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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还是墨涵硕这种游荡江湖的皇子出手阔绰,直接砸了五千两银子要了个包间,带着秦之颜和墨寒炫上了画舫的二楼。

    虽然不能近距离的跟花魁互动,也喝不到所谓的香酒,但胜在安静,而且能清晰地看到花魁献艺。

    秦之颜站在粉色的纱幔之后,撩起一角往大厅看了看。

    热场子的歌姬已经缓缓退下,老鸨在煽动气氛,一群男人激动的面红耳赤,再加上喝了酒,眼睛都像狼一样。

    墨涵硕招呼她过去喝酒。

    “堂嫂只管听曲儿便是,莫要看那些污糟事儿,对眼睛不好。”

    墨寒炫将酒杯递给秦之颜,笑的有几分纵容。

    “若不是遇到你,她是要逼着我拿两千两银子买座位的。”

    秦之颜差点呛到,嗔了他一眼,却没多做解释。

    墨涵硕却有些好奇。

    “堂嫂若是想看热闹,不必花这么多银子,莫不是认得这三个花魁?”

    这话倒是点在了墨寒炫的心里,他也看向了秦之颜。

    秦之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单纯是来看热闹,既然是看热闹,自然要最好的位置,否则岂不显得王爷府中拮据,丢了王爷的面子?”

    她说着将酒盏往前推了推,“这个和梨花酿不同,味道更醇厚一些,再给我来一些。”

    墨涵硕刚要添酒,酒盏却被一只大手挡住。

    “莫要喝醉了。”

    墨涵硕笑道,“堂哥,有你我在,还能让堂嫂出事,既然出来玩,那就好好玩。”

    他将墨寒炫的手拉开,给秦之颜满满倒了一盏。

    “堂嫂,堂哥就是这个性子,他如此是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中。不过,我常年不回京城,今日就僭越下规矩,陪堂嫂好好喝一场。”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亦或者是气氛极好。

    秦之颜看着此刻笑意洒脱的墨涵硕,心中是感动的,也是庆幸的。

    她端起酒盏遥遥一举,再次一饮而尽。

    “堂嫂好酒量。”墨涵硕大笑着也跟着一饮而尽。

    墨寒炫本想拦着,见秦之颜喝的开心,便也没再管,而是悠闲地靠在软榻上,拿着酒壶,自斟自饮,一双黑沉的眸子却时刻落在秦之颜的身上。

    大厅中再次掀起一阵狂浪般的呼声。

    “花魁登场了。”

    墨涵硕喊了一声,“堂嫂要看吗?”

    秦之颜已经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下一刻手臂就被人扶住,“这酒比梨花酿的更容易醉人,你倒是喝的实诚。”

    闻言墨涵硕大乐道,“堂哥,你这是在点我啊。”

    墨寒炫瞥他一眼。

    “挺有自知之明。”

    墨涵硕再次大笑出声,“堂哥,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瞧见你这副模样,今晚这五千两银子花的值了。”

    秦之颜不觉得自己醉了,人靠在墨寒炫的怀里,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花魁献艺。

    不得不说,能坐到花魁位置,身段技艺自有出挑之处。

    墨涵硕趴在栏杆的另一边,晃着酒盏看的津津有味。

    “论起歌舞,还是敦煌舞姬最妖娆妩媚,在漫天黄沙之中,翩然起舞,与自然之中,独有一份绝世之美。”

    秦之颜艳羡的看向他。

    “庆王殿下去过敦煌?”

    墨涵硕飒然一笑,“去过两次,景美,酒美,他日若堂哥得空,可带着堂嫂游一游云国的大好河山,走出京城,你会发现,曾经在意和追逐的东西,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此话在秦之颜的内心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一时间忘了二人只是初次见面。

    “听闻皇后要给你选妃,你可有应对之策?”

    墨涵硕和墨寒炫两个人都愣住了。

    酒意浓郁,他们却没有醉。

    皇子选妃,在这个节骨眼上,并不是一个适合私下聊天的话题。

    两个人都觉得不合适,更多的是震惊,可秦之颜却丝毫没有察觉,小手晃了晃。

    “如果你拒绝会得罪皇后,如果你答应,无论选谁,你都是承了皇后的情,在别人的眼里,你就已经站了六皇子一方,你可明白?”

    “秦之颜。”

    墨寒炫皱眉提醒。

    秦之颜扬起小脸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他不该被拉进这样的漩涡,太脏了。”

    墨涵硕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将目光迅速从秦之颜身上挪开,低着头看着下面的喧闹的大厅。

    脑海里却一直在反复响起秦之颜脆生生的那句话,心里,乱乱的。

    墨寒炫看着歪在他怀里的小女人,无奈的将她扶好,“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家。”

    “不要,我还没看云欢献艺。”

    秦之颜的脑袋越发的昏沉,执拗地抓着围栏不肯跟墨寒炫走,身体还微微的晃了晃,撒娇一般。

    “云欢?”墨寒炫看向楼下,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人高喊云欢的名字。

    一个绿衣女子,袅袅登台。

    墨寒炫扶着她的腰站好,并没有再拉她走,而是看向一旁的墨涵硕。

    “云欢很有名气?”

    墨涵硕的情绪已经稳下,笑着挑了下眉,“三个花魁之一,听说最近才来京城,原籍在东陵,是东陵春香楼的头牌,一直卖艺不卖身,可惜来了天香楼的画舫,今晚怕是……”

    他啧啧两声没有将话说完。

    墨寒炫越发奇怪。

    一个东陵来的花魁,怎么会让秦之颜如此在意。

    今日她闹着来画舫,怕就是为了此人。

    琵琶铮铮,光着脚的女子,灵动的如壁画上的仙子,脚踝处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有节奏的响动。

    大厅里的男人们如痴如醉。

    云欢带着面纱,眸光扫过大厅里所有人,却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

    她游戏不甘心,又看了一遍依旧没找到。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忽地抬头看向楼上包间。

    影影卓卓中,墨寒炫恰好将秦之颜挡住,侧着头在帮她擦着嘴角的酒滴。

    “你若再喝,今晚我可真的不会手软。”

    秦之颜也没想到这个酒这么上头,她有些撑不住,攥着男人的手腕道,“扶我去里面坐会。”

    说着忽又看向墨涵硕。

    “墨涵硕,云欢,你别碰。”

    她叮嘱的很随意,却再次将两个男人都给镇住。

    墨寒炫眸光不善,“老四,你认识?”

    墨涵硕疯狂摇头。

    “堂哥,我……我……”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墨寒炫问的是认不认识云欢,还是认不认识秦之颜。

    秦之颜忽又抬起头,双手捧住了墨寒炫的脸。

    “这个云欢,想办法盯着,别让陈珂看见。”

    这怎么又扯向陈珂了?

    墨寒炫一脑袋问好,下意识回头看向大厅,恰好这个时候,云欢舞毕,一个侧身时,背后的轻纱轻轻落下,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一片红色的枫叶,妖娆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