致如画的女子缓缓步入大厅。 苏婉清在剧中甚至和这位公主都没有打过照面,但因为金国八皇子那件事之后,两人就有了交集。 所有人都起身行礼。 华茵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扫过,最终停留在苏婉清的身上。 “传言不假,果然是真的变美了。” 说完,她走到苏婉清的面前,“沈夫人,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苏婉清微微一笑,谦虚地低头说:“公主殿下过奖了,妾身只是略施粉黛,哪里比得上公主殿下的天生丽质。” 华茵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沈夫人这气势可不对,跟在侯府可不一样。” 苏婉清:“……” 这个女人是故意挑事吗? 在华茵公主的府邸,一场赏花之宴正悄然展开。华茵领着一群贵妇穿梭于花丛之间,花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华茵忽然转身,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缓缓说道:“今日,本宫邀请诸位夫人共赏这满园春色,同时也想让各位一睹沈夫人的风采,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苏婉清心中明白,这位公主的邀请绝非单纯的赏花,她定有更深的用意。果不其然,有人立刻酸溜溜地开口:“沈夫人的容貌自然是一目了然,至于才华嘛……” 苏婉清面不改色,心中却冷笑连连。她知道华茵此举是在试探她的底线,她决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苏婉清抬头,目光坚定而平静,扫过那位阴阳怪气之人,让对方感到一丝不自在。但她依然昂首挺胸,说道:“不如让沈夫人以今日的赏花宴为题,作一篇文章如何?” 有人低声附和:“好主意。” “是啊,虽说是京都才女,但究竟如何,我们也未曾知晓。” 苏柔柔一言不发,因为她知道,自己正是那个被‘艳压’之人。她从小就关注着苏婉清的一举一动,对于她的能力,她心中有数。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苏婉清如何应对。 华茵还未开口,苏婉清便轻声说道:“妾身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在众位夫人面前献丑。人贵有自知之明,妾身实在不敢与各位夫人相提并论。” 她的话语谦逊而得体,既没有贬低自己,也没有得罪在场的任何人。但她的话却引来了一阵议论。 “哼,她倒是个聪明的,知道以自己的才情难以服众,便选择谦逊退让。” “是啊,她这样一说,咱们反倒不好意思再逼她了。” 第249章 过谦 苏柔柔显然没想到苏婉清能如此从容应对,她目光闪烁,插话道:“姐姐过谦了,既然姐姐在相府大放异彩,可见比在座各位要强上不少,难道公主还不配让你献艺?” 苏婉清心中暗骂:“这个苏柔柔真是无缝不钻,这种事她也来凑热闹。” 华茵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本想让苏婉清当众出丑,却不料被对方巧妙地化解了。但她岂会轻易放弃,于是微微一笑,道:“沈夫人过谦了,既然夫人有此顾虑,不如这样,本公主出一题,夫人若能答出,便算你过关,如何?” 苏婉清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华茵在给她挖坑。她只能镇定自若地答道:“那妾身只能献丑了,公主请出题。” 华茵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想到了一个既难又不失文雅的题目:“好,本公主便以花为题,请问沈夫人,花开花落何时了?”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花开花落,既可以是自然界的常态,也可以比喻人生的起落荣辱,要答得既符合实际又富有诗意,并不容易。 苏婉清一本正经地胡诌:“公主,花开花落,本是自然之道,何时开始,何时结束,皆由天定。” “然而,在人的心中,花开花落却承载了无尽的哀思与希望。” “花开时,人们欣赏其美丽,花落时,人们期待其再生。” “因此,花开花落,永远都在人们的心中。” 她的话语一落,全场一片寂静。这话既回答了题目,又巧妙地避开了华茵的陷阱。 华茵眉头一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再次出题:“夫人果然聪明,那么本公主再出一题,今日这牡丹开得正艳,若是要即兴题诗一首,夫人又能给出什么佳作?” 即兴创作,又要是佳作,那可比自由发挥的问答题难多了,简直是刁钻。苏婉清脑子直接卡壳,赶紧搜索自己脑子里学过的唐诗三百篇。 然而,苏婉清发现咏牡丹的诗虽然不少,可是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来。她脑子里飘过的那些诗篇,并不能完全契合眼前这牡丹花开的景象。 苏婉清深呼吸,尽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园中的芍药上,灵感迸发,计上心来。 “公主殿下,”苏婉清带着微笑说道,“这是我为牡丹即兴所作的短诗,请公主过目。” 苏婉清轻声吟哦: “庭院芍药艳无双,池边荷花清且凉。独有牡丹真国色,绽放之时惊四方。” 苏婉清吟诵完毕,心中稍感宽慰。 华茵公主听完苏婉清的诗,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微微颔首,表示赞许,语气平淡地说:“苏夫人真是才思泉涌。” 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得不佩服。 毕竟,换做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今天的局面都难以挽回颜面。 “妹妹,你自小聪明过人,何不也作诗一首?”苏婉清毫不留情地反击。 苏婉清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了苏柔柔。 苏柔柔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尴尬之色。 她本想让苏婉清在众人面前出丑,却没想到结果却适得其反。 苏婉清不仅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现在连公主的目光也投向了她,她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羞辱感。 苏柔柔紧咬着牙,心中暗自咒骂苏婉清。 但她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做出回应,只会让自己更加丢脸。 “既然沈夫人都这么说了,你这位曾经的京都第一才女可不能让人失望啊。”华茵冷笑一声,讽刺道。 这分明是没打算放过苏柔柔。 苏柔柔心中明白,公主和侯府关系密切,针对相府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多嘴。 她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公主,臣女……愿意一试。” 然而她越是想构思出一首能够惊艳众人的诗,心就越是乱,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苏婉清好笑地看着这位才女,心中暗想: 【这个女人装了这么久的才女人设,也该崩塌了。】 【谁让你非要自找麻烦呢?】 看着苏婉清一副看戏的样子,苏柔柔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原本想认输不作诗的她,最终还是咬了咬下唇,准备随便吟诵一首应付过去,免得被人看扁。 正要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侍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公主,四殿下他……” 侍女话还没说完,华茵便急切地问:“四殿下怎么了?” “四殿下突发心脏病,已经昏迷过去,太医都说,都说……” 华茵顿时脸色大变,“什么!” 下一秒华茵把目光投向苏婉清。 这让苏婉清有一秒钟的怔愣。 【关我什么事,你看什么?】 “灾星,你一进宫就发生这样的事!” 【!!!】 【这不是你请我进来的?】 【而且进宫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看着苏婉清沉着脸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华茵冷笑了一声,“怎么,在宫里,不敢反抗本公主了?没有沈哥哥替你撑腰,你也会害怕啊?” 【你说对了,我确实很害怕,因为皇宫是你家】 苏婉清知道这个女人今天就是故意要找她麻烦,索性不作声。 “跟我来。”华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苏婉清瞥了一眼这位高傲的公主,虽然嘴巴不饶人,但眼中的焦虑已经溢于言表。 她别无选择,只能默默地跟着她离开了赏花宴的现场。 侍女在前面带路,往四皇子玉景宫的路越走越偏僻。 实在难以想象一位皇子没有出宫建府,还住在堪比冷宫的地方,那得是多不受宠? 到了现场,太医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站成一排,垂着头。 依旧是那位四皇子的贴身侍女轻声地提醒道,“回禀公主,吕大人因事被……投入了监牢!” “什么?”华茵听罢,眉头紧锁。 生死攸关,苏婉清并未参与他们的争执,而是直接走向四皇子的床榻,她轻轻地握住了四皇子的手腕,细致地检查他的脉搏。 华茵转头望去,及时阻止了想要上前拉走苏婉清的侍卫。 她早先就听闻了镇北军营李副将的事迹,心想这苏婉清或许真有几分能耐。 四皇兄身体向来欠佳,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250章 未察觉到明显的病症 苏婉清探脉时,眉头微蹙。 这男子的脉搏极为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消逝。 奇怪的是,她并未察觉到明显的病症。 这是何故? “他吃了什么?”苏婉清回头询问站在一旁的侍女。 侍女带着几分畏惧回答道:“回禀姑娘,四皇子今日仅服用了一碗药汤。” “药汤?”苏婉清眉头紧锁,“拿来我看。” 侍女连忙将药碗呈上,苏婉清仔细地嗅了嗅。 【这药汤毫无问题】 【看来这四皇子故意制造了濒临死亡的假象,想要装死】 【我这是犯了什么慈悲病】 【这下说什么也不是】 “准备后事吧。” 苏婉清站起身,平静地说。 在场的众人都被苏婉清的话震惊了,这话岂能随意出口? 一不小心,整个玉景宫和太医院的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众人纷纷望向公主,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中似乎带着毒意。 “苏婉清,闭上你的嘴!”华茵狠狠地瞪着她:“我四皇兄若出了事,我要你付出代价!!” 苏婉清没有再多言,转身看了一眼四皇子,也不知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四皇兄,你一定能挺过去的。”华茵猛地推开苏婉清,俯在四皇子身边轻声说道。 “去,快去把吕凉给我找来。” 华茵也不管吕凉现在是什么状况,大声命令人去大牢将他救出。 苏婉清依稀记得吕凉似乎是前朝的忠诚守护者,此时被抓肯定不是因为医死人,而是出于政治原因。 只是……为何偏偏是现在呢? 她一直在为白颜‘调理’身体,帮助白颜与沈镜多年。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人是共存亡的。 但如今白颜无缘无故被沈镜休弃,他也入狱了,一起提前结束了,怎么会这么巧? 苏婉清怎么也想不通,正想趁华茵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找个机会悄悄溜走。 一群不速之客匆匆进入玉景宫,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苏婉清:“……” “沈夫人,真巧啊?” 来人身着华服,正是当朝安南王,也就是六皇子华正烨。 苏婉清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怎么跟皇家的人这么纠缠不清? 公主邀请她入宫赏花,她不得不来,现在六皇子到来,她也不能失礼。 只能微微行礼,“妾身见过六殿下。” “沈夫人不必多礼。”华正烨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苏婉清不同以往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所以,传闻是真的?” 苏婉清微微垂眸,心中却是苦笑。 这传闻恐怕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华正烨和华茵一样无聊。 她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不过是些无稽之谈,殿下何必当真。” 华正烨却是不依不饶,走近了几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沈夫人不必谦虚,明眼人都看得出,夫人的确变了。” 苏婉清知道华正烨因为枭雄的事和自己杠上了,此时此刻被堵在玉景宫实在是倒霉。 若不小心应对,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她只能迎上华正烨的目光,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妾身谢过殿下的夸奖。只是妾身的美丑又哪值得尊贵的皇家关注呢,殿下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四皇子身上吧,妾身告辞……” 苏婉清抬步要走,却被华正烨伸手拦下,“夫人从前对本王穷追不舍,倒是本王没有慧眼识珠了。” 【这华正烨是想趁沈镜不在,试探我还是不是他忠诚的追随者?】 【这也太让人失望了吧?】 苏婉清怒火中烧,却不敢表露,她垂下眼帘,隐藏起眼中的轻蔑。 “我对殿下的崇敬之情,始终如一。只是,我也清楚自己的地位,不敢有过高的期望。” 华正烨凝视着她低垂的双眼,却忍不住伸手抬起苏婉清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苏婉清一怔,正欲躲避。 华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六哥府中的女子不比父皇少,现在却在这里觊觎侯爷的夫人,未免太过急切了吧?” 华正烨的脸色微微一沉,转向华茵,眼中掠过一丝不快。 但他并未发怒,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本王并无他意,只是想确认这位夫人是否真是苏家的嫡女,人,怎能一夜之间就变换了容颜?” 苏婉清趁机摆脱了华正烨的控制,退到华茵的身后,心中却依旧有些惊慌。 华正烨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眼中的怀疑却不容忽视。 “皇兄以前难道没见过?沈夫人的母亲本来就是京都公认的美人,即使过去面容不堪,她的五官也是无可挑剔的,这么明显的事实,还需要验证吗?” “按照皇妹的意思,是沈夫人以前故意隐藏美貌,以丑陋示人?”华正烨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目光在苏婉清身上来回扫视。 苏婉清觉得有些可笑。 她本以为,沈镜会是那个追问她容貌变化的人,但他出奇的冷静,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伪装。 而其他人,包括华茵…… “沈夫人,你自己怎么看?”华茵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看向苏婉清。 她自然也很好奇苏婉清这番行为的真正意图。 人不可能一夜之间变得美丽。 苏婉清保持镇定,微笑着说:“两位殿下,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瞒过众人的眼睛?不过是以前在相府误食了某些东西而不自知,导致体内积累了毒素。” “嫁入侯府后,我开始调理身体,速度清除了,容貌自然就恢复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华正烨眉头微挑,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完全相信。 “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苏婉清低下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委屈,“我知道我以前容貌平平,所以一直在努力调理身体。” 华茵看着苏婉清,虽然对苏婉清的事早有耳闻,但她变美这样的事,为什么沈镜却只字未提?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好了,既然你已经解释清楚,”华茵挥挥手,打断了苏婉清的话,“我想六哥也没有其他问题要问了吧?” 在这个以貌取人的时代,一个女子为了变美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从京都的美容霜短短几年内价格飙升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第251章 有什么目的? 苏婉清恭敬地低下头。 多亏了华茵和沈镜关系不错,自己还能沾点光。 这个充满变数的宫廷,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六哥突然来到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婉清竖起耳朵,对啊,有什么目的? “这不是听说四哥昏迷不醒,本王来,就是为了带他去求医的,来人!” “等等!”华茵出声阻止了华正烨,“同为皇子,请问六哥哪来的权利带人走?” 华正烨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皇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你四哥的病情耽搁下去吗?” “你和四哥向来没有交往,怎么知道他愿意离开玉景宫,他在这里,有太医照料,很快就能醒过来。” 华正烨冷漠地笑了笑,“是吗?这群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如本王府上的名医,皇妹再逞强,如果人真的死了,才要后悔。” 苏婉清听着这兄妹二人的对话,有些郁闷。 这和剧情有些不符。 总觉得华正烨的话里似乎有着某种深意。 “带走!” “谁敢!” “皇妹,你若是再阻拦,就别怪本王不顾兄妹之情。”华正烨的语气愈发冰冷,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华茵咬了咬唇,“好,既然皇兄说府上有名医,为什么不传唤至玉景宫?” 华正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深沉:“皇妹,不是本王不愿意,只是那位名医性格古怪,他若要救人,非得亲自前往病患之处,才能施救。” 华茵眉头轻蹙,显然对这番说辞并不完全信服,但她也明白华正烨素来狡诈,很难从他口中探出真心话。 四皇子明明已隐退多年,为何还是被他盯上? “无需如此繁琐。”苏婉清忽然插话。 华正烨的笑容一时间凝固,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不快。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直面华正烨的目光,声音清晰:“臣妾略懂医术,方才已为四皇子诊脉,有办法让四皇子苏醒,若此时让他劳顿,反而不妥,殿下想必也不希望四皇子出事吧?” 【这位四皇子想装死,很快就会停止呼吸,必须在特定时间内服用解药,若让华正烨带走,假死便会变成真死】 【这些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华正烨的目光在苏婉清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嗤笑道:“沈夫人一夜之间由丑变美,想来也是有些手段。” “这可不见得,突然就能治病救人了,你是在戏弄本王,还是觉得堂堂四皇子的命不值得慎重对待呢?” 这个女人的狡诈他早已领教过,哪知道她现在又在耍什么花样? “你真的能救他?”华茵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怀疑,但更多的是急切。 苏婉清无奈地点了点头,“公主殿下,臣妾有七成把握。” 确切来说,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只是说话还得留有余地,水满则溢。 华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华正烨野心勃勃,在几位皇子中显得十分霸道。 父皇迟迟未立太子,想来他也是心急,现在与其让他将四皇兄带走,还不如信苏婉清一次。 身为皇子,本身就注定比别人多一分的不安全,尽管四皇兄已经足够低调。 “好,本公主就信你一次。” 华茵转向华正烨,眼中带着几分挑衅,“六皇兄,既然沈夫人信誓旦旦的,不如就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是否真的有那能耐?” “皇兄难道就不好奇?” 华茵看准华正烨想知道苏婉清在搞什么鬼的心思,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华正烨冷笑一声,眼神凌厉划过苏婉清的脸,“既然皇妹如此坚持,姑且让她一试,不过,她若是信口开河,没能让你四哥苏醒,本王,可不轻饶!” 他也不差这点时间,倒要看看这个苏婉清在玩什么把戏。 正愁没有机会抓住她的把柄,既然她自己非要撞上来,就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看来这个华正烨是想要当场抓包我?】 【要不然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华茵让我救人?】 【那他可要大开眼界了,老娘专治疑难杂症!】 没有理会华正烨的威胁,苏婉清微微颔首,走到床边。 刚刚把脉时已经探清四皇子的情况,她的心中已经有了让他醒来的方法。 她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太医院带来的医药箱上。 “可有针灸用的银针?”她对着其中一位太医问道。 那太医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有……” 作为医者,他们早就想过针灸的方案,可是四皇子如今弱得不行,用针只怕稍有不慎就会出问题。 女娃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在皇宫里那可不是医术高明就行的,一些为人处世的学问她都没摸清,就敢上手? “取来吧。”苏婉清淡淡地说,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太医也不管了,忙从医药箱中取出了一套银针,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她。 苏婉清接过银针,如鱼得水。 她本就是中医世家出身,虽然后来学了西医,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可没忘。 “苏婉清,本公主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能行?” 华茵先犹豫了,惹得一旁华正烨冷嘲:“皇妹又说让人沈夫人试试,怎么,这会儿怕了?” “……” 华茵抿了抿唇,苏婉清只朝她微微点头,便捻起一根银针,对着四皇子的穴位,轻轻地刺了下去。 华茵有些吃惊,虽然她不懂医术,可这个女人扎针的手法并不像骗人。 动作虽然轻柔,却让人觉得很稳当。 随着数根银针的深入,四皇子的脸色竟然渐渐好转,呼吸趋于平稳起来。 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当他们目睹苏婉清行针如流水般娴熟而准确时,便有人意识到她非同凡响。 此刻,眼见四皇子的眼皮开始颤动,谁不暗自赞叹? “完成了。”苏婉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她全神贯注地施针,并未察觉时间的流逝,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周围的人都感到坐立不安。 “快瞧,四皇子有反应了!” 一位目不转睛地观察苏婉清施针的太医兴奋地喊了出来。 其他太医们眼中都流露出惊讶,纷纷向前探身。 明明是已经准备后事的人,竟然真的被苏婉清唤醒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252章 简直是出神入化 四皇子华明远终于恢复了意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睁开眼睛。 “沈夫人真是妙手回春啊。” “没错,这施针的技巧简直是出神入化,老夫行医多年,没想到这几个穴位还能这样施针,佩服佩服。” 几位太医围了上来,毫不吝啬地称赞苏婉清。 苏婉清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唤醒四皇子,不仅仅是因为施针的技巧,更因为她拥有现代医学的知识和经验。 “四皇兄,你觉得怎么样?”华茵冲了过来,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好多了。” 华明远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就是沈夫人?多谢了!” 苏婉清微微一笑,“四皇子过誉了,妾身只是碰巧而已。” 对于这位女子,虽然了解不多,但华明远看到现场的情况就知道,她也不是故意捣乱的人。 “沈夫人救了我一命,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赏赐给你。” 【看看你这贫瘠的玉景宫,我也不好意思】 【而且我只是为了膈应华正烨,顺便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会不会威胁到侯府而已】 想到这里,苏婉清微微一笑,婉拒了他的好意。 “殿下,妾身并非为了赏赐,只是尽了一个医者的本分罢了。” 华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没想到苏婉清会如此谦逊,心中不禁对这位传闻中的沈夫人产生了几分好奇。 “苏婉清!”华正烨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是瞒着本王的?” 苏婉清注意到华正烨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希望华明远醒过来? 这个病恹恹的四皇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她今天可能搅了个大局。 华明远看着华正烨那愤怒的眼神,心中不禁暗笑。 他转向苏婉清,温声问道:“沈夫人,那你有何事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尽力去办。” 苏婉清谨慎地低下头:“殿下,妾身刚刚……不是说了略通医术么?并未隐瞒啊!” 【不是,你聋了还是失忆了?】 苏婉清注意到华正烨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暗暗猜想他根本就不希望华明远醒过来。 看来这个病恹恹的四皇子,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剧里他的确是病逝,但是连丧礼的镜头也没有,只是在主角团嘴巴里提过一嘴而已。 难道,他是诈死出宫或者让华正烨悄悄灭了? 啊呀,那她今天……可能搅了个大局! “六皇兄,沈夫人有这本事自是好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还真的遗憾自己没有得到这个宝?”华茵明晃晃地说出这番戳人心窝子的话。 苏婉清顿时觉得很无语。 能不能动不动就把她舔华正烨的那段历史拿出来鞭尸啊? 华明远顺了口气,看着华正烨那愤怒的眼神,心中不禁暗笑。 再次转向苏婉清,温声问道:“沈夫人,既然你不想要实物,那你有何事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尽力去办。” 苏婉清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殿下,妾身确有一事相求。” “夫人但说无妨。” “妾身希望殿下能够立刻放我回侯府!” 华明远愣了一下,没想到苏婉清会提出如此简单的要求。 但他也意识到这并非无缘无故,于是问道:“茵儿,沈夫人为何在此,是你带她来的吗?” 华茵冷冷地看了苏婉清一眼,一脸漠然,“就算是又如何?” “你是不是又任性了?扣留人家,不让人家回去?” “茵儿哪有扣留她,这不是她自己主动要求为皇兄你治疗吗?” 华明远摇了摇头,然后对苏婉清说:“沈夫人,我派人送你回去。” 苏婉清听到这话,没等华茵反应过来,就向四皇子深深鞠了一躬,抢先说道:“妾身感谢殿下。” “哎,谁说你可以……” “茵儿,别任性,皇兄有些事要和你谈谈。” 华正烨看着几人的互动,心中更加愤怒。 他狠狠地瞪了苏婉清一眼,转身先离开了。 华明远看着华正烨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无奈。 这位皇弟对权力的执着已经根深蒂固,无药可救。 而这位沈夫人也是个非凡的女子。 本以为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只是夸张的说法,没想到事实就在眼前。 她的能力和勇气都非常出色,但这样优秀的人,却嫁给了一个不配的人。 沈镜原本就不正常,现在下半身又瘫痪了,根本无法给她幸福。 如果能有机会帮助她摆脱困境,那也是一种报答。 只是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报恩很难。 想到这里,华明远不禁叹了口气。 作为皇室成员,有太多的无奈和束缚。 “沈夫人,走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婉清停下脚步,回头说:“殿下请问。” “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我并没有真正死去的?”华明远忍不住问道。 苏婉清抬起头,与华明远对视,眼中透露出一种洞察一切的深邃。 “殿下虽然气息微弱,似乎要断绝,但妾身发现您的瞳孔中仍有生机。” “再者,您的身体虽然冰冷,但妾身能感受到您的脉搏虽然微弱,但妾身却无法判断……您已经丧命。” 苏婉清慢慢地说着,话中有话。 华茵只当苏婉清在描述她的治疗过程,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只有华明远心里明白,苏婉清可能已经察觉到他吃了假死药的事。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深深地看了苏婉清一眼,说道:“沈夫人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心思细腻,令人佩服。” 不得不说,这次能活下来,多亏了苏婉清的意外之举。 如果真让华正烨带回安南王府,恐怕…… 苏婉清听到这话,淡然一笑,“殿下过奖了。” 华明远凝视着苏婉清,郑重地承诺:“这次恩情,我铭记在心。以后如果有需要,尽管吩咐。” 苏婉清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了他的感谢。 第253章 也该告辞了 “殿下,现在您已经安全了,妾身也该告辞了。”苏婉清行完礼,转身离开。 看着苏婉清离去,华明远也陷入了沉思。 “四皇兄,你看得都出神了?那可是侯爷的夫人,你可别想多了!”华茵误会了,直接挑明了话。 华明远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皇兄什么时候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了?” 华茵微微一笑,婉约而得体。 “四皇兄,你说你也是的,这么多年了,怎么不求父皇赏你几个姬妾?你看看这玉景宫,也太荒凉了!” 华明远苦笑了一下,望向窗外,眼神忧郁。 “茵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求父皇吗?”他轻声问道。 华茵微微一愣,不解地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四皇兄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个未婚应该是不想耽误女方。 华明远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遥远,“因为我心中的那个她,比任何姬妾都要重要……” 他的话突然中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华茵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在此之前,四皇兄从未跟自己说过这事,难免惊讶。 她轻轻握住华明远的手,柔声说道:“四皇兄,如果心中有所念,为什么不大胆去追求?茵儿相信,只要皇兄真心相待,那位女子一定会感受到你的情意。” 华明远静默了一会儿,对茵儿说:“你说得没错。也许,我应该更勇敢些,但她已经嫁作人妻……” 华明远的眼神变得黯淡,似乎被一层驱不散的阴影笼罩。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遗憾,“是我没把握住机会。” 华茵听到这里,先是为他感到遗憾,然后霸道地笑了笑,“那又如何,既然她已经嫁人,抢回来不就行了?” “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皇兄,别忘了你是尊贵的四皇子,何必表现得如此无欲无求?” “你又任性了,你怎么就知道她愿意?” “她愿不愿意不重要,皇兄只要告诉我那女子嫁给了谁,我马上去求父皇赐婚给你。” “……” “皇兄!”华茵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看看华正烨,他只比你小一岁,但安南王府的姬妾比父皇的还要多,你呢?再低调也不能这么低调吧?” 华明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转而问华茵,“别光说我,你倒是说说你和沈镜是怎么回事?他娶妻纳妾,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华茵一脸无奈,“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他是同门师兄弟,我自然要维护他。” “维护他?”华明远眉头微皱,“你是真心出于师门之情维护他,还是因为你喜欢他?”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什么让你误会了我们纯洁的友谊?” 华明远的目光锐利如鹰,直刺华茵的内心,仿佛要看穿她所有的伪装。“你对他比对任何人都要特别,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在告诉我,你对他的感情不一般。” 华茵本想避开他的目光,又怕这样会让她更加心虚,只好抬起头迎向华明远的视线。 “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过他。” 华明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喜欢他,那他知道吗?” 华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反正我从未向他表白过,我怕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会破坏我们的友谊,师父临走前说过,要我们相互扶持……” “你之前和那位侍卫厮混,我就不喜欢,想着就算你嫁给沈侯也好过跟他,现在你和那小子倒是断了联系,还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我……” 华明远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茵儿,你要记住,你是皇室公主,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了自己的尊严。”