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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认错?

    叶南星因为萧宴被打的情绪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现在看到夏苏木因为他立刻下跪认错,那股子怒气又开始咕噜咕噜往外冒。

    就好像是濒临爆发的火山,要天地间所有生物尽数浇灭。

    那么他呢?

    他现在在夏苏木心中算什么?

    夏苏木跪在他面前,这不是因为她自己,可远比刚才的下跪还要可恨!

    “给我用力!打!”

    保镖没有应声,但他们的速度能听出来用力起来。

    每层楼都安排了安全门,只要楼下的门是关上的,谁也听不见楼梯里的动静,再加上住在这的都是有点脸面的人家,要是真想管闲事,也要看自己管不管得起。

    时间在一点点消耗,萧宴从一开始的死咬着不张嘴,到现在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夏苏木的心彻底慌乱起来。

    “不要打了。”夏苏木忍不住,抓着叶南星的胳膊,人还是跪着,无疑加大了她求饶的可怜,“叶南星,让你的人不要再继续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她到最后,音调明显有了破音的迹象。

    见叶南星不理她,夏苏木跪着爬行到沈千面前,恳切而急迫:“沈千,我求求你,我来求你,你跟叶总商量好不好,要打就打我吧。”

    她的手因为慌忙错乱挥舞着:“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他面前耍小聪明,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了。”

    夏苏木被逼到最后,都不知道该求谁了,直接两个人面前一起磕头。

    “要打就打我吧。”

    “对不起叶总,是我的错,是我说错话了。”

    “我不该那么对白小姐,我不应该对白小姐不尊重,全是我的错。”

    听着楼梯里愈发重的拳打脚踢,夏苏木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我是杀人犯,我愿意陪您去警局,我告诉他们我就是杀人犯!”

    “不管是死刑还是监狱,我愿意给白小姐赔罪。”

    “叶总,人要死了!”

    凄厉的音调划破走廊仅剩的空气,崩溃的哭腔让人没由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苏木现在就是无比后悔,她不该上了萧宴的车,不该贪恋一时的温暖让萧宴遭受这无妄之灾,她明明清楚叶南星他们在盯着自己,她还要让萧宴卷进来。

    可是她太累了。

    她每天醒来就要无比警觉地对抗每股势力,五年的时间里,她像个社会边角料一样被人厌弃,让他们肆意凌辱,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好好对过自己了。

    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相处。

    她太像被人当做一个人了。

    就好像萧宴会对她笑,会尊重她的意见,会绅士地询问是否能共进晚餐,好像她不是一个怪物,一个穷人。

    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是个爱哭爱笑,对冰淇淋依旧会眼馋的女孩。

    她知道自己不配这样的生活,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萧宴每次看她,没有戏谑,没有低看,永远都是温柔的善意的,就好像是一个知心的大哥哥。

    太久了。

    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也才二十七岁,在原来的世界时间线里,她或许会去海外求学继续深造,或者刚开始自己的事业,成为像萧宴一样为事业奋斗的职场女性。

    而不是现在看淡了生死,活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什么都没做到,什么都没拥有过。

    她最灿烂的几年,被溶解在国外的垃圾堆里,黑夜的洗衣房里,还有几平方的小房子里。

    她感激萧宴,是他让她意识到,自己也是可以体面的站在阳光下,成为一个不用只会哭忘记笑的正常人。

    叶南星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别的男人而崩溃的夏苏木。

    他身子没由来被尖锐的细针密密麻麻刺痛的了一下般,只是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现在是在为他在认错吗?”

    夏苏木的双眼已经被眼泪模糊,哪里看得见叶南星脸上血色殆尽,唇色也在发白。

    他捏紧了拳头,指尖扎进皮肉才让他恢复了点知觉。

    “你再说一遍。”

    夏苏木以为求饶有用,连忙抓住机会:“我的错,您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恶毒的女人,我见不得白菱歌跟您在一起,所以我派人杀了她!”

    “我这么做的目的。”夏苏木停顿了一瞬,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好在理由并不难想,急急就说出了口,“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抢走你,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就让人把白菱歌推下去!”

    沈千大惊,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站下去了,双脚一动就往楼梯走,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总裁修长的身影被阳光在墙上刻下一道残影,他挺立着身躯此刻微微下弯,夏苏木依旧跪在地上,头高高的扬起,尽可能将自己的嘴脸展露在他面前。

    目眦尽裂,好像快疯了。

    沈千最终还是不忍心收回目光,看到楼梯里已经打到满脑子都是汗的两个保镖,还有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闭着眼的萧宴,伸了伸手。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只是萧宴闭着眼,不知生死。

    “夏苏木。”叶南星终于肯好好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你竟然为了别人。”

    这个时间,他应该批评她的,他应该强烈谴责她这个朝三暮四的心,可他能说什么?

    他连最基本的质问都快要消失在脑中了。

    叶南星喉头滚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难道是要以为这两人的感情而生出恻隐之心吗?

    不可能!

    叶南星只觉得心脏发痛的厉害,像是被谁用手捏紧了,连呼吸都不顺畅,快要窒息了。

    刚才那些拳头好像全部都回到了自己身上,他看着从前说着最爱自己的女人,口口声声说他是最重要的女人,在这一刻为了别的男人,承认那些最为卑劣的手段。

    当初那些话,成了锋利的箭矢,准确无误地扎进他的全身,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回到过去,让那时候的自己闭嘴。

    外面的太阳晒得人发烫,也让叶南星终于看清了心底藏起来的阴暗面。

    自己对萧宴,早就嫉妒到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