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当家主母后,她沉迷搞钱》 第1章 纳妾 福寿堂。 盛舒云才行过礼,那姨母秦明秀便趾高气昂道:“也不知诩哥儿是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怎的就这般纵着你。 老大家的,我虽只是你姑母,却也要说你几句,哪家的媳妇像你这样,成婚三年都不曾添个一儿半女的? 你自己拢不住诩哥儿的心,生不出来也就罢了,竟也不说贤惠一点儿,给诩哥儿纳几个妾室,为秦家开枝散叶,倒逼得他做和尚,日日待在前院,你这样如何当得起秦家的长媳?做得了世子夫人?” 听着秦明秀的指责,盛舒云却并不生气,即便秦明秀几乎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善妒,她也依旧笑意盈盈。 并非是盛舒云脾气好,而是她早已想好了对策。 说起来,盛舒云作为一个穿越者,于半月前,莫名其妙穿进一本书里,那书的名字叫《偏宠娇妾》。 方才这秦姨母口中的“诩哥儿”就是男主,至于女主苏灵儿么,她现在还没到出场的时候。 而她这个“善妒无子”的秦家长媳,世子夫人自然是书里阻碍男女主相知相许的恶人反派,机关算尽,最后落了个毒发身亡的可悲下场。 盛舒云看一眼稳坐高堂之上的秦老夫人,再看看端坐在左上位的秦诩母亲平阳侯夫人孟若然,以及右位一脸幸灾乐祸模样的秦明秀,不免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来者不善。 眼前这场景,乃是《偏宠娇妾》里着重描写的场景。 先由秦明秀对原主的能力进行一番打压,再由秦老夫人和原主婆母孟若然出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逼迫原主为秦诩纳妾,拉开这一场甜虐恋爱的帷幕。 只是…… 原主能够由着你们打压,她盛舒云却不是这样的蠢货。 盛舒云在心里想着,只一抿嘴儿,便柔顺乖巧的看着秦明秀,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姑母说的是,都是我的不是。” “既知道是你的不是,那还不……” 不给秦明秀耀武扬威的机会,盛舒云继续输出。 “都怪我,世子身子骨弱,我嫁进来三年,世子都没能力与我圆房,我既是他的娘子,理应关心他,为他请大夫才是。 偏生我竟顾着他的名声,一忍再忍,姑母说的很是,我实不配做世子夫人!” 那秦明秀本想着给盛舒云一个下马威,好叫母亲和嫂嫂能顺利提出纳妾,却不曾想这盛舒云竟是个这样没脸没皮的,一时便紫涨了脸: “你,你在浑说些什么?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你可还有一丝儿廉耻之心?” “姑母,瞧您这话说的,若我还是个闺阁女儿,自然不能说这样的话,可如今,我既已嫁为人妇,夫君又不能人道,为着不叫长辈误会,我自然得实话实说呀。” 盛舒云像是看不到三人难看的脸色一样,只歪着头,故作困惑的看向秦明秀: “莫非姑母的孩子不是与姑丈生的,而是自己一个人生出来的不成?怪道姑丈平日不去姑母房里,原是因着姑母是自己怀孕,自己生子,不需要姑丈的帮忙啊。” “你!” “诩哥儿媳妇,你满口胡言乱语些什么?可快快住嘴吧,这是你姑母,如此不敬长辈,你可要背个不笑的罪名。” 不等秦明秀骂出来,孟若然便立时对着盛舒云劈头盖脸一顿教训,她狠狠地喘一口气,又喝道,“你成婚也有三年多了,这些年里,你一直无所出不说,也不给诩哥儿找个可心人。 我们都想着你才进门,脸皮薄不好说你,你倒好,你姑母不过略说你几句,你就这样羞辱她,竟是一点儿实话都听不得!” 见盛舒云依旧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孟若然便干脆道:“你既拢不住自己夫君的心,那今日,我就做主给诩哥儿纳妾,总不至于叫诩儿绝后!” 说着,孟若然便叫吴妈妈把人带进来。 对于纳妾这事儿,原主确实不大乐意,她早在嫁进秦家之前,便已经爱上秦诩。 她总是想着自己能够把秦诩捂热,故而孟若然她们多次暗示,她都当听不明白,惹得孟若然她们不满。 然而对于盛舒云来说,横竖这秦诩不过是同住一府的陌生人罢了,纳不纳妾,又与她何干? 盛舒云并不抵触纳妾不说,反而还大大方方的坐在一旁,眼巴巴等着吴妈妈带着本书女主苏灵儿过来,只等着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那吴妈妈并没有叫盛舒云等太久,很快便掀了帘子,领着一个穿着桃红襦裙的女子走进来。 孟若然轻咳一声,略一抬下巴,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心虚:“这孩子我早已瞧过了,是个听话懂事,知进退的孩子,便抬了她做诩儿的姨娘吧。” “母亲说的是,儿媳瞧着,这丫头是个好的。” 盛舒云眼波流转,只打量几眼,便在心中暗道,此人不愧是小白花型女主,长得娇娇弱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一样,能够惹得秦诩怜惜实在正常。 不过……这人娇娇弱弱的,谁能想到她早已和秦诩勾搭到一起,如今已是双身子的人呢? 她看着苏灵儿递上来的茶水,并不去接,只饶有兴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话,婢妾姓苏,名叫灵儿。” “是个好名字,长得也好,想来夫君一定会喜欢。” 盛舒云略沾了沾那茶水,见孟若然几人都是一脸的震惊,只在心中冷笑一声,又道: “你既已是夫君的妾室,我便要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就住在雅阁吧,那里清静,又离前院近,很是适合……” 养胎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得她机灵,立刻改了口风。 “你和夫君多培养感情,争取早日生出一儿半女来,好叫母亲抱上孙子。” 盛舒云说完,立时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缓解自己的尴尬,方才太险了。 不等盛舒云庆幸完,那外间的帘子便又掀起来,她回眸看去,竟是秦诩过来了。 那秦诩长得丰神俊朗,脸上没有一丝儿表情,身上却又带着一点文人气息,很是惹人喜欢,也不怪原主心心念念要与他在一起。 盛舒云感叹一声,只象征性的朝着秦诩点点头,哪知秦诩根本不理她,才一进来,便对着主位的秦老夫人跪了下来。 第2章 大鬼小鬼都进门 “孩儿不孝,竟还要祖母和母亲担心孩儿的子嗣,如今祖母和母亲费心为孩儿纳妾,孩儿一定不叫祖母和母亲的心愿落空。” 秦诩瞥一眼跪在一旁的苏灵儿,说的义正言辞,可那声音里却带着点儿按捺不住的喜悦。 见他如此,盛舒云不免在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此人是个伪君子。 她拿起茶碗,略抿了一口,轻笑着打趣道:“夫君只顾着多谢祖母和母亲了,竟是忘了我,若非我同意,苏小娘怕是进不了秦家的大门吧?” 盛舒云本就只是故意恶心秦诩,见秦诩皱起眉,一副要训斥她的模样,当即便脚底抹油,头也不回的溜了。 她走得快,一转眼,整个正堂便只剩下秦诩几人,眼见着没有外人,那秦老夫人便看向秦诩,口中只道: “你这媳妇,素来是个刁钻的,连你纳个妾,竟也要如此冷嘲热讽,诩哥儿,你总得争气一些。 先前你总说你那心爱之人在府外,你无心科考,如今人也娶进来了,今年你可要收了心好好地做文章,明年一举夺魁,说不得,就连这媳妇也能换了!” “祖母说的是。” 秦诩眼睛一亮,立时凑过去撒娇卖痴,哪儿还有一点面对盛舒云时的冷漠。 他伏在秦老夫人的膝盖上,拍着胸口道:“祖母和母亲只管放心就是,依着我的才能,这头名必然是我的,届时,便是双喜临门。” 他说着,又在秦老夫人和孟若然的困惑中站起身,将一旁含羞带怯的苏灵儿拉过来: “祖母,母亲,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灵儿如今已有了身孕,算算日子,待我科举结果出来时,我便要做爹了!” 此事若是在苏灵儿入府之前说出来,秦老夫人和孟若然必然觉得此女水性杨花,不许她入府。 然而这会儿,秦老夫人和孟若然正是被秦诩哄得高兴的时候,又一心想要抱孙子,哪里还会生气?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笑的合不拢嘴,齐声称好,就连一旁的秦明秀也见缝插针的夸赞起来。 一时间,福寿堂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竟是没有一个人还记得离开的盛舒云。 那边,盛舒云带着身后的丫鬟才回了海棠轩,便听着玉翠忍不住道: “大娘子,苏小娘瞧着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您怎么能同意她进府呢?” 玉翠口口声声的埋怨,让盛舒云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她拈起一个果子,递给一旁的玉欣,只叫玉欣削着果皮,又轻笑道:“你这是觉着我做的不对?” “奴婢不敢。” 玉翠低着头,虽是认错,却总是带着一股子不甘心的味儿。 原身脾气好,几个贴身侍女也各有性格。 就像那玉翠,一向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且叫原身养出了不该有的野心,后来更是背叛原身,加速原身的死亡之路。 对于原书的剧情,盛舒云也算是清楚,可巧她想要将玉翠撵出去,却还没想到法子,如今这不正是打个瞌睡就有枕头递上来么? 盛舒云低头一笑,又蹙起眉,做出一副烦恼的模样: “玉翠,你说的是,这苏灵儿瞧着就是个会狐媚主子的人,且……府上只有她一个,到底不大好,不然……” “姑娘想要怎么做?” 玉翠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就连称呼也成了出阁前的称呼。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盛舒云便咬着唇,亲手将玉翠扶起来,又一副愧疚的模样,道: “玉翠,我知道你一向直爽,你这样的性格原不该折在这后院里,你我一同长大,我原该给你寻一个好婆家的,只是……你别怪我。” “姑娘!” “玉翠,世子纵使对我再不好,那也是世子,叫你做小娘是我不对,你若不愿意,那我……” “我愿意!” 玉翠反手抓住盛舒云的手,眼巴巴的看着盛舒云,像是怕盛舒云临时改变主意一般。 见盛舒云一脸错愕,玉翠又讪讪地松开手,口中冠冕堂皇道: “奴婢只是……只是想要为姑娘分忧,若姑娘叫奴婢做小娘,奴婢一定多劝世子来姑娘这里。” “你的好意,我心里都清楚,我不必你如此做,你既不反对,那我就叫邹嬷嬷教你些规矩,改日就把你送去世子跟前。” 盛舒云一脸的欣慰之色,见玉翠还想要再表忠心,当即挥挥手,只叫她下去学规矩,便将人支开。 她看一眼欲言又止的玉欣,心知那玉欣在想什么,只是她并不急着解释,只叫玉欣把秦诩身边儿的大丫鬟平雅叫过来。 那平雅来的时候,还满心忐忑,只当盛舒云被塞了妾室,心情不好,要拿她出气,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却不曾想,平雅来后,盛舒云不仅没有欺负她,反而握着她的手感叹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人儿,怨不得你是世子跟前的大丫鬟。” “大娘子过誉了,奴婢担不得大娘子的夸赞。” “如何担不得?” 盛舒云松开她的手,笑吟吟的看着平雅:“前头祖母和母亲为世子挑选妾室的事儿,想来你们也都知道了。 我如今嫁进来这么些年,却不曾为世子生下一儿半女,心中早已愧疚难安,早就想替世子纳妾。 如今府中已有一个苏小娘,只这数量上不大好看。 我想着你跟在世子身边这么多年,世子的喜好你应当都已清楚,我也信得过你,不如把你提成小娘,一心一意的伺候世子,你道如何?” “大娘子说的可是真的?” 平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的头晕脑胀,哪里还有心思细想。 她忙不迭的点头同意,生怕自己点头晚了,这小娘之位就轮不到自己了。 因着盛舒云这一番操作,原先还对盛舒云心有不满的平雅此时满心感激,更是没口子的夸赞盛舒云。 盛舒云哪儿有兴趣听这些?一时只摆摆手道: “好了,这些话日后再说也无妨,我已给你选好地方了,你自己且挑一个女使服侍你,同你一起去莫宝阁吧。” “莫……莫宝阁?” 第3章 月银 平雅决然没有想到,盛舒云竟如此爽快,那莫宝阁离前院很近,虽没有雅阁那么近,却也没差到哪儿去,横竖比海棠轩近得多。 平雅只当是盛舒云忌惮新来的苏灵儿,所以才特意抬了她,与苏灵儿斗法,不过…… 横竖她如今得了好处,其他的,管他呢! 平雅这么想着,面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她对着盛舒云好一番奉承,就差赌咒发誓要永远对盛舒云忠心了。 这种毫无保障,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说出来的话,盛舒云并不买账,因而,她只是一个眼神,玉欣便立时明白过来,主动站出来,道: “罢了,这样的话,小娘且留着日后同大娘子说吧,大娘子如今乏了,且要歇息,就不送小娘了。” “这是自然,那,大娘子,奴婢,不,婢妾这就走了。” 平雅乖顺的朝着盛舒云笑了笑,慢慢的退下去。 待平雅离开以后,便见玉欣一脸的欲言又止。 盛舒云明白玉欣想要说什么,她本不想解释,然而想到玉欣的忠心,她到底还是朝着玉欣说了一句话: “与其把这些有野心的人留在身边,害了自己,倒不如送她们出去狗咬狗,在一旁看戏。” 她并未看向玉欣,可玉欣明白盛舒云这话是对她说的,一时恍然大悟,放心道:“大娘子果然想的通透。” …… 盛舒云这些日子才把整个侯府理清楚,今日苏灵儿进府,她又提了两个小娘上来,此事自然是要与秦诩说一声的。 只是,她并不想见秦诩,因而一直磨蹭到傍晚,眼看着磨不下去了,这才带着邹嬷嬷去了前院的凌霄阁。 二人到达凌霄阁的时候,秦诩正在书房练字,盛舒云抬脚正要进去,偏守在门口的王卓站出来,生硬道: “大娘子且在外面等着,世子的书房一向不许随便出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在盛舒云的记忆中,原主都不知道被拦过多少次了,只是原主喜欢秦诩,又素来脾气好,所以从不曾生气罢了。 想来,正是原主的好脾气,把这群人惯成现在这副模样。 盛舒云眸色一冷,对着一旁的邹嬷嬷使了个眼色,站在一边,看着邹嬷嬷将人推开,又冷笑道: “连我这大娘子也如此不尊重,今日看在府里进新人的份儿上,饶你一命,若再有下次,我立时打发你去煤窑里挖煤去!滚下去!” “这是在吵什么?” 那秦诩也是有意思,先前盛舒云被王卓拦下来的时候,他不出来,如今盛舒云要送王卓去挖煤,他倒是出来了。 只见秦诩手中拿着一本书,眉头紧皱,一脸不耐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着,今儿苏妹妹进了府,只她一人做小娘,实在孤单,就又提了平雅和玉翠,与苏小娘做个伴。” 盛舒云顿了顿,假装自己没看见秦诩脸上的惊讶,又把手里的单子递给秦诩:“这上面儿列的单子都是三位小娘的月银,和日常花销,世子先瞧瞧,若是不满意,我再改。” 秦诩对于玉翠和平雅的月例银子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停留在苏灵儿的月银上,手指轻点: “灵儿的月银为何才十两?她如今可是双——贵妾,这点银子哪儿够?” “瞧世子这话说的,玉小娘和平小娘的身契都放出去了,勉强也算是良妾,每个月五两月银,苏小娘已是比她们多了一倍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太少了,灵儿是贵妾,你只给十两,如何能够?” “世子以为,应当给多少?” “这个……” 秦诩作为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对于这些事情向来甩手不管的人,此时只想了想,便狮子大开口道:“一个月五十两,饶是如此,我还嫌委屈了她。” “五十两?” 盛舒云几乎被气笑了,她冷笑着看着秦诩,淡淡道:“五十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银子得从世子的月例里扣。” “凭……” 不等秦诩说完,盛舒云便又道:“世子不愿意?可世子可知道?你随口一句五十两,会给我带来多少的麻烦? 这些小娘的月银都是有定数的,苏小娘一个月五十两,那平小娘和玉小娘呢?这些银子又由谁来出? 若从公中出钱,那父亲身边儿的小娘是否也要提高月银?若不从公中出,这银子,莫非世子还想让我出不成?” 盛舒云这一番话砸下来,已将那秦诩砸了个头晕脑胀,他按着额头敷衍道: “罢了,罢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有一箩筐的话来堵我,你既不愿意,那就不改了。” “世子明白就好。” 盛舒云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将那张纸收好,却并不走,只依旧站在原地。 那秦诩原就不愿见到盛舒云,他原想着自己敷衍一番,盛舒云也该走了,却不曾想,她竟一直没走:“你还有事?” “有些小事,想要与世子说一说。” 盛舒云摆摆手,那邹嬷嬷便带着担忧退出书房,只在外面等候。 一转眼,书房只剩下盛舒云和秦诩二人,面对秦诩不解的目光,盛舒云也不生气,只道: “我想与世子说一句话,从前是我糊涂,日日想着捂热世子的心,反误了我自己和世子的时间,如今,我想要世子一句承诺。” “你说。” “从今以后,我与世子各过各的,我在外头给足世子脸面,可世子也不许再插手内宅之事,如何?” “盛舒云,你这是想要换一种把戏来勾引我?” 盛舒云:“……” 她沉下脸,作势要走:“世子若不愿意,你我和离就是,你何苦用这样的话来羞辱我?” “等等!” 秦诩一把拽住盛舒云的胳膊,虽然目中依旧带着点儿不相信,可想到和离的事情,他的声音便又软下来:“你果真如此想?” “自然。” “为何?” “这就不劳世子关心了,世子只说是否同意就好。” 迎着盛舒云冷淡的目光,秦诩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了,他缓缓的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 第4章 请安 孟若然之所以为秦诩纳妾,一方面是因为秦诩本人,另一方面,她本是想激起盛舒云的嫉妒心,好借此夺回管家权。 毕竟,她如今才是正经的侯夫人,可这管家权竟在儿媳身上,这话说出去,实在是让人笑话。 可惜,让孟若然失望的是,盛舒云不仅不嫉妒,反倒转手又为秦诩纳了两个妾室。 孟若然乍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挤出一张笑脸,看向坐在上首的秦老夫人: “母亲,如今栩哥儿身边才进了三个小娘,栩儿媳妇总得好好教教她们什么是规矩,怕是……没什么精神管家吧?” “老大媳妇,这你就不用管了,栩儿媳妇从进门就开始管家,想必不会忙不过来,你只需等着抱孙子就是。” 秦老夫人的回绝让孟若然的计划彻底落空,她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只僵硬的点点头,再也待不下去,立时寻了个借口便走了。 盛舒云并不知道福寿堂发生的事情,至于苏灵儿三人,因着只是妾室,也不曾摆酒唱戏,只秦诩禀告族长,将三人的名字记入族谱,便结束了。 对此,盛舒云也只是听玉欣提了一嘴罢了。 苏灵儿三人自上了族谱以后,便正式成了小娘,是要来给盛舒云请安的。 为着这个,玉娜和玉佳充满了热情,天才蒙蒙亮就把盛舒云抓起来,好一番盛装打扮,生怕盛舒云输给苏灵儿三人。 那盛舒云自从穿越过来,还没起来这么早过,一时打着哈欠,闭着眼睛,只道: “你们两个何必这样大惊小怪?这外面儿太阳才出来呢,把我拽起来又有什么用?” “大娘子这话说的不对,她们三个今日是头一次过来请安,大娘子自然是要叫她们瞧瞧,她们连您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才是。” 玉佳鼓着脸,将一根桃花簪斜斜的插在盛舒云高耸的发髻上:“我知道大娘子不把她们当一回事,只是大娘子是主母,也该摆出来一点主母的架势,免得她们瞧不起大娘子。” “好好好,你总是有话堵我,我才说一句,你就恨不得回我十句。”盛舒云摇摇头,又有些无奈,她看向玉欣:“玉欣,你去瞧瞧,她们来了没有?” “大娘子,我方才已经去看过了。” 玉欣蹙起细细的眉,面儿上带着一丝不满:“玉小娘和平小娘倒是恭敬,早早地就过来了,这会儿还在外头站着呢,只是那位苏小娘……她到现在还没过来。” “没过来?” 盛舒云挑起眉,这会儿也不觉得困了,她轻笑一声,只道:“玉欣,她们何时过来的?” “二位小娘皆是在一刻钟之前过来的,想是早已商量好,一同赶来的。” 一刻钟啊…… “如此,她们等的时间挺长的。” 盛舒云轻笑一声,又缓缓的收起笑容,淡淡道: “可惜,等再久,也得按着规矩办事儿,玉欣,你出去告诉她们,府中三位小娘,这请安自然得人齐了,再来请安,人不齐,那就等着吧。” “是。” 玉欣一福身,果然出去将这一番话说给玉翠和平雅听。 那玉翠和平雅从前虽为奴婢,因二人都在自家主子得脸,身为一等女使的她们身边儿还有小丫鬟伺候着,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二人早已觉得自己站的双腿疼痛,这会儿见玉欣过来,只当是盛舒云叫她二人进去,二人正欲提裙上前,却被玉欣呵斥住。 “两位小娘且等,主母有交代,等人到齐,在一同进去。” 交代完,玉欣转身离去。 有了今日的事情,虽然玉翠和平雅不曾见过苏灵儿,却都记恨上了苏灵儿。 一转眼,玉翠二人竟已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那苏灵儿这才扶着腰,摇摇摆摆的走过来。 苏灵儿手里拿着一把双鱼戏荷的团扇,鬓边插着一支金步摇,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端的风情万种: “二位妹妹倒是比我来得早呢,怎么?大娘子没叫二位妹妹进去么?” “我们不比姐姐,这头一天给大娘子请安,竟来的这样晚。” 玉翠即便做了小娘,也依旧是一副直爽性子,她拽住平雅,冷嘲一句,便跟在玉欣的身后进了正堂,全程竟没有一个好脸色给苏灵儿。 苏灵儿在家时千娇百宠,便是做了秦诩的小娘,那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人,一时竟有些瞠目结舌。 她站在原地呆了一瞬,这才跟在二人身后,跟着进了正堂。 正堂内,盛舒云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儿的三人,心中一丝不满也没有,她对秦诩没有感情,只当自己是秦诩手底下的总裁,这请安便是例会。 盛舒云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一个女强人,这样的例会她不知道开过多少次了,因而这会儿更是驾轻就熟。 她轻咳一声,也不客套,直奔主题道:“如今,你们三个既都成了世子身边儿的小娘,那便是一家人,姐姐妹妹的,更要好好相处。 你们要伺候好世子,为世子开枝散叶,一切都要顺着世子,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敢为了争宠,去耍什么阴私手段,我是决计不会轻饶了你们的!都知道吗?” “婢妾明白。” 三人连忙跪下来,齐声应答,就连先前最为嚣张的苏灵儿,这会儿也老老实实的,一点幺蛾子都不闹。 既训过话,盛舒云也不愿意留她们,只寻了个借口,便叫三人离开。 说起来,盛舒云确实把秦诩当自己的上司,也确实没想过和离。 毕竟……这古代世界,她若是和离了,日后不还是要嫁人么?她如何能保证自己第二次嫁人时遇到的人能够比秦家要好呢? 盛舒云仔细想了一下,她在秦家虽然没有宠爱,却掌握着管家权,秦诩这个董事长也算是好说话,给足了她掌权的空间。 虽然没有宠爱,但有权力也不错,至于古代最为重要的子嗣……她若是想,日后只在这些小娘生的孩子里抱一个就是,何苦非要自己生呢? 第5章 回门 自觉自己做得很好的盛舒云并不知道苏灵儿心中认定了她是故意在给她下马威。 那苏灵儿才离开海棠轩,便回了雅阁,好一番摔打,她身边儿的银环和翠环想劝,可看着苏灵儿那扭曲的表情,又不大敢凑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丫鬟突然传了一句,只道是秦诩过来了。 银环和翠环乍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登时如同得了凤凰一般,一个去劝苏灵儿重新梳妆打扮,一个指挥着外间的侍女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待里间收拾好了,苏灵儿便将银环推到一边,自己扶着肚子,柔柔弱弱的走出去:“见过主君。” “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你今儿请安回来,发了好一通脾气,她欺负你了?” 秦诩正是为着这个才急匆匆的赶回来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苏灵儿当即便扑到秦诩怀里,嘤嘤的哭起来:“主君,大娘子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话从何说起?” “今儿我去请安,不过是略去的晚了一点儿,大娘子就说做小娘的,不许争风吃醋,这……这分明是在说我争风吃醋呀!” 苏灵儿抽抽噎噎的说着,又道:“若大娘子果真不喜欢我,那主君便给我一纸休书,且叫我带着孩子离开吧,省得我碍了大娘子的眼。” 那苏灵儿深知秦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她本就得秦诩喜欢,肚子里又有了孩子,这么一哭,秦诩当即心肝宝贝的叫着,又做小伏低的哄她: “好灵儿,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若是走了,岂不是要剜了我的心么?” “我倒也心疼主君呢,只是……” 她揪着秦诩的衣领,眼波流转:“只是大娘子怕是容不下我呢。” “你实在是想多了,大娘子怎么会容不下你呢?” “主君一个男人,当然不知道女人的心思。” 苏灵儿推开秦诩,背对着他,声音轻轻:“我如今有了身孕,还没说出来,大娘子便这样敲打我,日后若是说出来,大娘子岂不是要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那你想如何?” 此时的秦诩已然有了一些不耐烦,但因着苏灵儿是自己喜欢的,肚子里又有孩子,所以一直忍着。 因着秦诩隐藏的好,再加上苏灵儿背对着秦诩,她并不知道秦诩已十分的不耐烦,还在撒娇: “主君,妾想着,大娘子之所以如此,想是平日管家太累了,不若让妾帮大娘子管家,也好叫大娘子好好歇一歇?” “不可。” 秦诩站起身,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大娘子管家一向稳妥,从不出纰漏,再说了,你如今有孕在身,更该好好歇着才是,这个你就不用想了。” 他本是为了拒绝苏灵儿,却不曾想,苏灵儿竟理解错了,高兴非常,又提起另一件事: “主君如今既不许我管家,那……明日,主君总该陪着我回门吧?” “回门?” “是呀。” 苏灵儿轻叹一口气,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道:“我给主君做妾,已叫父母很是生气了,若是连回门都没有,那……那妾不如去死好了。” 她一碗迷魂汤灌下去,竟果真叫秦诩应了下来:“好了好了,什么去死,这种话日后不许再说了,至于回门,我陪你回去就是了,别生气。” “主君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 秦诩头脑一热,当即拍着胸口答应下来,甚至还主动去找盛舒云,要盛舒云为苏灵儿准备回门的礼物。 盛舒云本来在画画,却突然听到秦诩的话,手一抖,那墨汁滴在纸上,顿时毁了整幅画: “世子的意思是,苏小娘一个妾室,明日要回门?还要我给她准备回门礼?” 虽然此事是秦诩亲自点头同意的,可不知为何,面对盛舒云平淡的质问时,他总是有点心虚的感觉。 秦诩轻咳一声,道:“你是大娘子,这些东西,自然也该由你来准备。” “叫世子失望了,这事儿我不会阻止,但我也不会插手。” 盛舒云重新铺了一张纸,继续对着眼前的白海棠作画: “世子也该知道,作为一个小娘,她没有回门的权利,当然,她若是想回门,我自然不会拦着,只是,这不在我的管理范围内。” “你自己说的,后宅的事情都归你来管,你如今这样,莫不是要毁约?” “毁约?” 盛舒云嗤笑一声,将画笔收起来:“世子,我统管内宅事物不假,可如今苏小娘的要求已经超过了内宅范围。 换句话说,这事儿是世子单独给苏小娘的恩典,自然不在内宅范围内,所以,我不管。” “你!” 秦诩沉下脸,眯着眼睛看着盛舒云,故意道:“也罢,你既然不愿意,那我自己准备就是,只我准备出来的东西,怕是有些不大合规格罢了。” “无妨,世子一向运筹帷幄,便是不合规,想来世子也该有法子。” 盛舒云只一句话,就把秦诩气的甩了袖子离开,再不在海棠轩多待一秒。 见秦诩离开,盛舒云立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她可是把侯府世子夫人这一身份当做一份工作来做的。 苏灵儿这样摆明了超过她的工作范围的麻烦事,傻子才做呢。 对于这些事情,盛舒云心中自有一本账,什么该她做,什么不该她做,她清楚得很。 盛舒云自己想的入神,却没发现一旁的玉欣几人都担忧的看着她。 几个女使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大娘子,您就别画画了,苏小娘,苏小娘都如此过分了!” “是啊,大娘子,虽说苏小娘撼动不了您的位置,只是由着她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恶心,最主要的是,这样岂不是叫大家都觉得您好欺负了吗?” 就连一向稳重的邹嬷嬷,此时也一脸的担心。 见她们如此,盛舒云心中一暖,安抚的拍拍邹嬷嬷的手,笑的温柔: “好了,你们不必担心,苏小娘想要回门,又不是只需经过我的同意,这好戏,还在后面呢。” 第6章 一意孤行 苏灵儿回门的事情在府中传开后,整个秦府上上下下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消息传到福寿堂时,秦老夫人正端坐在软榻上,听着下人汇报此事,眉头紧皱,心中甚是烦闷。 “老夫人,世子爷已经应允了苏小娘回门一事,还吩咐了大娘子准备礼物。”传话的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一个字说错惹怒了老夫人。 秦老夫人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胡闹!一个小小妾室,竟敢妄想回门,还让大娘子给她准备礼物,真是岂有此理!” 嬷嬷连忙应声:“老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叫世子爷过来?” 秦老夫人轻轻摆手,沉思片刻后道:“去吧,把诩哥儿叫来。” 不一会儿,秦诩便匆匆赶到福寿堂,一进门就见到老夫人脸色不善地坐在正中,他心中有些不悦,却依然恭敬地行礼道:“祖母,您唤孙儿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秦老夫人不急不缓地抬眼看了秦诩一眼,冷冷道:“诩哥儿,你倒是有本事,为一个妾室大张旗鼓,还让她回门,这在我们秦家,可从未有过的先例。” 秦诩闻言,心中不以为然,但还是恭敬地回道:“祖母,灵儿她怀有身孕,身体不适,想回家探望父母,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祖母也知道,灵儿母家是颇有身份的世家,比大娘子的母家要强多了,我带她回去有何不可?” 秦老夫人听到这里,冷笑一声:“人之常情?诩哥儿,你倒是替那妾室想得周全,可你有没有想过,这让正妻如何自处?当年舒云入府时,因为母家远在千里,她都没能回门,现在你却要让一个小妾回门?你是要宠妾灭妻吗?” 秦诩被老夫人的话刺得有些不快,硬声回道:“祖母,儿臣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灵儿的母家在这京中也是有些威望的,岂能因为她是妾室便轻视她?” 秦老夫人怒上心头,厉声说道:“威望?秦家还怕她们家不成?你可别忘了,你娶舒云时,她因母家路途遥远没能回门!你现在竟要带一个妾室回门,抬高她的身份,让整个府中上下看笑话吗?” 秦诩见老夫人如此激动,也有些无奈,只好软下来道:“孙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完事不要做的太过分。” 说完之后,秦老夫人便摆了摆手,让他先离开了。 尽管老夫人坚决反对,秦诩也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思忖再三,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满足苏灵儿的愿望。 于是,秦诩安排下人准备了五大箱金银珠宝,计划着为苏灵儿回门时助威,显得体面风光。 府中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但秦诩不为所动,他已下定决心要让苏灵儿风风光光地回到娘家。 回门这天,天刚蒙蒙亮,秦诩便带着苏灵儿和那些沉重的礼箱出发了。 一路上,苏灵儿坐在马车中,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得意与喜悦。她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更是笃定:秦诩如此宠爱自己,世子夫人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马车渐渐驶入苏府,苏府门前早已站满了迎接的人,看到秦诩亲自护送苏灵儿回门,苏家的下人们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不敢多言,只是恭敬地行礼。 苏父更是早早等在门口,见秦诩下车,连忙上前施礼,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与谦恭:“世子亲自送灵儿回门,真是让我们苏家蓬荜生辉。” 秦诩淡然一笑,客气道:“岳丈不必多礼,灵儿有孕在身,我也只是尽一个夫君的责任。” 苏父连声应是,心中却对秦诩的态度更加满意。 随后,他吩咐下人将礼物搬入府中,那五大箱珠宝引得苏府上下议论纷纷,谁都不敢小看这位新晋的秦家妾室。 苏灵儿下了马车后,便被苏府的丫鬟迎入内室。她轻移莲步,神色间尽显得意。 到了内室,苏母马氏早已等在那儿,一见到女儿,便热切地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她神采奕奕,马氏的眉头也稍微舒展了一些。 “灵儿,你这次回门,倒是带了不少风光。”马氏轻轻拍了拍苏灵儿的手,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不过,这秦府毕竟是大户人家,你在府中过得还顺心吗?” 苏灵儿浅笑盈盈,眼中满是自信,“娘,您尽管放心。秦诩对我宠爱有加,府中的人也不敢对我如何。我如今有了身孕,只要稍加利用,这世子夫人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马氏闻言,微微松了口气,但眉宇间依旧有些疑虑,“可我听说,这秦府的大娘子可不是好惹的,你又只是个妾室,怎么能这么肯定?” 苏灵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娘,这大娘子虽是正妻,但秦诩对她毫无感情。再说,她性子冷淡,又不擅长笼络人心,府中上下除了几个心腹,谁还会真心对她?只要我稍加挑拨,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等时机成熟,娘等着瞧吧,她迟早会被赶下堂去!” 马氏见女儿如此信心十足,终于放下心来,轻声叹道:“那就好,只要你有把握,娘也就不担心了。不过,你千万记住,凡事都要小心行事,别把自己陷进去。” 突然苏灵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严肃,语气中透着一丝阴冷:“我记得娘的表弟,也就是我的表叔,在京中卖些假药对吧?我需要他帮我弄些假的灵芝,最好是看起来跟真的没什么区别。” 马氏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她显然明白女儿的心思,轻声问道:“好,这事包在娘身上。你表叔做这种事情一向拿手,假的灵芝他一定能搞到,绝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苏灵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握住马氏的手,轻声说道:“多谢娘,有您在,我就更有底气了。” 马氏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灵儿,你只管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早日站稳脚跟。只要你成功,娘在你身后永远支持你。” 与此同时,在秦府的另一边,盛舒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玉欣,去马房通知一声,我要去万安寺。” 玉欣立刻点头,转身去安排。 片刻之后,盛舒云一身素衣简装,带着几个丫鬟乘车前往万安寺。 万安寺坐落在城外不远处,环境清幽,常年香火旺盛,是京城贵族常来祈福的地方。 抵达万安寺后,盛舒云没有直接去大殿,而是悄然绕过人群,向后院的宅院走去。 这处宅院平时并不对外开放,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其存在。 盛舒云轻车熟路地推开一扇木门,走进院内。 庭院内,碧绿的竹影婆娑,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竹香。 盛舒云推开内堂的门,便看到一位身穿淡青色长袍的男子端坐在凉亭内,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与从容。 “楚之。”盛舒云轻声唤道,走向男子。 萧楚之抬头看到她,嘴角微微一扬,指了指面前的棋盘,笑道:“舒云,好久不见。既然来了,不如陪我下一局棋。” 盛舒云轻笑着走上前,坐在了他对面。 看着棋盘上的布局,她不由得想起了从前的时光,“你这是要让我回想起当年大哥与你对弈的日子吗?” 萧楚之点头,目光温柔中带着几分怀念,“是啊,你大哥当年与我下棋时,总是这般局面。可惜,那时你只是旁观。” 盛舒云微微一笑,提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二人你来我往,萧楚之下棋稳重冷静,每一步都走得精确无比,而盛舒云虽然机智,但毕竟没有深厚的基础,渐渐陷入了下风。 最终,随着萧楚之一子落下,盛舒云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比不上大哥,只能甘拜下风了。” 第7章 暗中帮忙 棋局已然结束,微风拂过,竹影轻摇。 盛舒云收拾起棋子,正准备起身告辞,却被萧楚之轻声唤住。 “舒云,”萧楚之目光柔和,语气却格外郑重,“你大哥生前与我情同手足,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曾经,他在我面前提过无数次你的名字,说你聪慧机敏,但性子太独立,总是压抑自己。如今他不在了,我便是你的大哥哥,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 盛舒云抬头看着萧楚之,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和感动。 她知道萧楚之对她大哥的情谊深厚,如今更是将这份情谊延续到了她身上。 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我知道大哥他生前最挂念的就是我。你放心,我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快乐幸福,也不辜负大哥的期望。” 萧楚之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欣慰,“舒云,你明白就好。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记得你还有我在这里,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盛舒云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萧楚之的关怀充满了感激之情。 但她并未因此开口求助,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面对,且她觉得自己还能够应对。 “我会记住的。”盛舒云站起身来,向萧楚之行了一礼,“今日多谢你陪我下棋,我心情好了许多,也明白了不少道理。” 萧楚之微笑着点头,“你能够释怀,我就安心了。” 盛舒云告别了萧楚之,转身离开了凉亭。 萧楚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这时,不凡与逍遥这两个贴身随从的议论声传入他的耳中。 “这平阳侯府最近可是热闹非凡啊,”不凡低声道,“世子爷竟然陪着妾室回门,还带了整整五箱礼物,府中上下都在议论纷纷呢。” 逍遥接话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妾室回门,哪有这样的规矩?真是前所未见。” 萧楚之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他转过身,目光凝重地看向不凡,沉声问道:“平阳侯府最近还有什么动向?” 逍遥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最近有一件事颇为蹊跷。平阳侯与三皇子的舅舅曹广发走得很近,不知道这是因为私下有什么交情,还是因为调职的原因。毕竟,平阳侯最近刚从兵部调去了吏部,而曹国舅正好在吏部担任要职,两人也算是同僚了。” 萧楚之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一阵冷笑。 他知道曹广发此人手段颇为高明,尤其擅长权谋之术。 平阳侯突然与他走得近,必然是有目的的,再加上秦诩的行为越来越离谱,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曹广发与平阳侯的交往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同僚关系,”萧楚之沉声说道,“这其中很可能涉及到更多的权力博弈。平阳侯调任吏部,从掌握兵权转而负责官员的任免与监察,这可不是普通的调动。他与曹国舅走近,背后必有图谋。” 逍遥点头应道:“公子所言极是。最近京城的风声有些不对,许多大臣之间的走动都显得异常频繁,公子是否需要再派人深入查探一番?” 萧楚之沉吟片刻,最终决定:“暂时不必打草惊蛇,你们继续暗中观察即可。但有任何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是,公子。”逍遥恭敬应命。 萧楚之摆了摆手,示意逍遥与不凡退下。 他站在凉亭中,眼望远处的竹林,心中思绪万千。 平阳侯府的暗流,曹广发的动向,再加上秦诩的所作所为,他总要稍微提点一下,不能让期其越发猖狂,不把盛舒云看在眼里。 萧楚之直接赶往谏院,找到他多年好友从四品谏议大夫张衡。 张衡见到萧楚之的到来,笑着放下笔,迎上前来,“楚之,你今日怎有空来我这谏院?可是有事相商?” 萧楚之也没有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在早朝时参一本平阳侯府的世子秦诩。” 张衡听后微微一愣,随即挑眉问道:“哦?是何事让你如此关注?” “秦诩为了讨好妾室,不仅宠妾灭妻,甚至罔顾礼法,竟陪着妾侍回门,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作为兵部司务,他如此行事,已是僭越礼法,若不加以遏制,恐怕会影响朝中风气。” 张衡听完萧楚之的严厉措辞,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露出一丝调侃的笑意,“楚之,你这般言辞激烈,莫不是秦翊得罪了你?” 萧楚之没有急于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微微点头,“平阳侯府的世子,若如此罔顾礼法,若是人人效仿那可了得,我岂能袖手旁观?” 张衡见萧楚之并不否认,反而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秦翊这回是自己倒霉了。其实关于他陪妾侍回门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本来谏院内已经有人准备明日早朝上参他一本,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关注此事,并且亲自来让我出面。” 萧楚之眼神沉静,微微颔首,“我知道这件事谏院迟早会有人提起,但我希望能在事情发酵之前,给秦翊一个教训,让他明白身为世子,不是能任意妄为的。” 张衡点点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这一操作,确实让事情变得更为严重,不过这样也好,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萧楚之缓缓说道,“不仅如此,近来平阳侯府与曹广发走得太近,这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我并不希望平阳侯府在暗中与三皇子势力勾结,如果他们真的参与其中,那只会增加三皇子的羽翼,所以这么做也算是给平阳侯府一个警醒。” 他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但其中到底是为了谁就不得而知了。 张衡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曹广发与三皇子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平阳侯府若参与其中,必定会牵连甚广,必须提前打击这些苗头。” 萧楚之看着张衡,目光坚定,“所以,明日早朝,拜托你了。” 张衡微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萧楚之起身,对张衡深深一揖,“多谢。” 张衡连忙起身回礼,“楚之,不必如此客气。” 萧楚之点了点头,“今日多有打扰,明日便见分晓。” 张衡送萧楚之出门,目送他离去后,才缓缓转身回到书房,心中默念道:“平阳侯府,这次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第8章 凤冠霞帔 苏灵儿和秦翊从苏家离开后,马车并未直奔秦府而去,而是停在了京城最为繁华的街区之一——东市的囍橘楼前。 囍橘楼是一家专门制作凤冠霞帔的店铺,京城中凡是达官贵人家的正妻成婚时,都会来此选购嫁衣。 苏灵儿下车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得意。 她知道,凤冠霞帔是正妻的象征,妾侍根本没有资格穿戴。 可今天,秦翊带她来这里,显然是要打破这个规矩,这让她无比自豪。 秦翊牵着她的手,走进囍橘楼。 店内布置奢华,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华丽嫁衣,金丝银线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掌柜看到秦翊进来,连忙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地说道:“世子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世子爷有何吩咐?” 秦翊笑了笑,随意地挥手道:“我今天是来为灵儿挑选一套凤冠霞帔的,最好的那种,钱不是问题。” 掌柜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笑容,连连点头道:“世子爷有品位,这就为您挑选最顶级的。” 苏灵儿听到这话,心中得意非常,眼中满是满足与骄傲。 她紧紧挽住秦翊的手臂,低声说道:“主君真是对我太好了。” 秦翊低头看向苏灵儿,目光中满是宠溺,“灵儿,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自然要补偿你。虽然暂时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但我可以以正妻之礼来求娶你,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苏灵儿听后,心中一阵甜蜜,眼中含笑,轻声说道:“主君,妾身此生能够得主君如此垂爱,已是莫大的幸福。” 掌柜很快便拿出一套精致无比的凤冠霞帔,红绸滚金,凤冠上嵌满珍珠宝石,霞帔上绣着凤凰展翅的图案,栩栩如生。 掌柜一脸谄媚的展示给秦翊和苏灵儿看,满脸堆笑地说道:“这套凤冠霞帔是镇店之宝,用料上乘,工艺精湛,价格自然也不菲,足足五千两。” 秦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豪爽地说道:“五千两就五千两,只要灵儿喜欢,这点银子算什么?” 一旁的小厮和女使听到这话,纷纷附和道:“世子爷和苏小娘真是天生一对,感情如此深厚,真是叫人羡慕。” “就是啊,世子爷如此爱惜苏小娘,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甚至有大胆的小厮笑着说道:“世子爷和苏小娘如此恩爱,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秦翊和苏灵儿听着这些奉承话,心中更是得意非常。 秦翊笑着拍了拍那个小厮的肩膀,“说得好,你们这群人懂事,回去后有赏。” 苏灵儿也笑得花枝乱颤,目光充满柔情地看着秦翊,“主君真是待我极好,有主君这样的夫君,是妾身的福气。” 这一幕落入其他客人的眼中,许多人心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凤冠霞帔乃正妻之物,妾侍无资格穿戴,而秦翊竟如此公然为妾侍购买,显然是目中无礼法。 这种行为无疑会引发轩然大波。 紧接着,秦翊为妾侍苏灵儿购买凤冠霞帔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城。 众人议论纷纷,许多人对秦翊的行为感到震惊,更对苏家女的行为表示不齿。 同时,关于“苏家女做妾善妒,事事强压正妻”的流言也在京中蔓延开来,甚至有些言辞极为刻薄,认为苏家女根本不知廉耻。 这条消息最终传到了张衡的耳中,他听后笑得几乎合不拢嘴,连忙收拾好东西,直奔萧楚之的府邸而去。 萧楚之此时正在书房中翻阅公文,见张衡笑容满面地走进来,便知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何事让你如此开心?”萧楚之放下手中的卷宗,笑着问道。 张衡坐下后,抿了一口茶,压不住笑意地说道:“真有见过找死的,却没见过这么主动找死的。这次可真是证据送上门来了。” 萧楚之挑眉,看着张衡笑得如此欢快,心中已有些猜测,但仍然淡淡问道:“莫非是秦翊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张衡点点头,随后便将秦翊在囍橘楼为妾侍苏灵儿购买凤冠霞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话音刚落,便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我原本只是想参他一本,让他稍微收敛,谁知他竟如此大胆,亲自将证据送到了我们手中。” 萧楚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也露出一丝冷笑,“秦翊如此行事,的确是自掘坟墓。他为妾侍购买凤冠霞帔,已经越过了礼法的底线,不仅如此,还让京城上下都知道了此事,实在是愚蠢至极。” 张衡点头附和,“没错,京城如今都在议论此事,尤其是苏家女的风评更是大不如前,这下不仅秦翊,连苏家都要受到牵连,这消息传到朝堂上,那可就不是简单的一本奏折能解决的了。” 萧楚之见张衡满脸得意,忍不住提醒道:“这次虽然有把握打击秦翊,但你也要收敛些,别真把平阳侯府玩坏了,我们需要的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不是彻底将他们推向绝路。” 张衡闻言,笑容不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过,这种好机会难得,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忍不住多添几把火,具体怎么做,还得看我的心情。” 萧楚之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张衡说得轻松,但他知道,张衡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只要掌握好分寸,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他微微一笑,“随你吧,只要别让事情失控就好。” 张衡爽朗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萧楚之的肩膀,“你啊,总是这么谨慎。我这次不会玩过火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两人话毕,张衡离开了萧楚之的府邸,心中已有了清晰的计划。 与此同时,盛舒云坐在自己的院中,一边品茶一边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突然,玉欣气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难看,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大娘子!”玉欣一进门,便愤愤不平地说道,“外面现在满城风雨,都在议论世子爷和苏小娘的事呢!他们在囍橘楼买凤冠霞帔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甚至他们说的那些狂妄之词也被人传得沸沸扬扬!” 盛舒云抬起头,目光平静,放下茶盏,问道:“说说,外面都在怎么议论?” 第9章 成了富婆,还要什么男人 玉欣咬了咬牙,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大家都在说,世子爷为了个妾侍,不惜买下凤冠霞帔,还放话要以正妻之礼来求娶苏小娘。这种话,简直是……简直是没把大娘子放在眼里!” 玉娜和玉佳也凑了过来,神情同样愤怒。 玉娜更是直接说道:“大娘子,世子爷和苏小娘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笑话您,说我们正妻被妾室压过一头,这让人怎么能忍?” 三人十分激动,唯独盛舒云事不关己,还在悠闲地吃着切好的新鲜水果。 三人却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为盛舒云讨个公道。 “简直是岂有此理!”玉欣狠狠地说道,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大娘子,您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吗?这苏小娘已经欺负到您头上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盛舒云轻轻咬了一口水果,神色依然淡然,慢条斯理地咽下后,微笑着说道:“你们三个别急,事情还没到需要我们出手的地步。” 玉娜急得直跺脚,“大娘子,您怎么还这么冷静?现在外面的那些闲话都快传遍京城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让那些小人得逞?” 玉佳也焦急地看着盛舒云,“大娘子,虽然您一向宽宏大量,但这次苏小娘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盛舒云见她们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暖,轻声安抚道:“你们放心,这种小事,何须我们亲自出手?有些时候,顺其自然反而更好。况且,眼下这风波不过是些闲言碎语,不值一提。” 三人见盛舒云如此淡定,从她的语气中隐隐感受到她已有打算,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甘,但也不再多言。 只是玉欣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娘子,难道您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 盛舒云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果盘,淡然道:“生气又能如何?在这后宅之中,气愤只会让自己失去冷静,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一切自会有结果的。” 就在此时,邹嬷嬷端着一本厚厚的账册走了进来,恭敬地递到盛舒云面前,“大娘子,这是您的嫁妆,已经全部登记造册好了,请您过目。” 盛舒云接过账本,随手翻开一看,本是漫不经心的神情顿时变得认真起来。 她的眼睛越来越大,惊讶地瞪着账本上的数字和物品记录。 “好家伙……”盛舒云忍不住低声感叹,心中暗自惊叹原主的财富之丰厚。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账目,发现仅仅是碎银子就有上万两,且不说钱庄存入的银票,那些金银珠宝、珍稀古玩、绫罗绸缎,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甚至随便拿出一件,便可抵得上普通百姓十年的收入。 玉欣见盛舒云表情有异,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大娘子,怎么了?这账本有什么问题吗?” 盛舒云收回震惊的神情,轻笑着将账本合上,笑道:“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这嫁妆如此丰厚。” 她合上账本,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感慨:原来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富婆”。 有了这丰厚的嫁妆,什么男人、什么权力之争,似乎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心念一转,顿时有了新的打算。 盛舒云转头看向玉欣、玉娜和玉佳,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既然我们现在这么有钱,那还待在这府里干什么?你们赶紧收拾收拾,今天我们出去潇洒一番。”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情。 玉欣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娘子,您这是打算去哪儿?” 盛舒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神色自信,“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昌林街。” 玉娜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大娘子,您真的要带我们去哪儿吗?那可是要花很多银子啊。” 盛舒云微微一笑,点头道:“放心,我有的是钱。” 其实她去吃喝玩乐是次要的,只要还是想要让钱生钱。 原主家虽然富裕,但这些财富大多是银票和金银珠宝,京城里并没有店铺,京郊的田庄倒是有几处,但都起不来什么作用。 盛舒云可不打算将这些银子全都锁在箱底里,她是准备去考察一下市场环境。 玉佳感叹道:“大娘子活的很是通透,有这么多嫁妆去潇洒多好,可比待在后宅里争风吃醋有意思多了!” 玉娜欢呼道:“对,凭什么他们男人能烟花巷柳,我们也能!大娘子威武!” 盛舒云笑着点了点头,“所以啊,别管那些无聊的争斗,我们今天就出去好好逛一逛。” 三人立刻欢天喜地地去收拾东西,盛舒云则换上一身简洁大方的外出装束,带上银票和一些随身用的珠宝,准备出门。 一会儿的功夫,盛舒云和三名女使一同出现在京城最繁华的昌林街上。 这里人声鼎沸,各种铺子鳞次栉比,从吃喝玩乐到珍稀古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盛舒云走在街上,心情格外轻松愉快。 她们先是在街上的茶楼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又在街角的小吃铺尝了几样特色点心。玉欣、玉娜和玉佳三人从未有过如此自在的时光,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各自看中的小玩意儿,不亦乐乎。 与盛舒云的欢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府内似乎笼罩着一层浓厚的乌云,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行事,生怕触碰到那隐隐的怒火。 福寿堂里。 侯爷秦老爷和孟若然都低着头站在一旁,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秦老夫人正一脸怒色地坐在高堂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简直是岂有此理!翊哥儿竟敢如此胡作非为!还有那个苏灵儿,一个妾侍,竟然妄想正妻的位子!这是要把我们秦家的脸都丢尽吗!” 孟若然在一旁心里既是羞愧又是气恼,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她轻声劝道:“母亲,翊哥儿他一时糊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秦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笑道:“糊涂?这已经不是糊涂那么简单了!你这个当娘的平时不教,今日竟然放任他做出这种事来,让全城都在看我们秦家的笑话!慈母多败儿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把翊哥儿彻底毁掉?” 第10章 惩罚 孟若然被老夫人这番话说得脸色苍白,心中也是极为不安。 她知道秦翊这次确实闯下了大祸,可她又实在不忍心见儿子受罚,只能低声道:“母亲,我……我这就去教训他,让他收敛一些。” 秦老爷则是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邱妈妈快步走进来,低声禀报道:“老夫人,世子爷和苏小娘回来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脸上的怒气更甚,“来的正好,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敢回来!” 很快,秦翊和苏灵儿在院外停下了步伐,原本还满脸喜气洋洋的二人,见到守在院门口的邱妈妈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邱妈妈,这是做什么?”秦翊皱眉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邱妈妈脸色平静,语气却充满了压迫感,“世子爷,老夫人有令,所有跟随您和苏小娘出门的下人,全部捆绑押送到老夫人院子里。” 秦翊闻言大怒,“胡闹!这是何意?他们不过是听从我的命令行事,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们?” 苏灵儿也是一脸不安,拉着秦翊的袖子,小声说道:“主君,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邱妈妈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世子爷,苏小娘,老夫人有话要问你们,还是请你们跟我去老夫人院子一趟吧。” 秦翊虽然心中有火,但知道秦老夫人的性格,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与邱妈妈争辩。 最终,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好,我去见祖母。” 苏灵儿见秦翊态度软化,心中虽有忐忑,却也只能跟随。 秦翊和苏灵儿刚走进房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秦老夫人的声音严厉地叫住了:“给我跪下!” 两人心中一紧,知道老夫人并未就此罢休,只得再次跪在老夫人面前。 秦翊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道:“祖母,孙儿和灵儿不知道何错之有,不知祖母为何要训斥我们?” 说完后他又看了一旁楚楚可怜的苏灵儿一眼,佯装镇定道:“祖母有什么火气就冲着孙儿来,灵儿还怀着我的孩子,不能受气。”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他们,眼中带着无尽的威严和怒火,“你们没有错?我倒要问问,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秦翊和苏灵儿对视一眼,心中虽疑惑,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孙儿不知祖母指的是哪件事。” 秦老夫人闻言,冷哼一声,示意邱妈妈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 邱妈妈将凤冠霞帔摆在二人面前,接着又将红漆托盘上的枣子、花生、桂圆和瓜子四样东西一一展示出来。 秦翊和苏灵儿看着这些物件,脸色愈发难看,却依然不明白老夫人究竟在意什么。 “祖母,这……这是我们买回来给灵儿备着的。”秦翊有些忐忑地说道,“但孙儿不明白,这些东西究竟有何不妥?” 秦老夫人脸色一沉,冷声质问道:“这些东西本是娶正妻所需,你却为一个妾侍准备。这不就是在昭告天下,你要让她替代大娘子的位置吗?” 秦翊愣住了,虽然他确实心里有为苏灵儿争取正妻地位的想法,但他没料到会被秦老夫人如此直白地指出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辩解。 苏灵儿则是脸色煞白,低着头不敢看老夫人。 她原本以为,只要得到秦翊的宠爱,就能在秦府中站稳脚跟,甚至有朝一日取代盛舒云的地位。 但如今,面对秦老夫人的冷言冷语,她才意识到,自己取代盛舒云的路并没有那么容易。 老夫人见二人沉默不语,心中愈发怒火中烧,冷笑道:“翊哥儿,你真是让我失望至极!你给苏灵儿准备这些东西,分明是在向整个秦府宣告,你要让她替代大娘子的位置!” 秦翊被老夫人如此严厉地训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祖母,孙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想让灵儿高兴……” “让她高兴?”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厉声道,“你可知道,你的这番‘高兴’举动,会给秦家带来多大的耻辱?你以为大娘子的位子是这么容易被替代的吗?就算盛舒云不在,也轮不到一个妾侍上位!” 孟若然站在一旁,本来因为心疼儿子而想帮他说话,但此时也只能默默低头不语。 她知道,老夫人的话并没有错,秦翊这次确实是做得太过分了,触及了秦府的根本利益。 秦老爷一直冷眼旁观,见状也忍不住开口训斥道:“翊哥儿,你一向不懂事,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你简直是胡闹!苏灵儿不过是个妾侍,你竟然为了她置家族礼法于不顾,真是糊涂!” 苏灵儿被老夫人和侯爷的怒斥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流出来。 秦老夫人扶额道:“去把外面那些不知劝阻主子,瞎起哄的下人给我打一顿,每人二十板子,看下次他们还长不长记性。” 邱妈妈领了命令,便不再耽搁,立刻来到院子外的空地上。 此时,那些随同秦翊和苏灵儿出门的女使和小厮们正被严严实实地捆绑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邱妈妈走到他们面前,眼中透出一丝冷厉。 她轻轻咳了一声,站定后,冷冷地环视一圈,缓缓开口道:“你们这些奴才,今日老夫人命我来教训你们,不是无缘无故。 你们随主子出门,本应当尽心尽力为主子着想,替主子保住面子,然而你们做了什么?” 那些下人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心中惴惴不安。 邱妈妈见他们不敢吭声,便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你们随世子爷和苏小娘回门,路上胡言乱语,夸大妾室的地位,还大摇大摆地去囍橘楼,买那些不该买的东西。身为奴才,不但不劝阻主子,反而跟着瞎起哄,甚至还敢在外面诋毁大娘子的名声,你们当真是胆大包天!” 第11章 买庄子 其中一个女使忍不住颤抖着辩解道:“邱妈妈,奴婢们只是听命行事,不敢擅自违背世子爷和苏小娘的意思……” 邱妈妈一声冷笑,打断她的话,“听命行事?你们是奴才,固然应该听从主子的命令,但也得有分寸!难道主子让你们做错事,你们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着犯错?你们不但不劝,还当成了荣耀,到处炫耀,你们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另一个小厮也忍不住求情道:“邱妈妈,奴才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邱妈妈处理完院子外的下人后,回到秦老夫人面前。 秦老夫人仍旧神色冷峻,她刚刚的怒火尚未完全消退。 邱妈妈低声问道:“老夫人,奴婢已将那些不守规矩的下人按您的吩咐处理了,不过奴婢还有一事请示。” 秦老夫人抬了抬眼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邱妈妈点头,接着道:“奴婢听说在世子和苏小娘出门时,有人夸他们‘夫妻恩爱’。 这种话在外面说得如此直白,实在是大不敬。奴婢已经查明,是小雅说的。” 秦老夫人闻言,眼中寒意更浓,“小雅?她是苏灵儿从苏家带来的陪嫁吧?” “正是,”邱妈妈回应道,“此女言语轻浮,不知规矩,竟然敢在外面妄自议论主子。奴婢已经让她领了二十大板,并准备发卖出去。”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苏灵儿突然脸色一变,她听到“发卖”二字,连忙走上前来,神情焦急地说道:“老夫人,小雅是妾身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女使,她与妾身情同姐妹,这次她确实失言了,但求老夫人开恩,饶过她这一回吧!” 秦老夫人冷冷看了苏灵儿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情同姐妹?你可别忘了,这秦府的规矩不是由你一个妾侍来定的。 她是你的陪嫁,犯了错,自然要受罚。” 苏灵儿的脸色更为苍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老夫人,小雅毕竟是苏家人,妾身担心,若是动她,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秦老夫人闻言,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苏家人?我倒想看看,你一个妾侍,是不是比正妻还要尊贵。你拿出她的身契来,我看看到底是谁说了算。” 苏灵儿心中一紧,她知道,身契是她唯一能控制小雅的凭证,如果就这样简单的交出去,连自己的陪嫁都保护不了,岂不是被秦府上下看了笑话。 她犹豫了一下,紧紧握住了袖中的身契,没有动作。 秦老夫人见状,冷冷地盯着她,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你还不打算交出来?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让人去趟苏家,将你父母请来直接把你接回去吧。既然秦府的规矩你不愿遵守,那就不必再留在这里了。” 这话一出,苏灵儿脸色骤变,心中惊恐至极。 她知道,老夫人的话等同于休妾,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果她被赶回苏家,那岂不是会成为笑柄。 “老夫人,妾身知错了!”苏灵儿赶忙跪下,声音中带着哀求,“妾身不敢再违逆您的意思,求您不要赶妾身回苏家……小雅的身契我立刻交出来,请您饶了她这一回吧!” 秦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灵儿,心中不由得更加不屑。她淡然说道:“早这么乖巧不就好了?还需要我多费唇舌?” 苏灵儿不敢再多言,赶紧从袖中取出小雅的身契,双手颤抖着递上前去。 尽管如此,秦老夫人并未就此罢休。 她心中明白,苏灵儿这样的人,若不给她足够的教训,恐怕她还会再犯。 因此,她沉思片刻,冷冷对邱妈妈说道:“苏小娘虽然知错,但若不给她点实在的教训,恐怕她日后还会不知轻重。” 邱妈妈微微一顿,立刻明白了秦老夫人的意思。 “传我的话,苏小娘杖责十下,闭门思过三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不许她出房门半步,更不许任何人探望。” 邱妈妈应声领命,随即转身出去传达秦老夫人的命令。 苏灵儿听到秦老夫人的决定后,她脸色苍白,眼中闪过恐惧,她抬头看向了秦翊。 但秦翊也自顾不暇,没能逃脱秦老夫人的怒火,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秦老夫人对他痛骂一通,责备他不懂事,不知分寸,将整个秦府的脸面丢得干干净净。 秦翊虽然心中不悦,但在秦老夫人的威严面前,只能默默忍受。 孟若然见儿子受罚,心中虽然心疼,却也不敢多言。 秦老夫人见状,语重心长的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以后这样的事情莫要再犯。” 说完后,她便摆了摆手,让几人离开。 出了福寿堂的院子,孟若然低声叮嘱道:“翊哥儿,你要记住,宠妾灭妻是大忌。今日你因苏灵儿闹出这等事来,若是被外人抓住把柄,不仅你自己要受罚,连你父亲也难逃其责。你千万要慎重,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然而,秦翊并未将母亲的叮嘱放在心上,他不屑地冷笑一声,低声反驳道:“母亲,这不过是后宅的小事罢了,怎么可能闹到皇上面前?您放心,儿子自有分寸。” 孟若然见儿子如此执拗,心中越发忧虑,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祈求以后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当傍晚的霞光渐渐染红京城的天空时,盛舒云悠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在昌林街上的一整天,心情愉悦,收获颇丰,已经在心中打好了未来的盘算。 回到院子后,她一边品茶,一边召来邹嬷嬷,吩咐道:“邹嬷嬷,明日你去一趟京郊,找赵叔商量一下,让他在京城里买一个三进的宅院,选个风水好的地方。除此之外,买一些小厮和女使回来,记得,所有人都要签死契的。” 邹嬷嬷听后点头应道:“大娘子放心,奴婢一定办妥,只是这宅院是打算做什么用的?” 盛舒云一边喝着茶,一边回味着今天在昌林街的所见所闻。 她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对邹嬷嬷说道:“今天在昌林街上,我不仅吃喝玩乐了一天,还观察了一整天。昌林街果然名不虚传,繁华漂亮,确实是京城中最为热闹的街区之一,但价格也贵得离谱。” 第12章 寸土存金的店铺 邹嬷嬷听了点点头,“是啊,大娘子,昌林街的铺面寸土寸金,一般人哪里承受得起。” 盛舒云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所以啊,我并不打算在昌林街上开店。 我今天还留意到,昌林街旁边的文化街,虽然没那么繁华热闹,甚至有些落后,但价格却便宜得多,而且位置也不错,稍加整顿的话,未必不能打造出一片新的繁华之地。” 邹嬷嬷有些惊讶,问道:“大娘子,您的意思是要在文化街上做文章?” 盛舒云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决然,“不错,我的目标是把整条文化街都盘下来,无论是买下来还是租下来,总之我要一整条街。 之后我们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打造各种不同的店铺,将它打造成另一片昌林街。” 邹嬷嬷听完,不禁感慨道:“大娘子果然是高瞻远瞩,不过这件事恐怕要花费不少精力和财力。” 盛舒云淡然一笑,“财力我们不缺,关键是如何把这条街盘活。这件事还是交给赵叔去办,他有经验,也知道如何运作这种事情。” 邹嬷嬷点头应道,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担忧,“大娘子,这样一来,赵叔的压力可就大了。文化街虽然便宜,但整条街的买卖和租赁都不是小事,恐怕需要费不少心思。” 玉佳、玉娜和玉欣三人也凑过来,笑着调侃道:“大娘子,您闲着的时候是真闲,忙起来也是真忙。前脚刚回来,这后脚就又安排了这么大的事情,赵叔听了怕是要愁白头了。” 盛舒云听后不由得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中的茶杯,打趣道:“你们三个小丫头片子,就会在这里编排我。放心吧,赵叔可是老江湖了,这点事情还难不倒他。” 话音刚落,一个小女使匆匆走进来,俯身行礼后,低声禀报道:“大娘子,侯夫人来了。” 盛舒云微微一愣,随即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色。 她知道,侯夫人这个时候来找她,恐怕是为了秦翊和苏灵儿的事情。 盛舒云还没等说话,侯夫人孟若然就已经走进了屋内,玉佳、玉娜、玉欣三个女使和邹嬷嬷都默契地往后退了几步,给她们腾出足够的空间,整个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茶水袅袅升腾的香气。 孟若然坐下后,盛舒云恭敬地为她斟了一杯茶,笑着说道:“母亲,这茶是从今日昌林街买回来的新茶,您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孟若然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味道不错,舒云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 她放下茶盏,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随即转而露出关切的表情,“舒云,这些日子以来你辛苦了,母亲一直挂念着你。今天一早我听说你出门了,不知去哪儿了?” 盛舒云微笑答道:“母亲挂念舒云,舒云心中感激。今日我出门,是去京城的昌林街走走,正好也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孟若然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愤怒,就开始了她的演戏,“舒云啊,这几日府中闹得不太平,都是因为那个苏灵儿。她那狐狸精般的手段,竟然把翊哥儿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不顾礼法为她买什么凤冠霞帔!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盛舒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母亲,世子爷年轻气盛,有些时候难免会被迷惑。只要他心中高兴,妾室的事情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听了她的话,孟若然更加担心了。 按理说,夫君如此宠妾灭妻,任何女子都会心生怨怼的,但现在她的反应十分平常,让孟若然心生诡异。 她一边观察盛舒云的表情,一边试探地说道:“舒云,你不生气吗?你就不怕这样下去,那苏灵儿真的爬到你头上来?” 盛舒云神色依旧淡然,语气平和,“母亲,我知道世子爷的性子。他若是真心喜欢什么人,妾身自然不会阻拦。只要他高兴,想宠爱谁都可以,而我始终是世子爷的正妻,何必为这些事情生气呢?” 孟若然本以为盛舒云会因为秦翊的宠妾之事感到不满甚至愤怒,但经过一番试探,她发现盛舒云似乎真的不在意。 这种冷静和从容,反而让她感到莫名的担忧。 从盛舒云的院子出来后,孟若然心中愈发焦虑不安,她平日里虽有些急躁,性格像炮仗一般易怒易爆,但她心里却清楚,自己在面对复杂局面时往往拿不定主意。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无力应对这种情况,只能立刻去找秦老夫人商量。 她快步走进老夫人的院子,见老夫人正在花厅中小憩,便焦急地上前行礼,迫不及待地说道:“母亲,我刚刚去见了舒云,她对翊哥儿宠妾之事毫不在意,这让我更加担心了。她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吧?这种态度,日后恐怕不好控制啊。” 秦老夫人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神情中带着几分冷静和从容。 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才淡淡开口道:“你太心急了,舒云不是那种轻易发怒的人,她心中有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清楚。你这次去找她,不过是让她知道你对她的关心和重视,她没有发怒,未必是坏事。” 孟若然听到这番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仍旧不放心,“可是母亲,舒云若是一直这样冷静,不动声色,那她对翊哥儿的地位是不是不再在意了?她若不管不顾,日后翊哥儿岂不是更加为所欲为?我担心……” 秦老夫人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几分稳重,“你先别急,明日我会亲自试探她一番,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孟若然见秦老夫人如此自信,虽然心中仍有些忐忑,但也只能点头应道:“母亲说得是,那我就听您的。” 第13章 参他一本 紧接着,秦老夫人变得严厉了起来,“舒云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但是翊哥儿的确需要好好管教了。你回去后,要好好盯着他,不许他再做出任何让人非议的事情来。若他再敢乱来,后果不仅是他自己受罚,整个秦府都会受到牵连。” 孟若然听到这话,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道:“母亲,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翊哥儿,绝不让他再犯这样的错误。” 老夫人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随后便又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侯爷便早早起床,准备前去上早朝。 然而,他刚穿戴整齐,右眼皮便开始不安地跳动起来,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秦侯爷心中一阵不安,总觉得今日的早朝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他忍不住在镜前停下,目光凝重地望着自己的倒影,心中思绪万千。 但想了很久,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没再放在心上。 早朝如期开始,群臣列于朝堂两侧,肃然静立。 天子端坐于御座之上,威严的目光扫过殿内的文武百官。 秦侯爷站在朝中,心中隐隐不安,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不多时,张衡从列中走出,拱手行礼,随后直言不讳地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张衡站定后,声音洪亮,字字铿锵:“臣弹劾平阳侯世子秦翊,宠妾灭妻,罔顾礼法,不仅带着妾侍回门,更是为其购买凤冠霞帔。这些行为,不仅是对皇家律法的无视,更是对国家礼教的公然挑衅。臣认为,秦翊已严重失德,理应降职惩罚,以儆效尤。” 他的话语在大殿内回荡,朝堂上一时寂静无声。 众臣心中早已知晓此事,但今日听张衡在朝堂上如此直言,仍感到震惊和不安。 许多人偷偷交换眼神,心中暗自揣测这件事情将如何发展。 秦侯爷听到张衡的弹劾,心头一震,果然不出所料,这场风暴终于来临。 他立即出列,拱手反驳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点头示意,让他发言。 秦侯爷镇定自若地说道:“陛下,家中之事本为私事,儿子爱妾宠妾虽有不当之处,但在我大秦朝,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秦翊不过是买了些首饰玩意,又未曾正式纳平妻,何罪之有?张大夫此举未免有些过于上纲上线,臣认为此事应酌情处理,不必小题大做。” 秦侯爷的言辞虽然平和,但语气中显然带有不满和抗议。他心中明白,张衡的弹劾若被接受,不仅对秦翊不利,甚至会影响整个平阳侯府的声誉。 然而,张衡并未因此退缩,反而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指秦侯爷本人。他微微一笑,语气却更加犀利:“侯爷所言,确实是男人三妻四妾乃寻常之事,但正是因此,更应遵守礼法,分清尊卑。秦翊不仅带着妾侍回门,还为妾侍购买凤冠霞帔,这分明是僭越礼法,若不加惩戒,何以维持朝纲?”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秦侯爷,继续说道:“侯爷作为秦翊之父,却如此纵容他的失德行为,未免有失为人父之责。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臣认为,侯爷教子无方,应当一并承担责任。为了正朝廷风气,臣建议陛下连同侯爷一起降职以待,以儆效尤。” 许多文官纷纷暗暗点头,显然对张衡的话颇为赞同。 萧楚之也不时开口,虽然言辞不多,但每一句都恰到好处,让秦翊宠妾灭妻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萧楚之的话语虽然简短,但言辞犀利,直指秦翊的不当行为,让众臣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见解深远。 秦侯爷听到这里,心中更加焦急,他本就是一介武将,擅长的是沙场厮杀,而非与这些口舌如剑的文官辩论。 此刻,面对张衡和萧楚之等人的步步紧逼,他渐渐感到无力招架。 张衡见秦侯爷面露焦急之色,心中暗暗得意,趁势继续发难:“侯爷乃朝中重臣,本应以身作则,教子严明。然而,秦翊此举已严重违反了国法与家规,若侯爷继续袒护,恐怕会让人觉得朝廷无所作为,国法难以执行。” 张衡的话掷地有声,将将秦侯爷逼到了一个无路可退的境地。 同时也把事情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让圣上必须要处理了。 皇帝看着朝堂上这一幕,眉头紧锁,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知道张衡和萧楚之的话虽严厉,但确有其理,若不加以惩戒,恐怕朝廷的威信会受到影响。 终于,皇帝冷冷开口道:“平阳侯府世子秦翊,此次行为确有不当,朕决定,停职半年,令其在家反省,谨记家规国法,不得再有类似行为。”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寂静。 众臣心中皆知,停职半年在家反省,虽不至于完全断绝仕途,但对秦翊来说也是一场不小的打击。 皇帝的目光转向秦侯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至于平阳侯身为朝中重臣,教子不严,亦有责任。朕令你休息一个月,好好管教家中子嗣,整顿家风。” 皇帝对秦翊和秦侯爷的惩罚已经落实,张衡心中十分得意,但他并未打算就此罢手。 他转身再度出列,拱手说道:“陛下,臣还有一本要奏。”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张衡继续。 张衡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陛下,臣认为,此次秦府世子一事,并非单方面的责任。” “臣弹劾正七品翰林院编修苏逑,教女无方。 其女苏灵儿,虽为妾侍,却仗着世子的宠爱,失了分寸。她不仅公然挑衅礼法,欺压正妻,更是高调购买凤冠霞帔,还敢口出狂言,妄称要与秦家世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其随行女使更是祝福他们夫妻恩爱,完全不顾礼教与礼法,这简直是倒反天罡,乱了纲常。” 此话一出,朝堂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苏逑。 第14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逑脸色瞬间惨白,他知道张衡弹劾的内容句句属实,根本无从反驳。 皇帝的目光也转向苏逑,神情冷峻。 苏逑心中惶恐,立刻从列中走出,跪地叩首,低声说道:“臣教女无方,实在惭愧。臣认错,请陛下降罪。” 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他聪明地选择直接认错,并且毫无辩解,唯有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地减轻皇帝的怒气。 皇帝看着跪地认错的苏逑,眉头微微皱起。他心中明白,张衡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但苏逑作为一介文人,官位不高,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而且苏逑认错态度诚恳,皇帝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再过多纠缠,于是语气稍稍放缓,训斥道:“苏逑,你身为翰林院编修,本应谨守礼法,教子教女更应严谨。但你女如此妄为,实在有失家风。你回去后,务必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不得再有类似之事发生。” 苏逑听到皇帝的训斥,连连叩首谢罪,“臣遵旨,必当严加管教,不敢有违。”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苏逑退下,虽然这件事被他暂时压下。 秦府内,一片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宅院。 秦侯爷满脸怒火地回到府中,胸中憋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 今日朝堂上的风波不仅让他丢了面子,更让整个秦府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秦侯爷一进门,便立刻下令让人将秦翊捆绑起来。 家丁们迟疑,不敢动手。 “把他给我绑过来,都聋了不成!” 家丁们这才急忙去执行。 秦翊虽然心中愤怒和不满,但在父亲的威严面前,不得不屈服。 被家丁们捆好后,秦翊被带到了后院,秦侯爷手中握着一条沉重的鞭子,眼中怒火中烧。 “逆子!”秦侯爷怒喝一声,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秦翊的背上,“你可知道今日你给我惹下多大的麻烦!” 秦翊痛得浑身一颤,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开口求饶。 他心中也是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只能承受着父亲的怒鞭。 秦侯爷一边抽打,一边愤怒地说道:“今日张衡在朝堂上参奏你宠妾灭妻,罔顾礼法,甚至还让陛下对你停职反省!你可知,你这次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整个秦府!陛下命我休息一个月,表面上是给我时间休整,实际上就是变相停职,让我们失去了朝堂上的先机!” 秦翊听到这里,心中的愤懑和悔恨逐渐涌上心头。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在府中稍微放纵一下妾侍,无伤大雅,没想到事情竟会闹得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也渐渐转化为深深的懊悔。 “父亲,儿子错了……”秦翊忍不住低声说道,“儿子当时并未想到会闹到今日这般地步,实在是太过轻率了。” 秦侯爷冷哼一声,鞭子再次狠狠抽下,“轻率?你可知道,这轻率的代价是什么?你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却黯然无光!不仅你自己的前途毁了,连秦府的声望也受到了重创!你以为这只是小事?任何细微的失误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秦翊被鞭打得皮开肉绽,但心中的痛苦远不止于此。 秦侯爷的话句句如刀,刺得他心头滴血。 此时苏灵儿在房间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她心中惴惴不安。 原本她以为自己高调购买正妻所用的东西,可以力压盛舒云,甚至让秦翊和盛舒云之间产生隔阂,但事情却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从未想过,这一切不仅没能让她获得更高的地位,反而让秦翊和整个秦府陷入了如此困境。 苏灵儿心中恐惧万分,生怕秦翊会将所有的怒气迁怒于她。 她在屋里手足无措,一心只想去看看秦翊。 她刚准备出门,便碰上了前来寻她的邱妈妈。 邱妈妈神情严肃,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苏小娘,老夫人有请,请您立刻前往。” 苏灵儿听到这话,顿时脸色煞白。 此时去见老夫人,恐怕凶多吉少,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未愈的伤口,试图寻找借口:“邱妈妈,妾身身上还有伤,尚未痊愈,能否请您替妾身向老夫人告个假,改日再去请安?” 邱妈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说道:“苏小娘,老夫人有令,哪容你推诿,伤口未愈也罢,我们自然可以架着您过去,您横竖是跑不掉的。” 苏灵儿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再无法推脱,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转。 她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抗拒这命令,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身体的疼痛,任由两名女使将她架起,缓缓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苏灵儿心中七上八下,脑中不断闪现出各种可能的惩罚方式。 她曾几度想开口求情,但看到邱妈妈那冷峻的面容,便再无勇气,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终于,她们到达了老夫人的院子。 苏灵儿一被放下,便直接跪倒在地,额头上冷汗涔涔,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老夫人,只感到四周的空气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和侯夫人端坐在茶桌旁,正自顾自地品茶,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跪在地上的苏灵儿。 正当苏灵儿跪的腿软的时候,院外就传来了佟妈妈的声音,“老夫人,大娘子来了。” 紧接着,盛舒云在佟妈妈的带领下,缓步走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她神色平静,步履轻盈,一如往常的从容淡定。 她轻轻向老夫人和侯夫人行礼,“老夫人,母亲,您们找我?” 秦老夫人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她轻声说道:“舒云,今日有些谣言在外头传得厉害,虽然都是些无稽之谈,但我们侯府绝不允许宠妾灭妻的情况存在。为了显示家规严明,今天便由你来做主,惩罚一下苏小娘,也好让外人知道我们侯府的规矩。” 第15章 刚柔并济 盛舒云心中微微一动,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因为她明白了秦老夫人的用意——让她出面惩罚苏灵儿,无非是想借此显示侯府对她这个正妻的支持,同时也扬了侯府的名声,巩固家族在外界的声望。 然而,盛舒云深知,这背后更多的是为了平息外界的非议,将她推到前台,成为“做坏人”的那个。 但盛舒云并没有被动接受这个角色,她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温声说道:“老夫人和母亲的心意,舒云心领了。 不过,舒云认为,苏小娘并没有什么大错,女子的心愿不过是希望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想法不应受到责罚。” 秦老夫人和孟若然闻言,均是微微一愣。 她们没有预料到,盛舒云竟然会替苏灵儿说话。 秦老夫人不禁眉头微皱,心中疑惑不解,忍不住问道:“舒云,你这话是何意?她仗势妄为,已是僭越礼法,怎能轻易饶恕?” 盛舒云保持着温柔的微笑,继续说道:“老夫人,母亲,苏小娘不过是因爱生愿,心中渴望与夫君长相厮守,这并非恶意。 她的行为虽然有些不妥,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女人对幸福的追求,这样的心愿应当得到理解和宽容,而非一味的惩罚。” 盛舒云这番话语,柔中带刚,既没有否定老夫人的决定,也没有让自己陷入对立局面。 她巧妙地避开了正面惩罚苏灵儿的要求,更是以一种看似宽宏的姿态,捧高了苏灵儿。 这样一来,不仅不会得罪秦翊和苏灵儿,反而让老夫人和侯夫人难以对她的行为提出异议。 总之,无论谁惩罚苏灵儿都行,反正她是不会说这些得罪人的话。 孟若然心中的不满渐渐浮现,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冷哼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厌恶和不屑。 她大声训斥道:“你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连个小妾都收拾不了,真是让人失望,做事这般小家子气,果然是个商贾之女,上不得台面。” 秦老夫人皱了皱眉,虽然心中对盛舒云的表现也有些不满,但她此时也不好直接附和孟若然的话,只是淡淡说道:“舒云毕竟年轻,性子柔和一些也是常事,日后多磨练就是了。” 孟若然却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冷笑道:“她这哪里是柔和,分明就是无能!连个小妾都治不住,将来还有什么能耐管理整个秦府?母亲,您是不是该好好教教她,别让她如此糊涂下去。” 然而,盛舒云的内心毫无波澜,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见秦老夫人没有再说话,她这才微笑着说道:“母亲教训的是,舒云确实不够成熟,处理事情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以后还请母亲多多指点,舒云一定虚心学习,改正不足。” 她的态度谦和,语气诚恳,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怨怼,反而显得更加温顺。 她的这一番“装傻充愣”之举,成功地避开了孟若然的讽刺,同时也让孟若然找不到可以继续责难的借口。 孟若然见盛舒云如此软弱,心中的怒气反而更盛,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她心中暗自认定,这个盛舒云真是个泥捏的,毫无骨气可言,今后再难以成大器。 孟若然心中的火气愈发难以平息,她直接看向还在跪着的苏灵儿,冷冷说道:“既然大娘子不肯出手,那本候夫人就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妾侍!” 而后她就对着身旁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们立即会意,上前按住了苏灵儿,抬手就要狠狠打下去。 苏灵儿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喊道:“夫人,饶命啊!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但孟若然并没有因此停手,她冷笑着说道:“苏灵儿,你今日自作自受,别怪本夫人心狠手辣!” 就在此时,秦翊突然匆匆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他急忙上前挡在苏灵儿面前,焦急地说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灵儿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您怎能如此严厉?” 孟若然见秦翊如此护着苏灵儿,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她冷声道:“翊哥儿,你还不明白吗?正是因为你这般纵容,才让她得寸进尺,惹出这么多麻烦!今天我必须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明白什么是规矩!” 秦翊却不肯退让,双手紧紧护着苏灵儿,眼中满是恳求:“母亲,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这些都是我想给灵儿的,和灵儿无关。” 他更是全力护住苏灵儿。 苏灵儿也趁机扑倒在地,泪眼婆娑地哭喊道:“夫人,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僭越礼法,都是妾身的错,求您不要惩罚主君。” 秦翊与苏灵儿一唱一和,苦情戏演得极为动情,甚至周围的女使和婆子们也不禁心生怜悯。 秦老夫人和孟若然被两人搞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们还没松口气,就听秦翊的一番话如同一颗炸雷,让原本就混乱的局面彻底崩溃。 “母亲,祖母,您们总是说我宠妾灭妻,但您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秦翊一脸不甘,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满。 “当初我就不愿意娶盛舒云,但你们硬逼着我娶她,我爱的一直是苏灵儿,我愿意给她凤冠霞帔,甚至正妻之位,我都愿意让给她!”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秦老夫人和孟若然心头,她们两人一时间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老夫人更是气得脸色苍白,双手颤抖,指着秦翊,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和难以抑制的怒火,“你竟然想把正妻之位让给一个妾侍?你这是要毁了我们秦家的名声!” 孟若然也是脸色大变,愤怒地说道:“翊哥儿,你这是什么荒唐话?苏灵儿不过是个妾侍,怎么能与正妻相提并论?你简直是糊涂透顶!” 第16章 不止一个儿子 然而,秦翊此刻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不顾一切地继续说道:“糊涂?也许你们觉得我糊涂,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爱的是苏灵儿,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正妻之位又如何?如果她想要,我可以给她!” “住口!”秦老夫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身子一晃,竟然直接昏厥过去。 “母亲!”孟若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秦老夫人,同时急忙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仆人们慌忙跑去请大夫,孟若然一边搀扶着老夫人,一边愤怒地看向秦翊,“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气得你祖母昏过去了,你还不快闭嘴!” 秦翊见秦老夫人昏倒,心中也闪过一丝惶恐,但随即他又强硬地说道:“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我不想再被逼迫了!” 就在此时,得了消息的秦侯爷匆匆赶来,一进门就看到老夫人昏倒的情景,顿时怒火中烧,厉声喝道:“你这个逆子!刚才说了什么混账话?!”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秦翊的衣领,将他狠狠推倒在地,愤怒地指着他,几乎咆哮道:“你竟然敢说出要把正妻之位让给一个妾侍?你简直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我们秦家的名声,会让我们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秦翊被父亲推倒在地,痛苦地咳嗽了几声。 但他依旧固执地抬头看着父亲,倔强地说道:“父亲,我已经受够了你们的安排和逼迫。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就想要和灵儿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 秦侯爷气得浑身发抖,他也彻底失去了理智,狠狠一脚踢向秦翊,怒吼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敢再胡言乱语,我就把这个妾室给弄死,让你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秦翊紧咬牙关,忽然露出一丝决然的神色,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道:“父亲,您要是敢动灵儿一根毫毛,我也不会活了,若她不在,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秦侯爷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他盯着秦翊,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讥讽,冷笑道:“不活了?你可真是令我失望至极。为了一个妾侍,你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吗?” “父亲,我是认真的,灵儿若是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下去。如果您不信大可以试试看。”秦翊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然而,秦侯爷的反应却出乎秦翊的意料。 他不但没有被威胁吓住,反而冷冷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好啊,那你就去死吧。你以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吗?秦家可不止你一个继承人,你要是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那我秦家就不需要你这样软弱无能的继承人。” 秦翊闻言,整个人仿佛被打入了冰窖。 秦侯爷那一句“我的儿子又不止你一个”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反抗。 秦翊顿时感觉自己被逼到了绝境,他看着父亲那双冷峻的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父亲眼中不过是一个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他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默默低下头,接受了父亲的命令。 秦侯爷见他终于老实下来,冷哼一声,收回了怒气,淡淡说道:“你若再敢妄言,后果你自己清楚。至于苏灵儿,你若不想她出事,最好好好听话。记住,家族的荣耀和利益,永远高于你那点儿私情。” 秦翊低头不语,心中充满了绝望与屈辱。 秦老夫人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心中满是疲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孟若然也不再多说,扶着秦老夫人起身离开。 而此时,旁观的盛舒云看完了这出戏后,心中毫无波澜,就好像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紧接着她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海棠轩。 邹嬷嬷见她回来立即迎上前来,低声说道:“大娘子,赵叔来信说开店的相关资料已经送入京兆尹府,但不知为何被驳回了,他希望您能找人打听一下原因,好尽快处理。” 盛舒云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索原因。 “那我等亲自出去一趟,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盛舒云沉声说道。 邹嬷嬷点头应道:“大娘子想得周到。” 翌日清晨,盛舒云便带着邹嬷嬷出发去找赵叔。 眼下的局势复杂,只有尽快落实计划,才能站稳脚跟。 马车驶过京城繁忙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处低调而精致的宅院门前。 赵叔早已在院门外等候,看到盛舒云的马车停下,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大娘子,您来了。” 盛舒云微微点头,示意他带路。 赵叔引领着她们进入院子,一路穿过幽静的小径,来到了一处宽敞明亮的正厅。 这里便是赵叔为盛舒云购置的新宅——三进的宅子,布局精致,结构考究,四周绿意盎然,显得格外雅致。 赵叔指着宅子的各处,向盛舒云介绍道:“大娘子,这是我为您选的三进宅子,地处京城东南,周围环境清幽,十分适合居住。至于您吩咐的女使和小厮,因为签死契的人不好找,我暂时只买了十来个,您先看看。” 说完,赵叔拍了拍手,从旁边的偏房中走出了十几名女使和小厮。 他们年纪不大,神情恭顺,显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盛舒云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们举止有度,动作利落,心中很是满意。 “赵叔,你办得很好。”盛舒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些人看起来都很不错,我很满意。剩下的人手,也不要急,慢慢来,关键是要可靠。” 赵叔听到大娘子的称赞,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大娘子放心,我一定会继续为您挑选合适的人手,绝不会马虎。” 第17章 妾室作乱 盛舒云微微一笑,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给邹嬷嬷,示意她交给赵叔。 “赵叔,这千两银子是给你去官府走动的银钱。哪里需要打点就打点,出手要阔绰些,千万别吝啬,也别让官府的人觉得我们小气,给我们留下不好的印象。”盛舒云语气淡然,但语中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赵叔接过银票,心中暗暗敬佩盛舒云的果断和精明,连忙点头应道:“大娘子放心,赵某一定会好好办事,不会让您失望。” 盛舒云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交代道:“赵叔,除此之外,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我需要你抽空去文化街走一趟,想办法把整条街都给拿下来,无论是买下来还是租下来,总之我要的是整条街上的十个店铺。” 赵叔听后心中一震,他明白文化街虽不如昌林街那般繁华,但潜力不小,若能整条街都掌握在手中,日后必定大有可为。 “大娘子,这事虽有些难度,但我一定尽力去办。”赵叔郑重其事地说道。 盛舒云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便打道回府。 刚一走进内宅的大院,就见到安莲满脸焦急地跑过来。 安莲喘着气,急忙说道:“大娘子,求您快去救救安巧吧!” 盛舒云微微皱眉,立即停下脚步,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清楚。” 安莲眼中含泪,急切地解释道:“玉翠说安巧偷了她的玉镯,正嚷着要报官,还把王小娘给打了。现在她还要打死安巧,大家都拦不住啊!” 听到这话,盛舒云心中顿时掠过一丝冷意。 她知道,玉翠一直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没想到她竟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一个妾婢若真的把秦家女给打伤或闹大了,事情可就难以收场。 且这个妾室怎么说都是她房里出来的,说不定就会让有心人做了文章去。 盛舒云冷静下来,迅速问道:“这件事有没有惊动老夫人和侯夫人?” 安莲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老夫人和侯夫人都不在府中,现在只有您能主持公道了,大娘子,您快去看看吧!” 盛舒云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若不尽快处理,后果难以想象。 她立即对邹嬷嬷说道:“嬷嬷,你快去侯府门口等着,若是看到主君、侯爷或者老夫人、侯夫人回来,立刻告诉他们来莫宝阁。” 邹嬷嬷点头应下,转身匆匆离去。 盛舒云则带上了玉佳、玉娜、玉欣三名女使,快步赶往莫宝阁。 刚走近莫宝阁的院子,盛舒云便听到里面传来玉翠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满是怒意:“秦安巧,你个小贱种,上梁不正下梁歪!从小就偷东西,长大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偷人!真是没教养的东西!你那个娘也一样不会教孩子,既然你娘不行,那就让我来教教你,免得你再祸害我们秦府!” 盛舒云淡然地看了身旁的玉欣一眼。 玉欣心领神会,立刻迈步走向玉翠,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表情。 她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玉翠的脸上。 玉翠被这一巴掌打得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脸的震惊和愤怒。 “你疯了吗,玉欣!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秦府的小娘,你不过是个下人,敢以上犯下!” 玉翠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她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如此羞辱。 作为秦翊的宠妾,她早已习惯了府中下人对她的讨好和顺从,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然而,玉欣并未被玉翠的威胁吓住,反而冷冷地看着她,神情中满是不屑。 她端着一等女使的架子,语气不容置疑:“玉翠,你还真是愚蠢至极,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玉翠被玉欣的气势逼得退了一步,但心中的愤怒仍未平息,她不甘心地回道:“我犯了什么错?我不过是按规矩办事,教训一个偷东西的孩子罢了!” 玉欣冷笑一声,目光凌厉地盯着她:“规矩?你倒是说说看,哪条规矩让你一个小娘可以如此胡作非为!你刚才骂秦安巧‘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可知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仅是辱骂了安巧,更是辱骂了世子爷,甚至连侯爷、侯夫人和老夫人都被你骂了进去!” 玉翠被玉欣的话震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被玉欣上升到如此严重的程度。 玉欣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继续冷冷说道:“还有,秦安巧再怎么不对,也是秦府的姑娘,金尊玉贵。你竟敢当众羞辱家中的姑娘,甚至说她将来会‘偷人’,这是什么罪名?你如此污蔑府中的姑娘,简直是丢尽了秦府的脸面。” 玉翠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她知道自己确实犯了大错,但心中仍旧不甘,她试图反驳:“可她偷了我的玉镯,难道我就不能教训她吗?” 玉欣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嘲讽:“教训?你不过是个小娘,有什么资格教训府中的孩子?再说了,家中的孩子只有当家主母,也就是大娘子能够抚养教育,你有什么资格动手?更何况,你刚才话中有话,意在暗示你有能力抚养秦安巧,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觉得自己可以做世子夫人了?” 此言一出,玉翠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没想到,玉欣会把话题引向这般严重的方向。 要知道,妄图越级谋取正妻之位,是极为严重的罪名,更何况前面有苏灵儿这个前车之鉴,她自然不敢承了这么严重的罪名。 玉翠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辩解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安巧,并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玉欣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语气冷然:“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教训的是谁的孩子,抚养的是谁的责任,你自己心里清楚。” 玉翠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她知道自己再无力反驳,只能低着头。 她心中的恐惧逐渐攀升,尽管她努力保持镇定,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当盛舒云再次迈步走进院子时,玉翠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娘子,奴婢冤枉,奴婢真没有别的意思!” 第18章 公平审判 盛舒云神色平静,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她微微抬手示意玉翠冷静下来,淡淡道:“你先站起来,慢慢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翠感受到盛舒云话语中的冷淡,心中忐忑不安,但她依然认为,盛舒云会站在自己这边。 毕竟,她是盛舒云的心腹,一直仗着大娘子的名义在府中行事。 不光她是这么认为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因此,玉翠稍稍镇定了一些,得意洋洋地说道:“大娘子,事情很简单,秦安巧这孩子拿着我丢失的玉镯把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我前两天丢的那枚。我问她哪里来的,她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明显就是偷的啊!” 玉翠说话的语调逐渐的高昂了起来,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盛舒云的神色,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应和支持。 然而,盛舒云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时,盛舒云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王念思,她的眼神依旧温和,但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王小娘,你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念思抬头看了看盛舒云,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当然她也在心中认定盛舒云会偏袒玉翠,因此对于自己的处境早已不抱希望。