华明远语重心长地说。“这位沈夫人,你不可大意,千万不要和她对着来。” 华茵闻言,微微皱起眉头。 “她确实有点讨人厌,但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男人对她下手。” 华茵说罢,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抬起头,“皇兄,我对他的感情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就别多想了。”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华明远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保持现状。”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今天这事我算是看清楚了,苏婉清是个能用之才,将来还有的是机会交锋。” 华明远无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皇兄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华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谢谢你,皇兄。” …… 夜色朦胧中,一回到侯府,娇小的身影沿着过道,迅速穿回东苑。 实在是饿得不着调,必须立刻鸡鸭鹅伺候。 苏婉清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摩挲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心中暗自嘀咕。 推开了东苑的门,彩月立刻迎了上来,“夫人回来了!” 苏婉清快步走向餐桌,只见上面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鸡鸭鹅应有尽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苏婉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迅速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夫人,你等会让,奴婢再去热一热……” “不必了,这天也不冷。” 苏婉清一边吃着,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还能有命回来。 吃饱喝足后,苏婉清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走到窗边。 望着窗外的月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思绪。 沈镜都消失这么久了,到底是在和她闹什么别扭? 她也不是没有容人之心,那小妾不是他自己休的么,怪她? 思及此,苏婉清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长气,这尘世终究变得她无法辨识。 “夫人,出大事了……” 门外宁德全的喊声传来,在夜深人静之时显得格外刺耳。 “何事?如此喧哗!” “夫人,侯爷身受重伤,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 苏婉清猛然转身,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侯爷受了重伤?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德全喘着粗气,满脸焦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侯爷在返回府邸途中遭到暗杀,现已被送回锦澜阁,情况十分危急。” 第254章 已消失许久 苏婉清心中一紧,立刻快步朝锦澜阁奔去。 沈镜的寝房她并非首次踏足,此刻灯火通明,一片繁忙。 苏婉清望向门外的凌沧,“怎么回事,逸云呢?” 逸云毕竟是侯府中沈镜的私人医师,如此大事缺席未免太过荒谬。 仔细想来,她似乎已消失许久。 “逸云这段时间回乡去了,夫人,您快去看看侯爷吧!”凌沧显得有些着急。 苏婉清走近一看,沈镜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仆人们帮不上忙,便都退了下去。 “你几日不见我,就是为了重伤归来?”苏婉清皱眉,语气中带着责备。 沈镜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你来了。” “为何会受如此重伤?” “一时疏忽。”沈镜的声音略带沙哑。 “究竟是谁伤了你?”苏婉清追问,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气。 沈镜轻轻摇头,不愿在此事上多言。 苏婉清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有些冰凉。 “那就别说了,反正有我在,你死不了。” 苏婉清将众人都赶出去,开始为沈镜清洗伤口。 【这男人本事那么大,怎么还会被人砍了一刀?】 【故意放水的吧?】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是谁了!】 在沈镜意识模糊之际,苏婉清急忙从手镯空间中取出蘸满消毒液的棉签,一遍遍轻轻地擦拭。 清洗干净后,又拿出干净的纱布和绷带,细心地将纱布叠成合适的形状,轻轻地覆盖在伤口上。 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生怕给他带来一丝不适。 【我怎么总是做这种蠢事?】 【这个沈镜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的医术本能怎么总是乱动呢?】 【先是四皇子,再是他……】 看着女人的目光始终集中在伤口上,沈镜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 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没想到照顾伤者还挺细致入微,他睫毛微颤,鬼使神差地握住她那只忙碌的手。 她抬眼看着沈镜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也许真的对这个男人也并非…… 这个念头让她吓了一跳。 自己可能是真的饿了,饥不择食。 “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趁沈镜不备,苏婉清突然一咕噜缩到地上,爬起来跑了。 沈镜看着苏婉清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来人。” 他低声呼唤,尽管身受重伤,声音中仍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 从暗处闪出一名身穿黑衣的侍卫,面容冷峻,随时准备执行主人的命令。 “人找到了吗?” “回侯爷,我们的人被隔绝在药王谷之外,想必逸云侍卫是带着枭雄进了里面。” “药王谷?” “是,药王谷内常年飘着一股致命的毒雾,普通人进去撑不了半个时辰就会丧命,我们折了两名暗卫,其他人便没有跟进去。” 沈镜的眼神变得深邃,手轻轻摩挲被苏婉清包扎得干净妥帖的伤口。 “药王谷内,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回侯爷,药王谷是江湖中一处神秘之地,据说谷中生长着各种珍稀药草,也有着许多毒物。而最重要的是,谷中住着一位被称为‘药王’的神秘人物,据说他医术通天,能解世间一切疑难杂症。” 那暗卫恭敬地回答道。 “确定进谷的人,有华明远的心腹?” “回侯爷的话,那人的确曾在玉景宫出入,听闻今日四皇子突发恶疾,许是要去药王谷寻药也不一定。” 寻药? 在太医院束手无策的病症,若非真正的疑难杂症,便是伪装的病痛。 “监视” “遵命,侯爷。”一名暗卫应声,随即隐没于夜色之中。 沈镜的视线投向门外,心中默念的……竟然是苏婉清的名字。 凌沧过了片刻才步入屋内。 “侯爷,夫人这是怎么了?” 目睹苏婉清匆忙离去,凌沧不禁感到好奇。 “多管闲事” 沈镜闭目养神。 凌沧只好沉默不语。 …… 苏婉清逃回自己的房间,心乱如麻。 她坐在床边,双手紧抱膝盖,脑海中回响着沈镜的话语和眼神。 【真是见鬼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次出现在沈镜面前时,苏婉清的目光明显有些闪躲。 “这药给你,你每天让凌沧帮你换药就行。” 沈镜看着苏婉清,心中起了戏弄她的念头,“怎么,你不愿意?” “我……我不方便!” “听说你给四皇子针灸,连全身都摸遍了,怎么到了你丈夫这里,就不方便了?” “什么叫全身摸遍了,谁在胡说八道……” “是我,怎么着?”华茵突然现身,打断了苏婉清的话。 苏婉清暗自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她尽量用微笑和礼貌的语气说:“公主殿下,您在胡说什么呢?” “胡说?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你给四皇兄针灸,从头摸到脚。”华茵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苏婉清感到有些尴尬,针灸确实需要找穴位,但绝对没有华茵说的那么夸张,她怎么能说得好像她在故意占便宜一样? 【这白眼狼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真是受够了】 【虽然我当初出手也是为了阻止华正烨得逞,但终究是救了你的亲哥哥不是?】 【你不感激我,反而在沈镜面前挑拨离间?】 “公主误会了,我给四皇子针灸,只是为了治疗,没有别的意思。”苏婉清耐心地解释道。 华茵撇撇嘴,不以为然,“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难道你不承认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吗?我说,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沈镜看着苏婉清为难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不快。 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在别人面前解释这些。 “公主,请注意你的言辞。”沈镜语气冷淡地插了一句。 华茵看了沈镜一眼,皱着眉,“沈侯,那可是你的妻子,你自己都不在意别人在意有什么用?你可得看好了,别让她红杏出墙了,毕竟人家现在可是风头正盛呢!” “公主还有别的事吗?” “怎么,你又要赶本公主走?” 华茵被沈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她依然不肯罢休,“沈侯这是开始护短了?我可是听说之前你这夫人还是丑八怪的时候,你可是半眼都舍不得给她,侯爷该不会也是那种贪恋美色之辈吧?” 第255章 我当初真不该救你 “公主多虑了。”沈镜冷冷地回应道,“本侯与夫人的感情素来很好,不劳公主费心。” 苏婉清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有些郁闷。 【我说华茵,你的戏份也太多了吧?我当初真不该救你!】 【我和沈镜的事关你啥事啊?在这里上蹿下跳的。】 华茵没有气恼,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听说你将白姨娘给休了?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一番,最后停留在苏婉清的脸上,“不会是因为沈夫人善妒吧?” 苏婉清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沈镜则是一脸平静,他淡淡地开口:“公主很闲?” “你!!!”华茵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沈镜,我可是为你好,你无缘无故休了人家,你以为别人会怎么看你和你夫人?” “白氏触犯了本侯的底线,自然不能再留在府中,公主难不成要保她?” 华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过去被沈镜捧在手心的白颜竟然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被解决掉。 这个苏婉清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沈镜如此维护她? 苏婉清也感到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沈镜会这么支持自己,不禁多瞄了他两眼。 “好的,这件事我本公主也没兴趣插手,侯爷,你也听说了你的这位宝贝夫人是个神医,皇祖母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治疗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好转,想请她进宫看看,你不会反对吧?”华茵突然转变话题,语气中带有一丝讽刺。 【天啊,又来了一件要命的事情】 苏婉清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但华茵似乎抓住了她的弱点,“沈夫人,你不是说医生应该尽职尽责,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本侯的夫人不是你可以命令的。”沈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没事就回去,不要总是来这里。” 华茵被沈镜的话震惊了,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怒气,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哼,真是不识好歹!”华茵淡淡地说,“如果不是我公主的保护,皇祖母可能已经派人来‘请’了,那时候你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那现在有吗?” 对于沈镜的冷漠,华茵气得脸都绿了。 “沈镜,你还不明白吗?我对这位宝贝夫人没有恶意。” “如果她真的有那种能力,进宫去给皇祖母看看又能怎样?” “又不是治不好就要掉脑袋,拒绝岂不是更让人说闲话?” 沈镜显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正要叫人强制送客,“凌沧!” 苏婉清急忙拉了拉沈镜的衣袖,示意他不必再为这件事争执。 “公主殿下,能否多问一句,是太后娘娘主动要妾身入宫,还是殿下向太后娘娘推荐了妾身?” “有区别吗?”华茵冷冷地笑了笑。 “没有,但是妾身想知道答案。” 【当然有区别,如果真的治好了太后,前者是我的功劳,后者是你的功劳,你的小算盘打得真响】 【让我来想一想,太后是你母妃的亲姑姑,按理说她应该支持你的亲哥哥四皇子上位才对】 【可惜华明远根本无心皇权】 【哦?这个小公主很有野心啊!】 沈镜:“……” 华茵淡淡地说:“本公主看到你治好了四皇兄,特意向皇祖母推荐你的,不用谢恩,尽心为太后娘娘治疗就是了。” “侯爷,既然殿下这么有诚意,我再拒绝就不合适了!”苏婉清平静地说。 沈镜有些不解。 虽然对方是皇室,但也不至于不给他这个镇北侯一个面子。 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逼他夫人进宫。 这个女人,不是说怕掉脑袋,怎么突然又愿意去了? 华茵看着苏婉清平静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不甘。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从容不迫,好像谁也拿她没办法,真是气人。 “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先请回,妾身准备一下,稍后就进宫。” 苏婉清微笑着说,同时向华茵行了一礼。 华茵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留下沈镜和苏婉清两人面面相觑。 “不想去可以不去。”沈镜开口道。 苏婉清看了沈镜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过了一会儿才呼出一口气。 “不,要去,治疗太后这么大的事,可以出名!” 沈镜的眼神不明。 出名? …… 曦日阁内,赖在侯府还没走的白颜已经把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摔了。 沈镜冷眼看着这个十几年来一直在装病的女人,心中毫无波澜,连最初的一丝同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位为她诊过脉的吕太医虽然口风很严,但调查的结果已经很明显。 为了让白颜在侯府能稳坐如山,这么多年来一直故意称她病情危急。 调理白颜身体的那些昂贵的医药费、滋补费都流入了他的口袋。 幸好这只是他们之间的利益往来,没有查出前朝死灰复燃的迹象。 如果不是苏婉清捅破这件事,只怕两年后还真让他顺利退休了。 “侯爷,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求求你再给白颜一次机会,白颜确实是身体不适。” “吕太医,吕太医是太医令,他难道会骗你吗?” “你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再说,一个人能装病装那么多年吗?” 白颜哭喊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凌沧隔在安全距离之外。 凌沧毫不留情地说道:“白颜,你还敢提那个前朝余孽,他人都已经蹲监狱了。” “你们狼狈为奸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侯爷没有将你立刻驱离已是给你面子,识相的你就尽快离开侯府,叫人撵出去可不好看。” 白颜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听这话的意思,吕凉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那她的事…… 一想到自己多年来的柔弱形象彻底被击碎,她只好立刻博同情,“侯爷,侯爷,白颜伺候你这么多年,你当真就这么狠心么?” 白颜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 这么多年来,眼泪就是她的杀手锏,一下子失去作用了,让她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求得他来见自己最后一面,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你要跟本侯说什么?” 沈镜开口,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冷硬。 第256章 老夫人 白颜努力将那股哭腔压下去,声音有些颤抖:“白颜知道侯爷只是有愧于我才将我纳入侯府,白颜不过是太怕失去侯爷才会出此下策的。” “装病不是白颜愿意的,是……是吕凉,侯爷,你知道白颜的身份,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 “请你看在老夫人的份上,不要休了白颜,老夫人临终前说希望你娶白氏女子为妻为白氏留后么,你难道忘了吗?” 沈镜眼神一凝,“你在威胁本侯?” 白颜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激怒了沈镜,但她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白颜不敢威胁侯爷,只是白颜真的不想失去侯爷,求侯爷看在老夫人的份上,不要休了白颜。” 沈镜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装病争宠,本侯可以不计较。但你威胁本侯,那么……”沈镜的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那么本侯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白颜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沈镜的话不是空言。 吓得赶紧磕头,“侯爷恕罪侯爷恕罪,白颜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本侯留你一个体面,自己离开,” 留下这句话,沈镜便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白颜的眼中显得无比决绝。 白颜呆愣在原地,心中充满绝望,她紧紧咬住下唇,都是苏婉清那个贱人,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离开曦日阁的沈镜脑海中,只有当时他在气头上非要带苏婉清去曦日阁道歉时,她绝望又慌乱的样子。 还有她说的话—— “我对你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无奈着嫁到了这镇北侯府而已。” “我就不信没有一封休书,这个世界真就能把我苏婉清的赶尽杀绝!” “今日之事,你必有悔恨之时。” 当时听到这些话,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绞着,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万幸的是,事情没有那么糟。 …… “侯爷,咱们现在,是否要入宫?”凌沧在一旁提醒。 苏婉清入宫前特意嘱咐不让人跟着,凌沧始终有些担心。 “凌沧,本侯怎么觉得,你对本侯的夫人,有些关心过度了?” 沈镜的眸光微微一眯,凌沧立即垂下头去,“侯爷恕罪,属下逾越了。” “你也是时候成家了。” “啊?” 凌沧猛地抬头,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沈镜的话。 沈镜的目光在凌沧身上扫过,带着几分调侃,“夫人不是替你张罗了选妻之事?” 凌沧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侯爷,属下一直追随您左右,未曾考虑过这些,至于夫人那边,那还不是您……” 还不是您当时非要我用这个借口打发夫人的么? “成家立业,成家在前。”沈镜淡淡地说道,“若是有合适的姑娘,不妨考虑一下。” 凌沧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成家是没想过,但侯爷这样的人物,忽然关心起下属的婚姻大事来,倒叫他觉得有些诧异。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想问为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这边苏婉清一路进了宫门,在宫人的引导下直接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 长乐宫内,华茵正在服侍太后用膳,场面一派和谐。 第142章 华茵的脸色在得知苏婉清到来时,露出了一抹不悦。 苏婉清一进门,华茵便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说道:“沈夫人真是会选时候,非得挑这个时候来给皇祖母治疗头痛?” 【这女人的嘴怎么就停不下来?】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苏婉清心里默默吐槽,但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公主殿下言重了,既然我答应了要为太后治疗头痛,自然会全力以赴,不分时间。” “哼,说得好听,皇祖母还在吃饭,你先等着吧。”华茵轻蔑地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后看了两人一眼,微笑着摆了摆手,“茵儿,不要失礼。沈夫人能在这个时候赶来,我很是感激。” 华茵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后:“皇祖母最近消瘦了许多,再吃点吧?” “不用了,让人收拾了吧。” 说完,她才转向苏婉清:“沈夫人,那我们开始吧?” 苏婉清恭敬地行了一礼,走到太后身边,细心地为她把脉,又详细询问了她的症状。 据说太后的头痛已经有些年头了,主要是因为年轻时受过苦,现在只要情绪稍有波动就会发作,疼痛难忍。 苏婉清心中有了数,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 “太后娘娘请稍等,我来的不是时候,如果要施针,最好是饭后一个时辰。” 看到苏婉清说话如此不卑不亢,太后即使没有见识过她的医术,心里也信了几分。 等待是一件漫长的事情。 在这个没有高科技的时代,时间一点也不值钱。 不像在医院坐诊的时候,争分夺秒,一个时辰可以看几十个病人。 但苏婉清显然比自己想象的要有耐心得多。 她乖巧地在一旁打盹,看得华茵直想踹她。 “皇祖母,这位苏家嫡女小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也不被苏相重视,什么宫规礼仪都不懂,您可别见怪!” “哦?苏相的继室我倒是见过一两回,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苛待自己继女的人,这好歹是嫡女,怎么就不知道教养呢?”太后皱着眉头。 一心礼佛的人,对这些家族纷争和宫廷斗争并不感兴趣,但苏婉清的遭遇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既然是被继母忽视和打压的人,又怎么能学会这么好的医术呢? 如果不是宫里盛传她治好了垂死的四皇子,她还真的不信。 “回皇祖母,苏相虽然没有苛待苏婉清,但也从未真正关心过她,谁知道他这位继夫人只是表面上和善?听说还吞了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呢!”华茵轻声解释道。 太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如此不懂规矩。” 苏婉清本来在打盹,被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惊醒。 她问了一下旁边的宫人,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恭敬地跪在地上,说道:“太后娘娘可否请来宫中信得过的太医,一位或几位都可以。” “这是为什么?”太后有些不解。 “刚才我为太后娘娘把脉,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娘娘的头痛已经有些时日了,要痊愈还需要一些时间,只是一次会比一次好,如果衔接得当,娘娘今天之后就不用忍受头痛之苦了,所以我想顺便把这针灸之法教给太医。” 太后看着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第257章 从未听说过你懂医术 无论这陈年头痛能否治愈,这女子年纪轻轻,言语得体,虽然对宫规不熟悉,但也不像普通闺秀那样轻浮。 尤其是在这种时刻,她仍然能保持冷静,这份沉稳,实属难得。 “沈夫人有心了,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你懂医术,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我的头痛吗?”太后试探着问道。 苏婉清滴水不漏地回答:“回太后娘娘,我愿意尽我所能,为太后娘娘分忧。” 太后听后,微微点头,随即召来几位信任的太医。 太医院的老人都在宫中服务多年,医术高超,很多人都为太后诊治过,只是方子换汤不换药,都是采取最稳妥保险的措施。 现在听说苏婉清要出手,那些见过她将昏迷不醒的四皇子治好的人都纷纷报名前往太后的寝宫。 苏婉清看着他们,心中稍安。 中医的传承都是靠这些老祖宗,接下来的治疗,以这些太医的资历,应该一看就懂。 待时机成熟,她将亲自调配一剂独创的止痛良方,确保将技艺传授无误,以免日后稍有头痛便召唤她。 太医们的热情参与,更彰显了苏婉清的非凡实力,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位苏家嫡女、沈侯的夫人,或许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在宫女的协助下,苏婉清开始为太后施针。 她的手法熟练而稳健,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后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体内缓缓流动,头疼的症状竟然逐渐减轻,身子骨也真的舒爽不少。 施针结束后,苏婉清示意侍女取来笔墨纸砚。 挥毫泼墨,很快就写好了一张药方。 好些个太医忙用纸笔记下穴位和手法,又是点头,又是暗叹。 太后人清爽了,兴致也高,握住苏婉清的手,轻声道:“孩子,你的医术真是神奇,哀家这多年的头疼,竟被你几针缓解了,你可真是哀家的福星啊!” 苏婉清谦虚地笑了笑,道:“太后过奖了,只要太后能康复,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太后听后更是喜欢,她拍了拍苏婉清的手背,道:“今后若是有空,不妨多来陪陪哀家” 苏婉清点头应是,她知道这次豪赌成功了。 顽疾加太后,这两个元素叠加,为自己赢得了这个世界高层的一手认可,更容易让她的名声大噪。 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 华茵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既惊讶又佩服。 苏婉清果真不是个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有点本事在身。 看来自己以后得对她客气些。 苏婉清收起针灸包后,向太后行了个礼:“太后娘娘的头疾已经得到了缓解,此后由众位太医按五日调理一次,三个月便能大愈,若是巧在头疾发作,按此药方服药即可” 太后闻言大喜,转向华茵,“茵儿,皇祖母平日可真没白疼你,此次举荐有功,想要什么奖赏,皇祖母都依你” 华茵微微一笑,低头恭敬地道:“皇祖母的疼爱,孙女早已心满意足,此次能为皇祖母解忧,孙女倍感荣幸,不敢奢求任何奖赏。” “哀家的茵儿就是这么懂事贴心,那沈夫人呢?” 苏婉清不知太后的脾性,在这个节骨眼上华茵都不求奖赏,她也不提为妙,避免麻烦。 于是她谦恭道:“妾身能为太后娘娘缓解病痛,实乃荣幸,妾身不求任何奖赏,只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绵延。” 太后看着她的眼色愈发满意。 这沈夫人不仅医术高超,而且懂得进退,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好,哀家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情,既然你们二人都不求奖赏,那哀家就记在心里,日后必有厚报。” 太后又对华茵嘱咐了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苏婉清也随之告退,离开了长乐宫。 虽说苏婉清有点子医术,但是也不能保证什么病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直到踏出宫门这一刻,她才敢松一口气。 出了寝宫,华茵在前,苏婉清在后。 二人本无交流,走了一段路后华茵突然开口:“这次多亏了你,若非你医术高明,我也难以在太后面前交差。” 苏婉清微微一愣,这个女人居然还会夸她? “公主殿下过誉了,举荐之恩,妾身铭记在心。” “苏婉清,你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什么不求恩裳,你可不是那种会白白做好事的人,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看来这公主也不是傻子!】 【不过既然智商正常,怎么剧里还能被一个侍卫骗得团团转?】 【唯一的解释的就是恋爱脑犯了】 苏婉清微笑道:“殿下是不是想太多了?您都不好意思要恩裳,妾身中怎么敢呢?” “你少这里忽悠本宫,你若是不愿意,侯爷定有能力让你好生待在侯府,你若不想表现,方才推脱一句能力有限,谁也不能怪你,毕竟那可是顽疾,可你却大大施展身手,谁信你没有目的?” “那殿下不求恩裳又是为何呢?”苏婉清反问。 “那是本公主的皇祖母,她能医好头疾本公主心里开心,又岂会是为了恩裳!”华茵大义凛然道。 苏婉清不予置评。 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哪里有什么骨肉之情,别想骗她。 华茵瞧见苏婉清那一脸的平静,不由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不信?” “公主多心了。” “算了,你信不信对本宫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华茵冷笑着说:“苏婉清,你可要记住了,你是沈侯的人,要是敢不守规矩,本宫绝不轻饶。” “公主说的是,妾身一定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苏婉清懒得和她纠缠,随便应付了事。 等到回到侯府,一天又要结束了。 因为第二天府里还要为凌沧选媳妇,苏婉清特意派人去请凌沧过来,说几句真心话。 “凌沧,我得跟你讲清楚,箭已离弦,你真的要成亲,找个女人?” 凌沧愣了一下,想起主人说过,自己也该成家立业了,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说:“夫人费心了。” “你啊,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呢?我都能理解的!”苏婉清暗示道。 “夫人,属下总觉得……”凌沧挑了挑眉,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总觉得您对属下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 【老娘可是全知视角,不存在误会】 【你就是喜欢男的,可是不敢正视自己的心】 【要不然只要开口表白就完事的感情线,怎么会拖了三年】 “夫人,属下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是要娶个心意相通的女人为妻……”说话间,凌沧还特意强调了‘女人’两个字。 苏婉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凌沧,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知道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心仪的女人,共度一生。” 第258章 夫人,属下告退 “……”凌沧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苏婉清。 “行了,你明天记得好好打扮一下,本夫人出手,什么仙女娶不到?” 凌沧沉默了好一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谢夫人,属下告退!” 苏婉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两次离去的背影直摇头。 是不是自己太急了,把他的心路都打乱了? 苏婉清早早就寝,没多久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烦意乱。 “夫人,侯爷请您去前厅。”门外,是锦澜阁那边下人的声音。 苏婉清皱了皱眉,这个时间,沈镜找她做什么? 她起身,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跟着下人前往前厅。 人还没到,远远她就听见白颜在哭诉。 心里不禁有些郁闷。 