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音瞳孔震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母婴室,本是专门供母亲和婴儿休息和喂奶的地方,那儿应当是一处净土。
可现在,面对一张张躺满尸体的床,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看到文字记录时是一种感受,而当这些因代孕而死去的人真正出现在眼前时,那种冲击感绝不是用文字可以表达出来的!
真实的惨痛就在面前,它们就发生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
那些惨死的女子,很可能就是你身边某个人的妻子、女儿、同学、同事,甚至是母亲。
不要以为那些离人们很遥远,它们,其实很近。
已经休息到差不多的云清音起身缓缓走到床前,双手合十:
“无意冒犯。”
说完,她便小心翼翼地将白布掀开。
“呕!”
一瞬,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清音忍不住生理性的干呕一声,她实在控制不了。
这股味道太难闻了,难闻到根本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蹙着眉头,她将白布放到一旁。
眼前是一名浑身赤裸的女子,她的皮肤惨白,却被保存得很好,完全没有一丝尸化的样子。
可她那完美的身躯下,却有着一个高高肿胀的肚子!
那肚子并不完整,只有四周的皮肤向上隆起,中间却破了一个大洞!
没错,女人肚子上的皮肉硬的像风干了的肉,像个气球一般呈圆形围绕,只有中间那里空空如也。
从黑漆漆的洞口望去,还能看见身体内的各种内脏和器官。
女尸的旁边躺着一具小小的婴儿尸体,它全身萎缩成一种诡异的状态,皮肉褶皱到几乎粘连在一起。
云清音压下心头惧意,探头仔细地开始观察女人的肚子。
这一看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肚子中,没有子宫!
云清音连忙又察看了其他几具尸体,发现所有女人的肚子中,竟然无一例外的,全都没有子宫!
心中大骇,到底是谁将这些尸身的子宫拿走?
亦或...
她们生前,子宫就已经被人摘除。
“嘻嘻嘻...”
突然,一道妖异的笑声从身下传来。
云清音按着床沿的手微微一抖,她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
床上的那具尸体,竟然笑了!
“嘻嘻嘻...”
“呵呵呵...”
“嘿嘿嘿...”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笑声不断在房间内回荡。
云清音将刘悦希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凝视四周。
只见那原本闭着眼的女尸们嘴角缓缓向耳根扬起,慢慢地越扯越大,形成一个横着的括号!
与此同时,所有的女尸们在同一时间都睁开了眼。
她们保持着面容朝上,但眼球却极限又诡异地移动到眼角,看向云清音所在的方向。
再加上那裂到耳根的微笑,不协调的五官凑在一起,模样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哇哇哇!”
“哇哇哇!”
“妈妈,我要妈妈!”
“我不想出生,为什么要生我?”
...
与此同时,她们身边的婴儿也开始大哭出声。
它们明明看起来只是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却能口吐人言。
怔愣间,所有女人均抱住身旁的婴儿,直挺挺地坐起来,腰部扭转九十度。
起身、下床,一步一步的向云清音靠近,并在口中不断呢喃:
“来吧,加入我们...”
“你也合该跟我们一样,你也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凭什么你能相安无事?凭什么你的肚子没事!”
“在这儿,我们的身体都不能自已做主!”
“拿出来!”
“拿出来!”
“拿出来!”
“自愿!”
“自愿!”
“自愿!”
...
机械的声音整齐出现,震得云清音头皮发麻。
看着面前这些嘴角明明带着笑意,但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绝望气息的女人们。
云清音除了惊恐外,心中只觉得一片悲凉。
是谁让她们认为,自己的身体不能自己做主?
又是谁让女性的器官成为商品,让这一切成为常态?
看来她得去找到这个幕后黑手。
思虑间,抱着婴儿的女尸们已经将云清音包围。
她们将婴儿高高举起,嘴中依旧喃喃自语:
“去吧,去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那儿有子宫,那儿有完整的子宫!”
在这诡异的声音中,婴儿们的手臂竟变成无数锋利的刀刃,向着云清音的肚子缓慢刺去——
“砰!”
正当云清音准备反击时,房间的大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
“叮叮叮~”
清脆的叮咚声在整片空间回荡。
一名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女人手中拿着一个铃铛轻轻晃动着。
她一边摇铃铛一边开口:
“时间到,再不回去就要吃药去‘播种’了!”
女尸们似乎对护士和她手中铃铛发出的声音格外恐惧,一个个全都身体怔住,乖乖地后退到床边,躺了回去。
她们甚至还自觉地将白布盖在身上,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云清音收回抚上右瞳的手,警惕地望着来人。
她头戴一顶印有红十字的白色护士帽,脚踩高跟鞋,高高的黑马尾垂在脑后。
女人身材很好,白色的护士裙将她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完美。
不仅如此,就连她的五官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就是这样一位美人,她的嘴唇却毫无血色,只是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
想到自己搜寻到神秘人留下的小纸条——
「1:黑色衣服的人不可信,白色衣服的人可信。」
「2:不要与护士对话,不要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云清音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帮助自己,更不清楚神秘人的留言是否可信。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她选择忍住疑问没有开口。
见她这样,白衣护士也不急,她缓缓一笑: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我知道你不能与我对话,你不需要开口,只需跟我来就好。”
闻言,云清音点点头,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走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白衣护士转身朝外走去,云清音则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与其保持两人间隔,以防危险。
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黑猫、婴儿,也没有奇怪的人或影子。
她们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最开始的休息房。
白衣护士将门关上后,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化。
她原本标准微笑的嘴角瞬时耷下来,眼神严肃:
“时间有限,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