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解释,恐怕都难以改变结果。 于是,她没有为自己和女儿辩解,只是低声哀求道:“大娘子,求您别伤害我的女儿,任何惩罚都由我来承受。” 听到这话,盛舒云心中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 她知道,王念思已经绝望到无法相信任何人,甚至不敢为自己的女儿辩护,只能无奈地承担一切。 “王小娘。”盛舒云语气依旧温和,“我不会冤枉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你只管说说事情的经过。” 王念思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光芒。 她微微抬头,看着盛舒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翠见此情景,心中也不由得一阵紧张,她本以为盛舒云会直接站在她这边,但现在看来,盛舒云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秦安巧见王念思也不说话,小小年纪十分的懂事。 她在盛舒云的怀抱中仍然抽泣不止,小小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哭着哀求道:“大娘子,求您不要伤害我娘亲……我没有偷东西,您不要让我娘亲受罚……” 秦安巧稚嫩的声音带着无助和恐惧,让在场的人心中都为之动容。 然而,玉翠却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了新的“把柄”,她立刻尖声说道:“你们听听,这孩子竟然叫王念思‘娘亲’,这是不守规矩啊!府中的规矩明明是小妾只能被称为‘小娘’,她这样叫,分明是心怀不轨!” 王念思脸色惨白,她意识到玉翠抓住了这个细节,瞬间感到大祸临头。她惶恐地看向盛舒云,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她知道,府中的规矩森严,玉翠抓住的这一点,足以让她和秦安巧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为了保住女儿,王念思忽然狠下心来,转身一巴掌重重地打在秦安巧的小脸上,几乎是哭喊着命令道:“安巧,别乱叫!叫我小娘!你要听话,叫小娘!” 秦安巧被打得脸颊通红,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瑟缩了一下,但她倔强地摇着头,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哽咽着说:“不……我不要叫您小娘,您是我娘亲……” 王念思见状,心中的恐惧和无奈让她变得更加绝望。 她一边哭一边再次抬手,想继续打下去:“你必须叫!叫我小娘,叫大娘子母亲!你再不听话,娘亲就真的不能保护你了!” 秦安巧更加害怕,哭得更凶,然而她的倔强和对母亲的依恋让她始终不肯屈服。 她紧紧抓住王念思的衣袖,哀求道:“娘亲,我不要叫您小娘……我不想叫大娘子母亲……求您不要打我……” 孩子的哭声和王念思的绝望让盛舒云心中一阵绞痛。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仅王念思会彻底崩溃,秦安巧也会因恐惧而受伤。她不能再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够了!”盛舒云终于出声制止,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温柔。 她走上前,一把将秦安巧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安巧,别怕,没人会伤害你,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害怕。” 王念思见盛舒云出面制止,手中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她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心中的恐惧和悔恨交织在一起。 盛舒云抬头看着王念思,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王小娘,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女儿,但任何时候都不许拿孩子撒气,孩子有孩子的天性,不能因为一时的害怕就强迫她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王念思听到这话,心中既有懊恼又有一丝解脱,她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大娘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盛舒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规矩确实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人心。” 盛舒云将秦安巧轻轻放下,柔声问道:“安巧,这个玉镯是谁给你的?你可要如实说来,这样大娘子才能为你做主。” 秦安巧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声音依旧有些哽咽,但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声说道:“大娘子,这个玉镯是苏小娘给我的,她说这个镯子漂亮,让我拿着玩儿。” 盛舒云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凛,原本稍稍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她轻轻拍了拍秦安巧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安巧,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你不用担心任何事了,去好好休息吧。” 她随即转头对玉欣说道:“玉欣,带安巧下去,好好陪着她,让她安心些。” 玉欣立刻上前牵住秦安巧的小手,轻声哄着她离开了院子。 盛舒云目送着她们的背影,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丝冷意。 待玉欣和秦安巧走远后,盛舒云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在场的众人,淡然说道:“事情我大致已经明白了,不管真相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任何吓唬和伤害孩子的行为都是不对的。” 第19章 苏小娘搅局 王念思听到这话,眼中顿时流露出感激之情。 她连忙上前一步,哽咽着说道:“大娘子,奴婢感激不尽,若不是您出手相救,奴婢和安巧恐怕……恐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盛舒云微微一笑,伸手扶住了王念思,柔声说道:“王小娘,府中的事情复杂,但孩子是无辜的,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安巧的错,谁也不能冤枉她。” 王念思眼中含泪,点头连连,心中对盛舒云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然而,站在一旁的玉翠却显得极为不满,她见盛舒云让秦安巧离开,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冷笑道:“大娘子,这件事情还没查清楚,您就这么轻易放走了罪魁祸首?秦安巧偷了我的玉镯,为什么不该受到惩罚?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孩子,就可以不受罚吗?” 玉翠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挑衅,这是明晃晃的质疑盛舒云的决定。 盛舒云看着玉翠,心中已是厌倦至极。 她不愿再与玉翠继续纠缠,便直接问道:“玉小娘,你是不是执意要追究到底?” 玉翠听到盛舒云的问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甘,她挺直了腰板,毫不犹豫地回答:“大娘子,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追究到底,我不能让别人随便冤枉我,玉镯明明是我的,我不能就这么吃哑巴亏。” 她的语气中满是不满,甚至带着几分明里暗里的讽刺,似乎在指责盛舒云偏袒王念思母女,不公正地对待她。 玉翠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认为盛舒云纵然不满,也不会轻易将事情闹大。 盛舒云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知道玉翠想利用这次机会逼迫自己做出让步,但她绝不会让玉翠得逞。 她冷冷一笑,语气不容置疑:“好,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便让你彻底明白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说罢,盛舒云转身对站在一旁的玉可和玉芬说道:“玉可,玉芬,你们是玉小娘房中的丫鬟,我问你们,是否知道玉小娘的玉镯到底去了哪里?” 玉可和玉芬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紧张。 她们明白,这件事情若处理不好,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于是,两人都低着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大娘子,玉镯确实是丢了。我们也找了很久,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我们才认定秦安巧手中的玉镯就是玉翠小娘丢失的那只。” 盛舒云听完她们的回答,目光冷冷地扫过二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丢了?既然如此,你们有何证据证明秦安巧手中的玉镯就是玉翠的那只?仅凭相似的样子就能断定,未免太过草率。” 玉可和玉芬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们本以为盛舒云会轻易相信她们的说辞,没想到大娘子如此严厉,根本不给她们留情面。 两人顿时感到无比的惶恐,不敢再多言。 盛舒云冷冷看着她们,淡淡说道:“既然你们一口咬定秦安巧手中的玉镯就是丢失的那只,那么我便让人搜查一番,看看究竟真相如何。” 说罢,她抬手一挥,命令道:“玉娜,玉佳,你们两个去玉小娘的房间,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到那只玉镯。” 玉娜和玉佳领命,立刻向房间走去。 玉翠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本以为盛舒云不会如此决绝,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动真格了。 她心中不禁开始慌乱,脸上却依旧硬撑着,冷冷说道:“大娘子,这样做未免有些过了吧?我可是堂堂的秦府小娘,您这般做,不怕伤了我的心吗?” 盛舒云冷冷一笑,目光中透着不屑:“玉小娘,你既然坚持要追究到底,那就不要怕麻烦。若你心中坦荡,便不必担心我会搜查出什么。况且,我只是想查清真相,给你一个公道,你若无错,何必担心?” 玉翠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慌乱愈发严重。 盛舒云本不愿将苏灵儿牵扯进来,因为她清楚,苏灵儿如今怀有身孕,若是闹出什么事端,对整个秦府都没有好处。 因此,尽管秦安巧提到玉镯是苏灵儿所赠,她依旧决定暂时不去找苏灵儿问责,打算等事情稍稍平息后再处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盛舒云的意料。 还未等她作进一步打算,苏灵儿便自己找上门来了。 苏灵儿一进院子,便仗着自己受宠的身份,连基本的礼数都不顾,直接走向盛舒云,甚至没有向她行礼。 盛舒云目光微微一凝,将苏灵儿的无礼看在眼里,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此刻的苏灵儿是秦翊的心头肉,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与她计较? 更何况,苏灵儿身怀有孕,若是因此惹出什么麻烦,倒不值得。 思及此,盛舒云心中已有了打算,不欲与苏灵儿发生正面冲突。 苏灵儿仿佛没察觉到院子里尴尬的气氛,脸上带着一丝假装的好奇,缓步走近,轻声问道:“大娘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好路过,听说闹出了点小乱子,就过来看看。” 她话音刚落,院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头不语,显然没有人愿意搭理她。 只有玉翠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忙不迭地走上前,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向苏灵儿解释道:“苏小娘,事情是这样的……那个秦安巧偷了我的玉镯,大娘子正在查呢。” 苏灵儿听完玉翠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对眼前的局面颇为满意。 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娇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玉小娘,刚才我听安巧说那玉镯是我给她的?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送过她什么玉镯呢?难道是我记错了?” 她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直接就在暗示秦安巧说谎。 苏灵儿心中清楚,若是能够将这件事成功栽赃给秦安巧,可以借机打压盛舒云的威信,还能让王念思母女受到更大的打击。 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和玉翠配合呢。 第20章 借势教训 盛舒云决定暂时拖延时间,等秦翊或者秦侯爷回来,以便让他们亲自处理这件事。 毕竟,家族后代若背上盗窃的名声,将对整个秦府带来难以挽回的损失,事情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 她微微皱眉,装出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轻轻揉了揉额头,随即厉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头疼得厉害,你们一个个吵得我心烦意乱!” 众人见她如此,顿时都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微风轻拂,带来些许凉意。 盛舒云趁机淡然道:“王小娘,去给我倒杯茶来,我口渴得厉害。” 王念思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为盛舒云斟茶。 盛舒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 玉娜和玉佳尚未搜查完毕,这段时间内,她必须稳住场面,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而在此时,苏灵儿也察觉到了盛舒云的意图,嘴角微微一扬,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笑着说道:“大娘子,怎么不见巧姐儿?刚才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她这话表面上是在关心秦安巧的下落,但实际上却是把秦安巧再次推到风口浪尖伤,并暗示众人盛舒云可能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玉翠也立刻配合苏灵儿,继续演戏,满脸委屈地说道:“是啊,大娘子,这么大一件事,玉镯丢了不说,我心里的委屈也没处诉说。 其实玉镯值不了几个钱,可是那镯子是我从小就戴着的,有着很多回忆,实在难以割舍。” 她一边说一边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眼神中充满了对“回忆”的不舍。 苏灵儿适时地接口道:“玉妹妹你别难过,既然那个玉镯对你来说十分重要,无论多少钱我都会找人给你重新寻来,就用我的月列银子给你买。 “毕竟,重要的是大家都和和气气,何必为了这种小事伤了和气呢?” 玉翠听后,假装感激涕零,连声称谢:“苏小娘真是好心肠,不像有些人,只知道推卸责任,连一点担当都没有。要是府里的人都像苏小娘这么好,何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这话明显带着阴阳怪气王念思的意思,同时也在暗示盛舒云偏袒王念思,同时在用这种方式激怒她。 在苏灵儿和玉翠的配合下,阴阳怪气的言辞层出不穷,最终成功让王念思无法再忍。 她的脸色由白转红,内心的委屈和愤怒交织,终于忍不住上前,语气激动地说道:“苏小娘,玉小娘,你们这话未免太过分了!我王念思虽是小妾,但绝不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这样诬蔑我?” 玉翠一听,立刻火上浇油,冷笑着回应:“王小娘,你别装得那么清高,玉镯的事摆在这里,事实清清楚楚,你现在跳出来这么激动,倒像是心虚了吧?” 苏灵儿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装作一副好心的样子,急忙上前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都是侯府的妾侍,何必为了这种小事闹得不愉快?念思妹妹,玉小娘只是担心她的东西丢了,心情急躁也是难免的,咱们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再争了。” 她一边劝架,一边故意向王念思靠近,身子微微前倾,明显是想利用自己怀孕的身份,制造出一种王念思“冒犯”她的假象,借机陷害她。 王念思见状,顿时一阵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既不敢推开苏灵儿,又不愿在这个时候被她牵扯进来。 盛舒云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瞬间明了苏灵儿的意图。 她迅速做出决断,趁苏灵儿还未得逞之前,果断上前一步,一把拉住王念思的手腕,将她迅速带到一旁的安全地带,与苏灵儿拉开了距离。 她脸上露出一副严厉的表情,假装不悦地训斥道:“你们两个成何体统!身为侯府的小娘,整天争吵不休,像什么样子?你们的责任是什么?是伺候好世子,为侯府绵延子嗣,开枝散叶!而不是在这里争风吃醋,玩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盛舒云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直接镇住了苏灵儿和玉翠。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冷冷扫过,继续说道:“整天争来争去,只会让家中主君更加厌弃罢了。你们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责任吗?” 王念思被盛舒云拉开,心中一阵感激,同时也被她的训斥吓得不敢再多言,低下头默默站在一旁。 而苏灵儿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明白,眼下再继续闹下去只会让自己落下不好的名声。 盛舒云刚才那番铿锵有力的训斥声,被刚走到院门口的秦翊和秦侯爷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一踏进院子,便见盛舒云正以稳重而威严的姿态训斥着府中的妾侍,肃然的气场让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侯爷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赞赏。 他十分清楚,内宅纷争若不加以控制,最终只会波及整个秦府,甚至影响到秦翊的前途。 如今,盛舒云以大娘子的身份镇住了场面,让他看到了一个大娘子应有的姿态。 他走上前去,忍不住夸奖道:“盛氏,今日你处理得当,颇有主母风范。秦翊,这个娘子娶得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秦家家风必能严谨,后宅稳固,这样你的前程也会更加顺遂。” 秦翊站在一旁,听到父亲的称赞,也不得不承认,盛舒云的确在处理家务事上表现得极为得体。 虽然他对盛舒云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他通过最近的事情也十分清楚,如果后宅不稳,府中的争斗将会影响到自己的事业,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灾难。 他看了盛舒云一眼,心中对她有了新的认知。 或许,盛舒云并不适合做他心中的挚爱,但她确实是一位合格的大娘子,能够为他维持后宅的安稳,保住家族的名声。 他微微点头,淡然道:“父亲所言极是,大娘子确实贤良淑德,处理得当。” 盛舒云见到秦翊和秦侯爷进来,立刻收敛了锋芒,微微一福,恭敬道:“秦侯爷、世子,妾身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希望能让府中的事情不至于失控。” 第21章 真相浮出水面 秦侯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你能够有这样的心思,实在是难得。以后府中的事情若有不妥之处,尽管向我或是翊儿汇报,我们一家人同心协力,自然能让秦家兴旺发达。” 秦翊也微微点头,心中对盛舒云的能力有了更多的认可。 此时,王念思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她的额头沁出了冷汗,心中一阵阵后怕。 刚才她差点因为冲动而碰了苏灵儿,那样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苏灵儿怀有身孕,若真出了什么事,她和女儿恐怕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里,她对盛舒云更加感激。 苏灵儿原本以为自己设计的一场好戏可以顺利地把王念思拖入泥潭,甚至借机让盛舒云失了威信。 她却没想到,盛舒云不仅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阴谋,还成功地在秦侯爷和秦翊面前树立了更加贤惠识大体的印象。 苏灵儿越想越气,心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把盛舒云撕成碎片。 但她此时还不能表现得太过激进,只能压抑住内心的怒火,暗暗计划着下一步的对策。 相比之下,玉翠虽然心中也充满了怨恨,但她却比苏灵儿更为隐忍。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盛舒云的对手,只能将这股怨恨暂时压在心底,等待机会再作打算。 她眼中带着不甘与怨恨的神色,偷偷瞥了盛舒云一眼,却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秦侯爷和秦翊也走近了屋里。 苏灵儿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几步上前,柔弱无骨地扑进秦翊的怀中,仿佛在寻找依靠一般,声音娇柔无比地说道:“世子,您可回来了,妾身刚才好害怕,王小娘她……她好凶,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吓坏了。” 她这一番撒娇的话语,声线娇媚,动作亲昵。 若是二人独处,倒也无可厚非。 然而,此时此刻,院中还有许多下人和其他妾侍,苏灵儿这种毫无顾忌的大庭广众之下的举动,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秦翊微微皱眉,虽然心中确实疼爱苏灵儿,但他并不是完全不懂规矩的人。 秦侯爷的脸色也有些沉了下来,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悦。 他心中对苏灵儿本就存有几分戒心,觉得这个女子虽然聪明伶俐,但过于心计深重,若是放任不管,恐怕将来会给秦府带来不小的麻烦。 如今看到她这般轻浮的举动,更是心中不满,觉得她不懂规矩、不知好歹。 盛舒云看在眼里,心中也暗自冷笑。 苏灵儿这是在自掘坟墓,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番撒娇能让秦翊更加宠爱她,却不知这种表现只会让秦翊和秦侯爷更加看轻她。 秦翊虽心中不快,但在众人面前还是勉强保持了表面上的温柔,轻轻拍了拍苏灵儿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灵儿,你是身怀有孕之人,怎能如此失了分寸?你应当多注意休养,不要动辄激动,影响了胎气。” 秦侯爷的脸色愈发沉了下来,眉头紧锁,显然对苏灵儿和秦翊的行为十分不满。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道:“苏小娘,你是秦家的妾侍,不是勾栏瓦舍里的戏子!在众人面前如此轻浮,毫无规矩,你到底想让秦家的脸面放在哪里?” 苏灵儿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本以为自己能借机撒娇,让秦翊更加宠爱她,却没想到竟惹来了秦侯爷的严厉斥责。 她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只能怯生生地说道:“侯爷,妾身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记您的教诲,不再这样无礼。” 秦侯爷见她态度尚且诚恳,稍稍压下了怒气,但还是不忘继续训斥道:“你如今怀有身孕,更应该谨言慎行,切莫再有如此不成体统的行为。否则别说是我,连你自己也难保全。” 苏灵儿被训得不敢抬头,只能默默承受着秦侯爷的指责,心中虽有怨恨,却也不敢再表露半分。 接着,秦侯爷将目光转向秦翊,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满:“翊哥儿,你是秦家的世子,家中的一切规矩和家风都要由你来维护。就算再爱一个妾侍,也不能让她无法无天。今日的事,你也有责任,难道你不知道后宅的不稳会给家族带来多大的隐患吗?” 秦翊被父亲的严厉目光注视,心中顿时有些惭愧。 在大局面前,他明白不能任由苏灵儿恣意妄为。 他推开了仍然想依偎在他怀里的苏灵儿,语气冷淡了几分:“灵儿,父亲说得对,你要规矩些,以后不能再如此失礼。” 苏灵儿听到秦翊竟然在众人面前推开自己,心中满是愤怒和委屈,但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声应道:“是,世子,妾身记住了。” 盛舒云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在家族利益和前途面前,所谓的“真爱”根本不值一提。 秦翊对苏灵儿的宠爱不过是暂时的,而当家族的利益受到威胁时,秦翊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族。 她更加坚定了心中要闯出一番事业的念头,不能在这内宅里看着男人的脸色过一生。 此时,秦侯爷的目光又转向盛舒云,显然是在等待她的处理意见。 盛舒云不傻,知道有秦侯爷在,自然要将事情交给他处理,自己正好可以乐得自在。 于是,她平静地说道:“侯爷,既然您来了,这件事情便交由您来处理。玉小娘和王小娘都在场,她们可以将事情再详细地向您和世子禀报一遍。” 秦侯爷点了点头,示意两人上前说清楚事情的经过。 玉翠和王念思对视了一眼,玉翠先行一步,向秦侯爷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开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侯爷,事情是这样的,玉镯本是奴婢的,前些日子忽然丢失,今日却发现巧姐儿拿着和奴婢丢失的那枚极为相似的玉镯。奴婢心急之下便质问了巧姐儿,但巧姐儿却怎么都不承认是她偷的。”玉翠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 “巧姐儿现在在哪儿?” 秦侯爷转头看了一圈,没看到秦安巧的人,便开口问。 第22章 心生烦意 王念思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侯爷,妾身确实不知这玉镯的来历,只是怕事情闹大吓着巧姐儿,大娘子也担心孩子受惊,所以便让玉欣带着她去玩了。” 秦侯爷对盛舒云的做法愈发满意,心中暗自点头,他对盛舒云的好印象又增添了几分。 秦翊站在一旁,虽然表面上冷静,但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他原本以为盛舒云会因为嫉妒或是偏袒玉翠,而直接惩罚秦安巧。 毕竟,不少大娘子都难以容忍小妾的孩子,更何况玉翠是她的心腹。 可事实却让他大为诧异,盛舒云不仅没有滥用权力,反而做的十分公道,这完全超出了秦翊的预料。 秦侯爷见气氛稍稍缓和,便再次询问苏灵儿:“苏小娘,巧姐儿说那玉镯是你给她的。你可曾将玉镯赠与她?” 苏灵儿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恭敬地回答:“侯爷,妾身从未赠与巧姐儿玉镯,这件事妾身可以保证。” 秦侯爷的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灵儿,思考了一番她话中的真假。 而后他缓缓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玉翠:“玉小娘,你一口咬定那玉镯是你的,被巧姐儿偷走,你可知这‘偷’字一出口,意味着什么?” 玉翠感受到秦侯爷冰冷的目光,心中一阵慌乱,但她依旧咬牙坚持:“侯爷,奴婢的玉镯确实丢了,今日才在巧姐儿手中见到,奴婢也是一时心急,才会用‘偷’这个字,但绝无故意冤枉巧姐儿的意思。” 秦侯爷的脸色越发难看,冷哼一声:“那你可知这‘偷’字不仅是对巧姐儿的诬陷,更是对秦府名誉的玷污?你若无确凿证据,怎敢如此妄言!” 就在这时,玉娜和玉佳也搜查结束回到院中。 她们手中捧着一个盒子,恭敬地呈上来:“侯爷,大娘子,我们在玉小娘的房间里搜出了这只玉镯,与巧姐儿手中的那只一模一样。” 秦侯爷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果然发现里面的玉镯与之前提到的几乎没有差别。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犀利地盯着玉翠。 玉翠看到那只玉镯,顿时脸色苍白,心中更是慌乱不已。 她明明都藏的很好,没想到盛舒云竟真的能找到,她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玉翠慌忙解释道:“侯爷,这玉镯确实是奴婢的,可能是奴婢一时糊涂,忘记放在哪里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冤枉巧姐儿,还请秦侯爷明鉴。” 证据确凿,盛舒云才吩咐玉娜去把玉欣和秦安巧找回来。 王念思见时机差不多,便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从怀中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镯,随后跪在地上,恭敬地将镯子呈上:“侯爷,大娘子,这玉镯是大娘子在为世子纳妾那天统一送给我们妾侍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玉镯。” 秦侯爷眉头微皱,目光转向盛舒云,沉声问道:“这事可属实?” 盛舒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答:“是的,侯爷。这玉镯是妾身在为世子纳妾那天所赠,寓意和和美美,每位妾侍都有一枚,妾身本意是希望后宅和睦,共同为秦府出力。” 秦侯爷听后,眉头舒展开来,但仍旧面色严肃,转头看向玉翠。 玉翠忙不迭解释:“侯爷,正因为是大娘子送的镯子,我才格外珍惜,平日里都是小心保管。没想到今日竟错怪了巧姐儿,实在是奴婢的疏忽,万望侯爷、大娘子恕罪。” 秦侯爷冷哼一声,转而看向苏灵儿:“那你的呢?既然大家都有,难道你的也不在了?” 苏灵儿的脸色微变,她原本心中暗喜,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巧妙的言辞逃过这一劫,但没想到会被逼问得如此紧迫。 她吞吞吐吐地答道:“侯爷,妾身……妾身那镯子不小心打碎了,所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侯爷的眉头已经皱得更紧了,语气也变得冷厉:“苏小娘,你的镯子打碎了?那为何不早些禀报?这种重要的东西,怎能如此轻率对待?” 此刻玉欣已经带着秦安巧走了进来。 见众人都在,秦安巧有些害怕,但在盛舒云温柔的目光中,她还是鼓起勇气,轻声说道:“祖父,大娘子,我的玉镯是苏小娘给我的。” 此话一出,院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安巧身上。 秦侯爷目光一凛,沉声问道:“巧姐儿,你说清楚,苏小娘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秦安巧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苏灵儿,又看了看盛舒云,似乎在寻求保护。 盛舒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得到鼓励后,秦安巧便继续说道:“今早,我在花园里玩耍的时候,苏小娘过来了。她给了我这只玉镯,说是很好看,让我拿着玩。”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苏灵儿的计谋败露。 但秦翊心中却仍旧存有几分侥幸和不信,他温柔地看向苏灵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质疑:“灵儿,你真的是故意陷害巧姐儿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灵儿心知大势已去,但仍不肯轻易承认,倔强地说道:“世子,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陷害巧姐儿,是她在诬陷我!妾身从未想过要害她,都是她设计陷害我。” 秦翊听着苏灵儿的辩解,心中虽然有些动摇,但他依旧难以完全相信她的话。 毕竟,秦安巧只是个孩子,而且她说得如此清楚,这一切都让他不得不怀疑苏灵儿的动机。 然而,他对苏灵儿的宠爱让他不愿轻易下定论,心中充满了矛盾。 可秦侯爷并不打算给苏灵儿任何机会,他早已对苏灵儿心生不满,此刻更是冷冷地说道:“苏小娘,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清楚了,你还在这里狡辩,只会让人更加看清你的本性,秦翊心软,但我不会让你继续胡作非为。” 他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从今日起,你闭门思过,直到生产为止。如果我再发现你在后宅作妖,就直接把你送回苏家,不再容你留在秦府。” 苏灵儿听到这番话,顿时脸色煞白,心中充满了恐惧。 相比之下,玉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第23章 礼貌送客 秦侯爷的目光转向她,毫不客气地命令道:“至于玉小娘,身为府中的妾侍,却如此轻率行事,污蔑秦府子女的声誉,杖责二十,不准请大夫,罚去半年月俸,补偿给王氏母女,以儆效尤。” 玉翠听到这番惩罚,心中顿时一片绝望,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这次是彻底栽了,但在秦侯爷的威严面前,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磕头认罚,痛哭道:“奴婢知错,谢侯爷教训。” 秦侯爷冷冷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示意下人将她带下去执行惩罚。 整个过程,盛舒云都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是极为畅快。 事情按照她的计划顺利解决,她不仅成功为秦安巧洗脱了冤屈,还没有在众人面前得罪任何一方,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的怨恨,真是棒极了。 临近傍晚,侯夫人和秦老夫人也都回到了府中。 刚一进门,她们就听说了玉翠和苏灵儿的作为。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决断:“这些妾侍不知分寸,实在是要好好教训一番,不然,府中的规矩还不被她们践踏了去?” 侯夫人点头附和:“母亲说得是,看来光是责罚还不够,得让她们长长记性。吴妈妈是个老成持重的,这事儿交给她去办,定能让她们不敢再胡作非为。” 两人便命令吴妈妈去警告玉翠和苏灵儿,并不只是简单的训斥,而是要用实际行动让她们知道错在哪里。 吴妈妈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在秦府多年,素来以手段强硬着称。 她接到命令后,便立即去执行,先是去了玉翠的院子。 玉翠正因为之前的杖责而疼得在床上呻吟,还未恢复,吴妈妈就径直闯了进来。 她没有半分怜悯,冷冷地看着玉翠,直接让人把她从床上拖起来,便是劈头盖脸的二十个耳光。 每一下都打得极重,打得玉翠眼前直冒金星,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吴妈妈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冷冷警告道:“玉小娘听好了,少在府里作妖,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发卖出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别以为仗着世子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再犯,别怪我不客气。” 玉翠吓得瑟瑟发抖,捂着被打得肿胀的脸,连声答应:“吴妈妈,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吴妈妈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转身带着人离开,径直去了苏灵儿的院子。 苏灵儿因为之前的责罚已经感到心力交瘁,正想趁着秦翊不在,好好休息一番,没想到吴妈妈忽然闯了进来。她心中一惊,连忙从床上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吴妈妈,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吩咐?” 吴妈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命人按住苏灵儿,不由分说便是十五个耳光。 每一下都打得她头晕目眩,疼痛直击脑海,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脸颊肿得如同猪头一般。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秦翊终于姗姗来迟,看到苏灵儿被打成这样,心中大怒,立即上前护住:“吴妈妈,你这是做什么?灵儿有身孕,你竟敢如此对她!” 吴妈妈执行的是秦老夫人的命令,对秦翊毫无畏惧。 她眼神冷厉地看着苏灵儿,声音如冰冷的刀锋一般:“苏小娘,你要记住,秦家的规矩不容你随意践踏。再有下次冤枉家中的姐儿,不听从大娘子的安排,你就滚回苏家去!秦家绝不会留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如果你以为我的话是开玩笑,那你尽可以试试看。” 苏灵儿听到这番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充满委屈和愤怒,但她不敢顶嘴,只能紧紧地咬着下唇,默默忍受。 吴妈妈转而看向秦翊,语气同样严厉:“世子,侯爷和您现在都已经被人弹劾,若再任由苏小娘如此骄纵下去,莫说您的前途无望,恐怕秦家全族都要因此受牵连,请世子三思,别被蒙蔽理智。” 秦翊被吴妈妈的话说得心中一凛,虽然他宠爱苏灵儿,但也不得不承认,吴妈妈的话有几分道理。 如今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如果再任由苏灵儿胡来,秦家的名声可能真的会受到更大的损害。 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恐惧,深知不能再继续纵容苏灵儿。 说完,吴妈妈不再多言,转身离开,留下苏灵儿和秦翊站在原地。 吴妈妈离开后,苏灵儿感到一阵不爽,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心中虽然不满,却又无处发泄,她只能继续撒娇,依偎在秦翊身边,继续用以往的方式博取他的安慰:“世子,妾身真的好委屈,吴妈妈她们太过分了,您可不能不管妾身啊……” 尽管此时秦翊心中有些心疼苏灵儿,但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尤其是在听到苏灵儿不知适可而止的哀怨,心中渐渐生出了几分烦躁。 他皱了皱眉,语气不再如往日般温柔:“灵儿,你不能再任性胡为了,你身怀有孕,还是多注意休养,不要再惹事了。” 苏灵儿听出秦翊语气中的冷淡,心中更是委屈,泪水再次涌上眼眶,继续哽咽道:“世子,妾身真的没做什么错事啊,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对妾身……” 秦翊听得头疼,心中的烦躁感愈发强烈。 他本就因为吴妈妈的话感到不安,现在苏灵儿的纠缠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最终,他忍不住轻轻推开苏灵儿,语气冷淡道:“好了,灵儿,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翠环和银环会照顾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诉她们。” 说完,秦翊便不再理会苏灵儿,径直起身离开了房间。 秦翊心情复杂地走向盛舒云的院子,心中对她的行事颇有怨怼。 一路上,他紧紧皱着眉头,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吴妈妈的警告,以及苏灵儿的委屈模样。 最终,他决定要找盛舒云好好问个清楚。 当他踏进院子时,却见盛舒云正悠闲自得地坐在一旁,和她的三位丫鬟一起做燔炙。 第24章 温存一番 院子里弥漫着肉香,火光映照着盛舒云温婉的脸庞,显得十分安宁,和苏灵儿那边的惨状截然不同。 秦翊心中本已压抑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他几步上前,几乎是质问的语气道:“盛舒云,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灵儿和玉翠在说谎陷害巧姐儿,你却偏偏等到我和父亲来了才处理。你是不是嫉妒灵儿得宠,所以就用这种中间计谋来陷害她,好让祖母和父亲厌烦她?” 盛舒云听到秦翊的质问,手中翻动着肉串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她很快恢复如常,淡然地抬头看向秦翊,目光清澈无波。 她没有急着辩解,而是淡淡一笑,语气平静而从容:“世子说得对,妾身确实是这么做的。既然世子都看透了,妾身也不否认。” 秦翊原本准备好了一大堆指责的话语,听到盛舒云如此直截了当的承认,反而有些愣住了。 他本以为盛舒云会极力辩解,或者是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但她的坦然却打乱了他的思路。 盛舒云见他愣住,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世子,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说吗?如果没有,那就请回吧。妾身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耽误时间。” 秦翊本就满腔怒火,在看到盛舒云满不在乎的态度之后,最终忍不住爆发出来。 恼羞成怒之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盛舒云,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老实待在院子里,不准踏出一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盛舒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清脆响亮,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秦翊被这一掌打得愣住了,他从未想到盛舒云会有这样的胆量。 捂着被打的脸,他震惊又愤怒地瞪着盛舒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盛舒云,你竟敢打我?” 盛舒云没有丝毫退缩,目光冰冷:“我打你,是让你清醒一点。秦翊,你是不是宠妾灭妻上瘾了?苏灵儿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连脑子都不要了?你敢禁闭我,我告诉你,谏院的人会不会参你一本,让父亲丢官罢爵?”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秦翊的头上,让他从怒火中稍稍清醒过来。 盛舒云的话直戳他的痛处,让他无法继续用怒火掩盖内心的动摇。 “你……”秦翊依旧愤怒,但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盛舒云见他沉默,便继续说道:“秦翊,你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做得很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正在把秦家推向深渊?爱苏灵儿没错,但你要清楚,她只不过是个妾,你若再继续宠她宠到失去理智,那就是在自毁前途,毁了整个秦家。” 她冷冷地看着秦翊,毫不留情地指出:“你若有这份心思,不如去看看巧姐儿。” “尽管王小娘不得宠,可巧姐儿毕竟是你的孩子,你不说非要多宠爱,但也不能让别人随便污蔑。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根本就不配做父亲,还配做什么世子?” 秦翊被盛舒云的话激得满脸通红,心中既有怒火也有几分羞愧。 他一开始确实不以为然,认为盛舒云不过是夸大其词,毕竟秦安巧是他的女儿,在府中也算是有下人伺候,生活上并不亏待。 但盛舒云的话如同利剑一般,直指他的内心。 她的质问让他开始反思,自己对秦安巧的关心究竟有多少?他的宠爱是否真的偏离了理智? 秦翊沉默了片刻,心中的愤怒渐渐转化为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但为了面子依旧巧言令色,提高音量喊道:“不要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掩盖你的错。” 说完之后,他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开了。 秦翊带着满腹的疑问前往了莫宝阁,他本想安静地看看秦安巧,却在走近时,听到了刺耳的叫骂声。 他快步走近,便见玉可和玉芬站在房门口,气焰嚣张地对着王念思的房间方向叫骂。 “王念思那个贱人,可真是有本事,连大娘子都偏向她!”玉可大声嚷嚷着,“王念思啊,你别以为大娘子护着你,就能逃脱惩罚。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呢?也不看看你那低贱的身份,靠什么勾引了世子,还生了个不受宠的女儿!” 玉芬也附和道:“不就是府里第一个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不受宠!有个当贱妾的娘,连个良妾都不是,自己也注定没什么好日子!” 二人一唱一和,越说越得意,完全没有注意到秦翊的到来。 秦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本以为王念思和秦安巧在府中虽然不被宠爱,但至少不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如今听到这些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们的忽视已经让她们陷入了如此境地。 玉可和玉芬丝毫不掩饰对王念思和秦安巧的轻蔑和嫉妒,甚至言辞恶毒,越说越得意。 可当她们转身看到秦翊时,脸色瞬间煞白,骂声戛然而止。 秦翊的脸色铁青,目光冰冷地扫过玉可和玉芬,怒气已经到达了极点。 他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冷冷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是谁给你们这样的胆子,竟敢在这里放肆!” 玉可和玉芬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想要辩解:“世子,我们……我们只是……” “住口!”秦翊根本不打算听她们的解释,他的耐心早已被她们的无礼消磨殆尽。 他冷冷地命令道:“杖责三十,发卖出去!秦府不需要这样的下人!” 玉可和玉芬顿时如坠冰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连声求饶:“世子,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可秦翊的心意已决,毫不留情地转身走向王念思的房间,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哀求声。 下人们迅速将玉可和玉芬带走,院子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走进王念思的房间时,秦翊的心情依然有些复杂。 他看到秦安巧正紧紧抓着王念思的衣袖,显然是被刚才的争吵声吓到了。 第25章 宠幸王念思 小女孩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恐惧,见到秦翊进来,更是下意识地往母亲怀里缩了缩。 秦翊心中微微一疼,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秦安巧的忽视,虽然他是她的父亲,但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导致她在他面前如此畏惧。 为了缓和气氛,他放低了语气,柔声说道:“巧姐儿,别怕,父亲来了。” 秦安巧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秦翊,又看了看王念思,见母亲轻轻点头,才鼓起勇气,慢慢走向秦翊。 秦翊见女儿终于肯与自己接触,心中一阵欣慰,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巧姐儿,父亲以前忽略了你,是父亲的错。以后,父亲会多陪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秦安巧在秦翊的怀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父爱,慢慢放松下来,显得乖巧可爱:“父亲,我会乖的。” 秦翊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父爱,对秦安巧的喜爱更是与日俱增。 他轻轻抱着女儿,心中暗自决定要好好弥补对她的亏欠。 看着女儿在自己怀里渐渐放松,秦翊转头看向王念思,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情:“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把巧姐儿照顾得这么好。” 王念思被秦翊突然的关心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低声道:“世子过奖了,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秦翊看着眼前的王念思,忽然发现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她人淡如菊,清冷而优雅,但在这种清冷之中,又透着一丝娇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这种气质深深吸引了他,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加上苏灵儿如今怀有身孕,秦翊为了表达对她的体贴,已经禁欲了半个月。此刻,看着王念思那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的娇羞模样,他心中的欲望不由得被勾起,眼神也渐渐变得炽热。 王念思看着秦翊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心中暗自明白他此刻的意图,心中不禁微微一颤,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于是,她轻轻拉过安莲,低声吩咐道:“你带巧姐儿出去走走,让她在院子里玩一会儿。” 安莲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温声对秦安巧说道:“巧姐儿,咱们去外面看看荷花池好不好?池里的荷花可开得漂亮呢。” 秦安巧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乖巧地跟着安莲走出了房间。 王念思目送女儿离开,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她转过身,面对着秦翊,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红晕,却又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显得既柔顺又动人。 秦翊见状,心中越发满意。 他走上前,轻轻抬起王念思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王念思顺从地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羞怯,却又透出几分温柔。 秦翊看着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动,情不自禁地将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你真是让我越来越舍不得了。” 王念思轻轻依偎在秦翊的怀里,柔声回应:“世子对妾身的厚爱,妾身自当尽心侍奉。” 秦翊被她这番温柔体贴的话语打动,心中的怜爱之情更加浓烈。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二人逐渐温存起来。 王念思的温顺与清冷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秦翊,使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愉悦。 然而,在另一边,这一切却让平雅感到愤怒不已,她在院子里等待秦翊回来,却久久不见踪影,心中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 她派人去打听,很快得知秦翊去了王念思的房间,而且还待了很长时间。 这消息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 平雅气得脸色发青,心中充满了嫉妒与怨恨。 她立刻去找玉翠,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玉翠正因之前的责罚心情不佳,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气得牙痒痒,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骂道:“王小娘这个勾人的小贱人!果然是狐媚手段,把世子迷得团团转!” 平雅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王小娘看起来人淡如菊,实际却满肚子心机。如今世子宠她,以后我们怕是更难翻身了。” 玉翠愤怒地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王念思。 然而她也知道,王念思如今得宠,不能轻易动她,否则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思来想去,她只得咬牙忍下这口气,暗自发誓一定要找机会让王念思吃个大亏。 与此同时,安莲带着秦安巧来到荷花池旁,两人在池边嬉戏玩耍。 秦安巧的心情渐渐好转,欢快地在荷花池旁跑来跑去,安莲也放松了许多,微笑着看着小姑娘。 可不一会儿,秦安巧便被一阵香味吸引住了,她嗅了嗅鼻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那边好香呀!是什么东西呀?” 安莲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看到一缕炊烟升起,正是从盛舒云的院子里飘来的。 她微微一笑,温声说道:“那是大娘子在烤肉呢,巧姐儿要不要去看看?” 秦安巧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小声道:“可以吗?” 安莲点点头,拉着她的小手说道:“当然可以,大娘子人很好,我们过去瞧一瞧,她一定不会介意的。” 秦安巧欢喜地点了点头,于是安莲牵着她,朝着盛舒云的院子走去。 当她们走近时,看到盛舒云正围在一旁教玉欣、玉娜和玉佳如何做燔炙,几人有说有笑。 秦安巧被那香气吸引得挪不开步子,眼睛直盯着烤架上的肉串,小脸上满是渴望。 盛舒云注意到她们的到来,抬头微微一笑,温声说道:“巧姐儿,你也来了吗?过来尝尝看,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秦安巧接过肉串,满脸的欢喜,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肉汁在口中绽放,鲜美的味道让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好吃!谢谢大娘子!”她欢快地说道,小脸上满是满足的笑意。 盛舒云看着她这副开心的模样,心中也感到无比温馨。她伸手轻轻地抚了抚秦安巧的头,语气温柔:“喜欢就多吃点,今天大娘子陪你玩,好不好?” 秦安巧用力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兴奋。 她吃完了手中的肉串后,便缠着盛舒云陪她一起玩耍。 盛舒云也乐得与她一起在院子里追逐嬉戏,那一刻,她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欢乐。 玉娜在一旁看着,心中却充满了好奇。 她悄悄走到安莲身边,低声问道:“安莲姐姐,怎么没见王小娘来?她不是一向会跟在巧姐儿身边吗?” 安莲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然后低声回答:“王小娘今天没来,因为世子去了王小娘的房间,还待了很长时间呢。” 第26章 运用权势 玉娜、玉欣和玉佳听到这话,彼此对视一眼。 玉佳轻笑着说道:“看来大娘子的功夫没有白做。” 安莲不解地看着她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功夫?” 玉欣见她一脸困惑,便微笑着解释:“安莲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刚才世子过来了,是大娘子让世子去亲眼看看巧姐儿和王小娘过的什么日子的。” 安莲顿时恍然大悟,心中充满了感激。 她回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心中越发觉得大娘子十分宽厚。 “原来如此,”安莲低声说道,“大娘子真是好心肠,奴婢和巧姐儿都该好好感激大娘子。” 此时,秦安巧虽然年纪尚小,但她也很敏感的察觉到周围人说的都是关于她和母亲的事情。 虽然她听不太懂大人们的言语,但她已经明白,正是大娘子让父亲开始关心她和母亲。 小巧的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突然扑向盛舒云,踮起脚尖,轻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用稚嫩的声音说道:“谢谢大娘子,大娘子最好了!” 盛舒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微微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她轻笑着回过神来,摸了摸秦安巧的头,眼中满是柔情:“巧姐儿真乖。” 这份天真的笑容让盛舒云的心几乎化了。 盛舒云跟秦安巧玩了一会儿后,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她轻声吩咐道:“邹嬷嬷,你带着阿宝和阿云去莫宝阁,安排她们守在王念思门口。无论谁来,都不能让他们打扰到世子的‘好事’。 另外,再找一个陌生的大夫,让他在一旁候着。” 邹嬷嬷听到这番话,立刻明白了盛舒云的用意。 她心中暗自想盛舒云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她十分温柔,现在开始利用智慧惩罚那些作妖的人了。 她立刻点头应道:“是,大娘子,奴婢这就去安排。” 盛舒云看着邹嬷嬷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邹嬷嬷带着阿宝和阿云很快到了莫宝阁。 她一进门,便见到王卓和王尔正守在门口。 邹嬷嬷上前,沉声对二人说道:“大娘子有令,特派阿宝和阿云前来伺候王小娘。不管任何人来,都不能打扰到世子和王小娘的‘好事’。” 王卓和王尔听了,心中一凛,知道大娘子这是在暗中保全王念思,立刻恭敬地答应道:“是,奴才明白。” 邹嬷嬷微微颔首,转头对阿宝和阿云叮嘱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守着,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到世子。如果有谁胆敢不听,务必拦下,然后立即通知我。” 阿宝和阿云毕恭毕敬地点头,齐声应道:“奴婢明白,请嬷嬷放心。” 邹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到王卓和王尔,她又补充道:“王卓、王尔,你们去给世子拿一套换洗的衣物吧,免得世子待会儿需要。” 王卓和王尔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他们知道这是在给世子腾出时间,让他和王念思能够尽情相处。 二人立刻恭敬地退下,去为秦翊准备换洗的衣物。 雅阁内,苏灵儿的脸色阴沉如水。 银环跪在一旁,低声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小娘,奴婢听说,世子今天去了王小娘的房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苏灵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什么?主君去宠幸了王念思?” 银环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的,小娘,世子确实去了莫宝阁,看来对王念思越发上心了。” 苏灵儿听到这话,气得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扭成了一团,她的心中嫉妒和怒火翻涌,胸口剧烈起伏着。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秦翊的宠爱,可现在却眼看着他去宠幸其他的女人,尤其还是那个她一直看不起的王念思,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真是气死我了!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主君!”苏灵儿咬牙切齿地骂道,恨不得马上冲去莫宝阁将王念思揪出来。 银环见状,知道小娘的怒火已经烧到了顶点,便低声补充道:“小娘,还有一件事……奴婢听说,这件事情背后似乎有大娘子推波助澜。大娘子对世子提过‘雨露均沾’,这才让世子去宠幸王小娘的。” 苏灵儿听到这话,眼中顿时燃起了更为猛烈的仇恨。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咬碎牙齿:“盛舒云!果然是你!你这个贱人,一天都不让我好过!” 她心中越想越气,仿佛一团火在胸中烧灼着,她再也无法忍耐盛舒云的存在。 她已经意识到,如果不赶紧采取行动,恐怕她在这后宅之中会更加没有地位。 盛舒云不仅有权有势,还懂得如何借势打压对手,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的处境将更加岌岌可危。 苏灵儿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冷静下来,随后对一旁的翠环吩咐道:“翠环,你现在立刻回一趟苏家,去找我母亲,让她赶紧实施我们的计划。 我不能再让盛舒云继续肆意妄为下去了!” 翠环一听,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不敢耽搁,连忙应声退下,去苏家传话。 安排好这些,苏灵儿依然觉得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她咬了咬牙,决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她看向银环,冷声命令道:“银环,你去莫宝阁,把世子给我叫回来,就说我肚子不舒服。” 银环知道苏灵儿这是要借机把世子从王念思那里抢回来,她不敢怠慢,立即点头应道:“是,小娘,我这就去。” 银环离开后,苏灵儿独自坐在房中,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脑海中盘算着如何进一步对付盛舒云。 她低声自语道:“盛舒云,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银环十分高调的到了莫宝阁。 她一向以小娘的得宠为傲,对其他下人自然也没多少尊重。 走到莫宝阁前,她看到阿宝和阿云守在门口,心中不屑一顾,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第27章 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让开!”银环直接走上前,想要推开她们。 但阿宝和阿云早已得了邹嬷嬷的吩咐,不敢让任何人打扰房中的世子和王小娘。 阿宝伸手拦住银环,语气坚决:“银环姐姐,世子在里面,小娘让我们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银环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们算什么东西?一个小丫鬟也敢拦着我?我可是苏小娘的贴身女使!” 阿云也上前一步,表情严肃:“这是大娘子的命令,请不要为难我们。” 银环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她觉得这两个丫鬟简直不识抬举。 怒火中烧的她一巴掌甩向阿宝,力道之大,让阿宝踉跄了一步,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五个红红的指印。 这一幕惊呆了正在一旁看热闹的平雅,她没想到银环竟然如此大胆,当众动手打人。 然而,银环并未就此罢休。 她趁机扑向莫宝阁的房门,用力拍打,毫不顾忌地大声喊道:“世子,苏小娘腹痛难忍,求世子赶紧去瞧瞧!” 她的喊声刺耳。 王卓和王尔正好赶回来,看到银环的举动,也都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银环会如此大胆,竟然直接在莫宝阁前大喊大叫,完全不顾世子和王小娘的面子。 王卓立刻将手中的衣物递给阿宝,同时示意王尔去处理银环。 王尔点点头,上前一把抓住银环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将她架了起来,冷冷说道:“银环,你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在这里胡闹!” 银环被架起来时还在挣扎,大声叫嚷道:“放开我!我是苏小娘的人!我不过是来传话,你们凭什么拦我?!” 王尔不理会她的叫嚷,只是沉着脸对周围的下人们说道:“这是王小娘的住处,岂容你如此放肆?既然你不守规矩,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王卓也上前,帮忙将银环架出去,冷声命令道:“把她给我扔出去,再敢闹事,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银环仍在不停地挣扎,但她此刻已是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地被王尔和王卓架离莫宝阁。 即使银环被扔了出去,但她内心的傲慢却丝毫未减。 她觉得自己是苏灵儿的贴身女使,而苏灵儿又是秦翊最宠爱的妾侍,所以她从未将这些下人放在眼里。 看着王卓和王尔,银环的语气依旧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哼,你们也不过是些下人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管得了我?苏小娘可是世子最宠爱的,你们这些贱人,敢挡我的路,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银环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王卓和王尔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也知道银环仗着苏灵儿的宠爱,才敢如此嚣张。 他们只得忍住怒气,没有与她争辩,心中却暗自记下了她的无礼。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银环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盛舒云牵着秦安巧缓缓走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盛舒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事实上,盛舒云早已猜到苏灵儿会这么做,只是选择了恰当的时机才现身。 盛舒云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仿佛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温声问道:“银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带巧姐儿过来玩,怎么这么热闹?” 银环虽然对盛舒云心生不满,但自持身份,没有直接顶撞,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依旧表现得十分高傲。 她心中暗想,自己有苏小娘撑腰,根本不必把盛舒云放在眼里。 盛舒云看着银环那副傲慢的样子,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 她转头看向王卓,淡淡问道:“王卓,这是怎么回事?” 王卓恭敬地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为难:“回大娘子的话,苏小娘传话说她腹痛难忍,想让世子去瞧瞧。可是世子正在莫宝阁,奴才们实在不敢贸然打扰。” 盛舒云听后,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微笑,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原来如此。世子正忙着呢,难为你们为难了。” 她的态度温和,让王卓和王尔感到一阵舒心。 相比之下,银环的傲慢与无礼更显得刺眼。 “说来也巧了,我今日头疼,正好请了一位时大夫过来看诊。既然苏小娘身体不适,那就让这位大夫一并去给她瞧瞧吧。” 银环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她连忙摇头摆手,急急说道:“不用了,大娘子。苏小娘平时都是益禾堂的王大夫看诊,早已习惯了,其他大夫恐怕不太了解她的情况,怕是不太妥当。” 盛舒云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唉,银环,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是怀疑我特意找人来害苏小娘不成?” 这句话一出,银环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邹嬷嬷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机会。 “啪!”邹嬷嬷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在了银环的脸上,声音清脆而响亮。 银环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脸上立刻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邹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怒意:“你一个贱婢,竟敢诋毁大娘子!你是在说,大娘子会找人害苏小娘吗?还是说,你觉得秦府的医术不如外面的?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银环被这一掌打得目瞪口呆,顿时哑口无言。 她心中虽是愤怒和不满,但面对邹嬷嬷的指责,她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捂着脸,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盛舒云见状,柔声说道:“邹嬷嬷,银环也是担心苏小娘的身体,并非有意冒犯,不必过多责罚她。” 总之她就是要当个老好人,谁都不得罪。 邹嬷嬷心领神会,立刻行礼道:“大娘子宽宏大量,奴婢谨遵大娘子吩咐。” 接着,盛舒云转向邹嬷嬷,吩咐道:“你去把时大夫带来,我们一起去雅阁,给苏小娘瞧瞧病吧。” 邹嬷嬷点头应道:“是,大娘子。” 盛舒云看着银环的表情变化,心中早已了然。 第28章 假意晕倒 雅阁。 苏灵儿见盛舒云带着大夫进来,心中顿时感到极大的不安。 她知道自己只是装病,为的就是让秦翊回来,现在突然让大夫诊脉,事情必然会败露。 她连忙摆手,强撑着一副虚弱的模样,语气中带着几分抗拒:“大娘子,我真的没什么大事,只是老毛病犯了。王大夫已经给我开了方子,我再吃点药就好了,实在不必再麻烦这位大夫。” 盛舒云微微一笑,温柔而不失威严地说道:“苏小娘,这怎么行呢?你可是秦府的世子妾室,身体出了问题可不能马虎。 既然我已经请了时大夫过来,还是让他看看吧。若是不让大夫诊脉,只怕这消息传出去,侯夫人和老夫人都会担心,还是让她们来亲自过问一下比较好。” 苏灵儿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心中的抗拒更甚。 可是盛舒云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她再抗拒,反而会显得自己心虚,只能咬牙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艰难地说道:“那就……有劳时大夫了。” 时大夫上前为苏灵儿把脉,他的神情平静,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几息之后,他淡淡地说道:“苏小娘的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这话一出,雅阁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苏灵儿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她知道,自己的小把戏完全暴露在盛舒云面前。 盛舒云点点头,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语气柔和地说道:“既然如此,苏小娘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劳累了。身体要紧,咱们后宅的事自有我们这些姐姐们照顾。” 苏灵儿心中憋着一口气,表面上只能强忍着点头:“多谢大娘子关心。” 就在这时,盛舒云的目光扫过一旁的银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淡淡地说道:“不过,既然苏小娘并无大碍,那银环你刚才为何如此大肆渲染?还说苏小娘病得厉害,甚至惊动了整个后宅。如此行为,实在有违规矩,恐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银环脸色惨白,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大娘子饶命,奴婢只是担心小娘的身体,绝无他意啊!” 盛舒云的目光冰冷,语气中透出一丝威严:“银环,你身为下人,竟敢擅自夸大主子的病情,导致府中上下不安,这种行为若不惩罚,岂不是让其他人效仿?邹嬷嬷,把银环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邹嬷嬷毫不犹豫地应声,立刻命人将银环拖了下去。 银环满脸惊恐,拼命挣扎哀求:“大娘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娘子饶了奴婢吧!” 然而,盛舒云根本不为所动。 银环被强行拖走,惨叫声渐渐远去,雅阁内一片死寂。 苏灵儿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却也只能强压下愤怒,低头不敢多言。 今天她已然是吃了个大亏,盛舒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她立威,表明谁才是这后宅的女主人。 与此同时,秦翊从王念思的院子里走出来,神情中透着几分满足。 他正准备回到主院,忽然看到莫宝阁门前多了两个陌生的女使,他立刻明白是盛舒云派来的,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满意。 “你们是新来的?”秦翊停下脚步,微笑着问道。 阿宝和阿云立刻上前行礼,恭敬地回答:“回世子的话,我们是大娘子派来照顾王小娘的。” 秦翊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好好照顾王小娘,她如今身子弱,不能马虎。” 两人连忙答应:“是,世子,奴婢们一定尽心尽力。” 秦翊心中满意,觉得盛舒云的安排十分周到。 秦翊正准备离开府邸去参加诗会,因王念思的温柔侍奉,他的心情颇为愉悦。 然而,在准备出门时,他注意到王卓和王尔两人站在一旁,神情似乎有些异样,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敢开口。 秦翊眉头微蹙,停下脚步,询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王卓和王尔对视一眼,都在使眼色让对方先说。 最终,王卓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世子,奴才们实在不敢隐瞒,有件事情必须向您禀报。” 秦翊听到这里,脸色微沉,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他冷静地说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王卓将银环在莫宝阁闹事的经过,以及随后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述给秦翊,包括盛舒云带着时大夫去雅阁诊病,并以银环夸大其词扰乱后宅秩序为由,命邹嬷嬷责罚银环的事情。 秦翊听完后,眉头紧锁,心情一时间不那么美好了。 正当秦翊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时,翠环突然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一看到秦翊便跪了下来,泪眼婆娑地说道:“世子,您可要替我们小娘做主啊!小娘刚刚受了委屈,如今在房间里痛哭不止,心里憋屈得很!求您快去劝劝她吧!” 翠环的哭诉让秦翊心中一阵烦躁。 他本以为今日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可以放心去参加诗会,但没想到苏灵儿那边竟然还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秦翊叹了口气,内心不免感到无奈。 “你先别哭,我这就去看看。”秦翊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翠环连忙点头,擦了擦眼泪,恭敬地站起来引路:“世子,这边请,小娘等您很久了。” 秦翊随着翠环一路来到雅阁。 正当此时,雅阁内。 小女使看到窗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近,连忙凑到苏灵儿耳边,低声说道:“小娘,世子已经进了院子。” 苏灵儿听到这话,心中暗暗一喜。 而后她急忙挤出了几滴眼泪,一边假装无意间对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话,语气里满是委屈与无助。 “孩子啊,娘亲真是没有本事,连自己的女使都护不住。将来,怕是连你也保护不了……谁叫娘亲只是个妾呢?在这个家里,娘亲终究是低人一等的……” 她的声音轻柔哀婉,仿佛在和腹中的孩子倾诉心中的痛楚。 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颤抖,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这样的表演,即便是最冷漠的人听了也不免动容。 第29章 说出实情 一旁的小女使听了,眼中泛起泪光,忍不住轻声安慰:“小娘,您别这样说,世子一定会替您做主的。” 苏灵儿知道自己的苦肉计即将奏效。 她立刻调整情绪,将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凄楚,然后继续轻声说道:“我的孩子,你还未出生,娘亲却已经让你受了委屈……若是你爹爹也不肯怜惜我们,娘亲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轻轻抹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柔弱无助。 就在这时,秦翊终于推门而入,正好听到了苏灵儿那充满委屈和无助的话语。 他的心不由得一沉,脚步也随之加快,直接朝着她走了过去。 苏灵儿见秦翊走了进来,立刻假装自己没有发现,依旧用那哀婉的声音轻声自语。 她慢慢站起身,仿佛准备去迎接秦翊,但就在迈出一步时,身体突然一软,双眼一翻,直接倒向地面——她用尽全力,将自己表现得虚弱至极,仿佛悲伤和疲惫终于让她承受不住,彻底晕倒了过去。 秦翊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赶紧快步上前,一把将苏灵儿搂入怀中,心疼得几乎要碎裂。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焦急地喊道:“灵儿!灵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苏灵儿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如纸,完全是一副虚脱的模样。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但始终没有睁开双眼,仿佛真的已经失去了意识。 秦翊心急如焚,急忙抱起苏灵儿,转头吩咐门外的下人:“快!去叫大夫过来!王小娘晕倒了!” 小女使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听到秦翊的命令,连忙跑出去喊人。 整个雅阁顿时乱作一团,所有人都为苏灵儿的突然晕倒而惊慌失措。 秦翊抱着苏灵儿,心中满是自责与担忧。 他不由得想起她刚才那可怜的话语,心中更是难受不已。 他轻轻抚摸着苏灵儿的额头,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愧疚:“灵儿,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苦了,我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苏灵儿在秦翊的怀中听着他温柔的安慰,表面上依旧装作昏迷不醒,但心中却泛起一丝得意。 翠环在一旁伺候着,见世子如此紧张,心中暗自得意,便假装忧心忡忡地说道:“世子,小娘这次真是伤心过度,若不是为了世子她也不会如此憔悴……” “可怜小娘一心为了府中和睦,却总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找茬儿。大娘子今日的举动,哪里是为了什么规矩,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们小娘!” 翠环的话里暗藏着对盛舒云的指责,她每一个字都在挑拨离间。 秦翊听着翠环的话,原本因为担心苏灵儿的心情就已经极为不安,现在听到这些话,心中的怒火愈发升腾。 他本能地觉得盛舒云不可能如此无情,但翠环的话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怀疑起来。 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最终怒吼道:“闭嘴!府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评头论足!” 翠环被秦翊的怒吼吓得一哆嗦,立刻住了口,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火上浇油,只能在一旁默默垂泪,显得对苏灵儿十分担心的样子。 不久之后,大夫匆匆赶来,为苏灵儿诊脉。 秦翊全程紧张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大夫仔细为苏灵儿把脉后,神情严肃地说道:“世子,小娘这次确实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身体虚弱,晕了过去。虽然她现在的情况暂时稳定,但因为她怀有身孕,若是再受到刺激,恐怕会有流产的风险。” 秦翊听到大夫的话,心中顿时一阵惊慌,眼中露出深深的担忧:“那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够稳住她的情绪?” 大夫叹了口气,语气郑重地说道:“世子,最重要的是尽量让小娘保持心情平和,千万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平日里也要多加安抚,一切事情都要以小娘的身体为重,切不可大意。” 秦翊连连点头,低头看着昏迷中的苏灵儿,心中充满了内疚和疼惜。 “我明白了,谢谢大夫。”秦翊沉声说道。 大夫点点头,继续交代了一些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便告辞离去。 秦翊小心翼翼地将苏灵儿放在床上,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眼中满是怜惜。 秦翊望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苏灵儿,心中既有怜惜,也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怒火。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翠环,冷声吩咐道:“你照顾好苏小娘,我去找大娘子问清楚。” 翠环点头应声,心中却暗自得意,知道这次苏小娘的计谋成功了。 秦翊带着满腔怒火,快步朝着盛舒云的院子走去。 他心中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质问的话,甚至连盛舒云的回答都给想好了。 然而,当他接近盛舒云的院子时,却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这香味浓郁而不腻,带着一种烤肉的焦香,令人食欲大开。 秦翊心中的怒火被这香味稍稍冲淡了一些,步伐也不由得放慢了下来。 他循着香味走进院子,只见盛舒云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内,面前摆着一个小巧的炭炉,上面架着几串烤肉,正滋滋作响,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盛舒云并未发现秦翊的到来,她正专心地将烤好的肉串取下来,轻轻吹了一下,然后直接咬下一口。 她的动作自然又带着几分优雅,虽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细嚼慢咽,小口慢吃,却依旧显得端庄大方,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秦翊站在一旁,看着盛舒云大快朵颐的模样,心中竟然不自觉地生出几分食欲。 他本是满怀怒火而来,但此刻却被这意外的情景吸引住了,心中的火气不知不觉间消退了不少。 盛舒云看到秦翊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就在秦翊准备踏进来的时候,盛舒云突然开口说道:“世子,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点燔炙吧,大家都说味道不错。” 秦翊本想拒绝,他心中本就憋着一肚子话要质问盛舒云。 可是当他低头看见秦安巧手里拿着一串烤肉,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时,心中的那股怒火顿时消散了不少。 第30章 反将一军 “爹爹,你也吃一口嘛,这个可好吃了!”秦安巧笑着将烤串递到秦翊面前,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秦翊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心头一软。 他接过烤串,轻轻咬了一口,意外地发现味道确实极好,焦香四溢,肉质鲜嫩,让人一口下去食欲大增。 “味道不错。”秦翊微微一笑,感受到烤串带来的满足感,他心中的怒气消退了不少。 盛舒云见他情绪有所缓和,便轻声说道:“是吧,这里还有其他口味的,世子都可以尝尝。” 秦翊听着盛舒云的话,原本准备好的质问和警告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 秦安巧一边咬着烤串,一边依偎在秦翊怀里,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娘亲做的烤串最好吃了,你以后多陪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秦翊看着怀里的女儿,他发现自己很难再继续生气。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盛舒云,语气变得柔和起来:“灵儿的事情,确实是我过于着急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后宅的规矩,但毕竟她怀有身孕,情绪容易波动,以后还是希望你能多多体谅她。” 盛舒云顺势说道:“世子,我自然会尽力照顾好苏小娘,毕竟她怀有世子的骨肉,我怎会不重视呢?只是规矩不能废,如若有人做事过分,我也只能公事公办。” 秦翊点了点头,明白盛舒云说得有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商量的意味说道:“那就这样,以后有事多商量,不要在欺负灵儿了。” 盛舒云听到秦翊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快。 虽然她一向以冷静理智自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接受他人对她的胡乱指责。 一定是苏灵儿又颠倒黑白,提前跟秦翊说了些什么。 她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语气也变得冷静而坚定:“世子,您刚才的话,我听得明白。可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弄清楚再说,不能因为一方的言辞就下结论。” 盛舒云转头对身边的王卓和王尔说道:“王卓、王尔,你们两人进来,将今天在莫宝阁发生的事情详细说给世子听,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王卓和王尔一听,立刻恭敬地走上前来,详细地将银环在莫宝阁闹事、盛舒云如何处理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向秦翊汇报了一遍。 “世子,银环当时确实行为失当,不仅强行打扰王小娘和世子,还对大娘子出言不逊,邹嬷嬷才会依大娘子的吩咐,将她拖下去责罚。”王卓说道,他平静的叙述着事实,并没有帮谁的意思。 听到事情的经过之后,秦翊心中有些尴尬。 他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妥,尤其是在大白天里去王念思的院子纵欲,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他也清楚,银环的行为更加过分,完全是被苏灵儿惯坏了。 秦翊突然转身看向盛舒云。 盛舒云正好也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秦翊的心中生出几分歉意。 他走到盛舒云面前,低声说道:“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银环的行为确实应该管教,我会让她收敛些。” 盛舒云微微颔首,眼中依旧温和,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提醒:“世子,之前我们说好的话,请不要忘记,也不要因为某个人而打破我们之间的默契。一旦打破,我可不会傻傻地忍气吞声。” 她的话语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这句话并非简单的警告,而是对秦翊的一种提醒和告诫。 盛舒云她并非甘愿退让的女子,她能忍让、能包容,但绝不会无底线地妥协。 秦翊听了,心中微微一震。 他自知理亏,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之前的约定。” 盛舒云看着秦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她轻声说道:“世子明白就好。我希望咱们府中能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妾室该有妾室的本分,我也会尽力维护家中安宁,但若是谁破坏了这份平衡,恐怕后果就不那么简单了。” 秦翊深吸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不满,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是我考虑不周,今后我会多多留心,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盛舒云听到他的表态,心中也放松了几分。 尽管她知道承诺并不一定有用,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秦翊定还会受人蛊惑。 但这让秦翊明白她的态度,就足够了。 她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世子能理解,我就放心了。” 秦翊等了许久,都没见盛舒云有留他过夜的意思,便只能给自己找台阶:“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打扰你了。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盛舒云微笑着点头,看着秦翊离开。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秦老夫人和侯夫人耳中。 秦老夫人和侯夫人对苏灵儿不甚喜欢,尤其是她那仗着怀孕而日渐骄横的态度让她们心生厌烦。 然而,苏灵儿肚子里怀着秦家的骨肉,这让她们必须要忍耐。 秦家已在朝堂上被弹劾,后宅的事情若是再让人抓住把柄,恐怕会让皇上心生不悦。 “哼,盛舒云太过严厉了,苏灵儿再不济,肚子里还怀着秦家的孩子,如此严苛下去,万一出了事,谁来担责任?!” 秦老夫人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冷意。 侯夫人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秦老夫人沉思片刻,语气低沉却果断:“你去警告她一番,话里话外点明,但态度要注意,不可太过直接。如今府里处境敏感,不能给那些谏言官抓住任何把柄。” 侯夫人会意,手里仿佛有了尚方宝剑,急匆匆的朝着盛舒云院子走去。 侯夫人来到盛舒云的院子,本来打算拿出婆母的架势,给盛舒云好好训斥一番。 然而,刚要开口,盛舒云便先发制人,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本厚厚的账本,直接递到了侯夫人面前。 她脸上露出几分无辜和疑惑的表情,语气平和地说道:“母亲,正好您来了,我有件事正想请教您。 第31章 揭短 这是家中每月的账本,我发现其中有一笔款项,每个月都要寄往雍州,数目不小,是五百两银子。 我查了几次,这笔款项没有说明用途,想请问母亲,这笔银子是用于何处?” 侯夫人本想借着婆母的威严训斥几句,没想到盛舒云直接来了这么一手,顿时被她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当然知道这笔钱的来历。 雍州是娘秦家四姑娘的婆家所在。 秦四姑娘嫁给了雍州的一个穷书生,那书生家境清贫,虽然有几分才气,但日子却过得艰难。 侯夫人看不得自己的女儿受苦,便一直从府中拨款,暗中寄钱补贴秦四姑娘的生活。 可这件事她从未公开提及,每次都只是让账房打款,却从未明说。 侯夫人本来打算趁机训斥她一番,可是因为盛舒云先发制人,甩出了账本和雍州那笔钱的事情,让侯夫人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在解释上,根本来不及提及苏灵儿的事情。 盛舒云故意装作不解,一副纯粹为了府中银库的管理而追问的样子,将话语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侯夫人被账目的问题牵制,心里恼怒却不敢发作,只好扯着“帮衬穷亲戚”的理由遮掩。 可盛舒云早已看透,温和却坚定地表示:“母亲,我自然理解您为家族着想的苦心,但府中开支确实不小。 若是每个月都有如此大笔银两流出,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难以维持得当,从这个月起,这笔钱我就断了吧。” 她的语气仍旧温柔如水,但字字如刀。 盛舒云知道,这些银两是侯夫人的软肋。 她故意抛出这笔钱,一方面是为提醒侯夫人不要越过自己的管家权,另一方面也是暗示——她不是可以轻易摆布的人。 侯夫人闻言,脸色顿时僵住了。 她当然不愿让这笔钱断掉,毕竟这是她暗中补贴秦四姑娘的生活所需。 “断了?”侯夫人脸上勉强保持着笑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舒云你要知道,秦家家大业大,难免有一些穷亲戚寻上门来,要是不帮忙的话,总归是有人诟病,而且这些银子也不多,所以就帮衬着……” 盛舒云点头,依旧微笑:“母亲说得是,帮衬亲戚自然应该。” “不过,五百两银子也不少了,那不妨让世子和老爷来决定这件事吧。毕竟,府中的开支由他们说了算。我只是管账,断与不断,自然是要经过他们同意的。” 她微微一顿,声音仍旧不急不缓,“母亲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接去找世子,或者直接找老夫人、老爷理论,我这里自然是听从安排的。” 侯夫人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僵硬,心中也暗暗发怒。 没想到盛舒云会这样当众说此事,根本不给她留面子。 如果她硬要继续坚持,便要将这件事摆到秦老夫人和秦翊、秦侯爷面前。 可那样一来,她的秘密支持便彻底暴露,而若秦侯爷得知此事,定会责怪她擅自拨款。 这是侯夫人万万不愿看到的。 “好吧,”侯夫人勉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冷冷笑了一声,“既然你管账,那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作为大娘子,不能总为了小事斤斤计较。” 盛舒云轻笑一声,语气依旧温和:“母亲教训得是,我定会铭记在心,只要是对府中有益定然不惜力。” 侯夫人一时哑口无言,见再无计可施,只得气急败坏地离开了盛舒云的院子。 熙园轩。 侯夫人脸色铁青,心中的怒火已经难以抑制。 她一走进房间,便狠狠地将手中的帕子摔在地上,愤怒地骂道:“盛舒云这个贱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个商贾之女,居然敢拿侯爷和世子来威胁我,真是反了她了!” 林妈妈和吴妈妈见状,连忙上前安抚。 “夫人,消消气啊,何必为了大娘子气坏了身子呢?大娘子性子倔,您何必与她计较呢?” 吴妈妈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夫人,说到底,大娘子只是个商贾之家出身的人,心思浅显,没什么大本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侯夫人却根本听不进去,气得咬牙切齿:“哼!她居然当着我的面提雍州的那笔银子,还敢说什么让我去找老爷和世子?她这是在给我下马威!” “四姑娘怎么说也是秦家的人,难道她不该顾着些吗!” 林妈妈见侯夫人情绪激动,连忙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但还是说道:“夫人,其实奴婢觉得,四姑娘的事情……还是别再继续帮衬了吧。当年四姑娘为了那穷书生,可是差点把整个侯府都连累了。” 听到这里,侯夫人面色一僵,心中的怒火似乎暂时被回忆替代。 她抬头看向林妈妈,内心十分复杂。 当年秦四姑娘为了那穷书生,不顾一切,甚至被外人捉奸在床。 事情败露之后,那书生立刻变了一副脸面,并不愿意娶秦四姑娘。 但这样下来,一个女子的清白也就毁了。 闹成这个样子,秦侯爷自然不愿意给什么嫁妆。 最后还是盛舒云回母家求了不少金银珠宝给秦四姑娘当嫁妆,那书生看到了丰厚的嫁妆,才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娶了秦四姑娘。 侯夫人的脸色越发沉重,那些往事被重新翻起,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吴妈妈继续说道:“夫人,当年四姑娘执意下嫁书生,连您和老夫人的话都不听。 结果如今她过得清贫,您心软补贴她可以理解,但她当初的选择可是害苦了您。奴婢斗胆直言,四姑娘真的不值得您再这么费心了。” 林妈妈也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奴婢知道您心疼四姑娘,但有时候您也要想想,这样补贴她到底值不值得。她当初那么执拗,差点让府中所有的姑娘跟着受连累,如今……夫人,您还要为了她,冒着和大娘子翻脸的风险吗?” 侯夫人听着两个妈妈的劝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心中暗暗挣扎。 她不愿承认自己错了,但现实却一次次地提醒她,四姑娘的事情可能已经无可挽回。 沉默了片刻后,侯夫人终于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你们说得对……我是她的母亲,不忍看她受苦,可是,若是再继续补贴她,恐怕也无法改变什么,到时候闹到老爷哪儿就不好看了。” 林妈妈见状,连忙趁机说道:“夫人明智。” “罢了,先这样吧。”侯夫人无奈地挥了挥手,语气疲惫,“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再提了。” 第32章 中饱私囊? 盛舒云手里捧着账本,目光缓缓扫过一笔笔详细的记录。 她越看越心冷,原主当年付出了那么多,结果换来的却是无尽的背叛和算计,甚至在最后的日子里,被逼到身死的境地。 “真是可怜。”盛舒云轻轻叹了一口气,眉间的冷意愈发深了几分。 她合上账本,双手撑着桌案,心中暗暗发誓:这些人从未把原主当回事,视她为外来人,甚至任凭她受苦。 如今自己穿越而来,既然借了原主的身体活着,那就绝不会让这一切继续下去。 若有机会,她一定要为原主讨回公道,狠狠报复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人。 翌日清晨。 盛舒云早早便起床,带着几个贴身丫鬟去给秦老夫人请安。 到达福寿堂时,盛舒云规规矩矩地在门口候着。 然而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丫鬟才出来通报,说秦老夫人尚未梳洗完毕,要她稍等片刻。 “稍等片刻?” 盛舒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心中冷笑,秦老夫人这是故意刁难她啊。 不过她并不慌乱,刁难就刁难吧,何必因这些小事而闹的不愉快。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盛舒云站在院子里已经足足一个多时辰。 早晨的凉风吹得她的手微微发冷,但她依旧从容,不曾抱怨或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门内的丫鬟们来来回回,虽然没人出声提醒,但每个丫鬟心中都看得分明。 秦老夫人此举不过是想给大娘子一个下马威,若她因这点小事就失态,那肯定要借机责罚她。 终于,丫鬟再次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娘子,秦老夫人请您进去。” 盛舒云微微颔首,迈步走进福寿堂。 进了内室,盛舒云便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语气平静如水:“见过祖母。” 秦老夫人坐在上首,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盛舒云,淡淡说道:“你倒是稳重,不急不躁的。” “孙媳知晓祖母每日劳心劳力,事事亲力亲为,辛苦备至。能等一会儿,孙媳自然不敢有怨言。”盛舒云语气柔和,神色温顺。 秦老夫人听她说得滴水不漏,心里更加不满,便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接着,她扫了一眼桌上准备好的早饭,故意挑刺道:“怎么吃饭也这般不拘小节?一大早上的,这筷子拿得歪七扭八,像什么样子?身为当家主母,连自己都做不到谨慎,怎么教得了下面的妾室和丫鬟?” 盛舒云微微垂下眼睑,心中暗叹秦老夫人这是故意抓住一点小事就刁难她。 不过她不动声色,只是温声说道:“祖母教训得是,孙媳今后一定注意仪态,谨守礼法,不让祖母担忧。” 秦老夫人见她依旧笑盈盈地应对,心中的火气无处发泄,只得继续冷着脸说道:“如今你身为主母,确实该多包容些。 苏灵儿肚子里怀着秦家的骨肉,她虽然是个小妾,但你作为大娘子,总要多担待些,别让旁人说你心胸狭隘。” 盛舒云笑着应承道:“祖母放心,孙媳从未与人计较,更不会对怀有秦家骨肉的妾室刁难。苏小娘如今怀着身孕,孙媳自会多加体谅,安排好一切,让她安心养胎。” 这盛舒云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话里全是恭敬,让人挑不出毛病,秦夫人想发火都找不到借口。 “哼,那就好。你能这样懂事,我也也就放心了。”秦老夫人不得不结束这个话题。 见自己无论怎么刁难,盛舒云都一一化解,只能挥手说道:“行了,去吧,以后多注意些。” 盛舒云微微一笑,温顺地行了礼:“是,谨记祖母教诲。” 从福寿堂出来后,邹嬷嬷便不忿的说:“老夫人这摆明了是故意刁难您啊。” “她也就能从这点小事上做文章了,只要我手里还掌着管家的权利,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被她这样一说,邹嬷嬷的心里也舒服多了,同时也不禁感慨盛舒云不愧是大娘子,抓大放小,能分得清主次。 回到房中,闲来无聊,盛舒云便开始练字。 就在这时,邹嬷嬷轻轻走了进来,拿着账房送来的采购单子呈上:“大娘子,这是今年冬日的采购单子,账房那边和往年基本无异,炭火、被褥等也照旧按去年的量来准备,您看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吗?” 盛舒云接过单子,翻看了几眼,目光在炭火的采购数量上停留了一会儿。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她穿越前看到的书中情节:今年是个大雪纷飞,阴雨连绵的严冬,炭火供应不足,很多地方的人因买不到炭火而被冻死,府中也有不少下人因寒冬受了苦。 尤其是在京城这样的繁华地带,全都是达官贵人自然需要更多炭火,一旦雪封山道,外界供应便无法及时送到。 想到这里,盛舒云眼神一沉,立刻做了决断。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对邹嬷嬷说道:“今年的采购量增加,尤其是炭火。你让账房把炭火的数量增加十倍,不可省。” 邹嬷嬷一愣,随即微微皱眉:“大娘子,炭火增加十倍怕是花费不小,这往年从未有如此大规模的准备,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盛舒云摇了摇头,声音淡然却不容置疑:“今年的冬天怕是不寻常,我宁愿准备得多一些,也不能让人因为缺炭而受苦。 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办,所有需要过冬的物资都要增加,炭火、被褥、衣物,全部比往年多准备五倍。宁可多不可少,确保府内上上下下都能安然度过寒冬。” 邹嬷嬷听后,虽然心中疑惑,但也知道盛舒云做事一向有分寸,既然她如此决断,必定有其道理。 于是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办。只不过,若账房那边有异议,奴婢该如何应对?” 盛舒云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若有异议,便让他们来找我。” 邹嬷嬷点头领命:“奴婢明白了。” 因盛舒云掌家,自然没有人质疑她的决定。 但苏灵儿却从未停止过算计。 表面上,她顺从得体,实际上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盛舒云的一举一动。 她还私下里买通了账房管事的吴先生,时不时地问一些府中的事情,想要找到盛舒云的漏洞。 这天,苏灵儿得到了吴先生送来的最新冬日采购单,一看到上面的物资数量,她眼前顿时一亮,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呵呵,比往年多采购了这么多东西,炭火足足增加了十倍,连被褥和衣物也比平时多了几倍。” 苏灵儿一边翻看着单子,一边心中暗暗冷笑,“看来这大娘子也不过如此,才掌家没多久,就开始中饱私囊了。” 她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觉得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好机会。 第3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福寿堂内,秦老夫人正端坐在高位,神情淡然,目光却不时流露出一丝冷厉。 她手中正拿着苏灵儿呈上来的冬日采购单,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眸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 旁边,苏灵儿则神色激动,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显然对自己手中的“证据”信心满满。 “老夫人,这张采购单子您看过了吧?” 苏灵儿柔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今年冬日的采购量比往年增加了几倍,尤其是炭火,竟然整整多了十倍!这分明是大娘子中饱私囊的行径,借着府中的名义,私吞银两。” 她说着,故意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秦翊,见他眉头微皱,心中越发得意。 她特意吩咐人将秦翊、侯爷、侯夫人一同请来,目的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揭穿盛舒云的“罪行”。 一旦成功,不仅能让她在秦家抬不起头,甚至还能影响她当家主母的地位。 侯夫人一向冲动,听到苏灵儿这番话,脸色顿时一变,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怒斥道:“什么?她竟敢做出这等事!还不快把盛舒云给我叫来,咱们当面质问清楚!” 苏灵儿见状,立刻低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柔声说道:“夫人,灵儿只是担心府中上下受苦,才会把这事捅出来,毕竟炭火和衣物是过冬的必备之物。 可若是有人假借此事中饱私囊,届时府中的下人们怎么办呢?我只是心疼……” 秦老夫人却忽然轻轻挥了挥手,打断了她。 秦老夫人眯了眯眼,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严:“先不急着叫人。” 苏灵儿愣了一下,脸上的得意神色僵住了片刻,她没想到秦老夫人会突然阻止。 秦老夫人轻轻将手中的单子放下,目光缓缓转向苏灵儿,声音依旧淡然,却透着锋利的冷意:“你这份单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你可知道,盛氏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掌管着所有内宅事务。采购的事情,自然是她的责任。你若是发现有问题,按理说应当先去找她询问清楚,而不是在背后张扬。” 苏灵儿顿时面色一白,咬了咬唇,急忙说道:“灵儿只是想着这件事关系重大,才不敢擅自做主,所以……” 秦老夫人冷冷打断了她的话,眼神锐利如刀:“你特意把翊哥儿、侯爷都叫来,是何居心?你想要在他们面前,当众给大娘子难堪,削了她的面子?” 苏灵儿被这话问得愣住了,张了张口,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她只想着揭发盛舒云的“罪行”,却忽略了在秦老夫人面前擅作主张这一行为已经越矩了。 秦翊见秦老夫人和侯夫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灵儿身上,而苏灵儿已经被秦老夫人的话压得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捏着帕子,眼中闪着一丝无助。 秦翊心里一软,知道自己必须要站出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缓步走到苏灵儿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微微一笑,替她辩解道:“祖母,母亲,灵儿的确有些心急了,但她这一片丹心都是为了秦家着想,绝没有恶意。” “她只是担心府中的财物会被不知情之人觊觎,才会这么急着把这件事情捅出来,她并不是故意冒让大娘子难堪。” 说完,他侧头低声安慰苏灵儿:“灵儿,你也别太自责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有问题自然可以商量着解决。” 苏灵儿听了秦翊的话,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维护,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但脸上还是挂着泪珠,柔弱地点点头:“世子说得是,是灵儿心急了。” 秦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中并无太多情感波动。 但她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翊哥儿,你要记住一件事。我们秦家,不会因为有个小妾怀了孩子就改变规矩,更不能容忍妾室插手内宅事务。”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直指要害。 随后,秦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灵儿宠爱有加,府中的人也都看在眼里。我们自然是希望你能多纳几个妾室,为侯府开枝散叶。但你切记,宠妾灭妻绝对不可行。” 秦老夫人的话像是敲响了警钟,特别是提到之前因为宠妾灭妻的风波,秦翊一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自然记得那件事给秦家带来的麻烦,甚至让他和秦侯爷在朝堂上被人非议。 御史台弹劾之事还历历在目,而他绝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苏灵儿满脸煞白,双手紧紧攥着帕子,不敢再多言。 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低着头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拼命忍住,生怕再惹怒秦老夫人。 秦翊见状,心中不忍。 他突然跪下,态度恭敬且诚恳,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歉意:“祖母,是孙儿的错。孙儿一时疏忽,没有管好后宅,让这件事闹得不愉快。孙儿在这里认错,以后一定会更加注意,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秦老夫人见秦翊主动认错,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冷冷道:“翊哥儿,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秦翊低下头,沉声应道:“孙儿记住了。” 秦老夫人转头看向一旁的苏灵儿,目光中透着几分冷意:“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怀着秦家的骨肉,就该好好养胎,莫要操心旁的事。 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越矩了,以后不许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苏灵儿连忙点头应道:“是,灵儿知道了,灵儿以后再不敢了。” 秦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回去吧,好好养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事情你无需操心。” 苏灵儿忙不迭地行礼,眼含泪水,转身离开了福寿堂。 她的步伐轻快却有些踉跄,像是逃避似的匆匆离去。 