这白颜被休了竟然还赖在侯府不走,大半夜又在搞什么鬼? 前厅,沈镜坐在主座上,脸色铁青,而白颜则跪在地上。 见到苏婉清,白颜眼神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得意,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抽泣,“侯爷,您自己问夫人吧!” 苏婉清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冷笑。 这女人临走还不消停,这次又是用的哪一招? “侯爷,你找我?”苏婉清恭敬地行礼,语气平静。 沈镜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平时的冷静自持,看得出风平浪静下的隐怒。 苏婉清极少看见沈镜这样,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 而一旦爆发,势不可挡。 她身子禁不住哆嗦。 不对劲。 “你对凌沧做了什么?”冰冷的声音从座位上传来。 苏婉清心中一惊,怎么扯到凌沧去了? 凌沧可是沈镜的雷区啊! 苏婉清尽量面色不改,“还请侯爷明示。” “你还不承认。” 沈镜手边的茶杯眨眼就在苏婉清脚边炸开,她连反应都忘了。 怔怔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管家宁德全见状,急忙来当这个解释的人。 “夫人,有人对凌侍卫下了媚药,将他……将他送到了侯爷的床上,结果……” 宁德全结结巴巴的,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结果什么?” 苏婉清说话间,睨了白颜一眼。 媚药? “结果侯爷的房内又被人下了媚药,昏迷不醒的凌侍卫吸入太多,只怕以后……不能人道了!” 苏婉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宁德全。 “这……这怎么可能?”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沈镜冷冷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苏婉清,你告诉我,这是何人所为?” 沈镜的嗓音带着一丝阴冷,让苏婉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她实在是一头雾水。 剧本里可没有这一幕。 苏婉清面色不佳,却强装镇定,“先带我去瞧瞧凌沧。” 她心里清楚得很,一个男人在不省人事的状态下吸入过量的媚药会有什么后果。 “夫人别再装模作样了,难道不是你一直盼望侯爷和凌沧……这样你就能将这些事公之于众,以败坏侯府的名声吗?” 白颜突然插话,苏婉清顿感形势不妙,但仍保持着冷静的语气:“白颜,你为何还在此地?” “夫人当然希望我不在此,这样夫人的所作所为就能瞒天过海了。”白颜嘲讽地笑了笑,眼中尽是轻蔑。 苏婉清深吸了一口气,暂时不与她计较:“宁德全,凌沧在何处?” 白颜眉头一挑,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你难道不把侯爷放在心上?侯爷没让你去,你敢擅自前往!” 宁德全看了看一脸阴霾的侯爷,又看了看一脸固执的夫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沈镜的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眉头紧锁。 为何,为何她今日如此沉默。 即便她嘴上不为自己辩解,心里默念也行。 为何她就是不开口! 苏婉清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侯爷,你知道我略懂医术……” 白颜嗤笑一声:“夫人,你还要装到何时?你一心想要为侯爷纳妾,可你的目标却是凌沧,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所为?” 苏婉清身体一颤,抬头看向沈镜,“我没有做这种事。” 沈镜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换做其他事,他不会怀疑,但这件事…… 她心中一直怀疑他和凌沧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即使没有,也要拼命制造……只是为了她所说的剧情。 还以为让凌沧早日成家能消除她的疑虑……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苏婉清想要离开这里的决心了。 心里为什么不说,快说啊,愚蠢的女人! 苏婉清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等待了。 必须立刻为凌沧治疗,否则,他真的可能会丧命。 苏婉清深深看了沈镜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沈镜突然开口,声音冰冷。 苏婉清身体一顿,却没有停下脚步。 “苏婉清,你若敢踏出这个门,我就让人把彩月乱棍打死!”沈镜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 苏婉清停下了脚步,她紧闭双唇,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 她知道,沈镜说到做到,他真的会对无辜的彩月下手。 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凌沧死在自己面前。 苏婉清转身看向沈镜,“侯爷,如果我今日不为凌沧治疗,他必死无疑,不管你信我还是不信,先让我去看看他。” 白颜震惊地看着苏婉清,她没想到,苏婉清竟然会为了一个凌沧,做到这种地步,顿时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沈镜也看着苏婉清,“你跟白颜说过,要联手将凌沧送到本侯的床上?” “说过,但没做。”苏婉清面无表情地瞥了白颜一眼。 沈镜沉默了片刻,最终挥了挥手:“滚。” 苏婉清连忙行礼:“多谢侯爷。” 然后,她转身向外跑去。 宁德全紧随其后,“夫人,这边请!” 这位夫人刚刚在皇太后那里立了功,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尽管凌侍卫在众太医的守护下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颜看着苏婉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苏婉清,却没人看到她! 这件事,明显所有证据都指向苏婉清,为什么侯爷还是让她去看凌沧? 白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继续诟病苏婉清的利弊。 “来人。”沈镜清冷的声音响起。 第259章 押下去,等候发落 两名身穿黑衣的侍卫立刻上前,面无表情地走到白颜的身边。 白颜一惊,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侯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白颜颤抖着声音问道。 沈镜没有看她,只是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押下去,等候发落。” 白颜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领悟到,沈镜这是要将她拘禁起来,等候进一步的处置。 “侯爷,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啊!”白颜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她的侍卫,“我说的都是事实……” 白颜急切地辩解着,但沈镜已经不想再听她的解释了。 “押下去。”沈镜再次下令,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耐心。 白颜被侍卫强行带走,眼里只剩下不甘和怨恨,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对待她,为什么自己运筹帷幄,却总是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公平……不公平……沈镜,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 苏婉清和宁德全一路匆匆来到凌沧所在的房间。 只见他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又陷入了昏迷。 一旁的太医站起来:“凌侍卫过于激动,才又昏过去” 苏婉清立刻上前为他号脉。 脉象已经平稳,想来太医们已经将阴阳散的残余毒药祛出体内。 宁德全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婉清。 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该说不说,这位夫人前期确实疯疯癫癫的,但现在看起来也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真能是为了败坏侯府的名声而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沧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苏婉清长舒一口气:“他虽然已经脱离危险,只是……” 宁德全看着凌沧,“唉……反正凌侍卫也说过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没有娶妻的打算,夫人您也别伤心了,他看得开的……” 苏婉清摇了摇头,她才是最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人。 凌沧,怎么可能变成‘太监’,那一切都乱套了呀! “不……还有得救”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这是什么意思?” 苏婉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橘,也就是枭雄。 它的血……也许有用。 这个想法让苏婉清的心中一紧,可它被人带走了…… 犹豫间,凌沧睁开了眼。 看到苏婉清坐在床头,别过脸去。 “夫人还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冷淡。 苏婉清微微一愣,她知道凌沧是因为误以为自己害他受伤才如此冷漠,可是事情并非如此,她却无法解释。 “凌沧,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害你,你想,我都费尽心思给你张罗婚事了,怎么做出这种事来?” 凌沧却只是冷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也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话语如同利刃般刺入苏婉清的心中。 “你……” “夫人平日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属下没有拆穿不代表属下就不明白夫人的心思,如今都动手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苏婉清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凌沧都不会相信。 谁让她总是暗示他和沈镜,他们‘应该在一起’呢? 她得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凌沧,在我离开之前,你答应我一件事。” 凌沧眉头微皱,看着苏婉清那认真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但他仍然冷着脸,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什么事?” “千万不要自暴自弃”苏婉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若是能找到解药,也许可以彻底治好你的伤。” 凌沧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苏婉清的脸上徘徊,随即又觉无奈,点了点头。 苏婉清看了凌沧一眼,不说是为了走剧情,她也不想他出事。 不排除女人在她眼里仅是一坨行走的肉的原因,总之自己巨丑无比的时候,他对自己没有像别人那样苛刻。 就冲这点,他就不该受此‘委屈’。 苏婉清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宁德全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脸困惑。 凌沧看向他,“是侯爷让夫人来的?” 宁德全吓了一跳,急忙道:“凌侍卫,夫人一听说您了事,非要来瞧一瞧,侯爷也是默许的” 凌沧:“……” …… 苏婉清一路走来,眉头都没有松弛过。 虽然明知道这是白颜的在故意陷害她,可是她竟无法辩驳。 是,她是想把凌沧送上沈镜的床,好让他们感情升温。 但她明白,这对男女情投意合,只是羞于启齿,不至于动用那种手段。 使用不当,最是伤身。 她一路来到锦澜阁求见沈镜,却被拒之门外。 “夫人请回,侯爷本就受了伤,现在更是疲惫,不想见客。”门外的守卫如实汇报。 苏婉清对着门沉声道:“告诉侯爷,我想离开侯府,去寻找解药。” 守卫听后,脸色微变,道:“夫人,您不能离开侯府。侯爷现在需要您的照顾,您怎能弃他而去?” “况且,您现在也不适合离开侯府……凌侍卫出了事,侯爷没有把您关起来等待处理,已经是宽宏大量……” 苏婉清抿了抿唇,“我没做过那事,他也没有证据,怎么能把我关起来?” 守卫一脸迟疑,还是开口了,“媚药阴阳散,都在东苑找到了……还是我亲自带人搜出来的,夫人,您若是被人陷害,也得等事情过去再来提出府的事……” 他虽然公正无私,但毕竟主人放着证据不追究,却把告发夫人的白颜关起来,他也只能见招拆招。 换做平时,铁证在前,他怎么可能还会心平气和地和苏婉清在这里争论。 苏婉清闻言,嘴角一抽。 没想到这种低级的陷害手段,竟然有一日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东苑能让人随意进来,那就是有内鬼了? 剧情里苏婉清和白颜本就是各摆两道,所以她对这个女人没有太高的防备心。 但她忽略了白颜被休弃,触底反弹,什么时候都可能做出来…… “侯爷虽受了外伤,按时敷药死不了,可是凌沧的情况不能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守卫无奈,只得道:“夫人,是什么解药?您不妨告诉属下,属下派手下的人去找……” 苏婉清有意要说,可是如果让人知道了大橘的既有可能治愈凌沧,那大橘性命堪忧。 而且,这只是她的猜测罢了,万一不行,不是害了一条兽命? “你们找不到。” “您若执意要去,也请先回去等消息,等侯爷一醒,属下自会告知。” 苏婉清无奈地点点头,转身朝东苑走去。 第260章 她始终不放心 守卫当然没有办法做决定,而她当然也不会回去等消息。 要回去收拾行李,顺带着把彩月一起带走。 留那丫头一个人在侯府,她始终不放心。 虽然这一去路途艰险,但她没有选择。 夜色深沉,苏婉清孤身回到东苑,彩月急急忙忙跑来扶她。 “夫人,怎么回事?凌侍卫这是怎么了?”彩月满脸焦急,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不解和担忧。 “当时您还睡着,就有一堆人把咱们东苑搜了个遍,奴婢还来不及告诉您,您就被请走了,这么大阵仗,奴婢可真是担心死了。” 苏婉清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没事,彩月!你赶紧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彩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离开?可是夫人,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侯爷他……” 苏婉清打断了她的话,“嘘!” 夜色寂静,苏婉清环顾一周后,将彩月拉进寝室里,随即紧闭大门。 “我知道这很难,彩月,你主子我有钱,饿倒是饿不着你,就是出去外面会有点奔波,你可要受得了。” “啊?”彩月费解:“夫人,您要去哪里啊?您真的舍得……侯爷?” 不应该啊,侯爷和夫人不是愈发看对眼了么? 之前因为相府‘偷龙转凤’将夫人送上花轿代替了二小姐,侯爷和夫人的关系一度紧张,侯府里还有一位柔弱无骨的白颜在,夫人都不曾真的离开。 可这会儿没了那些障碍,她说要离开的表情怎么却笃定得十头牛都拉不回一样? “舍不得也得舍得,有些事情必须我亲自去做,但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又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苏婉清有些为难。 彩月看着苏婉清,忽然意识到这事儿不小。 但夫人刚刚说什么?舍不得也得舍得? 那就是,夫人舍不得侯爷? 彩月随意揣测着,苏婉清匆忙唤醒她,“别再迟疑了,赶紧去整理,我先去清点下我的陪嫁品。” 苏婉清细致地思索了一番,那些宝贵的古董和饰品必须全都放入手镯空间里收藏着,以免自己不在时,这些物品被别人觊觎。 “哦……”彩月呆呆地应了一声。 无论遇到何种难题,只要有夫人在,她便能感到心安。 她一边动手一边说道:“夫人,即便您远赴天涯海角,奴婢也会始终跟随您,但奴婢想知道您为何会突然……” “东苑之前调来了几名侍女,除了品华,你认为谁最不可靠?” “白颜派来的人,奴婢自然心存疑虑,她们几个都被奴婢安排在院外打扫,要说不可靠,倒没发现。” “那我进宫时,可有人来过东苑?” “确实有,白颜的侍女兰兰疯了,冲进来对我们几个又打又骂,奴婢担心夫人忧虑,便没有提起。” 苏婉清的动作一滞,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个兰兰,真是忠诚至极,她进来发疯,那么多人看着……如果真的要陷害,她还能活命? “兰兰现在何处?” “疯完就走了,她是白颜的陪嫁侍女,现在白颜被休,赖在府上不走,兰兰自己离开了。” “还让她走了!!!”苏婉清气得咬牙切齿。 “怎么了?”彩月不解其意。 苏婉清没有解释,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追她。 她走到桌前,写了一封信给沈镜。 详细地说明了府中的一切事务以及她推测的关于凌沧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一切准备就绪,彩月也迅速地整理好了行装。 听从苏婉清的话,只将一些必需品和衣物打包好。 这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苏婉清和彩月带着行李,打算偷偷离开侯府。 但是她们的行踪似乎早已被人察觉。 才离开东苑几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挡在了她们的去路上。 “沈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华成贺站在清晨的微光中望着苏婉清。 苏婉清心中一紧,但她还是尽量保持镇定,轻轻地笑了笑:“三……皇子?妾身见过三皇子!” 想到遇到任何人,就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华成贺。 “听说凌侍卫出了事,我这一宿睡不着,天一亮就来侯府探望。”华成贺解释着。 苏婉清还是想不通,只好道:“妾身多嘴一问,请问三皇子和凌侍卫,很熟吗?” “儿时一起切磋过武艺罢了,但也许久没有见面。” 苏婉清心中暗想: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剧情里真是埋了不少伏笔啊。 不过还好华成贺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他的经历无关紧要。 “那您请便吧。”苏婉清恭敬地行了个礼道。 “沈夫人这么早要去散心?要不然和我一起去看看凌侍卫?”华成贺真诚地询问。 苏婉清的脸色一白,华成贺要是不傻,应该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 虽然她和彩月表面上只是带了一些替换衣衫,到底还是有个行囊。 本来想全部放进手镯里,又怕吓到彩月……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苏婉清抬起头,迎着华成贺的目光:“殿下,妾身恐怕不能陪殿下前往。” “哦?为何?”华成贺眉头轻挑。 “妾身身体不适,而且凌侍卫对妾身有点误会,可能也不太想见到妾身。” 华成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化作一抹了然。 他微微一笑,忽然伸出手轻轻拂去苏婉清头上的一片枯叶,动作温柔而暧昧。 “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了。” 华成贺的一个举动,惊得苏婉清和彩月都愣在原地。 不远处,某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苏婉清和华成贺身上,脸色阴沉如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 这个女人,真的要和华成贺离开侯府? 他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苏婉清的身影刻入骨髓。 为何什么都没有听到? 过去他早就发现一个规则,这个女人,只要是表里如一的时候,就不会有其他心声。 所以,她对华成贺…… 尽管时间尚早,部分仆人还未起床,但苏婉清担心此举会引起旁人的误解,于是急忙后退一步。 “殿下,妾身告退!” 她甚至不再望向华成贺,垂下眼帘便朝右侧走去。 华成贺察觉到她的不安,心中不禁轻叹。 第261章 若需任何帮助,尽管告知我 苏婉清这位女子确实与众不同,只可惜自己当初在苏大小姐和苏三小姐之间犹豫不决,错失了良机。 然而,她现在正打算前往何处呢? “夫人若需任何帮助,尽管告知我。” 华成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婉清的步伐更加急促。 彩月紧随其后,边跑边问:“夫人,这位三殿下怎会出现在此?此地并非前往凌侍卫处的必经之路啊……” “或许他就是故意来看我们笑话的,凌沧虽是侍卫,却也有官位,昨日请来那么多太医,消息肯定已经传开了。” 彩月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显得有些愤愤不平。 “那他也太恶劣了,刚才那片叶子奴婢一时低头没看见,但也不至于让他亲自为您拂去,若被下人瞧见,岂不是要引起误会?” “也就是在相府见过他一次,怎会如此熟络?”彩月仍旧不满地嘟囔着。 毕竟夫人只是说要暂时离开,并未说不再回来。 那她和侯爷依旧是夫妻,这位三皇子怎能随意觊觎夫人呢?那动作一看就是故意的! “好了,别管他了,我们先四处转转,观察一下情况,待时机成熟就从那里悄悄溜出去。” 彩月有些担忧地问:“不走狗洞吗?” “那里不安全,侯爷早就知道那里有个出口,所以经常有侍卫把守。” “那那里呢?那里不是更严密吗?” “傻丫头,没有那本事,我敢带你去那里?” 这次花了不少金子才说服宁德全的良心和坐地起价的忠诚。 到时他会帮忙转移那些侍卫的注意力,只要她们一出去,外面就有马车接应,全程露面不超过两秒,马车一路疾驰,谁又能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这难道不比直接钻狗洞被抓住安全得多? …… 锦澜阁内,华成贺姗姗来迟。 客人未先见主人,反而去了东苑,这本身就不合礼数。 但华成贺以一句未曾来过侯府,走错了路,便将此事轻轻带过。 沈镜面无表情,并未发怒。 “侯爷何时也受了如此重的伤?” 沈镜受伤,是苏婉清处理的,自然也没有大肆宣扬,除了对他下手的人,无人知晓。 华成贺有些惊讶,甚至觉得自己似乎撞破了什么秘密,感到有些尴尬。 但仔细一想,侯爷若是不想见他,完全可以不见,既然见了,那就是不介意别人知道他身受重伤? 想到这里,他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本侯无大碍,三皇子光临镇北侯府,不知有何贵干?” “昨晚听闻所有太医都被召至侯府,一打听才知道是凌沧的事,我与他自幼相识,便想过来看看。” 沈镜当然知道他这是借着探望凌沧的机会与苏婉清相会。 “原来如此,三皇子有心了。” 沈镜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却没有掩饰那股敌意。 华成贺不知是未察觉还是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回应:“侯爷言重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沈镜看着华成贺,这位三皇子虽然表面温和,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难以言明的锐利。 苏婉清这位女子是何时与他纠缠在一起的? “侯爷,凌沧的情况如何了?”华成贺打破了沉默,问道。 “太医们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了。”华成贺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侯爷,听闻贵夫人还进宫替皇祖母医治头痛?” 沈镜看着他,“三皇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华成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侯爷莫误会,在下只是想夸赞夫人,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极其聪慧这四个字,并不能完全描绘出她的风采。” 沈镜淡淡地打断了华成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华成贺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侯爷说得极是,夫人的确非凡俗女子所能比拟,只是,在下仍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何不可。”沈镜示意他继续。 华成贺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轻声询问:“侯爷,听闻尊夫人自幼目不识丁,未曾拜师学艺,怎会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沈镜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三皇子,这些不过是流言蜚语,她的过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我沈镜的妻子,属于我沈镜。” 华成贺被沈镜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再言语。 试探一番后,终究还是无望。 沈镜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 “三皇子,有些事情,了解得过多,并非好事。”沈镜轻描淡写地提醒道。 华成贺心中一惊,只能将心中的好奇压下,不再提及此事。 又聊了几句,便以探望凌沧为由,离开了锦澜阁。 …… 此时,彩月随着宁德全的吩咐,和其他出门办事的仆人一起离开了。 宁德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守卫打点妥当。 苏婉清正欲冲出去,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 她回头,目光落入沈镜深邃的眼眸中。 “你这么急着离开,是想去找凌沧求解毒之药?”沈镜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苏婉清轻抿嘴唇,微微点头。 这个男人身上有伤,竟然还四处走动。 现在华成贺也在府中,若让他看见沈镜并未瘸腿,岂不是麻烦? 苏婉清下意识地说:“三皇子来了,你不能……” 沈镜危险地逼近,“你喜欢他?” 苏婉清摇头,“侯爷在说什么,我可是你的妻子,怎么可能喜欢别的男人呢!” “……” 沈镜眯了眯眼。 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她的心声传出来…… 苏婉清不知道沈镜在想什么,只好说:“凌沧的事不是我做的,我……我得去找解药,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镜嗤笑一声,“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苏婉清皱眉,“难道你不相信我?” 过去发生了那么多事,他都没有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甚至自己胡乱承认,他也不会责怪。 果然,涉及凌沧就是不一样。 他的表情看起来就是不悦。 “我的信任很重要?” “重要啊,你要是不信我……我今天岂不是出不去?” 沈镜眼神一暗,“你以为你出了这个门,还能有命在?” 苏婉清心中一紧,她知道沈镜不是在开玩笑。 “我不会暴露自己身份的,只要你派人保护我,我肯定安全。” 虽然料到自己没那么容易离开侯府,但这样的僵持也是出乎意料。 第262章 签了它,你就可以离开了 “侯爷,我真的不能继续留在侯府,求你成全。”她说着,咬咬牙就要跪下。 沈镜却一把将她拉起来,眼神阴沉,“成全你?好,我成全你。” 他将一张纸扔在苏婉清面前,“签了它,你就可以离开了。” 苏婉清拿起那张薄薄的纸张,仿佛它承载着千斤的重量。 【……缘因前世纠葛,今生结为夫妻,然情深缘浅,难以为继,自今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苏婉清心里默念这些文字时,没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这竟然是和离书……而不是休书? 华夏虽然有和离的规定,但在京都的权贵们大多不愿意签和离书。 和离对女人而言,是体面的,是在告诉世人,结束婚姻关系是男女双方的问题。 但在男人眼中,签和离书就是对女人的让步,因为和离的话,婚后家产要平分。 而女人也不喜欢和离,一般敢于提出和离的女人,娘家大抵家境优渥,不缺男方那点家产。 问题是和离会比被休的还难再婚,因为别的男子怕你又故技重施跟他们和离,只有休书才能体现男人的尊严。 苏婉清从未想过,沈镜会同她签和离书。 “这……是……”苏婉清抬头望向沈镜,眼中充满了疑惑。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怎么?你不是说要离开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还犹豫什么?” 苏婉清紧紧咬住下唇。 没错,这不是达成所愿了吗? 怎么就犹豫了呢? 苏婉清闭了闭眼睛,镇定下来后,发现自己刚刚那些情绪实在很多余。 在沈镜面前,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印按在了离婚协议上。 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苏婉清那坚定的神情,心中暗自咬牙。 “我……”苏婉清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脸阴沉的沈镜打断。 “滚。” 沈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苏婉清听出了一丝不寻常,仿佛自己触动了他的逆鳞。 尽管这份离婚协议来得有些突然,甚至在她决定与侯府站在同一战线后才送到她手中,但她是一个能够接受各种结果的人。 只要不被制成人彘,只要能回到现代就好。 现在,第一个条件基本满足了。 至于第二个条件,她得找到大橘,从它那里取点血给凌沧服用,看看效果如何。 如果凌沧恢复正常,两位主角按照剧情发展,她也就完成了任务。 想到这里,苏婉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波动。 “既然侯爷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苏婉清咬了咬唇,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一旦走出这扇门,你与我就再无任何瓜葛,你可想清楚了。” 苏婉清回头看了沈镜一眼,欲言又止,下一秒却是匆忙逃离。 心中既有解脱的轻松,也有莫名的忧郁。 沈镜站在原地。 他已经确定了,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读心术失效了…… 苏婉清快步朝门外走去,这下都不用遮遮掩掩了,只是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上。 不对,之前无论自己怎么作死,沈镜就是不让她走。 一次两次她不确定,但后来……她隐约觉得他是故意的。 这封离婚协议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呢? 他是不是真的认为,凌沧的事是她所为? 宁德全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苏婉清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夫人,您没事吧?” 没想到办完事回来,苏婉清竟然没有趁着他争取的机会离开。 这后边再要搞花招可就难了,宁德全也真着急。 苏婉清摇了摇头,把离婚协议给宁德全看了一眼,“离婚协议,一式两份,你们侯爷那儿也有一份,你去跟他确认一下吧,这下不用拦我了。” 看出苏婉清不是在开玩笑,宁德全有种被金主抛弃的感觉,眼睁睁看着苏婉清离开。 苏婉清走出了侯府的大门,回头望去,那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 苏婉清想静一静,于是让彩月去收点租金,好在路上用。 还不知道离婚协议的彩月兴高采烈地去了。 苏婉清走在熙熙攘攘的京都大街上。 一如既往的繁华。 百姓们忙碌着,人头攒动。 人群中,一道瘦弱的身影在街道上游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还不到中午,天空忽然聚集了阴云。 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就是行色匆匆的人们和正在收拾摊位的商贩躲雨的景象。 “赶紧回去,下雨了,还要收拾晾晒的衣物被褥。” “哎,看样子不得不早点收摊了。” “还不快随老娘回去!” “……” 苏婉清看着他们,这些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似乎各有各的使命和目标。 只有她没有方向,也没有归属,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偌大的街道上,竟然没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苏婉清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原来她过去在侯府的时间过得也算是有希望。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促进剧情,就能回家。 人只要活着有希望,就能嘻嘻哈哈。 可现在,苏婉清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苏婉清喃喃着。 不对,现在她已经不仅仅是在异乡。 作为一个穿越者,她在另一个世界,没有可以回去的家乡。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而下,落在苏婉清的身上,皮肤都能被砸痛。 苏婉清从镇北侯府出来的时候,只着一身轻薄的衣衫,被雨一浇更是一身狼狈,布料粘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 苏婉清没办法,只好一路前行,终于在一条小巷中找到了一个勉强遮风挡雨的地方,抱着自己的膝盖,瘫坐在地。 望着昔日熙熙攘攘的大街,如今只剩雨幕与积水,那种孤寂之感愈发强烈。 