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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您不能进去,没有陛下召唤,您可不能擅闯!”

    门口吵吵嚷嚷的顾长清一回头就发现门口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面上蓄着长须,身材消瘦,穿的丞相官服,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左相陈仲然?他名义上的外祖父。

    庆公公站在床前,挡住了在床上躺着的临平帝,看向陈仲然的眼神阴寒。

    “丞相,这是什么意思?就不怕陛下降罪于您吗?”

    “庆公公何必这么强撑气势,跟我唱空城计呢?”陈仲然自顾自的坐了下去,脸色淡然。

    庆公公当即变了脸色:“丞相这话什么意思?”

    陈仲然也不掩饰,甩了甩袖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既然敢过来,手里自然是有一些资本的,庆公公还是别耍花样的好。”

    他这几乎已经算是明牌,庆公公看向他的眼神震惊:“这事是你干的?”

    所以他才是幕后主谋?

    陈仲然笑出声:“自然,庆公公,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的玉玺一直是你收着,只要你在我这上面盖一个章,日后荣华富贵,自然享之不尽。”

    他从怀里掏出了拟的奏折,放到了旁边的桌

    面上。

    庆公公咬着后槽牙,看着陈仲然的眼神恨之入骨:“丞相,你是要反吗?”

    竟然觊觎玉玺,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陈仲然坐在凳子上,看着床上躺着的临平帝,耐心一点一点消散,没出声。

    若是这太监不配合,那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够先下手为强。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丞相说的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庆公公,你还是看清时势吧。”顾长清忽然开口,沐嫣然待在他旁边,被他的话给吓了一跳。

    这居然会是从顾长清口里说出来的话,他是谁?顾长清去哪儿了,他把顾长清藏在哪儿了?

    他这么一开口,将陈仲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暼了他一眼,似乎愣了一下,视线在他脸上久久没有离开过。

    沐嫣然视线在她们两人身上逡巡片刻,很快便明白了陈仲然发呆的缘由,太子死时他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顾长清跟太子长得并不像,想必更像他母亲。

    而这位丞相就是前太子妃的生父。

    “你就是长清?”半晌,陈仲然才回过神来,主动开口:“倒是比你母亲更有

    福分。”

    顾长清听了这话,脸上没有多余的反应,随着眼睑,不喜不悲,看不出心思。

    陈仲然也不勉强,很快将刚刚的失态收了起来,重新看向庆公公。

    “我也不逼你,一刻钟,生生死死你自己选择。”

    他说完便端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庆公公脸色不好看,青青红红,五彩缤纷,他先是瞥了顾长清一眼,两人对视了几秒,庆公公才溃败一般退后了两步。

    “陈相刚刚的允诺可是真的?”

    这便是要妥协了。

    陈仲然看着庆公公眼神有些惊诧,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下来:“庆公公可想好了?”

    “丞相这话说笑了,奴才哪里还有退路?这一身荣华都是因为陛下,如今陛下躺在这,这大太监,不过也就是个笑话罢了。”庆公公语气嘲讽。

    陈仲然放下了一半的心,他倒是识时务怪不得能做到这么高的位置,顾长清刚刚劝他的那句话,恐怕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如此,那庆公公便盖章吧。”陈仲然没有再确认的意思,时间紧迫,不知道为何越是离自己想要的东西唾手

    可得越是觉得心里不安。

    “丞相别急,事先咱们可得商量好,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被盖了,奴才要是帮您盖了这个章,是不是您就能放奴才出宫?”庆公公依旧如从前一般小心谨慎,双手拢在袖子里,不慌不忙。

    这一问直接就问到了点子上。

    陈仲然半晌笑了笑:“庆公公是聪明人,我也不瞒你,您盖了这个章暂时走不了,毕竟你若是走了,陛下又突然暴毙,岂不是惹人生疑?但你也别担心,只需半个月事情便能定下来,到时候,我允诺的自然不会有半分反悔”。

    他笃定庆公公会妥协,而事情也正如他预料的一般,庆公公犹豫了片刻,便从书架的角落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抱着盒子走到了陈仲然面前。

    “还希望丞相能够言而有信。”他说完拿出玉玺,盖了下去。

    陈仲然看着纸上的让位诏书,终于得意地大笑出声,他半辈子为了这个位置费尽心思,没想到今日简简单单就到了手,这是老天爷要让他逆天改命啊!

    他小心的将那纸诏书放进怀里,随后看向顾长清:“也算是我陈家的种,长清若是想要认祖归宗,外祖父欢迎之

    至!三日后,考虑好了给外祖父答复。”

    这个外孙长得跟他嫡女一模一样,但性子确实比他母亲圆滑多了,是个有福之人,陈家子嗣不丰,他这么识趣,瞧着又是个有耐心和胆识的,也不蠢,兴许日后能帮得上他也不一定。

    陈仲然交代完便回了陈府,荆博正在焦灼的等他。

    他已经上了丞相这条船,一旦出了差池,那就不只是丞相倒霉,他也得连坐,不得好死,这可是卖命的买卖,他哪里能安心?

    如今看着陈仲然安全回来,他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涌上狂喜,连忙上前:“恭喜丞相,贺喜丞相,如今一朝得偿所愿,也不枉您过去这么多年的努力。”

    荆博径直跪了下去,既是为陈仲然贺喜也是为自己贺喜,他在朝中这么多年立下赫赫战功,拼了半条命不要,才勉强爬到大将军这个位置,再想往上升基本没可能。

    他不甘心,凭什么,他费了这么大劲也只能是个大将军,而那些纨绔子弟什么都不用做,每日吃喝玩乐便能继承爵位?

    如今陈仲然得势,他一直忠心耿耿跟着他这么多年,帮他办了不少事,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