待苏灵儿离开后,秦老夫人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吩咐佟妈妈:“去把大娘子叫来,我有事要问她。” 第34章 各自采买 不久后,盛舒云便被请到了福寿堂。 她缓步走进内堂,向秦老夫人行礼,神情如常,声音温和:“见过祖母,不知祖母召孙媳有何吩咐?” 秦老夫人看着盛舒云,眼中带着询问的意味。 她心里虽然不喜欢这个孙媳,但不得不承认盛舒云掌管内宅的确做得井井有条,连她自己都挑不出太多的毛病。 然而,今天关于冬日采购的事情,秦老夫人还是觉得需要问个明白。 “今年冬日的采购为何如此之多?” 秦老夫人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几分威严,“炭火增加了十倍,连被褥和衣物都多备了许多。你可知,府中的开支并非无底洞,为什么要增加这么多?” 盛舒云神色不变,淡然一笑,答道:“祖母,孙媳做此决定,也是考虑到了今年的特殊情况。” “如今天气就要去去年同时冷上一番,今年的冬日恐怕会异常严寒,多备些炭火和衣物,乃是为了防止府中上下受冻。宁可多备一些,也不要到了冬日紧张时,大家因缺炭受苦。” 侯夫人抬眼扫了一圈,见秦老夫人并未反驳。 她只当秦老夫人老了脑子不灵光,那她可不能任由盛舒云胡来。 最终她开口说道:“我认为,还是按照以往的份例来。府中的开销向来要精打细算,莫要为了这一年寒冬就铺张浪费。炭火、被褥这些该有的自然会有,若是谁觉得不够,自己可以私人购买,但不能增加府中的额外负担。” 侯夫人话音刚落,秦老夫人坐在上首,微微颔首:“秦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钱不容易,自当应更要懂得节俭,不可大手大脚。” 秦侯爷一旁没有反对,只是点头表示同意,而秦翊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开口反驳。 如此一来,侯夫人此话得到了家中所有人的支持。 盛舒云静静地坐在下方,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 她早已料到这种结果,对于侯夫人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平静地答道:“既然大家都觉得以往的份例足够,那我便依照这个来安排。” 她语气轻描淡写,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这些决定对她来说毫无影响。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挨冻的定不会是她。 但是秦家的其他人,这个冬天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侯夫人又补充说:“若是谁觉得不足,完全可以自己掏银子添置。” 她这话是在讽刺盛舒云之前的决定。 盛舒云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言,心中却已了然。 这话说得倒是漂亮,实际上不过是侯夫人想压制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决定。 秦老夫人这时也开口说道:“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府中若有额外需求,自己想办法解决便是。” 盛舒云低头应道:“是,孙媳明白。” 海棠轩内。 盛舒云坐在桌边,思索片刻后说道:“玉欣,玉娜,去办一件事。” 玉欣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大娘子请吩咐。” 盛舒云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冷意:“你们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是侯夫人不愿意多备炭火和棉被衣物,若是谁有需要就自己采买。” 今年冬日定会比往年更加寒冷,别等到时候大家受冻,把问题归在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身上。 得让大家明白此事决策者到底是谁,将怨气记在该记的人头上。 玉欣和玉娜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是,大娘子。” 她们明白盛舒云的意图。 如今这件事,若不让府中的人知晓内情,冬日真的发生了什么问题,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盛舒云。 可若是提前将消息散布出去,让所有人知道决策权并不在她手中,那些怨气自然会有新的出口。 玉娜犹豫了一下,低声补充道:“大娘子,这样一来,侯夫人那边怕是会不高兴。” 盛舒云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一抹淡淡的冷意:“无妨,侯夫人一向做事果断,想必也不会怪罪于我。她想要决策权,便要承担后果。何况,这寒冬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窗外,眸光沉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邹嬷嬷也趁机提出疑问:“大娘子,今日侯夫人问责冬日采购单的事情,奴婢觉得不太对劲。怕是账房那边有了内鬼,要不然苏小娘那边不该知道得这么清楚。” 盛舒云轻轻点头,显然也早有所料。 她抬手轻轻摩挲着桌上的字帖,眼神微微闪烁,淡然说道:“账房的事,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吴先生应该是苏灵儿的人。” 邹嬷嬷眉头微皱,急切地问:“大娘子,既然您知道了,要不要将人找出来赶出去?奴婢担心夜长梦多,日后他再通风报信,咱们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被他算计?” 盛舒云神情间没有半分焦急,反而带着几分轻松的意味:“不必,留着他反倒更有趣。” 邹嬷嬷一愣,不解地问:“大娘子,您是说……” 盛舒云轻轻笑了笑,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他通风报信,未必就是坏事。 若我们现在将他赶走,反而会打草惊蛇。留着这条线,苏灵儿那边才会以为自己还有优势,而我还指望着他接下来给我送来更多的‘好戏’。” 邹嬷嬷恍然大悟,眼中多了几分钦佩:“大娘子深谋远虑。” 盛舒云又吩咐道:“嬷嬷,从我的私库里拿出五千两银子,去外面采购些冬日所需的炭火、棉被和衣物。” “而且这些东西先要放在我们院子的库房里,等冬天真正来临时,若有人需要,自然会有人来求助。至于账目,你把采购账单送去账房走个流程,但具体开销,就不用和他们报得太详细了。” 邹嬷嬷听了女主的吩咐,眼神一亮,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大娘子真是未雨绸缪,奴婢明白该怎么做了。” 盛舒云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去办吧。” 看着邹嬷嬷匆匆离去的背影,盛舒云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眼中浮现出一丝冷意。 第35章 有靠山 雅阁内,苏灵儿的房间。 “啪——”一个花瓶被苏灵儿愤怒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满腔的愤怒无法宣泄。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苏灵儿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她本以为凭借那份采购单,足以让盛舒云失去管家权,至少也会被秦老夫人和侯夫人当场责骂。 可没想到,盛舒云竟然安然无恙,而她自己反倒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翠环见状,连忙上前轻声劝道:“小娘,您先别动怒,砸坏东西也解决不了问题。” 苏灵儿喘着气,眼中带着滔天怒火,手指几乎要掐进掌心:“盛舒云那个贱人,她竟然没受到任何责罚!” “老夫人和侯夫人都是怂包吗!为什么不处置她,任由她那样大手大脚的花钱!” 翠环见她这副模样,赶紧走上前,轻声提醒道:“小娘,别气坏了身体,秦翊世子过来了。” 苏灵儿听到“秦翊”二字,愣了一下,刚刚的怒火顿时收敛了几分。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迅速调整好情绪,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快,给我整理一下。”苏灵儿低声吩咐道,声音里依然带着几分颤抖和不甘,但她知道,此刻必须赢得秦翊的怜惜,否则她满盘皆输。 翠环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苏灵儿仿佛一下子换了个人,原本满脸的狠戾转瞬间变成了委屈。 她轻轻咬着下唇,双眼含泪,抬头望向门口。 秦翊推开房门,正好看到苏灵儿跪在地上,旁边满是碎片,屋子里一片狼藉。 他眉头一皱,心中本就有些烦闷,看到这一幕心情更不好了。 “灵儿,你在干什么?”他沉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不悦。 苏灵儿见秦翊进来,立刻扑过去,几乎要跪在那些锋利的瓷片上。 她一边哭一边道:“世子,都是灵儿的错,是灵儿心急了,才会犯下如此大错……灵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里透着哽咽,满脸都是后悔和委屈,那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秦翊见她这样,心中的怒火瞬间软化了几分,尤其是看到她险些跪在碎片上,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将她抱起来:“好了,别跪在这里,会伤着自己。” 苏灵儿被秦翊抱住,眼泪却更汹涌了。 她把头埋在秦翊的怀里,娇声道:“世子,灵儿真的不是故意针对大娘子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挑拨您和大娘子的关系。 灵儿只是担心府中的开销,害怕咱们秦家将来会有麻烦。灵儿只是想着为秦家分忧,哪知道会弄成现在这样……” 秦翊看到苏灵儿这般委屈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的火气。 他哄着说道:“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了秦家好,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先和我商量,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苏灵儿一听秦翊没有再追究,立刻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她依旧依偎在秦翊怀里,声音娇软:“世子,我只是一个妾室,能够待在您身边,已经是灵儿的福气了。 灵儿从不敢奢望更多,只想好好伺候您,为秦家尽一份绵薄之力。若是灵儿做错了什么,世子您可以责罚我,但灵儿绝不愿意让您为难。” 秦翊听到她这番话,心里更是舒坦了几分,顿时不再生气。 他低头看着她柔弱的模样,语气也变得柔和:“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灵儿,别多想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别再闹出这些事情。” 关于盛舒云想要采买过冬物资,但是侯夫人不允许的事情,很快就在秦家传开了。 “你们听说了吗?大娘子本来想多备些炭火和棉衣,结果被侯夫人给拦了下来。”下人们在厨房里窃窃私语。 “是啊,听说好像是苏小娘告状,老夫人和侯夫人才知道的。”另一位丫鬟小声接话。 “哎,真是没想到,苏小娘竟然在背后搞这种事情。到底还是妾室的身份,还敢插手这些事,真是胆大包天。”年长的女使微微摇头,感叹道。 “也难怪,苏小娘怀着世子的孩子,世子那么宠她,她自以为有底气呢。”旁边的丫鬟低声说道,话语里充满了不满。 然而,由于冬日尚未真正来临,虽然大家听到这些消息,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 毕竟,日子还没到那个时候,府中各处的下人都只是将这些话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暂且听一听而已。 盛舒云打理好府上的事务。 邹嬷嬷便说:“大娘子,赵叔已经把宅子打理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正好盛舒云闲来无事,便让邹嬷嬷备车,前往她刚买的院子紫琼小院。 很快,到了紫琼小院。 盛舒云站在庭院中的石桌旁,抬头望着院中盛开的紫琼花,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邹嬷嬷站在一旁,静静等候着盛舒云的指示。 赵叔也恭敬地立在不远处,正等着盛舒云的吩咐。 盛舒云缓缓开口:“赵叔,这次你继续按照计划,在京城附近的镇县大量采购炭火,不必考虑上限,能买到多少买多少。至于棉花,挑选最上等的,制成披风、大氅,还有厚重的棉被,务必保证质量。” 赵叔点头应道:“大娘子放心,老奴一定会按照吩咐去办。”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大娘子,关于上次京兆尹那边送礼的事情,虽然礼物都送上了,但他们的审批手续仍旧迟迟未下。 我想,这事儿恐怕还需要再找个合适的人去打点一下。” 盛舒云听后,眉头微微皱起。 她本以为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却没想到这帮官员收了礼却迟迟不办事,显然是拖延敷衍。 她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京兆尹那边果然是狡猾得很,拿钱不办事,倒是让我有些头疼。” 她抬眼望向赵叔,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如此拖沓,那我们就不必客气。赵叔,你先别再去打点了,这事儿交给我,我自有办法解决。” 第36章 真面目 赵叔一愣,随即恭敬地点头:“是,大娘子。这些官吏,若是没了门路,确实不好办。” 盛舒云神色淡然,内心却已经有了决策。 她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与这些官员周旋,毕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送礼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她的计划会受到影响。 而既然这些官员不肯松口,那就只有借助更高的力量来解决了。 “看来是时候借助别的势力了。”她心中暗道,随后转头对赵叔说道:“你继续按照计划进行采购,其他事情暂时不要管,我自有安排。” 赵叔应声退下,去安排接下来的采购事宜。 盛舒云离开了紫琼小院后,脚步轻快,思绪却十分清晰。 很快,马车便停在镇国公府外,邹嬷嬷将拜帖递给了镇国公府的侍卫,微笑说道:“麻烦通报一声,盛大娘子今日特来拜访镇国公。” 侍卫接过拜帖,恭敬地行礼后,转身进府通报。 很快,盛舒云被引入镇国公府,步入一间布置精雅的书房内。 书房内,萧楚之端坐在书桌后,面前摆着几卷尚未阅完的折子。 看到盛舒云进来,萧楚之眉梢微挑。 “今日怎有闲情雅致来我这儿了?”萧楚之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温和,带着几分揶揄。 盛舒云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说道:“萧大哥,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萧楚之放下茶盏:“难得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但说无妨。” 盛舒云走上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郑重:“我最近在京城内采购了一些物资,递交了相关的手续给京兆尹府,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萧楚之有留意盛舒云的动向,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院子还叫紫琼小院,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赵叔已经打点过相关事宜,甚至送了礼物,但至今仍无动静。我怀疑,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萧楚之听完她的话,神色依旧淡然:“京兆尹府办事虽慢,但绝不至于拿钱不办事。这种事情若被发现,可是重罪,关乎官员清正,恐怕你有些误会了。” 盛舒云早就预料到萧楚之的反应,轻轻一笑,挑眉道:“那萧大哥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哦?赌什么?”萧楚之来了兴致。 “若你认为这其中没有问题,那不妨陪我走一趟京兆尹府。” 萧楚之笑意加深:“你是要我亲自去查访京兆尹府的办事效率?” 盛舒云点了点头,目光清亮:“是的。” “不过,萧大哥要化身为我的小厮,随我一起去看看京兆尹府到底如何处理这件事。若是他们果真如您所说,办事迟缓而无不轨,我立刻向你赔罪。但若是有猫腻,你是不是应该帮我促成此事?” 萧楚之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了几分兴趣。 他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好,谁让我答应要照顾你呢?” “那咱们就去看看究竟是我错了,还是你错了。” 盛舒云见萧楚之答应了,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如此甚好,那萧大哥可稍作准备,我也去安排一下,一会儿我们府外见。” 萧楚之微微一笑:“那便依你所言,稍后我们见。” 盛舒云离开镇国公府后,立刻让邹嬷嬷去找赵叔,吩咐他将所有的资料准备齐全,带到京兆尹府。 邹嬷嬷一刻不敢耽搁,迅速前去传达盛舒云的命令。 太阳渐渐西斜,盛舒云带着邹嬷嬷站在镇国公府的门前。 赵叔手里捧着厚厚一沓文书,神色略显紧张。 他还以为盛舒云的办法是什么呢,没想到是让他去京兆尹府。 他生出了几分胆怯,但碍于盛舒云的命令,只能赶去。 萧楚之刻意换上了一身小厮的装扮。 尽管衣衫简朴,但他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依旧掩饰不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质。 盛舒云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轻笑道:“萧大哥,你天生是富贵命,即便穿上小厮的破衣衫,也挡不住你那贵公子的气派。” 萧楚之微微挑眉,眼中含着几分淡淡的戏谑:“你可真会打趣,不过今日这场戏,若不扮得像一些,岂不是白来了?” 盛舒云掩唇轻笑,却不再多言。 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即并肩上了马车,朝着京兆尹府去了。 虽是两人装扮不同,气质却依旧天成。 很快,马车停在京兆尹府前,盛舒云走上前,京兆尹府的大门此刻已经敞开。 一个小吏恭敬迎了上来,连忙对着盛舒云行礼,随后领着她和萧楚之进入府内。 京兆尹大人早已得到消息,得知盛舒云亲自前来,立刻笑脸相迎。 他身材中等,五十多岁,面相温和,走起路来带着几分老练的圆滑气质。 “盛大娘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京兆尹满脸堆笑,双手微拱,声音里透着热情。 盛舒云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大人客气了,我今日前来,是想询问一下前些时日递交的店铺审核手续,似乎进度有些缓慢,不知大人可否方便告知目前的进展?” 京兆尹听她提及此事,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但他依旧表现的十分热情:“哦?还有此事?” “大娘子放心,您所提的事项我们一直在办理,只是近日事务繁忙,略有耽搁。您看,再给我们些许时间,定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盛舒云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只想知道,具体需要多久?” 京兆尹依旧陪着笑脸:“这……大娘子,具体的日子还需再商议。您看,我们府中的事情复杂,近日又有不少突发案件,确实忙得不可开交。” 盛舒云扭头看了萧楚之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够了。 就是在问他:“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萧楚之眉头微微蹙起,他倒是真没想到,下面的人竟然会如此推诿。 盛舒云怎么也是侯爷府的世子夫人,就连她的事情都进展的如此不顺,就更不用说那些平头百姓了。 第37章 换人 此时,赵叔也带着资料赶到京兆尹府。 他恭敬地将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京兆尹大人,他神色间带着几分焦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这些资料我们早已准备妥当,之前也递交过好几次了,次次都让我们再等等,可至今未有消息。 眼下,这些是重新准备的资料,请您过目。” 京兆尹大人接过资料,心中不快,但表面依旧挂着一副笑脸。 他随意翻了翻,似乎并没有认真看,随后抬头看向盛舒云,仍旧保持着那种官场惯有的敷衍笑容。 “大娘子,不是下官推脱,实在是府中事务繁重,尤其是最近还有好几件事没处理好,这店铺的审核手续确实需要时间。”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谦和,但字里行间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萧楚之站在一旁,眼神微微沉下,他早已看透了京兆尹的心思,但暂时按兵不动。 盛舒云还没给他信号,还没到他出手的时候。 盛舒云听到京兆尹的回答,脸上的微笑依旧不减:“大人,既然事务繁重,我并不急于一时,但还请您给个准确的时间,好让我这边也有所安排。 我会让赵叔按时来取审核好的资料和手续,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京兆尹大人显然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但依旧不打算让步。 他的神色稍稍僵硬,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故作叹气,语气含糊地说道:“大娘子,这确实难办哪。 我们府中人手紧缺,事务繁忙,我这儿实在是难以顾全。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只是这时间嘛……” 他话说了一大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却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答复,仍旧在拖延敷衍。 显然,在京兆尹的心里,盛舒云虽然是世子夫人,但她毕竟是商贾出身,不受宠爱,更无法与那些权贵相比。 盛舒云心中早已料到他会如此,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赵叔抱拳朝着京兆尹大人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嘲热讽:“大人,您说府中事务繁忙,可我却听说周家的店铺审批只用了半天时间,怎么到了我们盛家,事情就一推再退了呢?” 此言一出,京兆尹大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本就有些不耐烦,如今被赵叔当众揭穿,自然是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 他冷冷一笑,脸上的伪装也彻底褪去,眼中露出了几分轻蔑。 “盛大娘子还是稍安勿躁,如今京城事务繁忙,自然有优先处理的次序。你们只需等着审批程序就行,没必要操之过急。” 京兆尹大人说完,明显不打算再敷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逐客令。 盛舒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却没有立刻反驳。 她转头看向萧楚之,眼神示意他该出手了。 萧楚之冷冷一笑,终于走上前一步,挺直了背脊,眼神如电般直射向京兆尹大人。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京兆尹大人,这就是你作为京城官员的态度吗?盛大娘子递交材料并未违反任何规定,而你却以所谓的‘优先次序’为借口,拖延不办。 这不仅是不作为,更是渎职。” 京兆尹大人听到这话,神色微变,显然没注意到萧楚之。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下人”,眉头紧锁,却未曾认出萧楚之的真实身份。 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他依旧强作镇定,冷笑着反驳:“你算什么?居然敢在本官面前指手画脚?这里是京兆尹府,不是你们商贾可以撒野的地方!” 萧楚之眼神微冷,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抬手拍了拍袖子,轻声说道:“我劝大人慎言。这里是京兆尹府不错,但若是本官将此事上报朝堂,恐怕大人的仕途就此终结也未可知。” 京兆尹大人听到“本官”二字,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小看了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下人”,顿时冷汗涔涔,脸色骤变。 “你……你究竟是谁?”京兆尹大人声音微微发抖,额头的汗水也开始渗出。 萧楚之微微一笑,神情冷峻:“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要明白,今日你这不作为,明日朝廷之上,自有御史弹劾你渎职之罪,你就好好准备受处罚吧。” 京兆尹大人此时已是满脸惊恐,心知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物,连忙拱手作揖,声音颤抖:“小人失礼,小人失礼!这件事……这件事小人一定尽快处理,绝不会再有半点拖延,请两位放心!” 他态度骤变,从之前的傲慢不屑,转变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不必了!” 说完之后,萧楚之便带着盛舒云往外走。 走出京兆尹府,盛舒云靠着墙边,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萧小公爷怎么样?。” 萧楚之脸上有些过不去,他清了清嗓子,赶快转移了话题:“明日早朝我定要弹劾此人,当官的就是要为民办事。” 盛舒云自然看出了他的尴尬,笑着道:“那我就先谢过萧小公爷了。” 她嘴角带着笑,打趣的意味明显。 “你置办这么多庄子和店铺做什么?在秦家过的不好吗?还是他们对你不好?” 盛舒云答:“都不是,总是要未雨绸缪,我手里只有银票,是些死钱,置办些店铺能够让钱生钱,手里总归是有底牌,这样也有底气些。” 因为信任,所以盛舒云也就都说了。 萧楚之点了点头,心想盛舒云终于想明白了。 “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就去府里找我。” 说完后他就离开了。 翌日清晨,朝堂上。 萧楚之一身正气,站在群臣之中,神色肃穆。 “臣启奏皇上。”萧楚之声音沉稳有力,“京兆尹赵大人素来不尽职尽责,敷衍职守,近来更是因渎职与受贿之事屡遭百姓投诉。 臣查明,其推延百姓店铺审核事宜,收受贿赂后仍不作为。此等行为,已违背官员操守,请皇上圣裁。” 他的声音在大殿回荡,周围众大臣听到这话,都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毕竟京兆尹赵大人虽不是什么重臣,但在京城地位不低,如此直言不讳的弹劾,着实少见。 第38章 走公账还是打借条 皇上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微皱,片刻后,他将奏折交给旁边的太监,淡淡说道:“朕已知晓此事,京兆尹赵大人确实在任期内多有不当,萧爱卿弹劾的事情,朕自会派人调查。” 萧楚之拱手退下,内心已然有了定局。 很快,京兆尹赵大人被撤职,提拔了一位名叫张杰的年轻官员接替其职务。 张杰是萧楚之的人,此番上任,京城的事务定会更加井然有序。 下了早朝,萧楚之回到府中,立刻命不凡前去给盛舒云报信。 不凡骑马一路疾驰,到了盛家时,门前女使已等候多时。 不凡下马,将消息传达给玉欣:“姑娘请尽快告知大娘子,京兆尹府换人了,张杰已上任,事情已解决,尽管安心前去办事。” 玉欣听了喜上眉梢,急忙回去向盛舒云禀报。 盛舒云正坐在窗前赏花,听到玉欣的报告,微微一笑,神色从容。 她从桌上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金瓜子,递给玉欣,语气轻松:“赏给不凡,带话给他,让他替我转告萧小公爷,多谢他的帮忙。” 玉欣领命而去。 不凡得了金瓜子,拱手一礼:“大娘子客气了。” 盛舒云又唤来邹嬷嬷,声音淡然:“去找赵叔,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尽快把所有的手续办妥。” 邹嬷嬷连忙应声,随即匆匆出门而去。 事情办妥,盛舒云心情舒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亲手打造的商业帝国。 未来这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她的腰包里面流,想着就觉得美。 忽然门帘轻掀,玉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微微有些慌张。 “大娘子,不好了!大姑奶奶回来了,正与侯夫人坐在院子里,说是为了智哥儿的事情!” 盛舒云微微蹙眉,心中的那一丝困意立刻被驱散。 她缓缓坐直了身体,轻抚了抚衣襟,目光带着几分冷静:“秦敏?她怎么忽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智哥儿的事,这次是出了什么问题?” 盛舒云自然是不会忘记秦敏的。 她是侯府的大姑娘,自小聪慧,嫁给关家嫡长子关缊,如今是关家当家主母,关家是书香世家,世代官宦,关缊祖父是太师,曾经教导过当今圣上,虽无勋爵之位,可备受尊敬。 她作为关家当家主母,原本应该掌管整个关家的事务,可偏偏她的嫡长子关滨智却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年仅十五岁,便惹出不少麻烦。 玉欣满脸不满,轻声嘟囔着:“谁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以往只要大姑奶奶有事,能用银钱摆平的,老夫人和侯夫人总是让大娘子出钱,这次恐怕也不例外。”她神情忿忿不平,心中明显为盛舒云打抱不平。 盛舒云坐在窗边,悠闲地品着茶,听到玉欣的话后,微微一笑,并未回应什么。 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淡淡道:“不急,玉欣。这次,我们就让侯夫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守财奴。” 她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不急不躁的从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控。 玉欣虽然心里憋着一口气,但见盛舒云如此淡定,也只好暂且按下心中的愤怒。 片刻后,林妈妈便带着低沉的声音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娘子,侯夫人请您去院子一趟。” 盛舒云依旧气定神闲,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袖口,语气温和地吩咐道:“玉欣,去账房,把账房先生叫到侯夫人院子里,我有些事需要当面确认。” 玉欣点头领命,心里多少明白了盛舒云的用意,便快步离去。 这次她脚步轻快,近来盛舒云的种种变化,让她觉得这次不会忍气吞声,定能给那些人颜色瞧瞧。 盛舒云随后缓步走向侯夫人院子。 进入侯夫人院子时,秦敏坐在一旁,脸色冷淡,而侯夫人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打算,等着盛舒云“乖乖”拿出银子。 盛舒云上前行礼。 侯夫人都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敏儿这次回来有些要紧事,需用五百两银子,你去拿出来送给敏儿。” 话语轻描淡写,丝毫不提为何需要动用银钱,也不提是走公账还是私账。 显然,这一切不过是习以为常的“支使”罢了。 盛舒云并未立刻应声,而是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侯夫人,敏儿大姑奶奶要用银钱,自然是可以的,只是……” 她话锋一转,温和地询问道,“不知这五百两银子是为了何事?毕竟是大笔银子,总该知晓缘由。” 侯夫人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不悦地训斥道:“你莫要多管闲事!你只需管着银库,什么时候要用银钱你拿就是,哪里那么多问题?这点规矩你都不懂吗?” 秦敏也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什么。 盛舒云依旧笑容淡定,神色未变,她轻声道:“大姑奶奶的事情自然是重要的,但按规矩动用大笔银钱,总得有个明白的缘由。若是账房先生问起,我该如何解释?难道说是为了一件无法言明的私事?” 侯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明显不悦:“规矩规矩!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要如此麻烦?我让你拿钱,就是为了秦家的事,难道你还要反对不成?” 盛舒云也不生气,而是转头对着账房先生吩咐道:“既然侯夫人和大姑奶奶有用钱之需,你便拿五百两银子出来,记清时间、地点及原因,账目上需一清二楚。” 账房先生听罢,立刻准备动手记账。 侯夫人这才看到盛舒云背后还带着一个账房先生。 她脸色顿时一沉,眉头微皱,直接出声道:“盛氏,这些银钱用在自家人身上,没必要如此麻烦吧?你何必搞得这么繁琐,浪费功夫?” 她话里话外暗示盛舒云应该从私库里出钱,毕竟这种事私下解决再好不过了,省得日后被外人查到。 盛舒云轻轻一笑,显得从容不迫,语气温和却带着分寸:“侯夫人若觉得这是自家事,自然可以从我的私库里出。但既然是私钱,就得按私事来处理。” 她随即侧头看向玉欣,“玉欣,去准备笔墨纸砚,请大姑奶奶给我打个欠条,这样我心里也能踏实。” 第39章 只有一百两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秦敏的脸色当即变得铁青,她没想到这次回娘家拿钱竟如此不痛快。 “盛氏,你什么意思?” 秦敏压抑着怒火,声音中已经带着浓浓的愤怒,“你这是怀疑我秦敏还不起五百两?居然要我写欠条,你也太不上台面了吧!简直是故意让本家难堪!” 她站起身来,眼中怒气喷涌,手指几乎要指到盛舒云的脸上。 盛舒云语气不急不缓:“大姑奶奶误会了,我只是按规矩办事,既然是私库的钱,出借给亲戚朋友本也无可厚非,但书面为证,这样大家都安心。” 秦敏气得几乎跳脚,声音尖锐地说道:“盛氏!你少在这儿假模假样!你不过是仗着现在掌管中馈,便想压我一头,连五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真以为你能当家作主不成?若不想给钱就直说,我这便告诉翊哥儿,让他回来收拾你!” 然而,盛舒云的笑意却越发深沉。 她微微一欠身,依旧不慌不忙,语气如清风般平静:“大姑奶奶不必动怒,既然您觉得我是故意让您难堪,那这笔钱,我也就不再出借了。至于您想告诉世子,这也是您的自由。”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理了理袖口,随后转身缓步走出房间。 秦敏和侯夫人气得七窍生烟,不等盛舒云走出院门,秦敏就忍不住愤怒地骂道:“一个小小的商贾女,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凭她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侯夫人也满脸铁青,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几乎要将它撕碎:“敏儿,你放心,她不过是仗着现在掌家,咱们迟早让她知道什么才是规矩!” 两人丝毫没把盛舒云放在眼里。 盛舒云停了下来,目光平静地望向屋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背后骂骂也就算了,现在竟敢当着她的面胡来。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她警告道:“母亲,大姑奶奶,看来你们最近的日子过得很舒坦,似乎已经忘记世子和侯爷为何被停职。眼下秦家的处境并不乐观,我劝你们少填乱子,保住眼前的安稳才是要紧。”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秦敏和侯夫人本来还怒气冲天,忽然意识到盛舒云的话中意味,不由得神色一滞。 侯夫人皱紧了眉头,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秦敏咬了咬牙,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再出声。 看到两人沉默,盛舒云淡淡一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转身优雅离开。 她的步伐依旧平稳,身后那股冷意却让人如芒在背。 等到盛舒云的背影彻底消失,秦敏的脸色阴沉如水,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这个贱人,真是越来越嚣张!” 侯夫人也是满腹怒火,但她心中也清楚,现在无法直接动盛舒云,只得无奈叹气:“别急,敏儿,眼下我们没法硬碰硬,只能暂且忍耐。” 秦敏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但也只能强忍住怒气。 她坐下身,声音中透着不甘:“母亲,她不给钱,我怎么应对那边的赔款?” 侯夫人只能从自己的私库里凑了凑,也就只凑出了一百两来,就都给了秦敏。 可秦敏却还嫌不够。 侯夫人神情略显为难,只能无奈道:“我私库里拿不出那么多,只能先给你一百两,剩下的再慢慢凑。你先把事情稳住,等家中的事安顿下来,再从别处想办法。” 秦敏脸色微微扭曲,紧紧抓着帕子,声音冰冷:“这根本不够,母亲,你知道对方要赔的数目,我不能拿这些钱去羞辱自己!” 侯夫人无奈叹了口气:“敏儿,你稍安勿躁,眼下家中还在多事之秋,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秦敏脸色阴沉,却也知道无奈。 她咬牙道:“我知道了,但母亲,您一定要尽快,否则事情一旦闹大,丢的可是关家和秦家两家的脸。” 侯夫人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秦敏气得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怨毒,但眼下她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盛舒云倒是痛快,心情愉悦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刚迈进门槛,就看到秦安巧在院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时而追逐着几只蝴蝶,时而蹲在地上拨弄着花丛中的草木,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站在一旁,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看向这小小的身影。 秦安巧虽是妾室所出,但在盛舒云眼中,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王念思站在一旁,看到盛舒云走来,连忙欠身行礼,神色有些拘谨:“大娘子。” 盛舒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然后蹲下身,轻轻拍拍秦安巧的头,柔声问道:“巧姐儿今天玩得可开心?” 秦安巧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地答道:“大娘子!今天好开心!这儿的花真漂亮,我想每天都来这里玩!” 盛舒云忍不住笑了,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逗弄道:“那可得问你娘亲同不同意呢。” 秦安巧笑嘻嘻地点头。 王念思在一旁微微一笑,随即走上前来,将一碟精致的糕点放在桌上,柔声道:“这是妾身亲手做的糕点,带来给大娘子尝尝。多谢大娘子一直关照巧姐儿,也谢谢大娘子帮了妾身……要不是大娘子,恐怕妾身连让世子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声音中带着感激和几分羞怯。 自从那日盛舒云巧妙地化解了秦安巧被冤枉一事,王念思便再也没有受到其他妾室的欺凌,反而逐渐得到了秦翊的宠爱,她心中对盛舒云充满了感激。 盛舒云听罢,笑容淡淡,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你多心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世子宠你,是你自己有能力抓住他的心。若你自己不懂得进退分寸,哪怕我给你创造千百次机会,也是徒劳。” 王念思微微一愣,低下头细细品味着盛舒云的话。 而后她抬起头,轻声道:“妾身明白大娘子的意思,不负大娘子一片好意。” 盛舒云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些许欣赏。 第40章 好心办坏事 秦安巧突然扑到盛舒云怀里,小手捧着一块糕点,笑嘻嘻地说:“大娘子,您也吃一块吧!娘亲做的最好吃了!” 盛舒云笑着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味道果然清甜可口。 她点点头,夸赞道:“你的手艺倒真不赖。” 王念思有些高兴:“大娘子喜欢,妾身以后常做给您吃。” 此时雅阁内。 帘幕微微摇曳,苏灵儿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手指轻轻抚弄着一串珍珠,眉目间尽是算计。 “苏小娘,”账房吴先生刚从门外进来,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刚刚我从侯夫人那里回来,大娘子拒绝了给大姑奶奶五百两银子,说要么就走公账,要么就得打欠条,侯夫人和大姑奶奶都气得不轻。” 苏灵儿眼神微动,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哦?盛氏倒是敢这么做。”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 翠环站在一旁,眉头一挑,随即低声说道:“小娘,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大姑奶奶在侯府里的威望不小,若是姑娘借机拉拢,恐怕日后能有一番作为。” 苏灵儿闻言,眼眸微微一亮,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盛氏不给银子,那我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转向账房先生,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辛苦了,这是你的赏钱。”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递给吴先生。 吴先生赶紧接过,脸上露出感激之色,连声道谢:“多谢苏小娘。” “好了,去吧,做事仔细些。”苏灵儿挥了挥手,吴先生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待账房先生离开后,苏灵儿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窗前,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 她轻轻抬手抚过窗框,声音淡淡道:“翠环,去安排几个人,注意府里的动静。特别是大姑奶奶那边,下一次她再来侯府,务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翠环连忙点头:“小娘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苏灵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算计。 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盛舒云越是不给秦敏银子,越是将自己孤立。 等到她与秦敏联手,再借机打击盛舒云,何愁不能在府中翻身?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神色中透着几分得意。 两日后,秦敏满脸泪痕,头发散乱,衣衫也显得有些不整,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秦老夫人的院子。 她脸上还留有明显的巴掌印,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灾难中逃出一般,楚楚可怜。 她一进门,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秦老夫人看到秦敏这副模样,心中顿时一沉,脸色铁青,手中的佛珠也停了下来。 她冷声道:“敏姐儿,怎么回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秦敏听到秦老夫人的声音,委屈的泪水更加汹涌,她跪倒在地,哽咽着道:“祖母,孙女没脸见您,是我儿不争气,惹出了大祸。” 侯夫人也急忙走上前扶住秦敏,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和凌乱的发髻,心疼不已:“敏姐儿,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敢打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轻轻擦拭秦敏的脸,却被她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 这时,秦翊和秦侯爷也赶了过来,见到秦敏这般模样,眉头紧皱。 秦侯爷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先别哭,慢慢说。” 秦敏抽泣着,缓缓说道:“半月前,智哥儿……智哥儿喝醉酒,竟在外非礼了张家的七姑娘……” 她说到这里,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屋内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秦翊和秦侯爷对视了一眼,脸色皆是一变。 秦翊皱眉问道:“张家七姑娘?哪个张家?” “就是仪制司郎中张大人的女儿,”秦敏哽咽着答道,“可怕的不是张家,而是张家大娘子是镇国公夫人的亲姐姐……如今,镇国公世子已经亲自将智哥儿抓了回去,张家放话,要让智哥儿将牢底坐穿……” 秦敏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众人的心中狠狠砸下一块石头,秦老夫人的手紧紧抓住了椅子扶手,脸色沉如水:“镇国公府?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祸。” 秦侯爷也神情凝重,镇国公世子萧楚之可不是一般人。 “智哥儿这个不肖子!”侯夫人此刻急得直跺脚,心疼得不行,“镇国公世子出面捉人,这可如何是好?敏姐儿,你那边难道没有个商量的余地?” 秦敏哭得更加厉害了:“娘,根本没人肯给我们面子啊!我好不容易想见张家的人,可张家大娘子直接打了我一巴掌,还说等着关家上下全部被抄家!她还说……” “还说什么啊,你这个孩子!” “还说也不会让秦家好过的……” 侯夫人听到这里,气得几乎站不稳,秦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连声念佛号。 秦翊脸色阴沉,镇国公的力量他们心知肚明,眼下关家已是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事情已经超出了秦家的掌控范围。 秦敏泪如雨下,继续道:“祖母,父亲,孙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智哥儿如今还在狱中,张家那边根本不肯松口,现在别说五百两,恐怕五千两都未必能了结此事……” 她的话音刚落,秦老夫人只觉得胸口发闷,怒火冲天,却无力反驳。 秦侯爷眉头深锁,面色苍白。 秦老人先发话说:“莫说你父亲和翊哥儿停职在家,就算两人还在朝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啊,他们本就是闲散的职位。” 秦侯爷更是生气:“哼,现在还想去救那个混账东西,应该想如何不让秦家受牵连!”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苏灵儿手里捧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她本以为自己此时的出现会被众人感激,尤其是秦敏,定会对她心怀感恩。 “大姑奶奶,”苏灵儿柔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怯弱和讨好,“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五百两银票,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将银票双手奉上,期待着秦敏感激涕零。 然而,事情却没有如她所愿。 第41章 恶心人吗? 秦敏冷冷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神中透出几分不屑和怨恨。 “苏小娘,”秦敏的声音冰冷,带着几分尖刻,“你真以为区区五百两银子就能解决我现在的难题吗?你这是在看不起我,还是在给我们秦家添堵?” 苏灵儿听到这话,整个人僵住了。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手中的银票微微颤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敏姐儿,话别说得这么重。”侯夫人连忙上前圆场,生怕场面失控,“苏小娘也是一片好意。” 秦敏冷哼一声,根本不领情:“她的好意?母亲,如今镇国公府的人已经把智哥儿抓了去,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她以为拿出这五百两,就能化解吗?苏灵儿,你是不是以为我秦敏连五百两都拿不出来?” 苏灵儿被这番话噎住,眼眶迅速泛红,声音也弱了几分:“我、我只是想帮忙……” 秦敏冷笑着看向她:“你这点钱留着吧,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你现在拿出五百两是想表功吗?觉得我们秦家离了你不行?” 苏灵儿眼里噙着泪水,脸上满是委屈和不解。 她双手紧紧捏着帕子,轻咬着下唇,显得十分无助。 她在秦敏的咒骂中才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心里后悔又委屈。 侯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满是烦躁,眉头紧皱,根本没有耐心听苏灵儿再说什么。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侯夫人冷冷地瞪了苏灵儿一眼,满腹不悦,语气里带着几分训斥,“你本就是小妾,别以为怀了个孩子就能掺和进主家的事里头。这么多事轮得到你去搅合吗?别的事你不懂就别插手,瞎操心只会坏事!翊哥儿,你赶紧把她带回去,好好养胎吧。” 秦翊听了侯夫人的话,只能无奈地走上前来,拉住苏灵儿的手,语气柔和地劝道:“灵儿,别再让母亲烦心了,我们回去吧。” 苏灵儿自然不愿意留在这里当靶子挨训,有了台阶就赶快下了。 跟着秦翊回到雅阁内,她仍没止住哭声,不断的在说:“我只是好心想要帮忙,怎么大家都骂我啊。” 秦翊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才明白事情的经过。 涉及到了镇国公府,苏灵儿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但前面关心的调子已经铺出去了,她也不能不闻不问。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装作心情沉重的样子,喃喃自语:“主君,那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秦翊伸手握住她的手,关心说道:“灵儿,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你现在怀有身孕,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别再操心这些事情。” 苏灵儿坐在床边,眼眸里闪烁着一丝精明的光芒。 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故作柔弱地对秦翊说道:“主君,其实有些事情你不必这么烦恼的。” “大娘子的大哥哥与萧世子的关系不一般,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要她只要肯开口,萧世子必然会卖她面子,帮忙摆平智哥儿的事情,何必去劳烦旁人呢?” 秦翊听完,先是一怔,随后像是豁然开朗一般,眉头舒展开来。 苏灵儿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灵儿,你真是我的福星!”秦翊激动地看着苏灵儿,满心欢喜。 此刻,他对她的宠溺更甚,仿佛找到了贵人。 苏灵儿笑得温柔,眼底却藏着一抹算计。 秦翊最在意的还是前途和家族的安危,而她正是借助这一点,将自己牢牢地捆绑在他心中。 此时,苏灵儿显得贤惠又知性。 秦翊心中已然有了打算,随后轻轻抚了抚苏灵儿的肩膀,说道:“好灵儿,你安心养胎。这件事我去办。” 苏灵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温顺地说道:“主君,小心行事,大娘子虽然与萧小公爷关系不错,但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你得谨慎些,不要让她觉得是强求。” 这阴阳怪气的非常明显了,偏偏秦翊没有听出来:“我知道怎么做。” 说完,他起身整了整衣衫,神情间带着几分兴奋,便朝秦老夫人院子走去。 秦老夫人院子里,秦翊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秦老夫人正端坐在软榻上,捧着茶盏轻轻啜饮。 看到秦翊神色激动,秦老夫人眉头微皱,开口道:“翊哥儿,怎么如此急躁?发生了什么事?” 秦翊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坐下后立即说道:“祖母,孙儿想起盛氏的大哥哥同萧小公爷关系匪浅,如今盛氏若肯出面,智哥儿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秦老夫人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她放下茶盏,缓缓说道:“若她愿意帮忙,事情的确有些希望。不过,你觉得她会轻易答应吗?” 秦翊点点头,眼中带着几分笃定:“祖母,她是世子夫人,秦家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秦老夫人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去试试吧。不过,记住,千万要以礼相待,不可逼迫她。” 秦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立刻站起身:“祖母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秦翊满怀希望地走进海棠轩,见盛舒云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账本。 他沉默了片刻,斟酌着措辞,才缓缓开口:“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盛舒云抬头,眉头轻轻一蹙,显得有些疑惑:“主君有何事要商量?” 直觉告诉她,秦翊如此态度,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秦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甚至有些隐隐的请求:“听闻你和萧小公爷关系不浅,能不能帮个忙,请他出面调和智哥儿的事情?这事关秦家的未来,你知道的。” 听到这话,盛舒云的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来,眼神带着几分冷静:“萧小公爷和我大哥哥的确交情不错,但他与我之间不过是几次见面罢了。这种事,我帮不了你。” 秦翊显得有些着急,往前走了一步:“你可是秦家的当家主母,若是你开口,世子一定会卖你面子,事情就能顺利解决。” 第42章 为了让他们不为难你 盛舒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冷意:“世子,您是在让我以私交的名义,求一个外男来解决秦家的事情吗?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是说,您希望我与萧小公爷私下商谈,去求他帮忙?” 她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讽刺,仿佛秦翊的提议是多么荒唐。 秦翊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 好像他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事已至此,他也实在是走投无路。 也不知道秦翊从哪里听说了盛舒云同萧楚之的关系。 若是她不去这一趟的话,秦家人肯定要怪到她的头上。 因此盛舒云才会先把道理给讲出来。 打个巴掌总要给个甜枣。 “你若是非要我出面,我只能答应帮你邀请世子来秦家,与家中长辈商谈。至于谈成与否,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不能也不应该和外男私自谈事,传出去,难道你想让我的名声尽毁?还是说,你认为秦家的名声也不重要了?” 她的话说得冷静却有分寸,既不直接拒绝,也不完全迎合,只是把事情推回了正常的规矩上。 秦翊被这番话逼得哑口无言,他知道盛舒云说得对,但心中仍存着几分不甘。 “好吧,”秦翊无奈地点点头,“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家中的长辈。” 说完,他抬起头,露出一丝感激的神情:“多谢你。” 盛舒云微微颔首,淡淡说道:“世子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回到秦老夫人院子里,秦翊将盛舒云的意见传达给了秦老夫人和侯夫人。 盛舒云一直往规矩道理上扯,侯夫人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无法反驳,只得点头表示同意。 傍晚的天色渐渐暗沉,盛舒云刚在院子里准备安静地喝杯茶,忽然看见佟妈妈带着一箱珠宝踏进了院门。 佟妈妈满脸堆笑地将珠宝放下,随即缓缓行礼说道:“大娘子,这是老夫人特意让我送来的,小小心意,您收下。智哥儿的事就全仰仗大娘子了。” 盛舒云轻轻抿了一口茶,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不为这些珠宝所动。 “佟妈妈,您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代为传话,智哥儿的事情到底如何,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佟妈妈笑得更谄媚,连连摆手道:“您是当家主母,自然有分寸,我们这些下人只知道,有您出面,事情总能顺利解决。” 说完,她又仔细地打量着盛舒云的神色,试探性地加了几句:“老夫人心里也清楚,大娘子素来是善解人意的。” 盛舒云点了点头,眼神淡然:“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话虽如此,她显然对这些珠宝没有过多在意,依旧神色如常。 翌日清晨,女主带着玉欣一早就准备妥当,前往萧家递上拜帖。 玉欣走在一旁,低声询问:“大娘子,您觉得世子真的会帮忙吗?毕竟这事跟您也没多大关系。” 盛舒云淡然一笑,眼里透着一丝无奈:“他帮不帮,都是他自己决定,我不过是个传话人。” 一会儿的功夫,不凡便来迎接她,一路走进萧楚之的书房。 盛舒云端庄行礼,随后直言道:“秦家的事情,想必萧小公爷已经听闻。” “我今日来,便是为此事而来,家中长辈希望明日您能到侯府一趟,若是方便,还望应允。不过,若小公爷觉得不便,也不必勉强。” 她的语气从容淡然,仿佛已经预料到萧楚之未必会接受这个邀请。 萧楚之轻轻一笑,目光深邃地看向她:“既然你来传话,明日我如约而至。” 盛舒云微微一愣,急忙说:“不用不用,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来的,小公爷若是没空的话,可以不来的。” 看她急切的样子,萧楚之便觉得一阵好笑。 “舒云,那你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让我去呢?” 萧楚之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在等一个答案。 盛舒云心里也很矛盾,若是他不去的话,秦家肯定要怪他,但若萧楚之去了的话,万一答应秦家的要求,那那个被折辱的姑娘就要凭白受这委屈?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萧楚之又说:“我要是不去的话,估计秦家要找你麻烦。” “我先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再做决定。” 盛舒云心里一阵感动,为了表达她的感谢,在她准备告辞离去时,补充道:“对了小公爷,我只是提个小建议,若是方便,不妨多准备些炭火过冬。京城的冬天寒冷异常,有备无患。” 萧楚之原本对她这随口一提的话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点头回应。 但等盛舒云离开后,萧楚之忽然心生一股不祥的预感,鬼使神差地转头吩咐不凡:“去,让人多买些炭火回来,顺便查看一下京城的炭火价格。” 不凡微微一愣,但还是立刻照办。 盛舒云回到院中,便唤来玉欣,淡声说道:“明日萧小公爷会来秦家一趟,你去告诉老夫人和侯夫人,叫她们早做准备。” 玉欣点头领命,很快便去传话了。 秦老夫人听到消息后,心里一阵激动,立刻让人去通知秦敏和关缊,告诉他们必须明日一早回府商议。 她目光深邃:“这事非同小可,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她对身边的佟妈妈吩咐道,“佟妈妈,去告诉侯夫人,让她赶紧安排好明天的接待,千万不可怠慢。” 侯夫人一接到秦老夫人的指令,表面上应答得很是妥当,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老夫人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可是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时,脸上的恭敬之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心算计的目光。 她叫来吴妈妈,低声吩咐:“去把七姑娘给我叫回来,明日萧世子要来府上,正是一个好机会。” 吴妈妈一愣:“夫人,您的意思是?” 侯夫人笑了起来:“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蔓姐儿表现一番,如果蔓姐儿能引起萧世子的注意,嫁入镇国公府,那我们秦家岂不是光宗耀祖?” 吴妈妈立即点头应下,转身就去私塾给秦蔓请假。 第43章 蓬荜生辉 傍晚,秦蔓回到了府中,满脸羞涩地站在侯夫人面前。 她本就对萧楚之颇有好感,此刻听闻母亲的安排,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头:“母亲,您真的觉得我可以吗?” 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满脸慈爱与期盼:“你可是我们秦家唯一还未出嫁的姑娘,又出落得如此水灵,若是萧小公爷能看上你,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只要你表现得大方得体,萧小公爷定会注意到你。” 秦蔓咬着唇,低头抚摸着自己绣满花瓣的衣袖,脸上满是期盼。 她早就对萧楚之心有所属,今日母亲如此安排,倒是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羞答答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明日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侯夫人见女儿同意,心中大喜,连忙命人给她挑选明日的衣物。 她挑选了几件颜色素雅但又不失贵气的衣裳,特意嘱咐道:“明日要穿得端庄大气,但切忌太过华丽张扬,萧小公爷乃是文武双全之人,必定不会喜欢过于浓艳的打扮,你要让他看到你温柔娴静的一面。” 秦蔓满怀憧憬地听着母亲的安排,心里早已幻想着明日与萧楚之相见的场景。 夜色渐深,秦蔓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激动得难以入睡。 她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容貌,心中暗自想着如何才能让萧楚之对她另眼相看。 看着自己在镜中的美貌,她的心中逐渐燃起了更多的期待。 一旁的丫鬟小婉看出她的心思,小声劝道:“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您要好好打扮呢。” 秦蔓点了点头,却依旧难掩内心的紧张与激动。 她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心中默默祈祷着明日能有个好结果。 翌日清晨,秦家上下都一片忙碌。 秦老夫人一早便起身,准备迎接萧楚之的到来。 秦敏和关缊也早早到了秦府,两人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秦敏坐在秦老夫人身旁,低声说道:“祖母,今日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想办法说服世子放人。智哥儿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关家的血脉,不能真的让他在牢里受苦。” 关缊也在一旁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老夫人,我们带来了金银珠宝,足够表示我们的诚意。 另外,若萧世子还有其他要求,我们关家也一定竭尽全力满足他,只求他能网开一面。”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点头说道:“我明白,但萧小公爷向来刚正不阿,此事未必能轻易解决。” 正当他们忧心忡忡时,门外的下人通报道:“镇国公世子到。”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萧楚之大步走入了秦府正厅。 身着一袭青衫,气质卓然,他的气场让在场的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秦老夫人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温和地说道:“萧小公爷,您能赏脸前来,真是令我们秦府蓬荜生辉,快请坐。” 萧楚之点头行礼,神色淡然,毫不拘泥地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厅内的人,最终落在了关缊身上。 秦敏见状,连忙起身,颇为恭敬地说道:“萧小公爷,智哥儿鲁莽行事,冒犯了张家姑娘,实在罪不可恕。 我和关缊今日前来,就是希望小公爷能看在关家的份上,放智哥儿一条生路。” 关缊也上前一步,递上带来的金银珠宝与银票,恳切地说道:“我们知错了,只求萧小公爷能高抬贵手,不论您有何要求,关家必定竭尽全力满足。” 萧楚之看了眼桌上的财物,眉头微皱,声音淡然:“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你儿子不仅冒犯了张家姑娘,还触犯了朝廷律法,若我网开一面,其他犯事的人该如何?” 正当气氛有些僵硬时,秦老夫人环视一周,立刻吩咐佟妈妈:“去请大娘子来。” 佟妈妈立刻赶去了盛舒云的院子,轻声说道:“大娘子,老夫人请您去正厅,说是有要事相商。” 盛舒云正悠然地坐在窗前,听到这话也未抬头,只淡淡说道:“佟妈妈,今日萧小公爷是为公事而来,我一个妇人出席不妥。让家中的长辈与他交谈便可,何必劳我出面。” 佟妈妈为难地说道:“大娘子,这件事关系重大,恐怕……” 不等佟妈妈说完,盛舒云便打断了她,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佟妈妈,你回去告诉老夫人,若是他们实在需要我出面,等他们谈完了再说吧。” 佟妈妈无奈,只得退了出去,将话带回了正厅。 秦敏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恨恨地说道:“这个盛舒云,还真是拿架子!难道她不明白我们是在求她吗?” 秦老夫人虽然心中不快,但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不满,毕竟当务之急是解决关滨智的事。 最后还是秦老夫人见气氛僵了下来,主动道:“世子,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而后便让人引着萧楚之入席,一顿饭下来,整个秦家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场面看似热闹,实际上却极为尴尬。 饭桌上,侯夫人和秦老夫人时不时地插几句奉承话,关缊也不时敬酒,谈到萧楚之的英勇事迹,夸得天花乱坠。 秦家人越是热情,萧楚之就越发显得冷淡。 尽管杯盏交错,桌上气氛热烈,萧楚之始终只是应付地浅尝几口,显然对这场饭局毫无兴趣。 他的眼神时不时飘向远处,仿佛心思早已不在眼前的饭桌上。 秦蔓则满怀期待地坐在一旁,早已精心打扮过,今天穿了一件青翠欲滴的长裙,衬得她如一枝翠竹般清丽脱俗。 她不时偷偷瞄一眼萧楚之,鼓起勇气开口道:“世子,听闻你曾亲自领兵镇压叛军,那一战堪称神勇,您可否为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形?”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眼中带着几分期盼,话语中满是仰慕。 然而,萧楚之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过是公事,没什么好讲的。” 秦蔓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尴尬之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第44章 认清身份 关缊讨好着说道:“小公爷真是骁勇善战,只随便做做就能够做的我们平常人好多,不像是我家智哥儿,只知道胡来。” 他终于把话题又引了回来。 秦敏顺势接话说:“小公爷,您看此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能让智哥儿平安,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萧楚之冷漠道。 秦敏着急的问:“小公爷,还请您明示。” “既然你儿子非礼了张家姑娘,那银子也不用花在其他地方,便十里红妆迎娶张家姑娘进门,此事便可了解。” 萧楚之话音刚落,关缊和秦敏的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 原本他们打着的算盘是用金银珠宝或者其他手段解决此事,没想到萧楚之直接抛出了“迎娶”这个解决方案,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秦敏勉强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为难,“小公爷,这……迎娶张七姑娘的事情,怕是有些不妥当。” 张家虽然和镇国公府沾亲带故,但毕竟,张家还是和关家的地位有所差距,因此秦敏并不愿意。 她的话说得极为隐晦,实则是在暗示张七姑娘的家世配不上关滨智,关家还想为他谋个更高贵的婚事。 萧楚之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清冷,“关大娘子,张家无论如何,也算是正经官宦人家。若张七姑娘当了关家少夫人,这也并不失礼。 况且,她是镇国公夫人的亲外甥女,若她被关家欺负,恐怕镇国公府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一番话,让秦敏和关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他们当然明白,张家在外表面看起来并不显赫,但镇国公府的背景绝对不容小觑。 镇国公夫人若是插手此事,关家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惹上更多麻烦。 秦敏有些焦急地瞅了关缊一眼,试图让他再争取一下,毕竟让关滨智迎娶这样一位身份地位都不相称的女子,实在难以接受。 关缊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小公爷,实不相瞒,若让七姑娘进关府为妾,我倒是可以做主,但正妻……恐怕这个决定,我得再与家中商量一二。” 萧楚之没有给他多余的解释,直接打断,“若张家要的只是做妾,事情早就解决了,镇国公府也不会为了一个妾室大动干戈。关大人若不愿意迎娶,那事情便按律办事,关家少爷的牢狱之灾就得自己扛了。” 话说得极为果断冷峻,关缊再无还口的余地。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关家……接受这门婚事。”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甘,但也别无他法。 秦敏在一旁已经憋红了脸,想要出声反对,却被关缊拦下。 她狠狠咬着嘴唇,心中满是怨愤。 萧楚之看了一眼这对夫妇,冷冷道,“既然关大人已经应允,那我就向张家通传此事。” 他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温度,转身便要离开。 秦老夫人心里明白,若不是盛舒云的面子,这件事绝对不会如此顺利解决。 因此,秦老夫人又送了不少珍贵的珠宝给盛舒云,算是对她的感谢。 盛舒云毫不客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些贵重的礼物,表面上依旧保持着谦逊,心里却对秦家的小心思了然于胸。 这几日,秦翊似乎对盛舒云的态度有所不同。 他频频出现在盛舒云的院子里,不像以前那样冷淡疏离。 每次来,不仅陪盛舒云用膳,还主动向她提及外面的马球赛、雅集诗会等社交活动,甚至提议三日后朱丞相府举办的马球赛,想要陪盛舒云一起前去。 尽管秦翊的态度突然转变,但盛舒云心知肚明,秦翊对她的“殷勤”不过是出于对她在关滨智一事上的帮助,与情爱无关。 然而,秦翊频繁来盛舒云院子,却让府中上下心生揣测,是不是盛舒云复宠了。 尤其是苏灵儿,心里越发不安。 雅阁里,苏灵儿的情绪日益烦躁。 为了能够出席朱丞相家的马球赛,苏灵儿几番借故向秦翊撒娇,希望能跟着一起去。 “主君,”苏灵儿又一次软声央求道,“朱府的马球赛可热闹了,妾身很想去见见世面,您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秦翊皱着眉头,心中生出几分烦躁,语气也冷了许多:“这几天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去什么马球赛? 再说了,马球赛并不适合你这种有身孕的,太劳累,还是安心待在府里好好养胎。” 苏灵儿不死心,眼眶微红,故意带着几分委屈,撒娇道:“主君,您都好久没陪妾身了……妾身实在是心里难过,这才想着能跟着您出去见见世面,放松一下。”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 秦翊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毫无动容:“你就安生待在府中,别再胡闹了!” 说完,秦翊转身离开了雅阁,径直走向盛舒云的院子,留下苏灵儿在房中气得脸色发白。 这样的话题说了几次,秦翊便跟苏灵儿闹了几次,几次三番之后,秦翊都不爱来雅阁了。 但苏灵儿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秦翊去盛舒云的院子,真的怕去的次数多了,秦翊便对盛舒云动了心。 且秦府上下惯是见风使舵的人,这几人秦翊去盛舒云院子里的次数多了,那些下人对她便轻慢了起来。 苏灵儿在院子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便让翠环去请翠环。 可结果并不尽人意,翠环回来后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小娘,奴婢已经试过了,可世子还是没来……” 话还未说完,便被苏灵儿一把扔来的茶盏砸中,摔碎在地。 “废物!”苏灵儿眼神冰冷,怒气冲天地吼道,“连个世子都请不来,要你们有什么用!” 她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怒火,响彻了整个雅阁。 翠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银环瞥了翠环一眼,见她无能为力,心中冷笑,走到苏灵儿面前,娇声劝慰道:“小娘,何必动怒呢?世子最在意的还是您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孩子有点儿不舒服,世子一定会来的。到时候,您只要说得委屈些,世子自会疼惜您。” 第45章 折中的法子 苏灵儿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她冷笑一声:“你说得对,只要孩子还在,我就有底气。”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翠环,冷声道:“去告诉世子,我肚子疼得厉害,让他赶紧来。” 翠环点头如捣蒜,连忙爬起身,迅速跑了出去。 果然,秦翊在得知苏灵儿“肚子疼”后,心中一紧,担心孩子的安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赶往雅阁。 走进雅阁,苏灵儿已经换上一副温柔乖巧的模样,躺在榻上,满眼泪光地看着秦翊,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声道:“主君,我肚子疼……妾身好怕孩子有事。” 秦翊见状,眉头微蹙,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安抚道:“你别乱想,孩子不会有事。大夫说你身体好着呢,肚子疼也许只是心情不好,别紧张。” 苏灵儿闻言,趁机娇嗔道:“主君若肯多陪陪妾身,妾身自然不会心情不好。您这几日都不来看我,让妾身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妾身只想……和主君一起去参加朱丞相的马球会,那可是京城名流聚会的大场面呢。” 她再次提起了马球会一事。。 秦翊眼神一冷,语气不再像刚才那般温柔:“灵儿,别再提这种不该提的事。 你是妾室,马球会这种场合并不适合你去。你若去,不仅会引来不必要的非议,还会让我和侯府陷入谏院的风口浪尖。” 苏灵儿一听到“妾室”二字,心中怒火顿起,可她还是强忍着委屈,低声道:“妾身也不过是想为主君争一口气。 妾身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总不能让娘家人在那样的场合被人嘲笑,妾身只求陪着主君一起去,实在不想被瞧不起……” 秦翊脸色越发冷酷,打断了她的话:“认清楚你的身份,你是妾,不是正妻。这是礼法,不是我能改变的。” 他的话带着冰冷的决绝,语气毫不留情。 苏灵儿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情绪彻底爆发:“若是如此,那我又为何要为你生这个孩子?!” 她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意图威胁秦翊,认为自己攥着底牌就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秦翊看着眼前的苏灵儿,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站起身,冷声道:“你若再敢拿孩子来威胁我,休怪我无情。” 他甩袖离去,头也不回地出了雅阁,苏灵儿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怒火燃烧。 片刻后,翠环胆战心惊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低声道:“小娘,世子临走前下了命令,您三个月不得出府,闭门思过。” 苏灵儿顿时浑身一僵,脸色苍白如纸。 翌日清晨,天色刚亮,秦敏和关缊便收到了京兆尹府的消息,得知关滨智已经获准放人。 他们急忙准备妥当,带着马车直奔京兆尹府。 街道上晨雾微凉,秦敏的心中却始终悬着。 关缊坐在她身旁,脸色凝重。 到了京兆尹府门口,看到关滨智被两个衙役押送出来。 秦敏一看到儿子,忍不住眼眶湿润,上前扶住了他:“智哥儿,你没事吧?” 关滨智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精神还是清楚的,眼中透着一股不耐烦。 他推开母亲的手,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在牢里睡了几天吗?” 秦敏看着儿子的态度,心中无奈,但此时她不敢多言,只是低声道:“快回去吧,咱们回家再说。” 一行人上了马车,车厢里一片沉默。 关缊坐在一旁,脸色阴沉,时不时看向关滨智,欲言又止。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等回去后,我们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关滨智懒洋洋地靠在车厢壁上,眼睛微眯着:“又是那个张七姑娘的事?我早就说过了,不娶她!” “你!”关缊闻言,顿时怒气上涌,手紧握成拳。 秦敏见状,急忙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冷静。 “智哥儿,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了的。”秦敏耐心地说道,“小公爷亲自插手此事,如果你再不听劝,恐怕整个关家都难以为继。” 关滨智撇了撇嘴,不屑地冷笑:“关家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垮掉?小公爷再厉害,他还能毁了我们不成?” 关缊猛地起身,眼神凌厉:“你以为小公爷只是插手一件婚事那么简单吗?他如今手握重权,背后的力量更是深不可测。你若继续抗拒,我们整个关家都要因为你的固执而付之一炬!” 关滨智垂下眼帘,眉头紧皱,显然在思索如何反驳,但又觉得无从下口。 马车停在了关家门口,三人下车,匆匆进了府中。 一进入关家,老夫人已经等在大厅中,见到孙子回来,立刻站起身,脸上满是心疼之色:“智哥儿啊,这几天可苦了你了!” 关滨智对祖母的关心微微点头,眼中少了些许不耐烦。 但当老夫人开始絮絮叨叨询问时,他很快又失去了耐性,随便应付了几句。 关缊在一旁拉住母亲,语气凝重:“母亲,张家那边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智哥儿他必须娶张七姑娘为正妻,否则我们恐怕再难过关。” 老夫人脸色微变,望着孙子:“智哥儿,你愿意娶那个张家姑娘了?” 关滨智皱眉,声音带着一丝烦躁:“祖母,您别再问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愿意!就算是小公爷也别想逼我做什么。” 老夫人宠溺地笑了笑:“好好好,祖母知道你不愿意,不过也不用急着决定,咱们再商量商量。” 秦敏和关缊互相看了一眼,再这么拖下去,事情只会越发难办。 关缊走上前,正色说道:“母亲,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小公爷已经插手,智哥儿若不娶,恐怕我们整个关家都无法安宁。” 老夫人听到这里,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她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孙子,心里也隐隐有了不安。 她转头看向关缊,语气有些发颤:“我们……真的非得让智哥儿娶那个姑娘不可?” 关缊无奈地点了点头,沉重说道:“母亲,这不仅仅是婚事,这是家族的生死大事。” 第46章 感谢 关老夫人端坐在正堂,双手轻轻地捻着佛珠,我倒是有个法子:“既然张七姑娘的身份无法让智哥儿满意,那便让她做贵妾吧。 如此一来,张家面子有了,智哥儿也不至于强迫自己,这件事还能顺利解决。若是萧家知道了,也不至于为难我们。” 秦缊和秦敏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张家若是听闻此事,绝不会轻易答应。 可这关乎关滨智的未来,他们只能按照这个折中的办法来进行。 “母亲的话很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去和秦家通个气吧,省得出什么纰漏。”秦敏顺从地答应道。 关老夫人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去办事。 傍晚时分,秦敏回到了秦家。 她刻意选择了一个低调的时机,在天色渐暗时回到了侯夫人的院子。 侯夫人正坐在桌旁,一手端着茶杯,神色淡然,但眼底有些疲惫。 看到秦敏进来,她放下茶杯,示意下人退下。 "母亲,事情我已经在关家那边商量好了。"秦敏在侯夫人面前坐下,开口时语气有些迟疑。 侯夫人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难道那婚事还有什么问题?" 秦敏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开口:"智哥儿不愿意让张七姑娘做正妻,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她做贵妾。 我们也觉得这更为合适,毕竟张家身份地位与关家相比相差甚远。" 侯夫人听到这话,眼神一闪,随后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他们的靠山是萧家,小公爷毕竟插手了此事。 若是让张七姑娘只做妾,怕是会惹怒萧家,到时候咱们秦家也不好脱身,你们可考虑过后果?" 秦敏眼神闪烁,有些不安地答道:"母亲,我和夫君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老夫人说了,张家和萧家只是远亲,小公爷插手也不过是给张家一个面子,所以就算萧家知道此事,也未必会插手,而且,关家的身份也摆在这里。" 侯夫人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件事情,你们打算如何告诉张家?张家若是不答应,难道你们打算强逼他们同意?"侯夫人语气严肃,显然不赞成这种做法。 "母亲,我们准备先试探张家的态度,若是张家不愿意接受,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现在我们确实没别的办法,智哥儿绝不愿意娶张七姑娘为正妻,难道真要强迫他?" 侯夫人思索片刻,也觉得张家的门楣太低,配不上关家,所以便点头同意了。 "既然关家已经打算如此,那你就去通气吧。但秦家的名声不能因此受损,务必小心处理,别让事情闹大了。" 秦敏点头答应,而后又神色匆匆的回到了关家。 到关家后的第一件事,秦敏便关老夫人的名义写好的拜帖送到张家,约定在后日去张家拜访。 与此同时,张家也收到了关家递来的拜帖。 张家厅堂内,张大人端坐在案前,双手捧着关家的拜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张夫人:“看来关家还是妥协了。这桩婚事若能成,对我们张家有莫大的好处。” 张夫人手持一把团扇,轻轻扇动,眉梢微微上扬:“是啊,关家可是书香世家,这门亲事无论从哪方面看,对我们都有好处。” 张大人点点头,眼中精光一闪:“既然如此,咱们可得好好准备,千万不能失了礼数。” 张夫人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连忙说道:“我已经让下人们准备了后日的会面,也会让七姐儿好好打扮,绝不会失了体面。” 翌日清晨,张夫人早早便去了萧家拜访她的亲姐姐,也就是镇国公夫人。 她轻声将关家即将来拜访的消息娓娓道来,言语中充满了愉悦。 “姐姐,明日关家会到家里来商议亲事,我想请萧家出面,帮张家撑撑场面。”张夫人语气里透着几分恳切。 镇国公夫人微微点头,安抚道:“妹妹别担心,既然是为了七姐儿的终身大事,萧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明日我一定会带全家一起去张家,帮你们撑腰。” 张夫人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些许底气,感激地道:“有姐姐这番话,我心中也安稳多了。” 同一时间,关老夫人让秦敏带着关滨智前往秦家,表达谢意。 毕竟秦家在这件事上功不可没,既然关滨智能顺利脱身,也该去感谢一番。 秦敏点头应下,带着关滨智启程前往秦家,途中还特意让人准备了几份礼物,以示诚意。 关滨智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抵达秦家后,秦敏便直接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今日秦家的气氛与往日不同,秦老夫人亲自迎接,侯夫人也在一旁笑着接待,连带着一些下人们也都忙得不可开交。 一入门,秦敏带着关滨智郑重地向秦老夫人和侯夫人行礼,随后将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呈上。 礼物虽不算太过珍贵,但关家此次的态度足够郑重。 “今日是专门带智哥儿过来感谢秦家的救命之恩,”秦敏笑着说道,推了推关滨智。 关滨智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硬着头皮向秦老夫人和侯夫人低头行礼,并乖乖道谢。 气氛还算融洽,秦老夫人和侯夫人也都笑脸相迎。 此时,秦敏的目光落在旁边静静坐着的盛舒云身上,笑着说道:“这次的事情,还多亏了大娘子从中斡旋,智哥儿可谓是受了大娘子的大恩。 智哥儿,快来磕头,感谢大娘子的帮助。” 关滨智虽有些不情愿,但在秦敏的眼神示意下,只能硬着头皮跪下,向盛舒云行了个礼,算是表示谢意。 盛舒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淡淡地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多礼。” 然而,秦老夫人和侯夫人显然觉得这还不足够,连忙让佟妈妈取来了一些珠宝和饰品,放在盛舒云面前。 侯夫人笑容满面地道:“你这次的确是出力不少,这些礼物也都手下吧。” 第47章 一样的赏赐 盛舒云心中明白这些珠宝不过是普通之物,甚至可以说是家中随意赏给下人的,但她也没拒绝,只是笑着接过了这些礼物。 随着这一场"感激"礼的结束,秦敏带着关滨智离开秦家。 一路上,关滨智心里有些不快,忍不住低声道:“这些虚礼有什么意义?你还让我给他们下跪,不都是做些表面功夫?” 秦敏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喝道:“你懂什么?你外租家这次为了帮你脱困,可是拉下脸面去求了小公爷,你不能不知感恩。” 关滨智虽心有不满,但也不再说什么。 回到海棠轩里,玉佳一边收拾着那些珠宝,一边忍不住抱怨道:“这些珠宝哪里像是给当家主母的赏赐?简直就是随便糊弄的,连平日里大娘子赏给我们的都比这些好!” 玉欣和玉娜听了,也纷纷点头赞同。 玉欣撇了撇嘴道:“就是,老夫人和侯夫人这次真是小气得很,明明知道大娘子帮了大忙,竟然连这些破珠宝也舍不得换些像样的。” 玉娜跟着附和:“这种东西,根本不配放在咱们院子的柜子里,搁哪都显得寒酸。”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 然而,就在她们说得起劲时,邹嬷嬷走了进来,脸色一沉,厉声训斥道:“你们几个,嘴上能不能积点德?这侯府里有多少耳朵在听着呢?你们这般碎嘴子,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可知道会给大娘子惹来多少非议?” 玉佳、玉欣和玉娜听到邹嬷嬷的话,顿时噤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玉佳小声嘟囔了一句:“嬷嬷,我们不过是在自己院子里说几句,哪里会有人听到?” 邹嬷嬷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这侯府里有哪处真的是自己院子?眼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大娘子,稍有不慎,都会给她惹来麻烦。” 玉欣、玉娜和玉佳被这番话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赔着笑点头应承道:“嬷嬷教训得对,我们下次一定注意,再不敢乱说了。” 邹嬷嬷看她们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道:“好了,把这些东西收好,平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嘴上还是紧点为好。” 说完,邹嬷嬷又转身走到盛舒云身旁,温和地问道:“夫人,这些珠宝您看要如何处理?” 盛舒云看了一眼,淡然地对邹嬷嬷吩咐道:“嬷嬷,这些珠宝虽说不值什么钱,但也算是老夫人和侯夫人的心意。 你将它们分作四份,送到各房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或许她们可以留着用,或是赏给下人都好。” 邹嬷嬷心领神会,立即安排了玉欣、玉娜、玉佳各自前往苏灵儿、王念思、平雅和玉翠的院子送去珠宝。 玉欣首先来到了王念思的院子。 王念思正带着秦安巧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玉欣走进来,立刻起身迎接。 玉欣微笑着将装着珠宝的锦盒递给王念思,笑道:“王小娘,大娘子特意嘱咐我把这些送来,说是得了些小玩意,想着送给各房的姨娘,您可以用,也可以赏给下人。” 王念思看了一眼盒子里光彩流转的珠宝,眼神一亮,却只是低声笑道:“大娘子还真是费心了。” 话虽如此,她的手却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了锦盒。 与此同时,玉佳来到了玉翠的院子。 玉翠一听说是盛舒云送来的珠宝,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但脸上仍然堆满了笑容。 她接过锦盒,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大娘子真是厚道,这般想着我们这些人。” 玉佳心里暗自冷笑,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回应:“大娘子素来心善,也希望小娘们都能过得舒心。” 玉娜则是到了平雅的房里,平雅正悠闲地躺在榻上小憩。 听到动静,她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懒洋洋地起身。 看到玉娜手里的锦盒,嘴角微微扬起,淡淡说道:“大娘子还真是有心了。” 玉娜恭敬地将锦盒递上,低声道:“大娘子特意吩咐过,说是得了些东西,想着送给您,或许能用得上。” 平雅接过锦盒:“的确是用得上,麻烦帮我回去谢谢大娘子。” 玉欣来到了最后一站——苏灵儿的雅阁。 苏灵儿正靠在榻上,脸色不太好看,明显是前些日子被秦翊禁足后的郁闷气还没散去。 见到玉欣,她更是没有好脸。 玉欣将锦盒放在桌上,轻声道:“苏小娘,这是大娘子的一点小心意,给您送来的。她说这不过是一些小玩意,您看着用吧。” 苏灵儿看着锦盒,强压下心中的不甘,淡淡道:“你回去吧。” 玉欣微微一笑,恭敬行礼后退了出去。 几人当着盛舒云的人的面不敢说什么,但等她走了后,可是有很大的怨言。 苏灵儿懒散地靠在榻上,手指随意拨弄着那几件珠宝——银簪子、钗环、耳环等等,虽然样式精致,但显然并不值钱。 她微微皱了皱眉,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不满。 银环见状,立刻抓住机会,趁机开始阴阳怪气地说起来:“小娘,您看看这些东西,哪里像是给姨娘的赏赐?大娘子也太小气了吧,这些东西哪配得上您的身份?” 她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屑。 苏灵儿轻轻一笑,虽然没有直接回应,但银环的话无疑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一手支着额头,指尖轻敲着桌面,心中的那股不满随着银环的话语渐渐升腾。 “就这些玩意儿,小娘平日里赏给下人的都比这好。大娘子倒是有手段,这正妻之位明明是她占着,可她平时做的事真是上不得台面,连些像样的赏赐都拿不出。” 银环越说越过分,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十分看不惯盛舒云的做派。 苏灵儿轻轻挑起眉梢,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她知道银环是在拍她的马屁,但这些话依旧让她感到受用。 “你倒是会说话。”苏灵儿淡淡笑道,语气带着几分满意。 银环见苏灵儿没有反对,继续火上浇油道:“小姐,您才该是当家主母,这正妻之位早该是您的了。大娘子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哪里比得上您的出身?有朝一日,您生下世子的嫡子,侯府里还不都是您说了算?” 第48章 提为贵妾 苏灵儿听得心里畅快,她虽有野心,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她微微摆手,正想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翠环站在一旁,神色有些紧张,低声说道:“银环,你的话也太大胆了。” “小娘,您身份尊贵,可这些话毕竟大逆不道,若是传了出去,对您不利啊。再说了,大娘子毕竟是当家主母,外人看着也不好,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苏灵儿眉头微蹙,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小娘,我可是发自肺腑啊!”银环站在苏灵儿面前,满脸诚恳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与忠诚。 “我是为小娘好,您想想,这秦府上上下下谁瞧得起咱们?她们就是仗着自己是正妻就能随便打压您!可翠环呢?她倒是总说些听起来漂亮的话,实际上还不是在帮着大娘子?她心里哪里有小娘的地位?小娘在秦府受委屈,她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灵儿微微低头,思索着银环的话,眉头渐渐蹙起。 的确,翠环自从进了秦府,很多时候表现得太过“明哲保身”了。 看似谨慎,却未曾主动为她出谋划策,甚至还时不时劝她忍耐。 这让苏灵儿心里不免开始产生了疑虑。 二人都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女使,就应该对她忠心耿耿,凡事替她去争去抢,替她冲锋陷阵。 但是翠环却处处劝她忍让。 这让苏灵儿对她十分失望,自此有什么事情都让银环去办,很是重用。 王念思和平雅都对盛舒云送来的赏赐感恩戴德,本来妾侍就是靠着主母恩赏和月例银子过日子,若是宠妾也就罢了,主君自会给。 但她们两个都不受宠,便没有那么多上次。 如今盛舒云给了这么多珠宝,就是赏赐给下人,她们也省了不少。 王念思更是跟秦安巧说:“巧姐儿,你要记住,大娘子对咱们恩重如山。若不是她在府里撑腰,我们母女现在的日子可不会这般安稳。” 秦安巧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母亲放心,巧姐儿记住了。” 但玉翠就不是如此感恩,她手里捏着那几件盛舒云赏下来的银饰,越看越觉得心里憋屈。 她的眉头紧锁,面色不悦地盯着那些不值钱的银簪子和钗环,心中的不满愈发浓烈。 “怎么就这么几件不值钱的玩意儿?”玉翠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银簪子随手丢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女使们低头站在一旁,谁也不敢说话。 其中一个名叫小柔的女使,见玉翠一脸的不高兴,忍不住低声说道:“小娘别生气了,这点儿赏赐也就这样,毕竟王小娘和平小娘也没得更好的。大娘子一视同仁,怕是不想偏心。” “哼,什么一视同仁?” 玉翠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她们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可是从大娘子院子里出来的人,她们能和我一样吗?大娘子居然一点儿也不多给我照顾,真是没想到。” 玉翠说着,语气中带着怨愤和失望。 小柔见玉翠情绪激动,连忙低头附和:“小娘说得是,您可不一样,平日里在大娘子院里也是得脸的。这次给的东西还和其他人一样,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 玉翠听着她们的附和,心中的不满更是难以平息。 她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嘴里继续埋怨:“我一心为大娘子着想,结果她倒好,赏赐时一视同仁,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我就和那王小娘一样不值钱吗?更何况,她们几个妾侍能凭什么和我相提并论?” 莲儿闻言,连忙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娘,别怪奴婢多嘴,平小娘和王小娘那边倒是感激不尽,都说大娘子给的赏赐让她们日子好过了不少,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些小事动了气,免得惹了大娘子的不开。” 玉翠冷哼了一声,双手环胸,心里却有些松动。 她知道莲儿说得没错,若真因为这些小物件和盛舒云心生间隙,倒是有些不值当了。 “算了,我也不再说了,”玉翠终于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了一些,“不过这件事我不会忘,日后再看主母如何待我。”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王念思带着她亲自下厨做好的红烧肉,又特意换上了得体的衣裳,牵着秦安巧的小手,朝着盛舒云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她心中充满了感激。 自从她得了秦翊的青睐,生活明显好转,而这一切,离不开盛舒云的暗中扶持。 来到海棠轩外,王念思站定,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襟,小心翼翼地将食盒递给跟着的丫鬟。 她轻轻叩门,盛舒云的声音温和地传来:“进来吧。” 推门而入,王念思看见盛舒云正坐在书桌旁,似乎刚刚处理完一堆账目。 烛光洒在盛舒云的脸上,显得她整个人愈发柔和清雅。 王念思连忙上前,低声道:“大娘子,我给您带了点红烧肉,是我这几天学着做的江南口味,还请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盛舒云闻言,眼神中浮现一丝惊讶与欣慰,抬头看了看她:“这可是你自己做的?这么用心。” 王念思面露羞涩,点了点头:“是跟着府里的大厨学了几天,想着您肯定想念家乡味道了。” 盛舒云微笑着示意她将食盒放下,随后招呼她们坐下。 秦安巧跑过来,甜甜地叫了一声“母亲”,然后依偎在盛舒云身边。 盛舒云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巧姐儿真是个乖孩子。” 王念思见盛舒云如此疼爱秦安巧,心中愈发感激,低声道:“大娘子,今日我特意来感谢您。您的恩赐,我和巧姐儿铭记在心。现在日子逐渐好了起来,主君也经常来照顾我们母女,真是多亏了您的帮助。” 盛舒云微笑着听她道谢,随意问道:“最近日子过得如何?可有不顺心的地方?” 王念思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总体上都很好,只是玉小娘常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让我有时也不免心烦。不过,她毕竟是您院子里出来的人,我不敢说什么。” 第49章 只有王小娘留下了 盛舒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淡然道:“不用理会她。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巧姐儿。玉翠终究不过是个心高气傲的丫头,日后我自有安排,不必为她多费心。” 王念思听盛舒云如此说,心里一阵轻松,连忙点头应下。 她再看向秦安巧,见盛舒云对她女儿如此照顾,心中感激无比。 盛舒云微微一笑,继而说道:“其实我这几日也在思量,莫宝阁毕竟是偏院,你在那儿住着也不方便。待我与主君商量,提你为贵妾,再让你搬到明轩阁去住。” 王念思听得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喜,心脏砰砰直跳,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多谢大娘子!念思真是感激不尽。”说着,王念思忍不住起身,直接跪下磕头致谢。 盛舒云赶紧扶住她,柔声说道:“别这样,你是秦府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只要日后你安分守己,好好相夫教子,便足够了。” 王念思感激涕零,眼中闪烁着泪光。” 盛舒云又跟秦安巧玩了一会儿,便让王念思回去好好休息,不必太过劳累。 王念思心满意足,带着秦安巧告辞离开。 翌日清晨,盛舒云按照惯例,带着贴身侍女玉欣去侯夫人处请安。 侯夫人一如往常,端坐在椅上,笑容浅淡,言语之间虽没有责备,却透着一股与盛舒云之间隐隐的隔阂。 盛舒云恭敬地行礼问安,侯夫人淡淡地答应,随后她们便一同前往秦老夫人院中。 福寿堂。 秦老夫人今日看起来心情甚好,早早就让人备好了丰盛的早膳,等着盛舒云与侯夫人前来陪她共进。 盛舒云与侯夫人一起入座后,秦老夫人笑容满面地夸奖了盛舒云一番:“近来你打理家中事物有条不紊,这侯府内宅的事交给你,真是没有错。” 盛舒云谦逊地微微低头:“多谢祖母夸奖,都是应尽的本分。”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随即转向侯夫人:“这舒云打理得不错,你我这些做长辈的看在眼里,自是放心。” 侯夫人微笑应道:“是啊,舒云做事有章法,府中事物渐渐都稳妥了。” 言语虽温和,但她眼底那抹淡淡的疏离并未掩饰。 盛舒云见状,顺势说道:“前些日子,祖母和母亲赏赐的珠宝,我看大家庭中事事有度,便想着不如将这些珠宝分给了各房的小妾们。她们为侯府操持子嗣,服侍主君,理应受到些鼓励。” 秦老夫人听闻此言,立刻拍手称赞:“你这样做就对了!妾室们能安心持家,侯府的未来自然光明。你身为大娘子,不仅不妒,还这么心善,这才是当家主母的典范。” 侯夫人也点头附和,虽然她心中对小妾们不甚在意,但盛舒云这样明事理的表现倒是给她省了不少心。 “舒云做得不错,分了这些珠宝也正好安抚她们的心。府中井然有序,妾室们各安其职,若是能多为侯府传宗接代,那是最好不过的。” 盛舒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说到开枝散叶,妾室中王小娘最近与主君关系亲密,听闻主君常去她的院子,想必很快会有好消息传出。 依我看,这时候若是提为贵妾,让其他小娘以王小娘为榜样,尽心尽力侍奉主君,尽早为侯府增添子嗣。” 秦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赞同的神色:“此事确实可行,若是能有更多子嗣,府上也更加兴旺。” 侯夫人此时也微微点头:“那就尽管去办吧,主君院中的事,你作为正妻理应做主。只要这事是为了侯府好,其他人也不会有意见。” 盛舒云听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既然祖母和母亲都同意了,那我便着手安排,择个好日子,给王小娘提为贵妾。” 秦老夫人和侯夫人都笑着夸赞盛舒云的周全与体贴,场面一时十分和睦。 海棠轩里。 几个小娘都在等盛舒云回来。 苏灵儿眼神透出不耐,她侧身向银环低声说道:“大娘子怎么还不来?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等太久。” 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几分焦急的意味。 院中的女使们虽知道这是在拿怀孕做文章,却也不敢多言,只能低着头继续忙碌。 苏灵儿见此,眉眼间的得意之色越发浓烈,轻轻抚了抚肚子,话锋一转:“看来大娘子事务繁忙,没空理会我们。但子嗣事关重大,我这身子可不比别人,得小心着。” 银环立刻会意,装作关切的模样说道:“小娘说的是,这肚子里的可是侯府的血脉,最重要不过。谁让小娘如此有福气呢?不像有些人,虽是正妻,却……” 话语未尽,但其中的含义已再明显不过,分明是在暗讽盛舒云生不出孩子。 话音刚落,院中的女使们脸色都变了。 玉欣忍不住皱了皱眉,手中的托盘微微颤抖,似是被气到了,却压抑着怒气。 她看向玉佳,轻声说道:“苏小娘这是在故意给大娘子难堪,可偏偏她如今怀着身孕,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玉佳也忍不住附和:“可不是!仗着怀了孩子,便在这里阴阳怪气地说这些话。要是大娘子来了,岂能不被气到?” 玉娜站在一旁,低声劝道:“别生气,咱们大娘子不会轻易被这点小伎俩激怒的,苏小娘这样做,只能让她自己更难堪。” 然而,苏灵儿显然并不打算给她们继续讨论的机会。 她作势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站起来,故作虚弱地说:“我肚子不舒服,既然大娘子还没来,我也不便多等了。毕竟,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可是大事。” 说完,她便转身对翠环说道,“回雅阁吧,别让孩子累着。” 翠环微微迟疑了一下,低声提醒道:“小娘,还是等大娘子来吧,免得让人说闲话。” 苏灵儿却不理会,脸上露出几分冷笑:“闲话?谁会说我?如今我有身孕,谁还敢拿我怎样?” 说罢,她便不顾众人的反应,执意要离开。 第50章 愤愤不平 女使们看着苏灵儿离去的背影,个个心中愤愤不平。 半个时辰过去,平雅和玉翠在盛舒云迟迟未归的情况下,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平雅微微皱眉,环顾四周后,轻声对玉翠说道:“这大娘子许久未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今日不如先回各自院中。” 玉翠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附和:“平小娘说得是,我也觉得站得久了有些累,今日就到此吧。” 两人各自找了理由,便告辞离开了。 只有王念思仍带着秦安巧乖巧地站在院子中,虽有些不安,但始终不敢贸然行动。 玉佳见她们母女俩站在那儿,一时有些不忍,劝说道:“王小娘,这大娘子迟迟不归,外面凉,您和巧姐儿还是别在这儿站着了,先进屋来吧。” 王念思听了,低头轻轻摸了摸秦安巧的头,眼中满是疼惜,随后却微微摇头,低声道:“不合规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大娘子回来见我们在屋内不太好,我还是守在这里,等她回来再说吧。” 秦安巧也乖巧地拉了拉母亲的袖子,轻声说道:“娘亲,我们等大娘子。” 玉佳见她们如此恭谨,心中不免佩服王念思的自持,也不好再劝,只能默默退到一旁。 与此同时,雅阁内,氛围却截然不同。 苏灵儿坐在桌边,身前摆放着几盘刚从南方运来的新鲜瓜果,红润的荔枝和鲜嫩的蜜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一边品尝着鲜果,一边听着翠环汇报海棠轩的消息。 翠环站在她身后:“王小娘还站在大娘子院子里呢,带着巧姐儿就那样等着,怕是要冻坏了吧。” 苏灵儿听了,忍不住轻蔑一笑,随手拿起一颗荔枝,轻声剥开,缓缓说道:“她倒是装得很乖巧,伪善得紧。以为抱住大娘子的大腿就能在侯府安枕无忧?殊不知她这是走入死局了。” 银环正巧端着茶碗走了过来,听到苏灵儿的话,立刻凑过来附和。 “小娘说得极是。那王小娘啊打的就是个如意算盘,想依仗大娘子替她开路。可大娘子自己在侯府都没个稳当的地位,还拿什么来护她?别说王小娘了,怕是大娘子自己都难保!看她迟早被休弃,等主君宠幸了小娘,小娘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 银环的话,正正戳中了苏灵儿的心窝。 她脸上的笑意更加得意,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她随手撕下一块蜜瓜,轻轻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哼,这大娘子算什么?她无子无宠,不过是个摆设,等着看吧,她的风光也就到这里了。” 翠环虽然站在一旁没多说话,脸上却显出几分担忧。 盛舒云一踏入院子,便看见只有王念思带着秦安巧站在院子里。 秦安巧的小脸因为站了太久,已经被风吹得微微泛红,显得有些疲惫。 盛舒云眉头轻蹙,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怎么还站在这儿?”她放缓脚步走上前,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悦,却带着温和的关心。 王念思连忙俯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初一该是给大娘子请安的日子,我自是不敢擅离。再者……今日等大娘子回来,也是应该的。” 盛舒云瞥了王念思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蹲下身子,轻轻将秦安巧抱了起来,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瞧瞧,巧姐儿都被你冻得脸红红的。回头再这么守规矩,我可真要罚你了。” 秦安巧依偎在盛舒云怀中,小手揪着盛舒云的衣襟,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娘子不罚娘亲。” 盛舒云被这句天真的话逗得笑出了声,她揉了揉孩子的头发,心疼地说道:“好,不罚你娘亲。” 接着转向王念思,眼中带着些许责备,语气柔和却又不失认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得灵活些。别认死理。天这么冷,站在外面傻等,冻坏了你和巧姐儿谁负责?” 王念思低头听训,笑了笑,低声应道:“念思谨记大娘子的教诲,只是怕自己出错,才不敢擅动。” 盛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屋内将秦安巧轻轻放在椅子上,随手拿过一件披风披在她的小肩上,细心地给她取暖。 她边逗弄秦安巧,边继续说道:“你做事太谨慎也不是坏事,但凡事过犹不及。你也得想想自己和巧姐儿的身子。以后多长个心眼。” 王念思依旧站在一旁,虽然被训斥,却从盛舒云的话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关心与体贴。 她不由得心生感激,轻声道:“大娘子教训的是,我下次定当多加注意。” 盛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秦安巧的肩膀,随即转过身说道:“这几日,你就在院子里收拾收拾,等着过两日搬去明轩阁。” 听到这里,王念思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连忙跪下叩谢:“大娘子提拔,念思感恩不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娘子厚爱。” 王念思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但与此同时也有许多疑惑难以解开。 她看着盛舒云,神色间带着敬畏,却又隐隐透着几分不解。 为什么大娘子对她如此好? 她原以为,作为正妻的盛舒云应该是最排斥自己和其他妾侍的那一位,毕竟身为正妻,掌家之权在她手中,按理说她该是想方设法将秦翊的心牢牢握在手中的。 但事情却正好相反,盛舒云不仅没有对她们加以刁难,反而极力推举她提为贵妾,让她在府中的地位逐渐提高。 这让王念思心中满是疑惑,几次欲言又止。 盛舒云何等聪慧,怎会看不出她心中的疑惑。 她笑了笑,轻轻拍拍王念思的手臂,随后对着玉欣说道:“把巧姐儿抱出去玩一会儿吧,现在的天气还不错,让她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玉欣点头应声,将乖巧的秦安巧抱了出去,屋内瞬间只剩下她们二人。 王念思见此情景,心头微微一紧,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第51章 换宅院 盛舒云看着她踌躇的模样,淡然一笑,打破了沉默:“你心里有疑惑,尽管问出来吧。” 王念思怔了一下,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大娘子,我自知身份卑微,本不该多问,但这些日子……心里确实有些不解。”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望向盛舒云,“大娘子为何要如此提拔我?按理说,您是正妻,主君的宠爱应该属于您才是,我实在不敢奢望……您对主君的心,难道真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不敢继续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已是清楚。 盛舒云听罢,淡淡一笑,眼中似有一丝难以言喻划过。 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茶盏,指尖轻轻拂过杯沿,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 过了片刻,她缓缓说道:“你要明白,府中的局势不只是简单的争宠和争权。主君的心……不必在我这里。 侯府的前途、秦家的未来,不能靠我去争夺什么宠爱来维持。我只希望一切安稳无波,便已足矣。” 王念思低头沉思,盛舒云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敲在她的心头。 她本以为府中的争宠与妾侍之间的斗争是必不可免的,可盛舒云的态度却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明白盛舒云不是软弱,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无为而治,在不争中自保,在不爱中自立。 王念思抬头看向盛舒云,眼神中带着钦佩与崇拜,迟疑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娘子,那苏小娘如此恃宠而骄,若日后她真生下了庶长子,那她岂不是更加得势?您……真的不担心吗?” 盛舒云轻笑了一声,神情淡然自若。 