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异类,只能藏匿于幽暗的巷弄之中。 在狭窄的巷弄里,几只流浪的猫狗聚集在一起。 苏婉清目睹此景,忽然意识到,自己与那些落水狗也没什么两样。 她不禁回想起自己还未来到这个世界时,在二十一世纪的辉煌岁月…… 即使父母对她转行成为美食博主颇有微词,但每天下班回家,母亲总会为她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还会全程记录烹饪过程,作为她的素材。 第263章 终于找到了! 她的身边也养了一只干净可爱的小猫咪,那只小猫咪刚开始时高傲,后来却变得非常粘人…… “夫人,夫人……您可吓死奴婢了,终于找到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苏婉清的回忆。 她抬头一看,只见彩月正急匆匆地朝她跑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虑。 “奴婢担心死了,您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彩月喘着粗气说道,一边还用手帕擦去苏婉清额头上的雨水。 苏婉清愣了一下,突然放声大哭。 “彩月,我回不去了,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彩月一听,心中不免紧张起来,自从嫁入侯府,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主子如此轻易地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握住主子的手,温柔地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不管怎样,奴婢会和您一起想办法的。” 所谓的‘回不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彩月也没弄明白。 她只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回不去相府吗? 但相府里都是些豺狼虎豹,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回不去侯府吗? 那怎么可能,侯爷对夫人并非无情,只要夫人想要回去,随时都可以。 只是不知为何,夫人非要出门一段时间。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淋了一下雨,她就变得如此沮丧呢? 都怪自己,早知道就不要留下夫人一个人了。 苏婉清摇摇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她哽咽道:“彩月,你不知道,我迷路了,而且这个地方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彩月心中虽然惊慌,但她知道现在必须保持冷静。 她轻轻拍拍苏婉清的肩膀,柔声道:“夫人,您别吓彩月,这里既然是您能来的地方,就一定有回去的路,好吗?” 苏婉清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太阳穴都开始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大,还是因为雨水打在了她的脸上。 此时此刻,苏婉清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就像是泡在了一层水里,喘不过气来。 想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和宠物,又想想沈镜。 苏婉清的胸口处又是一团火焰在燃烧,连她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擦去泪水,对,这不是要去找大橘么,一切还不能下定论。 能来这儿,就一定能回去。 彩月心中一动,虽然自小就知道夫人不爱动,但在侯府的时候,夫人曾提到过喜欢爬山,于是她试探着问道:“夫人,您还记不记得您曾经爬过的那些山峰?或许等咱们得闲,可以去爬爬山。” 彩月指着远处隐约可见几座山峰,笑嘻嘻道。 虽然两个人都被雨淋得有些狼狈,但是因为彩月的乐观,苏婉清也被影响了。 “夫人您在这里躲躲雨,奴婢去将马车驾过来。” 彩月说着,又跑入了雨中。 “哎……”苏婉清正要叫彩月等雨小些再动,那傻丫头已经跑没影了。 百感交集之际,她的膝盖上方忽然多出了一块干净的方帕。 苏婉清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立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 一只大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的方锦帕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男子身形消瘦,似乎是因为被雨打湿,衣裳都显得单薄了一些。 但他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苏婉清盯着眼前的男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三殿下……” 苏婉清依稀记得那次宫宴结束后,自己在皇宫迷失了方向时,也是眼前这个一袭白衣的三皇子给自己指明出宫的路。 在蒙蒙细雨中,她踽踽独行,却意外地与他邂逅。 “雨势如此猛烈,夫人怎会流落街头,究竟是谁疏忽了夫人?”他的语调柔和而充满关怀。 苏婉清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尴尬至极。 清晨,他们相遇时,她确实是沈夫人,然而现在,她已恢复了苏婉清的身份。 更糟糕的是,她那副狼狈的模样,竟被他尽收眼底。 简直令人无地自容。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尽力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 “三殿下怎会出现在此地?”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您在此……已久?” 总不至于比那些流浪的猫狗还要久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所有的尴尬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华成贺向她微笑,从怀中掏出了某物,紧紧握在手心,用一种哄小孩的口吻说道: “你猜猜这是什么?” 苏婉清一愣,这才回答:“糖果?” 华成贺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缓缓地张开手掌。 他的掌心,赫然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糖果。 “别哭了,给你糖果吃。” 他的声音温和,宛如一位亲切的邻家大哥。 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被雨水打湿的秀发。 他那瘦削却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小巷的出口。 为苏婉清挡住了一股寒流。 苏婉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华成贺当作一个孩子看待,整个人都愣住了。 除了彩月,这还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人如此善待她。 但怎么会这么巧? 躲雨躲进这幽暗的小巷,还能遇到他,这简直说不通。 更不用说他这样的皇子,怎么会走这样的路,下这么大的雨,他不在马车里,却下来闲逛,弄湿了衣裙,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苏婉清脱口而出。 华成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糖果塞进了苏婉清的嘴里。 糖果的味道混合着薄荷和蜂蜜的香气,隐约还带着一丝药香。 苏婉清尝了一口,这是这个时代孩子们最喜爱的糖果。 货郎们会走街串巷地叫卖这种糖果,不仅美味,还能缓解咳嗽和饥饿,深受人们的喜爱。 “你去侯府,是故意去东苑找我的,对吗?”苏婉清不放弃,继续追问。 “是又如何,我想念夫人,想见一面以解相思之苦,这难道不正常?” 苏婉清差点被气笑了,这样的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 “你是三皇子没错,但皇子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觊觎别人家的妻子吧?” “......” 面前的男子,被她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应。 第264章 觊觎他人之妻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我离开时特意打听了夫人的下落,有仆人说,侯爷和夫人似乎签署了和离书,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如果是真的,那我,也不算是觊觎他人之妻了吧?” 苏婉清这才回过神来,差点忘了,她和镇北侯沈镜已经‘离婚’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从怀中掏出那份刚出炉的和离书,但那张纸已经被雨水浸湿得一塌糊涂。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看向面前的男子,“关于我刚刚哭的事,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 否则沈镜可能会以为她舍不得和他离婚。 她刚才的花脸可能比流浪狗还要难看。 “放心,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华成贺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但苏婉清却感到很尴尬。 “我和沈镜的感情……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有机会。” 华成贺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这么大的雨,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欺负你了?” 苏婉清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只是感到有点寂寞和寒冷,作为一个女人,我总不能去青楼寻欢作乐吧?” 华成贺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她望着街上的行人,眼神有些黯淡。 “家……我没有。”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完全沉浸在这条小巷的宁静之中。 雨没有停歇的迹象,华成贺站起身,看向苏婉清。 “人生在世,总是不尽如人意的,不管是什么情况,这一切都是上天为她安排的,这样的安排不好吗?” 譬如,我邂逅了你。 他未吐露后续之言。 苏婉清颔首,却缄默不语。 “你的侍女到了,我告辞了。”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步出这条幽深的小巷。 天色愈发昏暗,明明是白昼,却似夜幕降临。 除了苏婉清的一声轻叹,余下的只有淅沥的雨声,以及雨水击打屋檐的响动。 “我们启程吧。”苏婉清与彩月会合后,仅此一句,便登上了马车。 她迫切需要找到凌沧,寻觅解药。 彩月为女主人准备了洁净的衣物和鞋袜,苏婉清一边擦拭着湿发,一边对车夫说道:“先去安国公府。” “遵命!”车夫立刻驱策马车前行。 马车缓缓驶离侯府,苏婉清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这让彩月感到困惑,“夫人,我们去那里有何贵干?那位小世子可是个麻烦制造者,能不碰面就尽量避免。” 苏婉清沉默片刻,然后轻描淡写地说:“还是要见他一面,之前请他帮忙打听了一些事,得弄清楚再离开。” 彩月惊讶不已,“夫人,这小世子还能为您效劳……?” 彩月早已将沈寒视为纨绔之辈,担心夫人与他交往会吃亏。 苏婉清微微一笑,“放心,我有分寸。沈寒的名声虽然和我一样不佳,但据我所知,他并非真正的纨绔子弟,只是个缺少关爱的孩子罢了。” “可是,夫人,他毕竟……”彩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婉清打断。 “彩月,你该这样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和作用,我们不能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草率地下结论。沈寒虽然行为放荡,但他背后的人脉和信息网络正是我所需要的。” 彩月听后,只得点头,“是,夫人,我明白了。” 马车很快抵达了安国公府,苏婉清和彩月下了车,还未向门房说明来意,她们就感受到了一种异常的气氛。 府中的仆人们行色匆匆,忙忙碌碌。 苏婉清皱了皱眉,对彩月说:“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彩月点了点头,随即离开。 不久,彩月回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恐,“夫人,不好了,听说小世子被绑架了!” 苏婉清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禁一紧。 这也太巧了吧? 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连大橘的下落都无从得知。 苏婉清向安国公府的守卫询问了具体情况,但对方守口如瓶。 苏婉清拿出苏家的腰牌,“我是苏家嫡女苏婉清,沈侯的夫人,小世子的安危我这个当婶婶的关心一下总没错吧。” 幸好她与沈镜和离的消息尚未传开,守卫确认了苏婉清的身份后才如实相告。 绑匪要求安国公府在三天内拿出一千万白银去交换沈寒的性命,若是拿不出钱,他们就直接撕票。 苏婉清按了按眉心,这么狮子大开口是不了解安国公府的情况还是怎么? 一个仅靠朝廷俸禄的国公府,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就拿出一千万两白银? 就算真的拿出来了,不是让人怀疑他们国公府有嫌疑么? 这明显就不是冲着钱来的,而且也根本不关心人质的安全。 这件事,沈镜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看来这群人不是针对国公府,而是针对侯府。 苏婉清脑海中思索着对策,面上却不动声色。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彩月一脸担忧。 虽然对沈寒没有好感,但毕竟他也行沈,约等于自己人了。 苏婉清带着彩月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避雨,“静观其变。” “那夫人,我们不走了?”彩月看着苏婉清,眼中满是疑虑。 “现在看来,还真不能坐视不管,即使这不是针对侯府的阴谋,我也得见到沈寒才行。” 彩月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然忐忑。 苏婉清想了想,又道:“还是不行,在沈镜去之前我们得赶紧去找国公爷商量对策,打探一下这伙绑匪的来历和目的。”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彩月还是点了点头,两人迅速离开此处。 苏婉清以侯府夫人的身份顺利被邀请进入国公府,随后便朝着国公爷的书房走去。 按理说这两家人关系如此亲近,苏婉清不应该感到如此陌生。 据传,两位家族在沈老夫人离世之后便彻底断交,表面上毫无往来。 亦有人猜测,沈家恐功高盖主,故作疏远,私下里依旧亲如一家,从沈寒那小子在两家之间频繁穿梭便可见一斑。 实际上,苏婉清自嫁入侯府以来,从未踏足国公府,也未曾听沈镜提及过他的兄长。 书房内,苏婉清首次见到了那位深居简出的国公爷,看起来竟比沈镜年长十载有余。 “弟妹,久违了。”国公爷沈雄搁下手中书卷,浅笑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暖意。 苏婉清施了一礼,“拜见国公爷。” 第265章 这一路辛苦了 刚刚经历一场暴雨洗礼的苏婉清,此刻显得有些狼狈,发丝方才干透,又在路上被雨水打湿。 然而,这份狼狈却让她显得更加真实,更接地气。 沈雄起身走到苏婉清面前,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擦吧,这一路辛苦了。” 苏婉清接过手帕,微笑道,“多谢国公爷。” 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前大伯。 沈雄身材魁梧,面庞坚毅,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人心。 与他弟弟一样气场强大,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沈雄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我听那逆子提起过你,说你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那逆子,指的应该就是沈寒了。 沈家的独苗。 苏婉清谦逊地低下头,“国公爷过奖了,婉清不过是一介女子,哪里担得起如此赞誉。” 沈雄看着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女子又如何?自古以来,女子亦能撑起半边天。你且坐下,我们聊聊!” 苏婉清依言坐下,心中却是有些不安。 她虽然聪明,但此刻却猜不透这位国公爷的心思,自己的儿子被绑架了,他怎能如此镇定? 沈雄似乎看出了苏婉清的紧张,主动提起话题,“你与侯爷的婚事我倒是有所耳闻,真是那么回事?” 苏婉清意识到他所说的是苏柔柔与自己换嫁之事,便点了点头。 看来这位大伯哥也不是完全不问世事。 沈雄微微一笑,“如今他成了亲,夫人又是这般出色,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苏婉清闻言,抬头看向沈雄,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要是让他知道不久前她和沈镜才和离,他岂不是要当场气死? 也来不及想这些了,苏婉清便追问沈寒被绑架的事。 “方才来拜见国公爷,听下人说,小世子被人绑架了?” 这位国公爷听到这话才眉头紧锁地点了点头,描述了与那伙绑匪交涉的情况。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得谨慎行事。”沈雄沉声说道,“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这伙绑匪的来历和目的,你到底与沈家沾了关系,最好出入也要小心些,尽量避免被这些人盯上。” 苏婉清点头答应,心中暗暗思索计划。 沈寒被绑架的事情并不简单,背后可能涉及到更大的阴谋。 …… 镇北侯府的书房中,身穿黑袍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批阅着各种政务。 窗户有冷风和细小的雨滴吹进来,一直在干扰着他的思路。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昏天暗地之中,暴雨倾盆,雷声轰鸣。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苏婉清那张莫名其妙的脸。 心乱如麻。 侍卫来报:“侯爷,属下确实看见夫人和三皇子见了面,两人聊了许久,三皇子才回宫” 镇北侯微微皱眉,目光落在窗外的暴雨中,仿佛想透过那密集的雨滴看到更深远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他和苏婉清之间……至少他们之间还存有一份信任。 现在看来,这份信任似乎也被狠狠地撕碎了。 “还有,国公府有人来报,小世子被绑架了” 沈镜抬眸,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侍卫,“再说一遍!” 侍卫被沈镜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再次重复道:“国公府的人来报,小世子被绑架了。” 沈镜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默了默,他命令道:“备车,去国公府” 侍卫一愣,然后立刻应道:“是,侯爷。” 在前往国公府的途中,沈镜的心中只有那场暴雨中孤单无助的苏婉清。他不由自主地掀开了马车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朦胧的雨幕。 他轻轻放下窗帘,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一个柔弱的女子,能逃到何处去? 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明明不想让她走,却还是让她离开了。 沉思之时,车外传来一阵骚动。 马匹嘶叫,车轮滚动的声音突然停止。 沈镜听到彩月在大雨中对马车呼喊:“侯爷,求您救命啊!” “侯爷,夫人不见了,请您派人去找,这么大的雨,奴婢真的很担心!” 沈镜心中一紧,立刻掀开车帘,狂风暴雨瞬间涌入车内,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瞥了一眼焦急的彩月,声音异常冷峻:“怎么回事?夫人怎么会不见?” 彩月颤抖着声音,急切地解释:“我们刚去了一趟国公府,回来后夫人让我回客栈等她,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 “这雨越下越大,奴婢不知道去哪里找……” 沈镜的内心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所充满。 他本以为,让她离开是一种解脱,但现在,这倾盆大雨中的每一颗雨滴都像是砸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平静。 “奴婢出去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夫人的踪影。这么大的雨,夫人会不会有危险?” 沈镜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环顾四周,只见雨幕蒙蒙,能见度极低。 “派人去找夫人!”沈镜果断下令。 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分散开来。 “送她回侯府” “是” 回侯府?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彩月明显吃了一惊,急切道:“侯爷,夫人她……” 沈镜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命令车夫:“立即前往国公府” …… 交钱换人的时间定在三天后的西郊乱葬岗。 苏婉清决定亲自去一趟西郊乱葬岗,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所以瞒着爱操心的彩月,悄悄来到了目的地。 他们要来这里交人,可能会提前来踩点。 夜幕降临,乱葬岗上阴森恐怖,苏婉清心中虽然有些发毛,但她知道,为了蹲到大的,她必须坚持下去。 趁没有人,她仔细搜寻了一番,尽管什么都没有发现,也算是有发现了。 下了一场大雨,这附近泥泞不堪,近来应该没有人涉足,否则不会连个脚印都没有。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剑,试图用坚定的意志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周围的寒风呼啸,如同无数冤魂的哀嚎,让人心生恐惧。 然而,苏婉清却像是一座孤独的山峰,屹立不倒。 她藏在一片荒废的墓碑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月光下,她果然看到了一队黑衣人正在乱葬岗上徘徊。 他们的动作鬼鬼祟祟,显然是在寻找什么。 苏婉清的心跳加速,紧紧握住剑柄,准备随时出击。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仔细搜寻”一个男子低声说道。 苏婉清心中一惊,凌沧? 第266章 尽忠职守了 苏婉清再次仔细聆听,那声音,那语气,的确是凌沧无疑。 他如今都伤着男人的根本了,不借机休个长假,怎么还带领着一队黑衣人在这荒凉的乱葬岗上徘徊? 这未免也太尽忠职守了吧? 苏婉清悄悄地从墓碑后面探出头,目光穿过蒙着水雾的月光,落在了凌沧的身上。 他身穿一身黑衣,脸上戴着半面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在指挥着黑衣人搜寻着什么,专注而严肃。 苏婉清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身体,沿着墓碑的缝隙,一步步地接近凌沧。 就在她即将接近目标人物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朝着她大喝一声:“有人!”然后就往苏婉清的方向冲了过来。 苏婉清心中一紧,她迅速拔出手中的剑,准备应对黑衣人的攻击。 不了这攻势太猛,她一个弱女子根本驾驭不了半点。 剑被击落。 好在凌沧及时转过身来,用自己的武器替她挡了一劫。 随后将目光落在了苏婉清的身上。 “夫人,夜深人静,您怎会在此?” 苏婉清轻抚胸口,悄悄拾起地上的剑,戒备地盯着凌沧。 凌沧摆了摆手,示意黑衣人离开,然后才走到苏婉清面前,取下了面上的面具。 显露出那张因病而略显苍白的面庞。 苏婉清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你怎会在此?侯爷何在?你们在寻找何物?” 凌沧静默片刻,才开口:“夫人既然曾往国公府一行,也应知晓那些人约定三日后在此交换人质,我奉命提前来此勘察。” “啊……不是,你怎知我曾往国公府?”苏婉清有些不悦地追问。 沈雄难道如此不守信用? 明明自己离开前以夫妻争执为由求他不要透露自己曾去国公府,他也答应了啊…… 凌沧环视四周,又瞥了她一眼,说道:“此事颇为复杂,夫人还是不要插手,速速离去为好!” 苏婉清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服输的情绪。 “既然已经卷入其中,你就让我加入吧,我也不希望那小子出事!” 总不能白白让自己在这里受惊一夜吧? 苏婉清的目光坚定而清澈,两人对视片刻,凌沧才说:“好吧,但你需保证,不可轻举妄动。” 苏婉清点头表示同意。 凌沧收敛了神色,正要继续行动,苏婉清忽然拉住他的袖子。 “凌沧……” “夫人有何吩咐?” “我想再次声明……那事真的不是我所为,但我如今也无法提供确凿的证据,你……信我吗?” 凌沧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最终点了点头。 “属下相信侯爷。” 苏婉清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含糊?” “侯爷拘禁了白颜,放走了夫人,属下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夫人不必挂怀,属下并非不明是非之人,此事就此揭过。” “他知道行凶者是白颜?有何证据?” 府上搜出的证据全都指向自己,沈镜竟然还能信任她? 既然他都知道,为何又要写下和离书?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 “证据自然是有的,夫人明白侯爷的心意便好。如今夫人安然无恙,属下也会回去向侯爷禀报。” 凌沧的话让苏婉清稍微安心了一些。 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如此看重他的信任。 也许是从一开始她的那些出格行为都被他包容,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却没有被他严防,才导致自己出现这种混乱的情绪…… 这一切,她还需要时间去消化。 “谢谢。”苏婉清诚恳地道谢,“以后别叫我夫人了,也不用自称属下,我和你们侯爷已经和离了!” “和离了?”凌沧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 他仔细打量了苏婉清一眼,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的破绽,但一无所获,如果说有什么……那感觉像是,解脱? “凌沧,你好歹也是侯爷的贴身侍卫,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和离书……” 苏婉清说着,正想要拿出自己那份和离书给他看,结果想起它已经被雨水彻底毁了,不禁懊恼。 沈镜将自己的一半财产分给了自己,到时候还得靠这份和离书去‘公证’呢……如今自己这份都毁了,他要是不认账可就糟糕了。 “和离书,你可以去找侯爷要。”苏婉清故作镇定地补充道。 凌沧怔愣了片刻,还是有点想不明白。 他知道侯爷对苏婉清的感情不一般,和离……难道是因为他身上发生的这件事? “属下会和侯爷确认的。”看苏婉清不像是开玩笑,凌沧只得恭敬道。 即使身份发生了变化,他还是得保持对她的尊重。 否则万一侯爷怪罪下来,他可担当不起。 “若此事为真,夫人接下来有何打算?”凌沧一边拨弄着周边的花花草草查看四周,一边问道。 苏婉清被问住了。 除了去找大橘,取一管血看能否医治凌沧外,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听闻夫人是要去为属下寻找解药?” 苏婉清无意给人以希望后再让人失望,在对方面前,她还是保持警觉地说道:“解药这种事情,有的话只能看作是一种希望,不能当作是必然,我会尽我所能。” 凌沧轻轻地低下了眼睛,隐藏了眼中的失望。 “我明白,夫人愿意为我操心,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但这件事不必麻烦夫人,侯爷正在四处寻找你,夫人最好还是留在京都。” 苏婉清见他如此识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含糊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凌沧交代完大家的任务后,对苏婉清说: “天色已晚,风高夜黑,我先送夫人回去吧?” 苏婉清觉得这个地方实在冷得不像话,一刻也不想呆了,忍不住叹了口气,点头同意。 既然他们也来踩点,又派人蹲守,也确实不需要她这个外行在这里担惊受怕。 他们一路前行,进了城内,凌沧想将苏婉清带回侯府。 “侯爷急于见夫人,请夫人……” “凌沧,我有我要去的地方,谢谢你送我进城,再见了。” 苏婉清打断了凌沧的话,在夜色的掩护下,她像一只灵巧的燕子,悄悄地离开了原地。 凌沧望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别看苏婉清平日里在侯府里对侯爷毕恭毕敬,其实她的骨子里也是倔得很,知道劝不了她,他也不再劝了。 第267章 没有危险 这次侯爷既然愿意让她离开,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他无法劝阻,也无法改变。 凌沧收回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那里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 他转身上马,朝着侯府的方向而去。 苏婉清在夜色中疾行,直到客栈才发现彩月不在。 问了客栈的老板才得知,彩月让人来留了话,说是被沈镜带回侯府了,没有危险。 她气得差点翻白眼。 这个沈镜真是个霸道至极的男人,居然擅自将彩月带回了侯府,完全不顾及她的意愿和感受。 苏婉清在心中暗骂不已,却也知道现在生气也无济于事,只能先想办法去侯府要回彩月。 自己不在侯府,将彩月留下始终是不现实的。 自己的侍女自己疼。 —— 镇北侯府内,沈镜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入夜后的京都,仍飘着细雨,四周早已一片漆黑。 没有回苏相府,苏婉清还能去哪里? “再去苏府看看。” 命令下,一名侍卫立刻从侯府里跑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三四个手下,看样子比办案还紧急。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凌沧回来了,把苏婉清的行踪告诉了沈镜。 “侯爷,在乱葬岗遇到了夫人,属下将她带回城内了,但她不愿回府,去了金福客栈!” “要不要……属下跟您一同前往?” 凌沧一边观察沈镜的表情,一边不停地用余光看着外面。 暗夜中伴有沉闷的雷声,晚些估计免不了又是一场倾盆大雨。 沈镜听闻凌沧的话,脸色并不太好看。 得是多蠢的女人才会一个人跑去乱葬岗蹲守? 她虽知晓别人还不知道的事,但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发现什么,不得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自己才与她和离,她没事的话,还去见她做什么? 一念及此,他冷冷的开口,“没死就好,她签下那和离书的时候可痛快得很,本侯为何要急着去寻她?” “那……彩月怎么办?” “让她在东苑待着,她那主子看起来良心欠缺,指不定也不会来要她,东苑总要有新主子,侯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侍女。” “是,侯爷!” 凌沧心里犯嘀咕,都知道夫人最看重彩月,就是良心再欠缺也不至于不来带她走吧? 侯爷这不就是故意要夫人自己低头回府吗? 这两个人果然都是倔脾气。 也不知道怎么闹到和离的地步? 凌沧虽然心中有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站在旁边低头不语。 沈镜重新拿起了那份这几日暗卫调查的白颜的罪状,但是这一次,才翻了几页就有些不耐烦了。 外面雨势渐大,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雨滴落在屋瓦上,发出了悦耳的滴答声,好像在敲击着他心中的不安。 心情沉重,沈镜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了桌面上。 本就因雨水而变得湿润的空气,在沈镜这一摔之后,变得更加寒冷。 凌沧站在沈镜的身后,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夜更深了,沈镜站在窗前,旁边的轮椅显得有些多余。 “侯爷,夜深了,您先休息吧,我们派去保护夫人的暗卫来报,夫人已经休息了。” 沈镜冷笑一声,“她倒是睡得安稳。” 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沈镜,一代战神,竟然也有无法掌控的时刻。 “夫人今晚有什么异常吗?”沈镜的声音冷如冰霜,让凌沧心中一紧。 凌沧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回答,“暗卫说,夫人一回去,很快就熄灯了,没有其他异常。” 沈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电闪雷鸣,耳边尽是哗啦啦的雨声。 寒风呼啸,吹得整个侯府屋檐下挂着的一盏盏灯火摇曳不定。 灯笼里的火光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灭。 时间慢慢流逝。 夜,越来越深。 凌沧张了张嘴,“侯爷……” “你退下吧。” “属下不累,正好也值夜,就当陪陪主子。” 沈镜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 凌沧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想着离天亮已经不远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侯爷,要不要关上窗,别着凉了。” 然而,沈镜只是双目凝视着远方,像一尊木雕。