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月没有回答。
只是从他的眼神里,云千千已经找到了答案。
她失望的笑了笑,还以为重活一世,会有所改变。
原来只是她异想天开罢了。
云千千偃旗息鼓,也不再反抗,只是顺从地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道:“带我走吧。”
神无月不懂她的意思,“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早就造好密室铁链用来关押我吗?我跟你走,反正我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
相较于每天揣测别的人心思,纠结别人究竟藏着什么企图,还不如自己断了念想,不问,不听,不看……
神无月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有点心疼起来。
缓下语气道:“那间密室不是用来关你的,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可以用来保护你的,你今天累了,我让人过来给你梳洗,早点休息。”
他叹了口气,小心送她回房后,便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千千显得有些失落。
夜晚,云千千洗完澡坐在镜子前。
司琴在旁小心帮她拆掉头上的钗环。
看着镜子里的云千千,她显得有些害怕,一直时不时看着她的脸色。
云千千道:“你不用怕,我目前还
不想吃人。”
司琴被她看穿心思,有些尴尬,笑着道:“嘿嘿,奴婢不是怕您,只是……怕您生气。”
“那还不都是一样?”云千千有气无力道,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反正今天她已经在大家面前暴露了自己疯狂的一面,以后,大家应该都会把她当成疯子看吧?
司琴道:“其实奴婢知道您不是真的要杀夏如,如果您成心杀她,何必拿那么钝刀,旁边不就有把开过刃的剑吗?”
她今天拿来杀夏如的那把刀只是摆在房间装饰用的,而她压根也不想杀她。
她只是气不过,神无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宫女来质问她。
她罚她当差,也是为了教训她一下,顺便,让神无月明白她的心思,没想到他完不懂得她的意思。
这让云千千有些挫败,对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所以这会司琴帮着她说话,她也只是嘴硬道:“谁说的,只是神无月动作比我快了点,要不然我非让那小贱人尝点苦头不可。”
司琴见她小小年纪,说出这种话来,忍不住发笑道:“娘娘不过就是嫉妒她每天在书房的时间多了点罢了,亏您白长了四百多岁,只
怕连男女之间那点事都没明白,不过想想也是,花都神宫全是女人,没人教过您这些,您怎么会懂呢?”
云千千嘴硬道:“谁说的,我师傅跟大师姐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我每天听她们说这些,听都听会了。”
司琴大笑道:“哈哈哈哈,这种事哪能听会的,娘娘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硬来是不行的。”
“那你说,要怎么做?”
云千千突然一本正经问起她来,把司琴也问糊涂了,吱唔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自己也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空把式。
李嬷嬷拿着熏笼进来道:“你别勾着娘娘想这些事了,一会聊起劲又睡不着了。”
她把熏笼放到床边,过来扶她起身道:“娘娘,快睡吧。”
云千千也觉得有些困了,听话地躺到床上。
“嬷嬷,熏香换了吗?”
云千千看了一眼床边的熏笼,感觉跟平时用的不一样。
李嬷嬷道:“这是内务府送来的香料,前阵子娘娘睡得不安稳,奴婢特地让内务府送来一些安神的香。”
云千千没再说什么,盖上被子就此睡去。
书房。
神无月站在书架前,翻着上面密密麻麻的
书籍,正在找着什么。
王福进来道:“陛下,奴才已经按您的吩咐跟要求,从合适的大臣里挑了两位适合教娘娘的人选,一位是当朝的翰林院学士,一位是前朝的帝师太傅,已经辞了官在家,不过,听说是教皇后娘娘读书,他十分愿意。”
“你是说,他教过偃月宫皇帝?”
王福点头,“太子没被附体前,也是他教的,曾经一度十分欣赏太子的学识胆识,只是渐渐识破了太子的野心跟一些自私的作为后,就主动辞官回家了。”
神无月点头道:“将这两人都叫进宫来,我亲自看过再决定。”
“是。”
王福接过他手里的书,看了一眼书名,笑着道:“是给皇后娘娘的?您对娘娘真不可说是不上心了。”
神无月笑了笑,只是笑容很淡,顿了顿道:“她没再闹吧?”
“恩,已经睡了。”
神无月松了口气,叹息道:“这孩子之前在花都神宫一直被关在笼子里,觉得谁都不喜欢自己,突然来到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难免会有些过激,不过好在她还小,可以及时纠正。”
王福点头道:“娘娘其实心地很
善良,今天是那个叫夏如的宫女先挑衅,娘娘这才罚她当差。”
“罢了,你也不用替她说话了,这孩子任性妄为,性子太野,一定得找个严厉一点的先生,好好来纠一纠她的脾气。”
“是。”
正说着话,神无月突然觉得有一丝异动,空气中多了一丝不干净的东西。
过了一会,一个小太监跑进来道:“陛下,刚才发现结界破了个洞,一个人被我们当场活捉了,他是……徐世霖将军,说要求见您。”
王福道:“看来那边等不及了。”
神无月却不如他这样乐观,沉稳地道:“先去看看再说,也不知道是胤忘川有意安排的,还是他自己偷偷过来。”
前殿的空地上,一个人脸色煞白地跪在那里,时不时朝四周张望着。
他身上穿着的官服袖子被人撕破了一块,露出白色的内衬。
此刻,他正掏出手帕,努力擦着头上的汗,可汗出得厉害,根本擦不完。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收起手帕,向上前叩拜。
神无月在龙椅上坐下,静静看着面前的人,当看清他的脸,唇角扬起了一丝讽刺的笑,“原来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