她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目光如水般平静:“我身为正妻,只要我不主动放弃,主君与我和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苏小娘终究不过是个妾,哪怕她生下儿子,那又如何?正妻之位,永远是我的。”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闪动,带着些许冷意:“自古以来,恃宠而骄的妾侍,哪一个有好下场?苏小娘再骄纵,也无法改变她是妾的身份。至于她的儿子,即便是庶长子,秦家也不可能允许他凌驾于我所生的嫡子之上,甚至主君若再宠她,朝中那些御史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宠妾灭妻之罪,不仅仅是家事,甚至关乎侯府的前途。” 王念思听得心中一凛,她本以为苏灵儿怀孕是极大的优势,然而经过盛舒云这一番话的点拨,她才发现其中暗藏的凶险。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大娘子,您不怕苏小娘背后会做些手脚,意图害您吗?” 盛舒云莞尔一笑,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冷静与淡然:“害我?她倒是有这个心,可惜没有这个能力。我掌握着府中的中馈,所有人都看着我是否做好当家主母的本分,苏小娘能有几分心机,但她不敢明目张胆地与我为敌。再说,若我真出事,她也无法坐上这个位置,她注定只能是秦家的妾侍。” 王念思心中震撼,盛舒云的每句话都预见了未来,早就看透了其中的玄机。 她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佩服,忍不住低声说道:“大娘子厉害。” 盛舒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神情温和:“你只有守住自己的本分,好好照顾巧姐儿,府中的事不用过多忧心。苏小娘做的这些事情,早晚会成为她自己的枷锁。” 王念思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感激万分。 她之前并未发现,盛舒云竟如此豁达,又如此深谙后宅的权术与生存之道。 此时,窗外的风吹过,卷起了帘角,阳光透过薄纱洒在室内,温暖而柔和。 王念思觉得心中的阴霾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正当她们说话时,玉佳带着秦安巧跑了进来,欢快地扑向盛舒云的怀里。 盛舒云笑着抱住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巧姐儿,玩得可开心?” 秦安巧甜甜地笑着点头,屋内顿时充满了温馨。 又聊了一会儿后,王念思便带着秦安巧离开。 刚午睡醒来,神清气爽。 她淡然地梳理了一下头发,随口吩咐道:“玉欣,去通知主君的小厮,就说我今晚饭后去书房找他有些事情要商量。” 玉欣领命而去,院子里恢复了宁静。 看了看窗外的夕阳,光线洒在院子里,氛围柔和温暖。 她轻叹一声,想着今晚该如何找秦翊谈王念思的事情。 到了傍晚时分,刚好晚膳刚刚摆上桌子,秦翊却早早回了府。 让人意外的是,他没有径直去书房,而是拐到了海棠轩。 正在细细品味着清淡的菜肴,抬头看到秦翊进来,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主君怎么来了?”笑着问道,语气温和且带着几分随意。 秦翊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像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径直在她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说道:“不是你要找我商量事情吗?正好,回来得早,不如一起吃饭。” 说完,他也不客套,随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菜。 看着他这副毫无顾忌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感叹,秦翊这份恬不知耻的随意倒让她有些无奈。 “既然如此,那你就一边吃一边谈吧。”淡淡一笑,顺势邀请他一起用餐。 原本以为秦翊或许会嫌弃饭菜简单,但没想到他不仅吃得津津有味,还开始点评了起来。 “这道菜有点太辣了,”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后皱眉说道,“你平时就吃这些?怎么这么重口味?” 轻笑,声音带着几分轻松:“偶尔换换口味嘛,主君嫌辣可以不迟。” “嗯,这道鱼不错,只是有点淡了,”秦翊又夹了一筷子鱼,慢条斯理地说道,“下次可以再加点料。” 听着他的点评,忍不住摇头,心中暗自好笑。 秦翊到不了她屋里吃几次饭,还这样挑三拣四。 盛舒云本想让他回自己的院子里挑毛病,但转念一想,还有其他事情要说,便没有闹僵。 她等着秦翊吃完饭,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便微微一笑,带着些许正经的语气说道:“主君,关于王小娘的事情,我想和你再说说。” 第52章 哭闹没用了 秦翊抬眸,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盛舒云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平缓:“我已经和老夫人、侯夫人商量过了,王小娘为侯府开枝散叶,确实有功。所以我想提她为贵妾,搬去明轩阁,这样离着主君的院子也近一些。” 秦翊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 盛舒云心思缜密,做事有分寸,她这番安排倒是合情合理。 “你想得周到,”秦翊赞许地说道,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王小娘确实做了不少,提她为贵妾也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几日王念思的柔情蜜意,秦翊很是满意这个安排。 盛舒云闻言,微微点头,接着补充道:“王小娘性子温和,不争不抢,若是提了贵妾,也不会搅乱后宅,同时也能提高巧姐儿的身份,无论对谁都有好处。。” 秦翊点头认可:“你说得有道理,这事儿你放心去办吧。” 盛舒云见他如此爽快,眼神微微一敛,随即换了个话题:“主君,我还想和你提一件事。” “什么事?”秦翊一边摆弄着茶盏,一边随口问道,显然并没有太大的兴致。 盛舒云神色平静,声音依旧轻柔:“我打算过两日去寺庙斋戒三日,清净一下心神。这段时间家中事情稍多,我已经安排了邹嬷嬷来打理内务,你无需担心。” 秦翊闻言,略有几分诧异地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为何突然想去寺庙斋戒?” 盛舒云温婉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府中事务繁忙,想借此机会净心,祈求侯府安稳顺遂。” 秦翊思索片刻,终是轻叹一声,神情稍稍松缓:“既然是为了祈福,那我也不拦你。内宅的事情,既然交给了你,你如何管理,我便不多过问。你只管安排,府中的事你全权做主就是。” 听到这句话,盛舒云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多谢主君的信任,”她微微颔首,面带从容之色,随后轻声道:“那我会做好一切安排,确保府内井然有序。” 秦翊站起身来,似是终于放下了这件事,整了整衣襟:“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盛舒云含笑点头,看着秦翊起身离开,心中轻松不少。 她目送秦翊走出院子,随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内烛光柔和,映得她的面容温润如玉。 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静谧中,她目光幽深,心中却已谋定了接下来的每一步。 翌日,朱丞相家的马球会。 清晨的阳光洒满庭院,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气息。 福寿堂内。 秦老夫人正坐在堂中,面色严肃地叮嘱秦翊:“今日朱丞相家里办的马球会,诸多贵人都会在场,你要和盛氏好好相处,给她足够的体面。可不能让谏院的人抓住把柄,秦家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秦翊心里都很明白这些道理。 特别是最近盛舒云做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他十分舒心,自然也愿意给她体面,便恭敬地应道:“我知道了,祖母。今日出门,绝不会让府里的人丢脸。” 秦老夫人见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翊哥儿,你要明白,正妻的体面是秦家的脸面,不管你如何宠爱妾室,外人眼中的主母永远是盛氏,万不可让外人看出你内宅的不和。” 秦翊淡淡应下,而后去等盛舒云。 此时海棠轩内。 盛舒云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任由玉娜为她梳理长发。 玉娜手艺精湛,一丝不乱地为她盘起发髻,细心挑选着首饰,为她佩戴上镶嵌着碧玉的发簪。 “今日的马球会,大娘子必须光彩照人,”玉娜一边整理,一边轻声说着,“外面传言都说大娘子不受宠,但今日出门,要让所有人看见您风华绝代。” 盛舒云淡淡一笑,心中早已习惯了这些背后的闲言碎语,但她从不在意那些无谓的流言。 这时,吴妈妈走进房间,行礼后低声说道:“大娘子,侯夫人吩咐了,等您收拾妥当了便去她院子里候着,一同前往马球会。” 盛舒云点点头,温声道:“好,我再稍作整理,稍后便过去。玉欣,送送吴妈妈。” 玉欣应声行礼,将吴妈妈送了出去。 屋内恢复了安静,盛舒云低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袭月白色的纱裙,搭配碧玉耳坠,清雅而不失大气,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她的端庄与温婉。 消息传到雅阁时,苏灵儿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她早已打听清楚,今日的马球会可谓是京城名流汇聚的盛会,参加的人非富即贵。 苏灵儿想着,这样的场合,她绝不能缺席。 更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正是提要求的好时机。 若是能在马球会上落了盛舒云的面子,那她苏家会更风光无比。 因此她暗下决心,非得跟着一起去。 “翠环,银环,给我准备衣裳,我要去见主君。”苏灵儿坐在镜前,脸色阴郁,心中焦躁不已。 翠环有些犹豫,轻声劝道:“小娘,您身子不便,马球会那种场合并不适合您去。再者,主君之前已经说了,这次……” “别废话!”苏灵儿一挥手,语气焦急而不耐烦,“我现在是秦家唯一怀有身孕的人,主君就是不让我去,我也要闹到他同意!” 银环在一旁附和道:“小娘子说得对,您现在可是世子的心头宝,您去马球会,自然是理所应当的。无论是大娘子那些个妾侍,哪能和您相比?” 苏灵儿听得脸色稍缓,起身整理好衣衫,带着翠环和银环便去找秦翊。 秦翊在等盛舒云时,恰好见苏灵儿气势汹汹地朝着他走来。 他皱了皱眉,眼中不悦之色一闪而过。 “主君,我也想去马球会!”苏灵儿见到他便直言,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们的孩子也想去见识见识呢。” 第53章 她偏偏反其道而行 秦翊显然没有耐心再与她纠缠,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冷淡:“灵儿,你身子不便,去那种场合不合适。且马球会是外面的场合,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苏灵儿不依不饶,眼中含着泪光,哽咽道:“主君,我知道我是个妾,可我肚子里怀的是秦家的骨肉,我若不去,外人岂不是会说秦家不重视我和孩子?更何况,您总不能让别人笑话我们吧?” “我来都来了,就让我留下来呗。”苏灵儿还笑嘻嘻的冲着不远处昔日的小姐妹挥挥手,丝毫不觉得她妾侍身份有问题,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谁说正式场合妾侍不得出席,今日她偏偏要挑战下,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就该废除。 秦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耐心几乎耗尽。 他低声说道:“别再胡闹!你现在怀着孩子,最重要的是好好安胎,马球会是大娘子该去的场合!” 苏灵儿见秦翊不肯松口,泪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主君,我只是想为您分忧,为秦家争光,您怎么就……怎么就……” 秦翊看着她这副模样,烦躁不已。 他已经哄了她许多次,但苏灵儿还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终于忍无可忍。 他转头看向翠环和银环,冷声道:“你们还不把她带回去?好好看着她,别再让她胡闹!” 翠环和银环面面相觑,立刻上前扶住苏灵儿,劝道:“小娘,您身子要紧,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苏灵儿见状,心中恼怒无比,却也明白秦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便一边哭一边被二人带走了。 第47章别有目的 玉佳一路小跑进了海棠轩,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冲到盛舒云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大娘子,我可是看见了,苏小娘跑去找主君闹腾,非要去马球会,结果被主君训了一顿,最后灰溜溜地回了雅阁,真是笑死人了!” 玉欣听了,抬眼冷笑道:“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简直弄不清谁是正妻谁是妾,妾侍有什么资格要求出席这种场合?真以为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能翻天吗?” 玉娜一边帮盛舒云整理衣袖,一边附和:“是啊,苏灵儿还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主君虽然宠她,但这正妻和妾的规矩可从来没变过。” 几人七嘴八舌地吐槽着,语气里满是对苏灵儿的不屑和嘲讽。 盛舒云淡淡地听着她们的议论,脸上神情不动。 她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警告:“别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妾侍终归是主君院里的人,我作为主母,而你们是我身边的人,理应宽容一些。” 虽然盛舒云的话听起来温和,但那冷静的目光让几位女使瞬间噤声,互相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不再多言。 盛舒云转头看向玉佳,沉思片刻后说道:“玉佳,去找个信得过的小女使,盯紧苏灵儿院子里的动静。她今日非要闹着去马球会,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争风吃醋,背后可能还有别的事情。” 盛舒云心中隐隐觉得苏灵儿的举动另有深意。 按理来说,作为妾侍,没有当家主母的恩准,她是不能擅自出府的。 这么执着地闹着要去马球会,未免有些蹊跷。 虽然秦翊已经严令她不准出府,但苏灵儿一贯不会轻易妥协,恐怕背后还有其他计划。 想到这里,盛舒云神色微微一冷,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最近这段时间,苏灵儿虽然在府中时常小吵小闹,但并没有再掀起什么大的风波。 她的种种举动虽让人不悦,但也没有让盛舒云真正生出警觉。 然而,盛舒云心里明白,按照书中所述,苏灵儿绝非简单之人。 她步步为营,将原主设计至众叛亲离,最终不得善终。 所以,盛舒云对此已有所防范。 苏灵儿想去马球会,绝不只是为了争宠或简单的炫耀身份。 一个妾侍去马球会,能带来什么呢?除了丢脸和被秦家长辈的指责,绝无好处。 这背后必有别的意图。 玉佳立刻明白了盛舒云的意思,飞快地去办了交代的事。 这时候盛舒云穿戴整齐,端庄大方,与秦翊乘坐同一辆马车前往。 而侯夫人则乘坐另一辆马车,一同前往朱府。 车厢内,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在他们走后,小女使白月一直暗中观察着苏灵儿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到苏灵儿在得知盛舒云和秦翊都离开了侯府后,便不安分地也要离开侯府,心中一紧,悄悄跟在后面。 苏灵儿带着翠环和银环,低调地从后门离开了秦府。 马车驶出后门,朝着马球会的方向驶去,苏灵儿一脸得意,嘴角带着笑意,似乎对今天的安排胸有成竹。 白月紧随其后,心中猜测着苏灵儿的意图。 本以为她们会径直前往朱丞相府的马球会,结果就在半道,银环突然叫停了马车。 她下了马车后,朝着一个隐蔽的胡同快速走去。 马车则继续载着苏灵儿和翠环朝着马球会的方向前进。 白月来不及多想,继续跟上了苏灵儿的马车。 而银环则是敲响胡同里最深处的那扇老旧木门,门内迅速有人回应。 片刻之后,银环被迎了进去。 前厅内,银环低声向一位身穿深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行礼,神态恭敬。 此人正是苏灵儿的舅舅,张老爷。 “东西都备齐了。”张老爷抬眼瞥了一眼银环,低声说道,“苏小娘要的假燕窝和人参都在这,数量足够应付她的计划。” 银环点头,面露得意之色。 “今日是个好机会,府里无人。老夫人去了寺庙烧香拜佛,其他长辈也都出门了。苏小娘已经吩咐好了,今日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阴谋得逞的快意。 张老爷阴沉地笑了笑,“你们小娘做事果然有魄力,只要这批东西用得好,府中必定翻天覆地。到时候,她要扶正的日子也不远了。” 第54章 假货已入秦府 从张家出来后,银环一脸谨慎,小厮紧随其后,将那一箱箱假燕窝和假人参送往一个隐蔽的胡同。 这里早已有人在等候,正是秦府的账房吴先生。 吴先生见银环来了,微微点头,接过假货,开始细致地检查着那些掉包的物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面色阴沉。 “这些东西可真是容易出事的,若是被发现,我可是要担着大罪,”吴先生说着,指尖轻轻敲击着箱子的盖子,故意拖长了语气,似在等待什么。 银环自然明白吴先生的意思,她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赶紧从袖中取出一张厚实的银票,递给吴先生,“这是八百两,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价钱,你看妥当了没有?” 吴先生接过银票,掂了掂重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这才像话。” 他将银票收入怀中,然后挥了挥手,示意等候在一旁的小厮上前,将已掉包的物件搬上马车。 “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事情败露,你们可不要想着拖我下水。”吴先生十分老练,这种掉包的活儿,可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银环点头连连称是,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吴先生放心,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再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的。” 吴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吃茶回来的秦家小厮上前,“把东西搬好,动作利索些。” 小厮们迅速将掉包后的箱子抬上马车,整齐摆放好,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银环眼神闪烁,心中暗自窃喜,假货已经妥妥地送回了府中,接下来只需等待时机,苏灵儿的计划便能顺利实施。 只要这些假货进入府中,便会在合适的时机被揭发,到时候,盛舒云这大娘子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秦府。 账房先生把东西都运了回来,便第一时间去找了秦管家。 他手里捧着一小匣子,匣子里是一百两银子,递到秦管家面前,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秦管家,东西都已经采购回来了,不仅都是上等货,价格还压得特别低,给您省下不少呢。这一百两银子便是剩下的,当然要还给您,您看合不合心意?” 秦管家看着那银票,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了笑。 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满意,“这倒是办得不错!吴老兄你是越来越会做人了。来,东西都已经回来了?那我得看看品质到底如何。” 账房先生笑得满脸褶子,连忙挥手让小厮把几箱人参、燕窝以及其他贵重补品抬了进来,整整齐齐地摆在管家面前。 秦管家走到箱子前,随意挑了几根人参和几块燕窝,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些东西看上去无疑是上等货,秦管家心里舒了一口气,又抬眼看向账房先生,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果然是物超所值,看来这次你办得很漂亮。” 账房先生谦卑地笑了笑,拱手道:“全靠您的指点,小的不过是跑腿罢了。” 秦管家显然对这番恭维十分受用,眉毛一扬,拍了拍账房先生的肩膀,“好,你的事情我知道了。这一百两我就收下了,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东西会直接入库。我会亲自替你向侯爷请功。” 账房先生连忙躬身道谢,随即退出了房间。 马球会上,阳光明媚,气氛热烈。 贵族子弟们聚集在赛场周围,准备大显身手,充满了高贵与优雅的气息。 秦翊和盛舒云一同站在场边,他表现得十分体贴,看似非常在意盛舒云的感受,时不时与她交流几句,还刻意邀请她参加比赛,目的是维持体面和谏院的压力。 盛舒云随口应答,表面上看起来,二人相处得相当融洽。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苏灵儿带着翠环,大摇大摆地从赛场入口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襦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孕肚,一副小心翼翼、孕母光辉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有秦家骨肉。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这不是秦家的妾室吗?她怎么来了?” “怀着身孕还敢来参加这种场合,真是不怕风言风语。” 各种议论声在场中扩散开来,隐隐透出讽刺和鄙夷。 盛舒云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周围的嘈杂声与她无关。 她悠闲地坐在一旁,轻轻抿了一口茶,眼神不带一丝波澜。 侯夫人却无法像盛舒云那样冷静,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她竟然敢来!真是没规矩!”侯夫人咬牙切齿,双眼怒气涌动。 她连忙挥手示意站在不远处的林妈妈,“林妈妈,快去把她拽走,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再让吴妈妈去把翊哥儿给我找来,让他想办法解决了苏灵儿,不能让她在这里胡闹,否则这场马球会,咱们秦家就成了笑柄!” 林妈妈立刻领命,疾步朝苏灵儿的方向走去,而吴妈妈则匆匆奔向另一侧,去寻找秦翊。 与此同时,苏灵儿仿佛浑然不觉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依然一脸得意,慢悠悠地朝赛场中央走去。 她挺着大肚子,姿态优雅自得,仿佛认为自己是全场的焦点。 翠环紧紧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出什么差错。 “小娘,这样下去不太好吧……”翠环有些担心地低声提醒。 “怕什么?”苏灵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神中透出几分骄傲,“我肚子里怀的是秦家的骨肉,谁敢把我怎么样?我来这里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有多重要。” 林妈妈气喘吁吁地赶到苏灵儿面前,脸上的焦急神色显而易见。 她微微弯腰,尽量压低声音,以不至于让旁人听见:“苏小娘,您赶紧走吧!这种场合,您别再丢人现眼了。若是让老夫人和主君知道,回去就不是挨骂那么简单的事了。” 苏灵儿抬起下巴,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秦家?除了骂我,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难道还敢动手打我不成?” 她的声音不大,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却震得林妈妈一时语塞。 但若她这样想,恐怕就想错了,就算是她怀了孩子,若毁了侯府的名声,该打还是要打的。 第55章 无法无天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来往的人也有几人停下脚步,偷偷朝这边张望。 翠环站在一旁,满脸焦急,却不敢插话,只能局促地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小娘,您怀着身孕,别拿自己开玩笑啊!要是真惹恼了他们,您以后的日子……”林妈妈强忍着心头的焦虑,依旧耐心劝解,同时伸手去搀扶苏灵儿的胳膊,想把她往一旁带走。 苏灵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试图甩开林妈妈的手,但林妈妈出于职责,手上依然不肯松劲,反倒加大了力气,想尽快将她带离这处。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苏灵儿的手突然扬起,带着毫不留情的力道,狠狠地朝林妈妈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仿佛击碎了场上的平静。 林妈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原本想尽量和和气气把事情解决,毕竟苏灵儿怀着秦家的血脉,哪怕犯了再大的错,她作为下人也不能真的强硬。 可没想到,苏灵儿竟敢如此放肆,当众甩她巴掌。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眼神中满是嘲弄与指责。 “这苏小娘真是嚣张,怀了孩子就这么无法无天?” “连林妈妈这种在秦家多年,深得夫人信任的人都敢动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家将来恐怕难得安宁啊,有这样一个妾侍,怎么可能不出事?” 林妈妈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她身为奴仆,却不能真的发作,强忍着怒气,低声说道:“苏小娘,奴婢也是为您好,若是被老夫人和侯爷知道了,恐怕您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 苏灵儿目光冰冷,根本不把林妈妈放在眼里,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人罢了,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下人狗仗人势!” 翠环见状,急忙上前拉住苏灵儿,低声劝道:“小娘,不能这么做,林妈妈是候夫人的人,万一事情闹大了,您也……” 可苏灵儿根本不听,反倒更加嚣张:“我怕什么?我肚子里怀的是主君的孩子,谁敢动我?再说了,林妈妈不就是仗着侯夫人撑腰吗?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把我怎么样!” 她的声音丝毫不加掩饰,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纷纷侧目,眼中的鄙夷愈发明显。 与此同时,另一侧,秦翊正被吴妈妈带到了侯夫人面前。 侯夫人一脸铁青,眉头紧锁,连往日的端庄仪态也不复存在,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她端坐在雕花红木椅上,手里的茶盏重重搁下,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秦翊一进帘子,就感觉到气氛凝重,几乎不敢抬头看母亲的脸色。 侯夫人冷哼一声,开门见山道:“翊哥儿,苏灵儿现在正闹得满城风雨,马球场上众目睽睽之下,搅得乌烟瘴气。 你还不赶紧去把她带走?若是再让人议论纷纷,你别怪我不顾情面,回去直接杖责那小贱人!” 秦翊一惊,心头微微一沉。 他知道苏灵儿的性子,可没想到她竟会闹到这个地步。 他低下头,只能硬着头皮道:“母亲,我这就去把她带走,您息怒。” 侯夫人双眼微眯,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透着冰冷的威胁:“最好是这样。要是事情闹大了,我看你如何收场。” 秦翊心里一紧,连忙道了声“是”,随后转身匆匆离开。 他心里满是烦躁,却又无可奈何,苏灵儿分明是仗着怀孕,肆无忌惮地挑战所有底线。 他疾步赶往马球场,心中满是忧虑,担心事态会变得无法收拾。 马球场边,苏灵儿站在众人的目光下,眼中带着冷冽的笑意。 她知道秦翊一定会来找她,但她丝毫不担心,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她的目的就是要借此机会激怒盛舒云,逼迫秦翊在众人面前哄自己,如此以来也能让众人看到自己这个小娘在秦家过的什么日子,是比大娘子还要尊贵的日子。 如今她怀着身孕,是她最后的倚仗,如果不能在孩子出生前达到目的,等孩子落地后,就更不容易了。 远远的,秦翊的身影出现了。 他快步走到苏灵儿面前,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林妈妈微微点头,歉意道:“林妈妈,真是对不住了,给您添麻烦了。” 林妈妈捂着红肿的脸,轻声叹道:“主君,您还是赶紧把苏小娘带走吧,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再闹下去,名声只怕不好收拾啊。” 秦翊点点头,转身看向苏灵儿,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硬:“跟我回去,别再胡闹了。” 苏灵儿丝毫不理会他伸过来的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透着几分冷意:“回去?凭什么让我回去?我怀了主君你的孩子,难道还不能来吗?” 眼见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秦翊心中更加焦急,他紧紧攥住苏灵儿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几分强硬:“灵儿,别再闹了,跟我回去!” 苏灵儿却故作无辜,挣扎着甩开了秦翊的手,眉眼里充满了委屈与不甘,倔强地说道:“主君,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在意我和我们的孩子了,是不是因为我怀了孩子,你就不再疼我了?” 她这话说得语气哀怨,周围看客的目光更加好奇起来,仿佛在看一场笑话。 秦翊忍无可忍,脸上满是焦急与恼怒,声音压得低沉,“苏灵儿,你是想要让全场人看笑话吗?马上跟我回府!” 说着,他再次伸手去拉苏灵儿,却不小心用力过猛,苏灵儿突然重心不稳,身子猛地向后仰去。 翠环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却被苏灵儿硬生生推开。 翠环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倒退几步,差点也跟着跌倒。 苏灵儿故意顺势跌坐在地,发出一声轻呼,双手撑地,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肚子,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神情。 她低声喊着:“肚子……我的肚子好疼,主君,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这一幕让所有围观的人屏住了呼吸,目光立刻聚焦在她的身上。 秦翊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蹲下身去,满脸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苏灵儿眨着眼睛,声音虚弱又可怜,“我不知道……我真的很疼,主君……你不会是想让我和孩子在这儿出事吧?” 第56章 马车风波 秦翊是真的担心孩子,也觉得自己做错了,急忙道歉:“抱歉灵儿,我不是故意,我这就带你回去。” 说着他抱着苏灵儿,神色紧张,满心都是对孩子的担忧。 苏灵儿软声娇语,一边抚着肚子一边娇滴滴地说道:“主君,我真的很害怕,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呀?” 秦翊听得心中一紧,安抚道:“没事,回府后请大夫仔细检查一下。” 他低声认错,满是后悔:“方才是我冲动了,没控制好力道,你好好休息,别再动怒。” 苏灵儿眼中掠过一丝得意的光芒,趁机撒娇,“主君,我就知道你还是疼我和孩子的,能不能不要再让我受这些委屈了?” 她声音越发柔弱无力,仿佛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翊一边安慰,一边抱着她向自己和盛舒云来时的马车走去。 然而,马夫却上前一步,小声提醒道:“主君,这辆马车是您和大娘子一同乘坐来的,若是您带苏小娘走了,那大娘子怎么办?” 这一句话说得秦翊愣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虽然心疼苏灵儿,但他也明白,在众目睽睽之下,若让盛舒云乘坐其他马车回府,传出去就是对正妻的极大不敬。 这不仅会让他落人口舌,更是给整个秦家抹黑。 正当秦翊为难之际,苏灵儿却不以为然地开口,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主君,何必这么麻烦?让大娘子乘坐我的马车回去不就好了?我的马车就在那边,她乘坐也挺方便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么不合适。 马夫听得满头冷汗,心中也颇为无奈。 谁家正妻会坐妾室的马车?这不仅是对盛舒云的极大侮辱,还会让秦家的规矩和礼数受到嘲笑。 苏灵儿这一番话,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挑战盛舒云的地位。 秦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自然明白这一点。 他皱眉瞪了苏灵儿一眼,低声说道:“别胡闹。” 苏灵儿见秦翊不理会她,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依旧柔声道:“主君,我只是想让事情简单一点,大娘子那么稳重,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吧?” 秦翊强忍住怒火,声音沉了下来:“不该说的话,以后不要再说,规矩不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苏灵儿被这冷冷的一句噎住,眼眸中泛起泪光,轻轻咬着嘴唇,显得楚楚可怜。 她依旧坚持道:“主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秦翊没有再说话,径直将她抱上了马车。 随后他对马夫沉声说道:“去找辆备用的马车给大娘子,要是找不到的话,你就去跟母亲说一下,让大娘子坐母亲的马车回去。” 林妈妈心急如焚,眼看着局势越来越难以控制,她连忙上前拦住二人,低声劝道:“主君,主母规矩不能破,妾侍的马车,大娘子可不能坐啊。这样做,是对主母的大不敬。” 秦翊听了这话,神情微微一顿。 但此时他本就已经满心烦躁,再听到这番话,不禁皱眉,显得有些犹豫。 四周围观的目光,依然如针刺般让他难受。 苏灵儿却冷眼看着这一切,双手捂着肚子,突然弯下腰,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神色,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肚子……好疼……主君,我……我不行了……” 她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娇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秦翊的脸色骤变,所有的犹豫顿时被抛在了脑后。 他立刻上前一把扶住苏灵儿,神情紧张:“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苏灵儿皱着眉头,眼神虚弱,但嘴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这一招必定能够让秦翊放下所有顾虑。 秦翊听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他二话不说便上了马车。 马车车帘一放,随着车夫的一声“驾”,车轮轰然滚动,马车便迅速驶离了马球场。 林妈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随即神情一凛,整理好自己的衣襟,转身朝侯夫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来到侯夫人面前,他低声汇报道:“夫人,主君刚才带着苏小娘离开了。” 她说话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侯夫人的脸色。 侯夫人听后脸色阴沉,握着手中的帕子微微颤抖,压低声音道:“这苏灵儿仗着怀孕,越发没有规矩了!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竟敢在马球会上如此放肆,翊哥儿也太纵容她了。” 她眼中的怒火压抑着,心中极为不满,但碍于场合不能爆发。 盛舒云始终坐在一旁,面色平静,看似专注于赛场的比赛,却时刻注意着侯夫人的反应。 玉欣轻声靠近盛舒云,低语道:“大娘子,苏小娘实在是太过分了,主君也是啊,这不是摆明了打您的脸吗?” 盛舒云微微点头,冷静地说道:“她想借着怀孕来挑事,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不过,也别着急,现在闹得越凶,后面的路也会越来越难走。” 她的声音虽轻,但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静。 玉欣点头称是,心中对盛舒云的冷静处理愈发佩服。 面对苏灵儿的挑衅,盛舒云从未有过冲动,始终保持着大娘子的格局与风范。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看向盛舒云:“这事儿真是叫人窝火,你倒是淡定,倒显得我这个做婆母的失态了。” 盛舒云微微一笑,眼神柔和:“母亲不必动怒。苏小娘毕竟怀有身孕,主君也是顾虑她腹中孩子,才不得不从。 等她生产之后,一切都能回归正轨。这些小事,咱们不必放在心上,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侯夫人闻言,神情稍有缓和,点头道:“你说得对,终究不能让她的事情影响到大局。罢了,等回府再慢慢收拾她。” 赛场上的比赛依旧进行着,周围的贵妇们对刚才苏灵儿的行径议论纷纷,眼中闪烁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而此时,林妈妈却心急如焚,因她还有一事没有汇报,便暗暗捏着茶壶, 见时机到了,便故意手滑,将热茶洒在了侯夫人身上。 第57章 摔下马 侯夫人惊呼一声,赶紧拿起帕子擦拭衣袖,脸上顿时现出不悦之色。 “林妈妈!你这双手是怎么了,连倒茶都这么不利索?” 侯夫人斥责道,她本就不开心,现在把火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林妈妈连忙跪下赔罪,语气焦急:“夫人,是老奴的错,实在是心中急着想着主君带苏小娘离开,手一滑便出了差错,请夫人恕罪!” 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眉头依旧紧锁,低声骂道:“翊哥儿真是糊涂!如今这一场面,真叫人难堪。” 林妈妈见侯夫人有些动摇,连忙借机道:“夫人,您这一身衣服也被茶水弄脏了,咱们马车上备有换洗的衣服,您还是趁着这机会先去换一身吧,免得让旁人看了笑话。” 侯夫人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如此,我去马车上换身衣服,你们在这儿等着。” 她站起身,朝着停在一旁的马车走去,身后跟着林妈妈和其他丫鬟。 盛舒云目光落在这一幕上,心中一丝了然,但并未说什么。 玉欣在一旁低声道:“大娘子,您瞧着林妈妈刚才那手法,分明是故意的,恐怕是为了让侯夫人离开,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盛舒云微微一笑,轻声道:“林妈妈心细如发,恐怕是主君做什么事情,这是怕我知道了生气呢。” 她望向马球场的方向,神色淡定如常。 林妈妈小心翼翼地扶着侯夫人走向马车,边走边低声将秦翊带着苏灵儿乘坐盛舒云马车离开的事告诉了侯夫人。 侯夫人听后,气得脸色铁青,狠狠拍了一下手中的团扇,咬牙骂道:“这个逆子!竟敢让那狐狸精乘坐大娘子的马车,简直是不把秦家放在眼里!苏灵儿,真是个妖精!仗着怀孕,肆意妄为!” 侯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后冷冷道:“吴妈妈,立刻去把那苏灵儿的马车撵回府!若让盛氏和那些外人看到,难免会生出什么话来!” 吴妈妈一听,立刻领命离开,转身去处理此事。 而侯夫人被林妈妈扶着重新回到场内时。 朱丞相的儿媳朱夫人亲自走来邀请盛舒云:“盛大娘子,今日的比赛你还要继续吗?我看你方才一直坐着,是否有些累了?若是愿意,我们可以组队,再比一场,怎么样?” 盛舒云闻言,略带笑意地回应道:“多谢朱夫人关心,我刚才只是陪着母亲聊天,倒是并未觉得累。既然朱夫人盛情邀请,那我自然愿意与您组队,尽情比试一番。” 朱夫人笑意更浓,带着盛舒云向场内走去,周围的人也纷纷看向这二位贵夫人,毕竟她们一个是丞相夫人,一个是侯府大娘子,这场比试格外引人瞩目。 很快,比赛开始。 盛舒云与朱夫人配合默契,刚开始占据了上风,但没想到比赛中途,突然看见苏灵儿的亲妹妹苏秀儿和亲弟弟苏永强也上了场。 而后,盛舒云很快就发现苏秀儿和苏永强的目标并非比赛本身,而是专门针对她来。 苏秀儿不断偷她的球,还故意拦截她的路线,时不时用身体去阻挡她前进的方向。 更过分的是,苏永强骑马逼近,竟用力撞向盛舒云的马,想让她摔下来。 盛舒云反应敏捷,立刻勒紧缰绳,控制住了马匹,虽险些跌下,却稳住了身形。 盛舒云神色不动,继续参与比赛,仿佛没有受到兄妹二人的影响。 朱夫人看出端倪,低声对盛舒云道:“这兄妹俩分明是针对你来,简直不顾体面,这样下去,怕是要闹出事来。” 盛舒云笑了笑,声音平和:“无妨,比赛罢了。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稳住,继续比赛。” 比赛场上,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虽然是场马球赛,但其中的人情世故和明争暗斗比起球场上的较量更加激烈。 朱夫人和盛舒云配合得当,技压全场。 毕竟这是朱家的场子,没有人会不识时务地过于强压朱夫人。 而众人也知道,盛舒云与朱夫人的水平也是有目共睹的,因此两人的胜利是稳操胜券。 然而,苏家兄妹却偏要与盛舒云一较高下。 他们两人不仅技术不如,更在场上不断以各种下流手段企图扭转局势。 苏永强本就是个纨绔子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公平比赛。 他见无法用正当手段赢得比赛,眼神一狠,直接用球杖朝盛舒云的马腿狠狠击去。 “砰!”的一声,马匹吃痛,顿时狂奔起来,场面瞬间失控。 马儿失控,带着盛舒云在场上四处乱窜。 场边的看客纷纷惊呼,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盛舒云的身上。 朱夫人的马也被波及,后腿被踢中,马失前蹄,朱夫人瞬间被甩下马背,重重摔在地上。 “夫人!”众人惊呼,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正当盛舒云在马背上挣扎时,场下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快去救人!” 随即,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盛舒云,身形稳健敏捷,正是萧楚之。 他策马飞奔,迅速赶到盛舒云身旁,精准地拉住了缰绳,稳稳地控制住失控的马匹,动作利落得令人赞叹。 “抓紧我!”萧楚之低声命令道,目光中闪过一丝焦急。 盛舒云连忙紧紧抓住他伸来的手,萧楚之一用力,便将她安全带离了马背。 与此同时,朱敬霖也飞快赶到,接住了从马背上摔下的母亲朱夫人,将她抱住,迅速带到了安全区域。 萧楚之将盛舒云轻轻放下,两人安然无恙。 场下看客纷纷松了口气,可更多的人对苏家兄妹的恶劣行径感到愤怒,议论声四起。 “这苏家兄妹简直不知廉耻!”有人冷哼。 “简直是在拿人命开玩笑,这样的人还敢到处比赛,真是丢人现眼!”另一个人附和道。 萧楚之低声对盛舒云说道:“你没事吧?” 盛舒云微笑着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如水:“我没事,多谢小公爷相救。” 第58章 联手 朱夫人虽因左腿骨折无法继续比赛,但她的目光中依然充满了斗志与不甘。 她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在自己的儿子朱敬霖身上,温和地说道:“霖哥儿,不如你代母上场吧?母子同心,这场比赛不会有人说闲话。” 朱敬霖闻言,点头答应:“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尽力为家里争光。” 然而,盛舒云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婉:“夫人,公子身份贵重,尚未求娶,若是今日与我并肩作战,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流言。虽然我是已婚之人,事情似乎无碍,但对公子的名声来说,却不太好。” 此话一出,场边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名声关乎前途,盛舒云无疑是为朱敬霖着想。 朱夫人见盛舒云如此细心周到,眼中不由露出欣赏之色。 她笑着点了点头:“盛大娘子果然是明理之人,考虑得如此周全。” 随后,她转头看向一旁站立的萧楚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公爷代我出手吧。你与盛大娘子的大哥哥是挚友,说起来,小公爷也算是盛大娘子的兄长了。两位合作起来,必然能默契十足。” 朱夫人的话让场面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萧楚之和盛舒云。 萧楚之眉头微挑,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随即看向盛舒云,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盛舒云想拒绝和萧楚之搭档,毕竟他是外男,而她作为秦家的主母,若有任何逾矩之举,都可能成为别人口中的把柄。 她一直秉持着一个原则——即便秦翊千疮百孔,她身为主母,不能给秦家留下丑闻,否则就会被秦家那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抓住把柄。 然而,她还未开口拒绝,苏家兄妹就开始不怀好意地阴阳怪气。 苏秀儿笑着说道:“要是怕了,盛大娘子大可以直接认输,何必这般纠结呢?” 她眼中带着一抹嘲讽,仿佛盛舒云不敢继续比赛,只是在借故推脱。 苏永强更是添油加醋地说道:“拒绝朱公子无非是为了让小公爷上场嘛。谁不知道小公爷的厉害,京城里无人不晓的英雄,跟他搭档,赢定了。” 周围的人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盛舒云虽然脸色如常,但心中早已察觉到苏家兄妹是在故意引起风波,想要逼她在众人面前露怯。 她心里清楚,若此刻认输,必然会成为笑柄。 盛舒云心生一计,她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周围的观众,随即从容不迫地开口:“既然大家觉得男子出手帮忙是为了寻求强者,那不如换个玩法——让女子之间对决,如何?”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句话一出口,场上一片哗然。 苏家兄妹顿时脸色一变,苏秀儿根本不是盛舒云的对手,尤其是只靠女子。 她原本还抱着靠哥哥的希望,没想到盛舒云竟然直接提出女子单挑的要求。 苏秀儿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拒绝:“这...这不合规矩吧……” 苏永强立刻跟上道:“没错,这恐怕不妥。” 然而,没等他们继续说下去,朱夫人已经率先站了出来,笑着附和道:“既然盛大娘子提议,那我看未尝不可,毕竟女子之间的比赛,未尝不是一种风采。” 萧楚之也淡然道:“既然大娘子有此勇气,何不成全?既是公平对决,何需男子干预。” 苏永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一时语塞。 就在他还想继续反驳的时候,朱敬霖也冷冷开口:“苏永强,刚才你在场上用球杖击打盛大娘子的马,场上不少人都看得清楚。 我们朱家好心宽容,没追究你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若你再继续无理取闹,不如我们好好来论一论这件事吧?” 这话一出,苏永强顿时哑口无言。 朱敬霖毕竟是朱丞相的儿子,身份地位显赫,他还真不敢正面对上。 苏秀儿急了,低声对苏永强道:“哥,这件事怎么办?她单打独斗我怎么可能赢?我们要不要撤?” 苏永强咬紧了牙关,他知道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场上的观众都在看着,要是他们真的拒绝,只怕会成为全场的笑话。 苏永强最终无奈地叮嘱道:“秀儿,这场比赛我们不能再输了。你拉拢几个同伴,特别是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她们和你关系不错,只要一起压制住盛大娘子,我们就有胜算。” 苏秀儿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放心吧,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和我关系最好了,她们会帮忙的。” 趁着准备时间,苏秀儿走到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面前,笑着低声说道:“姐妹们,盛大娘子也太嚣张了。你们也看到了,她总是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姐姐怀着孕来了这马球赛,都被她给赶走了。这次机会难得,我们一起联手,一定能让她吃点苦头。” 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相视一眼,虽然她们对盛舒云无怨无仇,但苏灵儿平日里总在她们面前说盛舒云的坏话,她们自然也心生厌恶。 “你说得对,”任四姑娘轻轻点头,“这次比赛要是赢了,风头可都是我们的。” 胡五姑娘也冷笑道:“那就一起联手,让她明白什么叫众矢之的。” 三人结成同盟,暗中开始谋划。 她们的目标很明确——钳制盛舒云,让她无法在赛场上立足。 比赛一开始,场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盛舒云稳稳地握住球杖,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整个场地。 她知道,今天不仅是比试球技,更是苏秀儿等人蓄意找茬的时机。 苏秀儿则带着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悄然逼近。 三人配合默契,明显是有意针对盛舒云。 她们的目光充满了挑衅和轻蔑,仿佛已经认定盛舒云无力反击。 彭秀兰早就看不惯苏家姐妹的做派,冷哼一声,球杖轻轻一挥,示意盛舒云:“盛大娘子,这样的比赛,倒是少见啊。” 盛舒云淡淡一笑:“彭姑娘,不要在意,就当是看场笑话。” 比赛正式开始,苏秀儿率先发难,假装追球,却故意用肩膀撞向盛舒云。 她的动作看似无意,实际上带着刻意的挑衅。 第59章 谁输了谁下跪 盛舒云侧身一躲,轻巧地化解了这一攻击,目光冰冷,丝毫不惧。 苏秀儿被闪开后,立刻示意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加入战局,三人像是已经排练好一般,将盛舒云包围起来。 场上的其他观众逐渐看出了端倪,议论声开始渐渐高涨。 “这哪里是比赛?简直就是针对盛大娘子!” “苏姑娘她们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彭秀兰一看到局势不对,挥动球杖,挡在了盛舒云的身前,直视苏秀儿:“你们这是比赛还是故意找茬?若是想争个胜负,那就凭实力来,别靠这些旁门左道!” 苏秀儿冷笑道:“比赛自然是凭实力,但若你觉得我们手段不正,那也是你们没本事避开罢了。” 胡五姑娘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吗?比赛嘛,总要有些策略。” 盛舒云依旧神情自若,转过头看着彭秀兰,轻声说道:“既然她们喜欢玩花样,那我们便陪她们玩到底好了。” 彭秀兰点了点头:“盛大娘子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苏秀儿站在最前面,双手交叉抱胸,轻蔑地瞥了一眼彭秀兰,冷笑道:“彭大姑娘,你真以为能护住盛大娘子?你这点本事,不如先看看自己能不能进一个球再说吧。” 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跟着附和,假装惊讶地捂着嘴:“哎呀,彭姑娘想做英雄也得有点实力,别到时候落得个笑话。” 彭秀兰被她们三人围攻,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升腾。 她虽然清楚自己球技确实不如苏秀儿,但性子倔强的她绝不愿认输。 她眯着眼,直视苏秀儿,冷冷回怼:“别高兴得太早,比赛还没结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苏秀儿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何不打个赌?比赛结束后,谁进的球多,输的人就给赢的人磕三个响头,还得大喊三声‘祖宗’!你敢不敢?” 彭秀兰一听,心中有些犹豫。 她清楚自己的实力,虽然气势上不能输,但她的技术确实不如苏秀儿,若是输了,这赌注可就太过分了。 她迟疑了一下,目光转向盛舒云,想看看她的反应。 盛舒云淡淡一笑,神色自若。 她看着苏秀儿得意猖狂的模样,心里冷笑了一下。 她知道,苏秀儿这份自信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把比赛的公平放在眼里。 然而,盛舒云并不急于揭穿,而是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借助彭秀兰的力量来给苏家兄妹一个教训。 她走到彭秀兰身边,轻声说道:“彭姑娘,不必害怕,这一局你能赢。” 彭秀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想说些什么,盛舒云已经转过身,示意她同意打赌。 彭秀兰虽心虚,但看到盛舒云如此自信,便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好,苏秀儿,赌就赌!谁怕谁!” 苏秀儿见彭秀兰答应,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轻蔑地说道:“彭姑娘,我劝你还是早点准备好磕头吧,可别到时候哭着求饶,那就没意思了。” 苏秀儿的狂妄让周围的人一阵唏嘘,特别是一些贵夫人和小姐们对苏秀儿的跋扈早有不满,开始窃窃私语。 “这苏秀儿仗着她姐姐是秦家的妾侍,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是啊,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如此嚣张。” 盛舒云看着苏秀儿得意忘形的模样,淡淡一笑,“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为了防止你反悔,不如我们去找朱夫人做个见证吧。” 苏秀儿丝毫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说道:“自然可以,我可不怕丢脸的是你们!” 她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绝不会输,毕竟她们可是三个人呢,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个提议。 于是,众人一起走向了朱夫人所在的看台。 朱夫人正在看台上坐着,看见一行人过来,便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盛舒云恭敬地行了礼,随后将两人之间的赌注和情况简要说明。 听了赌注的内容后,朱夫人脸色一沉,略带责备地说道:“你们这孩子们,何必如此?这赌注无论是谁输了,对两家的颜面都有损。女孩子家家,不该用这种方式来争胜负。” 朱夫人言辞恳切,但苏秀儿却不以为然,倔强地抬着下巴说道:“朱夫人,不必担心,这一局我赢定了。” 她的自信让朱夫人有些无奈,朱夫人看了看盛舒云,又看了看彭秀兰,心中微微叹息。 彭秀兰虽有天赋,但马球技艺毕竟不如苏秀儿,这场赌注怎么看都有些悬。 但盛舒云却不动声色,温和地对朱夫人说道:“既然苏姑娘如此有信心,那我们也不能认输,还请夫人见证。” 朱夫人看着盛舒云自信的神态,最终无奈点头:“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就做这个见证。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友好比赛,不必太过较真。” 听到朱夫人答应,苏秀儿更加得意,随即自信满满地朝着马球场走去。 一路上,她的得意表现在言行举止上,根本没把比赛当回事,反而将所有人都视作看客。 观众们见苏秀儿如此嚣张,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真是目中无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种性子,早晚要吃亏。” 有人对苏秀儿的跋扈忍不住摇头,而此时,比赛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苏秀儿的傲慢已经让不少人对她失去了好感,甚至开始暗中为彭秀兰加油。 比赛即将开始,苏秀儿骑着马,昂首挺胸,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而另一边,彭秀兰握紧球杖,面色凝重,她心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输,至少不能让苏秀儿看扁了自己。 就在比赛开始前,盛舒云悄悄走到彭秀兰身边,低声说道:“彭姑娘,放松心态,苏秀儿嚣张归嚣张,但她的破绽也很多。看准时机,进攻。” 彭秀兰点了点头,眼神中燃起了斗志。 比赛的紧张气氛随着一声哨响达到了顶点。 苏秀儿心中暗自得意,认为自己这次的策略绝对能赢。 她故意安排了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去缠住盛舒云,自己则对上了彭秀兰,准备和她单独对战,将她轻松击败,这样一来也有面子。 毕竟她一直认为,彭秀兰的球技远不及自己,只要能集中精力,这场比赛的胜利肯定属于她。 第60章 五百两 “彭大姑娘,”苏秀儿冷笑道,“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球技。” 她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自大。 彭秀兰却没有回应她,目光专注地盯着球场,显然已经将苏秀儿的嘲讽置之度外。 比赛开始,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果然死死缠住了盛舒云,试图压制住她的行动。 她们满心以为这次一定能挡住盛舒云,然而,比赛一开始她们就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盛舒云的马球技艺早已炉火纯青,即便面对双重阻挡,她依旧能够灵活自如地在球场上来回穿梭。 几个漂亮的转身和巧妙的击打,让她轻松脱离了包围圈。 每当对手设下陷阱,试图困住她时,她总是能够找到最佳的出路,丝毫不给对手留下压制的机会。 “怎么可能!”苏秀儿震惊地看着盛舒云迅速突破防线,轻而易举地将球传给了彭大姑娘。 这场比赛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苏秀儿开始感到不安。 尽管她拼尽全力试图阻挡彭秀兰,但彭秀兰在盛舒云的配合下,逐渐找到了节奏,越来越多的进球让苏秀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你挡不住我。”彭秀兰突然冷静地说了一句,话语中带着一丝自信。 苏秀儿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但无论她怎么进攻,彭秀兰和盛舒云的配合总能找到破绽,反过来压制她们三人。 周围观众渐渐地开始为彭秀兰和盛舒云喝彩。 “好球!” “再来一个!” 一次又一次,盛舒云的精准传球和彭秀兰的攻防配合,让她们在比赛中占据了绝对优势。 随着比赛的继续,苏秀儿的体力逐渐不支,而盛舒云和彭秀兰则越战越勇。 “该结束了。”盛舒云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坚定。 在最后的关键一球,她再一次精准地将球传给彭秀兰,后者毫不犹豫地一击,将球打进了对方的球门。 胜负已定,彭秀兰力压群芳,成为了这场比赛的最终胜者。 苏秀儿脸色铁青,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她愤怒地看向盛舒云,质问道:“你故意帮她?你们这是作弊!” 盛舒云淡然一笑,“比赛靠的是技艺,而不是人数。你们三人联手,也未必能赢。这场比赛胜之不武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周围的看客也纷纷议论起苏秀儿的无理取闹,渐渐地,嘲讽和指责的声音开始在观众中蔓延。 “输了就是输了,还耍赖,真是丢人。” “仗着人多欺负别人,结果还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 苏秀儿却明显有些慌乱,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本来以为靠着人数优势和些许手段,能轻松获胜,可没想到最终却是惨败。 现在,她只想着怎么能避免履行赌约。 就在苏秀儿准备悄悄逃离人群的时候,盛舒云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冷冷地开口道:“苏姑娘,既然之前已经打过赌,现在是不是该履行赌约了?” 苏秀儿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与愤怒,她本能地想装傻充愣,装作没听见,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盛大娘子,我突然有急事,家中有些紧急事情需要处理。今天的事儿不如改日再说,如何?” 苏秀儿的话带着几分试探,她希望这借口能蒙混过去。 然而,盛舒云只是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既然打了赌,就该守规矩。苏姑娘可不能言而无信。”盛舒云的声音虽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看客全都安静了下来。 此时,众人目光纷纷转向苏秀儿,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刚才比赛的热闹此刻已经完全被尴尬的气氛所替代。 彭秀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苏秀儿,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 “苏姑娘,难道你要食言?”盛舒云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苏永强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形,苏秀儿被众人围得没有退路,而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那群贵女们掩着嘴,轻蔑的笑声此起彼伏,几个平日里与苏秀儿不和的纨绔子弟也跟着起哄,嚷嚷着:“苏秀儿,磕头啊!你可是自己答应的,别想赖!” 他眉头紧皱,感觉事情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苏永强知道,若再不想办法,恐怕今日苏家颜面尽失,苏秀儿也将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他猛然转身,急匆匆地去找肃母。 “娘,秀儿她……出事了。”他的话音带着一丝焦急。 苏母抬起头,眉头轻轻皱起,“出什么事了?怎么一脸急色?” 苏永强压低声音,尽量简洁地将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苏母的脸色骤变,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她猛地站起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声如雷霆:“这个孽女!怎么能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她来回踱步,气得直咬牙,“真是气死我了!怎么会有她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如今可怎么办?” 苏永强连忙劝道:“娘,您别急,眼下事情已经这样了,秀儿那边还在被围着。再不想办法,只怕……” 苏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静下来。 “走,带我过去。”苏母快步走了过去,苏永强紧随其后。 而此时苏秀儿正被人围着,朱夫人和她的儿子朱敬霖站在一旁,脸色阴沉,而萧楚之则冷眼旁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苏秀儿站在场中央,身形单薄,仿佛一只陷入重围的小鹿,茫然无措。 那些贵女们的嘲讽声依然不断,有人干脆大声说道:“苏秀儿,赶紧磕头认错吧!这赌注可是你自己定的,输不起就别玩!” 另一位纨绔子弟也跟着起哄:“对啊,说好的赌注不能不认账啊!你不会真想赖账吧?” 苏秀儿咬着下唇,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紧握着衣袖的手指已经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但她依旧倔强地不肯屈服。 第61章 马车没了 苏秀儿脸色苍白,浑身僵硬。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羞辱,四周传来的冷嘲热讽犹如一根根尖刺,刺得她手足无措。 她想跑,可周围的人早已经将她围住,她根本没有退路。 周围的嘲讽声一阵高过一阵,几乎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面对彭秀兰的目光,双手紧攥着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了手心。 眼看再也无法坚持,苏秀儿咬紧牙关,准备屈辱地认错时,一声熟悉的喝止声从人群后传来。 “秀儿!”苏母的声音带着威严与恼怒,快速地拨开人群走了过来,紧随其后的还有苏永强。 苏母一脸阴沉,目光迅速扫视四周,看到苏秀儿正准备给彭秀兰磕头,她的脸色顿时更沉了。 “这是什么情况?”苏母冷冷地问道,仿佛已经掌握了全局。 “苏夫人,您的女儿和彭大姑娘打赌,输了,自然要履行承诺。”旁边有人冷笑着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苏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怒火滔天,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激化矛盾,否则不仅苏秀儿,整个苏家的脸面也会丢尽。 “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闹着玩罢了。”苏母语气轻松地说道,目光扫向彭大姑娘和盛舒云,带着几分歉意,“彭大姑娘、盛大娘子,今日是马球会,大家高兴得紧,小孩子们一时兴起打打闹闹,还请你们别和她计较。” 彭大姑娘淡淡一笑,毫不退让地说道:“苏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苏姑娘刚才可是言之凿凿,赌的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这么轻易就算了,以后谁还敢和她玩?” 苏秀儿脸色煞白,紧紧靠着苏母,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绝望。 如果今日真的磕头认错,她回家后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眼下四周的目光如针般刺向她,逼得她无法退却。 苏母见彭大姑娘不肯退让,心中气急,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冷静。 她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五百两银票,递到彭大姑娘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缓和:“这样吧,这件事情本是个误会,大家何必当真?我看,不如我给这点银钱作为赔偿,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低声的议论,大家都在猜测苏母为何如此慷慨,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可彭秀兰却不为所动,淡淡地瞥了一眼那银票,丝毫没有要接下来的意思。 “苏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彭秀兰冷冷地说道,“今日我们不过是讲理,输了就该认输,难不成您想用银钱解决这件事?” 苏母的脸色微微僵住,心中的怒火快要压不住了,但她仍然保持着笑容,语气放缓道:“彭大姑娘,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家都是在这里凑热闹,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呢?” 苏母的态度始终温柔得体,她见彭秀兰不肯答应,便又微笑着朝朱夫人行了个礼,语气轻柔而诚恳:“朱夫人,今日确实是小女不懂事,给您和大家带来了麻烦。这件事算是我们苏家欠了一份情,改日我亲自登门给您赔罪,实在不好意思。” 朱夫人见苏母已经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她抬手示意,微笑道:“苏夫人言重了,孩子们之间有些小矛盾也是常事,只要以后懂得规矩就好,没必要因此伤了大家的和气。” 听朱夫人如此说,围观的宾客们就知道这场闹剧要收尾了。 毕竟名门世家的事情闹得太过,面子上谁都不好看。 苏母见气氛稍有缓和,便又转向彭大姑娘,温和地笑道:“彭大姑娘,今日的事确实是小女做得不妥,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尽管彭秀兰对苏家母女不满,但也不能让朱夫人没面子,她也不想让事情闹大,也没继续追究。 不过她却将苏家送的五百两银子礼票收下,转身笑着把那支彩头的金簪递给了盛舒云,道:“这簪子本该属于你。若不是你帮我,今日的比赛我恐怕撑不到最后,实在惭愧。” 盛舒云看着那只金簪,淡淡一笑:“彭姑娘言重了,大家齐心协力方能获胜,这簪子还是你该得的。” 彭秀兰坚持将簪子送到盛舒云手中,诚恳道:“这簪子对我来说是彩头,可对于今天的胜利,你功劳最大,不收下可不行。” 她笑得爽朗,又拉了拉盛舒云的袖子,轻声道:“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盛舒云便自报了家门。 彭秀兰点了点头,便邀请说:“明日午时,我请客,咱们去明楼酒楼用饭,用苏家给的银票。到时候再好好感谢你。” 盛舒云看着彭秀兰坦率的笑容,心中生出几分好感,便点头答应:“好,我定然准时赴约。” 彭秀兰大喜,握住盛舒云的手,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 比赛结束后,盛舒云略显疲惫地走出赛场,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倦意。 她长舒了一口气,想着这一天的应酬与紧张的比赛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的精力,于是便吩咐玉佳:“你去通知马夫,让他在外面等着,咱们早点回去。” 玉佳恭敬地点头,领命而去。 盛舒云则站在一旁等候,目光随意扫过四周,心中有些松懈。 周围的贵族子弟们三五成群地交谈着,嬉笑声、马匹嘶鸣声不绝于耳。 她的思绪飘散,有些盼望着回去后能好好休息。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玉佳却迟迟没有回来,盛舒云等得有些不耐烦,抬头望向玉佳离去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去了这么久?”她自言自语,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玉佳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盛舒云立刻注意到了她神色中的慌张,心头一紧,问道:“怎么回事?马车呢?” 玉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呼吸,急切地说道:“大娘子,我去找了马夫,可是……咱们的马车不见了!不光咱们的,连秦家的马车也没有看到。” “什么?”盛舒云微微一惊,眉头皱得更深了。 秦家的马车也没了? 她思索片刻,心中迅速权衡利弊。 第62章 秦家人做事太过分 侯府的马车她再清楚不过了,今日她乘坐的是她陪嫁时带来的专用马车。 按规矩,除了她自己之外,侯府的人都没有资格动用这辆马车。 如今马车无故消失,事情似乎不简单。 “你确定没有看错?连秦家的马车也不在?”盛舒云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安。 玉佳连忙点头:“我找遍了外面,所有的马车我都看了,确实没有咱们的马车。” 盛舒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思索片刻后,她冷静地说道:“侯夫人呢?你可看到她的马车?” 玉佳摇了摇头:“侯夫人的马车也不见了……似乎是早早就离开了。” 盛舒云心中更感意外,侯夫人不辞而别,这倒是颇为反常。 她脑中飞快转动,心里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估计跟苏灵儿脱不了干系,但眼下情况复杂,显然不能贸然大张旗鼓地去追查。 “看来我们被人算计了……”盛舒云轻声自语,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但如今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回到秦家。 她环顾四周,眼见着其他人都在陆续离去,若是再拖下去,未免会引来他人的怀疑和议论。 而此时,萧楚之与朱敬霖恰好也乘着马车准备离开。 萧楚之的目光忽然落在路旁的一个熟悉身影上。 他微微皱眉,抬手示意车夫停下马车。 朱敬霖也好奇地跟着望去,只见盛舒云正站在路边,神色似乎有些焦急,显然是在等马车。 “小公爷,那不是——”朱敬霖还没说完,便见萧楚之已经打开车门,下了马车。 他也只得跟着下去,嘴里还念叨着:“你又要干什么?” 萧楚之沉稳地走到车旁,目光依旧锁定在盛舒云身上,片刻后,他回头对朱敬霖说道:“你去把朱家的马车弄过来。” 朱敬霖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笑道:“我说小公爷,你还真是重色轻友啊!” 萧楚之回头瞥了他一眼,神情十分严肃,语气坚定:“不要胡说,她是我挚友的妹妹,孤身一人嫁入侯门,日子肯定不容易。 她娘家不在京城,许多事情她无法依靠旁人。若是她同萧家能走得亲近些,她在侯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些。我要帮她,这是理所应当。” 朱敬霖被他说得一愣,随即不由得收敛了嬉笑的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颇为感慨地说道:“你这情义真是深,我原本就是跟你开玩笑,没想到你这么正经。行了行了,我去把马车叫过来。” 他转身朝不远处的朱家车夫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我真是服了你,什么事都这么认真。” 不过,心里对萧楚之的佩服倒是真切的。 而萧楚之则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目光回到盛舒云身上,轻叹了一口气。 萧楚之迈步下了自己的马车,走向了还在等候的盛舒云。 他眉宇间透着些许关切,轻声道:“既然侯府的马车不见了,不如乘我的车先回去吧。” 盛舒云一愣,眼神从容地扫过萧楚之,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小公爷了。” 她没有过多客气,毕竟眼下情况特殊,她也不想再生出更多麻烦。 萧楚之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盛舒云踏上了马车,动作轻盈且不失端庄。 等她坐稳,萧楚之也随即上了车,车厢内安静而温暖,马车缓缓启动,向着秦府驶去。 车内的气氛略显静谧。 萧楚之看着窗外的夜景,忽然开口道:“二妹妹,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决定和离,我会全力相助。秦家虽大,但不值得你为此忍受太多委屈。” 盛舒云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一丝笑意,心中十分感动。 但她目前并没有要和离的想法,语气中便带着几分调侃:“小公爷说得如此认真,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秦家虽不算是个好地方,但如今,我还没到非走不可的地步。” 她微微侧身,继续道:“我啊,现在可是放长线钓大鱼呢。等到真正需要帮忙的时候,小公爷可千万别推辞啊。” 她嘴角带着俏皮的笑意,语气轻松,却不失机智。 萧楚之被她这番调侃逗得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柔和。 似乎经历了在侯府内四面楚歌的盛舒云,和他想象中的不同,她的聪慧与机敏,比起他最初所了解的,显然更有韧劲。 “放心,我答应过你大哥哥的事情,绝对不会怂。”萧楚之一边笑着说道,一边认真地看向她。 他的眼神里有种不言而喻的守护感,这种感觉,似乎已经超越了简单的朋友之情。 盛舒云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几分调皮:“那我就放心了。大哥哥,你这句话我可记住了。” 她故意在“大哥哥”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些打趣的意味。 萧楚之微微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恍惚,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轻叹一声,温声道:“不管什么时候,你若有需要,我都会帮你。” 两人的这番互动十分正常,也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然而,苏秀儿和胡五姑娘、任四姑娘早已注意到了方才萧楚之送盛舒云的场景。 三人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苏秀儿轻轻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与算计,低声说道:“你们看到了吗?一个堂堂的世子夫人,竟然和外男如此亲近,真是不知羞耻。” 胡五姑娘立刻接话,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哼,说得对,真不知道秦家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她这样的身份竟然还能在秦府安然无恙,秦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任四姑娘也不甘落后,冷冷道:“可不是嘛,这种女人就该让大家知道她的真面目,水性杨花,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外男如此亲密,实在太放肆了。” 苏秀儿眼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嘴角微微上扬。 她故意压低声音,话里带着几分挑拨的意味:“说实话,秦家人也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蠢,还是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苏秀儿的话语中透着明显的恶意,刻意将盛舒云与萧楚之的正常互动引导成暧昧不清的关系。 她十分清楚,这样的流言蜚语最能毁掉一个女子的名誉。 第63章 若你有需要我都在 几人故意说的很大声,周围又有很多贵女,这件事便传了出去。 京城但凡有些名望的圈子里,关于盛舒云与萧楚之之间关系暧昧的传闻便已传得沸沸扬扬。 盛舒云刚回到院子,还未曾歇息片刻,就见林妈妈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她的脸色阴沉,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大娘子,侯夫人有请,请您立即跟我走一趟。” 盛舒云微微一愣,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但她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只是淡淡地说道:“林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急迫?” 林妈妈并未详细解释,只是语气更为严厉:“大娘子还是莫要耽搁了,侯夫人等着呢。若是迟了,怕是会落得个不敬婆母的名声,这可不好听。” 盛舒云听了,眉头轻皱,但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她并不慌乱,反而表现得极为镇定:“好,我知道了,容我稍作梳洗,便即刻前去。” 说着,她侧头看了看一旁的玉佳,轻声吩咐:“玉佳,去把我那箱金瓜子取来。” 玉佳立刻领命而去,片刻后,手里捧着一把金灿灿的瓜子递到盛舒云手中。 盛舒云笑盈盈地看向林妈妈:“劳烦林妈妈来传话,辛苦了,些许心意。” 然而,林妈妈却一脸正色,拒绝了盛舒云递来的金瓜子,义正言辞地说道:“大娘子不必如此。这可不是我个人的事,是侯夫人有请,大娘子还是尽早过去,莫要让侯夫人等急了。” 盛舒云眉头微皱,心中隐忍的不悦终于浮现出来。 她并非软弱之人,更不是任人拿捏的泥塑。 眼看林妈妈近来越来越放肆,甚至当众咄咄逼人,她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盛舒云轻轻地抬起头,目光锐利,语气平静但却透着冷意:“林妈妈,你今日这般咄咄逼人,是何意?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侯夫人让你如此行事?” 林妈妈一愣,似乎没料到盛舒云会这么直接反问她,脸上略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恢复镇定。 她挺直了腰板,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理直气壮:“大娘子误会了,奴婢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想提醒大娘子,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应该做好本分,不该疏忽。” 盛舒云冷笑了一声,目光从容地看着她,眼神如冰般锐利:“哦?原来如此。那我且问你,若是府中仆人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 林妈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怔住了,心中咯噔一声,表情微微僵硬。 她本以为盛舒云不会与她计较,谁知今日却是要当场算账。 她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按照规矩,应当杖责十板子。” 盛舒云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冷静,却充满威严:“很好。既然你也知晓府中规矩,那就按规矩来吧。林妈妈,你今日如此对我不敬,该当何罪?你去外面领罚,杖责十板子。” 此言一出,整个厅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林妈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万万没想到,盛舒云会当众下令惩罚她。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盛舒云,声音颤抖地辩解:“大、大娘子,这可是误会,奴婢绝无不敬之意!都是奴婢为了提醒大娘子该守规矩,怎么能——” “够了!”盛舒云语气一沉,彻底打断了她的辩解,“你是仆人,不是主子,今日你越俎代庖,已然僭越。我本不愿动刑,但规矩就是规矩,侯府的仆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无视府中的规矩。若你不服气,挨完打后尽管去找侯夫人诉苦。但现在,你必须领罚。” 林妈妈彻底慌了,平日里她仗着自己在侯夫人身边多年,对盛舒云未曾真正放在眼里,觉得盛舒云不过是个软柿子,随便拿捏也无妨。 可现在,盛舒云冷静且强硬的态度让她措手不及,眼见这场面已经无法挽回,她只能颤抖着低下头:“奴婢知错,还请大娘子开恩,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盛舒云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冷然:“我已给你机会。既然你一再顶撞,那便按规矩来办。” 门外的丫鬟听命,立刻上前,将林妈妈架了出去。 盛舒云让邹嬷嬷看着林妈妈受罚,等惩罚完之后,再送林妈妈回侯夫人院子里。 而后她带着玉佳和玉欣一路无声地走向侯夫人院子。 她神情淡然,却不失稳重,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了然于心。 邹嬷嬷已经按照盛舒云的吩咐,监视着林妈妈受罚。 一进侯夫人院子,侯夫人早已等在正厅,见到盛舒云到来,侯夫人冷笑一声,随即端起了长辈的架子,神情带着明显的不满。 “大娘子你倒是好本事,竟敢不声不响地坐了外男的马车回府!如今外面关于你和小公爷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难不成这些传言都是真的?” 侯夫人语气凌厉,话里话外全是责难,目光紧紧盯着盛舒云,仿佛要从她的反应中找出一丝心虚。 盛舒云眉头微皱,神情却依旧镇定。 她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母亲明鉴,今日的事情是个意外,世子乘坐了我的马车离开,而您也在马球会中途回府,留我一个人无车可用。若非小公爷仗义相助,给我安排了马车送我回府,只怕我至今还困在马球会,无法回府。” 侯夫人听了盛舒云的解释,不仅没有松口,反而冷笑一声:“仗义相救?哼,我看是你不知检点吧!你身为侯府的大娘子,却和外男纠缠不清,这算哪门子规矩?外面都在议论你和小公爷暧昧不清,盛大娘子,你自己看看,你这做得还像话吗?” 盛舒云眉宇间浮现一丝寒意,然而她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母亲,儿媳素来谨守本分,绝无越礼之举。那些传闻不过是有心之人蓄意编排,难道仅凭外面的流言蜚语就要论断我不检点吗?我身为秦家大娘子,怎会有失分寸?” 第64章 惩罚下人 侯夫人看盛舒云如此冷静,心中更是气恼,话锋一转,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哼,你虽是秦家的大娘子,但你出身终究门第低微,不懂规矩。你可知,如今满京城都在看我秦家的笑话!你若真有自觉,早该懂得何为家门荣辱!” 听到此处,盛舒云心中已是怒意涌动。 她出身不高,但自嫁入秦家以来,处事尽心尽责,早已掌控了内宅事务,然而侯夫人却始终对她不满。 这些年,她承受了多少暗中指责与轻视,如今却被一场无端流言推到风口浪尖。 但盛舒云也看出了侯夫人就是想要借题发挥,趁机来惩罚她。 现在骂回去并非是上策。 她索性便不说话了,任由侯夫人骂着,她到底要看看侯夫人想干什么。 侯夫人一开始的气焰虽高,但见盛舒云一直低头不语,也不做过多辩解,觉得自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连骂人都不痛快。 “你如今是世子的正妻,按理该尽心尽力笼络夫君的心才是。可是你呢?你有没有好好想过,翊哥儿为何不爱你?你总是冷着一张脸,谁会愿意亲近你!你与其在这里怪东怪西,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 侯夫人语气冷厉,几乎是指责般地说着。 盛舒云依旧低着头,听着侯夫人的训斥,心中却早已泛起阵阵鄙夷。 秦翊为何不爱她? 这种事从来不是她能决定的。她虽是侯府的大娘子,却从未真正被当成这个家的人,更不用提从未在秦翊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然而,她深知自己此刻若反驳,反而会惹来更多麻烦,不如让侯夫人尽兴发泄,自己倒是可以少费些口舌。 于是,盛舒云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恭敬的神情,轻声说道:“母亲教训得是,儿媳明白。儿媳一直尽心侍奉夫君,若有不足之处,还请母亲多多指点。” 她这一副虚心受教的态度让侯夫人心中一时竟然失了气力。 她原本是打算狠狠教训一番,给盛舒云立个规矩,顺带让她知道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可如今,盛舒云这般温顺的模样,反倒让她有些尴尬,甚至不好再骂得太重。 侯夫人皱了皱眉,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却依旧不满:“你说得好听,若你真的尽心,又怎么会让翊哥儿冷落你至此?你可要明白,男人心思最是善变,你若想牢牢抓住他的心,就得学会示弱,懂得在适当时候低头,而不是总想着和他针锋相对!你这个脾气,若再不改,将来连这大娘子的位子都保不住!” 盛舒云表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仿佛真心在反省,心中却忍不住冷笑。 侯夫人今日就是在故意借题发挥,训斥她不懂笼络秦翊,只不过是为了挫她的锐气,让她自觉退让。 可惜,她盛舒云并没有打算和秦翊争什么宠爱,也不在意秦翊的心是否在她身上。 “儿媳记下了,以后定当更加注意,争取让夫君多些欢心,莫再让母亲操心。”盛舒云淡然回应,依旧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侯夫人看着盛舒云这般淡然,心中越发不爽,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责难,便冷冷说道:“你这模样,倒是知错能改,可是,我不希望你只是嘴上说说。” “母亲放心,儿媳一定会牢记教诲,改正不足。”盛舒云再次恭敬行礼,语气温顺至极,丝毫看不出任何反抗的意思。 侯夫人见她如此顺从,心中的火气倒是消减了几分,但依旧摆着长辈的架子,挥了挥手:“行了,回去吧。记住我的话,不要等到事情无可挽回了才来后悔!” 盛舒云再度行礼,恭敬地告退。 盛舒云还未走出侯夫人的院子,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嬷嬷搀扶着满身狼狈的林妈妈走进来。 林妈妈脸色惨白,眼泪不断从她的眼角滑落,嘴里哽咽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侯夫人见状,立刻站了起来,满脸的不解。 "你这是怎么回事?"侯夫人声音尖锐,眼中怒火喷薄而出。 林妈妈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夫人,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奴婢只是奉命去请大娘子过来,谁知大娘子她……她心狠手辣,竟然让人打了我……还说、还说这侯府,她才是主母,奴婢根本不敢还手啊!" 说罢,林妈妈泪流满面,抽泣得越发厉害。 侯夫人脸色瞬间铁青,指着盛舒云,怒声喝道:"盛氏!你这是何意?林妈妈不过是传话,你居然敢让人打她!你打她,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脸,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婆母吗?" 盛舒云冷眼看着林妈妈在那卖惨表演,心中不屑一顾。 她本不想计较这等下人小事,但看着侯夫人偏听偏信,毫无分辨力的模样,她也不打算继续忍气吞声。 她站直了身子,眼神冷静且坚定。 "母亲,儿媳并非无缘无故责罚林妈妈。" 盛舒云平静开口,声音柔和却不失力度,"林妈妈态度嚣张,对我无礼至极,言辞之间多有冒犯。我不过是按侯府规矩,稍加惩戒,绝无不敬之意。若连主母的尊严都得不到维护,那侯府的规矩又从何谈起?" 侯夫人气得眉毛直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说得倒是头头是道,规矩?在我面前谈规矩?林妈妈可是侯府的老人,她忠心耿耿为我做事多年,你一个新进门的媳妇,竟敢对她动手?这哪里是惩罚她,分明是想借此威胁我!" 盛舒云垂下眼睑,丝毫不为侯夫人的怒气所动。 她语气不卑不亢:"母亲,儿媳掌管内宅,自然要维护家规。不论是谁,触犯了规矩,都该受罚,林妈妈若有不服,大可以等会去向母亲诉苦。但内宅之事,儿媳有权依规处置,还请母亲明察。" 侯夫人被盛舒云的淡然态度激得更加恼怒,指着她冷笑道:"你这嘴巴倒是伶俐!规矩?我倒要看看,你这大娘子还能撑多久!来人,给我将盛氏押到院子里去,跪两个时辰,以示惩戒!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才是侯府真正的管事人!" 第65章 罚跪 侯夫人的话一出,周围的嬷嬷和丫鬟们都面面相觑,不敢轻易上前。 玉佳和玉欣站在盛舒云身后,脸色微变,玉佳立刻跪下,哭求道:"夫人,大娘子无心冒犯,请您看在侯府体面上,饶过大娘子这一回吧!" 盛舒云却没动声色,她轻轻抬手,示意玉佳不要多言。 而后,她便朝着院子的方向走去,没有半点犹豫或抗争。 侯夫人见她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反倒越发怒火中烧,但心中也隐隐感到不安。 盛舒云这样的表现,简直像是在向她示威,仿佛是在说——即便你罚我,也动摇不了我的地位。 林妈妈在旁边忍不住插嘴,哭着劝说:"夫人……大娘子这般倔强,咱们……" 侯夫人摆了摆手,语气阴沉:"不必管她,等她跪够了两个时辰再说!" 微风轻拂过院子,带来阵阵凉意,盛舒云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飘动。 她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膝前,虽然衣衫单薄,但她的背脊依然挺直。 不多时,几名路过的女使和粗使婆子远远瞥见了这一幕,忍不住交头接耳。 “你看,大娘子是在被侯夫人罚跪吗?”一个女使低声说道。 “是啊,这大白天的,怎能让她跪在这儿?”另一个婆子嗤笑一声,“瞧这模样,八成是犯了大错了。” “你可别乱说话,”一旁较年轻的女使赶紧拉住她,“谁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唉,真让人心疼。” 议论声随着她们的脚步渐行渐远,但很快,这件事情如同风中飘散的落叶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侯府。 每个下人都或多或少听闻了盛舒云被罚跪的消息。 与此同时,安莲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皱起了眉头。 “这消息靠谱吗?”她不禁自言自语。 她略一思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便决定悄悄去侯夫人的院子外瞧个究竟。 绕过几条蜿蜒的小径,安莲脚步放轻,心中忐忑不安,远远便看到了院子中正跪着的人影。 她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果不其然,盛舒云正跪在院中,头微垂着,玉欣和玉佳也跪在她身旁,神色同样凝重。 安莲一看到这幕,心里猛地一沉,吓得腿脚发软,差点儿站不稳。 她连忙扶住旁边的树,稍作稳住,赶紧转身跑回了明轩阁。 到了明轩阁,她一边喘气一边推开门,紧张地走到王念思跟前,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小娘……小娘,不好了!大娘子…大娘子被罚跪了!” 王念思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说什么?”她声音低沉而带着寒意。 “我亲眼看见的,”安莲眼眶泛红,声音发抖,“大娘子被侯夫人罚跪在院子里,玉欣和玉佳也陪着她跪,已经跪了好一会儿了……” 王念思听完后,心绪难平。 她在房间里踱步,脚步急促,脑海中思索着对策。 她心里清楚,自己此时不能轻举妄动。 她眉头深锁,眼神冰冷,但行动却迅速冷静。 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回头看着安莲:“去,继续打听一下主君现在在哪。” 安莲不敢耽搁,连忙点头,立刻转身离开。 王念思凝望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心中焦虑万分。 秦翊此时不在,侯夫人又如此严厉,她到底该如何替盛舒云开脱。 过了一会儿,王念思的思绪渐渐清晰,她不能亲自去见老夫人,但秦安巧可以。 想到这,她立刻从架子上取下今早特意准备的精美糕点,放入一个锦盒中,轻轻扣上盖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对门口唤道:“小云,小兰!”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小云和小兰立刻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去把巧姐儿请来。”王念思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紧迫感。 片刻后,秦安巧乖巧地走进来,神情有些疑惑。 她年纪尚小,对府中的权谋还不甚了解,只感受到气氛的凝重。 她看着王念思有些不解地问:“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念思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轻轻拉过秦安巧的手,语气温和:“巧姐儿,一会儿你就带着这些糕点去给老夫人请安。” 说着,她将锦盒交到秦安巧手中。 秦安巧捧着锦盒,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的母亲。” 王念思点点头,语气稍稍放轻:“不过,在你请安时,记得提到大娘子在侯夫人院子里罚跪的情况。” 秦安巧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王念思又继续教她该如何说,若是老夫人怎么问她该怎么答。 她把能想到的情况都跟秦安巧说了,最后叮嘱道:“若是有没跟你说的问题,那你就什么都不用答,只管不说话就好。” “嗯,我知道了,目前。”秦安巧乖巧地答应下来,然后朝小云和小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跟上,几人一同走出了明轩阁。 看着她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王念思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无法彻底平静。 此时,福寿堂内。 “老夫人,巧姐儿来了。”邱妈妈上前汇报。 老夫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笑意,连忙放下手中的瓜子,朝门口摆摆手:“快让孩子进来。” 秦安巧一进屋,老夫人便笑盈盈地伸出双手:“哎呀,我的巧姐儿,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秦安巧甜甜一笑,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恭敬地行了礼:“安巧给祖母请安,愿祖母身体安康。” 老夫人一把将秦安巧拉到怀里,细细端详着她的脸,眼中尽是慈爱:“哎呀,我这孙儿长得越发水灵了,真是人见人爱。” 她拍了拍秦安巧的手,感慨道:“年纪大了,就喜欢儿孙围绕膝下,享受天伦之乐。可惜呀,咱们翊哥儿的孩子还是少了点,府里热闹不够。” 第66章 小孩子谁不爱 秦安巧小心翼翼地将糕点送到了老夫人面前。 她小巧的声音甜糯可爱,像一只小鹿般乖巧伶俐:“曾祖母,安巧今天特意挑了这些好吃的糕点,就是想和您一起吃的。您最疼我了,我也最喜欢曾祖母。” 老夫人一听这话,心中满是欢喜,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她伸手捏了捏秦安巧的小脸,满眼慈爱:“好孩子,嘴真甜,曾祖母最喜欢你这样懂事的孩子了。” 秦安巧见状,继续用那软软的声音说道:“曾祖母,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哦!安巧长大了,会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孝顺您。苏小娘现在不是怀了宝宝嘛,以后我还会有弟弟妹妹的,那时候我们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曾祖母就能每天看到满满的儿孙绕膝了!” 老夫人被她这几句话说得心花怒放,脸上满是笑意,连忙把她抱在怀里,笑着对身边的邱妈妈说道:“你看看这孩子,说得多好,真是个乖巧伶俐的小丫头啊!” 邱妈妈也笑着附和道:“是呢,巧姐儿真是伶俐,老夫人以后肯定有福气,儿孙满堂,天天热热闹闹的。” 老夫人笑得更开怀,抱着秦安巧,眼中全是疼爱。 她轻轻拍了拍秦安巧的手,问道:“这些话啊,怕是你娘教你的吧?王小娘教孩子倒是教得挺好。” 秦安巧摇了摇头,娇憨地说道:“曾祖母,这可不是母亲教我的哦,是大娘子教的。大娘子说曾祖母最喜欢儿孙成群,还说我乖巧懂事,将来一定能让曾祖母开心!” 老夫人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笑得更加灿烂,心中对盛舒云的印象更是好了几分。 她拍着秦安巧的手,满是欣慰地说道:“原来是大娘子教的。不愧是秦家主母,真是难得。” 秦安巧见老夫人脸上满是喜悦,便趁机撒娇道:“曾祖母,安巧想大娘子了,您能不能把她叫来,晚上我们就一起陪着您用膳,好不好?”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心中暖意融融,感到满满的天伦之乐。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好,曾祖母答应你,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她顿了顿,又转头吩咐邱妈妈:“去把大娘子她们都叫回来,听说她们今天去参加马球会了,想来也该回来了。还有,叫上侯夫人、翊哥儿,还有侯爷,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个饭。” 邱妈妈领命而去,嘴角挂着微笑。 老夫人心情好,整个福寿堂的氛围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邱妈妈走出福寿堂,分头安排两名小女使去侯爷和秦翊的院子。 她细心叮嘱道:“如果他们还没回来,就通知门房的小厮守着,等一回来立刻告诉他们去老夫人那边用膳。如果他们已经回来了,就直接请过来。” 安排好后,邱妈妈自己则去了海棠轩。 到达海棠轩后,邹嬷嬷上前迎接。 “邱妈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邹嬷嬷见状,笑着问道。 邱妈妈笑着回道:“我来是奉老夫人的命。老太太说晚上要让一家人一起用膳,特意派我来请大娘子。” 邹嬷嬷恭敬地回应:“哎呀,您来的正巧,大娘子这会儿不在院子里,她被侯夫人请过去了,想来现在正在陪着侯夫人聊天呢。” 邱妈妈微微点头,心中了然:“那我这就去侯夫人的院子里请她们。” 邱妈妈去了一趟侯夫人的院子里,而后赶快小跑着回到老夫人的院子,满脸焦急地向老夫人汇报情况。 老夫人正坐在榻上捧着茶盏,听闻邱妈妈的话,茶盏差点从手中滑落。 “什么?大娘子居然被罚跪?还在侯夫人的院子里跪了这么久?”老夫人满脸不可置信,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啊,老夫人,奴婢刚去侯夫人那边,就见到大娘子和两个丫头跪在那里,侯夫人不知何故罚她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周围看热闹的下人都有好几拨了,场面真是难堪啊!”邱妈妈心急如焚。 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眼中怒火涌动:“这简直是胡闹!” 老夫人沉默片刻,眉头紧锁。 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安的气息。 她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抬头对邱妈妈说道:“去把翊哥儿叫来,他再不回来,这家里还要不要规矩了?让他立刻去他母亲那里,把大娘子带回来!盛大娘子已经受罚太久,若再不去安抚,只怕会出大乱子。千万不要再重蹈上次的覆辙,若是闹得满城风雨,秦家如何立足!” 邱妈妈心领神会,连忙领命离去,心中却也有些担忧。 福寿堂外,微风轻拂,邱妈妈急匆匆迈步前行,径直赶向前院。 正要转入前院时,却见小女使急匆匆地从相反方向跑来,面色苍白,眼中带泪。 邱妈妈见状,立刻皱眉,扬手止住她:“慢着!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找主君的吗,怎的哭成这样?” 小女使本想抹泪就跑,但见邱妈妈拦住,只得战战兢兢地站住,低下头不敢言语。 她心中惶恐,想着刚才在雅阁受的屈辱,又怕惹怒邱妈妈,忍不住吸了口气,继续抽泣。 “到底怎么回事?”邱妈妈声音沉了几分,语气不容抗拒,“你见着主君了吗?” 小女使心头一震,不敢再隐瞒,低声道:“邱妈妈,我去了前院打听,听说主君在雅阁陪苏小娘。奴婢就赶去雅阁,可到了那里……” “到哪儿怎么了?” 小女使哭的一抽一抽的,邱妈妈十分着急。 “银环姑娘说……说苏小娘身体不适,动了胎气,主君正照顾她……奴婢想请主君过来,可银环姑娘拦住了,说……说天大的事儿也没有苏小娘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说到这里,小女使的声音更加颤抖,眼泪再度滑落。 她捂住脸,小声补充道:“奴婢还被银环姑娘教训了一顿……还挨了一个巴掌。” 邱妈妈一听,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苏灵儿现在身怀秦家的骨肉,秦翊又一向对她宠爱有加。 可是如今盛舒云正在受罚跪,老夫人发话要秦翊去处理,怎能因苏灵儿而耽搁? 邱妈妈没有立刻去找秦翊,而是沉默片刻后,带着哭泣的小女使回到了福寿堂。 第67章 仗着怀孕,托大拿乔 一路上,她的步伐虽缓慢,却透着一股沉稳的决断。 她心中早已权衡好该如何应对这局面——既要遵从老夫人的意愿,又不能直接责怪秦翊。 走进福寿堂,老夫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茶盏,眉头紧皱,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邱妈妈缓步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礼,随后轻声说道:“老夫人,奴婢回来了。” 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邱妈妈,看到她身后那个满脸泪痕的小女使时,神情微变,放下手中的茶盏,皱眉问道:“这小丫头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邱妈妈微微低头,轻叹一声,随后将小女使推到前面,示意她如实禀报。 小女使哽咽着跪下,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老夫人……奴婢去请主君,可……可银环姑娘不让我进,还说苏小娘动了胎气,世子在照顾……奴婢想说是您派来的,结果……结果银环姑娘不仅不听,反倒打了奴婢一巴掌。” 老夫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说道:“盛家的大娘子堂堂正正跪在那里受罚,这些妾室却敢如此猖狂?” 邱妈妈趁机微微躬身,语气沉稳但带着一丝不满:“老夫人,奴婢倒不只是为了这丫头受的委屈。今日这事若传了出去,恐怕不止是府内丢脸,甚至整个秦家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主君宠妾灭妻,侯夫人严厉责罚儿媳,若再加上妾室妄自尊大,岂不是要让京中那些人议论纷纷?只怕盛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老夫人皱着眉头,脸上的怒气不减。 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目光微微闪动:“雅阁那边,翊哥儿对苏小娘太过宠溺,倒是让这些下人忘了规矩。盛大娘子是正妻,跪了两个时辰也没有一人去理会,这样下去,是要让人看轻我秦家啊。” 邱妈妈见老夫人神色严肃,继续说道:“老夫人明鉴,再过两个月,盛家举家迁京,明年大娘子的弟弟便要参加春闱。虽说盛家出身商贾,但每年资助我们秦家的银钱远超我们自己一年的收支,这次若是不妥善处理……”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明,老夫人都懂。 老夫人轻叹一声,手掌紧紧握着扶手,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坚定:“翊哥儿的确糊涂了!苏小娘怀着孩子是要紧,但这正室的尊严更不能轻易失去。” 她停顿片刻,仿佛在权衡利弊,随后转头看向邱妈妈:“虽然我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便不能让秦家乱了章法。” 邱妈妈暗自点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老夫人的表态已经表明了态度。 老夫人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在茶面上的几片茶叶,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放下茶盏,朝邱妈妈吩咐道:“你去把王大夫请来。苏小娘身怀秦家骨肉,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三天两头的不舒服。” 邱妈妈听命,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敢多言,立刻转身离去。 屋内的灯火照映在老夫人脸上,显得她的神情更加深沉。 她慢慢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腰,扶着桌沿,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我亲自去雅阁一趟。”老夫人喃喃自语道。 她对身旁侍立的丫鬟淡淡吩咐:“送我去雅阁。” 至于盛舒云那边的事情倒是可以暂且放一放,侯夫人虽对盛舒云极尽磋磨,但盛舒云毕竟是儿媳,跪一跪也是礼数所在,何况她还是正妻,承受一些委屈对她的成长也有好处。 雅阁内,轻纱窗帘被夜风轻拂,灯火昏黄。 苏灵儿正靠在秦翊的怀里,娇弱无力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几分娇嗔,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依恋。 “主君,妾身真的不舒服,”苏灵儿轻声呢喃,手指轻轻拉着秦翊的衣袖,语气娇媚,“您就陪着我再多待一会儿吧,别走……” 秦翊眉头微蹙,轻抚着她的手,正要安抚她几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轻敲门的声音。 随即,佟妈妈带着老夫人缓缓走了进来。 秦翊一见是老夫人,立刻从床榻边站了起来,扶正了衣袖,微微行礼:“祖母。” 老夫人神色淡然,眼角余光瞥见苏灵儿依旧依偎在床边,神情微有几分冷意,但并未多言,只对秦翊轻声说道:“翊哥儿,今晚你们一家子在我院子里吃饭。你去侯夫人那边一趟,把大娘子接回来。” 秦翊闻言,眼中透出一丝疑惑,他抬头看向老夫人,不解道:“祖母,您这话是何意?为何要我去接大娘子?” 老夫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佟妈妈上前说明。 佟妈妈向前迈了一步,神情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主君,恐怕您还不知道,大娘子今儿个在侯夫人院子里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至于何种原因,奴婢倒不敢妄自猜测,只是老夫人心疼大娘子,怕她身子吃不消,特意请您去解围。” 秦翊听罢,脸上瞬间露出几分诧异与困惑。 他目光微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似乎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 他转头看向苏灵儿,只见她微微嘟起嘴,眉头轻蹙,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主君,妾身瞧着,定是大娘子又因您与我同乘一辆马车的事心生醋意,这才去找婆母诉苦,想要争宠。哼,她就是心眼儿小,成天喜欢吃醋,怎么能做主君夫人呢?” 秦翊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他知道苏灵儿说得虽然未必不对,盛舒云性情温婉,平日并不会轻易与人争吵,这次突然受罚,恐怕确实与今日的事情脱不开关系。 老夫人微微垂下眼睑,似乎听到了苏灵儿的低语,但并没有正面回应。 她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苏灵儿,淡淡说道:“苏小娘,你如今怀着秦家的骨肉,这自然重要,但规矩也不能乱了。正妻为一家之主,跪了这么久,你再怎么受宠,也不能凌驾其上。” 第68章 除之后快 这话虽轻,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苏灵儿听得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不甘,但面对老夫人,她终究不敢多言,只是微微低下头,轻声道:“老夫人教训得是,灵儿……明白。” 秦翊看着苏灵儿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秦翊倒是觉得盛舒云受些惩罚是理所应当的,但既然祖母发话,他也不能当真无动于衷,况且,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冷漠。 “祖母,我这就去接大娘子回来。”他说的义正言辞,好像自己是什么大英雄似的。 然而,就在他刚要迈出房门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邱妈妈带着王大夫走了进来。 邱妈妈微微行礼,恭敬道:“老夫人,王大夫来了。” 老夫人微微点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苏灵儿,淡然说道:“苏小娘方才说动了胎气,那可不是小事。我特意让王大夫来为你把脉,看看孩子可有事。” 苏灵儿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作镇定,笑着低声说道:“老夫人费心了,妾身的确只是有些劳累,或许是过于紧张,才觉得不适……” 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孩子是秦家的血脉,不能有丝毫闪失。既然你觉得不适,那就让大夫看看,安心为好。” 苏灵儿心中明白,老夫人是绝不允许她推辞的。 她紧紧攥住被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点头道:“是,老夫人教训得是,妾身……听从您的安排。” 王大夫上前,恭敬地行礼后,便在苏灵儿的床边坐下,仔细为她诊脉。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苏灵儿的手心里沁出细汗,面色微微发白。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并无大碍,之前不过是借着些许不适,故意让秦翊心疼,好让他留在身边。 这招儿她已经用了无数次了,每次都能把秦翊给叫到屋内,百试不爽。 但没想到老夫人会特意请来王大夫,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 王大夫诊脉片刻后,收回手,转身恭敬地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苏小娘的脉象平稳,胎儿也很健康,并无动胎气的迹象。” 老夫人微微点头,神情没有丝毫波动,语气依旧平静:“既然如此,苏小娘好生休息即可,莫要再多想。” 苏灵儿的脸色瞬间煞白,刚才的紧张在王大夫这几句话后全然化作了惶恐。 她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已经被揭穿,只能僵硬地笑道:“是……妾身明白。” 秦翊站在一旁,听到王大夫的诊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虽然他平日里宠爱苏灵儿,但也不是毫无理智之人。 此刻,得知她根本没有动胎气,他心中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灵儿……”秦翊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愤怒,目光阴沉地盯着她,“你明明并无大碍,却一直让我误以为你出了事,这就是你所谓的动胎气?” 苏灵儿被秦翊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声解释:“主君,妾身……妾身真的只是觉得不适,没想骗您,只是……只是不想让您走,所以才……” 秦翊冷冷打断了她的话,目光中充满了失望和怒火:“不想让我走?