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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麦救济也振振有词说起来

    一看到众人在旁边,开始支持自己了,麦救济胆子,一下子就大得很。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口水炸得哪里都是:

    “以后我们村里,以前什么老东西,说不定都会要搞出来。那些事情一样一样,会恢复到先前那样子。”

    “也是的,就像年头什么,三亲六故的,全不认了?除了吃饭拉屎,什么好事情,开心的事情,快乐的事情,都不让做了?以后要做出来。你就放心好吧。听我的,不会有错。”

    众人想不到的是,这么胆大包天的话,是从麦妙娟口里讲出来的。众人听得都愣在那里。有麦妙娟在一边帮了腔,麦救济也振振有词说起来。

    几个人的话说到这里,众人听了,不再言语。

    这村里人叫做《过洋乐》。是在很久以前年代里,就做出来了的。要是一旦做起来,声势相当浩大。过去的东莞村人,在丧葬礼仪中,是用这《过洋乐》,做送殡用的。

    在本土上,却用个外地音乐,办家里的丧事。就让的人感到奇怪。不过这风俗,在东莞村里,有很久的历史。

    事情始发于宋末元初,有个很名的理学家李用。是离东莞村不远篁围白马乡人氏。“精通理学,平生所着有《论语解》,曾受到宋理宗皇帝的赏赐。

    那年元兵进占广东,李用只身东渡外国去讲学。许多外国人都受到感化,尊称他为夫子。到八十一岁去世时,外国人鼓吹起《过洋乐》,送他灵柩回归故里,葬于听涛山中。

    至今莞人送丧,所用“鼓手”,乐人与乐曲,与他处是有大异的。富有之家,雇用的是“鼓手”两队,一队红袍,一组白袍,各八人。乐

    人均戴花帽,帽以麦草编制,直径约60厘米,上饰以红花绿叶,绢制。

    红白两队,花帽同而袍色异。“鼓手”为专业,人死,雇用。吹打于丧家门前,相当于报丧,吹打一番之后,即停,有亲友祭吊,即起乐,与祭吊相终始。

    “鼓手”前导,如两队,先红后白,直至坟场。葬毕,前导而归,谓之“番丧”,直至丧家门口而止。送丧之曲、番丧之曲,各自不同。时至今日,其风未泯。好多人家因陋就简,用红袍数人而已。

    那种音乐出现,村人受到巨大振撼和喜欢。后来家家送丧,用的是鼓吹过洋乐。参与的那一干乐人,后世人也一代一代,照着那样子,传承下来。有样学样,当然就是要穿戴倭帽了。

    这风俗过去了很多年。也在很多年前,和很多旧东西,不准用了一样。更加不准办丧事再用。

    可麦救济不知从什么:把这帮人给请了过来。

    麦救济胆子,算是大的了。

    老村长看着他这动作,内心深处,当然有点惊喜。可是巨大的害怕,让他不能够决定。虽然老婆苦了一生,就这么什么福也没享,人就这样没了。大事办得热闹点,是不是个好事?

    他还是考虑,真要是这样搞下去,万一以后出什么事,该怎么办才好?可看到那几个人,显然为混上这餐饭。何况那餐饭,自己还没给人家。早有了麦救济那一锅子番薯。

    看着他们那可怜兮兮样子,再加上有麦妙娟和麦救济,这么一掺和,老村长一时不忍心,再对他们说什么三,道什么四了。

    麦妙娟见老村长在犹豫,赶快拉了他到一边:

    “不过就是敲几下响器,喊几嗓子。”

    “光是这样吗。”

    “有什么事,我帮你顶。”

    “到时,顶得了。”

    “那怎么办,这么多人,站到那里有那么久。再说,办大事,不就是想要顺一些?”

    说到了顺,这可是办大事重点。于是老村长低下了头。见这样子,麦救济的手一招,那帮人悄无声息钻了进来。

    孙大海家里。

    杏子推了还睡在床上,什么也不穿,身子弓得像大虾样的孙大海:

    “大懒鬼。快点起来!看那窗子外头,天都大亮了。也不怕那太阳晒你老屁股。”

    “睡个觉,捣什么乱。”

    “死鬼,快点!”

    再才在朦胧中,睁开了眼睛:“要干什么,人家哪有这么早?”

    “人家差不多全村人,一连几天守夜,你一个晚上,都不肯去,这就算了。可人家就是今天清早上山的。”

    “上就上,急什么?”

    “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还要见。还在这里睡觉,要是赶不到时辰,这能成的?”

    孙大海眼睛睁着,傻在那里,不置可否。还想歪过头,再睡一会。

    杏子见了,再次道:

    “平时你们两个,还这样热乎。就是那大队长,一时半会当不成。就是以后,一辈子也当不上,又要什么紧。一个村,不就是只有一个大队长?”

    “哆嗦。”

    “可今天,是天大的人情,是我们家里,子子孙孙的事!村子这么小。谁又能担保自己一辈子,以后就不要求到别个了?”

    “老子万死不求人。”

    “还不起来!做人做事,几十岁的人了。什么事情,也得来个思前想后,才行的。”

    孙大海的意思,本来就是想,准备无动于衷,蒙混过去,就算了。听老婆一阵子数落,尤其最后这几句话。觉得女人,说得有些道理。这一家子人,真的就是妻贤夫祸少。无可奈何,只有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边孙立新家里,才一大早,阿梅就哆哆嗦嗦,在屋里抽泣着有小半天。好不容易,摸出来了六个鸡蛋。

    孙立新知道妈妈的意思,就接过手来:

    “你是说全部,都要拿起去?”

    “是的。”

    “不是昨天你连寿衣,都给了他吗?”

    “好崽。你知道,这大礼是大礼。小礼是小礼。寿衣,是人家家里,一时间短少。我才赶快叫你送去的,那是个大礼。天长日久,人家会还你的。”

    “你还想人家还。”

    “不还,那更加好。”

    “是吗?”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们在矮处了。”

    “怎么不是,我知道,你当老师,人家在暗里,也是悄悄帮了你的。再讲,还是远亲近邻好。以后说不定,我们这个家啊,情况是这样,也得要人家的。”

    “我就当我的老师,不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