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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秦玉斌的脑袋撞在了一个插有铁钉的废旧木板上,人抽搐着已经翻了白眼。

    “公子!”

    小厮吓得飞奔过去,抖着手去查探鼻息,片刻后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你……你们杀了我家公子,你们杀了我家公子。”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爬起来就往外跑,还没跑几步脑袋就遭受重击,人瘫软在地上没了气息。

    墨振南举着手里的木棍子,整个人都在抖。

    跟着他的小厮双腿发软。

    “少……少爷,您……您杀人了!”

    “放屁!”墨振南瞪着猩红的眼睛指着他,“谁说我杀人了?”

    小厮扑通跪在了地上举手发誓。

    “少爷,我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墨振南现在也很慌,可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再被第三人知道。

    “你,去找个板车,把他们拉去乱葬岗埋了。”

    小厮吓得连连摇头。

    “少爷,我……我不敢。”

    “你不敢就是想去告密!”墨振南死死盯着他,“别忘了,你还有妻儿老娘,你要是敢背叛我,他们都得死,还不快去!”

    小厮不敢反驳,锤了两下腿连滚带爬的出去找车。

    墨振南帮着将尸体搬上去,并没有跟小厮去乱葬岗,而是趁着夜色匆匆窜回了王府。

    他并不知道,小厮处理尸体的时候,撞到了猎户,吓得丢下车子跑了,猎户没看到人,拉开板车上盖着的黑布想看看是什么,火光找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两张惨白的血淋淋的脸,吓得嗷嗷叫着跑下山报了案。

    京兆府的捕快带着仵作连夜上了山,临近宵禁时辰,此事惊动了巡逻的士兵,消息很快递到了墨涵帧的书案前。

    使团入京没两天就出了这么严重的命案,墨涵帧带着身边的亲信谋士也连夜出了城。

    郊外乱葬岗的山坡下,仵作已经验完了尸,捕头正带着其他人举着火把在周围寻找线索,听到马蹄声全都赶了过来。

    “什么人?”

    火光靠近,看到了墨涵帧的脸,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

    “参见瑞王殿下。”

    “都起来吧!”

    墨涵帧摆摆手,眸光看向地上的尸体。

    “死者身份可查清了?”

    捕头犹豫了一下,据实相告。

    “是秦玉斌。”

    墨涵帧的双眸陡然眯了起来。

    秦家人?

    他以使团入京不宜制造骚乱为由,让捕头带着尸体连夜返回京兆府,并下令密查。

    第二日清晨,墨寒炫刚刚离开王府,秦之颜就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约她在天成茶楼见面。

    从笔锋上看,应是男子。

    信中并无其他内容,只是在末尾加了两句诗,正是那日在宫宴上,她和范易恒互对的那首诗。

    宫宴的事情流传在外并不稀奇,有人听到了这首诗也很正常,并不能确定,写信的男子就是宫宴中人。

    秦玉婉在茶楼算计她的事情还未过去多久,她思索良久将信扔进了煮茶的炉子里,火舌吞噬了所有,残留下点点黑色灰烬。

    她敛下心神,秦玉婉利用大峪国使团算计墨寒炫,顾彦昭对范易恒一再出手,这两人,也该给他们点教训了。

    前世,顾彦昭没成皇子的时候已经在京中布局多年。

    后来她成了顾彦昭的贤内助后,这些势力,基本上她都知道。

    墨寒炫为了云国的脸面暂时不去动秦政,那她就先炒一盘开胃菜。

    思索片刻,她叫来了珠儿,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去办吧,越热闹越好。”

    “是,小姐。”

    珠儿虽不懂自家小姐为什么突然对一个小书院感兴趣,但是小姐要做的事,肯定都是极重要的事。

    铺面的事情,交给了翠儿和石川。

    秦之颜难得清闲,拿着项链去了静思堂求见太妃。

    嬷嬷很快出来,将秦之颜手中的项链拿了进去,片刻后又给拿了回来,还多赠了一个盒子。

    “太妃说了,长辈所赐不可辞,让王妃小心爱护。”

    她说着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支朱钗,和那条项链竟然是同一材质,从细节上看,应出自同一工匠。

    “这也是先太后所赐?”

    秦之颜越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压在了她的肩膀。

    嬷嬷笑而未答,福身行了一礼后转身回了静思堂。

    锦和苑内,

    柳娥一把扔了手里的佛珠,珠子被摔裂,咕噜噜滚了一地。

    “孔雀南石钗,她竟然给了秦之颜!”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捡珠子。

    “大姑奶奶,只是一个钗子而已,您莫要动气。”

    “你懂什么!”

    柳娥气的心口疼,“去把李嬷嬷扶进来。”

    “是!”

    李嬷嬷是柳娥自幼陪在身边的丫鬟,也是最知根知底的婆子。

    上一次被秦之颜杖刑之后一直养着,现如今仍没大好。

    两个丫鬟小心搀扶着她进来。

    “老奴见过……”

    “起来吧!”

    柳娥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婆子扶着桌子是没法坐下的,苍白消瘦的脸更显苍老。

    “来的路上我听丫鬟说了,大姑奶奶,这事,您可一定要早做决定啊。太妃能把那簪钗子赐给秦之颜,将来就会把王府整个给她,到时候,岂有您的立足之地。”

    柳娥的脸铁青一片。

    “她如此对我,那就莫怪我无情了。我在给你几日时间休养,有些事,必须你去办我才放心。”

    “老奴明白。”婆子颤巍巍地躬下身。

    秦之颜拿着钗子回到听雨阁,小厮又递了封信过来。

    她打开一看,依旧没有署名,内容还是一样,只不过最后加了一句,“若王妃不来,那我便来王府寻你吧。”

    这话,无赖之中透着无耻。

    秦之颜倒是生了好奇之心。

    谁的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登门挑衅。

    她将信件再次丢进了炭火里。

    随手拿了本书歪在软榻上看,心却并不静。

    想范易恒成为皇子之师的未来,

    想墨寒炫和古月儿,

    想顾彦昭和秦玉婉,

    想突然间虎视眈眈的文吉公主。

    思绪繁杂间,听见小厮传话。

    “王妃,瑞王殿下来了。”

    她手里的书直接掉在了地上。

    “谁?”

    “堂嫂安好啊。”

    墨涵帧就站在小厮身后两步开外,阳光下笑盈盈地看向她,面容俊逸,那双眼睛却又透着令人不喜的神色。

    秦之颜很快回过神来,行至房门口摆了摆手让小厮退下。

    “那两封信是你写的?”

    “怎样?本王的字还不错吧。”

    墨涵帧无比自恋,迈步就要进门。

    “瑞王殿下!”

    秦之颜冷声喝止,“妇人内室,请王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