所以你就编出这等话来骗我?你知不知道,大娘子在那边跪着,你却还在这里玩这些小心思!” 苏灵儿脸色苍白,低头紧紧咬住嘴唇,眼中泪水渐渐盈满。 她轻轻抽泣,带着几分委屈与惶恐:“秦翊,妾身……妾身真的不是有心要骗您,妾身只是……只是怕您去了那边,就不再记挂着妾身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显得楚楚可怜。 但此刻秦翊心中已经满是怒气,根本不愿再听她的解释。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便朝外走去,语气冰冷:“你好好歇着吧,我还有正事要办。” 苏灵儿望着秦翊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伸手想要挽留,但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再惹怒他。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老夫人缓步走上前,带着一丝隐隐的威严。 她注视着床榻上的苏灵儿,目光如寒霜,语气虽平静,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力。 “苏小娘,今日的事情,我看得很清楚。” 老夫人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苏灵儿的心头。 “你怀着秦家的孩子,这本是好事,我也不会苛责你。但如果你想用这些小手段妄图扰乱家中的规矩,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位置永远是妾,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正室。” 苏灵儿抬头看向老夫人,眼中带着几分恐惧与不甘。 她咬紧下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低声道:“老夫人,妾身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妾身只是……” 老夫人淡然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若你肯安分守己,在府中做个本本分分的妾侍,我自不会对你如何。孩子是秦家的血脉,我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让你过得安稳。但若你存了别的心思,妄想破坏秦家内宅的规矩,那你只能自食其果。” 苏灵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知道老夫人的话语背后隐含的威胁不容小觑。 “妾身从未有过冒犯之心,只是……”苏灵儿的声音越发虚弱,她垂下头,眼中的泪水轻轻滑落。 老夫人冷冷看着她,继续说道:“你心里想的那点事,我心知肚明。事到如今,我明说了吧——即便是翊哥儿和大娘子和离,我也不会让你上位。” 苏灵儿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她的手紧紧攥住被角,指节微微发白。 老夫人的话没有半分虚假,这个家里,她再怎么争宠,也不过是个妾。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盛舒云相比,无法成为正室。 老夫人见她不再说话,缓缓站起身来,扶了扶腰:“记住我的话,安安分分过你的日子,别再闹出什么事端,否则,就别怪我心狠。” 说罢,老夫人转身,在佟妈妈的搀扶下,迈步离开了雅阁。 雅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苏灵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泪水不停地流下,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她望着老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仇恨的种子正在慢慢滋长。 第69章 不敢忤逆婆母 银环悄悄走到苏灵儿身边,神情阴沉,低声说道:“小娘,老夫人这话可真是狠心,她根本不给您任何机会。既然她如此碍事,小娘不如……将她除之而后快。” 苏灵儿猛然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银环,虽然心中充满了仇恨,但她还不敢轻易去想这样的事。 银环见状,低声继续劝说道:“小娘,您想想,老夫人就是您最大的阻碍,只要她不在了,主君必然更宠您,到时候谁还能拦您?再说了,事情若是做得干净,您完全可以栽赃到大娘子身上。” “到时候,您不仅能除去老夫人,还能借此机会让盛舒云彻底失宠,一箭双雕。” 苏灵儿的心跳得极快,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被子。 银环的话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诱惑之中,仿佛黑暗中看见了一丝通往权势的微光。 她咬着唇,脑海中浮现出老夫人那冰冷的目光,心中的恨意愈发强烈。 然而,就在她思索的时候,翠环直接阻止道:“小娘,万万不可啊!” “小娘,银环的话万万不能听。大娘子不是那么容易栽赃的,万一事情不成,秦家怀疑到您身上。到时候,您和腹中的孩子都难逃一劫,苏家也会被牵连。” 苏灵儿冷笑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给我做主了?我自由决断。” 翠环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灵儿坐在雅阁的床榻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般不忠的女使,留在身边只会妨碍我的计划。”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而后叫人拿来了纸笔,迅速写了一封家书。 她暗自下定决心,任何阻碍她上位的人,最终都会被扫清。 而后便交给了翠环:“帮我送回苏家,记得一定要亲自交到母亲的手上。” 翠环点头,而后便离开了,毫无防备。 与此同时,若来轩内。 风轻拂,枝叶间发出沙沙声响。 盛舒云跪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双手静静放在膝前,背脊挺直如松。 她虽然身体疲惫,膝盖传来阵阵刺痛,但她的心依旧冷静清醒,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忍耐。 “机会来了……”盛舒云看见远处的秦翊正步履匆匆地朝她走来。 秦翊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眼神凌厉,步伐匆忙。 盛舒云心中早有准备,面上却依然一片淡然,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软弱的神情。 秦翊大步走近,甚至连丫鬟们的行礼也没有理会,径直来到盛舒云面前,双目紧紧盯着她。 片刻后,他猛地开口,语气冰冷而严厉:“你起来!” 盛舒云抬起头,目光如水,平静地望向秦翊。 她并未动弹,依旧保持着跪姿,语气温柔却透着不卑不亢:“主君,我不敢忤逆母亲的命令。母亲让我跪,我就不能擅自起来,否则就是对长辈的不敬。” 秦翊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顿时掠过一丝怒火。 他本就被老夫人施压,不得不来解救她。 而此刻,盛舒云的态度仿佛是在故意与他作对,似乎在逼他在众人面前丢脸。 秦翊的耐心顿时告罄,他怒声说道:“你故意让我秦家颜面扫地吗?跪了这么久,全府上下的人都在看你,你是在给谁看笑话!” 盛舒云听到这话,微微低下头,轻轻叹息了一声,语气中依然带着恭敬:“主君误会了。我只是遵从母亲的命令,并无意图与主君为难。若我私自站起来,岂不是更加让秦家难堪?” 她的声音轻柔,语气不急不缓,但正是这种不带情绪的冷静反而让秦翊更加愤怒。 秦翊脸色铁青,怒气难以抑制。 他觉得自己被盛舒云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似顺从的举动根恶搞像是一种无声的反击,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尤其是她刚才那淡然的言辞,仿佛是在暗示他宠妾灭妻,甚至让外人觉得他不配做主君。 “盛氏,你可真有心机!”秦翊语气冰冷,双眼紧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什么破绽。 “你处处陷害我,让外面的人看了,以为我宠妾灭妻!让所有人都觉得秦家刻薄你,觉得我秦翊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你是不是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就等着我一出错,就借机把这些都推到我头上!” 盛舒云低垂着眼眸,眼泪含在眼中,仿佛无辜的弱女子,但内心早已对秦翊的话生出冷笑。 “外人说错了吗?你就是这样的人渣,秦家人也不过如此,明面上一套,背后刻薄压制正妻。若不是为了盛家和我自己的地位,我早就不屑与你纠缠。” 她心中冷然吐槽,双手不由得攥紧了袖子,但表面上,她显得柔弱无比。 她轻轻抬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声音颤抖:“主君,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我只是想遵守规矩,绝不敢有害主君的意图。”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哽咽,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声音显得更加委屈可怜,仿佛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 秦翊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却更加猛烈。 她越是如此表现,他就越觉得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一场为外人而演的好戏。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低,满含怒意:“你就是故意要我难堪,外人看了,都会觉得我不爱正妻,宠爱妾室,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盛舒云心中冷笑不已,但她依然保持着柔弱的姿态,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她的声音几乎带着哽咽,声音愈加虚弱:“主君,我没有……我没有这样的心机。您误会了,我从未有过陷害您的念头。”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情绪激动中,突然呼吸急促,脸色苍白,身体轻轻摇晃了几下。 “我……我真的不想让您为难……”她的语气愈加虚弱,身子终于不支,猛然向前一倒。 秦翊顿时脸色大变,来不及反应,只见盛舒云的身体轻轻向前倾倒,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她的身体如同一片羽毛般向地上坠落,显得无比脆弱。 “盛舒云!”秦翊惊呼一声,急忙伸手抱住她,动作迅速而果断。 第70章 亲自上药 “大娘子!”一旁的玉佳和玉欣见状,顿时慌乱起来,眼泪簌簌而下,哭着跪地,朝秦翊呼喊:“主君,快救救大娘子!大娘子她……她晕倒了!” 秦翊抱着盛舒云,只感觉她的身体冰冷无比,毫无力气,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复杂。 他本以为盛舒云是在用计谋,可眼下她却真的晕倒,连他也无法再怀疑她此刻的虚弱是假装。 吴妈妈急匆匆地跑进了侯夫人的内堂,神色慌张,连礼数都顾不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夫人,不好了!大娘子她……她晕倒了!” 侯夫人正在品着茶,听到这话时手中的茶盏一颤,差点洒了出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你说什么?晕倒了?跪了这么一会儿就晕倒了?” 吴妈妈点头,连连说道:“刚才主君来让她起来,大娘子突然情绪激动,晕倒在地。” 侯夫人脸色大变,她让盛舒云罚跪并无问题,但若她因罚跪而晕倒,到底是说不过去。 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生怕此事闹得不可收拾。 若是盛舒云真出了什么事,不仅秦翊难以交代,老夫人那里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里,侯夫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迈步走了出去。 侯夫人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远处秦翊抱着盛舒云,快步离去的背影。 她一时间呆住了,想要追上去,却被这仓促的景象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望着秦翊远去,喃喃自语:“这……这可怎么办?” 吴妈妈在旁边也跟着紧张,见侯夫人不知所措,低声劝道:“夫人,咱们还是等等看情况怎么样再说吧。” 侯夫人点点头,心中七上八下,跟随着吴妈妈走向内院。 秦翊抱着盛舒云急匆匆地走进她的房间,心中满是焦急与懊悔。 他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盛舒云的手腕冰冷,脸色苍白如纸,情况看似不容乐观。 秦翊突然想起王大夫还在雅阁,心中一急,立刻对身边的丫鬟玉欣说道:“快去雅阁,把王大夫请来!” 然而,玉欣心急如焚,早已六神无主,根本没细想王大夫是否还在府中。 她匆匆点了点头,转身便跑出府去,径直去了东街,找来了张大夫。 不多时,张大夫被玉欣领到了盛舒云的房间。 张大夫小心翼翼地为盛舒云把了脉,随即放下她的手腕,转身对秦翊说道:“大娘子只是在太阳底下晒得太久,有些中暑,并无大碍。好好休息,过一两日便可恢复。” 秦翊听到这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当他看到盛舒云膝盖处的血丝时,顿时又涌起一阵心疼。 他低声说道:“她的膝盖……在流血。” 张大夫顺着秦翊的视线看过去,随后转头对玉欣说道:“膝盖上似有些伤口,还请人将大娘子的衣物稍稍掀开,告诉我伤口的情况。” 玉欣轻轻跪在床边,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主君,大娘子的膝盖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全是血和石子……” 她话未说完,眼泪就再次滚落下来,满脸都是心疼。 秦翊心中一紧,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伤口,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立刻奔到床边,俯身掀开盛舒云的衣裙,膝盖的伤口暴露在他眼前。 那双膝盖已经血肉模糊,皮肤破损处有血丝渗出,伤口中还混杂着石子和尘土,红肿得厉害,触目惊心。 秦翊瞬间愣住了,他的呼吸一窒,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膝盖上的伤口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那种从未有过的心疼感席卷了全身。 他记得盛舒云跪在石板上时的倔强姿态,而他当时还以为她是要陷害自己。 “盛氏……你……”秦翊声音沙哑。 他看着她虚弱的身躯,原本积压的怒火和不满,此时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疼惜。 张大夫听后,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递给玉欣,嘱咐道:“先用温水清洗伤口,再将药粉均匀涂抹上去。每日涂抹三次,五日内就可让大娘子下床走路。” 秦翊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声音急促而压抑:“五日?她……她这五天都不能走路吗?” 张大夫神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五日内大娘子的伤口会慢慢愈合,但这五日里,膝盖根本无法承受重量,稍稍挪动都会让她疼痛加倍。所以,必须让她好好静养,不可随意走动。” 听到这些,秦翊心中一阵钝痛,他看着盛舒云那张苍白的脸,目光沉重。 秦翊将房间内的丫鬟和下人们全部打发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盛舒云。 他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那双血肉模糊的膝盖,心想定要亲自照顾她,不再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着她膝盖上的伤口,感到伤口中的小石子和尘土依然嵌在皮肉里。 这些碎石若不清理干净,日后伤口愈合时,定会留下后遗症,甚至可能导致她无法正常行走。 他拿出清洗的药水,低声自语道:“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秦翊缓缓开始为她清理伤口,他动作小心翼翼,却不得不深入伤口的边缘,清理那些嵌入得深的小石子。 正当他处理伤口时,盛舒云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紧闭的双眼也轻轻动了动。 “嗯……”她下意识发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恢复。 盛舒云被剧烈的疼痛感唤醒,她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处,视线模糊,直到她看到秦翊蹲在自己面前,正低头专注地清理着她膝盖上的伤口。 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腿,不愿让他触碰自己的身体。 “别……别动!”秦翊察觉到她的抗拒,立刻抬头制止她,声音虽然严厉,却夹杂着几分关切。 “伤口还没清理干净,你忍着点。要是不把这些石子弄出来,恐怕日后会留下后遗症,你的腿就再也不好了。” 第71章 难得温柔 盛舒云听到他的话,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剧痛还没有过去,特别是膝盖处传来的刺痛几乎让她再次陷入昏迷。 她深知秦翊说得对,伤口若不彻底清理,将来只会更麻烦。 她咬了咬唇,强忍住心中的痛楚,低声道:“我明白……玉欣,拿毛巾过来。” 玉欣赶紧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盛舒云缓缓将毛巾咬在嘴里,闭上眼睛,做好了忍受剧痛的准备。 秦翊看着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的模样,心中更加心疼。 接下来的清理必定会让她疼痛难忍,但这是不得不做的。 他压低声音,尽量保持温和:“我会尽量小心,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秦翊继续动作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然而每一次碰到那些深入皮肉的小石子,盛舒云的身体便会不自觉地剧烈颤抖,疼痛感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紧紧咬着毛巾,额头的冷汗一滴滴滑落,浸湿了鬓角。 她的身体因为剧痛而颤抖不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却依然强忍着,不肯发出一声。 秦翊看着她如此坚强的忍耐,心中的自责更深。 他明明已经尽力小心,但伤口的疼痛却无法避免。 他抬手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语气低沉:“我知道很疼,忍一忍,马上就好。” 盛舒云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依然咬紧牙关,硬生生忍受着这一切,身体剧烈颤抖,却没有发出半点痛呼。 秦翊清理完伤口,轻轻为盛舒云涂上药膏。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再让她感到一丝疼痛。 药膏的清凉感让盛舒云的膝盖稍稍缓解了一些灼痛,终于,她松了口气,身体的紧绷也随之缓解。 然而,正当她微微放松的一刹那,身体的虚弱和疼痛再度袭来,她猛地一阵晕眩,眼前发黑,没能坚持多久便再次昏了过去。 秦翊看到她脸色苍白,呼吸变得极轻,心中不禁猛地一紧。 “舒云!”秦翊低声呼唤,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却发现她已失去意识。 看到这一幕,秦翊的心顿时揪紧,眼神中满是疼惜与不安。 他伸手轻轻替她擦拭额头的冷汗,动作极其小心,仿佛怕打扰到她一般。 他的手指在她脸颊轻抚,指尖触碰到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心中的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 玉欣、玉佳和玉娜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对盛舒云冷淡的主君,竟会如此温柔地照顾她,甚至带着深深的心疼。 “主君这是……对大娘子动心了?”玉娜小声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玉佳低声回应,神色中透露出几分冷静:“主君对大娘子心生怜惜是肯定的。或许,夫妻和睦对大娘子来说是件好事。她毕竟要在秦府过一辈子,能与主君和好,总归不是坏事。” 然而,玉欣却冷冷哼了一声,眼中带着深深的愤慨与不满:“迟来的情深,连草都不如。主君现在心疼大娘子,可曾想过大娘子这些年受过的苦?若不是跪成这个样子,他又怎么会注意到她?” 玉欣的声音带着几分酸涩,对秦翊极为不满。 玉娜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玉欣,话不能这么说。大娘子毕竟是秦府的正妻,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若是能让主君对她心生情意,夫妻和睦,稳坐主母之位,总归是件好事。” 秦翊坐在床边,凝望着昏迷不醒的盛舒云,神情阴沉。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为了一个下人如此苛待盛舒云。 想到她膝盖上的血肉模糊,想到她隐忍的痛苦,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他起身,沉声唤来玉欣、玉佳、玉娜以及邹嬷嬷,神色沉重。 几人看到秦翊这副模样,心中都隐隐感到不安,不敢大意,齐齐跪下行礼。 “邹嬷嬷,”秦翊的声音低沉,语气中透着怒气,“你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母亲为何要罚大娘子跪这么久?” 邹嬷嬷微微一愣,知道自己无法隐瞒,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恭敬道:“主君,其实是因为林妈妈对大娘子不敬,言辞无礼,大娘子为维护主母尊严,便让人小惩了一下林妈妈。侯夫人得知后,为了替林妈妈出气,才让大娘子罚跪的……” 秦翊的眉头深深皱起,眼中涌动着怒火。 仅仅因为一个下人不敬,盛舒云便要承受如此严苛的惩罚? 他冷冷问道:“就为了一个不懂规矩的老妈子,母亲便让大娘子跪了整整两个时辰?这简直荒唐至极!” 邹嬷嬷赶忙低下头,不敢多言。 这时,玉欣突然上前一步,鼓起勇气说道:“主君,奴婢也有错……并不是奴婢不想去请王大夫,而是因为请不来大夫。奴婢去了雅阁,发现苏小娘那边……那边根本不让人进去,也没有办法请来王大夫,所以奴婢才不得已跑出府去请了张大夫,耽误了时间,害得大娘子受了更多苦。” 玉欣说的虽隐晦,但秦翊听得清楚。 这几句话明里暗里指向了苏灵儿得宠,甚至后宅之中已经变成了苏灵儿一人的天下,盛舒云不仅不受宠爱,连最基本的尊重也难以得到。 秦翊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更加沉重。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照顾好大娘子,绝不能再让她受一点苦。” “是,主君。”几人齐声应道。 秦翊深深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盛舒云,转身迈出房门,直奔侯夫人的院子而去。 侯夫人的院子内,四周一片寂静。 侯夫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佛珠,慢慢地拨弄着,只希望盛舒云不要出什么意外。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秦翊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侯夫人抬起头,看到秦翊脸色阴沉,便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翊哥儿,你这般模样,不像话。” 秦翊站在侯夫人面前,目光冰冷,声音中压抑着怒火:“母亲,您罚盛氏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就因为一个下人?” 第72章 马车呢 侯夫人冷笑一声:“翊哥儿,盛氏是这么跟你说的?” “她还真是会避大就小啊。” 而后她又大笑了起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我是单单为了一个下人惩罚盛氏?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秦翊虽心中依然愤怒,但还是问道:“母亲,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罚她?” 侯夫人深深叹了口气,解释说道:“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盛氏和萧小公爷的事吗?在马球会之后,她乘坐萧小公爷的马车回了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他们两人关系暧昧不清。若不是为了压下这些流言,我怎么会轻易罚她跪下?” 秦翊一听,心中的愤怒瞬间停滞,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错愕。 他紧皱着眉头,沉声问道:“萧小公爷?你是说她是和萧小公爷一起回来的?” 侯夫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她和萧小公爷一起乘车回府。这件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连你外祖家那边都听到了风声。那些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都在猜测,这还不够让人头疼吗?” 秦翊的眉头皱得更深,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画面。 他很快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冷冷开口道:“母亲,你不是也在马球会上吗?若是您当时在场,盛氏又怎么会去乘坐萧小公爷的马车?” 侯夫人被这话一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当时有些急事,提前离开了,哪料到她竟然和萧小公爷一起走了。若是我在场,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秦翊闻言,脸色阴沉,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他冷冷说道:“母亲,当时我是和苏灵儿坐她陪嫁的马车回来的。她没有车可用,难道您想让她独自留在马球会上?” 侯夫人的神色微微一变,明显有所迟疑。 但她不愿轻易在儿子面前露怯,便冷冷反问道:“那苏灵儿回去的时候,坐的是什么马车?你又知道吗?” 秦翊一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我们一同坐的是盛氏的马车。” “所以苏灵儿的马车呢?” 秦翊自然是不知道的。 侯夫人和秦翊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情不简单。 无论盛舒云是否有错,若流言蜚语继续发酵,最终闹到侯爷和老夫人那里,他们母子二人都会受到惩罚。 秦家向来重视家声名誉,而这件事若被曲解为秦府不公、正妻受辱,必定会带来麻烦。 侯夫人看着秦翊,神情凝重地说道:“翊哥儿,此事无比要弄清楚,否则我们母子……” 秦翊点点头,心中也意识到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尤其是牵扯到苏灵儿时,他更加感到不安。 他沉声说道:“母亲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查清楚。” 说罢,他转头吩咐随侍的王卓:“你去雅阁,问清楚苏灵儿她们当时的情况,特别是马车的事。事情越早查明越好,快去快回。” 王卓得令,立即快步赶往雅阁。 雅阁。 苏灵儿正靠在床榻上,银环在一旁轻轻替她扇着风。 这时候,王卓带着几名小厮走了进来,恭敬地向苏灵儿行礼后,开口说道:“苏小娘,主君让我来问问您,当时从马球会回来的时候,您的马车在哪儿?” 苏灵儿微微一愣,随即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轻声回应:“你问的事……我不太清楚。当时我只和主君一起乘车离开,其他的我真的不知情。” 苏灵儿的回答含糊其辞,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她自知此事的严重性,但将责任推得干净,才是她的最佳选择。 而后,她又加重提高了音量给自己壮胆:“难道我一个怀着孕的人,还得考虑马车是怎么回去的吗?” 就在这时,银环忽然跪了下来,低着头,颤声说道:“奴婢有错,请主君责罚!” 苏灵儿闻言微微一怔,侧头看向银环,心中闪过一丝紧张,生怕银环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 王卓见状,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银环抬起头,面带惶恐,语气颤抖:“奴婢……奴婢见苏小娘去时乘坐的马车没有用到,所以便让马夫跟着其他人一起回来了。奴婢以为马车留在那儿没用,怕空着浪费人手,才自作主张。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全,请主君责罚!” 王卓听到这个解释,虽然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来,这件事倒也说得通。 他沉思片刻,眼神中略带怀疑,却又找不到明确的漏洞,最终只能点了点头,冷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会如实禀告主君。这件事等主君定夺。” 银环见状,心中暗松一口气,连忙伏地谢恩:“还请主君宽恕。” 王卓转身离去,苏灵儿轻轻挥手,示意银环起身。 苏灵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绣着精美花纹的小荷包,递给银环。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银环,你今日反应得快,这点赏钱是给你的,算是我对你的奖励。你一直机灵,遇事也能扛下来,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银环顿时跪下,双手接过荷包,里面的银两沉甸甸的,显然价值不菲。 她眼中充满了感激,声音也不禁带上了几分颤抖:“多谢小娘的赏赐,奴婢只求能为小娘分忧,做些微末之事已是奴婢的福气。” 苏灵儿微微一笑,语气更加温柔:“你的父母如今在京郊替我父母打理庄子,过两日他们会进城报账。到时候,你也回家一趟,好好和他们团聚。你放心,你做的这些,我心里都记着呢。” 银环闻言,眼眶微微发红,满脸的感激涕零:“小娘心善,奴婢这一辈子能跟着您,真是再好不过的福分了!” 苏灵儿看着银环感动的模样,心中满意,轻轻挥手示意她起身。 银环恭敬地退了出去,苏灵儿微微眯起眼睛,轻抿了一口茶。 与此同时,侯府的流言已经越传越凶。 起初不过是盛舒云因侯夫人的惩罚而晕倒,膝盖受伤,但随着人们的口耳相传,这个事实被添油加醋,变得愈发离谱。 第73章 不要来找我 “你听说了吗?盛大娘子因为跪罚,膝盖直接废了,以后都站不起来了!”一个下人低声议论,眼神中带着几分恐惧。 “可不是嘛!听说侯夫人对大娘子不满已久,这次借题发挥,想趁机整死大娘子!你说,这大娘子一向循规蹈矩,怎么会沦落到被这么磋磨的地步呢?”另一个仆人接过话茬,语气中充满了同情。 更有甚者,开始传得更加离谱:“不仅如此,听说秦家一向看不上盛大娘子的商贾身份,侯夫人这是摆明了要把她赶出门!那些伤,是要她再也站不起来!” “真是作孽啊,堂堂正妻,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听说盛家给秦家每年送的银子都比侯府的收成还多,这样的媳妇还不讨喜,秦家这是要毁了大娘子吗?” 这些流言蜚语越来越夸张,渐渐扩散到了整个京城。 短短不过三个时辰,秦家欲谋杀正妻、恶婆母磋磨儿媳的传言便人尽皆知。 苏府。 翠环一路疾步来到主院,将手中的书信恭敬地递给苏夫人。 苏夫人坐在锦榻上,手中轻轻摇着团扇,神情淡然。 她接过信,缓缓展开,目光快速扫过信中的内容,神色微微变得严肃。 她的手轻轻叩了叩桌面,目光深沉,思绪起伏。 “曾嬷嬷,过来。”苏夫人放下书信,唤来站在一旁的曾嬷嬷。 她的语气冷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曾嬷嬷很快走上前来,行了礼后,站在苏夫人身旁,低声问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苏夫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信,随即抬头道:“大姑娘那边银钱紧缺,你去库房拿些银两,让翠环跟你一起去取。” 曾嬷嬷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时,苏夫人突然将手中的团扇递给她。 曾嬷嬷一看到这团扇,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夫人放心,老奴明白该怎么做。”曾嬷嬷语气低沉,内心却已明白一切。 翠环在一旁乖巧地低头,根本未曾察觉到暗流涌动。 曾嬷嬷带着翠环一路走到府中的库房,取了些银两,翠环还以为自己真的在为大姑娘办事,脸上露出了几分轻松的笑意。 她毫无防备地跟随着曾嬷嬷一路走出主宅,却未曾察觉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不多时,曾嬷嬷将翠环带到了苏府偏远的一处废弃宅院。 这宅院荒废已久,四周杂草丛生,空气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翠环心生疑虑,轻声问道:“嬷嬷,这里是哪里?怎么把我带到这来了?” 曾嬷嬷神情平静,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漠。 她走到翠环面前,缓缓说道:“翠环,这里是你最后要来的地方。” 翠环顿时一惊,脸色骤然苍白,身体微微发颤。 她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嬷嬷的意思。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颤声问道:“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曾嬷嬷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感情,轻轻叹了口气:“夫人让我来带你走,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听命行事。” 翠环闻言,顿时心头一凉,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她的双腿开始发软,瞳孔中满是恐惧,语气哽咽:“嬷嬷,我……我没有害过小娘,我什么都不敢说!您……您饶了我吧!我会永远保守秘密的,我……” 曾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她终究还是硬下心来。 她低声说道:“我救不了你,是你被姑娘舍弃了,夫人容不下你了。” 翠环看着曾嬷嬷冰冷的眼神,瞬间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逃。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泪水从她的脸上滚滚而下,满脸的绝望:“嬷嬷,求您放过我,我愿意离开,永不回京!” 然而,曾嬷嬷并没有再给她机会。 她挥了挥手,背后的几个粗壮仆人立刻上前,毫不犹豫地动手,将翠环的嘴堵住,迅速制服了她。 翠环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她拼命挣扎,但最终还是被人按住,毫无力气反抗。 她只能发出一阵模糊的哀鸣,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最终彻底倒下。 曾嬷嬷默默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 她手中的团扇轻轻挥动,仿佛在清扫空气中的沉重气息。 她知道自己今日所为,但她心中无怨无悔,只是心中默默念着:“翠环,别来找我,我只是听命行事。你要怪,就怪你被姑娘舍弃了吧。” 很快,翠环便停止了挣扎,倒在了废弃的宅院中,那里再无声息,只有风吹动枯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而后曾嬷嬷便回到了前厅。 苏夫人见她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完成。 此时,苏夫人面前跪着的两个丫鬟,春晓和夏兰。 她们是苏府家生子,生得眉清目秀,行礼时动作规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贴身女使。 苏夫人眼中透出几分冷静的算计,缓缓开口:“你们二人,从今日起,就去侯府跟随灵儿,务必要尽心伺候,明白了吗?” 春晓和夏兰立刻点头,齐声应道:“奴婢明白,必定尽心竭力伺候姑娘。” 苏夫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朝身旁的曾嬷嬷使了个眼色。 曾嬷嬷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放心,老奴亲自带她们去秦家。” 苏夫人将手中的团扇轻轻一挥,随即说道:“去吧,告诉灵儿,这两个丫头心思灵活,必要时或可派上用场。如今她怀有身孕,身边得有些得力的人。” 曾嬷嬷领命,带着春晓和夏兰快步离开了主院,直奔苏灵儿的雅阁。 雅阁内。 苏灵儿正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碗安胎的药汤,心中却不太平静。 她的神情略显疲惫,眉目间隐隐透着几分烦闷,也不知道她母亲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时,曾嬷嬷带着春晓和夏兰进了雅阁,恭敬地向苏灵儿行礼:“姑娘,夫人特意挑了两个家生子,让她们贴身伺候您。” 苏灵儿抬起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丫鬟,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快。 这两个丫鬟不仅机灵,而且长得都颇为标致,眉目含情,姿态婉约。 她心中暗暗不满,眉头轻皱。 第74章 丫鬟太漂亮不是好事 “这两个人是母亲选的?”苏灵儿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目光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 这两个丫鬟过于美貌,若以后留在身边,难保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尤其是秦翊心性不定,她不愿有人趁机勾引他。 曾嬷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立刻上前一步,低声解释道:“姑娘放心,她们都是家生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姑娘有了身孕,正是需要笼络姑爷的好时机。”, “这两个丫头机灵又懂事,若有需要,还可以让她们做个通房丫鬟。就算她们心思不正,想要勾搭主君,也要掂量掂量苏家的力量,看看她们的父母兄弟能否平安无事。她们的命运都掌握在姑娘手中,您大可放心,横竖都随姑娘拿捏。” 苏灵儿听了这番话,脸色逐渐缓和下来,内心的疑虑也稍稍平息。 “曾嬷嬷说得对。”苏灵儿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多了几分淡然,“她们的命,的确握在我的手里。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她们了。” 曾嬷嬷点了点头,随后低声说道:“姑娘尽管放心。” 苏灵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一旁的银环,吩咐道:“银环,你来教教春晓和夏兰府中的规矩。她们既然留在我身边,就要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闭嘴。” 银环立刻应声,眼中透出几分凌厉的目光。 她上前一步,微微低头,轻声道:“小娘放心,奴婢定会好好教导她们。” 春晓和夏兰低头行礼,恭敬地说道:“奴婢一定谨遵小娘和银环姐姐的教诲,决不敢有丝毫懈怠。” 苏灵儿满意地点点头,心中那份戒备感逐渐放下。 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而后,曾嬷嬷又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姑娘,外面关于侯夫人苛待大娘子的流言愈发厉害了。现在京城里的人都在议论,说侯夫人欺辱大娘子,逼得她跪伤成疾。再这么下去,侯府的名声恐怕要保不住了。” 苏灵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眸光闪过一丝寒意。 可不能让盛舒云捞一个被欺负的名声,事情要按照她预期的方向发展。 但她知道,若想彻底搅浑这池水,还需要再加把火,让这流言变得更加难以收场。 她缓缓抬眸,看向曾嬷嬷,语气阴沉而平静:“嬷嬷,这流言虽然起势,但力度还不够。” “这盛氏之所以被罚跪,不仅仅是因为侯夫人苛待她,而是因为她自己行为不检点。” 曾嬷嬷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你去散布一些消息,说盛舒云在马球会上与外男不清不楚,甚至公然乘坐外男的马车回府,这才让侯夫人生气罚她跪。” 曾嬷嬷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惊,但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迟疑。 她立刻点头应道:“姑娘放心,老奴明白怎么做,老奴定能让京城的人都信以为真。” 苏灵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淡淡地笑了笑:“去吧,散布得越广越好。” 曾嬷嬷低头领命,快步退了出去,心中已然做好了打算。 与此同时,京城外的传言已经传入了侯爷的耳中。 他刚从外面回来,便听到不少人悄悄议论侯府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关于侯夫人苛待儿媳的流言,让他心中怒火翻腾。 这些流言刺痛侯爷的心,他气得双拳紧握,脸色铁青。 他向来最重视家声名誉,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真是没脑子!”侯爷咬牙切齿,他这还被停职期间,现在侯府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心中的怒气再也按捺不住,转身便朝侯夫人的院子走去。 侯爷怒气冲冲地闯进了侯夫人的院子里,双眼通红,显然气得不轻。 他一言不发,径直冲到侯夫人面前,扬手便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得侯夫人猝不及防,倒在了椅子旁边。 “你这个毒妇!竟然欺辱儿媳到这般地步!”侯爷怒不可遏,指着侯夫人怒斥,“外面都传遍了,说你把盛氏逼得跪废了膝盖!你是想毁了秦家的名声吗?” 侯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头晕眼花,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捂着脸,眼中噙满了泪水,委屈不已:“老爷,您怎么不问清楚就打我?事情根本不是那样!我不过是为了教训她,她不懂规矩,才会罚她跪一会儿。她膝盖伤了,那是她自己跪的时间太长了。” 侯爷怒火中烧,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冷笑道:“罚跪?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外人怎么看我们秦家?现在外面传得有多难听?他们都在说你刻薄儿媳,甚至想谋害她!” 侯夫人顿时慌了神,连忙辩解:“我没有!老爷,这都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谋害盛氏?我是为了教她做事守规矩,外面的那些人根本不懂内情!” 侯爷根本不听,怒火中烧。 他瞪着侯夫人,声音冷冽:“不管是真是假,名声已经坏了!” 说完,他冷冷地甩袖离去,留下一脸泪痕的侯夫人瘫坐在地,心中满是委屈。 侯夫人哭哭啼啼,踉踉跄跄地赶往老夫人的院子。 现在唯有老夫人能为她做主,能压住侯爷的怒火。 她满脸泪水,带着深深的委屈,扑到了老夫人面前,哭泣着说道:“母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老爷他听信外面的谣言,竟然打我!外面那些流言都是无中生有,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第75章 重金做轮椅 然而,老夫人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心疼和安慰,反而脸色沉沉,手中紧紧攥着拐杖,神情中带着严厉的责备。 “昏庸无度!你这是糊涂到了极点!”老夫人厉声训斥,眼中透出冰冷的光芒,拐杖重重地敲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侯夫人怔了一下,眼泪一时凝滞,不敢再哭出声,只是瑟缩着身子,小声辩解道:“母亲,儿媳只是……只是想让她懂得规矩,不敢越礼。她和那萧小公爷走得太近,我只是担心……” “担心?你这是糊涂!”老夫人怒气未消,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火。 “盛氏是什么人?她是秦家的正妻,秦府的当家主母!如今你罚她跪,不仅是让她受委屈,更是让秦家在京城沦为笑柄!外面那些流言,已经在说秦家苛待正妻,甚至连我都听到了。” 侯夫人愣住,眼中的泪水渐渐凝固,她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但显然没料到会如此严重。 老夫人冷哼一声,继续道:“她不过是乘了小公爷的马车回来,又不是与他共乘一车,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公爷是什么身份?盛氏与他有些交情,横竖是秦家得了好处,攀上了萧家这个关系,对翊哥儿、对整个秦家都是有利的事情!” 侯夫人脸上依旧泪痕未干,神情慌张且惶恐。 被老夫人这么一番严厉分析后,她心中终于开始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本只是一时想要挫挫盛舒云的锐气,给她点颜色瞧瞧,谁知竟然酿成了此番大祸。 她现在心里乱作一团,满是懊悔和害怕。 “母亲,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侯夫人颤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不安,“我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现在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已经把我当作恶婆婆,甚至连老爷都动手打我。我……我该怎么办?” 老夫人听着她的慌乱言辞,眉头皱得更紧。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沉思:“眼下事情已经闹成这样,想要立即挽回名声恐怕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低调行事,不要再让人抓住把柄。” “低调行事?”侯夫人迟疑地问,“母亲,外面传得太离谱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老夫人神色一沉,冷静地分析道:“正因为外面传得太凶,你才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做任何反应。现在若是你出面澄清,反倒会让这些流言愈演愈烈。只要你暂时低调,保持沉默,等外面有了新的热闹,这件事自然就会被人淡忘。” 侯夫人咬了咬唇,眼中露出一丝复杂。 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能先听从老夫人的建议,暂时低调行事。 当晚,关于盛舒云被侯夫人罚跪导致双腿无法行走,甚至可能终生残疾的传言迅速在京城蔓延开来。 茶馆、街巷、小贩摊前,这个话题成为众人争相讨论的焦点。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越传越离谱,很快侯夫人欺凌盛舒云的恶名便传得满城风雨,成了京城上下的谈资。 镇国公府。 不凡站在萧楚之身旁,脸色略显犹豫,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萧楚之听后必定要生气。 “主子,关于盛大娘子的传闻……”不凡顿了顿,斟酌着言辞,才缓缓开口,“外面都说,秦家对她极为苛待,尤其是那侯夫人,不仅日日严加管教,还处处刁难她。甚至……” 萧楚之猛然抬眸,目光如刀般锋利,打断了不凡的犹豫:“甚至什么?” 不凡低声道:“甚至有人说,盛大娘子常年被禁足,不得随意出门,身子骨也因此受损,无法行走。秦夫人更是侯夫人,随意使唤。” 萧楚之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冰冷,手指在扶手上微微收紧,指节发白。 “不凡,你可确定这些传言属实?”萧楚之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抑的怒意。 不凡微微颔首,“属实。这些事已经在京中传开,只是碍于秦家的权势,大多数人不敢明言。但小人打听过一些内部消息,确是如此。” 萧楚之沉默了片刻,眼中的冷意愈发浓烈。 他立刻起身,沉声道:“备马,我要去木缘坊。” 木缘坊,京城中颇为知名的木雕店,掌柜张阔是个手艺高超的木匠,世代以木雕闻名。 此刻,天色已晚,店内只余几盏昏黄的灯火。 萧楚之一进门,便直奔柜台前的张阔。 张阔见他穿着华贵,气度非凡,连忙起身,客气地迎了上去:“这位公子,不知您需要什么?” 萧楚之没有多言,直接从袖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放在张阔面前。 “我要你连夜赶制一把轮椅,银子不成问题,做好了还有赏。” 张阔见那银子,目光一闪,点了点头,连忙问道:“公子可有具体要求?或是有何特殊之处?” “只要结实舒适,其他的随你发挥。但时间紧迫,务必连夜赶工。”萧楚之话语间透着一股威严,让张阔不敢怠慢。 “明白明白,公子放心,末将必定按时完成。”张阔赶紧答应。 萧楚之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秦府大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不凡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一张由木匠张连夜赶制出来的轮椅。 这轮椅做工极为精细,木质光滑,雕刻的纹路细腻且古雅,一看便知道耗费了不少心血。 守门的仆人看见不凡,立刻恭敬地开了门,客气道:“不知是小公爷有什么吩咐吗?” 不凡轻轻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微笑,语气中却夹杂着些许冷意:“奉小公爷之命,特意送来这张轮椅给你们大娘子。她的腿伤得如此严重,我家小公爷连夜让人打造出来的,免得她以后连走路都不方便。毕竟大娘子才这么年轻,就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这话说得极为阴阳怪气,虽然是表达关心,但话里话外透着不满,并指责秦府对盛舒云的不公和苛待。 仆人听出其中的讽刺之意,脸色微变,连忙低头赔笑:“小公爷对大娘子真是有心了,奴才这就禀告大娘子房里的丫鬟,请她们收下这份心意。” 不凡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淡淡的,却掩不住冷嘲:“不必了,我已得了吩咐,这轮椅是要直接送到盛大娘子的房中。小公爷说了既然是为了妹妹送的东西,秦府自当好好收着。毕竟大娘子这么孝顺,为了秦家声名誉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能让她再多走几步路呢?” 守门仆人闻言,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点头应是,亲自引着不凡往盛舒云的院子走去。 第76章 生气质问 海棠轩内。 玉欣见到不凡和几名仆人抬着轮椅进来,不由得有些惊讶。 得知了来意之后,便让不凡把轮椅抬到了屋里,心里也对这轮椅稀罕的紧。 “不凡,帮我谢谢小公爷。”盛舒云看后也十分喜欢。 “大娘子哪里话。小公爷说了这才知道秦世子会宠妾灭妻,原来是上一辈遗传,婆母欺凌儿媳,秦家家风真是不错,若大娘子在秦家待的不舒服了,小公爷自会替您讨回公道。” 盛舒云微微一叹,勉强撑起身子,轻声道:“不凡,这话你不该这么说。我身为秦家儿媳,自然以夫为纲、以婆为尊,不敢有丝毫怨言。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假的,这轮椅……替我谢谢你家小公爷。”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让下人们都听到这话。 她对秦家如此衷心,怎么能不让侯爷和世子知道,那岂不是白说费了一番口舌。 不凡语气淡淡:“大娘子不必如此客气,小公爷也是心疼妹妹。” 而后不凡便离开了。 秦家三房和四房也都听到了传言。 一大早,秦家三房和四房的夫妇便齐聚老夫人的院子,神色严肃,个个脸色阴沉。 几人不约而同跪在老夫人面前,语气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三房夫人率先开口:“母亲,京城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我们走出去都抬不起头来。有人竟然当面讥笑我们,说秦家家风败坏,婆母苛待正妻,儿媳受罚落下残疾。这种事若不尽快处理,我们都没脸再在京城立足了!” 四房夫妇随即附和道:“是啊,母亲,外面现在可把我们秦家当作笑柄!别人都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阴阳怪气地说秦家的婆母都是恶毒之人。若再不处理,恐怕秦家的名声彻底没了!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惩罚大嫂,以正家风!” 这几番话如利剑一般直指侯夫人,让老夫人的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她虽然早就知晓事情闹大了,但没想到已经到达了这样严重的地步。 老夫人端坐在榻上,眉头紧锁,轻轻叩着扶手,神色冷峻。 她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语气低沉而威严:“你们先起来吧,事情既然已经闹成这样,我自会处理。责罚她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须想办法尽快平息这些流言,挽回秦府的声誉。” 三房和四房的夫妇对视一眼,犹豫片刻,缓缓起身。 侯爷那边听了萧楚之和盛舒云的话,气得饭都吃不下去了,心中的怒火简直无处宣泄。 走到老夫人院子时,他听见三房四房的诉苦,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平息。 步入房中,他怒气冲冲地对老夫人房内。 侯夫人的身影紧随其后,她低着头,满脸苍白,显然也被眼下的局势吓得不轻。 三房和四房见到两人来,吓得急忙噤了声。 老夫人叹了口气,脸上依旧严肃,目光冷冷扫过侯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训斥:“你简直糊涂!” “母亲,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啊!我只是气不过她和一个外男一起回来!” “你现在再辩解也无用,必须想办法让这些传言尽快平息。否则秦家的名声,怕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侯夫人垂下头,咬了咬唇,心中极为不安。 她知道老夫人所言极是,但眼下她根本无从反驳,只能默默承受。 老夫人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计策。 她缓缓说道:“如今唯一能挽回名声的办法,便是公开表明秦府与盛氏之间没有任何矛盾。让外界看到你与她和睦相处,打破那些谣言。我们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和盛氏一起出席宴会,只要你们表现出亲密无间,外面的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侯爷和侯夫人听了,眼中都露出几分赞同的神色。 侯夫人连忙点头道:“母亲,这倒是个好办法。外面的传言夸张离谱,我与盛氏只要出现在大家面前,表现得亲密和睦,大家自然会知道那些流言不过是无稽之谈。” 侯爷也附和道:“不错,我们无需多言,只要事实摆在面前,京城的百姓自然会逐渐平息那些流言。只不过……盛舒云的情况如何?是否能够出席?” 老夫人也微微皱眉:“不管她伤势如何,出席宴会的事情必须安排妥当。” 秦翊刚得知萧楚之送了轮椅给盛舒云,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说不清的烦躁。 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他觉得盛舒云和萧楚之走得太近,不合乎礼节,也不合秦家的身份。 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如今又添了这事儿,若是让旁人知道,恐怕更会给秦家带来耻辱。 他脸色阴沉,步伐急促,很快便到了海棠轩。 海棠轩内,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温暖而静谧。 盛舒云正与王念思和秦安巧一起吃早饭,气氛显得格外轻松。 几人聊着些家常琐事,王念思一边替盛舒云夹菜,一边关心地说道:“大娘子,听说小公爷送了轮椅来,真是及时啊。这轮椅可真是为你解了燃眉之急,有了它,您日常出行也方便多了。” 秦安巧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的笑容,也点头附和:“对啊,大娘子,轮椅这么漂亮,坐着也一定很舒服!” 盛舒云微笑着应答,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感到一丝无奈。 萧楚之的关心她感激在心,但轮椅的到来只怕会引来更多问题。 不知道外面要怎么传她和萧楚之的关系,若是让秦家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已经能预料到他们的反应。 果然,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翊脸色阴沉,迈步走进屋子,目光扫过正在谈笑的几人,冷冷地说道:“都出去,我和大娘子有话要谈。” 他的语气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秦安巧小脸一僵,连忙放下碗筷,怯生生地看了看盛舒云,又悄悄瞥了一眼秦翊,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念思心中一紧,虽觉尴尬,但还是起身笑道:“主君有事要和大娘子商量,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巧姐儿,咱们先去外面吧。” 第77章 拒绝做戏 秦安巧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盛舒云,然后跟着王念思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得几乎能听到筷子碰触碗碟的声音。 秦翊抬头看了看正低头吃饭的盛舒云,心中一阵烦躁。 盛舒云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继续用早饭。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争执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淡然,越发激起了秦翊心中的不满。 他强压住怒气,冷冷说道:“舒云,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与你争论旧事。我希望你能配合母亲,好好做一场戏,挽回侯府的名声。” 听到这里,盛舒云手中的筷子顿了顿,抬起眼睛,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漠。 “做戏?”她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侯府的名声,何时需要我来挽回了?” 秦翊紧皱眉头,觉得她的态度太过冷淡,语气中不免有些急切:“外面的流言已经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侯府的脸面全丢尽了。只要你与母亲共同出席宴会,并表现的亲密一点,外面那些流言自然会平息。到时候,侯府的名声也能挽回。”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施恩般的宽容:“只要你答应配合这件事,我便不再追究你坐小公爷马车回府的事情,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盛舒云听完,眼中的冷意更甚。 她放下筷子,微微一笑,却带着讽刺的意味。 她轻声说道:“哦?原来是来让我做戏的。主君海真是宽宏大量,连我坐了小公爷的马车这件事都可以原谅?” 秦翊被她的讽刺语气激怒,脸色铁青,沉声说道:“我只是为了秦家的声誉着想!你难道就不能稍微牺牲一下,配合一下吗?你作为秦府的大娘子,这种事是你的责任!” “责任?”盛舒云冷笑了一声,终于站起身来,正视着秦翊,眼中带着一抹凌厉的光芒。 “既然主君提到了责任,那我也有话要说。” 她声音平静,却每个字都铿锵有力,“当日马球会结束后,我本应乘坐秦府的马车回府,可我却发现——一辆侯府的马车都没有留给我,主君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秦翊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你,”盛舒云继续说道,声音微微颤抖,但依然带着愤怒,“你带着你的爱妾苏灵儿,未经我的允许,擅自乘坐了我陪嫁的马车,扬长而去!留下我独自在马球会上,等到最后一刻才发现,秦府的马车已经空无一辆!” 秦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下意识想反驳,却一时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小公爷愿意把马车让给我,我是不是应该走着回侯府?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责任?我倒是想问问你,堂堂秦府的世子,带着妾室占了正妻的马车,倒是个什么道理!” 她的语气愈发冰冷,目光犀利如刀。 秦翊刚想说出口让盛舒云搭乘别家姑娘的马车回府,话到嘴边却突然一顿。 他忽然意识到,盛舒云在京城并无好友,那些与她不熟悉的官宦家女,又怎么可能让她乘坐马车? 想到这里,他的喉咙微微发紧。 盛舒云看穿了秦翊的想法,目光冰冷,轻轻一笑,带着嘲讽的意味。 “主君是不是也想让我去求别人?”她轻声道,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主君宠妾灭妻名满京城,身为大娘子的我,早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你觉得这些人愿意伸手帮助我吗?他们恨不得看我盛舒云出丑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谁肯让我搭一辆马车?” 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翊的心头。 秦翊张了张口,想辩解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心里清楚,盛舒云说的句句属实。 如今在京城,关于他的宠妾的流言早已众所周知,而盛舒云不被待见是事实,自然没人愿意结交她。 想到这里,秦翊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可这份愧疚却又让他愈发烦躁。 “舒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秦翊皱紧了眉头,想要解释,可盛舒云显然不再愿意听他多说。 她整个人显得越来越激动,胸口微微起伏,声音逐渐冷厉,眼中带着一丝怒火。 “你不是这个意思?可事实就是这样!你可以带着苏灵儿占了我的马车,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如今,我坐了小公爷的马车回来,你却在这里兴师问罪,觉得我不守妇道?觉得我给秦家丢了脸?”她的语气愈发凌厉,直刺秦翊内心的那根弦。 盛舒云说着,突然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默。 “既然如此,既然你觉得我的行为有失体面,给你秦家丢了脸,那干脆和离好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 盛舒云声音里透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和无尽的委屈,双目含泪,直视着秦翊,丝毫不肯退让。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炸响,令秦翊彻底怔住了。 房间内的气氛依旧沉重,空气仿佛凝滞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吴妈妈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大娘子,老夫人让我来通知您,明日您和侯夫人一同出席仁勤伯爵府的雅集,”吴妈妈低声禀告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 盛舒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平静而坚决:“我不会去。” 吴妈妈一愣,显然没想到盛舒云会如此果断地拒绝。 她怔了片刻,旋即带着几分慌乱地说道:“大娘子,您作为秦府的正妻,若不出席,不仅对您自己不好,对侯夫人、对整个秦府的名声都不利。大家现在正传得热闹,您若能和侯夫人一同出席,表现出和谐相处的一面,这些传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盛舒云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和谐相处?这不过是场做戏而已,如今我双腿连行走都困难,如何出席雅集?难道你们要让我坐着轮椅,在众人面前扮演孝顺儿媳,去为侯夫人挽回名声?” 第78章 秦家再度陷入舆论 吴妈妈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她没有预料到盛舒云的强硬态度。 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向秦翊求救,慌张道:“主君,您快劝劝大娘子,她这样违逆老夫人的安排,恐怕会让外面的人误会更多啊!大娘子身为正妻,不知礼数,不敬婆母,这样的流言传出去,对整个秦府的声誉影响极大。” 秦翊看向吴妈妈,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他冷冷地说道:“吴妈妈,你是不是眼瞎?没看到大娘子坐在轮椅上?她双腿现在无法行走,你让她如何去出席那场雅集?如何陪母亲去演什么和谐相处的戏码?” 吴妈妈被秦翊的训斥震得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他。 她从未想过,秦翊竟然会在这件事上站在盛舒云这边,甚至当场斥责她。 “主君,我……我只是按照老夫人的吩咐,想让大娘子出席,以此来平息流言……” 吴妈妈的声音越说越弱,显得有些无措。 秦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冷厉:“流言并不是这样平息的。你们打算让她拖着一副残腿,坐在轮椅上去仁勤伯爵府吗?要是让旁人看到她这样出席宴会,传言不但不会平息,反而会更甚,你们这是想彻底坐实侯夫人是恶婆母的传闻吗?” 吴妈妈的脸色彻底变得苍白如纸。 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辩解什么,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正如秦翊所说,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低着头,不敢再多言,只能轻声说道:“主君,我……我明白了。奴婢这就回去向老夫人复命。” 说完,她慌忙退下,步履匆忙,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我会想办法。” 秦翊看着她,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吴妈妈一进福寿堂,便立刻跪下,不敢抬头,声音颤抖地说道:“老夫人,侯夫人,大娘子她……她如今腿脚不便,连行走都成问题,根本无法出席明日的雅集。主君也训斥奴婢,说若强行让大娘子露面,反而会坐实外面的流言。” 侯夫人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和慌乱,连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什么?双腿无法行走?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这么严重!” 她真的只是想挫挫盛舒云的锐气,却没料到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失控的地步。 老夫人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早就料到事情不可能如此轻易解决,如今看来,局面比她想象中更棘手。 她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吧,不必再逼着盛氏出席雅集了,既然她身体如此不便,你就留在家中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侯夫人听到老夫人的话,心中一阵慌乱,但也不敢反驳。 她强作镇定,微微点头:“母亲说得对,是我一时糊涂,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然而,就在她们以为事情会渐渐平息时,外面的流言再次四起,这次的目标却转向了盛舒云和萧楚之。 关于他们在朱丞相的马球会上“暗送秋波”的传言铺天盖地,甚至连细节都被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真有人亲眼目睹了他们的亲密互动。 “听说了吗?那天朱丞相的马球会上,小公爷和盛大娘子眉来眼去,笑得那叫一个甜蜜呢!” “可不是吗?还有人说,小公爷甚至当场把马车送给了盛大娘子,说什么‘心上人’之类的话。这简直是……是有了外情!” “而且小公爷当时还表现得极为亲密,有女使说亲眼看到他们搂搂抱抱,真是羞煞人了!盛大娘子这女人看着规矩,实际却是水性杨花,哪里有一点正妻的样子?”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盛舒云“与外男暧昧不清”,更有甚者已经对她的名誉开始质疑,舆论的矛头彻底指向了盛舒云。 秦翊也听到了这些遥远,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海棠轩。 怒火在他的胸中翻涌,像压不住的烈火。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必须亲自来问清楚。 当他跨入院子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时无言。 盛舒云正安然坐在轮椅上,陪着秦安巧一起画画。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正在做秦安巧的模特,任由小姑娘专注地用画笔描绘她的神态。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似乎将这份宁静氛围定格在一瞬间,仿佛外界的流言蜚语从未侵扰到她。 秦翊的怒气似乎瞬间被这片宁静击碎了一瞬,但随即,他胸中的怒火再次升腾。 他径直走上前,冷声命令道:“把巧姐儿抱走!” 几个女使见主君来了,不敢怠慢,赶忙上前抱起秦安巧。 小姑娘不解地抬头,望着秦翊和盛舒云,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娘子,为什么我要走啊?我还没画完呢……” 盛舒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柔声说道:“巧姐儿乖,大娘子一会儿再陪你画,先去歇一会儿吧。” 秦安巧满脸不舍,却还是听话地被抱了出去。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秦翊和盛舒云两人。 秦翊站在她面前,脸色铁青,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盛舒云,我不想再听那些模糊的解释!” 他开口,声音冷硬,质问的语气毫不掩饰,“你和小公爷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传得有多难听?他们说你们在朱丞相的马球会上眉来眼去,甚至搂搂抱抱!你要解释也好,要否认也罢,我现在就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盛舒云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奈和冷漠。 “关于我和小公爷的事,我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关系。如果你还是不相信,非要继续追问,那倒不如把小公爷请来,让你们面对面问清楚。” 她的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讽刺,丝毫不见惶恐或慌乱。 “你以为小公爷是什么样的人?” 盛舒云直视着秦翊,继续道,“他是堂堂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地位尊崇,要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你真以为他会看上我,一个已经成婚的女子?我在他眼里有什么价值?主君你自己想想,这话是不是很荒唐。” 第79章 苏灵儿推波助澜 秦翊被她的平静反击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的怒火似乎被泼了一盆冷水,但心中的怀疑和不安依旧挥之不去。 他咬紧牙关,眼神依旧阴沉。 盛舒云见他仍不信任自己,心中一股无力感涌上,随即冷笑一声,转过身从桌上拿出了一份文书。 “你既然如此不相信我,那我们倒不如干脆一点。” 她缓缓将那份文书摊在桌上,“这是和离书,签了它,我们就一拍两散。你可以找个你信任的、宠爱的女子过日子,而我也不用再在这里受委屈。这样,对大家都好。” 秦翊的目光落在那份和离书上,瞬间心中一阵震动,怒火再次翻涌而起。 他猛然上前,一把抓起那份和离书,声音中带着怒意和决绝:“你疯了吗?你以为我会和你和离?你做梦!” 说罢,他将和离书狠狠撕成了粉碎,纸片在空中飞舞,散落在地上。 他脸色铁青,眼中透着愤怒与坚定:“我不会和你和离的,盛舒云,你死了这条心吧。” 盛舒云看着那被撕碎的和离书,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冷漠。 她本以为秦翊会顺水推舟,愿意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打算让她离开。 “既然如此,”她冷笑了一声,目光越发冰冷,“你既不愿意相信我,又不肯放手,那我们还能如何相处下去?” 秦翊沉默片刻,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他心中那种对盛舒云的复杂感情,让他陷入了难以言明的困境。 “你是秦府的大娘子,这个身份不会改变。”秦翊沉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无论外界怎么传,我都不会允许我们和离。” 盛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早已失去了对这段婚姻的期待,她只想保全自己。 “好吧,既然你如此决定,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但你不想签和离书,以后也不要质问我和小公爷的关系。” 盛舒云说完就做了一个请走的姿势。 秦翊来了一趟也没讨着什么好,气呼呼的就离开了。 秦翊离开后,盛舒云独自坐在屋内,冷静地整理着心中的思绪。 她觉得十分好笑。 不过也有好处,应该是秦翊跟老夫人和侯夫人说了些什么。 然而,正当她沉思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玉欣轻轻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装满补品的托盘。 “大娘子,老夫人和侯夫人特意命人送来这些补品,让您好生养着身体,早日康复。” 玉欣神色中带着几分惊讶,没料到这份关怀的突然降临。 盛舒云眉头微蹙,心中顿时警觉。 她从未期待过老夫人和侯夫人会对自己有所关怀,如今这份“关心”显得如此突兀,反而让她隐隐感觉到其中另有玄机。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地看了看那些补品,冷笑一声:“他们突然对我如此‘好心’,想必不是出于真情,怕是有其他考量吧。” 玉欣低下头,心里也明白大娘子的话没有错。 另一边,侯夫人和老夫人坐在正厅内,两人神色间都透着几分无奈与凝重。 明明这次是侯夫人的名声不好,但她还是得憋屈的给盛舒云送补品。 侯夫人内心对盛舒云虽有诸多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眼下再继续让事情发酵,只会让秦府名声受损。 而且,若仔细追究起盛舒云乘坐萧楚之马车一事,自己的疏忽也难逃干系——毕竟是她自己在马球会结束时先乘车离开,才导致盛舒云无车可用。 所以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在秦府上下并未引起什么波澜。 苏灵儿坐在雅阁的软榻上,听完银环的汇报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手中的茶盏都差点儿失手掉落。 她费尽心思散播谣言,原以为这次盛舒云必定会被秦翊休掉,甚至只要能够让她被秦府的长辈们狠狠训斥一顿也好。 然而,几天过去,盛舒云不仅毫发无伤,反而从秦家长辈那里收到了补品,得到了莫名的关照。 银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她知道苏灵儿并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果然,片刻之后,苏灵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真是好一个盛舒云,竟然能在这种事情中全身而退!秦家人也是糊涂至极,这样的女人还不赶快处置,反而好吃好喝地供着?” 她冷哼一声,心中早已想着新的打算。 这时,春晓轻轻走进房间,在苏灵儿面前行了个礼,随即低声汇报道:“姑娘,听说小公爷前几天送了一辆轮椅到秦府,给大娘子用。” 苏灵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心中迅速有了主意。 “哦?小公爷送了轮椅?看来盛舒云在小公爷眼里还真是‘不一般’呢。” 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和嫉恨,嘴角却微微勾起,已经想到了下一步的打算。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冷冷笑道:“既然他们这么不知羞耻,咱们就不如帮他们再推一把,让外面那些人更清楚他们的‘关系’。银环!” 银环立刻上前,恭敬地问道:“小娘有什么吩咐?” 苏灵儿转过身,眼神凌厉,语气冷然。 “就去外面说,这盛舒云和萧楚之不仅在朱丞相的马球会上眉来眼去,甚至现在已经暗度陈仓了。你就说,萧楚之亲自送轮椅到秦府,不是因为照顾兄妹之情,而是因为他对盛舒云心怀爱意。” 银环立刻领命,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低声道:“是,小娘,我这就去办。” 苏灵儿的笑意更深,语气轻蔑。 “至于那什么送轮椅的‘真相’,谁会在意呢?大家只会听他们想听的部分——一个已婚的女人,和外男频频走动,这话可传得足够热闹。我们要的,就是这种风口浪尖,让他们永远无法洗清!” 谣言如同烈火一般迅速蔓延。 短短数日,关于盛舒云和萧楚之的“私情”再次成为京城贵族圈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次的传闻比之前更为露骨,不仅有了关于朱丞相马球会上“暧昧互动”的细节,更有了关于萧楚之亲自送轮椅的“真相”。 “听说了吗?小公爷居然亲自给盛大娘子送轮椅,这可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吧?” “谁说不是呢!你想啊,镇国公府的小公爷,京城多少名门闺秀想嫁给他都不得。如今居然为了一个成婚的女子亲自送东西,啧啧,真是没想到。”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盛大娘子看起来清清白白,谁知道背地里竟然这样不检点。外面的男人,哪个她不招惹?” 第80章 弹劾萧楚之 早朝之上,金銮殿中气氛肃穆,但隐隐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大臣们整齐列立,两侧侍卫严阵以待。 而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殿中的众人。 谏院的官员站了出来,手持奏折,声色俱厉地弹劾道: “启奏陛下,臣弹劾镇国公府小公爷,言行不检,传闻与有夫之妇私相勾引,败坏名声,伤风败俗!此事已在京城广为流传,若陛下不予处置,恐民心不安,望陛下明察,应降其官职三级,以正朝廷风气!” 殿中瞬间一片寂静,众臣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萧楚之的方向。 萧楚之冷静地站在一旁,神色没有丝毫动摇,但他的目光中却透着隐忍的怒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仅仅是针对他的流言蜚语,而是对盛舒云声誉的攻击。 就在气氛越来越凝重时,张衡从朝臣中迈步上前,深施一礼,声音沉稳却带着锋芒。 “陛下,臣以为此事另有隐情,不可轻易断定小公爷有失风度。传闻流于市井,但臣已查明,所谓的勾引私情,不过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 张衡的话一出,朝中众臣顿时议论纷纷,所有人都不由得重新审视此事。 偷情的传闻原本已足够离奇,但张衡居然直接指向了阴谋论,瞬间引起了更大的关注。 皇帝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摆了摆手,示意众臣安静。 “张卿此话怎讲?” 张衡镇定自若,微微躬身说道:“陛下,臣仔细调查了小公爷与盛大娘子乘坐马车的事件,已得出结论。所谓勾引偷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试问,谁家偷情会做得如此光明正大?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乘车,如何能成为‘私情’?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意图败坏小公爷的名声,进而牵连秦家与盛家!” 张衡的语调铿锵有力,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呈上奏折,“臣已查明车马一事的来龙去脉,证据确凿,并已将调查结果呈给陛下。此乃有备而来之计,望陛下明鉴。” 皇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 他接过奏折,仔细翻阅了一番,目光中略带思索。 流言虽然盛传,但从未有确凿证据表明萧楚之有不端行为,而现在的调查结果让他觉得这背后藏着阴谋。 皇帝合上奏折,语气平静但充满威严:“萧卿,你对此事有何说法?” 萧楚之向前一步,沉声回道:“启禀陛下,此事既然已经牵连到臣的声誉,臣愿亲自调查此事,还臣自身清白。” 皇帝凝视着他,片刻后微微点头:“好!朕准你亲自调查此事。京兆尹府将配合你一同查明真相。朕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萧楚之恭敬地行礼:“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定将幕后黑手揪出,还臣与盛大娘子清白!” 皇帝点头示意,随即转头对京兆尹说道:“京兆尹,萧卿查案期间,京兆府务必要全力配合,不得有任何隐瞒或推诿。” 京兆尹立刻出列,恭敬答道:“臣遵旨,定当全力配合小公爷的调查!” 萧楚之本来就在调查流言蜚语的来源,如今事情交到他手中,他肯定是不会心慈手软。 一天的时间,不凡和逍遥一大早便将调查结果呈上。 萧楚之眼神如同冰冷的锋刃般锐利,握着整理出的证据,思绪缜密地梳理着整个事件的脉络。 他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允许有人在背后对他在乎的人下手。 如今,真相已逐渐浮出水面,他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证据链条清晰,流言的始作俑者正是苏灵儿身边的曾嬷嬷和她舅舅家的张管家。 他们通过市井流氓,散布谣言,意图败坏盛舒云的名声,更是要将盛舒云推到风口浪尖。 萧楚之看完证据,眼神越发冷冽。 "公爷,证据确凿,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不凡语气平静。 但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两人的结果,萧楚之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 萧楚之冷冷地将卷宗放下。这两人无法脱罪。我们已经将他们抓获并带到了京兆尹府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就让他们知道,敢算计我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立即通知京兆尹府抓人,抓到之后由你们两个进行审讯。"萧楚之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逍遥立刻点头,冷静地回应道:“属下明白,定将此事彻查到底。” 京兆尹府的审讯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曾嬷嬷和张管家被带到这里已经几个时辰了,两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等两人的心理防线崩溃之后,不凡才开始审讯。 他冷眼看着曾嬷嬷,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迫感:“你还想隐瞒什么吗?你以为我们查不出来?老实点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省得受更重的惩罚。” 曾嬷嬷瑟缩着身体,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恐惧。 她哪里敢再隐瞒,张嘴便把苏灵儿的所有计谋和买通流氓的细节一一吐露。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也不过是苏家手中的一枚棋子,现在棋子被丢弃,留她一命都难。 不凡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满是不屑。 曾嬷嬷这类老仆,精于算计,平日里仗着主人的权势狐假虎威,如今不过是自作自受。 另一边,张管家更是软骨头,见到曾嬷嬷开口,他也早早缴械投降,还吐了一些曾嬷嬷不知道的事情来。 “小的……小人知道的都说了,姑娘的确是幕后主使。她还让我购买假补品,全部都送到了秦家,估计最近这段时间秦家吃的补品都是那些假的……这些都是她指使我去做的,小人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啊!” 逍遥看着张管家,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看来你倒是比曾嬷嬷更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最好老实一点。” 审讯结束后,不凡和逍遥将口供整理好,迅速呈交给萧楚之。 萧楚之看着两人交上来的卷宗,目光冷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已经料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没想到苏灵儿竟然如此不择手段,甚至在暗中动用了假补品来害盛舒云,这种心思简直令人作呕。 第81章 被调侃 “京兆尹那边处理好后,立刻将这些证据整理成册上交给皇上。”萧楚之冷声说道:“我要让这些阴谋诡计大白于天下。至于苏灵儿,她所做的一切都会付出代价。” 不凡领命,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萧楚之沉默片刻,又跟逍遥说:“既然此事已经牵扯到了盛大娘子,那她要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你送拜帖给她,约她明日见一面。” 逍遥应声离去。 秦府,海棠轩。 玉欣拿了一封信和一张拜帖,全部交到了盛舒云手中。 盛舒云眉头微微皱起,先打开的是盛家寄来的家书。 信中字句满满都是劝她隐忍,叫她顾全家族利益,不要因为个人的情感而做出有损盛家颜面的事情。 字里行间的冷漠,让她感到无奈与嘲讽。 家人并没有关心她的感受,只是要她忍耐,不能和离,哪怕受了再大的委屈。 她冷笑着,将信随手放在桌上,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忍,是他们唯一的回答。” 玉欣上前轻声劝慰道:“大娘子,老爷一向重视家族颜面,但您在京中的艰难,旁人未必了解清楚,也不能怪他们。” 盛舒云闻言,抬头淡淡一笑,眼中却透着清冷,“不了解?或许吧。但我知道,在这府中,靠别人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靠自己。” 她随即打开了拜帖,这封拜帖是萧楚之送来的,邀请她在明楼相见。 字迹洒脱俊逸,言简意赅。 看到这里,盛舒云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她才萧楚之是为了外面流言而来。 正当她思索时,二门的女使匆匆来报,“大娘子,彭家姑娘彭秀兰来看您了。” 盛舒云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吩咐道:“请她进来吧。玉欣,玉佳,你们去迎一下彭姑娘。” 彭秀兰跟盛舒云在马球会见过之后,一见如故。 这次听说盛舒云受伤,特意前来探望她,带了不少珍贵的补品和调理身体的药材。 不多时,玉欣和玉佳将彭秀兰引入屋内。 彭秀兰一身素雅的长裙,步伐轻快,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关切。 她一见到盛舒云,便快步上前,略带心疼地说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受伤了,这几日京城里谣言四起,简直叫人担忧。” 盛舒云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她坐下,“我只是些皮肉之伤,不碍事的。你今日来看我,倒是叫我心里暖了不少。” 彭秀兰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不信,“少来糊弄我,皮肉之伤能让你连走路都成了问题?不过,这些日子京城里关于你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关于你和小公爷……那些流言倒底是真是假?” 彭秀兰是个快言快语之人,不愿兜圈子,一上来便直接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她打量着盛舒云的神色,眼中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 盛舒云心里一动,轻叹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转移话题,“我今日有一事相求。” 彭秀兰愣了愣,随即坐直身子,认真问道:“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盛舒云微微笑了笑,“我想出去见一个人,但眼下京中的风声太紧,我不便明着行动。你能不能帮我打个掩护?” 彭秀兰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顿时露出促狭的笑容,“你这是要去见谁?可别告诉我你要去见小公爷吧?外面可都传疯了,说你和他眉来眼去……” 盛舒云叹了口气,眼神有些疲惫地望向远方的天际,带着淡淡的忧愁和无奈。 她轻声说道:“小公爷与我大哥哥情同手足,也算是代替我大哥哥照顾我吧。毕竟我家人在外地不在京城,而我在秦府……你也知道,势单力薄,又不得宠。若非偶尔他出手相助,我恐怕早已撑不住。”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仿佛命运的安排让她只能依靠他人的善意存活,尤其是在秦家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处处都是冷眼与算计。 她稍稍低下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主君和苏小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京城上下皆知。宠妾灭妻,被御史台弹劾,秦家的脸面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她的一字一句,带着浓浓的叹息,这份无奈让旁边的彭秀兰也不禁心生怜惜。 彭秀兰原本就对盛舒云的境遇心疼,如今听到她如此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处境,她心中的怒火顿时涌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怒意,但语气却愈发坚定,“你别怕,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我就看不惯秦翊那副德行,宠妾灭妻?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够安然无恙?” 彭秀兰的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愤怒,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愤怒,“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么吗?就是那些不守规矩的妾侍!我母亲当年就是因为父亲宠妾灭妻,受了多少苦!” “而那个妾室,居然还敢恃宠而骄!我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妾侍不守本分,妄图攀高踩低!简直就跟你们府上的苏小娘一模一样!”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带着几分痛恨与坚决。 盛舒云听到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心中微微一暖。 她轻轻握住彭秀兰的手,语气中带着感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世道……有时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苏小娘在秦府有恃无恐,因为她怀了孩子,再加上主君对她的纵容……你知道的,妾室有了子嗣,地位便稳固了。” 彭秀兰冷哼一声,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满是不屑,“她一个妾侍,就算有子嗣又如何?不过是仗着秦翊的宠爱罢了。你是堂堂正妻,秦家的大娘子,谁敢真正轻视你?至于秦翊……他这种宠妾灭妻的男人,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去见小公爷的!” 有了她的这句话,盛舒云就放心了下来:“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彭秀兰愤愤不平的说了那么多,但她终究是没有忍住:“舒云,我可得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盛舒云抬起眼皮,瞧见彭秀兰那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忍不住勾起嘴角,淡然道:“什么问题?瞧你这神神秘秘的样子,莫非又要打趣我?” 第82章 只当是大哥哥 彭秀兰笑意更浓,“你和小公爷这几次见面,哎……有没有对他动心呢?毕竟他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又是天之骄子,最重要的是……” 彭秀兰拖长了音调,“你有没有发现,他身边除了你,根本没有别的女子出现过?” 这话一出,盛舒云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摇头,笑着回道:“你又来取笑我了。小公爷那样的人物,岂是我能动心的?我的身份摆在这里,实在不适合再对任何人动心。” 彭秀兰挑了挑眉,依旧不肯放过,继续说道:“哎呀,你别这么快否认嘛!你不觉得吗,小公爷对你确实特别。不说其他,他对你这般关照,别人可享受不到。再说,他洁身自好,京城里那些女子可个个做梦都想着能接近他,可偏偏只有你……” 彭秀兰刻意拉长语调,脸上笑意盈盈,带着几分打趣。 但她的目光里却也带着几分认真,显然是真心想知道盛舒云心中的想法。 盛舒云微微一笑,眼中却是一片冷静的理智,“我对小公爷的感情,犹如对我大哥哥一样,尊重,敬爱。他是大哥哥的挚友,对我关照也不过是代替大哥哥看护我罢了。至于其他……他身边没有其他女子出现,这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 她的声音温和,却透着理智,丝毫没有动摇的痕迹。 彭秀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叹息道:“我倒是觉得小公爷对你并非仅仅是大哥哥的情谊。不过,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多言了。” 盛舒云笑了笑,摇头道:“秀兰,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已经很知足了,不会去奢求其他的了。” 彭秀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借着要带盛舒云出去散心的由头,推着她离开了秦府,向着明楼走去。 马车在城中穿行,阳光洒在两人的身影上,显得分外温暖。 明楼,包间内。 窗外的阳光映在墙面上,包间内的氛围却格外宁静而温暖。 萧楚之站在窗边,目光远眺,神情淡然,但当他听到脚步声时,缓缓转身。 看到盛舒云和彭秀兰一同进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眉梢微挑,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笑意。 “小公爷。”盛舒云先开口,轻声说道,随后指着身旁的彭秀兰笑着道:“这位是我的好友彭秀兰,今日她陪我过来。” 萧楚之的眼神在彭秀兰和盛舒云之间流转了一瞬,随后淡淡一笑,“原来是二嫂,真是好久没见。” “……二嫂?”盛舒云一脸懵然,忍不住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彭秀兰倒是瞬间红了脸,眼神中带着几分娇羞,微微低下头,却没有解释,反而轻轻拽了拽盛舒云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萧楚之见状,笑容加深了一些,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和调侃,“舒云你还不知道啊,彭姑娘和我二堂兄萧衍朔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因为堂兄如今做了使臣,需要三年才能回来,所以才没有成婚。” “不过我们两家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下了,等堂兄回来,便让他们成婚。所以,我才会称呼她‘二嫂’。” 盛舒云听后,顿时恍然大悟,眼神在彭秀兰和萧楚之之间来回打量,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如此,秀兰,你藏得够深啊,竟然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 彭秀兰羞涩地笑了笑,眼神却带着几分甜蜜,“我本想等事情定下再告诉你,没想到今日小公爷先说了。” 盛舒云嘴角噙着笑意,目光带着几分促狭地看着彭秀兰,“好啊,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算是为你压箱底的好姐妹之礼了。” 彭秀兰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了!不过,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等到时候能站在我的婚礼上看我风风光光出嫁。” 萧楚之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轻轻摇了摇头。 也说明白了彭秀兰的关系,萧楚之见没有外人,这便开始说起了正事:“舒云,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盛舒云抬眸看向他,她早就猜到萧楚之约着见面是有正事。 但现在听着他的语气中,盛舒云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什么事?” 萧楚之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言辞,随即开口:“我之前调查那些流言时,不凡和逍遥发现了一个线索。苏灵儿舅舅家的张管家,曾通过秘密渠道运送了一批假补品进入秦府。” “假补品?”盛舒云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意,“她想用这些假补品陷害我?” 萧楚之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估计苏灵儿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毁掉你,到时候也就没了管家权,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盛舒云轻轻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苏灵儿倒真是心思缜密,这样的手段她竟然也敢用。不过,她似乎太低估了我。” 萧楚之眉头微挑,眼中带着探询,“你有对策?” 盛舒云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静的决断:“既然她想害我,那我便将计就计。” 而后她眉眼一转,笑着道:“还得麻烦小公爷帮我暂时隐瞒,假补品的事情不要透露出去。等到时机成熟,我自有办法收拾苏灵儿。” 萧楚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早已知道盛舒云并非等闲之辈,但听到她这样果断的安排,便更放心了,也自豪了许多。 他微微点头,语气郑重,“好,我会安排下去。但你要小心,苏灵儿并非独自一人,她背后还有张家和她的娘家在支撑,你若有需要,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盛舒云淡然一笑,眼中带着从容,“放心,有她自食其果之时。” 天色渐深,盛舒云坐在马车内,望着窗外的景色缓缓退去,心里在盘算着该如何应付苏灵儿。 盛舒云和彭秀兰前脚刚走,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敲门声,萧楚之回过神来,淡淡道:“进来。” 第83章 秋猎 房门缓缓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只见太子一身锦缎长袍,面带笑意,步履轻松,眼中却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楚之,你这是送谁走呢?”太子轻笑着开口,带着几分揶揄。 萧楚之不失礼貌地抱拳行礼,“殿下,您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明楼?方才走的是彭姑娘和盛姑娘。” 太子挑了挑眉,走到桌边坐下,笑意更浓,“哦?盛舒云?那位秦府的大娘子?” 他说着故意加重了“大娘子”三个字,眼中尽是玩味的神色,“怎么,楚之,你帮她可真是尽心尽力,连京城里的流言都压不住了。” “你对她动心了吧?不然,怎会如此费心费力?” 萧楚之闻言,眉头微皱,语气冷静而坚决,“殿下莫要误会。我与舒云不过是因他大哥哥的缘故,照顾她乃是我应尽的责任。” “秦世子对她疏忽,而她在秦府的处境艰难,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殿下若是再多心,那可是要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太子笑得更开怀,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认真,语气稍稍正经了些:“别急别急,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不过,说句实话,盛舒云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只可惜,她嫁给了秦翊……哎,秦翊现在可真是京城人人皆知的宠妾灭妻,着实让人不齿啊。 “你若真对她有意,倒是得好好掌握分寸。毕竟她还挂着秦家大娘子的名头,不能给她带来麻烦。” 萧楚之静静听着,神情依旧冷静。 他微微抬眸,看向太子,轻声道:“殿下放心,我从未逾矩,我是把她当做亲人一样看待的。” 太子微微点头,笑意渐渐收敛,“如此最好。” 他话锋一转,笑容再次浮现,“不过,我今日来这儿,可不是专程说这个的。” 说着,太子从袖中拿出两张请帖,递到萧楚之面前。 他看着萧楚之,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三日后的秋猎,这是请帖。你可以邀请你想邀请的人。秦翊宠妾灭妻闹得太厉害,父皇不想让他再抛头露面,所以我没给秦家下帖子。” 萧楚之接过请帖,微微挑眉,察觉出太子的意图,“殿下的意思是……让我单独邀请盛姑娘?” 太子笑容里透出几分意味深长,“这不是合情合理吗?毕竟外面都知道,你是她大哥哥的挚友,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这次秋猎,少了她,倒像是少了点乐趣。” 萧楚之将请帖收入袖中,但依旧带着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盛舒云去送请帖。 太子也不着急催他,只等着三日后的秋猎看结果就好。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萧楚之的肩膀,笑道:“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这次秋猎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萧楚之微微颔首,目送太子离开包间。 萧家。 夜色渐深,萧楚之独自坐在书房里,桌上放着两张金边的请帖。 烛火摇曳,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犹豫。 他的手指在请帖上轻轻摩挲,眉头紧锁,心中几番挣扎。 萧楚之当然想邀请盛舒云。 然而,流言蜚语已经把盛舒云推到了风口浪尖,尤其是上次因为她乘坐自己的马车而受了惩罚,差点落下残疾。 他担心自己的一次善意,可能会给盛舒云带来更大的麻烦,让她在秦府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盛舒云的现状已经足够艰难,再将她卷入其中,是否对她有利?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一直在旁站着的不凡看出了他的纠结,轻咳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公子,您在为这请帖发愁吗?” 萧楚之抬眼看了他一眼,眉头紧锁,语气中有些迟疑:“这次的秋猎,我若是邀请舒云,必定会让她再度成为流言的焦点,但这也是让她结交朋友的机会。” 不凡微微一笑,走上前轻声说道:“公子,这请帖虽是您送去的,但实际上是太子的邀请啊。” 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萧楚之恍然大悟,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突然就解开了心中的困惑。 他轻轻点头,神色放松了几分,低声道:“你说得对。” 说罢,萧楚之站起身来,将请帖递给不凡:“你和逍遥去一趟秦府,将这张请帖送去给舒云,并且告诉她,这是太子的邀请。” 不凡接过请帖,恭敬地应声:“公子放心,属下会亲自去送。” 说完,他转身离开书房,去安排此事。 明月高悬,冷风轻拂。 夜色中的街道显得格外安静,偶尔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逍遥和不凡正骑着马行驶在前往秦府的路上。 “我说你真不觉得奇怪吗?”逍遥忽然开口,眉头微蹙,眼中带着一丝揣测,“公子他……自从得知这是太子的名义邀请后,脸上那轻松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似的。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不凡微微侧头,瞥了逍遥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仿佛看着一个没头脑的孩子,“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吗?这哪里是因为太子的名义,明摆着……是因为盛大娘子。” 逍遥皱了皱眉,似乎还是有些不解,“盛大娘子?这和盛大娘子有什么关系?公子只是替她大哥哥照顾她而已,这合情合理啊。” 不凡嗤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 他摇了摇头,“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但他没想到逍遥竟然没看出来。” “公子对盛大娘子,怕是早就不只是‘兄妹情义’那么简单了。你没看到吗?这么多次了,每逢涉及盛大娘子的事情,公子都是亲自出面,你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兄妹情?” 逍遥愣了愣,脑海中回想起过去几次萧楚之为盛舒云奔波的场景。 细细一想,还真觉得不凡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喃喃自语道:“公子对盛大娘子动心也是正常的,因为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兄妹。” 不凡微微点头,随后压低声音,警告性地说道,“好了,知道归知道,这话你也只能心里明白,不要到处乱说。公子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只能跟着行事,别乱揣测。” 而后,他又特意嘱咐道:“以后尤其是遇到盛大娘子的事情,给我机灵点,别再糊涂了。讨好未来的夫人,可比现在讨好小公爷还重要呢!” 第84章 再次被污蔑 逍遥闻言,笑的更开心了,点点头应道,“明白明白,以后我对盛大娘子定当恭敬。万一哪天小公爷真把她娶进门了,那可就是夫人了。” 不凡听他如此识趣,微微一笑,策马加速赶向秦府,心中已经盘算好如何将请帖妥善送到盛舒云手中。 秦府。 不凡和逍遥亲自将请帖交到了玉欣的手中,这才算放下心来。 玉欣接过请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恭敬地感谢了二人。 不凡与逍遥互相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而玉欣则拿着请帖,快步回到了盛舒云的房间。 但与此同时,秦府的另一边,不凡来给盛舒云送东西的消息却已经迅速传到了吴妈妈和林妈妈的耳中。 “林妈妈,你说……这事儿我们要不要告诉侯夫人?”吴妈妈的声音中透着不安,“上次大娘子乘坐小公爷的马车回来,闹出了那么大的乌龙,夫人还因此落下了不少话柄。若是这次又是个误会,只怕大娘子会抓住机会,逼着世子和她和离,这可怎么好?” 林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她一瘸一拐地坐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哼,你也太软弱了!大娘子和小公爷之间,哪里会是什么乌龙?你没看见小公爷的人特意来找她吗?这可不是普通的交情!” 林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自己还未痊愈的伤处,语气越发坚定,“你想想,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为什么小公爷的亲信会亲自来送请帖?这说明他们肯定有问题!” 吴妈妈闻言,心中也起了疑惑。 她站在原地,低头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下不定决心。 “你说得也对,”吴妈妈叹了一口气,“但这事儿得小心,不要再像上次那样闹出个大乌龙,我们还是问清楚再说。” 林妈妈冷哼一声,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腿上的伤还未痊愈,让她的行动显得有些艰难。 “放心吧,等我把这事儿告诉夫人,她自会拿主意。”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各自打着算盘,便朝着侯夫人的院子走去。 到了侯夫人院子里,林妈妈添油加醋的把萧楚之的亲信来给盛舒云送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 侯夫人越想越觉得盛舒云可能真是在外面勾结萧楚之,给秦翊戴了绿帽子。 “这个贱人!”侯夫人咬牙切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随即对吴妈妈怒声道,“走,去海棠轩!我要亲眼看看她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吴妈妈满脸为难,心知不妙,却不敢直接忤逆侯夫人。 她快步跟上,边走边小心翼翼地劝道,“夫人,这事情还没个定论,您稍安勿躁,若是大娘子真有什么不妥,咱们也不能这样贸然冲去。万一……万一是误会,岂不是给外人落下口实?” 侯夫人怒气冲冲,脚步丝毫没有停下,她猛地挥手打断了吴妈妈的劝阻,声音充满寒意,“误会?上次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这次我倒要亲眼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说!只要我去抓住了证据,一定要让她颜面尽失,休想再在秦府横行!” 吴妈妈见劝不住,只好紧紧跟在侯夫人身后。 一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脑中闪过各种可能的后果。 海棠轩内。 盛舒云从玉欣手中接过请帖,眉头微蹙,低头看了好几遍,眼中透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原以为这不过是萧楚之搞的诗会,或是京城常见的马球会,萧楚之邀请塔参加这些活动也不足为奇。 可是,当她看到请帖上的内容时,心中一惊——这是太子府的秋猎邀请。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秋猎宴请的不仅是达官贵人,更是朝中权势的象征。 一个秦府的大娘子,居然得到了如此盛大的邀请,实在让她始料未及。 “太子的邀请?怎么可能……”盛舒云不由得喃喃自语,她再次仔细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心中微微一紧。 玉欣站在一旁,看着大娘子的神色变化,也显得有些好奇,她忍不住问道:“大娘子,这请帖上写的是什么啊?” 盛舒云依旧皱着眉头,把请帖递给玉欣,“是太子秋猎的请帖,你看看帮我确认下,我没看错吧?” 玉欣接过请帖,细细地看了一遍,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盛舒云,压低了声音道:“大娘子,的确是太子邀请您去秋猎,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玉佳和玉娜也凑上前来,见请帖上的内容,纷纷低声惊叹:“这可是太子的宴请!连秦府其他人都未必能得到这样的邀请,大娘子,您真是……” 盛舒云抬眸看向玉欣三人,声音低沉道:“可惜,这样的荣耀秦府恐怕不会喜欢。若让侯夫人知道我受邀,恐怕又来找事了。” 她们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女使慌张地推开门,脸色紧张,“大娘子,不好了,侯夫人来了,看样子气势汹汹的。” 盛舒云闻言,神色一沉,她立刻反应过来,“玉欣,快,把请帖藏起来!这样荣耀的好事,可不能让秦家的人沾上。” 她的声音虽不高,但充满了冷静。 玉欣迅速接过请帖,动作利索地将它藏到了书案底下,几乎是同时,玉佳也忙着整理了一下房间的摆设,以免让侯夫人找出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 盛舒云眼中闪过一丝冷然,随即坐回椅子上,恢复了镇定的神情。 