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表示对此她也很难理解,“可不是嘛,你说这事儿闹得离谱不离谱!”
易砚亘冷笑一声,她倒是推得干净。
“谢公子若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下面的人又怎会自作主张?”
苏漾那番拙劣的矫揉做态,他的眼力不至于看不出来,只是当时呼啸而起的怒火,将他仅有的理智化为灰烬。
嫉妒和愤怒好似见血封喉的毒药,在那一刹让他肠穿肚烂死不瞑目。
不过踏出房门被冷风一吹,稍稍恢复一点神智便察觉到,苏漾分明是在故意激怒他。
如此低劣不入流的手段,他竟然……
其实想想前几日苏漾被大锤堵在院门外的情形,她连多余的眼风都懒得扫苏漾一下,看大锤的眼神都比看苏漾的眼神有温度,她就算想要风流快活也不至于能瞧得上苏漾。
但何姑姑会如此安排,难道不是她动了心思!
难道不是她曾经透露过这层意思!
就算不是苏漾也会是张漾王漾赵漾李漾!
暖床!
她的床是有多冷需要大活人来暖床!
易砚亘心中那个恨,后牙槽都咬出了血。
谢姜瞅着他眼波一横,“谁叫我得了相思病,一天到晚念叨某人的名字,某人却一直不露面呢,何姑姑也是心疼我……”
反正不是她的错,她想他有什么错?
“某人是谁?”
她这样的狼心狗肺能念叨谁?就算她短暂的良心回光返照,鬼知道她念叨的是谁的名字!
这会儿冠在他的头上,倒一点也不心虚气短!
谢姜倚在软枕上盯着他,轻轻晃了晃两条腿,“一颗核桃我做了两个时辰,你觉得这两个时辰,我心中想念的人会是谁?”
小眼神里能钻出钩子来似的,易砚亘发现他一肚子的火,被她那双眼睛盯着瞧着,竟然有了渐渐消散的迹象。
易砚亘努力想将那口气提上来。
这种事情岂能任由她说两句软话就蒙混过关!
可任凭他如何不动神色深呼吸,那口散了的气根本无法再凝结。
易砚亘几乎要被自己气死。
落在谢姜眼里便是他还怒形于色,瞧那脸色又黑又臭得,就像泼上去的墨汁被冻结在脸上。
谢姜决定加大力度再哄哄,“说来也是奇怪,核桃上刻下的每一道痕迹,怎么到了最后,都好像印在我心上了似的?我刻的究竟是核桃还是你?”
“你哪来这么多花言巧语!”易砚亘不想听她给他灌迷魂汤,再灌下去他又要昏了头。
那颗核桃就装在他的袖袋里,易砚亘的手背在身后,情不自禁隔了袖子轻轻摩挲。
原本将手背在身后,是怕自己忍不住,一个冲动将她掐死。
想到这里摩挲核桃的手都忍不住握
紧。
但很快又松开。
……核桃是无辜的。
“我要是花言巧语倒好了!在你狠心的将我丢到地上的时候,管它什么痕迹不痕迹的抹了就是!然后便荡平你的世子府!”
谢姜说到这里就气愤得一蹦而起,“不分青红皂白就与我置气!连句辩解的话都不容我说扭头就走,倘若床上躺着的不是暖床的人,而是等着吞掉我的毒蛇猛兽呢,你是不是还要将我扔到它们嘴里!”
谢姜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手指头点着易砚亘的胸膛,“易砚亘你长胆子了啊!是不是最近太顺着你了,让你产生我是泥捏的错觉!”
“你莫要倒打一耙,这样的事情,换成谁也忍不了!”
易砚亘气消了之后回头想想,他方才的举动的确有些不妥,但乍然瞧见她床上有个男人,赤身裸体还对着她搔首弄姿,他又不是死人他怎么忍得了?
易砚亘被她的手指头戳得一步步往后退,面前的人跟个炸了毛的小老虎似的,一口小钢牙寒光熠熠,仿佛随时会跳起来一口咬断他脖颈,易砚亘突然觉得不用担心她是否摔伤了。
“哪个毒蛇猛兽会那么想不开,敢往谢公子的床上爬?或者谢公子见过哪条鱼发蠢,会自己往油锅里游的?”
说完易砚亘突然反应过来,他自己不就是那条蠢鱼吗?
明知
可能会万劫不复,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她这口大油锅里跳!
谢姜气焰高涨振振有辞地仰头盯着他道:“说到底还是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换成我就绝对不会误会你与别人不清不楚!”
易砚亘顿时更生气了,指着她手指头都在抖,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这种话她还好意思说!
她不会误会他是因为信任吗,“我洁身自好从不与人厮混,自然不会让你有这样的误会。”
若非她贪花好色处处留情,他又怎会生出这样的误会?况且人都睡到她的床上了!
易砚亘靠在墙上,已经无路可退。
谢姜欺身上前怒瞪着他,“你就算不相信我的人品,也该相信我的品位!你干什么非要拿你自己,去跟苏漾那种人比!”
易砚亘这回真气笑了,无可奈何地深吸一口语气,“谢公子说得也有道理。”她还知道自己人品不可信!
易砚亘不想再继续跟她理论,除了他被气死之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抬手搓了搓她毛茸茸的脑袋。
“是你御下不严才闹出的事,怎么你自己反倒委屈上了?”
“我怎么不能委屈?你把我往地上摔!”谢姜越想越生气。
“屋里铺的地毯我瞧见了的。”地上有刀子他也不会把她扔……
还真说不准。
万一哪天他要是瞧见,
她床上又躺了什么人,地上有刀子他也得仍。
只是这话易砚亘没有说出口。
谢姜怒气冲冲,“铺了地毯你就能把我往地上扔!”
抱不住她的手留着做什么?可惜她这几日宅在府里身上没有带刀子,不然她非得剁了他这双手!
“你若发现有女人躺在我的床上,你也可以将我往地上扔,扔地上你若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将我往河里扔往海里扔。”
他是不会给她这种机会的。
易砚亘主动将手举起来放在她嘴边,示意她赶紧咬两口将这口气给出了。
谢姜怎么会跟他客气,将他摁在墙上,叼着他的手狠狠用力。
易砚亘靠在墙上也不准备反抗,一副任由她为所欲为的模样。
刚见了血谢姜就后悔了,满嘴的苦涩腥凉之气。
突然想起来,他这段时日一直在吃药,血都是苦的。
“怎么了?”见她忽然没了动静,易砚亘问。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凶得要命,大有咬下他一只手的劲头,怎么突然叼着他的手不动了?
不想吃药了呗怎么了。
但话不能这么说。
谢姜松开口搂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闷闷的道:“虽然你对我十分心狠,但我、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
“……”
易砚亘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要不然把他的命拿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