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凌沧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经麻木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子陷入这种内耗之中,如果是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虽然自己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喜欢就要表现出来,不然对方怎么知道你喜欢他呢? 早前自己已经问过他要不要自己陪他去一趟金福客栈,就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偏偏他不接受,现在自己傻傻地在窗前站了一夜,身体都被泼进来的雨水淋湿了,她又怎么会知道? 这不是故意为难自己吗? —— 第二天,苏婉清急匆匆地赶回了侯府。 门口的守卫却将她拦了下来,语气生硬:“请问你是哪位?来侯府有何贵干?” “我……”苏婉清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着也不是新来的吧?我是谁你不知道?” 这都进进出出多少次了,能不知道她是谁? “姑娘请报上名号!” 听到这句话,苏婉清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沈镜打过‘招呼’了,现在府里上下都不承认她侯府夫人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轻易让她进府。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是苏家的女儿苏婉清,来找侯爷有事情商量!” 守卫闻言,脸色没有异常,这显然就是早就认出了苏婉清的身份,故意在刁难。 他们虽然不敢得罪这位苏相府的人,但也不能轻易放她进去,毕竟侯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苏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侯爷。”守卫说完,转身进了侯府。 苏婉清暗自腹诽,看来这年头当守卫的也是需要演技的。 苏婉清站在门口,心中焦急不已。 虽然彩月交代暂无危险,但她不知道沈镜会对彩月做了什么,是否安全还未可知,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见到沈镜,把事情问清楚。 第268章 不要为难我们 过了一会儿,守卫回来了,“苏姑娘,侯爷说了,今日不见客。” “不见客?”苏婉清眉头微皱,越想越气,就要强闯。 “苏姑娘,请不要为难我们。” 守卫伸手拦住了苏婉清的去路,脸上带着一丝为难。 苏婉清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道:“我今日一定要见到你们侯爷,否则我不会罢休!” 几个守卫相视一眼,都感到有些棘手。 苏婉清的身份他们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毕竟这个曾经的侯府夫人做事是时而风风火火,时而鬼鬼祟祟,后来又直接由京城第一丑变成当今的绝代佳人,他们都见识过了,想不记住都难。 他们心知肚明沈镜对这位贵妇的特别关照,但偏偏侯爷有令不见外客,他们既不能违抗命令,又不能真的让她心生怨恨…… “苏小姐,请您回去吧……”守卫硬着头皮又一次劝说。 “好的,我不会让你们难做。”苏婉清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静。 她接着说,“但是,请你们转告沈镜,如果他不接见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候,直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守卫们面露难色,但还是礼貌地回答:“苏小姐,我们会向侯爷传达您的话。” 苏婉清几乎要被气笑了,冷冷地站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提出和离的是他,现在摆出一副不愿见面的样子的也是他。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苏婉清的心里越来越焦虑。 沈镜这个人怎么这么优柔寡断?就算是想让她难堪,也不要选在这个时候吧? 这不就是在利用她对彩月的关心,故意折磨她吗? 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就在苏婉清感到脚痛得想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华成贺穿着深紫色的锦袍,步伐矫健地向她走来。 看到苏婉清一脸疲惫,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苏小姐,为何在此久候?” 华成贺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心,苏婉清恍然大悟,“见过三殿下。” 她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变成了一丝喜悦。 沈镜不愿意见她,那么让华成贺带她进去总可以吧? 苏婉清急忙向前走了几步,但由于站立时间过长,双腿有些无力,一个踉跄,几乎整个人都要跌进华成贺的怀里。 华成贺反应迅速地扶住了她,两人的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姿势显得有些暧昧,几个守卫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一道阴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三殿下真是兴致勃勃,竟然在侯府门前对本侯的妻子做出这种举动。” 苏婉清和华成贺同时回头,沈镜的轮椅就在不远处,眼中涌动着不明的情绪。 华成贺微微一笑,放开了扶着苏婉清的手,“侯爷,您不是和苏小姐和离了吗?” 沈镜的轮椅向苏婉清驶去,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目光如刀般射向华成贺。 “那又如何,和离书上约定,三年内男女双方不得再婚,这才过了一天,三殿下就这么迫不及待,又是何意?” 苏婉清感到沈镜的手像铁钳一样,捏得她生疼,但她不敢挣扎。只要彩月没有被救出来,她就没有资格反抗沈镜。 华成贺的脸色并不太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淡淡一笑,解释道:“侯爷误会了,刚才苏小姐站不稳,我只是扶了她一下而已。” “扶了一下?”沈镜冷笑一声,“扶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三殿下选择的这种方式,未免太过亲密了吧?” 华成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沈镜这是在吃醋,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发生冲突。 苏婉清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这个时候必须说点什么来缓和局面。 于是她抬头看向沈镜,“侯爷,我……” 沈镜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进去。” 苏婉清就这样被他拉着,踉跄地跟在他的身后。 华成贺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爷,我们要回去吗?”一旁的仆人见主人愣住了,提醒了一句。 华成贺叹了口气,“回去吧,没看到人家不欢迎我吗?” …… “沈侯爷,我来是想问你,你把彩月带回侯府是什么意思?她是我的侍女,不是你的下属!” 沈镜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所以,真的只是为了一个侍女在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别的原因?” “那还能有什么?” 沈镜转过身来看着她,苏婉清却毫不畏惧,直视着沈镜的眼睛,“我知道你的权势很大,但彩月是我的人,你不能随意带走。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 沈镜沉默了片刻,“苏小姐想要和谁离开京都,一生一世一双人,还带着个侍女做什么?不觉得碍事吗?” “……”苏婉清一时语塞。 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疯? 不应该,沈镜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她确实计划离开京都……难道他在利用这个机会来观察她的下一步行动? 苏婉清的眉毛微微皱起,内心充满疑惑,但她的外表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 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关于寻找大橘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以免伤害到大橘。 “你不必关心我要去哪里,至于彩月,她不仅是我的侍女,还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只是希望她能陪伴我,难道你喜欢玩这种让人痛苦分离的游戏吗?” 沈镜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在苏婉清的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过了一会儿,他用低沉而冷淡的声音说,“生离死别,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不是吗?” 苏婉清一脸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离婚了,他为什么要扣留她的侍女? 这种‘生离’看起来没有必要,更像是一种针对。 “沈镜,我要求你把彩月还给我,”她直截了当地说。 “你不怕沈寒吗?”沈镜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 “如果你不担心,你就不会在离婚后还敢以侯府夫人的身份去国公府。” “我……这不是权宜之计吗?” 谈到这件事,苏婉清感到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沈镜说的是事实。 “权宜之计?”沈镜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苏婉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签署离婚协议后,你第一个去找他,苏婉清,你以为沈家是你可以随意操控的对象吗?” 第269章 我没有这么想 苏婉清的脸色变得僵硬,签署离婚协议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如果不签署,沈镜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侯府呢? “我……我没有这么想……”苏婉清辩解道,“我签署离婚协议是因为我以为你不想再看到我在你眼前晃来晃去,所以我才……” “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投入华成贺的怀抱?”沈镜的语气充满讽刺,显然还记得刚才门口发生的事情。 “沈镜,你太过分了,我……”苏婉清想要解释,但沈镜已经转身离开了。 “想知道他的下落,就跟我来。” 冷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苏婉清心中的情绪起伏不定,说不清是好是坏。 既然强硬的方法行不通,那就只能采取柔和的方法了。 苏婉清快步走上前,热情地帮助沈镜推动轮椅。 “侯爷,让我来推!” “正如所说的离婚,这意味着我们之间是和平分手的,一切都可以友好协商,对吧?” 沈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上,眼神变得深沉。 苏婉清注意到他的视线,赶紧收回手,干笑了两声:“那个……我、我只是想说,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我们仍然可以像以前那样和平相处,对吧?” 沈镜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移开后,苏婉清直接上手,“好的,那我们去哪里,侯爷?” “书房。” 这算是默认有事可以友好协商吧? 苏婉清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轻咳一声:“那个……侯爷,到了。” 她指着前面的一座锦澜阁的牌匾。 沈镜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她推他进书房。 苏婉清急忙推着沈镜朝书房走去。 到了里面,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苏婉清绞尽脑汁想找些话题来聊,却发现自己对沈镜这个人的了解少之又少。 除了知道剧情里这个人设的勾画以外,对其他细节一无所知。 她干脆也不铺垫了,直接进入主题。 “你说,你已经有沈寒的下落了?”苏婉清试探着问。 沈镜没有看他,默默地取出两本簿子放在苏婉清面前。 这是记在侯府名下所有的地产和商铺,大部分是沈两兄弟分家时分到的,没有新增的不动产。 “你管理这个家,除了这些,其他的你应该也知道。”沈镜淡淡地说。 能被知道的,苏婉清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管理家事的时候她以为侯府多少还有些暗黑资产没有现于人前…… 接过那两本簿子迅速瞄了一眼后,她才发现侯府本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富有,地产还不如相府的多。 沈镜封侯前后基本都是在北疆出入,据点不在京都,财富当然也是,何况除了正常的俸禄,对于皇帝的一些赏赐他也不总是照单全收。 “按照京都的市价,这些就算全卖了,也凑不出一千万两啊,国公府那边呢?” “更何况,你还得分我一半呢,更不够了!” 最终,苏婉清以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千万两白银,这可是军费级别的,什么样的绑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明显是有意为之。 “国公府那边,把家产全部变卖,勉强能凑出一半。” “侯爷认为……这件事背后,会是谁在操纵?”苏婉清试探他的心思。 沈镜微微一笑,“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说不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背后是谁在捣鬼,都不会得逞。” 苏婉清凝视着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剧中,公主被杀了后,皇室一直在寻找沈镜威胁皇权的证据。 比如他的腿是否真的永远残疾,比如他是否掌握着足以颠覆国家的财富。 手段可能与现实中的不一样,但目的一致。 沈寒作为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如果被绑架,沈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沈镜看着眼前沉思的女人,好奇她在想什么。 以前他能听到她的心声,现在却一个字也听不到,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做?”苏婉清突然抬头,迎上男人审视的目光,沈镜一愣,随即移开视线。 “你说呢?”他反问。 心里竟然莫名期待她的答案。 但苏婉清只是轻轻咬了咬下唇,一脸迷茫。 “皇上是否已经知道这件事?” “不巧,皇上陪太后去周县祭山祈福了。” 沈镜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这件事绝不是无关紧要的。 皇上心机深沉,根本不是礼佛之人,非要陪太后去祈福,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他现在不在宫中,无疑给“筹钱救人”增加了不少难度。 “能提出千万两这样的数额,恐怕不是一般的敌人。”苏婉清分析道,“而且,他们选择的时机也太巧妙了,偏偏在太后和皇上不在朝的时候作案。” 沈镜点点头,“背后之人,必然有备而来,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我。” “侯爷的意思是……” “想借此事,挑起国公府和朝廷之间的矛盾,甚至可能影响到皇室的稳定。” 苏婉清听后,心中一阵惊悸。 她没想到这一层。 国公府世袭到沈雄头上,他已有意收敛锋芒,十几年过去了,早就没人记得沈家当年是如何打败白家,为华家争夺皇位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镇北军虽然壮大,但仍然驻守北疆,保卫国家。 沈镜虽然名声显赫,但已经残疾,回京养病,尽可能不参与朝政,已经是在表忠心,显示自己没有异地立王之心。 但即便如此,还是逃不过这个姓氏的魔力。 皇室害怕侯府和国公府勾结,更害怕沈家齐心协力… … 如果这件事真的像沈镜所料,那么战争岂不是已经开始了? “那朝中的事,现在是谁在处理?”苏婉清又问。 沈镜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这次他没有移开视线,而是深深地凝视着她,“是我。” “什……么?”苏婉清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一直以为沈镜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养病需要静心,让他管事岂不是显得太刻意了? 虽然他前期也得皇上信任,毕竟不是皇族之人,皇上不在,朝中大事再怎么也不可能交给他处理。 这不是把二皇子或六皇子当摆设吗? 第270章 我自有分寸 也就是说,这次沈镜怎么解开沈寒这个困局,将决定皇上对他的态度? “那你……你能应付得来吗?”苏婉清不禁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沈镜嘴角微微一扯,“我自有分寸。” 朝中的事错综复杂,她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 这个男主,不好当啊! 要说他的主角光环,还真不多。 剧中剧外沈境都没少受伤,最后该死还是得死… … 为他心疼两秒钟。 “那你打算怎么做?如果动用朝中的资源,要凑齐千万两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但如果不凑,沈寒可真的要被……” “这件事我自有计策,不过,需要你的帮助。” 苏婉清呆住了,忍不住问:“我?我能为你做什么?别开玩笑了!” 让她出钱?还是让她去换人质? 开玩笑吧? 看来她对他同情得太早了。 “想要彩月平安无事,我看你没有其他选择了。”男人的声音传来,语气轻松。 “你!!!” 苏婉清伸出的手指又无力地缩了回来,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侯爷,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是交易。” 沈镜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这么关心沈寒这小子的安危,别告诉我你没有目的,救出他,也是你希望的结果,不是吗?” 苏婉清在心里暗暗咬牙,难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当时她寄希望于沈寒,让他派人去调查大橘,是因为他人脉广,而且大家都是从他莽山下的家被带走的,他去查最合适。 没想到她一时忘了追问结果,这小子就被人绑架了。 真是失误! 彩月的安危牵动着她的心,她也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寒陷入危险而不管,想到这里,苏婉清露出一副认命的表情。 “那你要我怎么做?” “要准备一大笔钱问题不大,但需要一个理由。” 沈镜的声音沉稳,似乎早有计划。 “等等!什么叫问题不大?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填补那个空缺吧?” 苏婉清立刻跳了起来,“我虽然心地善良,但老天要是嫉妒英才,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吗?” “那你到底有没有钱补?” “没有。” 苏婉清掐了掐手指,祖宗的金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原主的嫁妆她也不能动,哪里来的钱? 这些权贵们玩权力游戏,为什么要她破财? 沈镜看出了她的心思,瞥了她一眼,“注意后面那句话。” 后面那句话?找个理由? 苏婉清眨了眨眼,仔细回味了一下沈镜的话,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找个理由来解释这笔钱的来源? 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苏婉清这才露出笑容,向沈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姥姥原本是京都第一大女商人,后来为了不让后代被人看不起,就嫁给了我姥爷,之后也算是进入了名门望族,但她当年洗手不干时到底有多少财富,谁也不知道。” “救沈寒的钱尽管拿出来,如果别人怀疑钱的来源,就推到我身上。”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绑架沈寒的人并不是为了钱,如果只是为了钱财,他们的目标就不会是沈寒,用生命去换取的富贵显得没有必要。” 苏婉清缓缓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镜,“事实上,是别人开始紧张了。” 沈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暂时避其锋芒不是长久之计。” 苏婉清一愣,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真的要放弃轮椅了吧? 为了避免犯下欺君之罪,他表面上直到快大结局才‘站’起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摸了摸轮椅的扶手,“你不是都知道吗?告诉你,和不告诉你,有区别吗?” “啊……哦,我知道你的腿怎么了,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个……” 苏婉清吞吞吐吐地说话,突然脸一红,发现自己说的话根本没有‘撤回’的可能,更尴尬了。 看着苏婉清那红透的耳根,沈镜狡黠地笑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苏婉清抬起头,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神,心中的慌乱逐渐平静下来。 什么命运的安排,这是命运的诅咒吧? 她和沈镜这断袖男之间暧昧的气氛,确定不是导演组在乱配对? 苏婉清礼貌地回答:“当我没问,这样,我先去看看彩月,再聊!” 她说完,转身就要逃。 身后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 “这个世界并不总是公平的,有时必须做出选择,即使那些选择并不容易。” 如此方能避免株连九族之祸。 沈镜凝视着她,目光中混杂着令人不生厌的情感,苏婉清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只听他徐徐说道:“因为,我需要力量来守护我所珍视之人。” 苏婉清陷入了沉默,似乎沈镜在某个瞬间有所顿悟,决定不再隐瞒。 所珍视之人? 难道是凌沧遭遇了不幸,让他无法忍受? 他急于挣脱世俗的枷锁? “那个……好吧,此事以后再议,白颜究竟有何内情,凌沧之事……你究竟信不信我?” 苏婉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事已至此,她仍想知道沈镜对凌沧之事的看法。 沈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对自己,就如此缺乏信心?” 苏婉清听到这话,心中一震。 还没来得及细想,沈镜的语气变得严肃,“凌沧之事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是说……并非白颜所为?” “她背后有股力量在操控这一切,我们必须谨慎应对。” “……” 苏婉清一时语塞,或许沈镜说的是真的,但剧情中也没有人让凌沧失去人道,这人难道是新加入的角色? …… 与此同时,安南王府也并不平静。 华正烨本就因为苏婉清在宫中救醒了四皇子华明远而心存不满,之后她又去为太后治疗头痛。 若说她医术平平,那么多次的治疗也不应该如此顺利。 这进一步说明,沈镜的腿很可能真的得到了治疗。 “现在沈寒被绑架,我们只需观察侯府那边如何应对即可,不知是哪位智者想出的计策,在天子脚下敢做出这样的事!” 艾平在一旁冷嘲热讽。 第271章 确实不简单 华正烨微微严肃,“艾平,不可轻敌。既然此事敢在天子脚下发生,背后之人必有深不可测的背景和周密的计划,只是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一时之间还真难以找到应对之人。” 艾平听后,脸上的嘲讽之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他深知这次的事情确实不简单,又问道:“上次来投奔的那个人,您打算如何处理?” “不要紧,再观察观察。”华正烨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殿下有何顾虑?” 华正烨沉声问道:“你认为他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投奔本王?” 艾平略一思索,回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自然是看到了殿下的实力和潜力,想要寻求新的庇护和舞台……” 华正烨微微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 镇北军营虽然严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时收到军营中传来的消息时,他也大吃一惊。 “不是说那时秦李两位副将军在营中搏斗,李副将受了重伤,可知是谁医治的?” “这个倒是不清楚,只知道李副将已经踏入鬼门关了,秦时的蛮力,殿下不也见识过?” “难道……是苏婉清?本王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 “这……” 艾平也不敢妄加评论。 毕竟苏婉清这段时间可是出尽了风头,连太后的旧疾都能治疗,谁敢说她没有真本事呢。 “早知如此,当时在山洞里,属下就该一刀结果了她,除了这个后患。” 华正烨闻言,冷嘲一声:“别人不了解你,本王还不知道你么?当时要是能杀,你岂能留她姓名。” 艾平被说得窘迫低头。 那倒也是,当时确实是那个叫逸云的女暗卫坏了他的事,让他多有顾虑,不敢冲动。 “那秦时跟随沈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说是沈镜的心腹也不为过,只是心思太重了些。” “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沈镜怎么能对秦副将军下手如此之重?还将他逐出军营,是不是以为,他是咱们的人,毕竟……” 艾平顿了顿,语调得意:“毕竟当时那场战争,殿下可是给他‘献’过一计,让沈镜非死即残,这样镇北侯之位才能易主……” “呵,随他们怎么看。”华正烨不以为意,“要不是本王私下里吩咐李副将军去敲打敲打沈镜,这个秦时也不至于经此祸端,如今他倒是被人撵出去了。” “哎……秦时这种莽夫,真是个傻子!” 艾平听完了这件事,脸上的淡然也消失不见。 “为了这位李副将,我们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他才得以加入镇北军,本来潜伏得很深,也颇受沈镜的信任,却被秦副将打得重伤,幸好有人治疗。” “这棵好苗子确实可惜了,眼看就要背叛了。”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遗憾,华正烨和艾平齐齐朝门处看去。 只见江海缓缓走进来,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才低头行礼:“见过殿下!” “江相免礼。”华正烨淡淡地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下官认为,这李副将已经和镇北军融为一体,已经不再为殿下所用。” “哦?这话,从何说起?” 华正烨虽然早有猜测,但到底还是不愿意将这种事暴露出来,以免影响自己的威严。 江海这个人能够爬到华夏国右相的位置,自然是聪明人,一看三也是正常的。 “沈侯的亲卫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这一点华夏无人不知。”江海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李副将虽然比沈侯年长,但人家是天之骄子,小小年纪就上战场,经验丰富,反而能把他们训练得骁勇善战,这些年来跟着沈侯立下了不小的战功,李副将与他荣辱与共,又为什么要背叛他呢?” 江海此言一出,艾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这难道不是在暗讽自己办事不力? 他瞪着眼睛怒视着江海,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江相,你身为文官,不要用你的学识来判断武将的忠诚,李副将是个好苗子,这些年镇北军营大大小小的事,都经过他传出,你不知道,就少在那里说三道四。” 江海微微一笑,轻声回答:“艾大人误会我了,我并不是质疑李副将的忠诚,只是,忠诚这种东西,有时并不是一目了然的。且说他这些年传出的消息,难道就全都是可信的?又或者,这其中没有被人曲解、夸大,甚至故意误导的地方?” 艾平眉头一皱,显然对江相的话感到不满:“江相,你……” “好了。”华正烨出声阻止,“江相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江海微微一笑,神态自若,并不在意艾平的愤怒,直接说:“沈寒被绑架的事,闹得全城皆知,陛下又不在宫中,这件事确实很有趣,下官来问问……” “不是我做的。”华正烨微微勾唇。 “哦?”江海笑道:“那更有趣了!” 几个人正在商讨的时候,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启禀殿下,侯府有动静了!” 华正烨和艾平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 阴暗的破屋内,沈寒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神情萎靡。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世子爷竟然也有人敢绑! “沈寒,你知道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冷漠的声音在沈寒耳边响起。 沈寒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他面前。 虽然看不清脸,但沈寒早就听过他命令左右去办事的声音,他就是主谋。 “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不知道小爷的身份……” “呵呵,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以为你在京都,有国公和镇北侯两府庇护就没人敢动你了吗?”黑衣人冷笑道。 沈寒闻言,心中一阵惊恐。 他终于明白,看来这个人并不是一无所知。 “你……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沈寒颤声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只要你没有了利用价值,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在此之前,我乐意让你见证一下他们是如何倒下的。这样你才能明白,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说完,黑衣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寒则呆坐在椅子上,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恶有恶报? 第272章 常游荡于市井 他自问,自己虽然时常游荡于市井之间,与那些纨绔子弟为伍,逗狗摸鸡,但从未真正伤害过无辜。 不至于归为“恶”吧? 这个黑衣人所说的“恶有恶报”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寒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几个人的身影。 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平日里虽然一起寻欢作乐,不在意他们的背景,但自己也知道他们家族不乏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类的。 不对,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呢? 想到这里,沈寒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只可能是因为沈这个姓氏了。 苏婉清被迫拘在了锦澜阁,不能与彩月相见。 气得她整夜未能合眼,烦躁地在阁内走来走去,不时地朝着窗外望去,希望能看到彩月的身影。 “该死的沈镜,真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苏婉清来回踱步,边走边骂。 夜色渐深,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远处的狗吠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苏婉清心里越来越焦虑,坐在窗前,双手托腮,地望向远方。 紧接着又是暴雨,这次的雨一直持续到天亮。 苏婉清才休息了一会儿,阳光终于穿透乌云,照射大地。 雨过天晴,一股青草的清香扑鼻而来,难得一见的彩虹悬挂在空中。 苏婉清想悄悄地溜出锦澜阁,一打开门,放眼望去全是守卫,那架势简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苏婉清只好默默地关上门,躺回床上。 沈镜则是一整晚都在书房,直到晨风拂面,额前发丝随风微舞,他才有所动作。 “她在干什么?” 沈镜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已经被冰封了一般。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凌沧站在他身后,“夫人还未起床。” “未起床?” 以她的性格,不闹一闹倒真让人不习惯。 莫不是因为已经离婚,她觉得没有必要做一些惹人嫌的举动? “是啊,夫人对那个侍女彩月很好,不让她见面,她不哭不闹的,真是难得。” 就在沈镜走神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启禀侯爷,交涉时间在两个时辰之后,属下已经在西郊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凌沧一听,连忙站直了身子,“知道了,下去吧。” 人一走,他便问:“侯爷,是否让夫人跟随?” “这女人拘不住,让她去东苑和她侍女待在一起,你留下来看紧她。” “……是。” 