几人刚收拾好,侯夫人便怒气冲冲地推开门,眼神中带着刺骨的恨意。 她根本不给盛舒云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冲上前就要动手。 她手掌抬起,狠狠朝着盛舒云的脸扇去。 “你这个贱人!勾引了小公爷还敢不承认!秦家脸都被你丢尽了!”侯夫人的声音尖锐刺耳,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盛舒云目光冷冽,迅速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侯夫人的攻击。 她站定后,冷冷看向侯夫人,眼中尽是寒意,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母亲,您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若是没有证据,就别乱污蔑我。” 第85章 以死明志 侯夫人被盛舒云的淡定彻底激怒,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还敢狡辩?整个京城都在传你和小公爷眉来眼去,他还连夜派人来给你送东西!你还敢说自己清白?你这就是在给我儿戴绿帽子!” 盛舒云冷笑一声,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毫不退让,“母亲,您若要泼脏水,最好想清楚后果。若您硬要说是我不检点,那恐怕整个秦府都要跟着丢脸。您可要想好,万一事情闹大了,是我给秦翊戴绿帽子,还是您在给自己儿子找罪名?” 侯夫人愣了一下,盛舒云的冷静和伶牙俐齿让她手足无措。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盛舒云步步紧逼,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母亲,我劝您还是别胡乱攀咬了。想闹大也可以,我不介意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您这位婆母是如何无中生有,竟然主动认‘绿帽子’给自己儿子戴。” 侯夫人瞬间哑口无言,她的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着,盛舒云的每一句话都像针刺在她心上。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伴随着林妈妈微微喘息的声音。 “夫人,您稍安勿躁……”林妈妈姗姗来迟,额头还微微冒着汗。 而后,她俯再侯夫人耳边轻声道:“夫人,奴婢查过了,小公爷派人送来的是请帖。” 侯夫人瞬间笑了起来,脸上也带着几分得意。 她仿佛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般,态度比之前更加强硬。 “我必须亲眼看看那请帖是什么!你与外男之间的来往如此不清不楚,我可不能放任不管!” 侯夫人的声音冰冷,充满了质问的意味,她已经笃定盛舒云有所隐瞒。 盛舒云心里面清楚,今日这一闹,如果她不将侯夫人彻底治得服服帖帖,以后恐怕每件事都会被她反复折腾,她在秦府的日子再无安宁。 “母亲,您要看请帖可以,”盛舒云并不急着反驳,而是语气平静地回应道,眼神中带着冷静的锋芒,“但您要告诉我,您凭什么理由,要求我把请帖给您看?” 侯夫人被她的冷静一时怔住,但很快,她咬紧了牙,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你是我秦府的儿媳妇,作为长辈,我有权知道你和外男之间的交往!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是说,你心虚了?” 盛舒云冷冷一笑,目光直视侯夫人,毫不退缩,“母亲,我是秦府的儿媳,这话不错。但别忘了,我也是有自己的隐私和尊严的。您若要看它,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侯夫人没想到盛舒云竟然敢跟自己如此顶撞。 她脸色阴沉,眼中满是冷意,语气更是强硬到不容辩驳:“你既然是秦家的媳妇,所有的东西自然也是秦家的,连你自己都是秦府的人。我想看什么,难道还需要你同意?” 盛舒云听到这番话,冷笑一声,眼中却渐渐涌上冰冷的寒意。 若是今日她不将此事闹到极致,侯夫人必然不会罢休,今后她的日子也绝不会轻松。 “既然如此,母亲不如直接把我赶出秦府好了。反正,连我这个人都不是自己的。”盛舒云声音冷冷,带着一种绝然的态度。 侯夫人见盛舒云毫不退让,气得脸色发白,“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别以为我不敢!” 盛舒云淡然一笑,“母亲若真觉得我给主君戴了绿帽子,那尽可以赶我出去,但今日这事,我绝不可能让您这么随意摆布。既然您如此咄咄逼人,那好,我便也不再隐忍。” 她直接挥手,对一旁的玉佳和玉娜吩咐道:“你们去把老夫人和侯爷请来我院子。告诉他们,我盛舒云今日必须讨个公道。若他们不为我做主,那我明日就去敲登闻鼓,向天下人鸣冤!” 玉佳和玉娜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朝盛舒云行了礼后,飞快地转身出门而去。 院子里瞬间变得更加安静。 侯夫人一听,脸色大变,“你敢!你要是敢去敲登闻鼓,秦府的颜面可全都没了!你想毁了秦家吗?” 盛舒云脸上带着一丝冷然的笑意,毫不掩饰自己的决绝,“母亲,既然您如此坚信我有问题,那我们不如就让所有人都来评评理。这世间还有法度在,正好也让天下人看看,我盛舒云到底是怎么在秦府被对待的!” 侯夫人彻底慌了,盛舒云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 气氛变得极为紧张。 盛舒云见侯夫人哑口无言,心中一片冷静。 算着时间,老夫人和侯爷此刻应该快要到了。 趁着侯夫人无言,盛舒云忽然长叹一声,表情开始变得凄苦,眼眶微红,仿佛忍受了无尽的委屈。 她一步步走到堂前,脸色苍白,声音微颤,带着几分哀伤:“我自嫁入秦府以来,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有任何不妥。可是今日,竟被婆母如此羞辱,污蔑不清。我身为人妇,如此受辱,实在无颜再活于世上。” 她抬手捂住心口,仿佛心痛难忍,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若是秦府真不需要我了,那我宁可一死,也不愿再被如此欺辱啊。” 院子里一片混乱,女使们纷纷冲上前,拉着盛舒云的手臂,生怕她会真的寻短见。 “大娘子,您千万别做傻事!侯府上下都需要您啊!”玉娜声音发颤,双眼通红,眼中已满是泪水。 她紧紧抓着盛舒云的袖子,生怕她会真的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邹嬷嬷也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哀求,她语气急切:“大娘子,您得想想老爷、老夫人,他们对您都是寄予厚望的啊!这样的事情不能冲动,咱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啊!” 盛舒云站在院子中央,双眼泛红,呼吸急促,眼中满是委屈。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真的被侯夫人的咄咄逼人压得无路可退。 “你们让我如何自处?”盛舒云声音哽咽,低声说道,“我嫁入秦家,已经尽心尽力,可如今却被婆母如此羞辱,清白都不保,叫我以后还如何做人?还如何面对秦府的上下?” 第86章 侯夫人被训斥 就在此时,侯爷和老夫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院子的门口。 两人一踏进院子,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停住了脚步。 盛舒云双眼通红,跪在院子中央,身边围满了女使。 她那决绝的眼神让人心头发紧。 侯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老夫人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舒云,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老夫人上前几步,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老夫人,您可得救救大娘子啊!”邹嬷嬷率先冲到老夫人面前,跪在地上,哭诉着求救,“大娘子这么好的人,嫁入秦府后,处处小心谨慎,却被如此污蔑。她现在没了清白,受了这等委屈,您可得为她做主啊!” 玉娜也扑倒在老夫人面前,哭得满脸是泪,哽咽着说道:“大娘子为秦府操心操劳,谁能想到竟然被这样对待,老夫人,求您还大娘子一个清白吧!” 老夫人和侯爷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侯爷额头的青筋微微跳动,他狠狠盯向一旁站着的侯夫人,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低声喝道,“你要把秦家的名声全毁了才甘心吗?” 侯夫人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慌,她想解释,却一时无言以对。 眼看侯爷和老夫人怒气渐盛,她的气焰顿时消了许多。 她低着头,微微哆嗦着,嘴唇颤动,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你若再不知分寸,我就让你闭门思过!”侯爷怒斥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林妈妈看见侯夫人陷入窘境,心中暗自焦急。 思索片刻,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随即走上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老夫人,侯爷,奴婢倒是有话要说。”林妈妈走到众人面前,微微行礼,接着说道:“奴婢先前可是亲眼看见小公爷的小厮不凡和逍遥来找大娘子,还送了什么书信。这封书信,奴婢明明瞧见是玉欣带进屋的,可现在偏偏却不见了。” 众人一听,纷纷愣住。 侯夫人闻言,立刻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关键,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瞬间扭头看向盛舒云,语气中带着咄咄逼人的质问:“既然如此,就把那封书信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若真是清白,何必藏着掖着?” “林妈妈,”盛舒云冷笑了一声,语气冷然,“你这么说倒是有趣了,我与小公爷并无任何书信往来,小公爷给我送张请帖,竟被你说成书信,可见你阳奉阴违,诬陷我的时候何其的多。” 林妈妈被盛舒云的反驳堵得一时语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那既然是请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既然没有问题,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不是更好?若是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流言自会不攻自破。” 就在此时,侯爷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老夫人被说的有些怀疑,她也觉得盛舒云拿出请柬来才有说服力。 “舒云啊,既然小公爷送的事请帖,不如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以证清白。”老夫人语气温和,但带着长者的权威。 侯爷也跟着点了点头。 盛舒云听到老夫人和侯爷也如此说,心中顿时冷笑一声。 她冷冷扫了一眼仍站在一旁,带着几分得意神色的林妈妈,声音清冷却有力。 “既然大家都怀疑我与小公爷的书信往来,那么好,我愿意证明我的清白,”盛舒云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却仿佛带着沉重的分量。 “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我与小公爷之间有任何不妥,那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但如果一切都是清白的,那今日在此挑拨是非、搬弄是非的下人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楚。 “你说什么?”侯夫人的眼睛瞪大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 盛舒云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若我真的是清白无辜的,那此事是谁引起的,谁在背后造谣中伤,就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负责。总不能让我白白承受这些无端的指责,最后还要姑息养奸吧?” 侯夫人一时语塞,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她的目光悄悄瞥向老夫人和侯爷,想寻求支持。 若是处理下人,林妈妈会首当其冲,而林妈妈一旦被问责,那她便再无回旋余地。 老夫人和侯爷对视了一眼,盛舒云说得在理,如果下人胆敢如此挑拨离间,伤及主母的清白,那确实是无法容忍。 侯爷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舒云说得不错。若你能证明清白,那这些搬弄是非的下人,确实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雅阁内。 苏灵儿正慵懒地倚靠在绣花软枕上,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神情看似悠闲,实则眼中暗藏算计。 银环匆匆走进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汇报着刚从海棠轩里听来的消息。 “大娘子那边出了些事,奴婢刚刚打听到,侯夫人和她又起了争执。”银环说完,瞥了一眼苏灵儿的脸色。 苏灵儿微微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哦?什么事让侯夫人又去找她麻烦了?说来听听。” 她的声音轻柔,但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听说是和小公爷有关系。”银环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大娘子院里收到了什么书信,侯夫人说是她与小公爷秘密往来的情信,便闹了起来。” 苏灵儿顿时心中一动,“书信?” 她缓缓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冷笑。 她迅速思索起来,之前让家里人在外面添油加火,把盛舒云和萧楚之的事情搞大,看来还是有用的。 不光如此,这盛氏和小公爷竟然真的在私下有往来。 还真是瞌睡了就给她递枕头。 她微微侧头,问道:“主君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银环立刻低头答道:“世子爷还在外面。奴婢估摸着,差不多该回来了。” 第87章 失望之极 秦家向来有门禁,若无要事,府中人是不会在外逗留太久的。 苏灵儿算着时间,秦翊的确该回来了。 她眸光闪了闪,心中暗自盘算起了时机。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脸上露出一副兴奋的神色,随即下了床,准备亲自去大门口等秦翊回来。 大门口的夜风微凉,苏灵儿披着外衣,挺着孕肚站在那里,神情看似焦急,实际上却是一副故意表现出的柔弱模样。 她双手轻抚着腹部,目光时不时投向远处。 果然,不出她所料,没过多久,远远的,她便看见秦翊匆匆走来。 苏灵儿看见他,立刻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连忙迎上前,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主君,你总算回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大娘子吧,她现在恐怕出大事了!” 秦翊刚迈进门口,听到这话,脚步顿时一顿,眉头紧皱,显然有些懵,脸上满是不解,“大娘子出什么事了?” 苏灵儿一脸慌张,捂着心口,作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刚才听说侯夫人去了她院子,说是和小公爷的事情闹了起来。我怕事情再这样下去,大娘子会吃亏啊!” 银环也凑上前来补充说:“主君,听说是小公爷的亲信不凡和逍遥把东西送到大娘子院子里,侯夫人去要的时候,大娘子躲躲藏藏的不肯拿出来。这事若是闹大了,恐怕真的会对大娘子的名声不利啊!” 苏灵儿和银环的话表面上似乎是在为盛舒云着想,然而每一句话里都暗藏刀锋,指向她与萧楚之之间的“暧昧”。 秦翊握紧了拳头,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怒火。 “不避人?”他咬牙低声说道。 苏灵儿看见秦翊的反应,立刻上前一步,故作焦急地说道:“主君,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再这样下去,大娘子的名声就真的毁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论如何,得顾及大娘子的清白。” 秦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些传言,已经代入了盛舒云与萧楚之有染的情景,怒火愈发难以遏制。 他脚步匆匆,径直奔向海棠轩。 苏灵儿紧紧跟在后面,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神色。 “这一次,她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的!”苏灵儿心中暗自欢喜,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儿,秦翊已然站在盛舒云的院门前,怒气腾腾地推开门,直闯进了院子。 院子里,盛舒云正冷静地对着玉欣吩咐:“把信拿出来给他们看。” 她的语气从容不迫,脸上丝毫看不出慌乱。 秦翊推门而入,正好听见盛舒云的话,不等玉欣有所动作,他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了玉欣手中的书信,怒气未消便打开来看。 苏灵儿站在一旁,嘴角浮现一丝窃喜,心中暗暗得意,她觉得这一刻盛舒云必定难以自证清白。 只要秦翊看到书信,一定会第一时间休了盛舒云。 秦翊的手颤抖着,他带着强烈的怀疑和愤怒翻开了信。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纸上的内容时,心中的怒火却逐渐平息下来。 那封信正是她的家书,是盛家告诉她一定要忍耐,不能在秦家有任何过失,更不能被秦家休妻的家书。 盛舒云觉得很好笑,没想到娘家的冷漠,竟然还能在关键时候帮她一把。 秦翊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双眼逐渐变得平静。 他再一次仔细地读了一遍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与此同时,心中那股狂怒和猜忌也消退。 “原来是这样……”秦翊低声自语,顿时感到一阵懊悔。 他缓缓收起书信,抬头看向盛舒云,目光里带着几分愧疚与歉意。 盛舒云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表情淡然。 她看着秦翊,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秦翊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温柔地伸手为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舒云,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动作也透着小心翼翼。 接着他便弯下腰,将盛舒云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轮椅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院子里的丫鬟们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们从未见过秦翊对盛舒云如此温柔,尤其是刚才那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和现在的反差简直天壤之别。 玉欣、玉佳和邹嬷嬷站在一旁,也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苏灵儿站在院门口,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事情并没有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她捏紧了手帕,心中暗自咬牙。 而后,侯爷和老夫人也接过信看了下来。 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失望的神情,书信内容不过是简单的家书,且盛家在信中言辞恳切,有这样明事理的秦家,他们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侯爷紧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糊涂至此,竟为了这样无中生有的事,弄得满府鸡飞狗跳。你真让我失望至极!”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隐忍的怒火。 老夫人也叹了口气:“身为侯夫人,你居然如此不明事理。为了这一点风言风语,便不顾家庭的和睦。关你三个月禁闭,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侯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被关禁闭三个月,那她就彻底完了,在府里可就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林妈妈站在一旁,见侯夫人被责罚,顿时心中大惊。 她作为下人,一旦侯夫人倒台,自己也难逃处罚。 为了自保,她猛地跪下,急忙开口道:“老夫人,侯爷,还有那封请柬呢!那是小公爷送来的!那请柬定然有问题,大娘子和小公爷……他们……” 她话音未落,秦翊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他猛地一脚踹在林妈妈身上,喝道:“你竟敢如此折辱主家,污蔑瞩目!你好大的胆子!” 林妈妈被这一脚踹得狼狈不堪,跌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可她仍不甘心,爬在地上连连哀求:“老夫人,侯爷,求您们再查一查那请柬,里面一定有蹊跷啊!” 侯夫人见状,心中愈加绝望。 但她此刻却只能拼一把,期望有些突破口。 她咬牙坚持,声音颤抖却带着最后的倔强:“我……我必须看到那请柬!不然我死也不会甘心!” 第88章 秦家一刻都待不住 气氛愈发紧张,众人都看向盛舒云。 她神情淡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慌乱或退缩。 她目光冷静如水,语气清冷而坚定。 “要看请柬,可以,”她说着,眼神直视侯夫人,话语锋利如刀,“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身为秦府的大娘子却遭受如此诋毁和羞辱,那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我要主君亲手写下和离书!” 她的声音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人心上。 众人听到她这番话,皆是大吃一惊。 秦翊猛然抬头,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你说什么?和离?” 盛舒云冷笑一声,眸中透出坚定:“没错。若是我和小公爷之间真有不清不白的关系,秦家自然不会要我。但若我清白无辜,我也绝不允许再被这般羞辱。既然你们质疑我,那和离便是最好的结局。”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没有一丝犹豫。 “哟,大娘子可真是厉害啊。”苏灵儿挺着孕肚,缓缓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众人,最终落在盛舒云身上。 她的语气故意放得柔软,但每一句话都带着刺。 “三言两语就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了别人身上。”苏灵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脸上似笑非笑,眼神中尽是轻蔑,“若大娘子真的问心无愧,那就直接把请柬拿出来。你不拿出来,是不是心虚呢?既然清白无瑕,又怕什么?” 盛舒云冷冷地看着苏灵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她没有立刻回应,倒是让苏灵儿的声音更加响亮。 苏灵儿继续说道,眼神挑衅,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大娘子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往往等出了事,还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装成一副无辜的小白花的样子,倒是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好手段,我真是自愧不如。” 她这番话阴阳怪气,字字带刺,把所有的嫌疑都扔回到盛舒云身上,不仅质疑她的清白,还暗示她善于耍手段。 苏灵儿此刻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摆出的是受害者的姿态,但言语间却步步紧逼。 侯夫人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 “说得对!”侯夫人立刻来了精神,她看着苏灵儿,这会儿是找到了同盟,眼睛里面便有了光。 此刻她再也没有了方才的颓势,反而是强硬了起来。 事到如今,若不能借此机会扳倒盛舒云,那她在秦家的地位将再无翻身之日。 侯夫人咬着牙,冷声说道:“你既然说自己清白,那就把请柬拿出来,大家看看,若真是无事,那我们自然不会再为难你。可要是这其中有不清不楚的东西,你可别想轻易蒙混过关。” “够了!”老夫人猛然呵斥一声,声音充满威严。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她的身上。 老夫人缓缓环视四周,目光冷厉地扫过苏灵儿和侯夫人,尤其在苏灵儿身上停留了片刻。 苏灵儿本来面带得意的神色,在老夫人那充满威严的目光下瞬间有些慌乱,嘴角的笑意也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苏小娘,”老夫人的声音冷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现在有了身孕,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这府中的事务你少管,今天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苏灵儿咬了咬嘴唇,心中虽有不甘,却不敢违抗老夫人的命令。 她轻轻摸了摸肚子,低头,脸上带着委屈的神色,“老夫人,您说得是,我的确应该照顾好孩子。” 可就在她话音刚落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突然转身看向众人,眼中带着几分挑衅。 “但有些事情,我不能不说。”苏灵儿的话语突然一转,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娘子在府中管家多年,虽说府内井井有条,可这账目上的事儿,真的是让人不得不怀疑。若是没有问题,那为何总有假货流入,甚至中饱私囊呢?” 她的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苏灵儿不打算轻易让盛舒云脱身,此刻她抓住了一个管理家务的借口,将矛头转向了盛舒云的管家权。 “大娘子掌管家业这么多年,可在账上却常有假账,卖假货,甚至暗中赚取好处。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就这样子管家,谁又敢信任?” 她缓缓说道,故作无辜的样子,却每一句话都十分刺耳。 院子里顿时一片哗然,下人们不敢多言,但纷纷低头窃窃私语,有几分相信苏灵儿说的这些话。 “这可是大事,”侯爷冷冷说道,目光沉沉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盛舒云和苏灵儿身上,“既然提到了这么重要的事,就不能草草了结。来人,给母亲搬一把凳子来,今日此事必须要好好审问清楚。” 侯爷的声音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随即便有下人赶紧搬来凳子,放在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看了看侯爷,点点头,也觉得这件事不能轻易了断。 侯夫人此时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眼神一亮,立刻转向苏灵儿,迫不及待地说道:“苏小娘,赶紧把证据拿出来!若真有假账或证据,那就不容盛氏狡辩。” 苏灵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她心中暗暗叹息,觉得侯夫人真是愚蠢至极。 眼下这种局面,哪能如此急功近利? 若不是侯夫人一直紧抓盛舒云不放,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 她原本打算把这关键证据再多留些时日,到时候彻底让盛舒云翻不了身,但眼前的情形不允许她再拖延下去。 苏灵儿微微低下头,姿态放得极低,声音柔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假意的委屈:“侯夫人,老夫人,原本我不想插手这些事情,只是实在看不惯大娘子这些日子里闹得如此厉害,才不得已以上犯下。若我真有错,那愿意请罪。”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让人看着不免生出几分怜惜。 老夫人和侯爷互相对视了一眼,苏灵儿这番话倒是博得了他们的赞许。 老夫人心里多少有了些好感,觉得苏灵儿做事虽然高调,但也算有理有据。 苏灵儿继续说道,带着一丝无辜的模样:“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我也不再隐瞒。银环,去把我们准备好的人证和物证带过来吧,该是时候让大家知道真相了。” 她一副无奈中透着坚决的模样,仿佛她只是被逼无奈,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银环应声而去,快速离开院子。 第89章 罪证 盛舒云丝毫不担心,依旧从容淡定,像一座屹立在风暴中的山,毫不动摇。 就在此时,秦翊走上前,看了看盛舒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本应在这个时候对盛舒云落井下石,或至少保持冷眼旁观。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的眼神里竟然多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轻轻拍了拍盛舒云的肩膀,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盛舒云听到这话,心中一震,完全愣住了。 秦翊竟然在这个时候维护她? 他这话的意思,居然是在帮她? 要知道,平日里秦翊对她的态度可是冷漠无情,几乎从未主动替她说话。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这是在帮我?”盛舒云不自觉地问出声,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 秦翊依然神情淡然,只是微微点头,眼神柔和,“我只是觉得,只要你没有做过这些事,就不应该受这种冤枉。” 盛舒云此刻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波澜,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秦翊会站在她这一边。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和秦翊之间已是无法调和的关系,他厌恶她的存在,甚至视她如无物。 而现在,这突如其来的维护让她措手不及,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冷静下来,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的声音带着疏离与冷漠,仿佛是在提醒秦翊她并不习惯也不愿意接受这种突然的善意。 “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人情。” 这句话一出,秦翊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他能感受到盛舒云对他的防备与抗拒,但心中却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一幕全然落在苏灵儿眼中,她心中的嫉妒之火瞬间燃烧了起来。 苏灵儿心里气得快要炸裂,手指都在不自觉地收紧。 她明明已经占据了上风,眼看着盛舒云就要被彻底扳倒,可现在秦翊竟然对盛舒云这般维护? 这一切的变化让她愤怒至极,可她却不能立刻表现出来。 表面上,苏灵儿依然维持着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仿佛她只是旁观者之一。 她的脸上甚至挂着一丝微笑,那笑容看似淡然无害,但眼神深处却满是恶意。 苏灵儿一直告诉自己,千万要忍住,反正盛舒云马上就完蛋了。 盛舒云没有管众人的反应,她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 “玉欣,玉佳,去准备笔墨纸砚,趁着这个空挡,让主君把和离书写了吧。” 她的语气坚定而毫不含糊,仿佛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水面,瞬间激起了无数的波澜。 她不打算再默默忍受,也不愿继续在这个家中受尽委屈。 “你疯了?”秦翊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里透着一丝愤怒。 他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就这么想和离?你以为这件事情能随随便便就解决吗?” 盛舒云冷冷地看了秦翊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主君,谁逼我到这个地步的?你们秦家一次又一次欺辱我,把我当作一个没有尊严的摆设。今日这般审判,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 秦翊紧咬着牙,心中升起一阵无名火。 明明他已经表态不会让她受伤,可她竟然在众人面前提出和离,这不是给秦家难堪吗? “我不会写和离书的,”秦翊强压住怒火,声音中带着强硬的拒绝,“盛家的书信里已经明说了,不允许你和离,你为什么还要如此任性?!”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院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任性?”盛舒云轻轻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里带着冰冷的嘲讽,“我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什么你们秦家却总是要逼我到绝路?今天,你若不写和离书,那我便报官,走正当的程序,让天下人评评理,我盛舒云,不能容忍这份屈辱!” 老夫人在一旁,脸色越来越,眼见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拾,她不可能让秦翊真的写下和离书。 她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舒云,这件事情不能如此草率。” 若是苏灵儿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以后就能轻松拿捏盛舒云,享受她的嫁妆,若是苏灵儿栽赃陷害,那更加不能和离。 盛舒云才不会同意,她冷冷开口,“要么现在就写好和离书,那我随便你们审问,真是我真的有问题,自会双倍价格赔偿,若是我没有问题,那咱们就一拍两散。”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一股决绝的气息。 秦翊眉头紧皱,他原本还以为能够通过盛家压住盛舒云,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盛家、什么世俗眼光。 她就像是一只被逼到极限的猛虎,已经做好了全然反扑的准备。 “我看你真是疯了?!”秦翊忍不住低吼出声,眼中的愤怒和无奈交织,“和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仅仅是你,你的家族也会因此蒙羞!” 盛舒云轻轻冷笑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家族蒙羞?你认为我在乎吗?” 她心里面想的是,她也不是原主,再加上盛家对原主并不好,从那封家书上就能够看出,所以她没必要为了这份亲情而委屈自己,盛家对她而言并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侯夫人此刻气得脸色铁青,她再也忍不住了,冷冷地开口,“写!翊哥儿把这和离书写给她!秦家根本不需要你这种女人!” 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将盛舒云赶出家门,以此来挽回她的颜面。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银环带着账本、假补品和账房先生匆匆赶到。 "账本和补品都带来了,老夫人,侯爷,请过目。"银环微微躬身,声音里透着一股让人不快的谄媚。 她将账本恭敬地递到老夫人和侯爷手中,旁边还摆放着一箱箱的补品。 那一盒盒包装精美的燕窝、人参,看上去无比珍贵,但此时,却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是盛舒云的“罪证”昭然若揭。 第90章 倒打一耙的好手 老夫人翻开账本,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账本上的数字触目惊心,其中有大量的虚假开支和不明来源的款项,账目里每个月虚报的金额竟然高达两千两银子,还不包括那些假冒的补品。 侯爷看到这一幕,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用力握紧手中的账本,声音压抑着怒火,“这是什么意思?虚报账目,两千两银子?还有这些假补品?盛氏,你给我一个解释!” 他的话如雷霆般在院子中炸响,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侯爷的怒气。 侯夫人眼中闪烁着冷笑,她瞥了一眼盛舒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讽刺和得意,“我早就说过,盛氏根本不适合当家。这么大的账目都敢做假,这种人如何能继续待在秦家?”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向盛舒云。 此刻,她仿佛看到了盛舒云败落的结局,内心充满了胜利的快感。 秦翊此时满脸愤怒,迈步走到盛舒云面前,目光如刀,紧紧盯着她,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愤怒,“舒云,这些账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难道真敢做出如此事?” 他的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盛舒云面对秦翊的质问,依然保持着冷静。 她轻轻扫了一眼眼前的账本和假补品,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这些所谓的“证据”对她来说毫无影响。 “主君,你认为我会在掌家期间做出这些事吗?”盛舒云的声音冷静如水,眼神直视秦翊。 秦翊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盛舒云的坚定神色,心中不由得有些动摇,但随即又被愤怒所掩盖。 “你把事情全都说清楚!”他转头盯着站在一旁的账房先生,眼神冰冷如刀,带着威胁。 账房先生吓得浑身一抖,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开口,“主君,我……我只是按照大娘子的吩咐来处理账目……这些虚假账目、补品……全是按照大娘子之前的安排……” 秦翊还是不敢相信,“你最好说出实话,若是撒谎,直接将你送官发落!” 账房先生一边磕头一边说,“主君,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您明察!” “大娘子……大娘子曾多次威胁我。” 账房先生声音颤抖,故作镇定地说道,“她让我按她的意思造假账,虚报数目。还曾经从账房里调走一些昂贵的补品,以次充好,甚至买了假的送到府中。” 侯夫人听到这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她冷冷地瞥向盛舒云。 “我早就怀疑你了!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吗?”侯夫人语气咄咄逼人,仿佛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苏灵儿站在一旁捂着肚子,表情虽带着一丝柔弱,但眼中的冷笑却无法掩饰。 她轻声说道:“大娘子,既然账房先生都这么说了,你若真是清白的,为何到现在还不拿出证据呢?” “这些都是假的!”玉娜突然激动地大声说道,“账房先生和那些证据根本就是污蔑大娘子!这是一个阴谋!”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紧绷,所有人的目光在玉娜和盛舒云之间来回扫视。 “闭嘴。”盛舒云声音冷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目光直视着玉娜,示意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这一句话,令所有人都心生怀疑。 侯夫人和苏灵儿对视一眼,眼中的得意愈发明显,她们心中已然确信,盛舒云这是在心虚。 “看来,你盛氏是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啊。”侯夫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她已经把盛舒云的“罪名”坐实了。 “既然你不让人说话,那我们也不多逼迫。”苏灵儿装作柔声说道,“只是,这样下去,大娘子的清白,怕是再也无法证明了吧?” 面对这些质疑,盛舒云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秦翊身上。 “想让我解释,可以,”她平静地说道,“但先给我一份和离书。否则,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如此强硬。 “真是到现在还在死撑!”侯夫人怒吼出声,语气中满是愤怒。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借和离威胁我们?” 盛舒云迎着众人的目光,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若我真的有错,和离就是我应得的惩罚。可若我没有错,我也不会再忍受秦家的任何指责。” 她的话掷地有声,院子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盛舒云,她已经意识到,这件事若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棘手。 于是,她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翊哥儿,你写下和离书吧。” 秦翊眼中的冷意加深,但他最终还是拿起笔,写下了和离书。 那一笔一划,割裂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感情。 他对盛舒云的失望已经无法掩饰。 盛舒云轻轻笑了笑,眼中带着一抹冷意。 她将秦翊写好的和离书收好,动作从容不迫。 随后,她微微转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来人,把张老爷从耳房带出来。” 不一会儿,几个家仆就押着一脸恐慌的张老爷走了进来。 张老爷显然是吓得不轻,满脸的汗珠不停滚落,脚步踉跄,几乎要摔倒。 他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似乎知道今天这一关不好过。 张老爷战战兢兢地跪下,他抖着身子,连连磕头,声音里带着哀求,“大娘子……请饶命啊……我,我实在不敢说啊……” 盛舒云微微挑眉,目光如刀,语气冷淡,“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亲口交代一切,要么我替你说。” 张老爷的脸瞬间煞白,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开口,盛舒云手里有的是办法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全都招,我交代!” 秦家众人屏住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老爷身上,等待着他的坦白。 张老爷艰难地开口,声音低沉,“是苏小娘,她……她指使我弄假补品,还让我把账目做得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破绽……是银环去拉的货物,账目、清单……都在这里,我一切都是听命行事啊!”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着递上了另外一份清单。 第91章 证据确凿 盛舒云接过来,扫了一眼,清单上的假货和账本上所列的物品完全一致,这些证据无疑是铁证如山。 听到这些交代,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死寂。 侯夫人、苏灵儿以及秦家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尤其是侯夫人,她刚刚还咄咄逼人,想要置盛舒云于死地,但现在,她发现自己被打了脸,局势彻底翻转。 苏灵儿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怎么也没想到盛舒云竟然早有准备,甚至会提前把张老爷抓来。 银环也是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不停地磕头求饶,声音颤抖着,“求老夫人饶命啊……奴婢无辜啊……” 盛舒云轻轻扫视了一圈,将院子里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冷笑,“秦家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至于我和秦家再无瓜葛,我现在就离开,明天我会回来收拾东西。” 她的语气平静,带着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所有人都能听出她话中的冷漠和距离。 话音刚落,盛舒云轻轻抬手,示意玉欣推她离开。 玉欣立刻上前,推着轮椅,缓缓离开了院子。 邹嬷嬷和玉娜等人紧紧跟在后面,生怕她们的主子再受什么委屈。 秦翊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他望着盛舒云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万般的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道歉?如何道歉?从何说起? 他错得太多,已经失去了挽回的机会。 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眼中满是懊悔和自责,眼睁睁地看着盛舒云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那一刻,他想要追上去,想要拉住她,想告诉她他错了,但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 最终,他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目光沉痛,任由心底那股悔意越来越深。 侯爷走到秦翊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你若再不珍惜,恐怕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翊怔住了,抬眼望着父亲,心中一片迷茫。 侯爷扫了一眼满院狼藉的场面,目光冷峻。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向侯夫人,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然,“从今日起,你闭门思过三个月。” 侯夫人瞬间脸色煞白,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侯爷,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你还必须亲自向盛氏认错。”侯爷冷冷补充道,语气中没有一丝余地。 苏灵儿站在一旁,脸色也不比侯夫人好多少。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怀中的孩子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保护伞。 “至于苏灵儿——”侯爷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冰冷的怒意,“你污蔑陷害当家主母,按理应当休弃。念在你怀有身孕,就送你到外京郊的庄子上养身体。” 苏灵儿顿时瘫软在地,她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再也撑不住,脸色瞬间惨白。 她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曾经的如意算盘在这一刻全都成了泡影。 紫琼小院。 赵叔不知道盛舒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但既然她回来了,便开始说正事。 “店铺的手续现在都办得很顺利,这都得益于小公爷的暗中帮衬。” 赵叔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现在只需您确定每间店铺的具体用途就行了。” 盛舒云听到这话,心情更加舒畅。 萧楚之的帮助让她的计划顺利了许多,不过她并没有表露过多情绪,依然保持着从容淡定的神态。 她转头望向窗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深思。 片刻后,她轻声吩咐道:“赵叔,既然事情已经进行得如此顺利,那便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事。不过,秦家那边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她转向身旁的邹嬷嬷,沉声说道:“明天你带人去秦家,把属于我的东西都拉回来。那些嫁妆是我带进秦家的,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邹嬷嬷点了点头,立刻应道:“是,姑娘。” 但她显然有些担忧,轻声问道:“姑娘,若是秦家人不让咱们动那些东西,怎么办?” 盛舒云目光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冷笑了一声,“秦家的人若是阻挠,我也不必再顾及情面了。” 她随后微微转头,语气更加坚定:“去之前,你拿着我的请帖去找小公爷,让他找几个练家子随行。如果秦家人不让拉走东西,就让那些人出手,直接解决问题,万事不必再忍让。” 安排好之后,盛舒云坐在书案前,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 桌上铺开了一张洁白的信纸,盛舒云轻轻握笔,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和离一事告诉盛家。 盛舒云慢慢提笔,笔锋犹豫片刻,最后轻轻落在纸上,写下了“父亲亲启”几个字。 她的字迹工整清秀,带着几分沉稳。 “女儿不孝,未能完成父亲与家族的期望,特写此信以明状况……” 她详细地将自己在秦府的遭遇一一写下。 “今秦家污蔑至极,女儿被迫和离,虽有百般不甘,但终究不能继续在秦府忍受羞辱。此事对盛家名声有损,女儿万分愧疚……” 写完最后一句话,盛舒云将信纸小心地折好,放入信封,封好蜡印。 片刻后,她唤来了玉欣,将信递给她,“你连夜安排人,将这封信送往鹤林省盛家,务必尽快送到父亲手中。” 玉欣看了看信封,眼中带着几分担忧,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头,“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 不凡特意让人留意着秦家,得知盛舒云搬出秦家后,他第一时间告诉了萧楚之。 “你说的是真的?”萧楚之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小公爷,是真的,秦家已经给盛大娘子写了和离书。” 不凡看着萧楚之的脸色,又道:“盛大娘子搬去了紫琼小院,是她前一阵子买的院子。” 果不其然,萧楚之听后便说要过去。 紫琼小院内格外静谧,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 盛舒云写完了信,指挥着几名丫鬟将属于自己的物品一一整理好。 她此刻的心情出奇的轻松,卸下了压在心头的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第92章 听说和离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女使神色匆匆地走进来,语气带着些急切:“姑娘,小公爷来了。” 盛舒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眉眼间带着一丝欣喜:“他来了?快请进来。” 不多时,萧楚之走进了院子。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神色虽平静,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盛舒云见到他,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快步迎上前去。 “小公爷,你怎么来了?”盛舒云语气轻快,语调中带着几分欣喜,“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给你发请帖呢。” 萧楚之看着她,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微微皱眉,心里翻涌着莫名的情绪:盛舒云的笑容灿烂,但他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痛苦。 “我听不凡说你搬离秦家了,特意来看看。”萧楚之的语气带着关切,他盯着盛舒云的脸,想从她的神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你真的决定好了?和离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和离后生活会更加艰难。” 盛舒云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点头:“是的,我决定好了,和离是我唯一的选择。” 她看着萧楚之,眼中闪过一丝调皮,接着打趣道:“你来得正好,我打算举办一场小型的庆祝会,庆祝我终于脱离了秦家的苦海。你一定要留下来参加,这可是我重获自由的日子!” 盛舒云的笑容灿烂明媚,像是真的对和离感到解脱。 但萧楚之站在那里,眉头却微微蹙起,他心底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和离后的生活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女子地位本就不高,和离之举无异于将自己推向世俗的风口浪尖。 “舒云,”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和的关心,“我知道你很坚强,也表现得很开心,但你不用逞强。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不要犹豫,尽管来找我。我是你大哥哥的朋友,也一直把你当作妹妹看待。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帮你应对一切。” “小公爷,”盛舒云抬眸,“你真的不必为我担心,离开秦家对我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微微顿了顿,随即继续道:“而且嘛,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这么好的一棵‘大树’,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以后我还得仰仗小公爷呢。” 盛舒云的话半真半假,带着几分调侃,但言语中的聪慧洒脱让萧楚之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倒是真会说话。”萧楚之眼中掠过宠溺,轻声笑道,“既然你要仰仗我,那我就只能继续做这棵大树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盛舒云的笑容加深了一分,神色稍显认真:“既然你提到让我不要客气,那我正好有件事要麻烦你。” 萧楚之眉头微挑,带着一丝好奇:“什么事?你说。” 盛舒云笑了笑,语气轻松中透着些许狡黠:“明日我要让邹嬷嬷去秦家搬走我的东西,免得他们再生什么事端。秦家那些人怕是不会轻易让我拿走这些东西,所以呢,我想跟你借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让他们跟着邹嬷嬷去秦家搬东西,万一秦家不让带走,那也好有个人帮忙‘说服’一下。” 萧楚之听后,眼中掠过一丝思索,随即点了点头,神色轻松:“你倒是打得好主意,想得周全。好,我让几个侍卫跟着去,保证把你的东西都带回来。” 盛舒云满意地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多谢小公爷。这下我可就放心了,有你的人帮忙,我也能狐假虎威,不怕他们耍花样了。” 萧楚之无奈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关心:“秦家这些年里外都折腾得不太平,你能离开他们,也是好事。” “放心,我没打算再回头。”盛舒云声音坚定,“秦翊那种人不值得留恋,离开他,我只会过得越来越好。就算这条路再难,我也不会回头。” 萧楚之看着她,轻声应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自然支持你。明天我会安排最好的侍卫给你用,确保万无一失。” 翌日清晨。 盛舒云带着东西在京兆尹府外等着,手中的和离文书早已被她翻看过无数遍。 今天,就是她与秦翊这一段痛苦婚姻之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京兆尹府门前依旧没有秦翊的身影。 她等得有些不耐,心中暗暗不悦。 忽然,远处走来一个身影,盛舒云定睛一看,是秦翊身边的一个小厮。 那小厮快步走到她面前,匆匆行礼,神色有些慌乱。 “大娘子,世子今日...今日他没空过来,改日再来京兆尹府备案吧。” 小厮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眼神飘忽不定。 听到这话,盛舒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心中那股无名火几乎压抑不住。 “改日再来?”盛舒云语气冰冷,微微抬起头,双眼冷冷地盯着那小厮,要看透他背后的秦翊,“世子就这么不上心,连自己和离的日子都能推给改日?” 小厮被她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不敢说话。 盛舒云胸口起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她冷笑了一声,心中暗暗嘀咕着,“秦翊!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连和离这样的大事也能推脱,这种人渣,真是枉费了世子的身份!” 而邹嬷嬷领着几位侍卫装扮成的小厮,浩浩荡荡地朝秦府大门走去。 刚进秦府,邹嬷嬷便直接让人去传话,拿出盛舒云的嫁妆单子和她私库中为秦家采购的账目。 这些账目上的每一样物品,都是盛舒云曾经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 邹嬷嬷心里冷笑,今日她就要让秦家人知道,盛舒云再也不会任由他们盘剥。 这时,秦府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 侯夫人急匆匆地赶了出来,脸色铁青,显然早已听说了邹嬷嬷带人来搬东西的事。 她快步走上前,怒气冲冲地拦住邹嬷嬷:“你这是做什么?这些都是秦府的东西,你想搬走,问过我们了吗?” 第93章 不甘心 侯夫人此刻气得胸口起伏,她没想到盛舒云竟然如此决绝,连退路都不给秦家留。 邹嬷嬷见她拦住自己,微微一笑,神色中透出一丝轻蔑:“夫人,这些可不是秦府的东西。” 她从怀中掏出厚厚的嫁妆单子,递给侯夫人,语气不紧不慢,“这些,是我家大娘子的嫁妆。如今,她要和世子和离,嫁妆自然得带回去,一分也不会少。而这上面的东西,您看看,夫人若不信,大可以请账房先生来对对账。” 侯夫人脸色一变,接过嫁妆单子,匆匆扫了一眼,越看脸色越难看。 她心中十分不甘,几乎咬牙切齿:“这、这些东西都是我秦家的,你们休想随便拿走!” 邹嬷嬷微微一笑,语气不慌不忙:“夫人,这些东西本就是我家大娘子从私库里买来的,用的都是她自己挣的钱,秦家一分没出。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您若是有什么不满,也得拿出点道理来讲吧。” 正说着,邹嬷嬷忽然注意到了侯夫人耳朵上佩戴的那对金灿灿的耳环,她认得那耳环。 那是当初盛舒云从外面花重金买来,特意送给侯夫人的心意。 她顿时冷笑了一声,走上前一步,不等侯夫人反应过来,伸手就把那对耳环从她耳朵上取了下来。 “夫人,这对耳环,也是大娘子送您的,如今既然和离,这些东西自然也该带走了。”邹嬷嬷冷冷道,毫不客气。 侯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煞白,气得浑身发抖,连连后退,几乎站不住脚。 她捂住耳朵,气得说不出话来,眼中满是恼怒羞辱。 她从未想过,自己堂堂侯夫人,竟然会被一个下人如此对待。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侯夫人气急败坏地喊道。 邹嬷嬷却不为所动,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夫人,莫怪我无礼。这些都是我家大娘子的东西,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夫人若再有不满,大可以去找京兆尹府评理。” 侯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话被噎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来。 邹嬷嬷又气定神闲地从怀中掏出第二份清单,这次,她的神色更加从容,却透着一丝凌厉。 这份清单,是盛舒云多年为老夫人、侯夫人购买的金银珠宝,甚至包括一些昂贵的玉器和稀世珍宝,全都在这上面一一列明。 邹嬷嬷淡淡开口:“夫人,这是我家大娘子陆续为您和老夫人添置的物品清单。我们并不为难夫人,按照市价折银就行,一共是六万八千两。” 她说得从容,语气不卑不亢。 侯夫人听到这数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都仿佛被重重打了一击。 六万八千两,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数额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心中无数次咒骂盛舒云无情,竟然连这些都算得清清楚楚。 盛舒云这是早就做好了完全脱离秦家的准备,竟然连这些都一并清算。 侯夫人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气得发抖。 她紧紧攥着手帕,死死盯着邹嬷嬷,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但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邹嬷嬷看她的神色,早已心中有数,继续道:“夫人,若是您觉得这清单不对,或者不愿给这笔钱,我们也无妨。到时候只好去京兆尹府报官处理,由官府来定夺,倒也能省去我们麻烦。” 侯夫人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大厅内气氛凝固,侯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夫人晕过去了!快来人啊!”林妈妈急忙惊呼,吴妈妈也连忙上前搀扶住侯夫人,两人手忙脚乱地将她扶了起来,送回房间。 回到房间,侯夫人便“缓缓醒来”。 她是在演戏,假装昏厥无非是为了躲避给银子。 邹嬷嬷那份清单条条在理,她根本无法反驳,再待在那儿就只会丢人现眼,还真不如装晕走人。 很快,盛舒云带人来搬东西一事,便传遍了秦府。 王念思听闻消息后,带着秦安巧急匆匆赶了过来。 “嬷嬷,大娘子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还好吗?”王念思眼中透着担忧。 她一边询问,一边上前,拉住了邹嬷嬷的手,显然真心关心盛舒云的近况。 秦安巧则乖巧地站在一旁,紧紧拽着王念思的衣角,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小声问道:“大娘子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听说她搬走了,可是我还想她陪我画画呢。” 邹嬷嬷看到这一幕,心里微微感动,轻轻拍了拍王念思的手,温声安慰道:“王小娘,您别太担心。大娘子现在一切都好,至于你们的心意,我会原封不动地转告大娘子,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听了这话,王念思微微松了口气,轻声道:“那就麻烦嬷嬷了,我们……真不想看到大娘子受委屈。” 此时,院外又传来几声冷嘲热讽的笑声,紧接着,平雅和玉翠也赶了过来。 两人神色各异,尤其是玉翠,目光中透着轻蔑,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念思,便毫不客气地开口讽刺道:“王小娘啊,你也不看看如今大娘子什么身份,她已经是被秦家扫地出门的弃妇了。你这般讨好她,难不成还指望她能再给你什么好处不成?” 她说话间,眼神中满是讥诮,声音尖锐刻薄。 王念思被这话一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愠怒。 但她并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握紧了秦安巧的手,低声道:“玉小娘,我只做我该做的事。” “呵,”玉翠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继续道,“怎么?还不死心呢?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是多留点心思讨好雅阁那位吧,苏小娘现在可是秦府里说一不二的宠妾,没必要为了一个被踢出门的女人得罪她!” 平雅站在一旁,虽然没有像玉翠那样尖酸刻薄,但也提醒道:“王小娘,玉小娘的话虽然难听,但不无道理。你们还要在侯府生活,凡事多考虑清楚。” 第94章 意识到爱上她了 王念思的脸色越发难看,但她没因两人的几句话就动摇,依旧让邹嬷嬷带话:“嬷嬷,请一定要告诉大娘子,我想见她一面,若她有什么难处,也请立刻差人告诉我。” 王念思让邹嬷嬷感到欣慰,但眼下的情况实在不适合继续纠缠下去。 她轻轻拍了拍王念思的手,劝道:“王小娘,你这份心我会带给大娘子的,但眼下事情多,你还是先带着巧姐儿回去吧。等以后大娘子安顿好了,定会再见你们的。” 王念思听了邹嬷嬷的话,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确帮上什么忙,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她低声对秦安巧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不要让嬷嬷为难。” 见她们终于离去,邹嬷嬷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安排小厮们搬嫁妆。 但当初买给老夫人和侯夫人的金银珠宝肯定是那不回去了,估计得等盛舒云亲自来拿。 银环自然也听说了邹嬷嬷大闹秦家一事,急忙回去找苏灵儿汇报了。 苏灵儿听完这些,眉梢眼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看来这天,总算要变了。”苏灵儿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眼中透出几分得意。 她抬眼看着银环,语气柔和却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欣喜:“你倒是机灵,这话说得我心里舒坦。” 银环见苏灵儿如此开心,便又上前恭维道:“小娘,这日后您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了,哪里还轮得到别人嚣张?如今那盛氏走了,您的好日子也就不远了。” 这话让苏灵儿心中更加舒畅,她顿了顿,取出一把金灿灿的金瓜子递给银环,笑容满面地说道:“你做得不错,这些赏你。去吧,等世子回来了,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银环接过金瓜子,满脸笑意地应下:“多谢小娘赏赐,奴婢定不辜负小娘的期望!” 银环得了赏赐,心里也高兴得很,迅速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苏灵儿一个人,她的目光移向窗外,仿佛看见了未来的一片光明。 想到未来自己即将成为世子夫人,她的心中止不住地激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内心的满足感溢于言表。 “我的孩子,你可是这秦府未来的继承人,母亲一定会为你打下这稳固的根基。”她轻轻抚摸着腹部。 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就要抓住秦翊的心,且不能只靠现在的宠爱,还要让秦翊感受到她的体贴。 想到这里,她起身走向厨房,吩咐下人们准备食材,亲自下厨做几道秦翊最爱的菜。 酒楼。 秦翊手中握着酒杯,目光微茫,整个人隐隐透着一股压抑的痛苦。 他身边都是多年好友,张铭林、林诚和彭嘉禾都聚在一旁,脸上挂着淡淡的无奈。 “秦兄,你既然都已经写下了和离书,又何必再这般愁眉不展?人都已经放走了,断了也就断了。”张铭林一边倒酒,一边劝道,言语中满是无奈。 “是啊,况且你家大娘子,不是一直都让你不顺心吗?如今和离了,也算成全了你和苏小娘的情意,岂不是正好?”林诚皱了皱眉,带着些不解。 彭嘉禾则拍了拍秦翊的肩膀,摇头叹气道:“秦兄,我说句实话,你何必在这儿作茧自缚呢?既然心中有苏小娘,和离之后就与她相守,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 听着朋友们接二连三的劝解,秦翊却没有一丝放松,反而低下了头,抿了抿唇,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的声音有些哑:“不……我不想和离。” 他抬起头,眼中隐隐有一丝痛楚,低沉地继续说道,“今天本该去京兆尹府走程序,但我却没去,我……逃避了。” 几人听后都愣了,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铭林率先打破沉默,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秦翊的目光复杂,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他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想到真的要和离,竟像被利刃割裂心头一般,那种疼痛,我从未体会过。” 彭嘉禾蹙眉,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之前为何还要闹到写和离书的地步呢?” 秦翊微微垂头,眼中透出一丝懊悔。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轻叹道:“我……是被气昏了头,只想着教训她,让她妥协。可我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甚至带走了她的东西,她真的走了……” 好友们听完秦翊的一席话,不禁面露惊诧。 互相看了一眼后,其中的彭嘉禾忍不住笑出声来,拍拍秦翊的肩膀:“秦兄,你这是怎么了?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完全不像是一个当初为苏灵儿将秦家闹得鸡犬不宁的样子啊。” “话说回来,这才多久,你这情意就换了人了?” 张铭林也摇头叹息,带着几分嘲讽:“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这么快移情别恋了。当初你为苏灵儿做了那么多,还让整个秦家跟着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怎么反倒开始怀念起盛大娘子了?” 林诚一边笑着一边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秦翊的杯子,打趣道:“若是让苏灵儿知道你今天这一番话,她还不气得吐血?秦兄啊,你这回心转意可真是迅速啊。” 秦翊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但又无法反驳,只好略微低头,默默饮下杯中酒。 他平静下来,目光有些恍惚,回忆起他与盛舒云在后宅中的种种点滴。 “我知道你们会觉得我不可理喻,可是我一直觉得,她有种让人敬畏的手段。要不是她一力撑着,秦家的内宅早就乱了……而且,即便她知道我并不在意,她依旧不抱怨,也不和任何人计较。” 他语气略微沙哑,眼神复杂,“她真的做得很好。” 张铭林嗤笑一声,似乎被秦翊的说辞逗乐了,摆摆手说道:“听你这话,好像真的觉得你离不开盛大娘子似的。但别忘了,她虽能压住后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这不是爱啊!你不过是习惯了她的能力罢了。” 彭嘉禾也点头附和道:“说得对。你喜欢她给你善后,给你收拾内宅的烂摊子,并不代表你真的在意她。她离开后,你这日子不照样过得逍遥?” 第95章 去秦家 秦翊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酒杯在手中微微倾斜,杯中的酒水溢出几滴,洒在他指间。 他忍无可忍,猛地拍了拍桌子,反驳道:“你们都错了,我是真的爱她!我不会和她和离的,这次我一定要把她追回来。” 他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决,眼神中燃起一抹少见的坚定。 张铭林、林诚、彭嘉禾听得愣了一瞬,随即便露出不可思议。 林诚率先笑了起来,凑上前说道:“既然你铁了心,那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不过,你总得想个办法,让盛大娘子愿意回到你身边啊。” 彭嘉禾也打趣地接道:“你这回真的是要下定决心了啊?你之前可是连表白都不曾说过一句,别说诚恳告白了,连句温情的话都欠奉。要是真想让盛大娘子回心转意,那总得先开个好头,做出点诚意来。” 张铭林眨了眨眼睛,端起酒杯若有所思道:“其实,要我说,干脆点,直接浪漫告白吧。告诉她你的真心,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不管她提什么条件都一律满足,若实在不行……你别怪兄弟直说,就霸王硬上弓,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她还不老实回去?” 秦翊听得怔愣住,脸上掠过几分不安,但旋即眼神一亮。 自成婚以来,他与盛舒云几乎没有过亲密接触,连手都未曾牵过,更不用提其他。 想到此处,他的心底隐隐涌上一股渴望。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动作迫切:“你们说得对,我……我这就去找她,把事情说清楚。” 林诚笑得无比得意,拍拍秦翊的肩膀:“好兄弟,既然铁了心,那就勇敢些。盛大娘子不比那些惯常的娇柔女子,你要去,就带上足够的诚意。” 秦翊重重点头,心里下定了决心。 他不再犹豫,迈步离去,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冲动。 紫琼小院。 夜色渐深,花影斑驳。 但院外却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声音,惊扰了原本的宁静。 “盛舒云!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永远是我的娘子,你听到了吗?不管怎样都不许离开我!” 秦翊声音带着酒意,忽高忽低,已是喝得醉眼朦胧。 他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试图站稳,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固执。 屋内,玉佳听着门外秦翊的叫喊,神色担忧,最终忍不住向盛舒云报告道:“大娘子,世子醉得厉害,已经在门口吵了许久了。” 盛舒云神色淡然,眼神却丝毫没有动摇,略带不耐地挥了挥手:“让他闹,他闹够了自然会回去。与他周旋不过是徒增烦恼,何必理会?” 玉佳见状,也不敢再多言,但心中暗暗担忧。 就在这时,邹嬷嬷走了进来,提醒道:“大娘子,世子虽是惹人厌烦,可此时若不让他进来,四邻清净是小,您与他闹到人尽皆知就不划算了。与其如此,不如让他进来,以免场面更失控。” 盛舒云皱了皱眉,心中极不情愿,秦翊的缠人劲儿让她厌恶,但她也明白邹嬷嬷的话不无道理。 她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不必,叫人来带他走就是了。我不想再被他纠缠,这点底线我绝不会退让。” 她转头对玉欣吩咐道,“你从小门离开,去秦家把人叫来,让他们把秦翊带回去。” 玉欣点点头,迅速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门外,秦翊仍在胡言乱语,声声诉说着心中的悔意与不舍。 秦家大门外。 银环小心翼翼地等着。 她本以为很快就能看到秦翊回来,然而等到的却是女主身边的玉欣。 玉欣步履轻快却带着急切,她一到门房,便压低声音吩咐:“世子爷正醉醺醺地在紫琼小院闹腾不休,若不尽快接回来,恐怕会越闹越大,还请赶紧派人去将他接回来。” 门房小厮被这消息惊得瞪大了眼睛,没敢耽搁,立刻去向侯爷禀报此事,之后便带上几位小厮,急匆匆往紫琼小院方向赶去。 银环一直躲在暗处听着,看到门房小厮们一溜烟地跑去接人。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她悄悄地跟在小厮们身后,脚步放得极轻,唯恐被人发现。 紫琼小院的大门外。 秦翊满脸泪痕,声音沙哑地呼喊着:“舒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样待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瘫坐在门前,身形晃动,喝得醉醺醺的,一句句表白却似是深情款款。 他不顾一旁小厮的苦劝和拦阻,固执地站起身,伸手拍打大门。 即便手掌已经被门边擦得生疼,他依然不停地拍着。 “舒云,开门啊!你是我的娘子,这辈子我绝不可能和你和离!你听见了吗?”秦翊眼神涣散,却执着地望向紧闭的大门,仿佛下一秒那扇门就会为他敞开。 站在他身边的几名小厮额头渗出冷汗,一人上前试图将他扶住:“世子,您喝多了,先回府吧,咱们不在这里丢人了……” “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秦翊执拗地推开小厮,声音因过度用力而颤抖,“我不走!舒云听到了肯定会原谅我的!” 眼见拦不住,几名小厮索性拉成一道“人墙”,拦在秦翊身前,生怕他再冲撞大门。 一阵小跑声传来,秦家的小厮总算赶到,他们迅速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秦翊钳制住,扶着他摇晃不止的肩膀,将他强行挟进马车。 秦府的小厮们的搀扶下跌坐在马车内,双眼空洞地望着紫琼小院的方向,眼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他的声音渐弱,似喃喃自语般低语:“舒云,我不要和离,我绝不会……不……” 马车缓缓驶离,秦翊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那带着醉意的呼喊在夜风中渐渐消散,这场闹剧才终于平息。 翌日清晨。 盛舒云整理好账单,带着玉欣、玉佳、玉娜三位女使,一路直奔秦家。 邹嬷嬷目送着盛舒云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中暗暗担忧。 她太了解秦家那帮人的阴险,怕盛舒云再度受制。 心下无奈,邹嬷嬷决定去找萧楚之,求他能帮盛舒云撑腰。 萧楚之正在练剑,不凡快步上前禀报:“小公爷,邹嬷嬷求见,说是和盛姑娘有关,急需您相助。” 第96章 你疯了不成?! 萧楚之放下剑,立刻带着不凡和逍遥迎了出来。 见邹嬷嬷面色焦急,他便道:“发生了什么事?” 邹嬷嬷上前一步,略微颤抖地道:“小公爷,姑娘今日去了秦家讨账,可秦家人难缠。老奴实在放心不下,求您去看看。小公爷,万一他们动用什么手段,姑娘一人恐怕吃亏。” 萧楚之听罢,神情一凝,眼底隐隐浮现担忧之色。 正要启程,逍遥赶紧跟上,补充道:“小公爷,昨晚秦世子去紫琼小院,喝得酩酊大醉,非要见盛姑娘。属下们听说他大闹了一番,若秦家不满,恐怕会借机难为姑娘。” 萧楚之握拳的手微微收紧,冷声道:“秦翊他果真如此不知轻重。走,快些去秦家。” 赶赴秦家的路上,萧楚之心中隐约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家人眼中盛舒云不过是离异的弃妇,若是趁机施压、欺辱,她又该如何应对? 他心中涌起一丝怜惜,加快了马车速度,誓要为她撑腰,护她周全。 盛舒云踏入秦家大门,此行不过为两件事,一是追回珠宝赔偿款,二是拉着秦翊前往京兆尹府将和离一事彻底了结。 秦家上下早已得知她的到来,侯夫人一听竟然慌了,竟然从小门溜出府去。 老夫人更是直接称病,连露面都不愿意;至于侯爷,自清晨上朝后便未曾归府。 府中唯一能主事的,竟只有秦翊。 小厮急急忙忙跑去后院通知秦翊,正赶上银环听到动静。 她飞快地跑去苏灵儿那边,把盛舒云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灵儿。 “小娘,这次大娘子怕是真急了,连珠宝赔偿款都来要,还扬言要将和离一事了结。”银环带着几分兴奋。 苏灵儿面露得意,微微抬手轻抚隆起的腹部,满眼自信。 “好,既然秦家如今上下都躲了,那这侯府也就该我做主了。”话落,她当即命人扶着她,挺着孕肚便朝着正厅走去。 不多时,苏灵儿来到盛舒云面前,脸上挂着一丝虚伪的笑容,微微颔首道:“大娘子,今日侯府便由我做主,若有什么问题尽管告诉我便是。” 盛舒云挑眉,面露一抹冷笑。 她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从袖中抽出账单,淡淡说道:“既然你做主,那再好不过了。这上面的珠宝赔偿款项总共六万八千两,现下请苏小娘将这数目补齐,咱们便算两清。” 苏灵儿神色微变,“大娘子这般心急,这数目如此之大,一时半会儿我哪里去找?” 盛舒云冷冷一笑,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然秦家暂时拿不出这些银子,那我们便直接报官处理吧。” 苏灵儿闻言,心下极为不满,脸色也愈加难看。 她哪里拿得出六万多两银子,就算有,也绝不会拿出来给秦家填补这些窟窿! 她咬着牙,眼神里多了几分阴郁,眼珠一转,冷声道:“既然大娘子坚持报官,那就让世子过来看看这情形吧。” 随即她对旁边的小厮吩咐道:“快去把世子叫来!” 不多时,秦翊便匆匆赶来,一见盛舒云站在正厅,心中微微一颤,急忙上前。 得知她今日来意竟是为彻底办了和离手续,心中不禁一阵刺痛,脸色顿时复杂又带着几分怅然,“舒云,和离这件事……是迫不得已,之前我实在是身不由己。” 盛舒云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地说道:“世子,如今我不过是要回属于我盛家的财物,还有一纸和离书,离开了这秦家,我们心里都舒服。” 秦翊神色恍惚,满眼急切,步步上前,语气中竟多了几分哀求:“舒云,别这样,秦家离不开你,我……更是离不开你啊!” 盛舒云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透出彻骨的冷意,丝毫不为他软言软语所动,“世子别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既然你如此执意,秦家如此不通情理,那我们便直接报官,由公堂来审理解决,这样最是干净清楚。” 秦翊闻言,脸色一滞,急急摆手,“不,舒云,报官太过了,不要走到那一步。” 他口中软语温言,却不知自己在盛舒云眼里已是越发可笑,只见她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面对她的冷淡,秦翊心中愈发焦急,眼神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无奈,“舒云,你我成婚至今,难道就不能为了秦家多担待一分?我们也算是夫妻一场……” “夫妻一场?”盛舒云轻轻一笑,那笑意中透出几分讽刺,语气冷然,“若是夫妻,便不会有今日这般境地。世子,你想继续耽搁就尽管试试,我倒不在乎多走这一趟京兆尹府。” 秦翊见软语哀求毫无效果,脸色一沉,眼中竟多了几分狠意,“舒云,你以为和离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盛家那边不可能允许你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个念头吧!这辈子,你生是秦家的人,死也是秦家的鬼。” 盛舒云听着这话,眼中掠过一丝厌恶,眉头微蹙,眼底满是轻蔑,心中仿佛翻滚起一阵恶寒。 秦翊的这副嘴脸,她早已见识过无数次,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以盛家相胁。 她冷冷地盯着秦翊,声音冰冷而决绝:“世子说得好听,‘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真不知你从哪里得来的底气!” 她抬起头,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对身旁的邹嬷嬷和玉欣说道:“既然世子如此不讲理,也罔顾我个人意愿,那我们便走吧,回头直接到京兆尹府申报,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眼底的厌弃毫不掩饰,多看秦翊一眼都嫌恶心。 “盛舒云!你给我站住!”秦翊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与羞恼。 盛舒云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背后袭来。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秦翊猛地抱了起来。 他的双臂紧紧环绕在她身侧,力气之大几乎让她无法挣扎。 “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盛舒云压抑着怒意,眼中燃起了强烈的反抗之色,她冷声呵斥道,“秦翊,你疯了吗?!” 第97章 偏执的疯狂 秦翊想起了昨夜好友的话,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那盛舒云定无法合理。 因此他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快步走向屋内,眼神中闪过一抹执拗与偏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盛舒云气得浑身发抖,不住挣扎,但他丝毫不放松,反倒抱得更紧了些,径直穿过前院的小径,毫无半点停顿的意思。 玉欣、玉佳和玉娜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阻拦,却被几名秦府的小厮强行拦住,小厮们态度冷硬,丝毫不给她们靠近的机会。 玉欣眼眶微红,急得直跺脚,奋力挣脱喊道:“世子爷,您放下大娘子!您这是在干什么?!简直荒唐!” 就在这时,苏灵儿带着银环走了出来,眼底掠过一丝嫉妒。 她看到秦翊抱着盛舒云那决绝的样子,心头一紧,原本胜券在握的信心竟然瞬间崩塌,难以抑制的不安油然而生。 这一幕,这强烈的占有欲,无不让她心中暗暗怀疑,秦翊对盛舒云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畴。 苏灵儿深吸一口气,手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微微弯下腰,低声唤道:“世子,妾身腹中突然绞痛得厉害,能否请大夫给我看看?” 秦翊没有回头,眼神中透出冷漠,声音更是毫无温度地命令:“银环,去找大夫来照看你家小娘,任何人不许来打扰我!” 苏灵儿的手在衣袖中不由攥紧,指甲几乎掐入掌心,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秦翊抱着盛舒云进了房间,沉重的房门在他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发出不寒而栗的回响。 他将她放到榻上,目光中带着一丝偏执的疯狂,迅速将她的双手捆绑在榻边的木柱上。 盛舒云剧烈挣扎着,眼中带着绝望,但无奈两人之间的力气悬殊,她的挣扎在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秦翊,你疯了!”她愤怒地低吼着,想要唤醒他的理智。 “别再想和离了,”秦翊微微一笑,眼神冷酷,“只有你彻底属于我了,才不会整天想着离开!” 盛舒云看到他一步步靠近,心头不禁一沉,明白眼下的情势不利,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抑住内心的怒意,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说道:“秦翊,别这样,我…我会听你的,我们可以好好谈,不要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她的声音温柔中透着一丝哀求,但秦翊却像是完全听不进去,执着的神情让人害怕。 他俯身而下,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庞,目光充满占有欲。 眼看他越发靠近,盛舒云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趁着秦翊稍有放松,她猛地抬腿,用尽全力一脚狠狠踢向他的要害。 秦翊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痛得整个人弓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捂着腹部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盛舒云见机迅速站起身,手腕上的疼痛并未让她有丝毫停顿。 她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朝着房门方向奔去。 萧楚之匆匆赶到秦家,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他一进门便见到玉欣和另外两名女使神色慌张,眼中泛着泪光。 三人几乎同时冲上前,声音带着哽咽:“小公爷!世子把大娘子带走了……求您去救救她!” 玉欣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哀求,双眼布满了焦急和惊恐。 她紧紧抓住萧楚之的衣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萧楚之闻言,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人重重敲击了一下。 他深知秦翊为人,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可能发生的可怕场景。 若真让盛舒云在这种情况下受辱,她的名誉将毁于一旦。 这种可能性,让萧楚之感到一阵强烈的焦灼。 他快速冷静下来,对不凡和逍遥低声吩咐:“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好她们,别让秦府的人过来骚扰。”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秦翊的院子。 萧楚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盛舒云,救她脱离险境。 他的眉头紧锁,胸口似有重石压着,越是接近秦翊的院子,心中的紧迫感越是加剧。 若是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萧楚之停在门口,耳朵紧贴在木门上,静静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片刻后,他果断推开了门。 与此同时,盛舒云踉跄地朝门口冲去。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门,刚跨出一步,冷不防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抬头一看,正是萧楚之,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了地。 萧楚之一只手稳稳地接住她。 盛舒云一时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眼中一度含着泪光,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微微挣扎了一下,声音沙哑却坚定:“快带我离开这里。” 萧楚之急忙抱住盛舒云,感受到她了浑身的颤抖。 此时的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萧楚之低下头,声音温柔:“别怕,舒云,我来了,没事了。” 盛舒云听到萧楚之的声音,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一下子松了下来。 那股强撑着的坚强瞬间瓦解,这一声安抚将她内心深处的所有恐惧一并带走。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慢慢变得无力,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量,依偎在他怀里,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萧楚之心中一紧,感受到怀中的人彻底放松了下来,呼吸变得绵长而缓慢。 他低头一看,发现盛舒云已经晕了过去。 “舒云,舒云?”他轻声唤着,但见她毫无反应,便立刻将她横抱在怀中,双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人揽起,像是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的动作温柔,生怕惊扰到她。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翊扶着墙,一脸狰狞地追了出来。 看到萧楚之抱着盛舒云的画面,秦翊的眼中顿时迸发出愤怒与嫉恨。 他捂着腹部,疼痛使他的脸色铁青,但愤怒让他完全忽视了身上的痛楚。 “萧楚之!你竟敢勾引我的妻子!”秦翊的声音因愤怒而沙哑,像是撕裂一般。 “你这不道德的家伙,勾搭别人的女人,简直无耻!” 他目光愤恨地盯着盛舒云,眼神充满了恶毒,“盛舒云,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们两个早就有一腿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他跑?!” 第98章 肮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听到秦翊恶毒的指控,萧楚之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盛舒云,心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他本不愿与秦翊多做纠缠,但此刻,秦翊肮脏的话语彻底激怒了他。 萧楚之冷冷地瞥了秦翊一眼,轻轻将盛舒云放到一旁,随即起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向秦翊的腹部。 “砰!”秦翊整个人被踢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痛得他脸色瞬间扭曲,捂着肚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萧楚之目光如刀,冷冷地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秦翊,声音低沉却带着极强的威慑力:“像你这种肮脏的人,看什么都肮脏!你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对待舒云,自己不觉得窝囊吗?靠霸王硬上弓来逼一个女子妥协,这就是你秦世子的本事?真是可笑至极!” 秦翊疼得几乎要昏厥,但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怨毒,嘴唇发抖,想要反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而萧楚之那冰冷而鄙夷的眼神更让他感到屈辱和无力。 “你不配再提舒云的名字,”萧楚之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再不看秦翊一眼,重新回到盛舒云身边,将她轻轻抱起。 萧楚之抱着盛舒云大步走出秦家,仿佛一座山般为盛舒云挡住了一切风雨。 尽管秦府上下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但他毫不在意那些注视与窃窃私语。 此时此刻,怀中的盛舒云才是他唯一关心的。 他的手臂环绕着她,感受到她因晕厥而放松的身体,他心中暗暗发誓,再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萧楚之带着盛舒云一路回到了紫琼小院,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盛舒云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既有担忧,也有一丝怜惜。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盛舒云所承受的远比外人所能想象的要多得多。 不久后,盛舒云悠悠转醒。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望着四周,似乎还在回忆自己昏倒前的情景。 她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到脑海,感受到身上的轻松和安全感。 是萧楚之救了她。 这时,邹嬷嬷走了进来,轻轻地走到盛舒云身边,低声说道:“大娘子,您醒了?老爷和夫人来了,正在外面等着见您呢。” 盛舒云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父母的到来让她感到头疼,她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必定是为了劝她不要和离。 父母关心的是家族的声誉和利益,而她的感受往往是次要的。 想到这里,盛舒云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但她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坐起来,让邹嬷嬷帮她梳洗打扮。 盛舒云整理着心情,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何应对父母的训斥。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如何,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再轻易动摇。 准备妥当后,盛舒云缓步走向前厅。 还未踏入厅堂,便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与之相对的,竟然还有萧楚之的声音在厅内响起。 盛舒云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有料到萧楚之竟然会留下来陪着父亲聊天。 她既感激萧楚之替她周旋,又担心父母对他产生误会。 她慢慢走进厅内,第一眼便看到了萧楚之端坐在盛父对面,神色温和,举止得体,正与盛父轻声交谈。 见盛舒云进来,萧楚之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她,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与关切。 为了避免父母误会她与萧楚之的关系,盛舒云第一次主动开口,低声唤道:“萧大哥。” 盛父和盛母听到盛舒云的声音后,双双抬头看向她,但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温情。 盛母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怒气:“舒云,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离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了!我们盛家的脸面也会被你彻底丢尽!” 盛父则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责备:“舒云,我们把你嫁入秦家,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相夫教子,为盛家增光添彩。现在闹成这样,秦家虽有错,但你也该顾全大局,不该轻易提和离!” 盛舒云音虽不高,却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父亲,母亲,为时已晚了。和离书已经写下,嫁妆也已经搬出了秦家。就算我现在反悔,秦家也不可能愿意接纳我回去。” 盛父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整个房间都仿佛微微震动。 他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几乎是怒吼着说道:“不行!舒云,你不能和离!我们盛家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秦家的助力,你这个世子夫人的身份,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前途!” 盛舒云听到父亲提起家族,心中不禁一沉。 她早已预料到父亲不会轻易让步,果然跟她猜的那样,他开始讲起了家族利益。 盛父继续说道:“启北马上就要参加科考,这对我们家至关重要。没有秦家的帮衬,他能顺利吗?还有舒晴,眼下也到了说亲的时候。你作为世子夫人,秦家的地位能抬高我们家在外的声望,你妹妹的婚事才能谈得顺利,说出去你妹妹也会被人高看一眼。你如今和离,岂不是毁了她的前程?” 盛母在一旁连连点头,语气也带着责备:“你父亲说得对,舒云,家族的兴衰,大家的未来,都在你手中,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面对父母的指责,盛舒云的心情愈发沉重。 正当气氛僵持之际,萧楚之缓缓开口:“伯父,伯母,舒云已经做了决定。” “至于您提到启北科考之事,科考本就是凭真才实学,任何人际关系都难以发挥作用。秦家再有权势,也无法改变科举的结果,若启北有真本事,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外力。” 萧楚之的声音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性。 他直视着盛父盛母,继续说道:“至于舒晴的婚事,抬高家世固然重要,但我认为,比起门第,人品更加重要。一个人是否值得托付终身,应该看他的品行,而不是他家族地位。嫁入高门未必幸福,反而可能承受更多的约束与苦楚。” 第99章 开始事业第一春 盛父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 萧楚之在权势上并不逊于秦家,而且他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盛母看了盛父一眼,仍然心有不悦,但也不再继续追问。 两人相视片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盛舒云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对萧楚之充满了感激。 “父亲,母亲,”盛舒云再次开口,“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希望您们能接受这个现实。” 盛父长叹一声,终于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就随你吧。” 萧楚之也不好常留在盛舒云这里,便起身告辞。 盛舒云起身相送。 马车前,萧楚之回头看向盛舒云,目光深邃。 “舒云,”萧楚之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得仿佛能穿透夜色,“你真的打算和离?还是说,你只是想让秦家低个头,暂时给他们点压力?” 他的话语带着关切与探询,眼中似乎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盛舒云微微抬眸,直视萧楚之的眼睛。 她眼中的坚定一览无余,毫不避讳,也没有丝毫犹豫。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和离这件事,我是认真的,不是拿来做筹码,也不是为了让秦家低头。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让他们在我身上占一丝一毫的便宜。” 这种决绝的气势让萧楚之心中一动。 萧楚之眼中的担忧逐渐化为一抹支持:“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后续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秦家不会善罢甘休,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别犹豫,直接来找我。” 盛舒云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感激:“放心吧,我都说啦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棵大树的。” 她的笑容浅浅,那双眼睛十分清亮。 萧楚之见状,心里那一丝担忧终于放下。 他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好,我等着你。” 说罢,萧楚之转身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日子,盛舒云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店铺的筹备之中。 每日,她都在忙碌店铺的布局、商品的采购、人员的挑选等事情。 邹嬷嬷成了她的得力助手,每隔几日,便带着账本与和离书去秦家讨要该得的赔偿。 而秦家每次都是拒绝赔偿、拖延和离。 盛舒云对此毫不在意,每次都是安抚邹嬷嬷:“不用急,秦家拖得了现在,拖不了一辈子。” 邹嬷嬷看着盛舒云的神情,心中多少有些焦虑,问道:“大娘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您就不怕他们一直拖延下去吗?” 盛舒云微微笑了笑:“我既然已经决定和离,就绝不会让他们占一丝便宜。秦家想拖,我便陪他们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至于和离,只要有理,最终我必然能赢。” 她语气不带一丝犹豫,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几日后,盛舒云开始对外宣布她的闭关。 她告诉邹嬷嬷,她将闭关一个月,在此期间,无论谁来求见,任何拜帖一律不接,就连她的父母也不例外。 邹嬷嬷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了。 一个月后。 盛舒云带着十本话本子结束了闭关。 “姑娘,您终于出来了!”玉欣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了盛舒云,激动地迎了上去。 玉佳和玉娜也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连忙凑了过来。 盛舒云淡淡一笑,目光温柔:“这一个月辛苦你们了,我总算把这十本话本子写完了,你们先看看。” 她将十本厚厚的话本子递给了玉欣三人,三位丫鬟一听是话本子,兴致高涨,迫不及待地打开书页,开始认真阅读。 随着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三人完全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里,目光如痴如醉,连外界的一切都已抛之脑后。 玉欣三人看得废寝忘食,脸上的表情时而惊叹,时而沉思,时而轻笑。 她们完全沉迷在盛舒云的话本故事中,根本不舍得放下。 “姑娘,这……真是太精彩了!”玉欣忍不住赞叹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些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人物栩栩如生,我都舍不得停下来呢!” “是啊,特别是那个小公爷的形象,简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玉佳接过话茬,脸上露出笑意,“可惜啊,总觉得这位小公爷好像哪里见过一样,尤其是他的名字,就差一个字呢,简直像极了……像极了小公爷萧楚之!” 玉娜闻言,也忍不住轻笑,调皮地说道:“是啊,感觉这个话本里的小公爷,怎么越看越像萧小公爷,连性格和样貌都仿佛是照着他的模样写出来的呢!” 三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会意与调侃的神色。 她们一边翻阅话本,一边暗自窃笑,对盛舒云和萧楚之的关系浮想联翩。 盛舒云微微挑眉,看到她们这副模样,笑着说道:“你们觉得像就对了,话本子里的小公爷形象,本来就是以他为灵感的。” 这话一出,玉欣三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面带惊讶地看着盛舒云。 “姑娘,您是故意的?”玉娜好奇地问道。 盛舒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点了点头,坦然道:“浮想联翩,就正是我要的效果。” 笑闹过后,盛舒云站起身,轻轻抚了抚衣袖,目光坚定:“好了,这些话本子你们看完了也不算白看,今天我带你们去锦绣社。” 玉欣三人听到这话,顿时兴奋不已,连忙应声:“好啊,姑娘,我们这就准备!” 锦绣社。 盛舒云一身端庄素雅的衣裙,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她今日带着玉欣三人前来,不仅是为了听戏,也是为了落实之前交代给祝掌柜的任务。 祝掌柜见到盛舒云,赶紧迎上前,满脸堆笑地说道:“大娘子,您来了!您之前交代的演员,已经都找齐了,正等着您来检查呢。” 盛舒云微微点头,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好,让他们出来吧,我看看。” 祝掌柜不敢怠慢,立刻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新招募的演员进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十几名俊男美女鱼贯而入,站成一排,让整个厅堂都为之一亮。 每一个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极为出色,男的俊朗挺拔,女的美丽大方,站在那里,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令人目不转睛。 第100章 不给秦家人和好的机会 盛舒云打量着这些人,对祝掌柜的眼光颇为满意。 她缓步走到这些演员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如她所想,这些人不仅容貌出众,气质上也与锦绣社的戏剧氛围十分契合。 “不错,看来你选的人都挺合适的。”盛舒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祝掌柜笑得更加灿烂,赶紧说道:“大娘子放心,这些演员可都是精心挑选的,不仅样貌出色,演技也都能让人满意。” 盛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向这些演员们发出指示:“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逐个展示一下演技吧,我要看看你们的表现。” 演员们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们早就听说锦绣社的背后有位不一般的东家,如今见到盛舒云这般从容的气度,无不暗自佩服。 很快,演员们开始依次上前展示自己的才艺,有人表演片段戏曲,有人则展示了一段经典的戏剧场景。 盛舒云细心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演,时而微微颔首,时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些演员未必达到顶尖水准,但他们的演技至少足够自然流畅,能让人轻易入戏。 这已是极为难得的品质。 盛舒云满意地点头,神情轻松了许多:“不错,你们的表演都让我很满意,接下来,我打算让你们签下协议。” 听到这话,演员们一个个眼神中充满期待,能在锦绣社签约,意味着他们未来的演艺生涯有了保障。 盛舒云随即说道:“我会给你们开每月二十两银子的薪水,这个数目,比别处要高出十二两。” 话音未落,演员们顿时眼前一亮,二十两银子足以让他们生活无忧。 “不过,”盛舒云接着说道,目光从每个人身上缓缓扫过,语气中多了几分威严,“合同期限为五年,五年内,你们只能在锦绣社唱曲演戏。若是我发现你们在别的地方私自接活,那就要双倍赔偿违约金。” 演员们闻言,心中微微紧张,但更多的是对这份契约的渴望。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薪水和五年的稳定合约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好机会,哪里会轻易放弃? 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遵守契约。 签完主要演员的合约后,盛舒云又甄选了几位客串演员,这些演员能在剧中担任次要角色,补充整个剧团的阵容。 这些客串的演员站在盛舒云面前,表情中带着一丝期待。 盛舒云鼓励他们:“你们虽然是客串,但我这里的规矩依旧不马虎。底薪是一两银子一个月,再加上提成,出场一次是十文钱,多劳多得。” 听到这话,客串演员们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在外面,能有个小角色已经算是不错,很多时候甚至是没酬劳的,或仅仅是几个文钱的补贴。 但在锦绣社,底薪一两银子已经相当可观,再加上每次出场还有提成,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不过,”盛舒云的声音一转,语气变得略显严肃,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我对你们的要求也很高。你们的演技必须过关,不能让观众出戏。如果我发现有人演技敷衍,不仅提成没了,连角色也会被替换。” 这些话犹如冷水泼在众人心头,客串演员们立即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失去这次好机会。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态:“大娘子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每一次机会,绝不会让您失望。” 签约之后,盛舒云将手中的话本递给了祝掌柜:“这些话本子里的剧目,你要在十天内全部排练出来。我需要看到演员们的实际表现,十天后,我会来进行验收。” 祝掌柜赶紧躬身答道:“大娘子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好排练,确保十天内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盛舒云点点头,随即站起身,轻声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期待你们的表现。” 紫琼小院。 盛舒云刚走进小院,心里还在思索着锦绣社的事,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便见邹嬷嬷匆匆迎上前来,神色紧张,带着几分焦急。 “大娘子,您终于回来了!今天可有大事。” 盛舒云微微一愣,眉头微蹙,停下了脚步,平静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邹嬷嬷赶忙走近,压低了声音:“秦家的老夫人和侯夫人来了,就在您走后不久。她们坐在这儿,说了一堆话,听那意思,竟把您和世子的和离当成是闹着玩的,说什么不过是赌气,气头上做了糊涂决定。” 听到这里,盛舒云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淡淡道:“她们还真是自以为是,竟敢说这件事是我闹着玩?” 她语气里的讥讽让邹嬷嬷也感到一阵寒意。 