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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请王上三思

    沐云浅,我心里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突然想到沐云浅离开前,让景同转交于他的香囊,还有那决绝的话语,墨瑾瑜苦笑:“当日她走得决绝,想必定然是恨死了我!”

    景同唇一张一合,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闻墨瑾瑜冷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今日之痛,必须有人付出代价才行!”

    寂静深夜,墨瑾瑜立于月色之下,双拳紧握,面色暗沉,似是有什么在心中肆意滋生…

    听说主子又吐了血,修文匆匆赶来,面色中尽是凝重。

    墨瑾瑜之前突然昏厥是因为骤然伤心过度,可此次却是心中郁结却不顺应情绪,让伤心发泄出来,反而强行压抑,之前伤到了心脉还未休养好,此次因七情所致,五脏内皆有损伤,需静心调养。

    对此,墨瑾瑜不甚在意,却在修文坚持下,喝了些汤水。

    本来心中思虑,全无睡意,却未曾想,一碗汤水喝进去竟突感困意袭来,睡了个前所未有的好觉,还做了个美梦。

    梦中他与沐云浅又回到了梅城附近那个极美的地方,沐云浅一袭白裙在花间奔跑,如同人间精灵一般,所有花儿在她面前都失了颜色,梦中的墨瑾瑜面色骇然,目瞪口呆,快跑过去,拉住沐云浅,声音轻颤:“沐云浅…你…你没死!”

    “当然没有,小哥哥,沐云浅一直在啊!”

    尽管墨瑾瑜不敢相信,可沐云浅就活灵活现出现在眼前,摸得到碰得着,墨瑾瑜欢喜不已,却见沐云浅笑着跑出去,还频繁回头朝他挥手,一切皆是那般美好,恍如昨日。

    只是,往事如烟,美梦易醒。

    天色大亮之时,刘盛仓皇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也将墨瑾瑜从梦境中拉出来,墨瑾瑜心生不

    满,还不等发泄出来,才听清刘盛疾言道:“大将军,不好了,飞荷姑娘她…她自尽了!”

    才走进惜颜阁,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便扑面而来,令墨瑾瑜不禁皱了皱眉。

    抬眸便见飞荷脸色惨白的倚靠在床踏上,身边是打碎的药碗,碎片上刺眼的血色灼人眼眸,而修文正在为她处理着手腕之处还在冒血的伤口,极致奈心的低声开解她:“何事想不开?竟想要自尽来了断!”

    “为何要救我?小姐若不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是应该随小姐而去的

    飞荷的声音虚弱无力却沉冷无比,似是有对过往不堪回首的回忆,还有对未来的迷茫,眼中凝聚着对死的执着,令修文无奈的点了点头。

    有修文每日精心照料,飞荷恢复得不错,背后的刀伤也开始愈合结痂,可心头之痛却根本无法缓解。

    明尘对她利用,令飞荷痛彻心扉。

    这几日,飞荷一直在自责中度过,飞荷没办法不恨他,更无法原谅自己,本来想见到小姐后,主动承认了她与明尘的私情,她再以命抵命,以报依云姑姑惨死之情。

    可清晨还未醒来,便听到门外婢女们议论,说大将军昨晚深夜回府竟吐了血,飞荷意识模糊间已升起不好的预感,又听到修文在窗外训斥她们多嘴,令飞荷更加坚信小姐已经遭遇了不测。

    飞荷向修文问起,修文只说让她安心养伤,别作他想,简单的几个字却飞荷彻底绝望了。

    依云姑姑惨死,小姐又遭遇不则,飞荷想不出来,她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没有谷主,她恐怕早已饿死、病死,哪里还有这些年欢快的生活?

    想到离开别岑谷前,谷主说让她照顾好小姐,飞荷摔碎了药碗,用碎片割破了手

    腕。

    她怕痛,可这几日,她每日痛不欲生,飞荷想,她将这一生没有遭遇过的疼痛都感受过了,难道还怕死不成?

    她在心里说:小姐,飞荷这就来找你了!

    可意识模糊间,她看到婢女们推门而入,在看到她手腕处有鲜血涌出时仓皇大叫,有人扑上来,还有人奔出去,不久便见修文匆匆赶来,不知给她口中塞入了什么药丸,她才渐渐恢复了几分气力,渐渐模糊的头脑恢复了几分清明,可她并不感激修文。

    活着就代表要一个人面对孤独,面对痛苦,而死了,就不会再痛了!

    “谁说你家小姐已经不在了?”

    修文原本温和的语气中略显恼怒,他不懂,为何有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这些年,他随主子四方征战,看到为了保家为国无数人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可为何还有人如此轻视?他不能接受有人对自己性命的懈怠与放弃?