凌沧听出侯爷这是不想让夫人跟着去冒险的意思。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离婚? 真是想不通。 凌沧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一脸古怪的向外走去。 锦澜阁,苏婉清还在想着怎么逃出去,凌沧忽然来了。 “夫人,侯爷特准您回东苑去” “彩月呢?” “正在东苑”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苏婉清心中一喜,急忙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充满压抑感的房间。 凌沧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路向东苑走去。 东苑里,彩月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一直在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生怕她会出什么事情。 明明听府里的其他下人说夫人已经安然无恙回府,可是侯爷偏偏不让她们主仆相见。 现在看到她平安回到东苑,彩月的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彩月立刻迎了上去,紧紧握住苏婉清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傻丫头,我没事,别担心。”苏婉清微笑着安慰她,然后转头看向凌沧,“凌沧,你先下去吧,我和彩月有些话要说。” 凌沧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东苑。 苏婉清看着凌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回头,看着彩月,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彩月,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你听完千万别激动……” “夫人是想说您与侯爷已经和离的事么?” 彩月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苦涩。 苏婉清微微一愣,没想到彩月会如此直接地猜测出她的心事。 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但最终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夫人,其实奴婢早就有预感了。”彩月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看见您缩在那角落里哭得不成样子,奴婢虽然愚钝,也看得出您和侯爷之间该是发生什么事……” 苏婉清心中一阵酸涩,握紧了彩月的手,“彩月,这段时间呢,我虽然总是一副要离开侯府远走高飞的样子,但终究没有走成,以至于让你对我和沈镜多了什么期待……” “我知道从以前我痴缠六皇子开始,你就很希望我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你觉得我变好看了,就更不该离开了,是不是?” 彩月听着自家主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没想到她那么在意自己的感受,全然没有把她当下人…… “夫人,奴婢还是那句话,无论您走到哪里,奴婢都会跟随您的脚步。” 苏婉清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彩月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但说开了就好,反正迟早要知道的。 “我这身份还有点利用价值,现在侯府还不会直接宣布和离之事,咱们先离开这里,去西郊看看怎么一回事!” 苏婉清虽然怕死,可是她不得不关心剧情走向。 这可是关系到她能不能回去的大问题。 “离开?可是我看外头把守的侍卫都没有撤下……”彩月有些担忧地往门外瞅了几眼。 “这就要你配合了!”苏婉清覆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彩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只要咱们配合默契,一定能成功的。”苏婉清信心满满地拍了拍彩月的肩膀。 彩月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终于,她点了点头:“好吧,咱们试一试” 两人商量妥当,苏婉清便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搜寻可用的物品。 不一会儿,她手中便多了一条长长的丝带和一块帕子。 “这个丝带你可以用来绑住自己的双手,做出被捆绑的假象。而这块帕子,你就咬在嘴里,防止待会儿发出声音。” 苏婉清一边解释,一边将物品递给彩月。 彩月接过东西,心中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看到苏婉清那坚定的眼神,她也不由得振作起来。 两人又细细地商量了一番,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后,便各自行动起来。苏婉清藏好了自己,而彩月则走到了门外,按照计划行事。 第273章 有人在砸门 没过多久,外头的侍卫便发现了不对劲。 咚,咚—— “怎么回事?里头是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砸门” 侍卫们警觉地迅速靠近,呼唤几声无人回应后,便急忙推门进入。 只见彩月躺在地上,双手被捆绑,口中塞着一块布,似乎在挣扎,而苏婉清却不见了。 “不好了,夫人跑了!” “快!赶紧去告诉凌侍卫!” 侍卫们立刻陷入混乱,其中一人急忙去通知他们的领头。 不久,凌沧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看到彩月的样子,他心中也是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绑在这里?”凌沧皱眉问道。 一名侍卫赶紧去拿掉彩月口中的布,“快说!” “咳咳咳……凌侍卫,求求你快去救夫人!” “夫人怎么了?”凌沧焦急地问:“我不过离开一会儿,你们这群无用之辈,连个人都看不好。” “刚才夫人还在房间里好好的,没想到一转眼……就这样了。”侍卫们一脸困惑地回答。 “彩月,你说,怎么回事?” “夫人说要去西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拉着她不让她走,她就把奴婢绑了起来,从窗户逃出去了!” “窗户?” 凌沧环视四周。 窗户外都有人守卫,哪有逃跑的可能?除非她会遁地。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房间的一个角落。 “那是什么?”凌沧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特别显眼的箱子问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赶紧走过去查看。 箱子一打开,里面竟然真的藏着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苏婉清? 只见苏婉清站起身,迅速用毒针扎倒了围过来的四位侍卫,这就解决了一半。 凌沧和其他侍卫们一步步逼近自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苏婉清身上时,彩月趁机跑了出去。 苏婉清举着几根银针,“凌沧,所有人都可以和我作对,唯你不行!” 苏婉清只能故意给彩月拖延时间。 原本的计划就是趁着凌沧这个大魔头走开才实施这么个计划,谁知道还是让凌沧赶过来了……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绝非她这种小角色能放倒的。 她得另想办法。 “夫人,不要冲动,将针放下。”凌沧扫了一眼被放倒的四位人高马大的侍卫,心中一寒。 看似柔弱的女子,出手竟然这么快准狠。 要是自己没有来,另外四位把守的侍卫还不一定够她打。 “凌沧,你很清楚,我不能再继续待在侯府了,我得去帮你寻解药,你忘了?” “这……” “我一门心思要给你娶妻纳妾,助你成家立业,我能不盼着你好?” 苏婉清试图晓之以理。 凌沧闻言,眼眸微沉,看着苏婉清坚定的眼神,有一刻的动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压住内心的波动。 语气缓缓道:“夫人,属下知道您的心意,但是属下不希望您去冒险。” “……” “侯爷派人盯着你们,让你们安心待在侯府,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苏婉清当然知道待在侯府比较安全,可那也是一时的。 自己都和沈镜和离了,难不成能待在这里一辈子? 更何况等沈镜回来,自己还能不能顺利跑掉都不知道。 苏婉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凌沧,你不明白,我说的这解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而且时间紧迫,我必须亲自去寻,错过时机,于你不利!” 苏婉清很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寻找大橘这么简单,她不能待在这里等消息。 沈镜已经有提前‘康复’的想法,此去同那绑匪交涉会是什么情况,非常关键…… “你只管放心,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而且,我还有银针在手,关键时刻可以自保。”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银针,向凌沧展示了一下。 凌沧看着她,想起侯爷交代的话,顿时更加佩服自家主子了。 这个苏婉清,越是安静越是不正常。 她果然不会好好地待在府内。 即便知道此去西郊乱葬岗十分危险,仍要想办法出去。 这可一点也不符合她贪生怕死的性格啊…… “夫人即便是去找解药,彩月又为何说您要去西郊?您去那里,做什么?” “你不必管这些,我告诉你也没有用。” --- 第170章 “既然夫人心意已决,那在下便不再劝说了。” 苏婉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真的吗?你愿意放我离开?” “侯爷的命令不可违抗,还望夫人见谅。” 不出所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苏婉清心中早有预料。 正当凌沧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大声喊道:“稍等!” 在凌沧停下脚步之前,她迅速靠近,紧接着一根银针精准地刺入了他的穴位。凌沧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苏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静:“凌沧,不要试图强行拔出银针,那样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苏婉清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她明白,以凌沧的性格,若是其他人这样威胁他,即使只有两分力气,他也会拼尽全力拔出银针,与对方决一死战。 但苏婉清既不是敌人,又刚刚表示愿意为他寻找解药。 这种情感牌让凌沧几乎无力反击。 她的赌注押对了。 “都退下。” 看着其他人逼近,凌沧无力地命令道。 其他侍卫见首领都被制服了,哪里还敢违抗,一个个悻悻地退了下去。 苏婉清看着凌沧紧锁的眉头和因为穴位被封而显得痛苦的表情,轻声说道:“凌沧,我的医术你很清楚,只要你不冲动,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我离开这里,走吧!” 凌沧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苏婉清是个聪明而果断的女子,他一直都知道。 但她为何非要去看沈寒人钱交涉,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虽然他故意放松警惕,让她轻易地刺中了自己,但不得不说,这一针确实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问道:“夫人想让在下怎么做?” “两匹马,等我们离开后,你拦住那些侍卫,别让他们追上我们。” “夫人是否清楚,一旦离开侯府意味着什么?” “第一,我很清楚,侯府和相府的敌人对我都有威胁;第二,我已经不是你说的夫人了,所以离开是迟早的事!” 凌沧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274章 外面的侍卫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侍卫们看到这一幕,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走出门外,彩月已经在外面等候。 “夫人,请上马!”彩月见状,急忙迎了上去。 凌沧站在门口,目送着她们离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直到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府中。 “凌侍卫,不追吗?”有侍卫问道。 “不必,立刻备马去西郊。” “是。” …… 苏婉清带着彩月顺利地离开了京城。 她一路上念叨着:“我已经想好了,先去城外莽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庄找村民借住一段时间,我再找个机会建个大宅子,以我们的财力,每天都可以过得很舒服……” 彩月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小姐这是把自己规划进她的人生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主仆之情。 虽然对小姐和侯爷这对佳偶不能终成眷属感到遗憾,但既然小姐决定离开侯府,开始新的生活,那自己也愿意陪伴在她身边,一起度过未来的日子。 想到这里,她一路上念叨着“好,小姐,我陪您一起。” “哦,但你得先去安排一下,我马上要去一趟西郊!” 苏婉清犹豫着说道。 听到这话,彩月顿时感到不妙。 “可是小姐,凌侍卫说了,西郊现在很危险,您还是不要去……” 彩月担忧地看着苏婉清,试图打消她的念头。 “我知道,你放心吧,如果我真的在那里丢了性命,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去做。” 彩月似乎无法理解苏婉清为何要冒险,眉头紧锁。 苏婉清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彩月,你在相府和侯府都待过,应该明白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这一次,只有亲自去面对,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彩月虽然心中担忧,但也明白小姐的性格。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事事听从继母、无条件让着继妹的傻小姐了,而是一个有主见、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想法的人。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那自己也只能全力支持她。 “好的,小姐,我会安排好住处,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彩月向苏婉清点了点头,接着说,“但是,您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会小心的。”苏婉清说完,便朝西郊方向前进。 沿途的景色逐渐变得荒芜。 …… 西郊的乱葬岗,因为雨水的浸泡,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凌沧还没说完,主子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 但他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虽然他也是在苏婉清的威胁下才放她走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浑身发冷。 跟随主子多年,从未在主子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让人难以猜测他在想什么。 幸运的是,手下很快就抓到了一个路过的樵夫,为他解了围。 “侯爷,抓到一个可疑的人。” “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路过,有人让小的给大人传个纸条。” 那樵夫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凌沧一把抢过来,上面写着:“放下钱财,所有人撤退,今夜三更,以城东门放火为信号,可见到小世子平安归来。” 凌沧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是谁让你传这个纸条的?”沈镜的声音冰冷,仿佛能穿透樵夫颤抖的身体。 那樵夫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腿都吓软了:“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只是有人突然出现在小的面前,给了小的这张纸条和一些银子,让小的一定要送到这里。” “那个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沈镜追问,眉头紧锁。 樵夫努力回想,但只能摇头:“小的……小的没看清。那人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而且……而且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故意变了调。” 沈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打量了樵夫一眼,挥手,“带回去。” “是。” “大人,大人,小的说的是实话,您要是不信,这些银子给您就是了……” 凌沧看樵夫吓破了胆,出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还有些话要问你,不用害怕。” 说完,他转身对身边的侍卫下令:“立刻加强城内的巡逻,特别是城东门附近,派人调查这张纸条的来历。” 侍卫们齐声应诺,迅速行动起来。 沈镜紧握着那张纸条,胆敢挑战他底线的人,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千万两真金白银,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按照绑匪的要求,不能换成银票。 所以堆积成山地摆在眼前。 如此大张旗鼓,绑匪不来赴约是意料之中的。 谁会让自己成为瓮中之鳖呢? 凌沧推着沈镜的轮椅,原本打算按计划暂时撤离,乱葬岗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活人比死人还多。 “侯爷果然在这里。” 江海带着一群老臣不怀好意地出现。 “江大人?”凌沧有些吃惊,这群人来这里做什么? “侯爷,陛下如今不在京中,朝中之事还需侯爷主持大局,您怎么亲自来这种地方?” 江海嘴上恭敬,眼里却尽是挑衅。 沈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江海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自是不能轻易动他。 “侯爷,沈世子的事下官皆有耳闻,只是那毕竟是国公府的公子,您应该以社稷为重,不必前来,否则有个闪失……” 凌沧闻言,盯着他似笑非笑,“江大人,这是在诅咒陛下还是在诅咒侯爷?” 江海脸色一变,连忙摆手,“下官绝无此意。” “今日休沐,朝中大小事宜亦都处理好手尾,江大人带着一群老臣来这种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伐本侯的!” “侯爷误会了……” “江大人若是闲得慌,便去查查南京的绑架案。” 留下这句话,沈镜转身离开。 沈镜当然不会说废话。 当着他的面提南京的绑架案,定是查出什么了。 江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他早就猜到沈镜多少有点自己的把柄,今日本想让苏炳成那老狐狸来带头阵。 第275章 不想轻易与人结怨 可那老狐狸却非说自己的女儿是侯府夫人,他不好和沈镜这个女婿对着干。 谁不知道这是个可笑的借口。 那老狐狸对苏婉清这个嫡女的态度如何,在京都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他明白侯府的势力依然强大,不想轻易与人结怨。 尽管心中有不满,江海也清楚现在不是抱怨或担忧南京那桩案子的时机。 他咽了咽口水,紧握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下官只是关心侯爷。” “考虑到沈家只剩下世子一人,下官还打算和其他几位大人一起筹集资金,想办法,至少先把世子救回来再说。” “没想到侯爷这么快就筹集到了一千万两。” 他边说边指着那堆金银财宝,众人的目光这才敢明目张胆地投向那堆闪闪发光的东西。 如果这堆东西是真的,沈镜就有挪用国库或贪污的嫌疑。 如果是假的,也可以让暗中的绑匪知道,沈镜是在吓唬他们。 江海的话音一落,全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众人的目光都在沈镜和那堆金银财宝之间来回移动。 由于当今皇上对廉洁的要求非常严格,即使是像江海这样身居高位的右相,如果每月只拿俸禄,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一千万两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今天江海带来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他们一生勤勤恳恳,没有其他灰色收入,再加上皇上有令,朝中重臣不得经商、剥削百姓。 许多官员即使家人偷偷做点小生意,也害怕有一天做大了,被上面发现了。 他们的年龄比沈镜大得多,每月的俸禄也和侯爷差不多,所以看到这三天内凑齐的一千万两白银,他们很难不多想。 “侯爷奉皇上之命,暂时管理国事,我们自然信服,但突然拿出这么多银子,到底是平时积累的,还是动用了国库?” “如果是平时积累的,以侯府的俸禄,不应该这样,这一定是有其他途径吧?” “是啊,即使是加上国公府的积累,三天内拿出一千万两,也是富可敌国了。” “侯爷可能是找熟人凑的,也不一定。” “这三天没听说侯爷到处向其他人借钱的事,京都这么小,这么大的事,我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出了江海想说的话。 沈镜戏谑地看着江海,慢慢开口:“各位对本侯的关心,本侯感激不尽。这些赎金,都是我侯府的私产,不是国库的东西,更没有挪用贪污之说。” 他的话音刚落,场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江海微微皱眉,“侯爷,话虽如此,但这些金银珠宝数量庞大,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凑齐的。下官斗胆问一句,这些财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江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显然对沈镜的解释并不信服。 沈镜微微一笑,神态自若,“江大人好大的官威,本侯的私产还需要向你解释来源?” 他的话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一阵心悸。江海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江海正要继续追问,却被一旁的同僚拉住了衣袖。 那同僚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江相,侯爷既然不愿意多说,我们也不必强求,毕竟他是朝廷重臣,我们得罪不起。” 江海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 反正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他也逃不了皇上的一番审问。 他看了沈镜一眼,准备暂时撤退。 下一秒,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江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侯爷难道不该给众位大臣一个交代?” 江海看见来人,面上却故作惊讶地拱手道:“见过殿下。” 沈镜抬了抬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华正烨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并不奇怪。 “殿下,此事本侯自会向皇上禀明,就不劳烦殿下了。” 沈镜的语气不卑不亢,但态度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沈镜虽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闹得人仰马翻。 没必要再给自己找麻烦。 华正烨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冷笑一声,道:“侯爷,关系到父皇是否所托非人,本王怎能置身事外?” “再者,侯爷在京都威望极高,本王也怕有些人会借着这个机会栽赃陷害侯爷,坏了侯爷的名声。” 华正烨话音刚落,现场立刻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没错,我们对侯爷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但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侯爷的切身利益,还是弄清楚为好。” 有了六皇子的撑腰,江海自然是底气十足。 沈镜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道:“各位大人,你们是认为这笔钱是本侯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 他们不傻,自然知道六皇子特意前来,不会只是来走个过场。 他早就看沈侯不顺眼了,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来整治他,又怎么会错过? 这几天沈寒被绑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却异常安静,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虽然大家对镇北侯有所忌惮,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六皇子,只好闭嘴,不说话就不会出错。 “侯爷,本王知道你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沈世子虽然被无耻之徒绑架,但本王不得不慎重处理,这些钱在调查清楚来源之前,不能外流,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其他官员见状,纷纷擦了一把冷汗。 如果这笔钱不给,绑匪撕票了,沈家可就断了血脉了… 国公爷沈雄已经没有生育能力,而沈侯虽然年轻,毕竟已经是个半残人,谁知道能不能生育呢… “你的意思是要本侯眼睁睁地看着世子被杀,却无能为力?”沈镜沉声问道。 华正烨微微一笑,“侯爷误会了,本王并非要让侯爷眼睁睁地看着世子受苦,而是想要确保这起绑架案能够顺利解决,同时不损害朝廷的颜面。” “那绑匪敢在天子脚下绑架人,可见极其贪婪,没有拿到钱,又怎么会罢休?” “本王相信,他们不会轻易杀了世子的。” 第276章 无需六皇子来管 “这些钱暂时由本王保管,一旦查明来源,立刻归还给侯爷,这样既能保证世子的安全,又能维护朝廷的秩序,才是两全其美。” 所有人都听得出六皇子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这些钱,是本侯的家产,无需六皇子来保管。” 华正烨闻言,眉头微挑,却并未露出怒色,他淡淡道:“那可由不得侯爷了!” 华正烨直接掏出皇上赐给他的金牌,高声道:“见此金牌如见陛下。” 所有人见状,立刻伏低跪拜:“吾皇万岁。” “来人,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抬回去,沈镜全力配合调查,不得有丝毫隐瞒和抗拒!”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一旁的凌沧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自然知道这金牌的分量。 只是没想到皇上这次微服出宫,令侯府执管朝廷事务不止,还赐给了六皇子金牌,这是有意要制衡双方…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愣着干什么?” 艾平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四周立刻涌出一圈侍卫,准备将那堆金银珠宝带走。 凌沧拔剑,正要说话,忽然从边缘处传来一道声音:“且慢。”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声源处,说话之人,竟然是苏婉清。 “这些钱乃是妾身的私产,六皇子先斩后奏,如此污蔑功勋之臣,皇上他老人家未必会同意您这么做!” 苏婉清的到来,令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 凌沧虽然想过她早已在附近,但没想到她会直接跳出来说这话。 她是苏家的嫡女,即便是和苏相感情淡淡,这个时候非说这一千万两白银是她的私产,难道不怕会连累相府? “沈夫人说话要可要谨慎!” 六皇子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苏婉清这个祸害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悦。 “这种场合,妾身还能玩笑不成?殿下都要收缴妾身的私产了,岂有不来讨个说法的道理?” 苏婉清淡淡道,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箱子上,“殿下今日这般做法实在是有失偏颇,若是放在平日,您有所怀疑大可以直接将这些抬走调查,但您明知世子有性命之忧,还执意要拿,岂不是叫在场各位都要怀疑您的用心?” 苏婉清直接把所有人都拉入她的游戏一环。 众人哑口无言。 “沈夫人这是在质疑本王?难不成本王依律行事也有错?”华正烨沉声道。 “依律?” 苏婉清微微一笑:“殿下难道忘了,妾身的外祖母可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女富商?她的财产,自然也是妾身的。” 华正烨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苏婉清的外祖母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富商,她的财富足以匹敌一个小国,这一点他竟然忽略了。 “那么,按照殿下的意思,是不是也要去调查一下外祖母的财产呢?”苏婉清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华正烨沉默了,他知道苏婉清的外祖母的财产是清白的,而且她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如果贸然去调查,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海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苏婉清竟然如此机智,将华正烨逼到了这个地步。 “殿下,您看这……”江海试探性地问道。 华正烨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他看了一眼苏婉清,然后转向沈镜:“沈侯爷,既然这是沈夫人的财产,那么本王就不再追究了。但是,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本王还是会追究到底的。” 沈镜淡淡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沈某自会处理好一切。” 华正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离开了现场。 苏婉清看着华正烨离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次自己赢了,但是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 沈镜走到苏婉清身边,轻声说道:“婉清,你做得很好。” 苏婉清看着沈镜,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沈镜握住苏婉清的手,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婉清。”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传言中,她嫁为人妇后,除了为女儿准备的嫁妆,其余的财富都用于行善积德了… … 尽管如此,苏婉清作为她唯一的后裔,若要说这些是她外祖母遗留的未分配的财产,又有谁能够质疑? 这个女子竟然愿意为了沈镜做到这种程度,甚至不惜利用已故之人来挡箭。 苏婉清瞥了他一眼,料想他应该不会再有异议,于是转身说道:“侯爷,我们回去吧!免得绑匪收不到赎金而变得焦躁。” 沈镜向她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赏。 苏婉清走到他身边,低下头,轻声说:“干嘛那样看着我!” “好看。”他轻声说道。 旁边的凌沧却有些郁闷。 这两个人为何非要等到离婚后才如此亲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苏婉清的耳朵发热,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她低头看了沈镜一眼,又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凌沧。 就在那一刻,她的下巴突然被两根手指轻轻托起,将她的脸转正,“不许看别的男人。” 凌沧听到主人的话,差点惊掉了下巴:“……” 苏婉清感到有些尴尬。 她能感觉到……沈镜对她的欣赏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刚才他的眼神太过热烈。 可是自己,自己…… 苏婉清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自在,气势也减弱了许多。 好在场上的其他人在华正烨愤怒地离开后,也纷纷散去。 “侯爷,既然情况紧急,我们先行告辞了……”江海带头行礼,然后离去。 毕竟六皇子都不敢与侯爷正面冲突,他们这些小人物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无谓地增加生命危险。 沈镜没有说话,也没有给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半个眼神,只是可以明显看出他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看了苏婉清一眼,声音平淡,“你为什么不趁机背叛?” 