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颜被这句话气的思绪全断。
“你要去杀谁?谁让你去杀的?”
初九蹲在地上看着秦之颜,眼神异常清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秦之颜噎了个半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和过来。
依照初九的性格,问是肯定问不出来的,更不能在大白天的让他带自己去踩点。
思索片刻,她抬手拍了拍初九的脑袋。
“我很好奇,今晚你带我一起行动好不好?”
初九愣住,下意识想摇头。
秦之颜却在他摇头之前用了些力,摁在他的脑袋上。
“你是我的人,你忘记了?要听话。”
初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会很危险。”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秦之颜的声音放得更加温柔。
初九立刻点头。
秦之颜笑道,“那说好了,在没有行动之前,你要待在我身边,让我随时能看到,要不然你跑了,我找不到你。”
初九再次乖顺地点了点头,那么大个人,越发像一只温顺的狼狗。
对于吃饭多了个人这件事,叶云溪很不认同。
“我没做他的饭。”
秦之颜指了指她手里的餐盒。
“这是给林执的?”
“对。”
叶云溪将手护住餐盒,“你要抢来给他?”
秦之颜无语。
“你快去送吧,莫要凉了。”
叶云溪不放心,指了指桌上敞开的叫花鸡。
“给我留点。”
“放心。”
秦之颜说的信誓旦旦,等叶云溪一走,立刻冲着初九招了招手。
“尝尝,她说很好吃。”
初九的饭量很大,吃起东西来也没有礼节可言,却在吃之前,给秋月和秦之颜一人撕了个鸡腿。
秦之颜笑着接过,“会喝酒吗?上好的梨花酿,醇香浓郁。”
初九咬着半截鸡翅膀,盯着酒坛子看。
“没喝过啊,尝尝。”
秦之颜将封口撕开,双手抱着,整坛子递了过去。
初九闻到了酒香,抱着坛子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
秦之颜笑的眉眼弯弯,如果她记得没错,初九不善饮酒,基本上一杯就倒。
叶云溪回来的很快,似乎真的怕被抢了吃的,却意外看到那么大只的一个男人面红耳赤的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
“被你的叫花鸡毒死了。”秦之颜回了句,悠闲的吃着鸡腿。
叶云溪看了看初九,又看了看桌上被撕的没剩多少的叫花鸡,以及洒的还剩下半坛子的酒。
“你跟他有仇?”
秋月没上桌,笑眯眯的将没动过的鸡腿放在叶云溪面前。
“林夫人,小姐给您留了的,您和小姐先吃着,我去把香薰鸭切了。”
她说完转身往后厨走,转身的时候又低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初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除去最初的胆怯害怕,她发现这男人的五官长得和娘亲很像。
她做了这么就的丫鬟,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这还是第一个让她生出这种感觉的人。
一顿饭下来,秦之颜也没吃一口青菜,就着酒吃着肉,周围没有不想见的人,她的心情渐渐愉悦起来。
喝到后面,叶云溪和秋月将她新做的躺椅搬了过来,和秦之颜一人一个,摇晃着聊起了天。
“你这手艺真不错,想过开铺子吗?我可以出钱,盈利咱俩五五开。”
叶云溪歪头看她。
“在京城开?”
“你不是暂时不走吗?”秦之颜摸着细滑的扶手,“京中贵人的钱最好赚,你可以做些精巧的机关玩意,不需要太复杂,做好我派人来取,你若不想出名,我可以保证没人查到你身上。赚了钱,将来离了京城,也有所依傍。”
这话还真的让叶云溪动了心。
以前在乡野花费不大,她对银钱的概念也浅。
可这段时间,为了查询娘亲的死因,她身上的银子早就用的空空。
有时候做起事来,实在不方便。
仰人鼻息的事,她又不愿做,更不愿吃叶沉赏的饭。
“可以试试。”
她坐起身看着秦之颜,“但我需要你先付订金。”
秦之颜依旧躺着,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没钱花了?”
叶云溪的脸有些红。
“你可以说的不用这么直接。”
秦之颜咯咯笑了起来,她不缺钱,最近的铺子盈利很不错,再加上听雨阁库房的家底,随便拿出几千两都不成问题。
“我让人给你送些银锭过来,方便用。”
“那就多谢王妃了。”叶云溪拱了拱手,忽又想起一件事,“今日来给林执诊病的那位神医,据林执说跟王爷颇为亲密,不知能否请王妃问一下,林执何时能痊愈。”
“你这算是得了甜头再反手捅我一刀吗?”秦之颜端起茶几上的酒盏喝了一口,脸色明显不爽。
叶云溪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你在生王爷的气啊,怪不得还说要让我带你远走高飞。”
她重新躺下,摇晃着脚丫感叹。
“原以为像我这种出生,才会无力反抗,没想到堂堂郡王妃,也无法做到逍遥自在。皇城里,估计就没有自有人。那位骄横跋扈的固元县主被太后罚去雷音寺后,叶沉将叶云湖也给关在了房间,似乎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秦之颜的眉角微微挑了一下。
“冯氏没拦着?”
叶云溪摇摇头,“我没看见,叶沉将我叫回去,说要准备我大婚的事情,冯氏买了些绫罗绸缎让我自己裁衣,说近期有皇子大婚,不可让我抢了风头。”
皇子大婚?
难道皇后真的铁了心要拴住墨涵硕?
秦之颜略有烦躁,起身看了眼依旧躺在地上的初九道,“他这个样子,怕是要睡很久,可有能住人的地方?”
“你要把他留在这里?”
叶云溪一脸懵,“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今夜我来带他走。”秦之颜话音刚落,秋月就从外面匆匆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黄色的纸包。
“小姐,迷药买回来了。”
秦之颜指了指初九,“全给他用上。”
叶云溪惊悚地看着秋月将迷药呼噜噜全洒在了男人的脸上。
“你真的跟他有仇吧?”
秦之颜看向她,“秋月力气大,你帮着,抬到偏房吧,就不必惊动林将军了。”
叶云溪刚要拒绝,秦之颜又加了一句。
“他在你的府中吃了你做的饭,喝了林将军埋的酒。”
叶云溪噎住,有一种被人当着面轻飘飘算计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