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乱说什么呀,人家狗肉,多少年来,都说是上不了正席的。你要给宝贝儿子摆开灯酒,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爬的,有什么菜,不可以做主菜?偏偏要来我这里,定这个狗肉。开的什么国际玩笑,你就莫烦我了,好不好?”
麦救济听了大笑:
“你酒店大经理,真的是白当了。如今咱们兄弟几个,手上都有了点钱。再不要趁到起夜晚,去偷人家的狗了。那咱们就大大方方,为儿子摆开灯,搞这么餐好吃的狗肉,又还有什么讲究的道理。在你们那里,说是上不了正席,可能也是不错的。”
“你们这里就能上?”
“现在是在这里,并不是那里。这地方叫做广东,也是叫做东莞。你要知道,这地方的嘴,那是只要是有好吃的,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是能上正席的。再说只要是好吃,能闻到你的菜,就会流口水,那就是最好的。”
“广东人就是他娘的,敢吃。”
“我摆酒,当然我说了算。就是要你来最拿手的好节目,一品狗肉汤锅。那不是正好为你大酒店,做个宣传吗?”
“这么好生意的酒店,还要你摆个酒宣传?”
“再说我不也正是,为多少年来,在那黑夜里,却偷吃了人家街坊邻居的多少狗。这回就算是负荆请罪,来一次不明不白的答谢宴会。”
“亏你想得出,不明不白的答谢宴会。”
“我嘛,荷包里有两个了,也不能够忘记过去。”
“佩服。”
一席话,说得阿洪也大笑了:
“好个你麦救济,才当几天厂长,说起话来,那是孔夫子搬家,尽是文书了。好,就为了我们当年,天天夜晚去偷人家的狗。到如今借用你儿子的生日摆酒,来搞一个当年盗狗大侠,不明不白的答谢,加上陪罪街坊四邻的宴会呢。”
“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要不是当年的那些狗肉,救下了我们的性命。说不定在我们难兄难弟当中,就会有哪个,很有可能早早的,就挂上墙了吧。你说,是也不是?”
阿洪想想点头:
“回想到当时那种情况,我看,也是会有这种可能的。所以你偷这么几条狗,也是应该情有可原。”
“那就该更加好地谢谢人家的狗们。尽量要把这一品狗肉汤锅,搞得好一定要保证高质量,高水平,色香味,你可要帮我弄得齐全。我呢,早就说了,几个领导也同意,不收所有来客礼金。”
“礼金全不收。”
“所有在东莞的人,都可以来参加。这还要成为以后,新的乡规民约。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子麦救济,请个开灯酒,还弄出来一条这么好的乡规民约。这好事情,可要世世代代传下去。想不到,我麦救济的一生,居然很不平凡了。”
“算吧,你又不平凡了什么。”
“怎么因为我,就有这么好的一条乡规民约,可以传下去。我还是个等闲之辈吗?”
“那应该可以上村志了。”
“什么叫村志。”
“就是那县志,镇志,我们这里,是村志了吧。”
“这样的?那至少也得上个镇志书吧。这么开天辟地的,一条乡规民约,在以后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会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什么都还没学好,吹牛皮,我看你进步的,那是太快了。”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我这手笔,不信你看,以后会大得很呢。”
阿洪听到这里,不相信地看着:
“兄弟,那真是财大气粗。你请的起这么多人,来涮你一餐一品狗肉汤锅吗。这锅可不是那锅啊。”
“光是一品狗肉汤锅?这算个什么,老子这回上的,那湘泉酒,广东米酒,都看不上了。”
“酒也要搞名堂吗?”
“要来,就来酒鬼酒。”
“洒鬼酒?得要几百块钱,才一支啊。那老子,真的是佩服你了。好吧,你敢上酒鬼酒?好好好,老子这回的一品狗肉汤锅,色香味,绝对会对得起你的酒。”
“也不是要显什么山,露什么水,一句话,就是想开一下先例。”
“什么先例?”
“开我们东莞人,第一次自己摆酒,请人家来吃,不收礼金。第一能够证明,你是真心实意,来答谢别人的。第二,是为了这个事情,举行一个有趣的聚会活动。
“也为那些来的人,减少他们的心理负担。轻轻松松地来,人人愉愉快快地喝。就是一个东莞人开天辟地,大团结的感恩大会。”
阿洪想了一下说:
“对,东莞人的。要在我们以前,偷人家狗的:来他一个绝对的,一品狗肉汤锅,以答谢众无名氏狗主人的特别宴会。”
“谢谢,你总结得太好了。毕竟当了几天总经理,现在很有一点文化了啊。”
阿洪微微一笑,讲:
“哪里是我总结得好,是你自己,做得太好了点。你看吧,东莞村里要集资,你就带领大家,首先就投下了第一股份,就是第一毛钱。没有你的那一毛钱起本,如今哪里来的东莞这么大家业?”
“是吧,我还有亲自把投资办厂的大老板冼浩然,带到了几位领导的面前的大功劳。这个大事情,难道你就忘记了?你那老婆,当时还亲自在场的?”
“对对对,要是没有你老人家,亲自带了这么大的老板,来我们东莞,大家怎么能有,今天火红的日子?”
“是吧。”
“你看,就是平平常常的,给孩子摆个酒,偏偏又弄出来个崭新的乡规民约。”
“佩服了吧。”
“我说,麦救济你个人,以后啊,我看,还会有更大的发展,更好的进步。”
“可不是你一个人,这样子说我,”
“要是你哪天,真的高升了,可不要忘记,我这个当年的难兄难弟。”
“放心吧,老子兄弟们,毕竟是一起种过地的,也赶过了海的。还有就是,偷过了人家,好多狗的生死兄弟。”
“还有。”
“还有什么?”
“我们是一起,饿得狠,又都死不了的。”
“对。想当年,那真的是饿的哦,人都心惊肉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