苏婉清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第277章 你是我丈夫 “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你是我丈夫……啊不,我是说,前夫,我还得分给你一半财产呢,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被人拿走?” 苏婉清一时失言,说出了未经思考的话。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难以想象如果以现在的心情,今夜如何入睡? 这个女人爱财,自己没有赌错。 但是,他又觉得,她不是单纯地爱财。 两人一时无言。 “侯爷,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旁边的凌沧忍不住问道。 沈镜淡淡地说:“有没有问题,不是他们说了算。” 凌沧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不敢再多言。 他知道这些官员心中肯定还有疑虑,但现在只要他们能够保持表面的尊敬和顺从就足够了。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他走到沈镜面前,低头报告:“侯爷,刚刚收到的密信。” 沈镜接过密信,拆开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先回去。” 凌沧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其他人启程回府。 苏婉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感觉就像是在正月里剃头,舅舅真的死了,然后靠假发摆脱嫌疑的荒谬感。 她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被绑架却一度被人忽视的小家伙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问道:“他们真的会把沈寒送回来吗?这笔钱……真的要给吗?” 这么多银子,给一个绑匪,不得不说,实在是让人心疼。 这至少可以养活一支军队了吧? 和彩月分开后,她原本是想要见机行事的,又怕现场凶多吉少,所以一到西郊便在目的地的边缘守候。 心想如果成功营救了沈寒,守在必经之路上肯定能见上一面。 但她先见到的是江海和一群老臣急匆匆而来,接着又是六皇子华正烨。 按理说,这种场合,华正烨更不应该出现才对。 江海现在还算他的忠实追随者,不是吗?有他来见证侯府的‘富可敌国’不就够了? 想来想去,她才站出来替沈镜说话。 又再次得罪了这个心胸狭窄的男人。 说不定自己逃过了沈镜的魔爪,反而被华正烨制成人彘…… …… 夜幕降临,城楼上,眺望着远处的东门。 今夜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三更时分,城东门突然火光冲天。 凌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知道这是信号。 迅速下令,让早已准备好的精锐部队出击。 在京都,各股势力都在密切注视着这场‘引人入胜’的事件。 …… 时间仿佛停滞了,直到沈雄用沙哑的嗓音命令道:“将那个不肖子带来。” 沈雄的眼神中既有一丝安慰,也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周围的侍卫们丝毫不敢懈怠,立刻遵命行事。 很快,沈寒被带到了沈雄面前。 尽管沈寒遭受了一些磨难,但在这位威严的父亲面前,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委屈,全程低头不语,轻声说道:“父亲……”。 沈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曾对这个独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继承沈家的荣耀,成为一代名将。 但他也深知权力的危险,一旦涉足,便难以脱身。 自古以来,侍奉君王如同与虎谋皮,沈家已经不能再扩张了。 因此,沈雄决定让自己的儿子远离朝廷,远离权力的斗争和阴谋的诡计。 但没想到他的儿子却整日游手好闲,本应在学堂的时间,却在外面闲逛,最终被人绑架,引发了这场闹剧。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沈雄冷冷地问。 沈寒抬起头,眼睛微微泛红,“儿子知道,儿子不该沉溺于享乐,荒废学业……” 沈雄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的错误不止于此。你差点玷污了我们家族的荣誉……” “父亲,这能怪我吗?这……” “闭嘴,如果你不是整天坐不住,怎么会被人盯上?你敢说那个绑匪不知道你是国公府的世子?” “……”沈寒无言以对。 那个绑匪确实知道他的身份。 但叔叔的人救他出来后,并没有告诉他那人是谁。 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要把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竟然敢绑架他! “国公府虽然有些财富,但一下子要拿出一千万两,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别人就算有,也不敢拿出来。这次如果真有人在陛下面前告了侯府一状,你就等着我收拾你!” 沈寒听后,吓得浑身发抖。 他这个严厉的父亲要是说到‘收拾’两个字,那真的是要往死里打。 “父亲,儿子知错了,您给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机会?”沈雄冷笑一声,“你以为每件事都有弥补的机会?” “但是,但是那个匪徒已经被抓住了,不是说钱是婶婶的外祖母留给她的吗,这次肯定不会连累叔叔的……” 沈寒低下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沈雄看着这个不太聪明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毕竟也不能要求太高,远离权力漩涡,太聪明也不好。 虽然有些顽劣,但本性不坏。 只要能传宗接代,不让沈家断后,就是他的功德了。 只是,这次的事情不小。 不仅牵连了侯府,连苏婉清也卷入其中,如果对那笔钱无法自圆其说,恐怕这件事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过去。 想到这里,沈雄低声呵斥道:“跪下!” 今天如果不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恐怕他以后还是这样吊儿郎当,不把人话听进去。 “我跪,我跪!父亲,您可不要气坏了身子,这件事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沈寒跪下后还在不停地嘟囔。 沈雄略显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你以后就呆在府上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如果以后再闹出这种事,我干脆让人把你撕了算了!” 说完这句话,老爷子便拂袖而去。 沈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只是关禁闭而已。 如果让他罚抄名着书籍,他得当场崩溃! …… 这边沈镜一回京城就直接进宫处理事务。 镇北侯府,锦澜阁内有密报传来。 得知皇上已经在回京路上,预计明日抵京。 凌沧陷入了沉思。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 尤其是皇上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像往常。 难怪侯爷已经不愿意再坐在轮椅上,看来这种避其锋芒的方式,已经不管用了…… 只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凌沧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第278章 朝堂的动荡 竭尽全力试图揭开这一系列谜题,却发觉自身能力不足,始终无法参透。 侯爷,忠心耿耿。 甚至已有退隐之心。 成为众矢之的虽非意料之外,但皇上为何不能理解? 他老人家态度的转变,朝堂的动荡,镇北侯府的前景…… 这些事宛如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难以摆脱…… “或许,侯爷说得对,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凌沧自言自语,眼中突然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退下吧。” 遣散暗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门外的仆人匆匆而入,面露焦急之色。 “凌侍卫,夫人坚持要……” “凌沧,我要见你!!!” 仆人的话音未落,苏婉清已经冲了进来。 好不容易等到凌沧从东城门归来,苏婉清一刻也不愿等待,“你回来了,沈镜为何没有回来?难道那些人又……” “绝无此事。”凌沧急忙回答,“只是皇上送来了书信,侯爷进宫处理事务了。” 凌沧尽量安抚,让苏婉清的情绪先平静下来。 自从西郊归来,他已经明白,苏婉清这次是非要见到沈寒才会罢休。 否则,她好不容易和彩月逃出侯府,又怎会乖乖回来。 侯爷并没有下令囚禁她,她来去自由,却并未离开。 这更加坚定了凌沧的想法。 “那沈寒呢?我听说他已经安全回到国公府了?”苏婉清追问着,脸上满是焦急。 她自己也没想到,费尽千辛万苦挟持凌沧和彩月逃出侯府后,结果又折返回来……谁能想到那绑匪居然不在西郊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还要拖延到夜幕降临。 简直是不顾她的安危。 凌沧摸了摸,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苏婉清,说道:“这是侯府的情报网调查的结果,夫人自己看看吧!” 苏婉清急忙展开书信,逐字逐句地阅读。 眉头随着阅读时间的流逝逐渐皱起,最后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不是,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沈寒这小子,是怎么救回来的?” “夫人,您都看到这上面的情况了,还用说吗?” “但你确定……他是被秦副将给绑了?” 秦时那家伙背叛镇北军,害轩沈镜在漠北之役中身中剧毒,打伤李副将,沈镜留了他一条小命,他还不知足。 竟然干起绑架沈寒这种卑鄙事? 是真的不想活了? “秦时这老狐狸在军中多年,自然知道侯府资产丰厚,侯爷为了以防弟兄们浴血奋战时被断了军饷,日积月累才有了这些储备,若非如此,谁敢开口喊出一千万两的赎金?” “所以,所以你们一开始就猜到是他了?那为什么还要拿出一千万两来?” 这是嫌自己不够显眼吗? “一方面是稳住绑匪,好背地里追踪他的下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朝中那些人引过来做个见证。” “见证?” 凌沧挠了挠头,“这……这其实是侯爷打算给夫人的聘礼,故而……” “等等!”苏婉清打断道。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聘礼? “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不知道,我们才刚刚和离么?” 苏婉清急了,急得焦头烂额。 不应该,这不应该啊。 凌沧看着苏婉清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夫人,您先别急啊!” “我怎么能不急?我是替你急啊!”苏婉清一脸悲催地看着凌沧。 “怎么又变成替我急了,您忘了,当时侯府向相府下聘,只是随便走了个形式,侯爷本人还远在漠北呢,且名义上那次是给您二妹苏柔柔下聘,这不做数……” “什么叫做这不做数?”苏婉清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当我苏婉清是什么人?我既然都答应和离了,就绝不会反悔。” 凌沧微微一愣,看着苏婉清那认真的模样,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夫人……”凌沧小声道,“其实,侯爷这么做,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苏婉清翻了个白眼,“惊吓还差不多!你们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看着苏婉清那又囧又无奈的样子,凌沧又觉得不是全然没戏,便没有再说话。 他明白,此时此刻,无论他如何向苏婉清解释,她都难以接受。 但那又如何,时间自会揭晓答案。 他坚信,终有一日,苏婉清会领悟到侯爷的苦心孤诣。 …… “回到正题,既然沈寒是在乱葬岗的一个地洞里被你们救出来的,那为何我刚才听说,绑匪确实在晚上出现在了东城门附近?” 仿佛预料到苏婉清会有此一问。 凌沧从容一笑,不慌不忙地回答:“沈寒确实在乱葬岗被救出,但绑匪出现在东城门,也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这背后有什么玄机?”苏婉清好奇地追问。 “秦时被我们生擒,他的同伙并不知情,依旧按计划行事。” 凌沧的回答直截了当,苏婉清却听得云里雾里。 “挑衅?他们不知道沈寒已经被救出来了吗?”她困惑地问,“谁会这么不自量力,手里没有筹码还敢在城门口叫嚣?” “不是不知道,”凌沧微微一笑,眼中掠过一抹狡诈,“是因为他们被秦时出卖了。” “什么意思?” “绑匪分成了两路人马,一路去收赎金,一路去东城门探风,而世子则在秦时的掌控之中。” “狡兔三窟?” “没错,狡兔三窟!” 凌沧接着说:“按照常理,一开始让人传纸条,无非就是想让侯府的人从西郊撤离,等到安全了才去取钱。” “但这次的事件,不能以常理度之。” “价值一千万两的金银财宝,要转移并不容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只是想让这一千万两出来‘露个脸’。” “后来江海他们‘恰好’赶到,目睹了这一幕,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侯爷轻而易举地拿出了一千万两,而且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换做其他人或许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侯爷毕竟是镇北军的统帅,手握重兵,如果他能轻易拿出巨额财富,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 “江海他们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这次无论是国公府出面还是侯府出面,结果都是一样,他们都在算计沈寒,这一点无法改变。” 第279章 看穿了他们的伎俩 “但这件事毕竟是因侯爷而起,他不愿国公府卷入其中,才亲自出面,其态度可见一斑。” “如今侯府的财富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无论这笔钱能否自圆其说,注定是一场灾难。” “江海他们的目的可能还不止于此,他们或许还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侯爷的反应和实力。” “侯爷早已看穿了他们的伎俩。” 苏婉清听后,沉默良久。 沈镜这是……想要加快崛起的步伐? “话说回来,秦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人质换钱,因为他太了解侯爷,侯爷最痛恨被人威胁。” “事情闹大了,拿了钱也逃不出侯府的掌心。” “当时侯府的人和朝中大臣都在西郊乱葬岗时,他打算现身,想在侯爷面前杀了世子。” “让侯爷不仅暴露财富,还要在所有人面前失去唯一的血脉后辈。” “以此报复侯爷将他打伤,逐出镇北军营的仇。” “但他没想到我们的人已经守候多时,一直在等他从地穴中出来,好立刻将他擒获。” “这样才能确保里面的世子安然无恙。” “否则,这一次世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苏婉清几乎要气笑了,这秦时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当时自己太天真,想着他后面还有一场海战的戏份,打的还是岛国的倭寇,不应该死得太早。 沈镜将他逐出军营,自己还找人偷偷给他送去自己特制的秘药,对于治疗内伤有奇效。 怕他不信,又配了一副药方过去。 一个正常的人拿到药当然不会轻易吃,但拿到药方总会去药铺问问能不能行吧? 不管怎样,自己到底对他起了恻隐之心。 没想到他不好好养伤,还想着和侯府同归于尽。 说到底,他当时害得沈镜在漠北之役中的那身剧毒,也是能要了沈镜的命的程度,谁又对得起谁? 凌沧继续向苏婉清透露了更多关于此次事件的细节。 苏婉清听完,直接去了国公府。 这回进府顺利不少。 可是要见沈寒却没那么容易。 府邸的小仆挡住了苏婉清的去路,面露难色地说道:“夫人,少爷被限制自由了,国公大人不允许他见任何人……” 苏婉清听后,眉头紧蹙,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忧虑。 限制自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才刚刚遭受了绑架,一回家就被父亲限制自由了? 这也太悲惨了吧? 默默地为沈寒默哀了三秒钟,苏婉清抬头对小仆说:“麻烦你转告国公大人,就说我有要紧的事要见少爷。” 小仆听了苏婉清的话,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转身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小仆回来了,恭敬地对苏婉清说:“夫人,国公大人请您进去。” 苏婉清跟着小仆来到了国公大人的书房。 书房内,沈雄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婉清上前行礼,说道:“见过国公大人。” 国公大人抬头看了苏婉清一眼,语气平淡地说:“弟妹,你为何要来找那个不肖子?” 一开口就是不肖子,看来是‘父慈子孝’的典范。 苏婉清点了点头,说:“弟媳只是……担心他近日受了什么委屈,想要安慰一下,不然,恐怕今晚都无法安睡。” 见沈雄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苏婉清又补充道:“还有,之前弟媳曾托他寻找一位故人,想问问他是否有那位故人的消息,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信不信由你。 苏婉清心里已经开始放弃了。 虽然已经和沈镜分开,但和没分开一样,一口一个弟媳。 没办法,现在需要利用这个身份。 还好沈镜还没有把分开的事情公之于众。 沈雄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你就去见见他吧,只是不要和他胡闹,这国公府他是不能再出去了。” “弟媳谨记!” 苏婉清行了个礼,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雄多次道谢,态度友好,看起来是觉得对侯府和苏婉清有所亏欠。 但是一旦涉及到他那个‘不肖子’,他又不太愿意刚下达的命令就破例。 苏婉清也明白,只是实在没有心情去顾及这些。 她有了接触沈寒的机会就行了。 夜已深,国公府内的灯火逐渐暗淡,只有沈寒所住的院落,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苏婉清还不是很熟悉这里的布局,小仆将他引到门前,推开房门,只见沈寒独自一人坐在桌旁,手中握着一杯酒,眼神深邃而迷离。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婶婶,你来了!!!” 苏婉清走到他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啧啧,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被绑架了几日,瘦了一圈。 看来没少受委屈。 “婶婶来看看你,你这几日过得可还好?”苏婉清明知故问。 沈寒自嘲一笑。 将杯子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语气不明:“你看,连婶婶你都知道会问我有没有受委屈,可是我那个爹啊……” 他说着,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地看了苏婉清一眼,继续道:“二话不说,直接把我关起来了。” 苏婉清哑然。 看来这也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这么感性? 觉得亲爹不爱自己,所以伤心得独自饮酒。 苏婉清看着沈寒那略显疲惫的神色,勉强安慰了一句:“你爹只是怕你出去闯祸,爱之深,责之切,你没听过?” 至少苏婉清是这么觉得的。 从她了解的情况来看,沈雄世袭国公爷后,有意不再续沈氏的荣光,只想求后代安隅,自然不希望沈寒太过‘出人头地’。 自己的弟弟一心求建功立业,混到了镇北侯的位置,这和他的理念大相径庭,他更是直接和侯府不再往来。 如今沈寒一出事,又把两府联系在一起,他担心上面的会起疑,自然是恼的。 沈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婶婶,连我娘都觉得我爹对我散养,你还是第一个说我爹是爱我的。” 苏婉清无奈地笑了笑,“你是你爹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爱你?他可能……不善于表达吧,或者他有他的苦衷!” 第280章 家族的规矩限制我 单纯的孩子面对苏婉清这么一本正经的解释,心中的苦涩稍微减轻了一些。 良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抬头看向苏婉清:“婶婶,你知道吗?我其实很羡慕你。” “嫉妒我?”苏婉清有些惊讶。 “是的,嫉妒你,”沈寒点头,“你虽然行为古怪,但你叔叔却能容忍你,哪像我,表面上自由自在,但他们总是看不惯我,总是批评我,用家族的规矩限制我……” 苏婉清看着沈寒那认真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她知道沈寒承受的压力,确实很大。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他将来能继承的巨额遗产,也是她无法想象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选择,你也不例外。” 沈寒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也许吧,阿姨,谢谢你。” 两人相对无言,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苏婉清才道:“我们可以开始讨论正事了吧?” 沈寒一愣,“什么正事?你不是来嘲笑我被绑架还被禁足吗?” “这是次要的,我主要是想问你,当时我让你去打听大橘的事,你有没有消息?” …… 离开了国公府,夜色已深。 苏婉清怕彩月担心,雇了辆跑夜路的马车,去了和彩月约定好的村子。 彩月提着灯焦急地在村口等着。 看到人回来了才露出笑容。 苏婉清来时已经换了身民妇的衣裳,低调得让人没有抢劫的念头。 两人来这里借宿,主要是不想让侯府和相府的人知道自己的下落。 彩月以前都是在大户人家的府里做事,即使是丫鬟,也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但来到这个村子找了半天,真有空屋子的人家还真不多。 最后她找了一个老实的人家,花了点钱得到一间暂宿的屋子。 夜里,被窝里的彩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小姐,我和小姐同床而眠,这是不是太失礼了?” “只有一张床,难道还让一个人睡地上吗?同为女子睡一张床怎么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我早就不是苏家的小姐了,这回也不是侯府的夫人了,你叫名字得了!” “奴……彩月怎么敢?” “你是不是不听我的?” 苏婉清假装生气地瞪了彩月一眼。 彩月硬着头皮换了个称呼:“清、清清姑娘” 苏婉清揉了揉她的头,“好,先睡吧,我已经有头绪了,其他事情明天我再安排” “嗯” 彩月安心睡去。 苏婉清等人睡着,有些不甘心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想起沈寒描述,大橘极有可能是被一个女人带走的。 沈寒那屋子附近虽然有好几目击者,但他们并不认识那个人,顶多就是在一身雌雄难辨的服饰上,分辨出那人极有可能是个女人。 女人,那就是逸云了。 凌沧说她回老家了,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 逸云是剧里面比较重要的配角,男主身上的病痛都得由她医治,男主装病也要她在场才能不被识破。 结果她早早就溜之大吉,这要是反派忽然又带了个神医什么的要检查他的双腿,没人给他作弊,岂不是要穿帮? 原来,她是带着大橘离开了。 但她是怎么做到的? …… 第二天的清晨,彩月照常起了个大早。 “姑娘醒了,我给你打了水,先洗漱,婆婆喊咱们出去吃早饭” 苏婉清还真有些不适应这农村的生活,起得比鸡还早。 两人洗漱完毕,在主人家的热情招待下吃了点东西。 昨天半夜又下了一场雨,气温还很低,屋子里阴凉阴凉的。 吃完后又出去外头走了一遭,莽山脚下的村子,四周都是绵延不绝的山峦,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彩月有些好奇地问:“姑娘,咱们为什么非要来这儿呢?昨日我来,听闻这里风水好,不少达官贵人在这里置了私宅呢,且这里的百姓和城内来往密切,咱们若是要隐世,找这里也不合适” “至少这里的环境很好,空气清新,水也清澈,生活还是很舒适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隐世的时候,她得去一趟药王谷,但是那里太危险,彩月不用跟着。 “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远离城里的喧嚣也是极好的!”彩月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苏婉清还以为彩月这种城里人来这里会不习惯农村的生活,没想到她还挺乐呵的。 “彩月,刚才我向那位老妇人打听了,她能帮我们联系一个中介,不出两天,就能在这儿或者附近村子里找到现成的房子。” “真的吗?那真是太棒了!”彩月兴奋地说:“我就说,小姐要是想立刻买地盖房子,恐怕没那么简单,这附近的地皮,可不容易买到。” 两人边走边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狗吠声。 彩月警觉地环顾四周,发现一群野狗正朝她们冲过来。 她赶紧拉住苏婉清的手,大声喊道:“小姐快跑!” 两人一路狂奔,野狗紧追不舍。 彩月知道,这些野狗其实是山上的野狼,非常凶猛,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她拼命拉着苏婉清,朝村子的方向跑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追逐,两人终于摆脱了野狗群,安全回到村子里。 苏婉清喘着气,对彩月说:“不行彩月,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随意乱跑,我得给你雇两个保镖!” 彩月吓得脸色苍白,连连点头,一时没注意到苏婉清话里的不妥。 回到村里的主干道上,倒是热闹非凡。 那些普通的村妇,忙忙碌碌,也喜欢闲聊。 “听我家那口子说,今天城里可热闹了,据说是皇上微服私访回朝了呢!” “真的假的?这还能让咱们老百姓知道?” “八九不离十,那场面可是真大。” …… 苏婉清虽然听凌沧说过皇上可能会提前回京,但还是有些担忧。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彩月听到这些,忽然皱了皱眉,看向了苏婉清。 “小姐,咱们就这么离开了侯府,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虽说您有些银子,但终究还得找点事做,我不能让您这样养着我……” 彩月是个有骨气的人,在府里也很勤快。 如今不再以主仆相称,她便觉得自己被人养着不好。 第281章 自食其力 “可如今这世道,又是在村里,咱们两个弱女子,能干点什么呢……” 苏婉清敲了敲她的脑袋,“我在城里不也有些产业么,每个月都能去收些租金,虽说城里竞争激烈,有些月份生意不好,但这些钱好歹也能维持生计。” “你偶尔去城里,把这些产业管起来,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苏婉清的建议很中肯,彩月点了点头,更是觉得当初在侯府的时候,苏婉清就偷偷让她置办了几处商铺是多么明智的做法。 但是侯爷声名在外,京都又忌讳权贵经商,苏婉清身为侯府的主母便鲜少过问这些产业,都是交给彩月去打理。 “小姐说得对,这部分产业管起来,咱们也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了……” 苏婉清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冲着彩月笑了笑,开口道:“别担心,跟着我,你不会吃亏的。” “我外祖母从前就是个富商,若非士农工商,商人低等,她也不会就此放弃经商。” “等沈镜公布和离之事后,我便要重操旧业,光明正大地经商。” 不管怎么说,人不会嫌钱多,过去她都是在投资,还是用别人的钱投资,自己真正赚钱的路,还没有开启呢。 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若是能弄点二十一世纪的新玩意儿出来,那离发大财就不远了。 至于医术这方面,开一家诊所,赚富人的大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收徒的话,多少会累些。 “可是小姐,商人地位低贱,你外祖母为了摆脱这个身份,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城里头有那些产业,挂在彩月名下就罢了,小姐你好歹是苏家的千金,不必去触及这些。”彩月焦急道。 “彩月,你没有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么?当今陛下明令禁止官员经商,这才给了咱们机会,要是那些人明面下场经商,咱们就真的没机会。” “这……” “一朝君子一朝臣,政策是会变的,时不待我。” 苏婉清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彩月依旧不能理解。 不理解,但是尊重。 “那小姐,侯爷什么时候会……公布和离之事?” 和离,必须得父母双方作证,但是如果没有在场作证,男女双方就得上门和双方父母言明,此为一证。 显贵们要离婚还得向官府报告,记录在案,这是第二项证明。 苏婉清没想到离婚的事情会这么复杂,但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退缩。 “不知道,可能等过一阵子小姐过了就会去宣布了。” 突然想起凌沧说的,沈镜想借此机会下聘礼,以苏婉清的名义。 她的耳朵突然变红了。 彩月发现了异常,连忙问:“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这粗布衣服确实有点不透气,我回去再给你做两套……” “不,不热。”苏婉清连忙摇头,抿了抿嘴唇说,“彩月,你说……你说……沈镜对我……不,对凌沧,是什么感觉?” 彩月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出来:“姑娘为什么要问这个?凌侍卫能力出众,又跟侯爷这么多年,侯爷对他自然比其他下属更亲近。” “哪种亲近?”苏婉清急切地问:“你觉得侯爷和他的感情是不是超出了……上下级,有男女之情的趋势?” “啊?”彩月惊呆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苏婉清,似乎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 “姑娘,你在开玩笑吗?”彩月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侯爷是男人,凌侍卫也是男人,他们之间怎么会有男女之情呢?” 苏婉清被彩月反问得哑口无言,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谬,但她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毕竟这符合剧情设定。 但是……在现实中,沈镜和凌沧又确实很正常,难怪彩月看不出来。 “我知道了,姑娘是想说白颜的事吧?白颜给凌沧下了那种药,然后扔到侯爷的房间里,所以姑娘觉得他们两个人……”彩月说着,脸也红了。 毕竟这是她这种未婚女孩认知范围之外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严肃地说:“姑娘,白颜这么做完全是想报复你和侯爷,她见不得你和侯爷好,才会想出这样的卑鄙手段。” “但是姑娘,你不知道,我被带回侯府的时候,我向其他人打听了,据说我们离开后,白颜被人扔进了地牢,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听说还染上了风寒,情况很严重。” 听到这个消息,苏婉清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 她转过头看着彩月,“她真的生病了吗?” 这又是在搞什么? 彩月点点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侯府似乎不打算让她死了,还让医生去看了。” “但是我们没有亲眼看到,都是下人们私下讨论的。” “姑娘,你不会还同情她吧?” “像她这样的坏人,这都是报应。” “在府上的时候,她就多次挑事,姑娘你没有收拾她,她就变本加厉,被休了还要陷害姑娘。” 确实,不久之后,她平复了情绪,说:“那么……那就出发吧。” “啊!我差点忘了,禁令还在,我也不能离开府邸……”苏婉清突然说道。 周氏急忙说,“那就稍后再去?” 她也可以趁机藏好刘氏的店铺,以免露出破绽! “来人。”苏婉清忽略了她的提议,直接叫了一声。 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夫人,有何指示?” “和周大娘一起去,看看那刘氏店铺是什么情况,把店铺里的价格表也拿一份回来。” 接到这个‘艰巨’的任务,那个丫鬟都愣住了。 而周氏却很镇定。 这种小丫头片子还没有她搞不定的,只要不是主子们去就好。 “是……”小丫鬟行了礼,正要和周氏一起离开。 “回来!”苏婉清看到两人要走,又叫了一声,语气含糊,“既然有新鲜的蔬菜,就挑些好的送到我院子里。” 她这话一说完,周氏就笑得像花儿一样。 这话很能说明问题,夫人这是不打算深究了! “是!”周氏应了一声,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苏婉清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估计以后不用自己掏钱就能吃到新鲜的食材了。 正优雅地品着茶,外面又有小丫鬟来传话,“夫人,侯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咳咳咳……”苏婉清被一口茶水呛得脸都红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确实如此?”沈镜没有抬头,却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凌沧的汇报。 “是。” 沈沉吟片刻,才慢慢抬起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282章 养了家禽 “她特意让厨娘挑些好的菜送到她东苑,可能是……觉得这些天侯府对她不好?” “不好……”沈镜抬眼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远的问题。 