    听到脚步声,已经处理好伤口的修文站起身,脸上的怒气尽数褪去,朝着墨瑾瑜微微躬身唤道:“主子!”

    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而飞荷在听到修文的声音后,猛然转过头来,一脸希冀的朝着墨瑾瑜望去:“大将军,我家小姐她…她…回来了吗?”

    一向怕痛的飞荷,在划破手腕时都没有哭,此时竟红了眼眶,苍白的面颊,令人心生恻隐。

    “都出去吧!”

    墨瑾瑜没有回答,而是朝着房间内的几人吩咐道。

    婢女们纷纷行礼退下,修文则一脸凝重的扫了飞荷一眼,才跟着景同走出去。

    “如果沐云浅回来发现你不在,她一定会难过!”

    抬步坐在距离不远处的圆桌前,墨瑾瑜略显沙哑地声音缓缓传来,令飞荷眼中颓然尽数散去,绽放

    出异样光芒,声音中隐含颤抖:“您是说…您是说我们家小姐没死!”

    “有人说她被废了武功,还身中剧毒,还有人说她被上魔殿的魔主带去制成了药人,沐云浅或许命运多舛,可我不相信她会如此狠心离开我。昨晚我还梦到她,她说她一直在。”

    这几日,墨瑾瑜确实心如死灰,他没日没夜的赶路,是因为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只要想到或许某一个时辰,某一个瞬间沐云浅已经离开了自己,墨瑾瑜便会痛得心口无法呼吸。

    听闻王圣在御书房外跪在三日三夜,突逢大雨降临,淋了一夜雨后,王圣受了风寒,晕倒在殿外,王上这才下旨命人将王圣送回府去。

    就在满朝文武暗自猜测王上会做何反应时,王上突然下旨,为王家长女-王代玉与二皇子赐婚,册封王代玉为二皇子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一道圣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本以为就此平息,却未曾想众人又开始暗自猜测,不知王圣日后会继续忠心王上?还是为女婿筹谋前路?不少人因此成为萧博策的幕僚,也有不少人依旧持观望态度。

    王圣之事得以解决,王上也开始恢复了早朝,只是每日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因为立储一事。就连后宫也是暗藏汹涌,萧天弘虽没有点破,却也看得清楚,难免心生悲凉。

    此时,朝堂之上,就立储之事,双方两派,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臣以为,二皇子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又从小承蒙王后娘娘教诲,也算是宗室首嗣,继太子之位实乃天意所属。

    既安抚了民心,又完成了万年之统,以系君臣民心,还请王上三思!”

    话音刚落,便见群臣中

    又站出一道身影,躬身行礼后,朗声开口:“启禀皇上,下官以为要说太子之位当以五皇子为属,五皇子性温有礼,兄友弟恭,幼却贤明,行合礼经,是当之无愧的人选,还请王上三思!”

    台下重臣,一人是协办大学士-虞弘毅,王后娘娘的亲表哥,自然支持萧博策无疑。而另一人则是殿阁大学士,是萧逸轩麾下幕僚。

    两人相争,说得唾沫横飞,相互怒视,谁都没有所察觉到,坐在朝堂之上的萧天弘眼中阴鸯一闪而过。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萧天弘将视线转向立于一旁,略显消瘦的墨瑾瑜,沉声开口:“立储之事不知大将军如何看?”

    被点了名的墨瑾瑜,心中冷笑,自知萧天弘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神色间依旧保持着沉稳谨慎,面不改色走上前,似是无意的扫了萧逸轩一眼,才垂下眼敛,毕恭毕敬行礼道:“回王上的话,臣以为,平定万民之心,巩固西萧之根本,固然重要,但立储之事不宜操之过急。”

    “大将军此言差异!”墨瑾瑜话音刚落,便见自萧博策身后站出来的太常寺卿-闻人长站出来,虽已过花甲之年,头发胡子均已花白,但仍旧激昂陈词:“王上登基已有二十余载,本就膝下子嗣单薄,立储之事迫在眉睫,不能再有片刻耽搁!”

    “臣附议!”

    身后朝臣闻言,很快便有站出来上前表示支持。

    见状,萧天弘面不改色,微眯了眯眼,再次将视线落在墨瑾瑜身上。

    果然,墨瑾瑜从未让人失望过。只见墨瑾瑜再次躬身行礼:“皇上,臣对闻大人之言,不敢苟同!”

    十二年来,墨瑾瑜南征北战,在索溥时间少之又少,除了带兵打仗,朝中之事,墨瑾瑜也深懂避讳,从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