盛舒云对此并未感到意外,只要不和离,秦家便能得到她盛家的百般好处,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她抬眸看向邹嬷嬷,淡淡问道:“这一个月来,外面有些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还有,我父母对于我和离的态度,可有变化?” 邹嬷嬷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大娘子,外面倒的确传了一些话,说您和萧小公爷关系暧昧,有些人说您和离不是因为秦家,而是……是因为萧小公爷。” 盛舒云与萧楚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但流言却不管事实,只会凭空捏造,越传越离谱。 “果然,流言无孔不入。”盛舒云轻轻冷笑一声,眼中并无慌乱,反而多了一抹淡然。 她自知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蜚语再多,也动摇不了她的决心。 邹嬷嬷继续说道:“老爷和夫人听说了这些流言之后,曾来过小院几次,想与您聊聊这件事。” “但您闭关一个月,不让人打扰,我也按照您的吩咐,没让他们进来。毕竟饭菜都是我放在门口,谁也没敢多说一句。不过,老爷和夫人倒是再没提让您回秦家的话了。” 盛舒云点了点头,神情微微松了一些。 盛父和盛母估计是听了萧楚之的话,所以才没有继续说什么。 而至于秦家,随着时间过去,他们自然开始着急了,老夫人和侯夫人这才亲自登门。 盛舒云眼底寒光微闪,她转头对邹嬷嬷说道:“把账本拿来,我要去会会这秦家的人。” 语气平淡却不失决断,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邹嬷嬷点了点头,匆匆去取账本。 第101章 三日是她容忍的极限 盛舒云刚踏入前院,便看到侯夫人和秦家老夫人正坐在厅中。 侯夫人一见到盛舒云进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仿佛见到了自家亲生女儿一般,热情得让人猝不及防。 她几步走上前,亲昵地拉住盛舒云的胳膊,笑得脸上堆满褶子:“哎呀,舒云啊,你这孩子,脾气真是倔!不过是翊哥儿说了几句气话,你怎么就这么当真,非要闹着和离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她的语气虽然亲热,但字里行间却带着敷衍。 几句话就把盛舒云的决定当成是小孩子过家家,以为只要哄一哄就能让她回头。 她紧紧握着盛舒云的胳膊,动作亲昵,却透出几分强硬的暗示,想要用这种假意的亲热来压住盛舒云的锋芒。 盛舒云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淡然,根本没有回应侯夫人的亲热拉扯。 她任由侯夫人拉着自己的手,既不反驳,也不附和,只是淡然地看着,仿佛在听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闲话。 侯夫人见盛舒云不说话,倒也没觉得尴尬,反而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孩子啊,你这性子、脾气总归是要改改的。翊哥儿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气话,你怎么就真放在心上呢?这世子夫人哪是说不要就不要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嘛。” 盛舒云依然没回应,嘴角微扬,眼底却没有半分波澜。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侯夫人,老夫人,两位今日亲自前来,想必是有要事,不如开门见山,直说来意吧。” 她这一句话,不卑不亢,不给侯夫人继续絮叨的机会,也带着一股隐隐的威慑。 侯夫人眼见盛舒云如此冷静自持,脸上的笑意不由微微僵了一下。 她眼神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笑盈盈地说道:“哎呀,舒云啊,月余已过,你这气该消了吧?既然这样,索性就不要再闹腾了,还是回侯府去吧,咱们一家子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生分了呀。” 盛舒云冷冷地看着侯夫人,眼中一丝伪装的温情都不剩下。 她开口,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情的讥讽:“侯夫人,您恐怕对我还有所误解。我这个世子夫人,说得好听,但在秦家,我不过是个傀儡。世子宠妾灭妻,为了苏小娘毫无底线。我在秦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这样的日子,您觉得我还能忍多久?” 侯夫人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刚想要再拉住盛舒云的手,却没了继续的勇气。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尴尬,想要辩解几句,但看着盛舒云的冷漠神情,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盛舒云没有给她更多的机会,继续道:“不妨我直接告诉您,上次苏小娘污蔑我中饱私囊,侯爷当时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说要让苏小娘去庄子上养胎。” “可是现在呢?苏小娘依旧好端端地在秦府享受着宠爱,没有任何处罚的痕迹。看来,秦家人的话,不过是空头支票,信不得。”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指秦家的虚伪。 侯夫人被盛舒云的话一击,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目光闪烁,她明白这是事实,再怎么粉饰都难以掩盖。 “这……舒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侯夫人语气明显急促起来,赶紧解释道,“苏小娘……动了胎气,之前差点流产,侯爷心软,才让她暂时留在府里调养。等她的胎稳定下来,我们一定会将她送去庄子养胎的,绝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盛舒云根本不为所动,她已经听够了秦家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每当秦翊为苏灵儿开脱,都是用“动了胎气”来博取同情,似乎只要苏灵儿怀孕在身,就能无视一切规矩。 盛母也忍不住开口:“等她的胎儿稳定下来?侯夫人,若是她的胎像一直不稳,那是不是说,她可以一直留在侯府,享尽宠爱?而舒云这个世子夫人,便只能永远被压制,被忽视?” 恰好这个时候,邹嬷嬷端着一叠账本走了进俩,她将账本恭敬地递给盛舒云。 盛舒云接过账本,手指轻轻翻开,目光沉稳。 她扫视了一眼账本,然后抬起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锋利的冷意:“既然秦家两位长辈今日亲自来了,那不如趁此机会把银钱结清,省得日后有人说秦家用媳妇的嫁妆来撑门面,戳秦家的脊梁骨。” 这话一出,厅堂中的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寒意。 盛舒云的话语虽然平和,却字字诛心,直接戳中了秦家的虚伪本质。 侯夫人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脸色瞬间僵硬下来。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心中一阵不安。 秦家一直仗着世子夫人的嫁妆充实府中,却从没想到还有要还钱的这一天。 如今被盛舒云当众点破,实在难堪至极。 而在一旁的盛家父母也被这账本惊住了。 盛父接过账本,脸上神情骤变,眼神中满是惊愕。 “这……”盛父翻看着账本,脸色越发阴沉。 这一页页详尽的账目,记录了盛舒云嫁入秦家以来为秦府的各种支出、购置,甚至还有她私人嫁妆的明细,细到每一笔都清楚可见。 盛父本之前还想着,女儿若能回秦家,不失为一条稳固家族的路子,但此刻看到这些账本,他心中的想法瞬间改变。 一个只会搜刮媳妇嫁妆的人家,迟早会出事,与其让女儿继续受苦,不如彻底断了这段关系。 盛母也凑上前来,看到账本的内容,心中更是气愤难当。 她知道盛舒云在秦家过的日子不好,但没想到秦家竟如此苛待,今日更是心寒至极。 老夫人和侯夫人面面相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终于,老夫人不得已,极不情愿地开口,声音微微颤抖:“舒云,秦家一定会还这些银钱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 她的话中带着明显的勉强。 但盛舒云没有一丝动容,脸上的冷淡从始至终未曾改变。 她轻轻合上账本,语气冷静而不容置疑:“既然如此,那就请秦家三日之内,要么将金银珠宝如数归还,要么把银钱送来。否则,我就只好去京兆尹府报官处理了。” 她退让了多日,今日既然秦家找上门来,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有必要再给秦家任何余地。 三日之限,已是她最后的宽容。 第102章 有效社交 老夫人和侯夫人的脸色瞬间铁青。 “告辞了。”老夫人最终沉声道,强忍着怒气,拉着侯夫人快步离开了紫琼小院,连头都没回。 盛舒云看着她们仓促离去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盛家父母心中松了口气,对他们而言,盛舒云与秦家断了联系未必不是件好事。 现在他们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他们可得好好问问盛舒云。 盛父率先开口:“舒云,你跟我们说实话,你和小公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盛母也紧随其后,目光里满是关切:“是啊,舒云,小公爷到底对你是什么意思?他为何事事亲力亲为,对你如此关照?我们这些日子可是想了很久,他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帮你大哥哥照顾你吧?” 面对父母接二连三的质问,盛舒云并没有立刻回应。 她缓缓抬眸,看着父母的神情,心中暗叹一声。 她早就料到他们会问及此事,今日终于被他们找到机会了。 “我和小公爷之间,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样。”盛舒云的声音平静无波,显得十分坦然,“小公爷一直是以我大哥的朋友身份关照我,他只是在履行对大哥哥的承诺,帮我应对秦家那些麻烦事。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 她的解释言简意赅。 但盛家父母显然不买账。 盛父眼中满是不信:“舒云,你也别糊弄我们了。一个大男人,对你如此关心,事事照料,就连你和秦家的和离,他也插手帮忙,怎么可能仅仅是代替你大哥?” 盛母更是直言不讳地说道:“或许你真是这样想的,但他未必这样想啊。我们可都是过来人,若他真对你没有心思,哪里会无微不至的关照?他对你分明有意思!” 盛舒云看着父母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心中无奈。 无论她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 这些日子以来,萧楚之的确帮了她很多,但在她心中,二人只是朋友,她并未想过超越这层关系。 然而,面对父母的质疑,她也懒得继续解释,语气中带了几分警告:“父亲,母亲,京城人情复杂,你们千万不要胡乱说话。” “小公爷对我好,的确是因为我大哥哥的缘故,不是别的。如果你们乱传什么有的没的,反而会让我们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语气不再如之前般温和,而是带着几分凌厉。 盛父与盛母对视一眼,有些心虚,但仍然坚持己见。 “舒云,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小公爷这样的身份,若是真心对你,我们也不能轻易错过,你再仔细想想。” 盛舒云见他们依旧如此,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耐:“父亲,母亲,你们就不要胡乱猜想了。你们趁着空闲,就在京城置办些宅院,尽早搬出去吧。” 她此话一出,也启发了盛父,他当即就应了下来:“你说得对,确实应该在京城置办些产业。” 见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盛舒云也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把两人送走了。 这天,盛舒云又开始写她的话本。 邹嬷嬷便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请帖:“大娘子,太师彭家送来了请帖,邀请您和家人三日后去参加彭家的马球会。” 听到这个消息,盛舒云的眉梢微微一挑,不用多想她便猜到,这请帖多半是彭秀兰让送来的。 正在此时,盛父盛母听到消息后也纷纷赶来,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盛父小心翼翼地接过请帖,满脸笑意地说道:“舒云能与彭姑娘相交甚好,这可是咱们盛家的福气啊!彭太师家是京城里一等一的世家,与他们保持来往,可不是件小事。” 盛母也是满脸笑容,眼中透着欣喜:“是啊,舒云,这可是人脉。太师府的孙女给你送请帖,可见你们的情分深厚。我们可得好好准备回礼,不能让彭家觉得我们失了礼数。” 盛舒云微微一笑,明白父母的心思。 彭家作为显赫的世家大族,和这样的人家维持好关系,自然对盛家有莫大的益处。 商贾之家,虽然富裕,但在朝堂权贵眼中,总归不及世家大族那么有分量。 如今能有彭家这样的关系,自然是锦上添花。 “我明白的,父亲,母亲。”盛舒云柔声道,目光温和地看着父母,心中默默思索着如何回礼。 盛父不敢大意,赶紧开始商量回礼的事:“咱们商贾人家,最不值钱的便是钱,倒也不能直接用金银珠宝来回礼。” “咱们家最为拿得出手的,还是字画珍藏。这次我打算把大儒张自谦的《山河图》送给彭太师,既显诚意,又能体现咱们盛家的品位。” 听到父亲的安排,盛舒云自然没有异议。 “既然这样,那就由冬青和夏荣亲自护送这幅《山河图》到彭家去。”盛父思虑周全,又吩咐道,“这幅画极为贵重,一定要万无一失,交到彭太师手中。” 盛舒云看着父母为回礼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心中感到一阵暖意。 彭家。 冬青与夏荣小心翼翼地将木匣放在彭太师面前,恭敬地说道:“这是我们大娘子让我们亲自送来的谢礼。” 彭太师闻言,微微抬眼,并不以为然。 他并未立刻去看画,反倒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人将木匣搬到一旁,甚至还有些怀疑:“张自谦的《山河图》?此画真迹早已难得一见,盛家不过是商贾之家,恐怕拿出的多半是临摹之作罢了。” 听了彭太师的话,彭秀兰却忍不住轻蹙眉头,赶忙上前阻止:“祖父,等等!” 她并不同意将画随意收起来,“以我对盛大娘子的了解,她绝不是会送赝品的人。她的性子和品格,不可能以假乱真。再者,盛家财力雄厚,若是拿不出手的礼物,他们宁可不送。与其猜测真假,不如打开看看。” 彭太师见孙女如此坚持,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彭秀兰与盛舒云交情匪浅,想必有她的道理。 于是他微微点头,示意下人将木匣打开,查看画作。 木匣缓缓被打开,露出一卷画轴。 画轴被小心打开,是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画。 第103章 早已动了心 山河壮丽,江水蜿蜒,画中每一笔笔触细腻,充满了张自谦独有的苍劲之风。 仅是看那画中气韵,便让人感受到非同凡响的艺术造诣。 彭太师原本随意的目光顿时一凝,眼神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他走近几步,亲自上前查看,手指微微颤动,轻轻抚过画卷上的墨迹。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而专注,完全沉浸在画作之中。 他看着画作的细节,观察笔法、墨色和布局,越看越是惊喜,心中那一丝怀疑早已烟消云散。 “这是……真迹!”彭太师低声惊叹,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放下手中的画卷,双目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果然是张自谦的真迹,果真难得!想不到啊,真想不到盛家竟能送来如此珍贵的礼物。” 彭秀兰看着祖父的神情,心中也暗暗一笑,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轻声道:“祖父,盛大娘子为人低调,虽然出身商贾,但她一向以真诚待人,这样的礼物自是经过深思熟虑。商贾人家表达谢意的方式,或许看似朴实无华,但却是用心之作。” 彭太师点了点头,心中对盛家已然刮目相看。 他捧着《山河图》,眼中闪着喜爱,最后更是爱不释手地说道:“如此珍贵的画作,怎能轻易收藏?得挂在书房里,每日一观,方能不负此宝。” 说罢,彭太师亲自吩咐下人将画挂在书房显眼的位置,自己站在画前欣赏,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秦家。 侯夫人和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眉头紧锁,神色中透出几分焦急。 秦翊站在她们面前,面色复杂,心情也不太平静。 他低垂着头,手指在衣袖间轻轻搓动,有些烦躁。 侯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满:“翊哥儿,你自己也看到了,如今盛氏闹得越来越厉害,她已经搬出了秦家,要是再这样拖下去,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今天我和你祖母也去找她了,看她的意思,还是对苏小娘有所芥蒂啊。”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没别的办法,要盛氏回来,你就必须在她和苏灵儿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你自己拿主意吧。” 话音刚落,老夫人沉重地叹了口气,斟酌着说道:“其实也不是真的要让苏灵儿离开,她毕竟与你情投意合。但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暂时把她送到庄子上去,等盛氏回来以后,再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苏灵儿接回来,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她和侯夫人都知道,秦翊对苏灵儿用情至深,绝不会轻易舍弃。 但现在的情况,必须要让盛舒云回来,否则秦家就要赔钱,名声也不好听。 所以为了防止跟秦翊谈崩了,老夫人便跟侯夫人商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为的就是让秦翊能把苏灵儿给送出去。 侯夫人在一旁也附和道:“翊哥儿,祖母说得对。不能跟盛氏和离啊,你心里要有数,我们不会真正赶走苏灵儿,只是暂时避避风头罢了。等到时候时机成熟,再把她接回来也不迟。” 两人还以为得费些功夫,结果话刚说完,秦翊便应了下来:“祖母,母亲,你们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亲自去找舒云谈这件事。” 老夫人和侯夫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好,祖母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只要舒云回来,一切都好说。” 秦翊在去找盛舒云之前,准备先去找苏灵儿好好谈谈。 雅阁外。 秦翊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院门,步入院中。 苏灵儿正倚靠在摇椅上,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神色恬静,眼中带着几分柔和的笑。 见秦翊进来,苏灵儿微微一笑,语气轻快:“主君,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秦翊看着她天真的笑容,心中一阵酸涩涌上。 他曾经对这个笑容无比迷恋,正是这份看似天真的性情,让他在繁忙的世务中感到了一丝解脱。 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意识到,那份吸引并不是真正的爱。 苏灵儿的无忧,与盛舒云的坚韧与从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种对比让他逐渐清醒。 “灵儿,”秦翊走上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隐忍,“今天,我有些话想跟你好好谈谈。” 苏灵儿听他这般正经地开口,神色微微一怔,笑容逐渐敛去。 她看着秦翊,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秦翊的表情中,她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主君,怎么了?你今天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苏灵儿轻轻起身,眼中带着些许慌乱。 秦翊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决定直言不讳。 拖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他低声说道:“灵儿,我仔细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 苏灵儿的眼神瞬间冻结,仿佛整个世界在那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秦翊,眼中透着惊愕与不可思议:“你……你说什么?” 秦翊咬了咬牙儿:“以前我以为,我爱的是你的天真和无忧无虑,你能让我感到轻松自在。但是灵儿,我渐渐明白,那并不是爱。” 苏灵儿的脸色瞬间苍白,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袖,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震撼击中。 她颤抖着声音,难以置信地质问:“主君你……你说什么?你不爱我?你肯定是疯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假的?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她迫切地希望秦翊能立刻否认自己的话。 然而,秦翊的眼神依然坚定,他继续说道:“灵儿,我不是不爱你,但这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爱。我曾被你吸引,但那更多是出于对自由的渴望,而不是对你本身的爱。” “而现在我才明白,真正让我心动的人是舒云。我以前讨厌她,是因为我抗拒这场被安排的婚姻,但如今,她快要离开我了,我才意识到,我早已被她所吸引。” 第104章 恶心他 苏灵儿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站立不稳。 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你……你竟然说你爱盛舒云?那我呢?你忘了我们的孩子吗?你真的就这样放弃我了?” 秦翊看着她的痛苦,心中也涌起一阵不忍。 他伸出手,试图安抚她:“我不会让你无依无靠,我会照顾我们的孩子,直到你们生活安定下来。等孩子出生后,我会给你自由,让你去寻找真正爱你的人,毕竟,做妾……名声不好听。你不该困在我身边,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全心爱你的人。” 苏灵儿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秦翊那一句句无情的话如同寒风刺骨,硬生生把她从过去那个温柔的梦境中扯了出来。 她以为盛舒云走了,而她肚子还有秦翊的孩子,这大娘子的位置自然会是她的。 可是如今,秦翊竟说不爱她了。 “你说……你不爱我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的手无力地抓着身边的椅子,仿佛生怕自己站不稳。 “可是……我已经是你的妾了,哪怕你真的让我自由,我的名声早已经毁了……我已经为你生了孩子,这个世上还有哪家好人家会要我?” 她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哀求的语气,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秦翊,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想到自己的未来,想到即使恢复自由,也不过是个带着污名的弃妇。 她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未来,若是离开秦翊,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羞辱。 “主君,我求求你……别这么对我。”苏灵儿的声音里带着泪意,她几步走近秦翊,几乎是抓住了他的衣袖,声音哽咽着,“女子的生存本来就不易,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你若不要我了,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眼中的哀求与绝望几乎让人心碎。 她看着秦翊,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翊看着苏灵儿痛苦的模样,内心没有丝毫触动,反而感到越来越沉重的负罪感。 他心中只浮现出一个念头——他从未为盛舒云想过这些。 苏灵儿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着,盛舒云离开后,将要面对的困境或许更加艰难。 他感到有些愧疚——不是对苏灵儿,而是对盛舒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为盛舒云的未来考虑过。 当他和盛舒云闹和离时,他从未想过她在离开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她是一个女子,身为世子夫人,身份尊贵,可若真的和离,她要承受的流言蜚语、孤独与艰辛,甚至比苏灵儿所描述的还要残酷得多。 “灵儿……”秦翊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苦涩,“你说得没错,女子的确不易,所以我要把舒云带回来。” 苏灵儿的泪水依旧流淌,她几乎跪在地上,紧紧抱住秦翊的腿,哭声撕心裂肺:“主君,我求你了!不要抛弃我,不要让我走……我没有地方去,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可以不争宠,我可以一直做你的妾,只要你不要赶我走,我愿意忍受一切!” 秦翊的心头一阵抽痛,但他清楚自己不能再拖延。 他强硬地掰开苏灵儿的手:“灵儿,你该明白,我这样拖着你,对你更是不负责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了。” 而后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苏灵儿,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院子。 眼下,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去见盛舒云,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院中的苏灵儿,早已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心中空洞无助。 秦翊的无情离开对她来说无异于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她从未想过,曾经对她宠爱有加的秦翊,如今会这样决绝地将她抛弃。 她捂着腹部,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微弱胎动,心中更是绝望。 “为什么……”苏灵儿喃喃自语,声音虚弱得像是被风吹散,“他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狠心……为什么不再爱我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男人转瞬间对她的冷漠,更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秦翊改变得如此之快。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灵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擦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她咬紧牙关,声音微微发颤,但充满决心:“春晓,夏兰,快来。” 两个丫鬟连忙跑进来,看着苏灵儿脸上的泪痕,心中一阵担忧:“小娘,您还好吗?” 苏灵儿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酸涩,声音冷静了下来:“你们不用管我,我要你们现在立刻回苏家,把一切告诉我父母。让苏家那边盯紧盛舒云,只要她有任何行动,立即回来向我汇报。” 春晓和夏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立刻听从苏灵儿的吩咐,飞快地离开了院子,赶回苏家打探消息。 但仅仅依靠苏家远远不够,她需要更为准确和及时的消息。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了银环,沉声吩咐:“你在秦家待了许多年,认识的下人多,想办法从他们那里打听消息,看看府里最近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银环一向机灵,立刻明白了苏灵儿的意思。 她恭敬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机敏:“小娘放心,我一定会打探清楚的。” 紫琼小院。 盛舒云灵感顿现,正手执笔杆,伏案疾书,写她的话本子。 正在此时,邹嬷嬷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盛舒云抬头看了她一眼,心知有事,便放下笔,微微皱眉问道:“嬷嬷,怎么了?” 邹嬷嬷眼中带着几分迟疑,最后还是低声说道:“大娘子,世子来了,就在外院,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盛舒云闻言,脸色瞬间冷了几分,眉宇间的不悦毫不掩饰。 她从未想过会再见秦翊,也并不打算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此刻听到秦翊找上门来,心里涌起一股厌恶感。 她冷冷地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想见他,让他走吧。” 第105章 不可能后悔的 邹嬷嬷看着盛舒云的神情,心里也是明白她的决心,但作为跟随多年的老仆,她觉得此事或许还有解,便轻声劝道:“大娘子,我明白您心里厌烦世子,但见一面也未必是件坏事。” “世子既然亲自上门,想必是有所打算。您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事情彻底说清楚,免得以后再有纠缠。” 盛舒云沉默了一会儿,心中依旧抵触,但也意识到邹嬷嬷的话有道理。 与其让这件事一直拖下去,成为心头的隐患,不如趁此机会一了百了。 她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眼中依旧带着几分冷意:“好,那我去见他。” 她随邹嬷嬷走向外院,心中已有了定计。 既然秦翊来了,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到了外院,秦翊已等候多时。 “舒云……”秦翊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柔和,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盛舒云冷冷地站在他面前,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秦翊显然没料到她如此冷淡,心中微微一颤,但他早已做了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话说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透出几分懊悔:“舒云,我来这里,是想和你道歉的。之前的和离……不过是气话,我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也没考虑到你的处境,都是我的错。” 他抬头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恳求的神色,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伤害了你。是我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盛舒云听着,神情依旧冷静,甚至带着几分讽刺。 她轻轻抬了抬眉,语气中不见丝毫动容:“你这是认错了,还是想求什么?别告诉我你突然就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对我多么不好?” 秦翊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急切地说道:“舒云,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我以前没有好好对待你,但现在不同了。我明白了,我真的爱上了你,我不能没有你。” 他顿了顿,目光真挚地看向盛舒云,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只要你肯回来,我保证,苏灵儿生下孩子后,我就让她离开,给她自由。我不会再纳妾,我只愿意和你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秦翊的语气里充满了真情实感,若是旁人听了,恐怕还真会以为他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好男人,愿意为了爱的人放弃一切。 但盛舒云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她觉得这一切简直荒谬至极。 曾经视她为无物的秦翊,竟然现在能如此低声下气,甚至说出“爱上她”这样的话。 曾经的情感早已随着那些无数次的伤害化为灰烬,如今盛舒云重生回来,就不能让原主再受这些委屈。 现在秦翊看起来充满了虚伪和软弱,他眼中的悔意与哀求或许能打动别人,但在盛舒云眼中,却只剩下荒谬与无力。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说道:“世子,少发疯吧。和离书我早已经送到了京兆尹府,现在的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入了秦翊的心。 刚才还在满怀希望地求复合的他,瞬间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瞪着盛舒云,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慌:“你说什么?和离书送到了京兆尹府?” 而后他又大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根本没有去办,哪怕你送去了,也不作数!” 他的声音急切,带着一种自欺欺人的希冀,仿佛只要自己不去签字,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然而,盛舒云看着他,眼中的嘲讽意味越发浓烈。 “是吗?你以为你还能够掌控一切?”她轻轻一笑,笑意中满是冷漠与决绝,“你或许没有去京兆尹府,但我已经不需要你去。小公爷已经帮我把所有手续办妥,和离已经板上钉钉,不需要你的同意。” 秦翊听到萧楚之的名字,不安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语气中透出明显的怀疑与嫉妒:“小公爷?为什么他要这么帮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否则,他为何如此不遗余力地替你做这些事!” 他的质疑和愤怒像是一道咄咄逼人的箭,直指盛舒云的清白。 秦翊无法理解,为什么萧楚之会对她如此上心。 嫉妒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仿佛只要揭穿盛舒云和萧楚之之间的关系,便能证明这一切的荒唐和错误。 然而,盛舒云只觉得无比厌倦,她冷冷地说道:“别再做无谓的猜测了,小公爷为何帮我,那是因为他是我大哥哥的朋友,至于你想象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你自己心中的肮脏罢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再多说一句都是对她的侮辱。 她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玉欣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送客吧。” 玉欣立刻上前,面带恭敬,示意秦翊离开。 秦翊还站在原地,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眼中的愤怒和不甘化作深深的挫败感。 “舒云……你会后悔的。”秦翊最后扔下一句带着深深怨气的话,转身离去。 盛舒云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后悔?这世上只有你秦翊该后悔,上一世放着满心满眼为你好的盛舒云不珍惜,现在让我后悔,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低声自语道,眼神中满是决绝。 秦家福寿堂。 苏灵儿挺着隆起的肚子,面带泪痕地跪在老夫人面前,双眼红肿,语气哽咽,满是哀怨:“老夫人,我求您为我做主!” “如今主君对我冷眼相待,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出身比盛氏优越,苏家又能为秦家助力,为什么主君要让我离开?!” 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显得楚楚可怜。 老夫人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茶盏,目光沉静而无波。 她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苏灵儿的脸,心中有些厌烦。 对于苏灵儿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诉求,她其实并不意外。 第106章 胡戳心窝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打着更大的算盘,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想取代盛舒云的正妻之位。 然而,这番野心在老夫人眼里显得如此可笑。 老夫人缓缓放下茶盏,语气平静而淡漠:“灵儿,你现在怀着秦家的骨肉,赶快起来说话。” 她没有接苏灵儿的话茬。 苏灵儿没想到老夫人会这般淡漠。 “老夫人……您这是不打算帮我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还在渴望抓住一丝希望。 老夫人抬眼看了看苏灵儿,眼神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当初苏灵儿就是有孕后,便唆使秦翊回来闹,逼得她们不得已才接受她入府为妾。 当初那事便闹得满城风雨,京城人尽皆知。 现在想想,秦家一切不幸的事情,都是从苏灵儿入门开始的。 如果不是她入府,秦翊和盛舒云也不会有事,这样看来,苏灵儿的确是个不祥之人。 现在若不是看在苏灵儿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老夫人早就把苏灵儿给送走了。 不过老夫人自然不会去做这个恶人,她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疏离:“灵儿,翊哥儿的心思我也无法左右。你若是想在秦家安稳度日,不如去讨好翊哥儿。男人的心向来多变,你若能让他重新对你上心,或许日子还能好过些。” 苏灵儿此刻彻底明白了,她在秦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老夫人根本没有打算帮她,现在她只能依靠自己,依靠肚子里的孩子,来挣得一席之地。 “是,老夫人……”她声音低弱,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却只能低头应下,心中满是不甘。 她强忍着内心的委屈,缓缓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退出了福寿堂。 走回雅阁的路上,苏灵儿的心情越发沉重。 她拖着步子,心乱如麻。 忽然,她看到前方明轩阁门口,一片忙碌的景象。 安莲带着大夫匆匆赶往那边,似有什么紧急的事。 苏灵儿微微皱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最近秦翊对王念思颇为宠爱,这一点府中的人都心知肚明。 而此刻,安莲带着大夫去明轩阁,不由得让她怀疑起来。 她的心猛然一沉,思绪瞬间回转:“莫不是……王念思怀孕了?” 这个念头如同寒风一般掠过苏灵儿的心头,让她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如果王念思真的怀孕,无疑会对她的地位构成威胁。 秦翊本就对她渐渐冷淡,如今再有新人怀孕,她这个身份只会变得更加微不足道。 苏灵儿停下脚步,转头对身旁的银环低声说道:“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明轩阁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王念思,看看她是不是有了什么好消息。” 银环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精明。 她轻声回道:“小娘放心,我这就去打听觉。” 看着银环离开的背影,苏灵儿心中的焦虑仍旧难以平息。 她强行镇定心神,快步回到了雅阁。 她坐在书桌前,内心一团乱麻,片刻后,她猛然抓起笔,开始写信。 这封信是写给苏母的,要告诉苏母她不能离开秦家,也必须成为秦翊的正头娘子。 写完之后,她将信折好,装入信封,递给身边的春晓:“你亲自跑一趟,把这封信送到我母亲手里,一刻也不能耽搁。” 春晓接过信,点头应道:“小娘放心。” 到了彭家马球会这天。 阳光明媚,绿意盎然。 四处人声鼎沸,京城的贵族子弟谈笑风生。 盛舒云跟随父母一同走进场地时,周围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他们身上。 原本高谈阔论的场景一下子变得低声细语起来,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扫向她。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疑惑,更多的是些许轻视和猜测。 "你看,那就是盛舒云。"不远处几位贵族夫人低声议论着,其中一位轻轻掩唇,话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与不屑。 “和秦家和离后,她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罢了,怎么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另一位夫人点头附和,眼神里也透着轻蔑:“可不是么?虽说盛家有些财力,但商贾身份在这里不值一提。这可是彭太师的马球会,她怎么有脸来参加?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得了彭家的邀请。” 她们的声音虽不大,但刻意压低的语调更让话语显得刺耳。 旁边几个年轻的公子也低声交谈,眼神掠过盛舒云时带着几分揣测。 有人摇头轻笑:“盛舒云这次能来,据说是因为她跟小公爷走得近。不然她这样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资格来这里?” 另一个年轻人闻言,凑上前压低声音:“最近京中可是有不少传言,说她勾引了小公爷,背后有了他的撑腰,才敢跟秦家闹和离,直接摆出一副不怕事的样子。” 其中有一位自恃身份的贵妇人周氏,她走到镇国公夫人身边,脸上堆着笑。 她低声寒暄了几句,随后试探性地说道:“镇国公夫人,您这次也来看公子打马球了呀。哎,最近京城里有不少传闻,说是小公爷和那盛家女走得很近,这事儿……是真的吗?” 镇国公夫人向来性格温和大气,但今日一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 周氏这样的人她并不陌生,平日里爱打听他人私事,传话生事,嘴上不饶人。 更何况,这类流言她早已听过无数次,之前解释过多次,但总有人不依不饶。 今日她本就心情不太好,听到这样的试探,更加没有耐心。 镇国公夫人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目光冷冷扫过周氏,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带着一股冷厉:“周夫人,怎么,您自家事情都处理得妥当了,还能有闲心来管别人的家事?” 周氏一听,脸色一僵,心里微微一沉,暗觉不妙。 但镇国公夫人没打算给她留情面,继续说道:“要我说您家那几个儿子的事情,可是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三儿子是不是还欠了赌坊好几百两银子没还?还有您那四儿子,听说前几日又在外面惹了麻烦,京兆尹都已经知道了,怎么?周夫人今日不忙着管自家孩子,倒跑来问我儿子的事了?” 第107章 关系很不错 周氏脸上僵硬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镇国公夫人的话如同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让她无法抬头。 这些都是她心中的痛,今日竟被镇国公夫人当众提及,简直是当面揭短。 但镇国公夫人显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眉眼间冷意愈发浓重,继续说道:“听说您家的大姑娘,当年为了嫁给小曾将军,可是设计了一场落水戏码,最后好不容易逼着小将军娶了她。估计这种做法才是京城贵女该有的模样?” 周氏顿时面如土色,心中一片惊慌,她满脸难堪,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 镇国公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自家孩子的事还没理清,别想着去管别人的事。传言嘛,听得多了,也得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 周氏被彻底下了面子,再也不敢多言,连连点头,匆忙退去,再不敢招惹镇国公夫人。 盛父也听到了这些流言,但他并不在乎,直接去应酬了。 盛母则带着盛舒云去找镇国公夫人。 他们两家的儿子关系交好,因此盛母和镇国公夫人自然也是认识的。 镇国公夫人看到盛母和盛舒云进来,笑意盈盈,伸手招呼道:“哎呀,盛夫人来了,舒云也来了,快坐!” 盛母笑容满面地上前寒暄道:“夫人客气了,今日来得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珍贵的东西,倒是有一件小礼物,特意让盛家的老师傅给您打的,希望您喜欢。” 她从随身带来的盒子中取出一对黄金手链,递到镇国公夫人面前。 镇国公夫人接过盒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她细细打量着那精致的手链,精工细作的花纹和独一无二的设计让她十分满意。 她感叹道:“哎呀,夫人真是费心了,这手链看着就知道是绝无仅有的精品,我很喜欢!” 盛母微笑着说道:“您喜欢就好,这是我特意找了家里的老师傅花了不少心思打磨的,世间仅此一对。” 镇国公夫人听了,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盛夫人这么客气,过两日你们一家一定要来我府上做客,咱们好好聊聊。这么久了,盛家也该在京城扎根了吧?听说你们正在置办宅院,准备在京城开拓新的生意?” 盛母含笑应道:“是啊,启北如今科考在即,我们这边也准备着将来他考上后在京城定居,这不就置办了几处宅子,一家人也能安顿下来。” 镇国公夫人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那启北科考后是不是就要说亲事了?这么大年纪也该成家了吧。” “是啊,这件事也在筹划中。”盛母笑着答道。 镇国公夫人与盛母就家事谈得热火朝天,聊着家族事务、子女婚配和未来的打算。 盛舒云在旁边听得一阵头疼,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对她而言毫无趣味。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借口说道:“母亲,我去找彭姑娘玩一会儿。” 盛母一听,便点头应允:“去吧。” 盛舒云福了福身,微笑道别后转身离开。 盛舒云刚走出去,就看到彭秀兰正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彭秀兰一看到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舒云!我正想着找你呢!” 盛舒云见状,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心中那一点烦躁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她向前一步与彭秀兰相视而笑:“真巧,我也正想着来找你。” 彭秀兰握住盛舒云的手,眼中带着几分钦佩:“舒云,你们盛家送给我祖父的那幅《山河图》,祖父可是喜欢得紧!不管谁来家里做客,他总要炫耀一番。说这画是你们盛家送的礼物,真迹难得。” 盛舒云闻言,微微笑了笑,语气平和:“这都是我父亲的心意,我不过是跟着沾光罢了。要说这些古玩生意,还是父亲和家里的老师傅最擅长,我不过是个门外汉。” 彭秀兰笑得爽朗,轻轻摇头:“你倒是谦虚得很。我祖父还说,等你们盛家在京城开了古玩店,他一定多去捧场,他对你们家的眼光真是赞不绝口呢。” “真是承蒙太师厚爱。”盛舒云微微点头。 两人说笑间,彭秀兰忽然拉了拉盛舒云的手臂,低声说道:“对了,你知道吗?最近京城里有件新鲜事。” 盛舒云挑了挑眉,略带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彭秀兰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我听人说,京城有一整条街,十家店铺同时被一个人买下来了。” “而且啊,现在这些店铺都在大张旗鼓地装修,弄得动静不小。可是谁都不知道买下这些店铺的是谁,也不清楚这人要干什么。这事儿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大家都在猜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物。” 盛舒云闻言,微微一笑,神情带着一丝神秘。 她转头看向彭秀兰,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其实……那条街,是我买下的。” 彭秀兰愣了一下,满脸惊讶地看着盛舒云,瞳孔微微放大:“是你?!舒云,你真是让人想不到!不过你为什么不公开呢?这可是件大事,大家都会佩服你的手笔!” 盛舒云微微摇头,语气放得很轻:“我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要给我保密啊。” 彭秀兰愣了一下,直接惊呼了起来:“你怎么如此低调啊!要是我肯定要炫耀的人人都知道,恨不得在脸上写出来呢。” 看她这副可爱的样子,盛舒云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是我想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商贾之家不同于官宦人家,不讲究嫡庶之分,只看中谁有能力接管生意。” 她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顿:“所以,这次我想借着这条街的生意,在父亲面前证明我的能力,若真的能成,日后也好接管家里的生意。” 彭秀兰听完,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的神情。 她点点头,语气中满是理解:“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看你这次一定能成功,不仅让你父亲刮目相看,恐怕整个京城都会因为你这手笔而震动呢!” 盛舒云淡淡笑了笑:“希望如此吧。不过,秀兰,这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不然就失去了意义。” 第108章 故意找事 彭秀兰立刻郑重地点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替你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盛舒云见她如此郑重,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盛舒云和彭秀兰正在投壶,笑声时不时从两人之间溢出,气氛轻松而愉快。 然而,远处却传来一阵故意放大的笑声,带着一股刺耳的意味。 盛舒云抬眼望去,正看到苏秀儿与胡五姑娘、任四姑娘缓缓走近,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本来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苏秀儿知道自己不是盛舒云的对手,并不愿意去惹她。 但家中刚收到了苏灵儿的信,说秦翊爱上盛舒云,为此还要送走苏灵儿。 苏秀儿便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恨意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她的目光中,就想给盛舒云找点麻烦,不能让她过的如此舒服。 "哎呀,胡姐姐,任姐姐,你们说,真是有人有本事啊。"苏秀儿故作轻松地笑着,语气却满是讽刺,话语中暗藏锋芒。 她没有直接看向盛舒云,却刻意抬高声音,似只是在跟两位姑娘聊天,然而每一句话却直指盛舒云。 胡五姑娘轻轻捂住嘴,娇笑一声,接着接话道:“可不是么,和离之后还能让人念念不忘,真是狐狸精一样的本事,勾引男人的手段可是一点没见少。” 任四姑娘也不甘落后,掩唇低笑,眼神斜睨着盛舒云那边:“哎哟,有的人哪,哪怕身份再低,也是有办法爬上高位的。瞧瞧,这么隆重的场合,也能蹭到请帖,真是让人觉得惊奇呢。” 她们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话中的“狐狸精”、“蹭请帖”等词汇显然意在讽刺盛舒云。 话语中充满了恶意暗示,仿佛一把把利刃。 彭秀兰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气得皱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的壶箭。 她向前一步,刚想替盛舒云说话,却被盛舒云轻轻拉住了袖子。 盛舒云微微摇头,低声说道:“不与傻瓜论短长,徒增笑柄。” 彭秀兰满脸不甘,但看到盛舒云如此冷静自若,她也只好咽下满腔怒火,暂时没有再出声。 苏秀儿见盛舒云没有反驳,反而更加得意,笑得越发肆意起来。 “哎呀,真是佩服啊,这种手段,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竟能让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苏秀儿故意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更是毫不掩饰。 眼看话语无效,苏秀儿只得作罢,她冷冷哼了一声:“算了吧,反正有些人从不懂得羞耻,不管我们说什么,都会当成没听见的。” 旁边的彭秀兰是真的忍不住了,不回话是不想做无谓的争辩,但苏秀儿竟得寸进尺。 她直接向前一步,目光犀利地直视苏秀儿,冷冷问道:“那我倒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收到彭家的请柬?” 苏秀儿听到彭秀兰的质问,脸色一变,没想到彭秀兰会替盛舒云出头。 她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嘴硬说道:“当然收到了,我怎么可能没有请柬?” 苏秀儿话音刚落,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能够收到彭家马球会请柬的人,非富即贵。 苏家虽然有些家底,但与彭家相比,无论是地位还是背景,都远远不及。 这一刻,众人不禁开始怀疑起苏秀儿的话。 彭秀兰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苏秀儿的谎言:“你怕是忘了上次的事情了吧?上次你仗着苏灵儿的势头,欺负我和舒云一事,满京城谁不知道?你觉得我们彭家还会给苏家送请柬?别自欺欺人了。” 彭秀兰的话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大家都相信了彭秀兰的说法。 苏秀儿又曾仗势欺负彭家孙女,那彭家怎会再给她这样的面子? 狐疑的目光投向了苏秀儿,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对啊,苏秀儿,你既然说你收到了请柬,那你把请柬拿出来看看吧。”有几位好事的贵女也在一旁附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被这么多人逼着拿出请柬,苏秀儿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手心开始冒出冷汗。 她压根没收到什么请柬,今天不过是跟随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过来,混进场地罢了。 此刻被彭秀兰如此当众揭穿,苏秀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见势不妙,连忙借口离开。 她们虽同苏秀儿交好,但也知道此时继续站在她身边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苏秀儿见状,脸上挂不住,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羞愤,勉强挤出一句:“我……今天忘了带请柬出门。” 这句狡辩刚说出口,周围的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神情,有人低声嗤笑道:“忘了带?这么重要的场合,连请柬都能忘记,真是太巧了吧。” “就是,怕不是根本没收到吧?” 苏秀儿听着周围的嘲讽声,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她再也待不下去,恨恨地瞪了彭秀兰一眼,急急忙忙转身离开,灰溜溜地从人群中穿过,消失在远处。 彭秀兰看着苏秀儿灰溜溜地离开,终于替盛舒云出了口气。 两人继续投壶,片刻后,彭秀兰微微收起笑意,眼神中透出几分好奇和关切。 她轻声靠近盛舒云,压低声音问道:“话说回来,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但外面关于你和秦世子的事情,真的传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舒云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目光清澈如水,语气中带着释然:“你不必担心我,我知道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他们无非是编造些无稽之谈。我跟世子之间早已结束,我们之间再无可能,至于外人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 彭秀兰皱了皱眉,心中仍然有些担忧:“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你虽然不在意,可流言传得越来越厉害。若你一直不回应,恐怕会让你的名声越来越不好。我觉得适当的时候,你还是应该出来回应一下,也免得让那些谣言越传越离谱。” 第109章 必须报复 盛舒云听了彭秀兰的建议,自然明白她的好意。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说再多,那些不信的人自然还是不相信。与其浪费时间去回应,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毕竟,过日子的还是我们自己。” 彭秀兰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阵感慨,既心疼盛舒云的冷静和隐忍,又为她的豁达感到佩服。 “你这份心性,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彭秀兰感叹道,眼中带着几分敬佩。 走出人群后,苏秀儿紧紧握住手帕,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语气不善地对身边的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说道:“这盛舒云真是太可恶了,什么都不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呢?” “不过也真是奇怪了,怎么到哪儿都有人给她出头呢!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得罪我是有代价的!” 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为难。 胡五姑娘率先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带着些许劝慰:“秀儿,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要想想,现在盛舒云和世子已经和离了,秦家以后还不是你姐姐说了算?” “与其跟盛舒云置气,不如等着看她的笑话。毕竟,秦家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任四姑娘也附和道:“就是啊,秀儿,何必为了这种人让自己心烦呢?她现在没了秦家这个靠山,咱们根本不用把她放在眼里。等以后秦家完全由你姐姐掌控,那你可就真扬眉吐气了。” 苏秀儿听了两位好友的劝说,神色有所缓和,但心中那股不甘心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盛舒云和秦翊虽然已经和离,但秦翊的态度却依然模棱两可。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秦翊竟然会爱上了盛舒云。 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不满,冷冷道:“你们说得也对,盛舒云确实已经和秦家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她这么狂,我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走着瞧吧。” 胡五姑娘见苏秀儿态度稍微缓和,心中也松了口气,劝道:“咱们不是说好了结束后要去酒楼吃饭吗?秀儿你先去等我们,我们这边结束了就过去找你。” “是啊,秀儿,何必为了一个盛舒云坏了自己的心情呢?你先去酒楼等我们,到时候咱们吃好吃的。” 苏秀儿原本的确是打算带着两位好友去酒楼,但此刻心中郁结难散,想起刚才的挫败感,她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致。 再加上,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还准备等马球会结束,苏秀儿知道她们并不愿意陪她离开。 她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说道:“你们去玩吧,我不去了,没什么心情,先走了。” 胡五姑娘和任四姑娘见状,也不好强留,只能点头道:“那好吧,你自己保重,别想太多了。” 苏秀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匆匆离去,心里依旧愤愤不平。 她越想越气不过,直接快步朝秦家而去。 一路上她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盛舒云那副冷静自若的模样。 那些话语,那些隐忍的态度,仿佛在无声地嘲讽她。 这让苏秀儿的怒火愈发高涨,她发誓一定不能让盛舒云再有机会翻身。 到了秦家,苏秀儿直接冲到了雅阁。 刚一见到挺着肚子的苏灵儿,她便控制不住情绪,满脸愤怒地开口:“姐姐,我今天受够了!那个盛舒云,简直欺人太甚!” 苏灵儿原本靠在软垫上休息,见苏秀儿气冲冲地进来,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让身边的丫鬟们退下。 她扶着腰缓缓坐直了些,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你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苏秀儿气得手指发颤,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恼怒,将今天在马球会上受到的委屈一五一十地全都倾诉出来。 说完之后,她又道:“姐姐,听说世子对她旧情复燃,还想要让她回秦家!如果她真的回来了,你我岂不是要被她压得死死的?绝不能让她有机会翻身!” 苏灵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眸光微微黯淡,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满,我也不愿意让她回来。可是……你也知道,现在主君的心思不在我身上,我又怀着孩子,很多事情不是我能轻易控制的。” 苏秀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冷笑道:“姐姐,你就是太心软了!如果盛舒云真的回来了,不仅你的地位不保,我在外面也会丢人的,我们必须抢先下手!” 苏灵儿自然不希望盛舒云有机会再回到秦家,可眼下她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她有些无奈地问道:“秀儿,你想怎么做?我也想阻止她,但我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苏秀儿眼神变得阴冷,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阴狠:“我有我的办法,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 “不过姐姐,你现在要做的是趁着孩子还没出生,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 苏灵儿心中一紧,显然有些担心:“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毁了她?你有什么计划?” 苏秀儿眼神里闪过一抹狡黠,但她并不打算透露自己的具体计划。 她眼中满是算计:“姐姐,你就别管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等着看好戏吧!不过我劝你,最好尽快行动,别让盛舒云抢先了。” 马球场上,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热闹。 各家贵女和公子们在场地上策马奔驰,挥舞着球杖,精准地击球入门。 马蹄声、球杖击球声混合在一起,带来了无尽的活力。 彭秀兰站在场边,目光随着球移动。 她被激起了强烈的兴趣,眼里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她心里痒痒的,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盛舒云,笑意满满:“大娘子,我们上去打一场吧!还记得上次咱们合作的那场马球赛吧?这次我可要再战一场,看看谁更厉害!” 盛舒云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她:“最近我成了京城的风云人物,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我呢。再上场的话,怕是又要成为众人的焦点了,所以我要低调一些。” 第110章 世上男人哪有真心可谈 彭秀兰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挥了挥手:“大娘子刚才不还说吗,日子是自己的,他们爱说就说去!所以啊我们该玩还得玩!” 盛舒云笑了笑:“不是我在意,只是这个时候越引人注意,事情越复杂。” 彭秀兰见她说得一本正经,眉头一皱,随即撒娇般地拉住盛舒云的手,语气里满是哀求:“哎呀,大娘子,今天不一样嘛!你知道我最喜欢马球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陪我打一场吧!求求你啦,咱们好久没一起上场了!” 说着,彭秀兰还故意摇晃着盛舒云的手臂,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盛舒云看着彭秀兰的模样,心中忍不住一软。 面对好友这般撒娇,盛舒云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好吧,谁让你这么会撒娇呢?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了,咱们就玩一场,不许再拉我上场了。” 彭秀兰眼睛一亮,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连忙点头:“行!就一场,我保证不缠你再上场!” 说完,她拉着盛舒云便朝场地走去,兴奋得恨不得立刻开始比赛。 这个时候,她们发现少了两个队友。 彭秀兰不假思索,眼珠一转,便笑着说道:“没事,我有办法!” 说着,她立刻转身朝场外招手,喊道:“大哥哥!你过来,帮我和盛姑娘一把!还有小公爷,你也过来一起玩玩!” 不一会儿,彭贤戍和萧楚之便应声而来,两人都是马球好手。 彭贤戍一脸笑意,带着几分宠溺看着自家妹妹:“你这丫头,果然一刻都闲不住。” 他看了眼盛舒云,点头笑道,“盛姑娘不要见怪。” 盛舒云礼貌地笑了笑,“放心,我倒是怕自己技艺生疏,拖了后腿。” 萧楚之眼神柔和地看了盛舒云一眼,轻声说道:“你的技术如何,大家可都是领教过的。” 正当大家准备分队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秦翊快步走了过来。 他的出现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尤其是在看到他径直走向盛舒云的时候,众人眼中都露出了不解。 大家议论纷纷,都将注意力投了过来。 “舒云,”秦翊开口道,语气有些急促,“既然要打马球,不如我和你组队吧。” 他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彭秀兰,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秦翊。 所有人都知道盛舒云和秦翊已经和离,而秦翊此时竟然毫不避讳地主动提出和盛舒云组队,实在令人惊讶。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彭秀兰最先反应过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说道:“世子,你这可真是……” 她冷笑一声,眼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你不懂得珍惜也就罢了,如今还这么上赶着做什么?真是丢人现眼!” 秦翊的脸色瞬间僵硬,眼中的懊悔和羞愧一闪而过。 “我……”秦翊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目光落在盛舒云身上,带着一丝恳求,期待着她的回应。 然而,盛舒云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她面色平静,就像是没听到秦翊的话一样,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多停留在他身上片刻。 她转过身,微笑着对萧楚之说道:“小公爷,咱们一起吧。” 萧楚之微微一笑,眼中透着一丝温暖:“那就试试,看看能不能赢彭兄和彭姑娘。” 彭贤戍见气氛有些微妙,立刻打趣道:“秀兰今日可要全力以赴了。” 彭秀兰见秦翊被盛舒云无视,心里颇为痛快,立刻和转而和彭贤戍准备上场。 盛舒云和萧楚之骑上马,并肩作战,配合默契,每一次接球、击球都流畅自然。 那种默契不像是第一次同场比赛,而是一种天然的契合。 场边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众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秦翊看着这一切,心中越发失落与无奈。 他握紧拳头,内心的嫉妒要让他失控,但他也明白,他已经失去了争夺盛舒云的资格。 苏家。 苏秀儿一回到家,便满脸愤怒地冲进了内院,找到了苏夫人。 她一见到母亲,便急不可耐地说道:“母亲,那个盛舒云太过分了!” “还有姐夫对大姐姐她根本不上心,若是大姐姐没能成世子夫人,苏家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您可得赶紧想想办法。” 苏夫人抬眼看向急躁的女儿,眉头轻皱。 她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让身边的丫鬟端来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缓缓问道:“秀儿,出了什么事?你先别着急,慢慢讲。” 苏秀儿一脸气愤,将在马球会上听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苏永强还补充说:“母亲,姐夫竟然还想跟那个盛舒云一起打马球!明明都已经和离了,还死皮赖脸地凑上去,结果被盛舒云当众拒绝了。您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大姐姐现在怀着他的孩子,竟然被他这么对待,简直是太过分了!” 苏夫人听完,脸上的表情从冷淡逐渐转为凝重。 她放下茶杯,脸色变得阴沉。 苏秀儿愤愤不平道:“母亲,事实证明,姐夫真的是对盛舒云动了心。这个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大姐姐若是不能成为世子夫人,后果不堪设想。” 苏永强拱火道:“大姐现在怀着孩子,姐夫这渣男竟然还对盛舒云念念不忘!真是渣到极点,怎么变得这么快!他这分明是真的要抛弃姐姐。” 苏夫人听到这里,眼神更加阴沉,指尖在椅扶手上轻轻敲动,冷笑一声:“呵,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真心?你们父亲当年不也是这样,接连纳妾。权利和金钱才是最可靠的东西,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现在已经完全看透了,对男人早就心灰意冷,知道唯有把钱抓到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苏永强眉头紧皱:“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姐夫现在的心思已经变了,您得早作打算。” 苏夫人眼神深邃,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打算:“放心,我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第111章 威胁 苏夫人权衡再三,明白若想保住苏灵儿在秦家的地位,绝不能指望秦翊那所谓的爱,而是需要用利益来交换。 于是,苏夫人约了侯夫人在茶楼见面。 茶楼的包厢里,侯夫人一袭华服端坐在席上,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饮,眼中满是倨傲的神情。 她看着苏夫人缓缓走进来,脸上带着矜持的笑意,已经预料到对方来意。 “苏夫人今日请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侯夫人轻描淡写地问,语气里透着不屑。 苏夫人轻轻一笑,尽显端庄稳重,丝毫不受侯夫人态度的影响。 她坐下后,不慌不忙地开口:“侯夫人,今日叫您过来,自然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灵儿如今怀着秦家的骨肉,但她的身份毕竟是妾。我们苏家虽然和秦家比不得,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我这次是想和您商量,能否将灵儿抬为正妻。” 侯夫人听到这里,眼中的不屑更浓,连茶杯都没放下,只是淡淡一笑:“苏夫人,您这要求可真是……抬为正妻?这可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事情,秦家上下都有规矩,怎么能因一个孩子就抬为正妻?” 苏夫人的目光一闪,心中冷笑,对方拿乔早在意料之中。 她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也明白,秦家规矩大。但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今天我不是空手而来的。” 说着,苏夫人轻轻拍了拍手,一名丫鬟迅速送上两个精致的木盒。 苏夫人指了指盒子,笑意不减:“这是一家绣庄和一家粮铺,规模虽不算大,但生意一直不错。我愿意将这两家铺子奉上,以此换取灵儿名分。” 侯夫人听后,眼皮微微一抬,终于露出了一丝兴趣,但她依旧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轻哼了一声:“铺子虽好,但这就能让她当上正妻?” 苏夫人心中暗暗冷笑,脸上的笑意却不变。 她也不打算多费口舌,她轻轻一拍手,丫鬟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恭敬地递到了苏夫人手里。 苏夫人将账本扔到了侯夫人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侯夫人,您不必急着拒绝。先看看这本账本,再决定是否愿意答应我的提议。” 侯夫人被苏夫人的果断举动弄得一愣,她瞥了一眼那账本,眉头微皱,不太情愿地翻开一看。 刚刚翻了几页,侯夫人的脸色便微微变了。 这本账本上记录的,正是她曾经指使家里店铺掌柜虚报的金额,多年来她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眼下,这些事情被苏夫人掌握了,等于她的把柄落到了苏家手里。 侯夫人的手指微微颤抖,连翻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苏夫人脸上的笑容从容自若,仿佛胜券在握。 她看着侯夫人渐渐泛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茶杯,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侯夫人,这账本若是交到了侯爷或者老夫人手上,您觉得会有什么后果?侯爷一向严厉,若是他知晓这些事,您恐怕只有被休弃的份了吧。” 这话如同一柄锋利的刀,直接刺进了侯夫人的心。 侯夫人清楚,这本账本的内容足以让她的地位一夜之间崩塌。 她费尽心机在秦家苦心经营多年,若是因为这点漏洞被戳穿,那她的一切将化为乌有。 “苏夫人……”侯夫人强压住心头的恐慌,声音发颤,“我……我知道您有心让灵儿成为正妻,我也愿意帮忙。但您也清楚,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侯爷和世子若是不同意,我也无能为力……” 苏夫人见她话语软化,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 “我当然知道这事情不能全赖您一人,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愿意做出更大的让步。只要您能促成这件事,让我女儿顺利成为秦家世子夫人,我承诺不仅会奉上绣庄和粮铺,还会额外赠送您五千两白银。” 侯夫人的心瞬间被震动了。 两间铺面已经足够诱人,如今再加上五千两,这笔财富绝非她能够轻易拒绝的。 侯夫人的眸光闪动,在权衡利弊。 深吸一口气,侯夫人脸上的紧张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苏夫人,既然您如此诚心,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此事我会尽力而为,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若是有阻碍,您也得理解……” “侯夫人尽力即可,我相信您的手段。” 侯夫人听到这番话,心头终于安定下来,点了点头。 秦府。 侯夫人回去后,便准备去试探一下侯爷的口风。 若是侯爷同意抬苏灵儿为正妻,那事情也就成了一半了。 一进书房,侯夫人便关心道:“老爷,今儿个忙得很?” 侯爷抬起头,看到是侯夫人,神情稍稍放松了些,放下手中的折子,淡淡地说道:“不过是些琐事罢了,怎么现在过来了?” 侯夫人走上前,顺手给侯爷倒了杯茶,轻声说道:“这些日子家里平静了不少,想来也是好事,只是……我一直在想,翊哥儿的事情还是要尽早定下来,免得再生波折。” 侯爷眉头微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中透出一丝疲惫:“翊哥儿?他和盛氏和离的事?” 侯夫人放下茶壶,轻轻叹了一口气:“翊哥儿总归得有个合适的正妻吧?否则日子总这样拖着,府里也不得安宁。” “我是想着……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苏灵儿抬为正妻。翊哥儿当初为了娶她,可是闹得全家鸡犬不宁。苏家的身份也不低,苏灵儿做正妻也算不上委屈了翊哥儿。” 侯爷听到这话,神色有些动容。 他沉默了片刻,在思考侯夫人的提议。 的确,秦翊当初为了苏灵儿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整个侯府都跟着受了不少折腾。 如今已经和盛舒云和离了,若是能趁此机会让苏灵儿抬为正妻,倒也算是个好办法,也能够让秦翊安稳下来。 “苏家的身份确实不错,”侯爷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思索渐渐化为一种默许的神色,“苏灵儿也怀着孩子,抬为正妻,倒也合情合理。” 第112章 不自量力 侯夫人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老爷说得是,咱们府里已经受了够多的折腾,这样一来,日子也能过得踏实些。” 侯夫人深知,关键还得看秦翊的态度。 如果秦翊不同意,整个计划都会泡汤,因此她便去了秦翊院里。 进入房间时,秦翊正站在窗前,神情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侯夫人走上前,商量道:“今日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些事情。” 秦翊回头看了一眼,声音有些疲倦:“母亲,有什么事?” 侯夫人斟酌了一下措辞,随后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已经和盛舒云和离了,日子该向前看了。如今苏灵儿怀着你的骨肉,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她抬为正妻,这样你也能安稳过日子。” 秦翊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眉头紧锁,语气里透出不满:“母亲,你在说什么?我准备等灵儿生下孩子来,就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 听他这话,侯夫人心里一沉,但还是强压住情绪,继续说道:“翊哥儿,你别冲动。灵儿身份也不差,何况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这是你的责任——” “责任?”秦翊忽然打断了她,眼中闪过懊悔,“我对苏灵儿从来不是爱,不过是我一时迷惑了。真正我放不下的,是舒云!我不想让灵儿做正妻,我会挽回舒云的!” 侯夫人听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地瞪着秦翊:“你这废物!盛舒云已经和你和离了,你还想她做什么?简直不争气!” 如今秦翊只想挽回盛舒云,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抿紧唇,不再回话,转身走向门外。 侯夫人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的背影大骂:“你这废物!不听我的话,迟早会后悔!” 秦翊走出院子,心中满是烦躁。 他心情极度不佳,便想着出去找朋友喝酒解闷。 正巧他想到了好友们常去的明楼酒楼,于是便径直赶了过去。 明楼酒楼外,秦翊快步走上台阶,却在楼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顿时停住了脚步,眸光微动。 那是盛舒云,她与彭秀兰正有说有笑地走向酒楼门口。 秦翊的心脏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正想上前和她说话,忽然又看见了一个让他目眦欲裂的身影——萧楚之与彭贤戍跟了上去。 秦翊原本打算上前与盛舒云搭话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只见萧楚之走过去,与盛舒云几人有说有笑,气氛轻松融洽。 秦翊的胸口忽然涌上强烈的醋意,几乎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他看着萧楚之和盛舒云相处得如此默契,心中仿佛被尖刺刺了一下。 嫉妒让他头脑发热,愤怒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就在盛舒云他们一行人准备上二楼包间时,秦翊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冲了上去,直直对着萧楚之一拳挥出,怒吼道:“萧楚之!你竟然勾引我的娘子!” 这一拳毫无预兆,直接打在了萧楚之的脸上。 场面瞬间变得寂静,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萧楚之愣了一瞬,旋即眉头紧蹙,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了。 秦翊的话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但为了不在公众场合引发更大的骚动,萧楚之快速反应,抓住秦翊的衣领,猛地把他拖进了楼上的包厢。 包厢的门一关上,萧楚之再也没有克制住怒气,一拳狠狠砸在了秦翊的腹部,冷声道:“舒云已经和你和离,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你娘子?” “秦翊,自己守不住的人,就别怪别人对她好。你这么闹,真是可笑至极。勾引娘子?只有你这种卑劣的人,才会用霸王硬上弓来对付女人。” 说着,萧楚之又狠狠地给了秦翊几拳,力道之重让秦翊脸上瞬间青紫起来。 秦翊被揍得趴在地上,满脸青紫,呼吸急促,疼痛让他短暂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死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手撑着桌角,目光死死盯着萧楚之,眼中带着一股疯狂。 “萧楚之!你不地道!你明知道舒云是我娘子,竟然还敢和她勾搭在一起!她是我秦翊的妻子,她就不该和外男搅在一起!” 他的话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 “她是我娘子!”秦翊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她应该与外男保持距离,不能随随便便——”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彭秀兰便气得站了起来,冷冷地打断了他:“秦翊,你真是无耻至极!舒云早已经和你和离,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还要管她的去向?你自己没本事留住她,现在倒是怪起别人了?” 彭秀兰素来性子直爽,早已气不打一处来。 她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舒云和你在一起受了多少委屈?你不珍惜她也就算了,竟然还妄想让她回到你身边,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而且说什么‘勾搭’,你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舒云根本不需要靠你才能活!” 秦翊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萧楚之冷眼看着他的窘态,眼中充满了厌恶。 “舒云已经和你和离,你再没有任何资格指手画脚。再说了,今天你对我动手的事情,若是闹到朝廷上,秦家恐怕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秦翊被萧楚之的威胁彻底震慑住,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他再也不敢像先前那样张扬跋扈,反倒是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软弱无力。 萧楚之的身份和权力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若真把事情闹到朝廷上,秦家的爵位将不保,而他也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 心中的恐惧逐渐压倒了怒火,秦翊不再敢逞强,咽了咽口水,低着头向萧楚之道歉:“小公爷,我不该动手,不该说那些话,请你原谅我,都是我一时糊涂。” 萧楚之冷冷看着他,眸光冰冷,没有丝毫动容的迹象。 第113章 坦白了真相 秦翊心里发虚,知道萧楚之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于是转头看向盛舒云,目光中多了几分哀求。 “舒云,”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恳切,“我知道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后悔了,求你原谅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会再犯以前的错。” 但他越是哀求,盛舒云的心里越是感到厌恶。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自私自利、从未为她考虑过的人,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寒意。 “世子,”盛舒云冷冷开口,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你实在是让人恶心了,我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愿再见到你和秦家任何人。” 盛舒云转过身去,眼中满是不耐,连看秦翊一眼都嫌多。 她轻声对彭秀兰说道:“我没什么胃口了,先回去了。” 彭秀兰点点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秦翊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不甘和痛苦让他窒息,但他却无力挽回。 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每一个字都被卡在喉咙里,变得无比沉重。 这时,萧楚之上前一步,冷冷盯着秦翊,声音低沉却威严:“我最后警告你,舒云与你已无任何关系,你最好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妄想。若是让我再发现你纠缠不休,甚至对她不利,我会亲自让秦家彻底消失。” 萧楚之的威胁是真实的,秦翊清楚地感受到了,知道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秦翊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心中的恐惧彻底压倒了他的冲动与嫉妒。 “我……我明白了,”秦翊艰难地开口,嗓音沙哑无比,“我不会再纠缠舒云了,绝不会……” 萧楚之冷冷一瞥,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包厢,跟上了盛舒云。 包厢里只剩下狼狈不堪的秦翊,心中充满了失落与懊悔。 侯夫人又找秦翊多次了,每次都是说把苏灵儿抬为正妻。 然而,无论她如何软语相劝,秦翊始终不为所动,每次都以沉默拒绝。 这让侯夫人越来越焦急,心中暗暗着急,却又无从发作。 这一天,侯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翊哥儿,母亲求你了!苏灵儿的事情,你就答应了吧!再拖下去,府里也不得安宁了!” 秦翊微微皱眉,抬眼看向侯夫人,语气依然冷淡:“母亲,你又提这件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苏灵儿做不了我的正妻。我心里早就有了决定,为什么你非要逼我?” 侯夫人心里焦急至极,再这样软磨硬泡下去,事情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想到自己多年来在秦府的苦心经营,想到苏夫人的威胁,她心中不禁一阵酸楚,竟然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翊哥儿,母亲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侯夫人说着,几乎要跪下来,眼泪一滴滴滑落,带着几分哽咽。 秦翊看到母亲这副模样,眉头紧皱,心中的疑惑也渐渐升起。 平日里侯夫人也不是十分喜欢苏灵儿,为何今日不惜要跪下求自己抬苏灵儿为正妻?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翊眼神锐利地盯着侯夫人。 侯夫人心中一颤,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闪烁着几分迟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低声道:“翊哥儿,我真是被逼无奈。” 之后她便把账本拿了出来,又说了苏夫人逼她一事:“翊哥儿,若是让苏夫人把这东西交给你父亲和祖母,我就完了……” 秦翊接过账本,翻开仔细查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母亲,你……”秦翊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显然已经隐忍着怒火,“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侯夫人低下头,眼泪再次滑落,她知道自己理亏,可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翊哥儿,母亲知道自己错了,但现在我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你不同意,母亲恐怕……恐怕没有好下场。”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几分祈求。 秦翊闭了闭眼,盛舒云已经离开了他,真正爱的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 那么,谁做正妻还有什么区别呢? 此时此刻,他觉得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好,”秦翊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无奈和疲倦,“我同意。” 侯夫人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眼中闪过解脱和欣喜,激动得连连点头:“好,好,翊哥儿你同意就好,母亲一定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得赶紧去跟你祖母商量,让这件事快些办妥。” 秦翊点了点头,但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侯夫人身后。 母子二人很快来到了福寿堂。 侯夫人整理了一下情绪,面带微笑地走进房间,秦翊跟在她身后,神情淡然。 老夫人看到侯夫人和秦翊一起进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侯夫人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说道:“母亲,今天来找您,是为了翊哥儿的婚事。翊哥儿想抬苏灵儿做正妻,我已经问了侯爷,他也同意这么办,所以我们想着是不是该尽快把这事定下来?” 老夫人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只要你们商量好了,我这里自然没有意见。既然是翊哥儿的决定,那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侯夫人听到老夫人这句话,心中大定,笑意加深:“既然母亲同意,那这件事情就有着落了。” 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在秦翊和侯夫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安排吧。这样的大事,早定下早省心。” 侯夫人连连应声,脸上的笑容灿烂许多。 她随即告辞,带着秦翊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母子二人一走出院门,侯夫人的脚步就明显轻快了许多,背上的重担终于卸下。 很快,秦家开始忙碌起来。 宗族耆老们也被请到了秦府,祠堂里香火缭绕,气氛庄严肃穆。 秦翊站在祠堂中,看着长辈们严肃的面容,心中却有些茫然。 在宗族耆老的安排下,所有的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所有人都忙碌而谨慎。 可是秦翊的心,却似乎已经失去了方向。 苏灵儿被迎入祠堂,她穿着端庄的正妻礼服,满脸的得意和欣喜之情难以掩饰。 她跪拜祖宗牌位,整个人意气风发,她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地位。 第114章 新话本 秦府发生的这些事情,倒是让盛舒云有了灵感,她又闭关了几天,专注写话本。 她毫不避讳地以秦翊和苏灵儿的故事为原型,写下了话本《盛京贵妾》。 她将秦家那些龌龊的事情、苏灵儿上位的手段一一记录下来。 写完最后一笔,盛舒云满意地合上话本,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秦翊、苏灵儿……这些人已经成为了她的过去,但这些过去也正是她如今的财富。 她把话本放在一旁,站起身来,舒展了下长时间坐着僵硬的身体。 是时候让这个话本去见人了,她知道这出戏一定能爆火。 盛舒云心中有打算,拿着话本去了锦绣社。 一踏入锦绣社,掌柜早已等候多时,见她来了,连忙热情迎了上去:“大娘子,您是又写了什么新话本子?” 盛舒云轻笑着将话本递给他,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你放心排,观众肯定喜欢。” 祝掌柜接过话本,粗略翻阅了一下,眉头微微挑起,看到其中的情节时不禁感到惊讶。 话本中人物的原型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能看出是秦府世子,又想到盛舒云刚和离,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盛大娘子,这……这情节也太劲爆了些。”掌柜又露出一丝担忧,“这要是演出来,怕是会惹得有些人不满啊。” 盛舒云淡淡一笑,毫不在意:“不满就不满,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再说了,戏文本就来源于生活,他们若有意见,反倒是心虚了。你只管好好排戏,观众爱看,票房火爆,这才是最重要的。” 掌柜一听,也觉得盛舒云说得有道理。 接着,掌柜想到之前的话本子已经排好了,便恭敬地说道:“大娘子,您之前给的话本已经排练得差不多了,您要不要验收一下?” 盛舒云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点头同意:“好,那我便看看效果如何。” 她随即转头吩咐玉欣,“去彭大姑娘过来,邀请她一起来看戏。” 玉欣领命,急匆匆地离开。 太师府。 武国公府的四姑娘武琳芸也在,她在和彭秀兰研究刺绣,两人照着图样研究,还在闲聊着最近京中的一些事情。 正巧此时,玉欣带着拜帖到访上门。 彭秀兰得知盛舒云邀请她去听话本子,顿时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绣布,脸上露出笑意:“好啊,我正无聊呢,去看看舒云的作品。” 武琳芸听着两人的对话,笑着问:“秀兰你要去看戏?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不过不请自来,我怕叨扰盛大娘子。” 彭秀兰大方地摆摆手,笑道:“舒云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要是愿意一起去,她肯定欢迎。” 武琳芸听罢,虽有些犹豫,但想到能去听戏,心中还是颇为期待。 两人很快乘上马车,朝着锦绣社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武琳芸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问彭秀兰:“我不请自来,盛大娘子真的不会介意吗?我可听说她脾气不小呢。” 彭秀兰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语气轻松:“你放心,舒云是个大方的人,哪里会介意这些小事?那些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别听太多,舒云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堪。等你见了她后,会发现她其实很开朗通透的。” 马车抵达锦绣社后,盛舒云早已在大厅等候。 看到彭秀兰和武琳芸一同前来,她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热情道:“你终于来了!” 之后她又看向武琳芸,丝毫没有不悦:“这位是武国公府的四姑娘吧?今日能见到你,真是难得的缘分。” 武琳芸没想到盛舒云如此大方热情,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不少。 她微微一福,笑道:“盛大娘子多有打扰了。” 盛舒云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四姑娘客气了,朋友相聚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礼数?快请进,今日正好排了几出新戏,你们也帮着提提意见。” 武琳芸见盛舒云爽朗大方,丝毫没有外界传闻中那种难缠的样子,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她心中暗道,果然如彭秀兰所说,盛舒云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根本不像外界传得那样。 三人一同坐在雅座上。 台上开始唱戏,演员们声情并茂地演绎着话本的情节。 武琳芸和彭秀兰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眼神中时而闪过惊叹,时而浮现出深深的兴趣。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流逝,半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就在剧情进入高潮时,盛舒云轻轻一抬手,喊了声“停!” 台上的演员们立刻停下,虽然已经投入角色,但他们得听老板的命令。 武琳芸和彭秀兰刚刚沉浸在戏曲的剧情中,此时被打断,顿时一愣。 她们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许困惑。 彭秀兰忍不住出声问道:“舒云,你怎么叫停了?这戏刚唱到精彩处呢!我们都还没看过瘾呢!” 盛舒云笑了笑,轻松地说道:“先别急,我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段戏下来,你们觉得怎么样?” 武琳芸微微一笑,脸上满是欣赏:“实不相瞒,我从没看过这样的题材,真是新颖,整个情节也让人入迷,我原本以为不过是寻常的戏本,没想到这么引人入胜!” 彭秀兰也点头附和,眼中掩不住兴奋:“是啊,这话本写得太好了!我现在心里痒得不行,恨不得马上看完结局!” 二人的兴致显然已经被这场戏调动了起来。 武琳芸更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话本是谁写的啊?我真是佩服得紧!能写出如此吸引人的剧情,真是天才般的创意!” 彭秀兰闻言,也一脸期待地望着盛舒云。 盛舒云轻轻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自得和玩味。 她没有立刻回答,故作神秘地说道:“话本作者嘛……暂且保密,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那就让演员们继续演下去吧。” 她转身看向台上的演员们,问道:“还能继续吗?” 台上的演员们纷纷点头回应:“没有问题!” 第115章 全力以赴 盛舒云给的薪水这么高,他们自然会全力以赴。 盛舒云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彭秀兰和武琳芸说道:“那就继续吧,今天让你们看个够。” 三个小时的演出结束,台上的演员们已经汗流浃背,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站姿,等候着反馈。 彭秀兰和武琳芸则依旧沉浸在其中,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两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舞台,心还留在那些跌宕起伏的剧情和扣人心弦的感情线上。 武琳芸率先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惊叹之光,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真是太精彩了!每一个人物的情感纠葛,剧情的起承转合,都让人无法自拔。尤其是那几场感情拉扯的戏,简直难以忘怀!” 彭秀兰也深深点头,神情中带着由衷的钦佩:“琳芸说得没错,这话本真是天才之作!我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剧情,丝毫不拖沓,人物形象鲜明,感情线张弛有度。” 盛舒云看着她们的反应,心中非常满意。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然后缓缓放下,才开口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我就放心了。我正准备过两日锦绣社开张,这些话本会陆续上演。” 听到开张的消息,彭秀兰和武琳芸顿时来了兴趣,立刻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盛舒云放下茶杯,娓娓道来:“锦绣社后日便会正式开张,目前我已经准备好了十个话本,每天演出一个,前十天不重样。十天之后,便会重复演出,但若是有新的话本出现,那就会直接进入下个月的排期中。” 武琳芸和彭秀兰听得十分专注,不禁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期待。 “收费方面,我也定下了规矩。”盛舒云接着说道,“看一场演出的票价是一人三两银子,如果想要更好的观赏位置,价格是五两银子。每一场的人数是有限的,每场只允许二十个人观赏,楼上十桌,楼下十桌,位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保证是最佳的观看角度。”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二人的表情,确认她们是否理解这些安排。 彭秀兰立刻点头赞同,眉眼中带着几分兴奋:“这安排很合理,票价并不算贵。只要戏好看,愿意花钱的人多得是。而且,限量观众也保证了每一位客人的观赏体验。这样的设计,不会让人觉得拘束,反而是更高端。” 武琳芸也十分认同:“确实如此,只要口碑传开,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想方设法地买票。” 盛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一点比较严格,所有票都是一人一票,连女使都不能进来,除非她们也买了票。” 两人听了之后纷纷表示赞同,彭秀兰甚至笑着打趣:“依我看,过不了几天,你这的票恐怕要被抢破头了。到时候你可得提前给我留几张好位置的票,我可不想错过精彩的演出。” 盛舒云也忍不住笑了:“当然没问题,算你们提前预定。反正你们有心来看,我自然不能亏待。” 三人聊完正事后,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京中的八卦上。 彭秀兰眼睛微微眯起,八卦道:“你知不知道,秦世子把苏灵儿抬为正妻了?” 这话一出口,武琳芸立刻瞪大了眼睛,目光中也带着愤慨,她对此事也有所耳闻。 她稍稍前倾,神色中带着轻蔑:“真是令人恶心,堂堂侯府世子竟然为了一个妾闹到这种地步。” 盛舒云听闻,神色却未有丝毫波动,只是随意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我确实不知道,最近忙着写话本子,实在没空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秦家的事情和我再无关系,他爱抬谁为正妻,爱宠谁都与我无关。” 她的语气冷淡而决绝,她早已看清秦翊的为人,也不愿再为他浪费感情。 如今听到这些消息,反而更像是对过去那段痛苦婚姻的彻底了断。 武琳芸一听,满脸愤慨,不禁脱口而出:“秦世子简直就是个宠妾灭妻的渣男!他为了苏灵儿抛弃了你,还搞出那么多事情来,如今又把她抬为正妻,简直让人作呕。舒云,你和离得太对了,真是替你高兴。” 彭秀兰也附和地点了点头,冷笑道:“没错,秦世子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挂念。亏得你早早摆脱了他,不然将来在秦家可有得你受的。” 盛舒云微微一笑,眉梢一挑,语气中透着一丝讽刺:“既然他喜欢宠妾灭妻,如今苏灵儿成了正妻,那下一步,恐怕就该再宠哪个妾了吧。” 彭秀兰和武琳芸对视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忍不住笑了起来。 彭秀兰摇了摇头,调侃道:“对啊,苏灵儿如愿以偿成了正妻,可她那个位置能坐稳吗?秦世子那样的人,心思善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看上哪个妾室了。苏灵儿想安稳过日子,怕是没那么容易。” 武琳芸忍不住笑出声来,语气轻蔑:“就是,依我看,秦世子迟早还会有别的心思,她这正妻之位,恐怕也就是暂时的。” 三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而愉快。 锦绣社开业日到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盛舒云本就是幕后老板,也没准备到台前去。 她便坐在台下,正好也能观察顾客的反应,看看这次全新的模式是否能被大家接受。 掌柜走在大堂里,虽然四处都是热闹的声响,但台下真正买票入场的客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来看看热闹的路人。 “人流量是够的,但愿意掏银子看戏的可不多。”掌柜心里暗暗着急,心里盘算着是否需要采取一些办法来吸引观众。 盛舒云此刻则静静地坐在二楼的一个角落,品着一盏清茶,目光从楼上俯瞰整个大堂。 她神情淡然,看不出一丝焦虑,像是对于目前的状况早有预料。 大约一个时辰后,掌柜终于抽空上楼,见到盛舒云坐在角落,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焦急。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语气小心:“盛大娘子,今日虽然是开业,但目前来看,愿意花三两甚至五两银子买票的客人寥寥无几,大多只是来看个热闹。” 第116章 太精彩 “依我看,是不是票价定得有些高了?要不要降价开个大酬宾活动?这样能吸引更多人进来。” 掌柜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焦虑,但他自己着急也没有用,最终的决定权还在盛舒云手中。 盛舒云听后,轻轻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着楼下那些喧闹的人群。 她想也没有想就说:“票价不能降,我们要让观众知道,这里的戏,不是任何地方都能看到的。若是随意降价,反而会降低锦绣社的档次。” 她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笑,眼中透露出几分自信:“今天人少不要紧,口碑一旦建立起来,未来的生意自会红火。” 掌柜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盛舒云的想法。 看盛舒云如此笃定,他也不再多言,只是点头道:“既然大娘子这么说,那我就继续照您的意思办。我们保持原价,不搞促销。” 盛舒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武琳芸带着一群小姐妹走了进来。 她一眼瞧见了入口处没有排队的人,立刻兴奋起来,拍了拍身边的小女使,扬起笑脸吩咐道:“快去买票!今天咱们一定要看一场!” 武琳芸带着小姐妹们走进锦绣社,兴奋得眼睛发亮,她们对即将看到的演出充满期待。 一行人进门后,武琳芸四处张望,视线很快就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盛舒云身上。 看到盛舒云时,武琳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差点脱口而出一句“盛老板”。 但很快想起了彭秀兰的叮嘱,连忙咽回了口中的称呼,改口道:“盛二姑娘!” 她的声音压低了不少,但那份真挚的喜悦和亲近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盛舒云看到她们,微微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冲着她们轻轻点头示意。 “武姑娘,好久不见。”盛舒云温和地回应。 武琳芸很高兴,虽然压抑住了满心的兴奋,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赞美道:“今天我可算是来对了!我带了好些朋友一起来看戏,就是来给你捧场的!” 盛舒云微微笑了笑,随后对旁边的玉欣吩咐道:“去,给武姑娘她们送些糕点和茶水,招待一下。” 玉欣立即应声,快速取来了盛舒云早就准备好的精美点心。 武琳芸见此,眼中满是感动,笑意更深:“真是太客气了!” 盛舒云淡然一笑,轻轻摆手:“你们肯来捧场,我自然要好好招待。这不过是些心意,别见外。” 玉欣很快把一盘盘精致的糕点端了上来,武琳芸和她的一众小姐妹见状,纷纷开心地拿起点心品尝。 不久后,彭秀兰也姗姗来迟,走进锦绣社时,她带了彭家的几位姐妹一同前来捧场。 彭秀兰进门后,眼睛一扫,立刻瞧见了坐在二楼角落的盛舒云,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轻快地走了过去。 “我可是带人来给你捧场了!”彭秀兰笑着打趣道,随即在盛舒云身旁的空位坐下,旁边的几位彭家姑娘也纷纷落座。 盛舒云淡然微笑,礼貌地回道:“真是辛苦你们了。” 她朝身边的玉欣点了点头,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再次端来了精致的糕点,奉上给彭秀兰和她的姐妹们。 彭秀兰一边品尝糕点,一边笑道:“你可真是心细啊,连这糕点都这么精致。要我说,光是这服务态度,就能吸引不少客人了。” 盛舒云轻轻一笑,并未多言。 与此同时,陆陆续续又有几位贵女步入锦绣社,她们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的。 玉欣也都给她们送上了糕点。 除了武琳芸和彭秀兰,没有人知道盛舒云的幕后身份,她们都以为这是盛舒云私人款待,纷纷夸赞她大方。 “这位盛二姑娘可真是好心人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她就如此款待,真是难得。”其中一位贵女感叹道。 “是啊,没想到这位盛二姑娘如此大方,难怪能和彭姑娘走得这么近。”另一位贵女也跟着附和道。 盛舒云听到这些话,目光依旧平静如水,她并不打算多作解释。 随着众人渐渐落座,大幕缓缓拉开。 场内的喧嚣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舞台上。 今日演出的曲目是《退婚后,我被小公爷娇养了》。 演出开始后不久,不少贵女觉得剧情过于简单,有几人甚至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讲的是什么啊?感觉没什么意思。”一位贵女低声抱怨,神情中透着些许不耐烦。 “对啊,怎么一上来就退婚,这女子被退婚后岂不是完了?”另一位也附和着,脸上略显无聊。 她们的神态间透着几分犹豫,甚至有人想要离开,但毕竟票价不菲,又不太舍得,便只能忍着不舒服看下去。 武琳芸和彭秀兰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压低声音劝说她们的小姐妹:“你们再看看,话本的精髓总是在后面,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然而,当剧情渐入佳境,随着人物关系的复杂化以及主角的反击,戏剧的节奏变得紧凑了起来。 随着小公爷出场,剧情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反转,观众们的注意力瞬间被牢牢抓住。 贵女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之前打哈欠和窃窃私语全都消失不见了。 “哎,居然是这样?!”其中一位原本不耐的贵女忍不住惊呼,眼神中满是惊讶。 “这小公爷对她这么好,完全没想到剧情会这么发展……”另一位贵女也低声呢喃,脸上闪过几分愧色,她已沉浸在戏剧的跌宕起伏中。 原本打算打退堂鼓的观众,现在都不约而同地收回了这个想法。 贵女们完全被剧情吸引,不时有人轻轻鼓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之前的怀疑和质疑彻底被抛到了脑后。 “这也太好看了吧!怎么感觉一下子就演完了?”