她自己在东苑种了菜、养了家禽,还开了小厨房,难道不是因为怕侯府的饭菜毒死了她,才想要亲力亲为? 白倾颜为了这事明里暗里说过几回,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会儿竟成了侯府对她不好了…… 凌沧不敢打扰主子深思,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过了许久,沈镜才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稍后你再传话给她,只要她能找出府内任何一笔亏空,这侯府,以后就由她来管事!” “什么?”凌沧瞪大了眼睛,“侯爷,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侯爷不是一直觉得夫人为人不够稳重又有点贪财,让她执掌中馈只怕侯府会鸡飞狗跳或者一夜亏空吗? 在此之前,凌沧本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就算近日各种事情频发,他对苏婉清这个女人印象已有所改观,也还不至于觉得她能比白倾颜能管家。 沈镜像是没听到他震惊的呼声,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是爱财吗?本侯就遂了她的愿,让她管个够。” “可是侯爷,这事万万不可啊!”凌沧急得直冒汗,“以夫人那高调的性子,外人迟早会知道侯府账目亏空的事……到时侯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凌沧不是不知道,这偌大的侯府,看似繁杂,实则一切都在侯爷的掌控之中,只是这些事在侯爷眼中,还不至于要他亲自去抓,他也没有那时间。 家丑不宜外扬,让夫人去查,那不是直接将这事捅出去? “她若能找到问题,就说明她有那本事,就当是正式管事前给府上众人立个威,若是找不到,那这侯府也轮不到她来管。” 凌沧闻言,被侯爷这番算计惊得说不出话来。 府上账目有亏空也不是什么惊天的消息,只能说白姨娘管事的能力还是不足。 无论是镇北军内还是侯府,能力不足,便换人。 若是夫人有这本事查出来,岂不是正合此规? 且侯爷回京休养后一直想抽出时间来整顿整顿这府中的关系,这下由夫人出手,也是名正言顺…… “还是侯爷英明!” “本侯也确实想看看,这账她是怎么管的。” 沈镜勾了勾唇,又嘱咐道:“你也不必像以前那样有所避忌,大胆地把一些所谓的‘亏空’透露给夫人。” “是。”凌沧应道,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侯爷这般行事,似乎对曦日阁的那位不够尊重,明显是在戏耍她。 罢了,这等事也不是他这个下属能够插手的。 与此同时,东苑的小丫头品华与周氏一同匆匆前往刘氏的店铺。 她们仔细地四处打量。 周氏挑选的这家长期合作的商家确实离侯府很近,号称既便捷又划算。 由于位置在巷子深处,平日里鲜有人至。 品华一进店就发现店铺并不大,难以想象侯府竟会在此地采购食材。 店内食材摆放得井井有条,看起来似乎半天都没有人动过,生意显得颇为萧条。 品华并不清楚夫人让她来此的真正意图,只是按照指示,向掌柜询问了各种蔬菜和肉类的价格。 毕竟还是老姜辣,周氏一个眼神,刘掌柜就心领神会。 给出的价格甚至比市价还要优惠,是专为侯府准备的价格。 小丫头见识不多,不禁赞叹了一声“真划算”! 随后便回去复命了。 —— 在府中仆人的邀请下,苏婉清慢吞吞地换了一身衣服,终于站在了锦澜阁书房的门口。 她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一身黑衣,气质冷峻高贵,不是沈镜还能是谁? 他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捏着墨块,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磨,全神贯注。 感觉到有人进来,他抬起头,一双深邃的黑眼睛直视苏婉清。 苏婉清心中一惊,立刻低下头:“见过侯爷,不知侯爷召我来,有何贵干?” 【最好不要有什么事!枭雄的生死还不明,我已经够头疼的了!】 沈镜放下手中的物品,语气平静:“过来。” 苏婉清一怔。 没想到这个男人今天还挺和善,竟然会主动叫她过去? 她顿时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小步跑到书桌前,“侯爷,我来给您研墨!” 【先讨好他,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劝他去打听打听枭雄的消息,至少给我个确切的消息!】 沈镜被这傻女人的心声弄得手指微微一缩。 这种不翼而飞的消息,听起来都是有人故意散播的,她竟然也信了? 不过—— 既然她准备讨好自己,那他也就却之不恭了! 沈镜改变了自己的打算,指了指书桌上的书:“拿起来,念给我听。” 苏婉清听后,立刻拿起书卷。 这是一本游记,内容相当有趣。 她原本不识字,自然是看不懂的,而她虽然识字,但毕竟没有继承到祖先的基因,字写得并不好。 两人的文化水平加起来……竟然只能看书??? 她也算是史上最草率的穿越者了。 苏婉清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起来,读书对她来说并不难。 除了那不堪的外表,苏婉清不大声说话时,声音还是柔和悦耳的。 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心神宁静。 沈镜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聆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整个书房里只有苏婉清的声音在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苏婉清终于读完了故事的最后一段,然后轻声提醒:“侯爷,故事讲完了,您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 【快说重重有赏!!快!】 沈镜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倒是有些本事,从未请过老师教导,这些字竟然都认得?” 苏婉清忍不住笑了出来:“多谢侯爷夸奖!我只是没有那个条件,否则国子监的祭酒就该由我来当了。” 沈镜抿了抿嘴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苏婉清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过于自信,于是谦虚地说,“我只是字写得有些……草率,认字还是没问题的!” 【唉!好在这些字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没什么大变化,否则我真的看不懂】 沈镜看着苏婉清那一脸期待的样子,故意说:“好,你下去吧。” “哎!” 苏婉清心里一直记得要讨好沈镜,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就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她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恩?我这就走了?】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侯爷,您让我来书房,就是为了……念这个?” 第283章 比任何人都要巧 沈镜神色平静,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还有,脖子有点酸,帮我捏一捏!” 苏婉清一怔,随即迅速回过神来。 她轻声应了一声“遵命”,便走向前去,伸出双手,轻柔地为沈镜按摩颈部。 【呜呜……我这个角色原本应该只是负责捣乱的,没想到我却表现得如此低声下气……】 沈镜闭目养神,任由苏婉清按摩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她的手法比任何人都要巧妙。 “看夫人似乎心有不甘,还是回去吧,免得说我只知道指使你。” 苏婉清一愣,她脸上写着“不高兴”三个字吗? 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完,苏婉清急忙问道:“对了,侯爷,您还没评价妾身刚才讲的故事呢!” 沈镜嘴角微微上扬,黑眸注视着她,反问:“你觉得呢?” 苏婉清思索了片刻,谄媚地回答:“妾身认为,如果侯爷喜欢听,妾身还能讲得更精彩!” 沈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错,这个女人在想要讨好人的时候,还算有点能耐。 前提是……心里的戏不要太多。 他点了点头:“那夫人就坐下,好好准备一下,待会儿再继续讲吧?” 【我真是自找苦吃!】 苏婉清嘴角微微抽搐,笑容有些勉强。 “感谢侯爷给妾身这个机会,这是否意味着侯爷希望妾身好好表现,以便给妾身一个大大的奖赏呢?” 沈镜看着她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心中暗自发笑:“看你的表现。”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苏婉清连忙行礼:“妾身一定不负侯爷的期望!” 苏婉清迅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之前那本游记,准备酝酿情绪,再讲一个故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心中暗自感慨。 【这个男人的消息网遍布四方,难道会不知道枭雄的情况?我何必自找麻烦?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就怕在这种情况下提起,他又要借此追究我昨天闯进养兽园的事情……】 【……不过,他到底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 苏婉清思考着,在一旁静静地翻阅书页,结果自己看得入了迷。 看着那个女人捧着书,发出‘咯咯’的轻笑声,沈镜的嘴角微微上扬,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打扰。 苏婉清一口气看完几个故事后,准备集中精神给沈镜讲一个最吸引人的故事。 一个奇女子凭借智慧和勇气成为一代女侠的故事。 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声音:“侯爷,老奴进来了。” 苏婉清的动作一僵,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却是面不改色,仿佛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书卷,轻飘飘地回敬了苏婉清一眼。 这位只要一出现就和汤药有关的孙嬷嬷,苏婉清是知道的。 虽然她的戏份不多,但有那么个由头,她也就记住了。 她是药王谷的神医逸云的养母,逸云给她什么药,她就给侯爷褒什么药。 至于其他那些太医的药,不归她管。 因为那些药的下场多数都是被倒掉,沈镜不可能随便喝。 苏婉清看着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真想直接给他一拳。 吃药时间,留她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还以为特意叫她来书房是有重要的事情。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苏婉清还是忍住了脾气,乖巧地坐在位置上。 孙嬷嬷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 “侯爷,该喝药了。”将药膳放在男人面前的桌上,她随即看了一眼苏婉清,“夫人也在?正好,老奴还得请夫人帮忙喂侯爷喝药……” “我?”苏婉清愣住了。 【这个男人是瘸了,又不是断手,怎么喝个药膳还得别人喂?】 “怎么?夫人不愿意?不愿意的话,就让老奴来!”嬷嬷笑眯眯地反问。 这嬷嬷敢在沈镜面前如此说话,到底还是恃宠而骄。 逸云对沈镜的大业来说太过重要,他平日里极少挑这位嬷嬷的刺儿,但今天听到这话却明显觉得刺耳。 这一点,苏婉清显然不太清楚。 自己无缘无故被一个嬷嬷语气不善地‘教训’了一顿,她没有当场发烂砸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怒言欲出,却化作了喜悦的奉承,“自然愿意!为侯爷奉药,何等荣耀!来,药给我。” 苏婉清毫不犹豫地接过托盘,孙嬷嬷措手不及。 “你!!!”她的脸色极为难看,如同猪肝。 苏婉清怎敢如此!!! “嬷嬷这是何故?为何这般瞪着我?”苏婉清故作不解。 “夫人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药非同小可,连白姨娘也未能亲手调制,夫人可知如何添加引药?”孙嬷嬷语带讥讽。 众所周知,苏婉清这位夫人不过是名义上的,孙氏自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嬷嬷既命我为侯爷奉药,自当指点于我。”苏婉清理直气壮,“难道嬷嬷无意教导?” 孙嬷嬷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这可是我女儿所托之事,若出了岔子,影响了侯爷的病情,夫人如何担待得起?” 她特意提及‘女儿’,意在让苏婉清掂量自己的分量。 苏婉清却直接忽视了她的挑衅。 她轻轻挑眉,语气冷淡,“那么嬷嬷方才所言何意?是在戏弄本夫人,还是戏弄侯爷?拿侯爷的健康开玩笑?” “老奴不敢。”孙嬷嬷口是心非,却一脸的不屈不挠。 “那还不快退下?”苏婉清面带微笑,实则心中不悦。 孙嬷嬷正欲反驳,却被一道锐利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回去。 她再愚钝也明白,侯爷不想再见到她…… 她心中虽有怨气,却也不敢当场发作,只得默默转身离去。 苏婉清对着嬷嬷的背影,做了个‘待会再找你算账’的口型,然后恭敬地走向沈镜。 “侯爷,我们继续讲故事吧?” 苏婉清将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丝毫没有要喂他的迹象。 【唉,主子就是主子,得恭敬、哄着、捧着!】 【喝个药还磨磨蹭蹭的】 【这药虽好,但也不可乱服,是药三分毒】 【逸云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沈镜心中暗笑,她这是在关心自己? 若是平时,她还不把药硬灌给他?哪管它是否有毒。 见沈镜似乎心情不错,苏婉清赶紧绘声绘色地准备要讲的故事。 半个时辰后,孙嬷嬷回来。 看到桌上的药丝毫未动,急忙道:“侯爷,您怎么还没喝药?夫人,不是老奴多嘴,您这样做是要害了侯爷。” 苏婉清:“???” “侯爷,快把百花蛇胆汁服下,迟则生变啊!” 第284章 她要忍 孙嬷嬷脸上写满了焦急,那关心程度不亚于沈镜的亲娘。 苏婉清心中不屑。 【逸云的走狗,我先忍了】 沈镜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苏婉清一眼,疑惑。 为何逸云的人,她要忍? 孙嬷嬷心中焦急,主要是因为这药不仅昂贵还难以获得。 侯爷浪费一次都是极大的浪费,逸云也会因她不尽职而责备她…… 沈镜从容地指了指旁边的茶杯:“不急,先喝口茶。” 孙嬷嬷一愣,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告诉夫人,为何迟则生变?”沈镜面无表情道。 孙嬷嬷闻言,脸色一变,这才想起之前的失态,那本不是一个下人该有的态度…… 她赶忙低下头道:“侯爷、夫人,这百花蛇胆汁在离开蛇不久后就会失效,老奴以为夫人这么信誓旦旦地要喂侯爷喝药,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没想到这药到现在还……” 沈镜摆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随后扭头看向苏婉清:“夫人可是听清楚了?那这药,是喝还是不喝?” 苏婉清一脸郁闷,问她干什么呀? 【老子给你讲了那么多故事,渴的是我好不好?你自己倒惦记着要喝药】 “既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失效了,就,不喝了?”苏婉清巧妙地用了个疑问句。 反正她不会直接建议,这要出了事不得怪她? 沈镜对上孙嬷嬷震惊的眼神:“收拾了吧!” “侯爷这……是!” 这个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她说不喝,侯爷就真的不喝了? 在用药方面,侯爷不是只听她女儿逸云的么? 孙嬷嬷面露不悦,却不敢多言,默默地收拾了药碗。 苏婉清目送她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孙嬷嬷这等配角竟如此跋扈?显然是沈镜宠溺过度!】 【或许在她心中,她女儿逸云才是侯府的真正女主人】 【看来她还未尝过白姨娘的狠辣】 沈镜在旁轻笑,不发表意见。 他对此并不关心。 只是这女子的心思太过复杂…… “夫人看孙嬷嬷的眼神,似乎不太和善?”他故意问道。 苏婉清立刻回神,“哪有这回事?” 【剧本里除了提她姓孙、是逸云的养母、负责熬药外,再无其他信息,我难以判断她是否善良!】 【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何必对她不和善?】 “对了,侯爷,您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奖励吗?”苏婉清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沈镜微怔:“奖励?” 他何时说过? 这女子是不是自我催眠过头了? “那夫人想要什么?” “休……”苏婉清差点脱口而出,沈镜却及时打断:“休要胡言乱语,若惹得我不高兴,这奖励可就没了!” 苏婉清:“……” 【呼……差点得意忘形,差点就想趁机要一封休书……】 【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忽略剧情控制的因素,沈镜这种心机深沉的男子若真想休我,也不必我自己去要休书】 【若不想休我,就说明他权衡之后,认为不休更好,那我肯定也得不到这封休书】 【再说,谁知道他知道我有离开侯府的念头后,会不会故意刁难我,明明想休我却反其道而行,不让我如愿?】 【我还是不能大意,这事慢慢来!】 苏婉清站在原地,咬着指甲,沉思。 这次她的内心戏,让旁边的男子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满意之色。 苏婉清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忙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侯爷,您看,妾身出身名门,视金钱如粪土……妾身想要的奖励很简单,只要侯爷您一句话就行了!” 沈镜觉得有些好笑,“这么说,夫人认为自己不是贪慕虚荣之人?” 苏婉清轻扯嘴角,“那是自然。” “那夫人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呃……妾身除了容貌惊人……哦不,容貌骇人之外,其实……还拥有一颗慈悲心!” “哦?”沈镜提起茶壶,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何为慈悲心?” “慈悲心就是,除了关心百姓之外,也关心动物啥的……所以妾身想……” “关心动物?”沈镜打断道,“东苑后院养了不少鸡鸭,我还以为哪天都要成为夫人的盘中餐,原来,那都是夫人的宠物?” “……”苏婉清嘴角一抽。 她养鸡鸭鹅还不是怕有一天这家伙又不给东苑的人吃喝? 种菜养鸡的计划本是基于她被遗弃在偏僻的东苑无人问津的假设,谁知道沈镜和下人们去得那么勤? 和剧本里的设定完全不同…… 而且东苑说大不大,也没有小到养些家禽还会被发现吧? 这沈镜一定是在监视她! “侯爷,您别开妾身玩笑了,养些家禽,主要还是为了给您补身体。” “哦?” “妾身的意思是,枭雄!那回在城门您也看到了,它替妾身挡了箭,妾身担心它的安危,昨天才会跑到……” “还敢提?”沈镜不怒自威。 【那能怎么办,提都提了,我总得把话说完!】 “侯爷……妾身主要是想跟您讨个赏……如果枭雄没死的话……您帮忙把它救出来行不?” “你说行不行?”沈镜皮笑肉不笑。 这女人的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若是把那猛兽杀了,倒可以说是为了京都百姓着想,把它从六皇子身边抢走,那除了嫉妒、夺人之物,还有什么能解释这行为? 【他果然不会答应】 【好在我机智,先提出一个他绝不会接受的条件,然后再提一个降低难度的要求,他肯定一口答应】 苏婉清想到这里,嘴角压都压不住。 “那么,大人是否愿意派遣人手去探查一番,那位英雄现在究竟是生是死?身体是否安好?” “仅此而已?”沈镜似乎不知晓她的意图,斜视了她一眼。 “是的。”苏婉清温顺地点头。 “你先告诉我,昨晚是否遇到了它?又做了些什么?” 苏婉清一愣,随即回答:“我见它似乎不舒服……便给它涂了些药膏……” 沈镜注视着她,眼中光芒闪烁。 过了一会儿,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吧,我会派人去调查。至于你,先回你的居所,不要随意走动。” 苏婉清一怔,没想到沈镜竟然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讨好是否有些多余? …… 回到居所,她感到极度无聊。 她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态,想知道是彩月回来了,还是沈镜派去的人回来了。 终于,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凌沧来找她了。 苏婉清心中一紧,凌沧亲自前来……感觉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咦,凌沧你怎么来了?” “夫人,大人让我转告您,那位英雄安然无恙,外界的传言只是六皇子故意散布的,目的是引人去……探查消息……好设下陷阱。” 凌沧的声音略显低沉。 苏婉清一惊,“不会吧?那大人派去的人……” 第285章 贸然行动 凌沧用严肃的表情掩盖了尴尬。 “都没事,那位英雄现在也只是被关押起来!” 大人当然不会派人去养兽园探查,只要随便抓一个散布这消息的人,用些手段就能逼问出真相。 担心的是六皇子想用这方法引夫人主动前往养兽园…… 幸好夫人还没有傻到自己贸然行动。 竟然还会利用请求奖赏的方式,间接利用大人的力量去调查……难怪大人总说她有时候虽然傻,但最是惜命…… 苏婉清心中一紧,“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凌沧皱着眉头。 苏婉清疑惑的是,那位英雄没有死……六皇子却散布这种消息,难道是怀疑昨天擅自闯入养兽园的是她和沈镜? 好在自己没有上当…… 即使她自己不出手,随便派个人去养兽园附近探听,岂不是直接被六皇子抓个正着?要顺藤摸瓜找到幕后指使者还不容易? 阿弥陀佛……冲动是魔鬼! “我知道了。”苏婉清点点头。 见凌沧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疑惑地抬头,“还有事?” 这个凌沧在剧中是忠诚的战士,只要一出现肯定是在沈镜身边。 有时候苏婉清只看到他一个人,没看到沈镜,还真会有点不习惯…… “夫人,大人还有另一件事要交代。” 苏婉清一点也不希望被沈镜交代任何事。 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什么事?” 凌沧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大人的意思是,府上的账目有些问题,希望夫人能花些心思找出问题所在。” 她看着凌沧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心中微微一颤,“我……可以拒绝吗?” 凌沧听到这话,笑意未减。 那笑不带讽刺,纯粹觉得这位夫人说话的方式和其他女人总有些不同。 “夫人说笑了,大人交代的事,怎能说拒绝就拒绝。” 苏婉清轻咬着下唇,心里清楚,她是没有资格拒绝的。 她淡淡地应了声,“明白了,我会处理好的。” 凌沧轻点头,“这样最好,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苏婉清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多谢!” “对了,大人的意思是,如果夫人能找到任何一笔亏空,以后就由夫人来管理侯府。” 凌沧以为苏婉清听到这话后会有动力,没想到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 他也不好久留,只好告辞。 苏婉清忍着没发作,待凌沧一走,她‘咚’地一声猛地拍了一把桌子! 真没想到日子会变得如此艰难。 这沈镜是疯了吗? 她根本不想管理家务,只想无所事事。 难道这张丑脸是白长了?就这也能被委以重任? 他就不怕她借机掏空了这侯府? 苏婉清越想越气,但很快就有人从白姨娘那里接来了侯府今年和往年的账本,送到她面前。 她心中暗自咬牙切齿,“沈镜这家伙来真的?” 要查清亏空有何难处,他本可以求她高抬贵手,事后给予一些报酬即可。 真不知他怎么想的,一查出亏空就让她来管理家务? 苏婉清刚落座于书案前,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苏婉清眉头轻皱,“请进。” 门被推开,一位陌生的小丫鬟手捧托盘走了进来,“夫人,这是侯爷命厨房为您准备的滋补品,说是近日你要辛苦管理家务,请您趁热享用。” 苏婉清望着托盘中的燕窝与人参,冷哼一声,“侯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代我向他致谢。” 丫鬟听后,面露为难之色,“夫人,侯爷特别吩咐,要我亲眼看您服下这些滋补品,若我未能完成任务,侯爷一生气,我就没命了……” 苏婉清听到这话差点气结,原来沈镜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他人来控制她? 真是他的作风! 苏婉清在心中将沈镜痛骂一顿,脸上却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侯爷这是多关心我,才会让人伺候我吃这些东西,你把东西放下,出去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小丫鬟看着苏婉清,半信半疑。 她刚来府上不久,许多事情还摸不着头脑,夫人这番话究竟何意? 苏婉清见小丫鬟迟迟不离开,便假装不耐烦,“怎么,还有事?” 小丫鬟连忙摇头,“不敢,我……” 她端着托盘刚退了几步,却依旧没有离开的迹象。 苏婉清突然说:“算了,拿过来吧!” 小丫鬟愣了愣,随即应道:“是,夫人!”,然后急忙将托盘端至苏婉清面前。 苏婉清伸手去取汤勺,没想到小丫鬟已经准备好了勺子,当着苏婉清的面试喝了一勺,这才站到一旁。 这是府中的规矩,仆人必须先为主人试吃,以确保食物安全。 但苏婉清还是有些惊讶。 因为以前的她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 也就是说,自从她来到府上,根本没人将她当作主人看待。 她原以为汤里会下些泻药之类的,结果一切正常。 苏婉清细细品尝,这是……冬虫夏草、鹿茸、人参? 她眨了眨眼,再尝一口,没错! 这汤……滋补得过分了吧!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她生母在世时她才有幸品尝过,之后便再无人为她熬制这种汤了。 她放下汤勺,抬头看向小丫鬟,问道:“我怎么听说,侯爷最不喜欢这种滋补品,还不快老实交代,这是谁让你拿来的?” 小丫鬟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回夫人的话,奴婢也是刚进府不久,并不知晓侯爷平日的习惯,但这确实是侯爷亲自吩咐奴婢的,让奴婢将炖好的汤送过来。” 苏婉清挑了挑眉,沈镜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为何突然如此好心给她送补汤? 味道还如此美妙! 这不是故意要俘获她的味蕾吗? 苏婉清端起碗中的汤,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一口气喝下。 “好了,你退下吧。”苏婉清挥了挥手。 小丫鬟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等,”苏婉清说着,从书案的抽屉中取出一锭银子塞进小丫鬟手中,“辛苦你了,还要监督我喝汤,侯爷太过小心了,稍后我得说说他。” 小丫鬟又惊又喜,“多谢夫人。” 她刚进府不久,还未领到月钱,这锭银子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第286章 打算如何不客气! 小丫鬟高高兴兴地退了出去,心里还想着,这位夫人真是个大好人。 苏婉清看着关闭的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倒要看看,沈镜打算如何不客气! 想要用一些小恩小惠让她全力以赴地查出账目中的所有亏空?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话说这侯府撑不了几年就要换主人了,还有什么必要计较这些呢? 反正亏的又不是她的钱,她怎么可能去得罪那些精明的仆人! 要是哪天被他们在背后捅一刀,岂不是要提前防备? 苏婉清在桌上趴了一会儿,便被人唤醒:“夫人,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苏婉清突然间惊醒,迅速睁开双眼:“彩月?你已经回来了。现在几点了?” 彩月见她这般慌张,疑惑地问:“夫人,现在才刚过未时,您这是怎么了?” 未时? 时间还早! 苏婉清立刻坐直身体:“彩月,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彩月急忙回答:“夫人,我正要向您汇报,秦管家通过自家亲戚,又经过几层关系,联系到了皇后身边的红人,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听说金国的八皇子和八王妃秘密访问华岳,今天被安排住在宫里,因为他们不想公开,所以外面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苏婉清猛地拍了一下腿,“果然来了!” 彩月有些困惑:“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您早就知道金国会有人来?” 苏婉清微微一笑,“彩月,你跟随我也有十年了,你认为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 彩月愣住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夫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在幕后策划,决胜千里之外的自信与霸气。 她心中一震,突然更加确信……夫人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彩月有些担忧地说:“夫人,您是不是觉得金国来的人别有用心?” “呃……这话怎么说?” 金国的八皇子拓跋齐贺是未来金国的君主,这次当然不是微服私访,只是被金国现在的太子、他的哥哥强逼,才来华岳避难的。 他和华正烨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住进皇宫的第一天,他就被华正烨算计了。 起因是拓跋齐贺被公主华茵的美貌所吸引,华正烨就设了个局,给两人都下了药,让他们滚到了一起。 …… 彩月看着自己的主人,认真地说:“夫人,我们现在说正经的,如果金国的八皇子知道两年前在街上亲了他的脸的人是您,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麻烦……” “等等!”苏婉清听到关键词,立刻阻止彩月,“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彩月被苏婉清突然的质问弄得有些愣住,“就是两年前啊,那金国的八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穿着六殿下的衣服,巧的是他们两人身材有些相似,您一时没忍住,上前就亲了一口,然后您发现亲错了人,就尴尬地跑掉了……” “停!停!停!”苏婉清头疼地打断彩月的话,“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夫人,您怎么了?难道您连亲了八皇子都不记得了?” 苏婉清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我当然记得我当时做了什么傻事,但我记忆中一直以为那人是华正烨,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死心塌地?” 就是因为那次误以为自己成功‘非礼’了华正烨,而他一直没有找她算账,原主就默认他对自己也是有意的……上演了一场单方面的痴心绝对。 “那您……当时是真的没有发现?” 彩月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夫人发现自己亲错人才跑掉的,没想到……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当时她就跟在夫人身后,目睹了这一幕。 那个八皇子来到华岳后,也去相府拜访过,所以彩月看到那张脸,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当时她跟那金国的八皇子赔完不是就一溜烟追着小姐去了。 原以为即将拉开一场腥风血雨,没想到这个八皇子第二天就离开了华岳,没有追究此事。 …… “问题就在这儿了,我当时跑掉只是因为……害羞!”苏婉清扶额。 “夫人……”彩月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她知道自家小姐不爱被人触及伤心和尴尬的事,所以事后一直没有再提过,当然也是因为没有机会可以提。 而且说多了也怕被有心人听见,传出去又是损害清誉的事,只有烂在心里才最保险。 这一次主要是因为夫人对金国来的人反应太大,她才顺势提起的。 还以为夫人是介意当年的事。 结果……这也太乌龙了吧? “没事,这不怪你,只能怪我自己鲁莽” “那位金国的王族此次造访,想必不会纠结于那些琐碎之事,但您还是避免在他面前露面,万一他记起您曾占过他的便宜,并将此事泄露,恐怕侯爷那边……” 苏婉清轻蹙秀眉,“这件事暂且搁置,你先去帮我宰一只鸡,煮一锅美味的汤,两小时后提醒我!” 彩月无奈地点头:“遵命,我这就去办!” 两人正交谈间,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 苏婉清扬眉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查看一下。”彩月专注地听了听,神色严肃地朝外走去。 不久,彩月兴奋地跑回来,说大厨房那边送食材来了,正在院子外等她检查。 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府内仆人服饰的妇人。 她笑呵呵地走进来,“夫人,您要的那些东西,我都为您准备好了。” 苏婉清微微一笑,周氏真是个精明人,送食材这么张扬,就怕侯府里的人不知道。 “你去忙吧。”苏婉清向彩月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彩月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应声退下。 “我院子里的小丫头已经向我汇报了,说那刘氏的铺子虽小,但一切正常。” 苏婉清放下手中的茶杯,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周大娘作为府中的老臣,果然是忠心耿耿。” “为何让您挑选新鲜的食材,您还亲自送过来了?府中难道没有其他人可以差遣?” 周氏被苏婉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堆着笑,说:“夫人是明白人,能得到夫人的夸奖,实在是荣幸……老身亲自前来,是因为有个小小的请求……” “明白人?”苏婉清点了点头,“大娘可能认为我这个夫人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可以随意摆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