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玉欣、玉佳和玉娜三人则屏息静气,带着些许紧张又好奇的神情,等待着她的指示。
她望了望手中那一摞借条,尤其是最上面那一张,“张国舅”三个字龙飞凤舞。
盛舒云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这张家可真是胆大包天,五年里借走了五十五万两,压根没打算还吧?”
她收起冷意,面上带了几分轻松的笑意,慢悠悠地看向三个女使,随手将三沓简单级别的借条递了过去,语气轻松中带着些许调侃:“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催账这件事总是要经历的,今日便来个实战。”
玉欣、玉佳和玉娜接过借条,心中一阵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她们彼此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在向彼此加油。
盛舒云不慌不忙地打量着三人,将话说得平淡从容:“你们如今掌管数十个店铺,催讨账目是必不可少的,这次机会,便是让你们带着精卫们去亲自走一走,讨账的手段、礼仪,都需尽数施展。”
她抬手一挥,面前的精卫们立刻精神一震,随即站到三位姑娘身后,各选了五人,神情冷肃,等待她们出发。
玉欣接过借条,暗暗鼓了鼓气,沉稳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姑娘放心,我必定完成任务。”
盛舒云满意地一笑,微微点头:“很好,不用拘泥礼数,按照情势随机应变即可。”
三位女使各自携带精卫,领命而去。
盛舒云目光扫过剩下的三名精卫,心中暗自点头。
她微微一笑,朝他们招手示意上前,轻声吩咐道:“接下来的任务,对你们而言虽然棘手,但若办成,便是助我一臂之力。”
她眼神锐利,逐一吩咐道:“你,先去调查张国舅的底细,不论大事小事,特别是他平日里的私生活,所有不合规矩的、见不得光的事,务必都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尤其是任何涉及违法的事迹。”
她话音一落,精卫之一立即拱手领命:“姑娘放心,属下必定将张国舅的一切行踪调查清楚。”
盛舒云点头,眼神转向另一人,稍作思索后吩咐道:“你,去盯着郝国公的动向。郝国公与张国舅不一样,官声虽表面清廉,却未必干净。他的行踪需要细细观察,尤其是与贵妃之间的联络,务必要清楚。”
精卫微微一笑,暗自拱手,冷静回道:“明白。”
盛舒云轻轻颔首,目光又落向最后一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至于你,则是去关注朱丞相,他是长公主的前公公,既是皇亲,又是朝中要员,手段精明,最不好对付。只怕此人家中藏事不少,务必要潜心盯紧,事无巨细地记录。”
那精卫微微垂首,低声答道:“属下明白。”
盛舒云满意地笑了笑,将几人的神色逐一打量一番,最后拍拍手道:“好,你们各自行动吧。若有发现,随时来禀报。”
三名精卫拱手行礼,悄然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院外。
待几人都离去后,盛舒云目送片刻,微微一笑,掩去眼中的一丝狡黠。
这三位皇亲国戚一向依仗身份借款不还,她心中暗下决心,要一一看清他们的底细,再顺利讨回这些借款。
安排妥当后,她舒展了下身子,推门回到内室,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靠在床上轻叹一声:“这场债务之战虽才刚开始,可是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
随即她闭上眼,给自己争取片刻安宁,为接下来的硬仗积蓄精力。
几日之后,京城中便悄然传开了一个消息,说皇上为国库欠款之事大动干戈,特意请来一位“神秘大师”负责讨账。
百姓们无不议论纷纷,虽不知这位“神秘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传闻这人手段高明、心狠手辣,擅长讨账逼债,许多小老百姓不免对京中那几位欠款多年的勋贵官员惋惜或嘲讽。
这消息自然也传入了张国舅的耳中。
这日,张国舅在府中招待几位同僚好友。
席间,大家觥筹交错,畅谈国事家事。
言谈之际,话题自然也落到了这位“神秘大师”的身上。
张国舅轻轻抿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微微扬声道:“不过又是皇上使的那一套罢了,大家听过也就罢了,可别真当回事。”
“讨账?说得倒是吓人。可这些年朝廷又不是没试过,最严肃的时候,皇上亲自上门,结果如何?一文钱都没讨回去!”
坐在张国舅下首的郝国公闻言,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举向众人,语气中满是轻蔑:“张兄说得不错!咱们这点账要真还了,还不得让多少官员寒了心?”
“当年先皇东征西战,都是靠咱们这些人一把一把地从家里掏银子来周转。如今那笔账还清?说不清的!不过,朝廷这次倒是有些小动作,特意要请什么‘大师’来讨账,怕是想吓唬吓唬咱们这些老臣吧。”
众人哄笑一片,纷纷附和。
席间一位勋贵官员抚掌笑道:“皇上估计是为了应付国库紧张,才让人四处造谣,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主动掏银子。我早就备好假账本了,谁敢上门,随时奉陪!”
众人听罢,皆笑声不断,有人得意洋洋地摇头,似乎等着看那“神秘大师”吃瘪的样子。
然而,聚会过后,张国舅和其他勋贵官员一连等了五六日,竟是毫无动静。
就在大家几乎要将这“神秘讨账人”的传闻抛诸脑后时,盛舒云终于带着借条,亲自登门拜访张丞相府。
她穿着素雅的衣衫,眉目间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在张府门前,玉欣小心翼翼地将借条递上,她则盈盈一礼,朝着管家微微一笑道:“烦请通报张国舅,我带了欠款借条,前来拜访。”
管家闻言,眉头微皱,神情不悦,但看着她仪态端庄、语气温和,也不好直接拒人于门外,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张国舅通报。
片刻后,盛舒云便被引进了正堂。
张国舅坐在高位上,面露不耐之色,冷冷扫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