一位贵女在落幕后满脸意犹未尽,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落。 “是啊,没想到这么精彩,真的是越看越好看!”另一位贵女也连连点头,已经被剧情俘获。 第117章 投资 正当她们纷纷催促着演员返场时,掌柜的恰好走上了台,带着歉意的笑容向众位姑娘作了解释:“各位姑娘,今日演出的话本分为上下两集。上集已经演出完毕,演员们也需要休息。下集将在申时继续演出,各位若是有兴趣,可以到时候再来观看。” 听到这个解释,场内立刻响起了不少失望的叹息声。 “怎么就结束了,我还想再看下去!”一位贵女嘟囔着,有些失望。 尽管如此,但掌柜说的也没错,演员也需要秋夕,她们只能无奈接受。 贵女们纷纷离开,还约好下午再聚,绝对不能错过这下集。 盛舒云看着纷纷离场的贵女们,心中默默盘算着今天的效果。 虽然一开始大家有些不耐,但最终都被剧情吸引,都表示愿意再来看下集。 第一天能有这样的反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成功了。 她松了口气,计划着回紫琼小院,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时,彭秀兰从后面走了过来,拦在她面前,满脸笑意地说道:“今天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走了!我请你吃饭,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盛舒云微微一愣,随后笑着婉拒道:“今天你也累了,还是改天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但彭秀兰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仿佛早已打定了主意:“事情再多也不急在这一时,难得有这么个开心的日子,你可不能拒绝我。我说了请客,就一定要请客,你要是不来,我可是会一直缠着你!” 话音未落,一旁的武琳芸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附和道:“是啊,盛二姑娘,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得一起去吃个饭。” 见两人如此热情,盛舒云哭笑不得。 她见两人态度坚决,只好妥协:“好吧,那今天就听你们的,去吃个饭。” 彭秀兰立刻喜笑颜开,拍了拍手道:“这才对嘛!我们姐妹三人好好吃一顿!” 武琳芸笑着点头,和彭秀兰一起挽住盛舒云的手臂,显得亲密无间。 其他贵女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她们看到武琳芸和彭秀兰这两个身份尊贵的姑娘竟然和盛舒云如此亲近,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两个出身显赫的贵女竟然都如此稀罕盛舒云?这让她们忍不住好奇,究竟是何魅力能让这两个家世出众的贵女如此看重她。 明楼。 空气中飘荡着美食的香气,桌上摆着的都是硬菜,皆是盛舒云平日里最喜欢的。 盛舒云看着桌上这一堆熟悉的菜肴,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笑,但心里也逐渐意识到,彭秀兰今天的举动太过刻意,显然不是单纯请她吃饭这么简单。 她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于是放下筷子,目光淡定地看向彭秀兰,直接说道:“彭姑娘,你今天这样精心准备,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吧?不必绕弯子,有话尽管直说,我能帮的,绝不会推辞。” 彭秀兰见盛舒云如此爽快,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显然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忍不住笑着拍了拍桌子,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面上,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这里有一万两银票,我知道你不差钱,毕竟你那十个店铺已经足够生意兴隆了,所以我呢想跟着你一起干。”彭秀兰声音坚定,语气间带着一股难得的认真。 盛舒云眉头轻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她本以为彭秀兰可能是想让她帮忙留锦绣社的票,没想到竟是来给她送钱的。 她不禁有些好奇,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彭秀兰:“跟我一起干?怎么个意思?” 彭秀兰见状,也不卖关子,径直说道:“我虽然家世不错,但这些年一直只依靠祖父和家族的庇护,自己没做过什么实事。我不想再过这种依赖别人的生活了,想真正学点东西。所以我想跟着你,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学,只要你愿意带我。” 说到这里,她目光炯炯地看着盛舒云,继续道:“你让怎么分红就怎么分红,我绝不会有任何二话。” 彭秀兰语气变得认真,双眼紧紧盯着盛舒云:“我今天拿出这些银票,倒不是为了多赚多少钱,而是因为我打心眼里欣赏你的能力。我见过太多人做生意,谁也比不上你这么有远见。” 武琳芸见状,也不甘落后,赶紧附和着说道:“可不是嘛,你可真是我见过最能干的女人。你不光眼光独到,执行力也强。我看秀兰都跟着你干了,我也不能落后,我也得投点银子!” 她说着,直接招呼身边的女使,“你快回府一趟,把我私库的银票拿来。” 盛舒云被两人连番夸奖,忍不住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透着几分认真:“你们啊,这么急着投资,可别是光听我赚钱就急着往里投。先听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以后有误会。” 彭秀兰和武琳芸对视一眼,笑着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盛舒云放下茶杯,目光淡然,却直言不讳:“既然你们要投资,那我自然欢迎,但有些事情我们要提前说清楚,免得以后伤了和气。第一,分红可以三人平分,这个我没意见。你们拿出资金,我负责经营,利润也会按公平分配。” 两人听到这话,点头如捣蒜,笑得灿烂。 “不过,”盛舒云顿了顿,神色渐渐变得严肃,“决策权必须在我手里。无论店铺经营得多好,还是有了问题,你们都不能插手店铺的运作和决策。第二,无论外界怎么说我们的铺子,你们都不能承认我们三人是老板。这是对大家的保护,也避免生出什么事端。” 彭秀兰听完,毫不犹豫地拍板:“你这要求再合理不过了,你比我们更懂经营,这些店铺当然由你做主。我们只负责投钱,其他的就听你的。” 第118章 盛舒云出事了 武琳芸也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啊,我本来就不懂得做生意,你让我插手我还嫌麻烦呢!我们两个分红就行,其他事情全听你安排。” 两人毫无异议。 彭秀兰甚至笑着揶揄道:“放心吧,跟着你干,我们只会越过越好。我看人的眼光最准了,你这经营能力,我信得过。” 盛舒云看着她们的反应,心中也稍感安慰,便微笑着说道:“既然你们都没有问题,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你们准备好银票,咱们再签个协议。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咱们都明算账。” 武琳芸笑着举起酒杯:“没问题!咱们三个今天在这里就算定了,合作愉快!” 彭秀兰也跟着笑道:“合作愉快!” 达成口头上的合作意向之后,彭秀兰和武琳芸便说两人各投入一万两银子,一共两万两。 盛舒云也拿出账本,向她们说明了自己之前所有的花费:“我之前一共盘下了十间店铺,这期间连带房屋购置、装修等各种费用,大概花了将近四万两银子。如今我计划将你们这两万两用作剩下几家店铺的进货、员工的工资等开销,如果不够,我再自掏腰包补上。” 彭秀兰和武琳芸听后,忍不住感慨盛舒云的财力和魄力。 彭秀兰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这可真是大手笔啊!我们还想着自己出的钱已经不少了,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投了这么多银子。” 武琳芸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这点钱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盛舒云并不在乎这点钱,就算是没有两人的投资,她自己也能拿的出。 她是商贾,最不缺的就是钱。 同意跟两人合作,她看重的是两人的人脉。 “咱们的生意只要一步步做起来,你们就会有很多钱的。” 三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轻松。 饭后,彭秀兰还邀请说:“那下午咱们一起去锦绣社看下集的演出。” 盛舒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下午的演出你们去看就行,我还有点别的安排。” 两人听后有些失望,但也只能作罢。 盛舒云去巡视了她所盘下的其他店铺。 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改进的空间,或者得到一些新灵感,好为未来的经营做准备。 在看了了几间店铺后,她已经对改进的方向有了大致的规划。 最后一间店铺位于京城较为繁华的街道上,这间店铺是她最看重的一个,位置极佳,客流量很大。 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冲出了十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个个目光如炬,步伐稳健而有力,他们没有让盛舒云解释,直接将她团团围住。 动作快如闪电,强势得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是谁?!”盛舒云眉头紧锁,迅速保持冷静,语气虽不友好却没有失去镇定。 领头的侍卫冷冷道:“盛二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未落,侍卫们已经一拥而上,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盛舒云试图挣脱,但对方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反抗,瞬间就被押上了马车。 一切发生得太快,站在一旁的玉欣、玉佳、玉娜三名女使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自家姑娘被侍卫们强行带走,马车已经疾驰远去,消失在视线之外。 玉欣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姑娘!姑娘!” 她连忙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喊叫,声音中透着无助。 但回荡在空中的,只有马车离开的轰隆声,根本没有人回应。 玉佳紧握着双手,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中不断回想刚刚的场景,眼神里满是惊慌与茫然:“那群人到底是谁?” 玉娜更是手足无措,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道:“怎么办啊,姑娘被带走了……我们要做什么,怎么才能救她……” 三人顿时陷入了慌张中,她们在京城本来无依无靠,如今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们顿时失去了方向。 沉默片刻,玉欣率先稳住心神。 “不要慌,”玉欣咬了咬牙,迅速做出决定,“我们必须赶紧去找小公爷!” 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萧楚之。 “对,小公爷一定能帮我们!”玉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忙点头。 三人不再多言,急匆匆地朝着萧楚之府中奔去。 萧家。 不凡正准备拿着请帖准备前往紫琼小院给盛舒云。 可是,刚到大门口时,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门前,玉欣、玉佳和玉娜三人神色慌张,急得团团转。 她们正苦苦哀求着小厮通报:“求求你们,快让我们见小公爷!真的是紧急大事!求你们了!” 玉欣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已经接近绝望。 不凡眼神一凝,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寻常。 他立刻上前,看到她们焦急的模样,沉声问道:“玉欣姑娘,你们怎么了?为何如此慌乱?” 玉欣一看到不凡,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声音焦急又略带哭腔:“求你快带我们去见小公爷!姑娘……我们家姑娘被人带走了!来不及多说,请小公爷一定要帮忙!” 不凡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已有隐隐的不安。 他没有再多问,立刻将她们领进了萧家的内堂。 内堂里,萧楚之正坐在书案前,眉头微蹙,翻看着手中的几份文书。 见不凡领着玉欣三人进来,他抬头扫了一眼,眉头蹙得更深,目光中闪过一丝疑问。 “怎么回事?”萧楚之语气虽然平静,但隐约透着一股威严。 玉欣深吸了一口气,急忙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小公爷,我们家姑娘出事了!” 之后她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萧楚之听后,依旧保持镇定,沉稳地说道:“你们先回去,不用担心,两个时辰内,我一定会把舒云安全带回。” 玉佳眼中满是焦虑,忍不住问道:“小公爷,您真的有办法吗?我们姑娘现在……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第119章 长公主有请 萧楚之目光坚定如山:“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他的语气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玉欣她们虽然仍有些许不安,但看到萧楚之的态度,心中的恐慌也稍稍缓解。 “不凡,”萧楚之转头吩咐道,“你送她们回去,让她们安心等着,我自会处理好这件事。” 不凡立刻领命,将三人送回紫琼小院子。 萧楚之带着逍遥走出萧家。 他的神情依旧冷静,眼神深邃,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逍遥一边紧跟着脚步,一边满心疑惑。 于是他忍不住小声问道:“小公爷,您似乎一点都不着急,难道您已经知道盛姑娘被带到了哪里?” 萧楚之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冷意:“在这京城之地,能如此明目张胆把人带走的,能有谁?” 逍遥愣了一下,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可能的答案。 忽然间,他眼中猛然一亮,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长公主?” 萧楚之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时,她为了皇上,甘愿嫁给丞相那傻儿子,也因此换来了丞相府的全力支持。 而在之后的夺嫡之战中,长公主甚至为皇上挡了一箭,受了重伤,差点丧命。 也是因为这份情谊,皇上登基之后对长公主偏宠至极。 无论长公主想做什么,皇上都尽力满足。 可以说,只要长公主不威胁皇上的皇位,她在这京城中几乎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连杀人都几乎可以逍遥法外。 而又过了几年,丞相的傻儿子“暴毙”后,长公主便成了遗孀。 皇上不仅为她重建了华丽无比的长公主府,还特意下旨让她过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长公主因此也在京城中行事更加肆无忌惮,无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长公主府。 这座府邸奢华至极,连桌案上的摆设都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权贵气息。 盛舒云被带入前厅后,她环顾四周,心中有几分不安,但面上却始终保持着镇定。 不多时,一名女侍奉上茶水,盛舒云轻轻道谢,但没有急着饮茶,只是静静等待着。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随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长公主终于缓缓步入厅内。 长公主仪态端庄,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威严。 她一身华丽的金丝宫裙,衬得她更加尊贵无比,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场。 “盛家的二姑娘吧?”长公主随意地开口,语气淡淡。 “民女见过长公主。”盛舒云微微躬身行礼,神情恭敬而不卑不亢。 长公主没有让她多等,直接进入正题,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本宫打算举办一个赏花宴,但往年那些老套的安排着实让人乏味,今年想弄出些新花样。所以,把你叫来了。” 盛舒云的心微微一沉,长公主这样突然的召见,果然不只是为了寒暄。 她不敢怠慢,心中飞快思索着应对之策。 长公主见她沉默,又不急不缓地补充道:“我要的是与众不同的赏花宴,其他事情我也懒得去管,至于银钱……” 她轻轻挥手,石嬷嬷立刻捧来一沓银票,恭敬地递到盛舒云面前,“不拘钱财,只要你能给本宫带来惊喜。” 看着桌案上那厚厚的一沓银票,盛舒云心中不由得一震。 如此慷慨的赏金,足以说明长公主对这次赏花宴的期待。 然而,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警惕。 长公主从不随意施恩,这背后必然藏着她难以揣度的深意。 盛舒云轻轻抬眸,试探性地问道:“长公主为何选择了我?盛家初入京城,根基尚浅,京城中比我们家更有实力、更有名望的商贾何止百家?只要您一声令下,愿意为您出谋划策的大有人在,民女自愧不如,不知长公主为何另眼相看?” 她这话问得十分谨慎,既表明了自己身份的卑微,也不至于触怒长公主。 长公主微微靠在座椅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欣赏。 她凝视着盛舒云,缓缓开口:“我很欣赏你,你出身商贾的人家,能与侯府和离,并且成功,全身而退,实在是勇气可嘉。世上有几人能如你这般果断不屈?倒真是吾辈楷模。” 她的语气淡然,带着赞赏。 长公主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居然以“吾辈楷模”这样的词汇来称呼一个商贾女子,足以见得她对盛舒云的欣赏是真心实意的。 “家族荣耀固然重要,”长公主眼神微微一沉,语气却依旧温和,“但女子的幸福与性命更为重要。这世间的女子都该向你学习,活出自己的尊严与光彩,而非一味被门第和家族捆绑。” 这番话落入盛舒云耳中,是无比高的赞誉。 她轻轻点了点头:“长公主如此信任民女,民女自然不敢辜负。这百花宴之事,必定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长公主闻言微微颔首,对盛舒云的态度颇为满意。 她抬了抬手,石嬷嬷立刻又走上前,接着长公主不疾不徐地说道:“百花宴的地址,就定在本宫的府中。这段时间,你便住在长公主府,方便操办此事。本宫会派人通知盛家,不必担心。” 这话一出,盛舒云几乎愣住了。 住在长公主府? 她的心中顿时有些不安,虽然住下能够了解长公主的需求,但身在这样的权贵府邸,少不了许多牵扯与麻烦。 她本打算婉拒,想要找个借口推脱。 正当她组织语言,准备开口时,一名女侍突然急匆匆地进来,打断了她的开口。 “长公主,萧小公爷来了。”女侍恭敬地禀报道。 第120章 为了她而来?! 长公主的动作微微一顿,手中正握着的茶盏几乎失了力,惊得险些从手中滑落。 萧楚之? 她心中有些懵,这萧楚之来找她做什么? 他一向最不待见她,甚至避之不及。 她眼神迅速一转,落在一旁的盛舒云身上,心中猜测油然而生。 难道……萧楚之竟是为了这个盛家二姑娘来的? 长公主眼神微微眯起,瞬间想起了近些日子京城中流传的传言。 莫非这小公爷,竟然是对盛舒云动了心? 铁树开花了? 长公主心中一凛,这个念头让她起了一丝兴趣,她的目光在盛舒云身上流转,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楚之走进了前厅。 长公主的目光投向他,正准备开口寒暄几句,却见他进门后目光径直落在盛舒云身上。 萧楚之见盛舒云安然无恙,这才轻轻吐了口气,胸口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的冷峻面容稍微缓和了一瞬,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轻松。 “你没事就好。”萧楚之低声说道,语气虽然轻缓,但言语中透出一丝关切。 盛舒云微微点头,虽然内心也隐隐松了口气,但面上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长公主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她端起茶盏,掩住了眼底的狐疑和一丝难以置信,假装漫不经心地笑道:“小公爷今日大驾光临,真是稀客,不知你来本宫这里所为何事?” 萧楚之闻言,眼中寒意微微一闪。 他挺直身躯,直接道:“长公主,不知你当街把盛姑娘带到此处是为何?” 长公主还没开口说,盛舒云便开口解释道:“我没事,长公主是想让我帮忙办赏花宴。” 萧楚之听后,便转头看向了长公主,目光中带着询问。 长公主见状一愣,她掩饰住心中的讶异,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轻佻地笑道:“是啊,怎么,小公爷有什么意见?” 萧楚之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够直刺人心。 他不再与她绕弯子,沉声说道:“长公主若想举办宴会,自有人为您效力。盛姑娘还有其他事情要做,长公主莫要打不该打的主意。” 长公主眼中的笑意顿时僵住了,心中涌起一阵惊愕。 尽管如此,她依旧维持着优雅的笑:“哦?小公爷倒是护得紧。不过本宫只是想让盛姑娘助我筹办一次宴会罢了,何至于如此紧张?” 萧楚之目光冷冷盯着她,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 他冷声道:“赏花宴这样的事情,长公主自可找其他人来做,不必让她卷入。” 说罢,萧楚之转身走到盛舒云身边,毫不迟疑地伸手扶住她的手腕,淡然道:“走吧。” 盛舒云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顺从地跟随他离开了。 长公主则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待到两人走出后,长公主才缓缓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看来,外界的传言倒不假。” 车厢内,沉默弥漫了一阵。 盛舒云侧头看向窗外,思绪纷乱。 她垂下眼睑,回过神来,看向坐在对面的萧楚之。 马车行驶得平稳,萧楚之一脸平静。 “小公爷为何如此厌烦长公主?”盛舒云轻声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静默。 萧楚之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半晌,他才开口:“你不该与她过多接触。” “可是……”盛舒云认真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坚持,“我并不觉得长公主有任何恶意。她只是让我帮她主办赏花宴,而且还说是因为欣赏我的才干,才特意点名让我去操办。说到底,她也是为我好。” 她的语气中带着辩护,并不认为长公主有其他目的。 萧楚之闻言,眼神中瞬间涌起一丝难以置信的无奈。 他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舒云,你和离之后,难道是把脑子忘在秦家了?” 盛舒云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眉头轻轻皱起,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满:“小公爷,你这是何意?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萧楚之靠在车厢内,双臂环胸,目光深邃而冷静。 他似乎并不急于解释,而是继续以略带嘲弄的语气说道:“你真以为她是因为欣赏你?舒云,长公主这种人,接近你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 “你要明白,她是一个势利眼,拜高踩低。你不过是个商贾出身的女子,她会突然对你产生好感,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盛舒云微微蹙眉,她确实感到有些疑惑,但她始终没从长公主的言行中看出恶意。 她抬头看着萧楚之,十分坚持她的想法:“可是就目前来看,长公主对我没有任何坏心。她待我不错,提出的要求也不过是帮她筹办一个宴会而已,我为何要因此拒绝她的好意?” 萧楚之语气逐渐变得冷峻:“舒云,你最好不要天真。长公主是个极其精明的人,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接近谁。你以为她是在帮你,其实是另有所图。你离她远些,总归是没错的。” 盛舒云没有立刻反驳,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你这么笃定,可我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如果想让我听你的,就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接近我。否则,我不会凭你的几句话就断然拒绝她。” 萧楚之沉默了片刻,眉头微蹙,神色中浮现出一丝无奈与不愿提及的复杂。 若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轻易听从劝告的。 叹了一口气,他目光柔和了一些,缓缓开口:“我可以说,但你得答应我,不要将此事传出去。” 盛舒云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认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倾听。 萧楚之眼中闪过一抹追忆,语气中带着些许压抑:“长公主嫁给丞相之子,你知道吗?” 盛舒云轻轻颔首:“这件事京中无人不知,但这与我们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萧楚之抬眸看向盛舒云,神色复杂:“她并不是自愿嫁给那个傻儿子的,她曾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就是郑家小儿子,郑斯钰,人称郑小将军。” 第121章 理解长公主 盛舒云微微愣住,目光微动。 她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更未料到长公主竟然还有如此一段往事。 萧楚之继续道,语气变得更加低沉:“当年,郑斯钰和长公主本是一对佳偶,但当时的郑家只是个小武将家,根基浅薄,远不如如今的荣光。长公主是看不上郑家的家世,才主动退了婚,选择嫁给丞相之子,这样才能有助于皇上的根基大业。” 盛舒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她听出了这段往事背后的无奈与酸楚。 萧楚之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语气愈发沉重:“长公主为了皇上,为了江山,放弃了郑斯钰。” “原来如此……”盛舒云轻声呢喃,心中顿时明白了许多。 她终于理解了为何萧楚之对长公主如此反感。 “那郑斯钰呢?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他?”盛舒云忍不住问道。 萧楚之微微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叹息:“斯钰与我自幼交好,长公主与他退婚后,他心灰意冷,便请命去了边疆,一去多年,至今未归。” 盛舒云思绪渐渐收敛,心头微微一叹。 她轻声开口,声音柔和却透着几分坚定:“你说长公主为了权势选择了婚姻,我能理解她。” 萧楚之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盛舒云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普通女子尚且都不能做主自己的婚事,更何况是长公主这样的皇家人。” “她的身份注定她无法为自己而活,别说婚姻,恐怕连日常的喜怒哀愁都不能由着性子。她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为家族、为皇室,甚至为整个江山做出的牺牲,我……其实还是理解她的。” 萧楚之沉默了片刻,心里不禁感到一丝无奈。 盛舒云竟然对长公主共情了,这与他先前预料的完全不同。 他本以为盛舒云会站在他这边,斥责长公主的势利与算计,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宽容大度,甚至对长公主生出了理解。 萧楚之深吸一口气,十分的无奈。 尽管他不赞同盛舒云的想法,但也没有强求她改变自己的立场。 盛舒云有她独立的判断,这也是他欣赏她的地方之一。 或许,她能看到他无法看到的部分。 “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萧楚之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透着一丝无奈。 “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要提醒你,最好远离长公主。她身边的麻烦可不少,越是接近她,你就越可能卷入其中。” 盛舒云侧头看向萧楚之,见他神色真挚,语气中透着关切,不禁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吧,我会谨慎的。”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萧楚之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打算找个大点的宅子,三进三出的就行。”盛舒云轻声说道,“紫琼小院虽说舒适,但只适合我一个人住。随着以后盛家人口逐渐增多,这地方终归不够用,早晚还是得找个大宅院。” 萧楚之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萧楚之温声道,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赏。 “我会让不凡和逍遥留意合适的宅子。”萧楚之淡淡地说道,“一旦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盛舒云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大哥哥了。” 车厢内的气氛在不知不觉间轻松了许多,萧楚之看着她宠溺的笑了。 恐怕只有在麻烦他的时候,盛舒云才会喊一声大哥哥,要不然便十分守规矩,只会喊他小公爷。 将盛舒云送回紫琼小院后,萧楚之没有多做停留,只是温声叮嘱她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 然而,他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径直去了长公主府。 萧楚之迈步跨入府门,守卫们一见是他,立刻毕恭毕敬地迎了进去,不敢稍有怠慢。 他步伐沉稳而有力,眼中带着一丝冷意,走入正厅后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长公主,你的事我一向不想多管,但有一点你最好记住——不管你想做什么,别把手伸到我身边的人身上。” 他的语气低沉,带着不可忽视的警告。 长公主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在萧楚之脸上稍作停留,语气中透着一丝试探:“小公爷这是怕我对盛二姑娘不利?” 她的语调虽然平静,眼中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好奇。 看来,传言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萧楚之对盛舒云的关心似乎确有其事。 萧楚之没有否认,目光如刀般锐利,冷冷道:“我不管你怎么作,只要不影响到我,我可以视而不见。但如果你敢动盛姑娘,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别怪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话语如同利刃般锋利,毫不留情地划过空气。 长公主盯着他,心中虽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确认了她的猜测。 她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间多了几分调侃:“原来你果真是在护着那盛姑娘,我倒是小看了她的魅力。” 长公主的笑意渐渐收敛,她端起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仿佛是在思考萧楚之的话,随后才淡然说道:“你大可放心,盛姑娘是个聪明的女子,我确实欣赏她,并没有其他心思,也绝不会伤害她。” 萧楚之的脸色依旧沉着,目光中警惕未散,但长公主这话倒让他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又换了个话题,语气冷冽:“还有一件事,郑将军下个月便会归京。我奉劝你,守好你的妇德,别再撩拨他。你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一听到“郑斯钰”这个名字,长公主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破裂,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了一下,险些将茶水洒出。 她强作镇定,但眼神中的痛苦一览无遗。 长公主的呼吸微微急促,心中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那压抑了多年的情感突然翻涌上来,几乎让她难以自持。 “郑将军要归京了?”长公主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再如先前般冷静,而是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那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埋藏了太多年,几乎没有人知晓她对郑斯钰还有深情在。 第122章 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萧楚之看着她的神情变化,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冷酷:“现在他已经走出了那段过去,归京后会有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你也能放下,别再给他制造麻烦。” 长公主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撕扯着,她一直以来的坚强与骄傲,在这一刻突然崩溃了。 她深爱的郑斯钰,她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即将归京,而她,却永远不可能再走近他。 萧楚之看着长公主的神情变化,知道自己已经说到了点子上。 他没有再继续逼迫她,冷冷地转身离开,走出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目送着萧楚之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强撑着的坚强再也无法维持。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终究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膝间。 她深爱着郑斯钰,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 可现实早已注定他们无法再续前缘,而郑斯钰也早已不再属于她。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长公主果然没有再来找盛舒云麻烦,真的是遵守了她对萧楚之的承诺。 盛舒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对此倒是并未多想,继续按部就班地经营着店铺。 她每天都像往常一样巡视各家店铺,仔细查看运营情况。 经过多次考察与规划,盛舒云终于敲定了十间店铺的具体运营模式,每家店铺都有其独特的定位,分别涵盖了京城贵人们的衣食住行。 她的眼光独到,细节处更是亲自把关,不容丝毫懈怠。 "赵叔,店铺的后续准备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按照这些规矩来执行吧。"盛舒云把一叠整理好的店铺运营计划交给赵叔。 赵叔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信任:“姑娘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来处理。” 他对盛舒云的商业头脑早已心服口服。 随着其他店铺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锦绣社也变得越来越火爆。 戏剧演出的新颖与细腻早已传遍京城,引得贵女们争相前来观看,几乎每场演出都被贵族小姐们包场,不仅如此,锦绣社的名声越来越响,票更是变得“一票难求”。 每次新戏开演,门前早早便排起了长队,哪怕是身价显赫的贵人,也不敢随意插队,只能按规矩排队买票。 这天,武琳芸兴冲冲地来到紫琼小院,刚进门就笑嘻嘻地跑到盛舒云面前,撒娇似地说道:“舒云,咱们好久没看戏了!我堂妹想要看戏求到我这里来了,你能不能帮忙给几张锦绣社的票?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有!” 盛舒云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着看向她:“我手里还真没有,锦绣社的票可难得得很呢。” “我知道!”武琳芸连忙坐到她身边,扯了扯盛舒云的袖子,声音里满是撒娇,“所以我才来找你嘛,舒云,咱们是好姐妹,你就行个方便,给我们几张票吧?” 盛舒云摇了摇头,笑意不减,但语气却坚定:“琳芸,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例外。锦绣社开门做生意,若是每个人都想走后门,我今天给你方便,明天就会有人来找我要特权,日后生意还怎么做?” 武琳芸心里虽有几分不甘,但也知道她是认真的,顿时撅起了嘴:“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听戏啊,而且我已经答应我堂妹了,你就通融一次吧!” 盛舒云变了脸色:“琳芸,当初你和秀兰入股的时候,咱们可是都说好的。” 武琳芸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嘟囔着:“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就去排队好了。”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但心中也明白盛舒云是对的。 “你们尽早去排队,票还不算太紧张,或许还能赶上场次。”盛舒云笑着建议。 武琳芸无奈地挥了挥手,站起身来:“看来只能这样了,你真是一点都不偏私。” 随着锦绣社的火爆,大街小巷都开始议论纷纷,讨论着这个突然崛起的店铺背后到底是何许人也。 锦绣社成为了贵女们的新宠,每一场戏都座无虚席,不仅如此,周围的商铺也因此受益匪浅。 整条街的人流量是从前的三倍,各类商家也纷纷跟风,尝试吸引前来看戏的贵女们。 锦绣社生意火爆,盛舒云早已料到,但这条街因为锦绣社而生意兴隆,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她站在街角,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玉欣。”她轻声唤了一声,跟在身边的玉欣立刻走上前来。 “姑娘有何吩咐?”玉欣恭敬地问道。 盛舒云看着锦绣社旁边的几家空铺,沉吟片刻,随即开口道:“这条街上的人流量越来越多,光是锦绣社已满足不了所有人的需求。我打算在旁边开一家饮品店,趁着这股热潮,再多吸引些顾客。” 玉欣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笑意:“姑娘这是打算扩展生意了?” 盛舒云点点头,眼神中透着精明的光彩:“人多,大家看完戏,总会想歇一歇。我们可以提供一些简单的水果汁,加点糖,不用太复杂,但足够吸引客人。” 玉欣闻言,微微点头,但心中也有些疑惑:“水果汁倒是简单。” 盛舒云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我想让你来做这个饮品店的掌柜。你心细谨慎,又跟了我多年,饮品店的生意虽不算大,但你来管理,定能经营得井井有条。” 玉欣一时愣住,脸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我?掌柜?” 盛舒云笑着点头,语气温和:“没错,就是你。” 玉欣的眼中闪过几分感动,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独当一面,做一间店的掌柜。 她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姑娘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负所托!我会好好经营饮品店,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盛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我相信你。饮品店初期的饮品种类不多,只做简单的水果汁,日后再逐渐扩展。你可以先慢慢摸索,掌握了顾客的需求,再根据情况调整。” 她思索片刻,又补充道:“这家店的位置极佳,挨着锦绣社,不缺客流,你要做的就是确保每一位客人能在你这里舒心地享用饮品。” 玉欣郑重地点头,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管理新店。 第123章 规矩不可破 在随着饮品店的生意日渐火爆,盛舒云也琢磨出了规律,同时也是她在经营上向来讲究一个原则。 与其迎合大众口味,倒不如专攻特定人群,尤其是京城那些出手阔绰的贵女们,她们追求新奇,崇尚奢华,而她经营的这些店铺,恰恰迎合了她们的需求。 “玉欣,”盛舒云站在饮品店的柜台前,目光落在正在招呼客人的玉欣身上,“这饮品店要继续保持高档,价格不能太低。我们要让顾客觉得,喝这里的饮品不仅仅是解渴,更是一种身份和品位的象征。” 玉欣听了,微微点头,心中早有领悟。 饮品店自开张以来,价格定得高昂,但反而更受贵女们的追捧,每日盈门的生意正是最好的证明。 “姑娘放心,我会继续严格控制价格。”玉欣笑着应道,随即转身招呼一位新进门的贵女。 盛舒云看着门前熙熙攘攘的顾客,心中微微一笑。 她决定做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既然她的目标人群都是那些手握重金的贵女,她自然不必讨好所有人,反而越是稀缺、昂贵的物品,越能引起贵女们的兴趣。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饮品店和锦绣社成了京城最火的两大店铺。 几乎每一场贵女的聚会都会聊到这两个地方,尤其是锦绣社的戏剧,话本情节新颖独特,演员们也是个个全力以赴,将生活中的爱恨情仇搬上了舞台,每一出戏都令人动容。 “锦绣社最近新上的戏本叫《风月无双》,情节太好看了,那叫一个精彩!” 茶楼内,几位贵女正在热烈讨论。 “我也是,简直欲罢不能!尤其是那女主角最后的反转,太出乎意料了。早知道锦绣社这么好看,我应该早点去看。” “是啊,锦绣社的票现在都成了稀罕物,谁能抢到一张,都要笑上好几天!” 她们提及锦绣社时,无不露出兴奋。 盛舒云听着路人的议论,心中一阵满意。 萧家。 萧楚之刚踏入前院,还没来得及解下披风,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朝他疾步而来。 转眼间,几位身着华贵衣裙的堂妹已经将他围住,个个笑容满面,显然是有事相求。 “堂哥,堂哥!”萧家大堂妹最先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我们好想去锦绣社看戏,可是排了好几次都没排到票!你能不能帮我们弄几张?” 另一位堂妹也附和道,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萧楚之:“是啊,堂哥,我们好不容易排了一次队,结果票早就卖光了。你知道那锦绣社现在可火了,连武家和彭家那些贵女都天天去呢!” 萧楚之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请求,原本淡漠的神情渐渐柔和了下来。 他平时沉稳冷静,但对这些小堂妹一向关爱有加。 看着她们个个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他轻轻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们,帮你们弄几张票。” 听到他答应了,堂妹们顿时欢呼雀跃,大表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堂哥最好了!我们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萧楚之轻轻摇了摇头,眼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看着她们兴高采烈地离开,他心中微微思索着如何为她们搞到票。 他转身,吩咐不远处的随从逍遥:“去打听一下,锦绣社的幕后老板是谁。” 逍遥立刻走近几步,低声说道:“公子,锦绣社的老板其实就是盛二姑娘,盛舒云。之前她在开设店铺时,我们帮她办过相关的手续,所以对她的产业多少有些了解。” 听到这个消息,萧楚之微微一怔。 “是舒云?”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他垂下眼帘,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紫琼小院。” 盛舒云得知萧楚之来找自己,还有些惊讶。 她急忙站起身迎上前去,略带调侃地说道:“小公爷,这个时候光临寒舍,可有何贵干?” 萧楚之看着她,带着几分笑意:“我今天是来求你的。” “求我?”盛舒云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眼神中隐约透露着一丝好奇,“小公爷有事求我,倒是稀罕得紧。请讲。” 萧楚之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那几个堂妹嚷着要去锦绣社看戏,可排了好几次队都没抢到票,没办法,我只好来找你。能不能帮忙,给几张票?” 盛舒云听完,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却正色起来,轻轻摇头:“小公爷,我知道你对我好,但规矩是规矩。” 随后她解释道:“锦绣社开门做生意,若是我为了你的堂妹破例,那别人怎么办?这条路一开,以后还怎么让人遵守规矩?” 萧楚之看着她:“舒云,你的规矩我自然明白,的确是不能破了规矩。” 他大致了解了一下锦绣社火爆的原因,也明白盛舒云不能随便破了这个口子,便不准备为难她。 盛舒云自然也不好抚了萧楚之的面子,毕竟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因此,她便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没事儿,我可以让玉佳明天一早去排队,排到了票再给你们。虽然规矩不能坏,但这也算是照顾你的一点心意。” 萧楚之微微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多谢了。” “不过,你也别太高兴得太早,”盛舒云抬眼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排队也是要凭运气的。万一没排到,你可别怪我。” 萧楚之见她话里带着打趣,心中也是一乐,轻轻一笑:“运气一向站在我这边。” 盛舒云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她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玉佳:“明天一早,你去排队买票,务必按规矩办事,不得走后门。” 玉佳立刻点头应道:“是,姑娘,我一定守规矩。” 萧楚之又道:“我让逍遥和你一起去,等排好直接送回去就行,省的你跑一趟了。” 盛舒云笑着点头,目光轻轻扫过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那就谢谢小公爷如此贴心了。” 萧楚之听后也笑了笑,而后便告辞离开。 送走萧楚之后,便见玉娜匆匆走进来,神色中带着些许犹豫。 第124章 为孩子寻退路 “姑娘,王小娘带着巧姐儿来的。”玉娜声音不大,但语气里透着一丝奇怪的意味。 “王小娘?”盛舒云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之前她和王念思的关系的确交好,但自从和秦家和离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王念思这个时候上门来做什么。 不过,对方主动登门,盛舒云也就只能见了:“请她进来吧。” 玉娜领命,转身去迎客。 片刻之后,王念思牵着秦安巧一同走入厅内。 盛舒云见王念思神情略显憔悴,眼底似乎带着几分忧虑,连秦安巧也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念思,好久不见。”盛舒云微微一笑,起身相迎,语气如常,但她心中已然猜到对方多半是有事相求。 王念思勉强笑了笑,拉着秦安巧走到盛舒云面前,轻轻行礼:“大娘子,确实好久没见了,今日贸然打扰,实在是不得已。” 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无奈的叹气:“如今,我再喊您大娘子,恐怕是有些不合适了。” “无妨,”盛舒云客气地示意她坐下,“不必见外,你今日登门,想必是有要紧事,直说便是。” 王念思叹了口气,拉着秦安巧坐下,目光在盛舒云身上略作停留,随即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我今日过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安巧如今已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但如今秦家的情况……”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许无法掩饰的愁苦。 盛舒云心中微微一沉,眉头不由得轻皱起来。 她实在是不想再跟秦家扯上任何关系了,因此在听到后,不免有些不悦。 王念思苦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如今,秦家上下的所有心思都放在苏灵儿肚子上,所有人都盼着她生个儿子,再加上主君和侯爷的官复原职,根本无人理会我们这个妾室和庶出的孩子。” 说到这里,王念思忍不住低声叹气,眼中带着浓浓的痛楚。 秦安巧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母亲,又看向盛舒云,轻轻咬了咬嘴唇。 “安巧今年已经六岁了,本该进私塾读书。”王念思抬起头,目光里透着几分请求,“可是秦家现在无人为她安排,我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厚颜来求你了大娘子。” “我听闻大娘子与彭姑娘的关系不错,不知能否帮忙安排一下,让安巧进彭家的私塾读书?” 盛舒云听罢,神色微动。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抿了一口,眉头轻轻皱起,目光从王念思身上转移到她身边的秦安巧,再回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念思,我和彭姑娘最多只能算是认识,谈不上什么深厚的交情,若是我贸然提出这种要求,恐怕她未必会答应,甚至可能会让对方为难,影响了我和她本就不多的情谊。” 她的声音平静,不急不缓,言辞间透着理智。 王念思的脸色瞬间有些黯淡下来,她低垂着眼帘,双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整个人显得更加疲惫和无奈。 盛舒云见状,心里微微一沉。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念思的面容,发现她的神情中透着些许隐隐的倦怠与苍白。 目光扫过她的腹部,直接道:“念思,你……怀孕了。” 王念思怔了一下,随即苦笑着点头:“是啊,已经有几个月了。” 盛舒云听后,心中愈发感慨。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中多了几分关切:“你怀着身孕,更该多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过操心。至于安巧上学的事情,秦家的长辈自会安排,别想太多。” 王念思抬起头,眼中满是苦涩和焦急,眼圈微微泛红,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子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盛舒云跪了下来。 “大娘子,我求你了!你不知道,我怀孕后,苏灵儿处处找我麻烦,她本就不喜欢安巧,这段时间更是变本加厉,甚至设计陷害安巧多次,说她偷东西……若不是我拼命护着,安巧早就被她赶出秦家了!” 盛舒云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但她现在已经和离,也不方便参合在其中。 免得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她对秦翊存了什么心思,因此她强迫自己置身事外。 王念思见盛舒云不接话,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我不求安巧能有什么大出息,只希望她能离开秦府,至少能避开苏灵儿的陷害,我一个人已经很难保护她了……” 她哽咽着说道,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盛舒云神情微动,但依旧保持了冷静,轻声说道:“念思,这件事情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王念思听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大娘子,既然这样,不如让安巧认你做干娘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秦安巧立刻仰起头,眼中透着稚嫩的期待,拉住盛舒云的衣袖,甜甜地说道:“干娘,干娘,我很喜欢你呢!” 盛舒云一愣,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敏锐地察觉到,王念思的情绪和话语都不对劲,隐含着一种迫切的绝望。 她轻轻将秦安巧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移开,目光转向王念思,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今天说话间,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怎么好端端的,倒像是你在托付后事一般。” 王念思的神情一变,双眼微微颤抖,唇间闪过一抹痛苦的笑。 片刻后,她才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无力的告白:“你说得没错,大娘子……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安巧的事情。我是真的怕……怕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盛舒云的心猛地一沉,她直视着王念思的眼睛,语气中不禁带上了急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第125章 好奇害死人 王念思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苏灵儿……她前几天狠狠惩罚了平雅,把她赶去了外面的庄子,说是要让她自生自灭。玉翠更惨,被苏灵儿灌了两碗避子汤,如今已经再无生育的可能。苏灵儿手段毒辣,我怕……我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双手下意识地紧抱着腹部,似乎想要保护腹中的孩子。 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艰难地继续道:“我若只是自己一人,也罢了。可我怀着孩子,安巧年幼,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想着,若是我真的……真的出了什么事,至少安巧能有个去处,不会被苏灵儿那毒妇害死!” 王念思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她跪在盛舒云面前,哀求道:“大娘子,我不求你为我出头,但安巧……她是无辜的,我怕自己撑不了多久,只想在我死之前为她谋一条生路。我只求你,帮帮她,哪怕只是安排她去上学堂,能离开秦府,远离苏灵儿的迫害!” 盛舒云的心里被这番话深深触动,她知道王念思的恐惧是真实的。 作为母亲,她想为女儿谋求一条生路的决心也是真的。 盛舒云一向坚守原则,但面对这样一个绝望的母亲,她心中的冷硬开始逐渐松动。 她伸手将王念思扶起,语气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你起来,不必这样。我明白你的苦衷,做母亲的,都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 王念思抹着眼泪,急切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祈求与希望。 盛舒云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好吧,我会去找彭姑娘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帮安巧安排进她们的私塾。虽然我不能保证结果,但我会尽力而为。” 这天晌午,逍遥快步走进府内,手中捧着几张锦绣社的戏票。 逍遥一边将票递上,一边露出些许犹豫之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止住了。 萧楚之看了逍遥一眼,眼神微微一沉,平静地问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逍遥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还在思考如何开口。 听到萧楚之发话,他干脆直言:“公子,这些票是按您吩咐从锦绣社排到的。不过……” 他顿了顿,见萧楚之微微皱眉,连忙继续道,“最近京城里最火的莫过于锦绣社的话本,几乎所有贵女们都争相传阅,茶楼酒馆也时常提及。” 萧楚之闻言,眉梢微微动了动,他并未将这种京城的流言八卦放在心上,倒是想看看逍遥还会说些什么。 逍遥见他没有反应,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据说锦绣社最近有一本话本,特别受欢迎。传言中,这话本里的男主角,好像……是以您为原型的。” 萧楚之的眉头瞬间挑起,眼中浮现出一抹讶异。 “不过是男女之间的儿女情长。” 然而,逍遥并未就此打住,而是继续劝说道:“公子,虽然如此,但您还是去看看吧。” 萧楚之心中顿时一阵波动。 逍遥的提醒虽然带着几分玩笑意味,但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盛舒云是锦绣社的幕后老板,难道真的会用话本将自己写进去? 若真如此,她会如何谢自己? 他素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但此刻,心中还是隐隐多了几分期待。 不过萧楚之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将几张戏票递给逍遥,吩咐道:“把票送去给二妹妹。” 这些票是他答应给二堂妹的,如今事情办妥,倒也了结了一桩心事。 逍遥接过票,应了一声:“公子放心,我这就去送。” 他转身离去,走得干脆利落。 萧楚之看着逍遥的背影,轻轻摇头,随即转身准备回书房,继续处理公务。 可还没等他踏进门,便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正是彭贤戍大步走了进来。 彭贤戍正一脸笑意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萧楚之瞥了一眼,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无奈。 “楚之!”彭贤戍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脸上满是兴奋的笑意,“最近京城新开了几家很有意思的店铺,不如咱们一起去逛逛?” 萧楚之微微皱眉,对于这些京城新开店铺的消息,他早有耳闻,知道那正是盛舒云的产业。 他本就对这些琐碎的事不感兴趣,如今既知是她的手笔,心中的好奇心自然也大打折扣。 尤其是这些店铺在贵女们中间流传甚广,萧楚之素来对这种热闹并无兴趣。 “不必了,”萧楚之声音淡然,带着几分礼貌的疏离,“我对这些店铺没有兴趣。” 彭贤戍没有被他的冷淡态度打消兴致,反而笑得更开怀:“你听我说,这些店铺可有趣得很,别看我平时不怎么逛街,这次听说那些东西都新奇得紧,我忍不住想去看看。” 他说着,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拿出两张门票,递到萧楚之眼前,“你瞧,这是我高价买来的锦绣社门票!一票难求啊,不去岂不是浪费?” 萧楚之看了一眼那票,心中微动。 虽然他本无意亲自前去,但看着彭贤戍一脸兴奋,又想起盛舒云精心编写的那些话本,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这票不容易得手,你真打算放弃?”彭贤戍见萧楚之迟疑,赶紧加了一把劲儿,眼中透出促狭的笑意,“况且,听说锦绣社的话本可独一无二,而且这话本子,听说可是以你为原型写的呢。” 萧楚之心念一动,终于松了口,淡淡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走一趟吧。” 虽然他嘴上答应得不冷不热,但内心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 一场戏开始,舞台上的灯光柔和而温暖,将戏中人物的情感烘托得更加动人。 演员们的身姿曼妙,演技精湛,时而激昂,时而婉转,把一段动人的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 萧楚之目光微凝,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剧中那位“冷面将军”形象威武霸气,眉宇间透着一股决然与冷峻,举手投足间自带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场。 而戏中的女主角则温柔婉约,深情款款,与将军的情感纠葛牵动着观众的心。 第126章 加薪才是核心 随着台上的演员情感愈加激烈,萧楚之眉心微皱,心中开始思索。 这场戏,果然有几分影射他自己。 一场戏结束,彭贤戍侧过头,笑得开怀,拍了拍萧楚之的肩膀,调侃道:“你瞧,除了这演员模样比你差了些,其他地方可真有你的影子,果然京城的传闻没错,大家都觉得这是按照你写的。” 萧楚之没有立刻回应,他依旧靠在座椅上,眉头微蹙,戏中的内容勾起了他些许思索。 他看着舞台,回想着那些情节,不由得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确实,剧中小公爷与我的身份地位倒是相似。”他低声回应道,眼神深沉。 彭贤戍见他如此冷淡,不甘心地继续挑起话题,笑意加深:“你不觉得这场戏里的爱情部分挺符合你的追求吗?戏中那个小公爷一生忠于家国,身边的女子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恰恰能与他的身份相配。” “再看你,不也是如此?你这身份地位,婚姻的归宿恐怕也离不开高门贵女,能与你比肩的人,也只有京城里的名门千金了。” 萧楚之闻言,心中一动,似笑非笑地看向彭贤戍:“你倒是看得挺透。” 他嘴上虽是调侃,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高门贵女? 这是彭贤戍以及许多人对他婚姻的看法,但对他而言,这样的婚姻虽然符合身份,却未必符合心意。 盛舒云确实了解他,知道他性情冷淡,也知道他的家世背景,甚至能够准确地抓住他在众人面前展现的那一面。 可是,这种了解依旧是表面的,浅显的。 随着锦绣社的爆火,盛舒云巡视店铺时也变得格外小心,不敢再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 如今锦绣社门前每日人流如潮,队伍排得几乎绕过半条街,许多前来观戏的贵女贵妇们都在谈论着最新的剧目和话本的精彩情节。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盛舒云只能选择从小门入内。 她刚踏入后院,掌柜的便快步迎了上来,满脸堆着笑意,眼中透着隐隐的期待。 他拱手作揖,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的请求:“如今锦绣社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排队,今天光是婉拒的客人就不知有多少,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实在是可惜了。” 盛舒云听着掌柜的诉苦,神情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掌柜的见盛舒云没有直接回应,便一鼓作气说道:“若是能多加几场演出,您定能赚得更多。演员们的工资也都是固定的,多演几场也不会增加太多成本,反而是大大增加进账啊!您看看,是不是能考虑一下?” 他话里话外,满是对生意兴隆的渴望。 作为掌柜,多增加场次能给锦绣社带来更多收入,这样一来,锦绣社的火爆程度还可以继续维持下去,他也能分得一杯羹。 然而,盛舒云并未被眼前的银子诱惑,她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却十分明确:“多加演出,确实能带来更多收入,但我们不是单纯为了赚钱。如果让演员们疲惫不堪,无法发挥最佳状态,反而会失去口碑。” 她的目光坚定而沉着,继续说道:“如今锦绣社之所以能够吸引这么多观众,正是因为每一场演出都能让人觉得物超所值。演员们在舞台上全情投入,这样才能让观众心甘情愿地掏出银子。如果我们一味追求数量,反而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掌柜的闻言,神情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盛舒云会如此果断地拒绝。 他原本以为盛舒云会在金钱的诱惑下稍作让步,没想到她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 片刻后,他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大娘子说得有道理,的确不能一味追求数量,我明白了。” 盛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账房走去,查看最近的进账情况。 翻开账本,一笔笔银子入账清晰明了,她对锦绣社的现状十分满意。 虽然她并没有选择增加场次,但眼下的进账已经足够令人欣慰。 思索片刻后,她决定奖励那些为锦绣社付出心血的演员们。 于是,她看向旁边站着的管事,吩咐道:“传话下去,给每个演员多加一两月钱。虽说演出的场次不多,但他们每一场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管事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应声道:“大娘子英明!这可真是鼓舞人心的好消息,我这就去传达。”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便在锦绣社内部传开了。 演员们个个欢欣鼓舞,心中对这个幕后老板感激不已。 随着锦绣社的爆火,盛舒云并不是没有想过要趁机扩张,如今的生意如日中天,锦绣社带来的利润可观,让她的其他店铺也沾了不少光。 然而,思来想去,她却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毕竟,手下那十个店铺都按照她的精心规划稳步开张,各自有了不错的生意,如果贸然改变规模,反而有可能打乱节奏。 “不能急,”她轻轻自语,神情间透着几分冷静,“一步步来,才能走得稳。” 想到这里,盛舒云叫来了赵叔。 赵叔一到锦绣社,便恭敬地拱手道:“姑娘,您唤我来,有什么吩咐?” 盛舒云将手中的账本合上,放在桌上,抬起头望着赵叔,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思:“之前父亲给我的那笔银钱,还有我的嫁妆,目前剩下大半。我打算再去盘下一条街,还是照老规矩,只买不租。不过这次我们不着急,能买的就买,不能买的就等,总有一天那些东家会卖给我们的。” 赵叔沉思片刻,随即点了点头:“明白了,姑娘。这确实是一个稳妥的办法。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有些复杂,犹豫着继续说道,“姑娘,老爷那边,是否需要通知一声?毕竟,老爷如今也在慢慢将老家的生意挪到京城来,我怕……万一哪天,您和老爷的生意撞在一起,这可就麻烦了。” 第127章 苏家女 听了这话,盛舒云缓缓摇头,语气从容:“不必担心。我的产业和盛家的并不重合,父亲专注的是传统的商贾生意,而我做的是更创新的铺子,不会存在直接竞争。而且,我的产业肯定要保密,不能让有心人轻易知晓。” 赵叔闻言,顿时了然。 盛舒云提及的“有心人”,不外乎就是秦家那些人。 盛舒云早已与秦家划清界限,尤其是和离后,秦家势必不会甘心,因此更加小心行事是明智的。 赵叔点头应道:“姑娘所言极是,我会严格保密,不让外人知晓。” 盛舒云离开锦绣社时,她微微抬头,正准备从后门走出,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大厅一侧的座位上,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愣了一下,看到萧楚之正端坐在前排,旁边是彭贤戍。 两人似乎正专心看着台上的演出,彭贤戍时不时地轻声与萧楚之说笑。 盛舒云的心跳倏地加快了几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更巧的是,今天演出的曲目,正是那本传言中以萧楚之为原型的戏《冷面将军》。 想到台上正在演绎的故事,盛舒云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戏中的“将军”冷峻无比,但情感却是炽热深沉,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剧情倒和眼前的萧楚之有几分相似。 心中这样想着,她的目光不由得再次投向萧楚之。 就在这一瞬间,萧楚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目光微微抬起,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盛舒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视线交汇的瞬间,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脸上迅速升腾起的热意,心底一阵慌乱。 他为什么会突然看过来?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的脑海里一连串的问题闪过,几乎不敢再多想,脚下立刻加快了步伐,迅速转身离开。 走出锦绣社的后门,盛舒云的心跳仍然有些不稳,脸颊也热得发烫。 她快步走到停在一旁的马车前,玉娜见她神情有异,忍不住好奇地问:“姑娘,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刚刚店里太热了?” 盛舒云心头一紧,连忙掩饰自己的慌乱,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嗯,里面有些闷热,再加上忙了一天,有些累了。” 她说着赶紧上了马车,心想只要赶快离开就不会被玉娜发现什么异样。 玉娜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上了车陪着她。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盛舒云皱了皱眉,总觉得不该就这么离开。 她心中一动,侧身对玉娜说道:“你下去看看,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娜闻言,立刻下了马车,快步走向争吵的方向。 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神情有些复杂,走到车窗旁,小声说道:“姑娘,出事的是锦绣社门口,闹事的人是苏秀儿。” “苏秀儿?”盛舒云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紧蹙,“她到底在闹什么?” 玉娜低声回答:“苏秀儿本来是排队来买锦绣社的票的,可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等到她的时候,下午的门票刚好卖完了。苏秀儿不乐意了,便开始撒泼,辱骂看门的小厮,说什么她排了那么久的队,不能白排,让他们给个说法,非要一张票不可。现在围了不少人,看门的小厮实在没法应对,只能挨骂。” 听到这里,盛舒云的脸色变得愈发冷肃。 这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规矩,排队没买到票是常事,闹事撒泼却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盛舒云思忖片刻,轻声吩咐道:“你去把掌柜的找来,让他处理。如果掌柜的也解决不了,直接报官。锦绣社的规矩不能乱,不能让她这样无理取闹破坏了秩序。” 玉娜立刻领命,急匆匆地朝锦绣社门口跑去。 苏秀儿死缠烂打显然是不肯善罢甘休,她嘴角带着冷笑,站在锦绣社门口,继续大声嚷嚷:“我今天就不信,仗着生意火爆就拿乔,这算什么本事!不就是一张破门票吗?还不如早早给我,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她的语气嚣张而无理,众人皆在围观,窃窃私语。 掌柜的站在门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仍旧努力维持着态度的谦卑,苦口婆心地劝说:“苏姑娘,这门票确实卖完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您若有任何不满,可以明日再来——” 然而话还没说完,苏秀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突然一挥手,身旁的随从便上前推搡了掌柜的。 掌柜的身子没站稳,后退了两步,撞到了门框,额头正好磕在了门边,顿时血流如注。 四周的围观群众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纷纷发出惊呼声。 掌柜的额头鲜血直流,他脸色苍白,伸手捂住伤口,整个人踉跄了几步,突然两眼一闭,竟直接倒在地上。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叫,几位看门的小厮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围在掌柜的身旁,脸上满是焦急。 “掌柜的!掌柜的!” 掌柜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看起来一动不动,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来,染红了地面。 旁人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愣住,苏秀儿的脸色也骤然变了几分。 “你……你别装死啊!”苏秀儿慌乱地指着掌柜的,声音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而此时,看门的小厮眼见掌柜的倒地,急得满头大汗,立刻大声呼喊:“来人!快来人啊!掌柜的受伤了!去找大夫,快去报官!” 小厮们忙着叫人,一边有序地把掌柜的抬起来,往最近的医馆送。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不少人指指点点,纷纷指责苏秀儿的行径。 “这苏姑娘可真是无法无天,仗着家势就敢打人了。” “是啊,这锦绣社生意火爆,她不讲理闹事,竟然还动手打伤掌柜的!” “这回倒好,伤人不说,掌柜的要是出了事,苏家可逃不了!” 苏秀儿听着这些议论,脸色愈发难看,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想要为自己辩解,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报官!”看门的小厮们得到了盛舒云的指示,已经团团将苏秀儿和她的随从围住。 第128章 仗势欺人 苏秀儿气急败坏地跺脚:“你们敢!我可是苏家的女儿,区区一个掌柜的受点伤,能把你们怎么着?” 可她的声音已然有了几分颤抖,显然她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毕竟,这么多围观群众都亲眼目睹了她的行为,若是闹大了,苏家虽有权有势,但也不好收场。 很快,京兆尹大人带着几名捕快赶到锦绣社。 一到场,他就被围观的人群簇拥着,引向事发现场。 京兆尹皱着眉,听完了捕快的汇报,内心十分为难。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再明显不过,掌柜的无故被打,苏秀儿理应承担责任。 可是,苏秀儿是谁? 那可是苏家嫡女,官宦之家,若真要公事公办,得罪了苏家,他的官位恐怕难保。 京兆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息事宁人。 于是,他缓缓走到苏秀儿面前,语气虽不严厉,却带着一丝敷衍的公正:“苏姑娘,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您也伤了人,我看不如就此了结。掌柜的受了点轻伤,您赔个五两银子,这件事便告一段落,大家也都不要再为此事耽搁了。” 苏秀儿原本有些心虚,见京兆尹如此和稀泥,顿时有了底气,冷哼一声,显得不以为然:“五两银子就五两,算我倒霉。” 说罢,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随从赶紧递上银两,准备就此了事。 然而,围观的众人以及锦绣社的看门小厮们却都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 掌柜的如今还生死未卜,仅仅赔五两银子就想了结此事,实在是太过轻描淡写,简直是对掌柜的伤害和他们这些下人们的蔑视。 看门的小厮中为首的年轻小厮再也忍不住,气愤地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颤抖的愤怒:“大人,我们掌柜的流了好多血,这五两银子就想解决吗?您说这公平吗?!” 然而,京兆尹却眉头紧皱,脸色一沉,显然对于他们的抗议并不想多作理会。 一名捕快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看那些小厮,语气带着几分威胁:“你们也是开门做生意的,难道不知道万事和气生财?这苏家不是你们商贾户能随意招惹的,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正理,别真把事情闹大了,免得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顿时噤声,尽管满腹愤懑,却只能强忍着不敢再多言。 他们的身份地位本就卑微,如今面对此等高官显贵,哪敢真的继续闹下去? 他们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低头沉默。 此时,已经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正当局势陷入僵局之时,不凡和逍遥站在不远处,看着京兆尹府的处理方式,心里满是不满。 两人对视一眼,不凡最终忍不住了,低声对逍遥说道:“这京兆尹分明是在偏袒苏秀儿,仗着苏家的权势如此敷衍了事,实在看不下去。” 逍遥点了点头,冷哼一声道:“是啊,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敢如此偏颇,可见平时也没少这样做。” 不凡面色冷然,转身快步朝锦绣社里走去。 到了大厅,他直接找到了萧楚之,略一拱手,压低声音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楚之知道这是盛舒云的产业,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欺负。 他当即便站起身来,淡淡道:“走,出去看看。” 当他走出锦绣社大门时,正好看到苏秀儿将那五两赔偿银子高高抛在地上,冷笑一声,讥讽道:“我苏家能赔你们这点钱,已经是给了面子!捡起来吧,不用谢我!” 她的语气中透着不屑,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反而趾高气扬,仿佛在说他们这些人只能屈服于她的强权。 看门的小厮们面面相觑,心中满是屈辱,却无力反抗。 京兆尹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显然也不打算追究。 萧楚之冷眼看着这一幕,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他缓步走上前,声音淡然却充满讽刺:“苏姑娘这架子可真大啊,竟然当街这样撒银子,让人捡银子,苏家真是教养得好。” 苏秀儿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回头,看到萧楚之那冷峻的面孔时,脸上的嚣张神色瞬间僵住了。 她没想到,萧楚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慌了一下,随即强撑着气势说道:“萧……萧小公爷,我只是觉得五两银子算不上什么,也不必大惊小怪。” 萧楚之勾唇冷笑,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五两银子是小事,可你仗势欺人的样子倒是让人开了眼界,苏家人便是这样教你处理事情的吗?” 苏秀儿被他这样一说,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嘴唇微微抖动,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站在一旁的京兆尹大人原本一脸轻松的态度,看到萧楚之忽然插手,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萧小公爷竟然也在此处! 冷汗不自觉从额头渗出,他急忙上前作揖道:“小公爷,您怎么也在这里?这……这不过是一场小事,何必劳烦您出面?” 萧楚之眯了眯眼,目光锐利地扫向京兆尹,语气冰冷:“小事?一条命悬在医馆里的掌柜,再加上苏姑娘仗势欺人,这在你眼中,只是一桩‘小事’?” 京兆尹面露尴尬,连忙赔笑道:“小公爷,您误会了,这确实是苏姑娘有些冲动,但也没造成什么大的后果。我们已经要求她赔偿了银两,事情可以就此了结。” 看门的小厮见此情景,忍不住开口,情绪激动道:“大人!掌柜的命悬一线,您只让苏秀儿赔五两银子,这分明不公!我们掌柜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就值这区区五两?” 萧楚之看向那个小厮,眼神中透出几分赞许。 接着,他冷冷盯着京兆尹,语气更加冰冷:“我倒想问问,你身为京城的父母官,这样处理案件,岂不是教人寒心?” 京兆尹被逼得无路可退,心里暗暗叫苦。 他不想得罪苏家,可萧楚之的身份显赫,绝非他能轻易应付。 他勉强笑了笑,赶忙说道:“小公爷,您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不过,这件事闹到这份上,苏姑娘的身份……唉,您知道的,和解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就算今日把苏姑娘抓了,两日后也还是要和解的。” 他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显,意思就是,哪怕抓了苏秀儿,凭苏家的权势,她很快就能被放出来,继续横行霸道。 第129章 最信任的人 京兆尹大人见萧楚之沉默不语,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他感到莫大的压力。 他不禁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头不敢直视萧楚之。 终于,他不敢再拖延,立刻拱手说道:“小公爷,属下这就带苏姑娘回去,保证处理得妥当。” 说完,他赶紧转身,对苏秀儿低声说道:“苏姑娘,跟我回府去吧。” 苏秀儿原本满脸不情愿,但看到萧楚之那冷峻的表情,又感受到京兆尹大人的无奈,只能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跟随京兆尹离开。 京兆尹带着苏秀儿回到府衙后,立刻派人去苏家通知苏秀儿父母。 按照程序,苏秀儿即将被关押进牢狱,等待进一步的审理。 虽说苏家权势不小,但碍于萧楚之的存在,京兆尹也不敢直接草草了事。 与此同时,掌柜经过简单处理后,额头上的伤口虽不至于致命,但也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肿痕迹。 掌柜的见伤情无碍,顾不上休息,便匆匆赶去找盛舒云,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盛舒云静静听着掌柜的叙述,尤其是得知萧楚之替她出面相助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一边点头,一边沉思片刻,语气沉稳:“苏秀儿被关进牢狱了,这倒是意料之外的结果。小公爷帮了大忙,不过接下来,事情恐怕还没那么简单。” 掌柜的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您是说……苏家那边还会有动作?” 盛舒云淡然一笑,轻描淡写道:“当然,苏家父母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在牢狱待着不管,他们一定会来找你和解的。无非就是赔钱了事,他们势必会出高价,想要让你把这件事压下去。” 掌柜的听到这里,略显惊讶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这可不是小事,苏家权势滔天,我怕……” 盛舒云看出了他的忧虑,轻轻摇头,安抚道:“你不必担心。苏家权势归权势,但今天这件事理在我们这边。” “只要你不心虚,大胆提出你的要求就是。无论你开多少价,只要合理,他们都会答应。记住,你的伤是工伤,这次你是受了委屈的,该得的赔偿,一分也不能少。” 掌柜的心头微微一震,没想到盛舒云如此淡定从容,甚至连“要多少赔偿”都给了他底气。 他一时愣住了,随即眼中露出几分激动与感激,连连作揖道:“多谢老板,我……我真是有福,能遇到您这样的好主子!” 盛舒云微笑,继续说道:“这些是你应得的,何必谢我?另外,我再给你十两银子,你拿去好好看病,这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掌柜的听到这里,简直喜出望外,连忙跪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您真是太体恤下人了!我……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为锦绣社尽心尽力!” 盛舒云温和地点了点头,扶起掌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鼓励:“起来吧,不必多礼。你对锦绣社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好好休养,锦绣社不会亏待你。” 掌柜的眼眶微微泛红,连声道谢后,才依依不舍地告退。 掌柜的离开后,玉佳和玉娜满脸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对盛舒云的做法有些不解。 玉娜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您刚才给掌柜的又多加了十两银子,这好像有些不符合规矩啊。按理说,他的医药费应该是从我们铺子的收入里支出,这样单独给他银子,是否会让其他人心生不满?” 玉佳也点头附和道:“是啊,平时咱们铺子里出事,都是按照规矩走的,这次突然给掌柜的额外补贴,万一其他人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不公平呢?” 盛舒云听着两人的疑问,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深沉。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眼看向两个丫头,语气柔和却带着意味深长的智慧:“你们以为,拉拢人心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玉佳和玉娜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盛舒云笑着继续说道:“人活着最需要的是什么?毫无疑问是银钱。” “我可以给他们许多美好的愿景,但若是口头上画饼,再动听也不如给他们一些实际的好处。掌柜的这次是替锦绣社受了委屈,我额外给他银钱,不仅是为了抚慰他,也是为了让他觉得,我这个主子是真心为他着想的。当他明白这一点后,以后便会更加忠心耿耿地为我办事。” 她顿了顿,目光温和地扫过两人,带着几分劝诫的意味:“规矩固然重要,但有时候,也要懂得灵活变通。人心,往往比银钱更难得。你们记住,能用银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玉佳和玉娜听得若有所思,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纷纷点头。 “姑娘说得对,”玉娜深深感叹道,“我以前真没想到这些,其实有时候给人一些实在的好处,反而能收买人心,让他们更加死心塌地。” 玉佳也满脸敬佩地说道:“是啊,姑娘真厉害。” 盛舒云微笑着看她们两人,心里对她们的忠诚十分满意。 她觉得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趁机把心中的想法与她们沟通。 她轻轻拍了拍手中的账册,语气依然温和:“既然你们两个人都对我的做法感兴趣,那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跟你们商量。” 玉佳和玉娜听了,眼神立刻亮了起来,连忙说道:“姑娘您请吩咐!” 盛舒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如今,玉欣帮忙掌管饮品店,生意十分火爆,这段时间她确实忙碌辛苦。” 玉佳和玉娜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这件事情,便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个想法,后续这饮品店还要再开两家,规模扩大后我也需要更多人手。我打算把这两家新店交给你们两个打理,你们三个管理这三家店铺,收入部分我会给你们分红。” 第130章 和解要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玉佳和玉娜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喜与激动。 她们本来只是丫头,帮忙打理铺子已是盛舒云对她们的极大信任,而如今竟然还能分红! 对她们来说,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银钱问题,而是盛舒云对她们的信任和器重。 玉佳和玉娜眼中闪烁着喜悦,忍不住说道:“姑娘,您真是太看重我们了!我们哪敢想有一天能像掌柜一样管理铺子,还能分红!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盛舒云看着她们激动的神情,微笑着点头:“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相信你们对我的忠诚。” 她话音一落,玉佳和玉娜感动得眼圈微红,连连点头答应,满怀信心地表示一定会努力不辜负她的期望。 苏家的父母果然很快就找上了门。 那天清晨,刚开门不久,锦绣社的门外就停了辆气派的马车,马车上下来的,正是苏老爷和苏夫人。 掌柜的早已做好准备,坐在屋内,见苏家人一来,立刻装作头晕目眩的模样。 他一手捂着额头,另一手扶着椅子边缘,面露痛苦神色,仿佛随时都可能昏倒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哎哟,我这头疼得厉害啊,伤口还隐隐作痛,这几日真是熬得我快不行了。” 苏家父母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苏老爷眉头一皱,心中暗暗叫苦,却也明白这掌柜的是个精明人,演戏演得毫不含糊。 苏夫人虽一脸笑意,却心知此事绝不简单:“这位掌柜的,我家姑娘前几日多有冒犯,如今我们是特意来赔礼道歉的。您这伤势可好些了?我们也备了些银两,表示心意。” 掌柜的“虚弱”地摇了摇头,仿佛痛得不行,喘息着说道:“老爷、夫人,您二位说笑了,我这伤可不轻,额头的伤口可大着呢,头疼得厉害,恐怕要养好久才能恢复呢。” 苏老爷面色微变,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他上前两步,试图劝说道:“掌柜的,这事确实是我们家姑娘不对,咱们也带来了赔偿,您要五十两银子作为医药费,此事是不是能就此了结?毕竟事情也不算太大……” 掌柜的听到这话,故意捂住额头,装作晕眩得更厉害的样子,语气痛苦道:“五十两银子?苏老爷,我这伤可是命在旦夕,万一落下病根,恐怕一辈子都难以治愈,您这五十两……恐怕远远不够吧?” 苏夫人立刻明白了掌柜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僵,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掌柜的,您若觉得不够,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不过,您开个明白的价,我们苏家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赔偿该赔的我们一定不会少。” 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知道机会来了,若不趁此机会多要些补偿,岂不是白白受了这场罪? 于是,他稍作犹豫,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既然老爷和夫人二位诚心道歉,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医药费嘛,咱们就定在一百两银子吧。” “一百两!”苏老爷几乎脱口而出,眉头深深皱起。 他原本以为五十两银子已经是天价,哪曾想掌柜的竟然一张口就要一百两。 这可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苏夫人神色一凝,轻声叹道:“掌柜的,这一百两银子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不过是额头的轻伤而已,不至于赔这么多吧?” 掌柜的故作无奈地说道:“夫人,我这伤真不是小事。头晕头疼,天天疼得我夜不能寐啊。而且我这还没算后续的疗养费呢。一百两银子已经是我体谅苏家姑娘的身份,开的最低价了,您要是嫌多,那恐怕……我只能继续去报官。” 苏老爷看了看掌柜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瞧了瞧四周的小厮和仆人们,知道掌柜的这番话若再推脱下去,只怕事情会更加麻烦。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略显无奈地低声说道:“好吧,一百两就一百两,咱们这事儿到此为止了。” 掌柜的见他们同意,立刻转忧为喜,笑容浮现在脸上,连忙点头应道:“多谢老爷夫人通情达理,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这和解书我马上签。” 苏家父母看着掌柜的那副嘴脸,心中虽满是愤懑,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第131章 有心仪之人 苏府。 苏老爷的声音如同一把沉重的锤子,重重地敲在苏秀儿的心上:“你知不知道你在锦绣社闹事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你是苏家的嫡女,这样无礼胡闹,将我们的脸面置于何地?” 苏夫人的神情亦满是愁苦,柔声劝道:“秀儿,你平日的顽性,娘可以不多说,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谁听了不会说苏家女儿不懂规矩?你以后还如何谈婚论嫁?” 苏秀儿心中一震,目光瞬间暗了下来。 但她倔强地昂起头,语气坚定:“父亲,母亲,我不会去和那些人相亲的!我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苏老爷闻言,怒气翻涌而上,眉头紧蹙,拍案而起,声音中夹杂着怒火:“胡闹!你知道郑斯钰是谁?他是郑家的小将军,京中无人不知他和长公主的旧情!” “你插足其中,置你自己和苏家于何地?长公主是什么人?你以为她会让你平安无事?你若执意不听,将来怎么收场?” 苏秀儿被父亲的怒火震慑了一瞬,但很快又不甘地回击:“小将军与长公主的旧事早已过去!他未必心中对她还有情义!父亲,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的眼光?他值得我等!” 她的声音愈发激动,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苏夫人轻叹一声,走上前来,想拉住苏秀儿的手,语气中带着哀求:“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会不心疼你?” “可这世道,婚姻大事不仅仅是儿女私情。你和小将军的事,不仅关系到你自己,还关系到整个苏家。你若执意不听,将来真的惹怒了长公主,小将军只怕也护不了你。” 苏秀儿狠狠甩开苏夫人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哭腔:“你们从来都只考虑苏家的利益!可是我的心呢?我难道不能为了自己选择一次吗?” 苏老爷再也压制不住怒气,厉声道:“选择?苏家绝不会让你走这条路!” 苏秀儿心中彻底崩溃,眼泪夺眶而出。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争吵,转身冲出了厅堂,气急败坏地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房间的门重重地关上,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苏秀儿无力地靠在门上,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深爱的男子,在父母眼中竟成了无法攀附的对象。 她的心口犹如被撕裂般疼痛,却又无处诉说。 厅堂内,苏老爷疲惫地坐回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性子如此倔强,若不及早定下婚事,恐怕会闹出更大的事端。” 苏夫人心疼女儿,但也深知事态的严重性。 她柔声说道:“秀儿从小便心高气傲,如今对小将军一意孤行,怕是已经深陷其中。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掉自己。她若执意如此,将来连苏家的脸面也丢尽了。” 苏老爷点点头,脸色凝重:“你必须尽快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婿,绝不能让她再有接触郑小将军的机会。等到郑小将军回京,事情将更加难以收拾。” 苏夫人附和道:“好的老爷,我会留意着合适的人家。” 盛舒云忙完店铺的事情,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思绪回到不久前王念思登门求助的那一幕,秦安巧那稚嫩无辜的眼神总是让她难以释怀。 她便抬脚上了马车,准备去找彭秀兰帮忙。 马车行驶在石板路上,车厢里格外安静。 盛舒云轻抿一口茶,眉头微微皱起,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彭秀兰虽然与她交好,但彭家作为京中名门,不可能轻易接纳一个庶出的孩子进学堂,何况还是秦家的庶女。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在了彭府门前。 盛舒云下了车,径直走向府内。 彭秀兰正坐在庭院中品茶,见到盛舒云过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舒云,你可真是稀客啊,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彭秀兰笑盈盈地招呼她坐下,手里端起茶壶,熟练地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花茶递过去。 盛舒云微笑着接过,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彭秀兰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你竟然还有事要求我帮忙,快说来听听。” 她打趣地看着盛舒云,还没察觉到她话中的严肃。 盛舒云抿了抿唇,稍作停顿后说道:“我想让安巧去你们彭家的私塾念书。” 彭秀兰闻言,茶杯差点脱手掉在地上,满脸的震惊:“什么?秦家的庶女?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会突然想管秦家的事情?” 她的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被盛舒云的请求吓了一跳。 盛舒云轻轻叹了口气,将茶盏放回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认真:“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但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向彭秀兰:“当初我还在秦家的时候,王小娘和安巧对我真的不错。尤其是安巧,这孩子心地纯良,如今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却因为庶出的身份,在秦府中处境艰难。” 彭秀兰听后,轻哼了一声,目光里带着几分揶揄:“啧啧,我就说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这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心里却软得很,连个秦家的庶女你都不忍心见她受苦。” 盛舒云微微一笑,虽然被调侃,但她并没有反驳:“你也知道,秦府如今只重视那个苏灵儿。” 彭秀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绕着桌子走了两步,似乎在权衡利弊。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盛舒云,突然无奈地笑了:“好吧,谁让我是你的好姐妹呢?我认栽了!既然你都开口了,我答应你。” 盛舒云见她答应了,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谢谢你,秀兰。” 见彭秀兰答应后,盛舒云便让玉娜去秦府,跟王念思知会一声。 秦府。 厅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仆人快步走进来,恭敬地禀告:“老夫人,彭家大小姐到了。” 秦老夫人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哦?彭家大小姐亲自登门,稀客啊,快请进来。” 第132章 杀疯了 不多时,彭秀兰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锦袍,款款走入厅堂。 她笑意盈盈,神态自若,行礼之后便在秦老夫人面前落座。 “彭姑娘今儿个你能来,我这心里高兴啊。”秦老夫人笑容和蔼,“不知你今日前来,是有何贵事?” 彭秀兰微笑道:“老夫人,今日我是为了巧姐儿的事情而来。” 秦老夫人目光中透着几分不解:“哦?巧姐儿?”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秦安巧怎么跟彭秀兰扯上了关系。 “我觉得巧姐儿聪明伶俐,决定破例让她进入我们家的私塾读书。” 秦老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与欣喜,连连点头:“巧姐儿能去彭家的私塾,真是她的福气!彭家的学堂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许多世家都求而不得。” 她一边感叹着,一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秦府四房为嫡子求学的事。 四房为他们的嫡子求了好几回,希望能送孩子进彭家的私塾,但都被婉拒了。 如今却突然接纳了安巧,一个庶女,这其中的原因,着实让她好奇。 秦老夫人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不过,我记得不久前我们家四房为了嫡子入学,也曾向彭家递了帖子,却被拒绝了。” “如今巧姐儿能去,实在是个好消息,但老身不得不问一句,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由?毕竟巧姐儿只是个庶女,能得到这等殊荣,实在让人感激,也不免有些好奇。” 彭秀兰神色淡然,心中早已料到秦老夫人的疑问。 她轻轻一笑,语气依旧从容:“老夫人说得对,我们彭家的确一直以规矩严明着称。但此次是因为盛姑娘的推荐。” “她与我皆对这孩子的品性十分欣赏,觉得她虽是庶女,却有极好的才情。盛姑娘对巧姐儿也心存怜惜,便亲自与我商量此事,想着给这孩子一条更好的出路。” 秦老夫人听到盛舒云的名字,心中一动。 在与秦家和离后,盛舒云和秦家闹得不甚愉快。 但听闻她亲自为秦安巧出面,秦老夫人不由得感到几分意外,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舒云能为巧姐儿谋这般好去处,实在让我这个做祖母的都感到羞愧。” 彭秀兰见状,适时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老夫人,舒云这人呢,表面上看着冷冷淡淡,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不愿多提往事,但对王念思母女的情分,是一直记挂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巧姐儿的前程这般操心。” 秦老夫人闻言,自然也顺着她的话头,说了盛舒云很多好话。 一直说到彭秀兰心里满意了,这才起身告辞。 彭秀兰前脚刚走,后脚消息便如野火般迅速传遍整个秦家。 秦府上下,仆人们低声议论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故,这让许多人心生疑惑和惊讶。 毕竟,连秦府嫡出的子嗣都未曾得到过如此待遇,如今一个庶女居然被选中,这消息在府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消息传到秦翊耳中时,他听到仆人的禀报,心中瞬间掀起了波澜。 “什么?彭家私塾破例收了巧姐儿?”他猛地放下手中的书卷,脸色一变,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仆人点头附和:“是的,主君,听说这事儿跟盛大娘子有关。彭姑娘亲自登门拜访老夫人,才说的这件事。” 秦翊一听到“盛大娘子”这个名字,心中顿时一紧。 自从她决然离开秦家后,秦翊本以为两人之间再无交集,但如今听闻是她替秦安巧出面,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奇异的波动。 他心中莫名有种情绪翻涌而起,连忙站起身,分别向老夫人和王念思求证,确定是盛舒云出面找了彭秀兰,才让秦安巧到彭家念书。 秦翊一听,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瞬间被拨动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内心那种压抑许久的希冀又悄然复燃。 他以为盛舒云早已对他心冷如冰,可如今她竟然肯为王念思和秦安巧出头,难道……她心中还有自己? 秦翊想到这里,心跳不由得加快,似乎燃起了新的希望。 他径直转身,连饭也顾不得吃,快步走出了府,直接去找盛舒云了。 苏灵儿得知秦安巧能进彭家私塾的消息时,她的怒气几乎要将整个屋子都点燃。 她手中的茶盏已被狠狠摔在地上,茶水四溅,茶盏碎成了几块,映射着她愤怒的脸。 “盛舒云!为什么她就不能安安稳稳过她的日子,非要来招惹我们?”苏灵儿气急败坏,眼中闪烁着一抹狠毒,“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她!她非得死不可!” 站在一旁的银环默默低头,不敢直视自家主子的怒容。 苏灵儿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一股决绝的光芒:“去,找我爹,让他去找五叔!我要五叔找些江湖上的人动手,务必让盛舒云彻底消失!” 银环听到这话,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娘子!现在动手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三姑娘几次三番与盛氏交手,不但没占到便宜,还在丢了不少脸面。若是这时候对盛氏下手,怕是会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苏灵儿的怒气并未因此消减,反而愈加浓烈。 她狠狠地瞪了银环一眼,语气中带着威胁:“难道我还怕什么?只要盛舒云死了,谁还能动我?” 银环急忙低声道:“可是大娘子,事情若是闹大,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三姑娘已经受挫,京城许多场合都被盛舒云压了一头。若是再不谨慎些,恐怕反而给她递了把柄。” 苏灵儿显然已经怒不可遏,目光冷厉,语气中带着一种疯狂的决绝:“我不管这些!只要她活着,我就难受!只要她在,我就睡不安稳!” 银环见她如此执拗,心中暗暗叫苦,但知道自己再多言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低头说道:“那奴婢这就去传话给老爷,看看五爷那边能否安排。” 苏灵儿冷冷地挥了挥手,示意银环速去,她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而唯一的目标便是盛舒云。 她已经忍耐太久,绝不能再让盛舒云横行无忌。 第133章 愤怒 银环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知道苏灵儿性格偏执,如今一心要置盛舒云于死地,若稍有不慎,恐怕会惹来大祸。 然而,作为婢女,她只能照办,心中暗暗希望苏家人能劝住苏灵儿,不要轻举妄动。 苏府。 银环匆匆赶回,见到了苏老爷苏夫人。 她低声将苏灵儿的打算如实禀报,苏老爷听完眉头紧锁,并不赞成女儿这般鲁莽的决定。 他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灵儿太过急躁了,如今盛舒云在京中有一定的声望,若是出事,难免惹来麻烦。再者,盛舒云和彭家交好,得罪了她,难免会波及苏家。” 苏夫人在一旁同样满脸担忧,轻声说道:“灵儿年纪轻,又性子急,不懂得分寸。我们不能让她乱来。现在盛舒云虽碍眼,但还不至于要用这种手段对付她。” 银环听闻,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谨慎地低声问道:“老爷、夫人,那……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苏老爷沉稳地说道:“你先去安抚好灵儿,不要让她再闹了。这件事我们自有打算,盛舒云不用她亲自动手,迟早会有人来教训她。” 银环领命退下,心中总算稍微安定了一些。 紫琼小院。 秦翊急匆匆地赶到,本以为能见到盛舒云,哪怕只是当面表达自己心中积攒已久的情感,然而,一到院门口,迎接他的却不是盛舒云,而是盛父。 盛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眉头紧锁,目光如冰冷的刀刃一般直射向秦翊。 他根本不给秦翊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怒喝一声:“来人!拿棍子来,给我打!把这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赶出去!” 小厮们立刻应声,急匆匆地拿来了粗大的棍棒。 盛父看也不看秦翊,脸上尽是怒意,摆明了不想与他有半点交谈的意思。 秦翊看着这一幕,心中顿时泛起一阵苦涩。 他本以为自己来此能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却不料迎来的竟是如此猛烈的怒火。 “岳父大人——”秦翊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试图解释,却被盛父冷冷打断。 “你还有脸喊我岳父!”盛父几乎咬牙切齿,胸中积压的怒气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你如何对得起我家舒云?你这虫妾灭妻、薄情寡义之徒,如今竟还有脸踏进我盛家的门?!” 秦翊的脸色瞬间苍白,他知道自己确实对不起盛舒云,但此刻听到盛父如此毫不留情的指责,心中一阵痛楚涌了上来。 “我……我知道当年我做得不对,但我……我是真心想挽回……”他语气低沉,带着几分懊悔和无奈。 “挽回?你还想挽回什么!”盛父猛地上前一步,怒不可遏地看着秦翊,声音如雷般在小院中回荡,“当初舒云嫁给你时,对你全心全意,你是怎么回报她的?纵容苏灵儿、漠视舒云、最后甚至让她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如今你还有什么脸来这儿?” 秦翊被这话一击重重打在心上,神色苍白如纸。 他站在那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盛父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愤怒:“我们盛家和你秦家,早已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你若还有半点良知,就该明白,今日踏入我盛家是多么不自量力!” 秦翊的心像被人狠狠攥紧,痛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拼命压下心中的痛楚,抬眼望向盛父,带着最后一丝渴望和请求的语气问道:“舒云……她现在……怎么样?” 盛父目光如冰,冷冷地回答:“舒云如今过得很好,倒是该好好谢谢你这个负心汉。” “你不是想知道她现在如何?我可以告诉你,她与萧小公爷情投意合,不日便会有好事传来。” 这话犹如惊雷,狠狠劈在秦翊的心上。 他一愣,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他见过萧楚之对盛舒云的维护,也亲眼目睹过两人之间的默契,但此刻听盛父如此明确地说出他们的关系,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裂。 “萧楚之……”秦翊喃喃低语,眼神空洞而无助,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 盛父冷冷看着他,继续补上一刀:“小公爷与我家舒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像某些人背弃自己的妻子,甚至让她受尽屈辱。你以为现在来此,还能改变什么?简直痴心妄想!” 秦翊看着盛父那冰冷的眼神,最终无言转身,踉跄地走出紫琼小院,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秦翊思绪如乱麻,他无法接受盛舒云会另结新欢,尤其是萧楚之,那在他眼中成了介入他婚姻的奸夫。 秦翊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如野火般蔓延,他脑中不断闪过萧楚之和盛舒云并肩而立的画面,尤其是萧楚之几次三番在众人面前替盛舒云出头维护的场景。 秦翊无法压抑那股浓烈的愤怒,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盛舒云是他的妻子,不论和离与否,在他心中,她始终是属于他的。 "萧楚之!"秦翊咬紧牙关,脑中愤怒的火焰愈烧愈烈,他决心去找萧楚之讨个说法,更要狠狠教训这个插足他婚姻的"奸夫"。 夜色渐深,秦翊打听到萧楚之正在酒楼宴请同僚。 他顾不得任何礼数,满脑子都是要找萧楚之“算账”的念头。 他快步穿过酒楼的大堂,径直冲向了楼上的包厢。 包厢内,萧楚之正在与几名同僚喝酒,谈笑风生。 正当他们兴致正高时,房门猛然被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众人皆一惊,纷纷抬头望去,只见秦翊满脸怒气地闯了进来,双目通红,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萧楚之!"秦翊大步冲向萧楚之,拳头已经握紧,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还有脸在这儿喝酒!你勾引我妻子,还敢如此张扬?今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秦翊已挥拳朝萧楚之打去。 满腔的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的动作虽然带着冲劲儿,但却毫无章法可言。 第134章 八卦满京城飞 萧楚之注意到秦翊怒气冲冲地闯入,见他来势汹汹,脸上却毫无慌乱。 他瞬间起身,身形敏捷,轻松避开了秦翊挥来的拳头。 秦翊一拳落空,愣了一瞬,随即又再次挥拳攻击。 然而,萧楚之动作敏捷如猎豹,身形一转,不但轻松躲开了秦翊的攻击,反而在秦翊毫无防备的瞬间,准确无误地一拳挥出,直接打在了秦翊的脸上。 “砰!”拳头结实地落在秦翊的鼻梁上,秦翊的脸色瞬间扭曲,身体踉跄后退几步,鼻子立刻渗出鲜血。 “你疯了?”萧楚之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冷厉。 他根本没把秦翊当回事,只觉得这人突如其来的挑衅极为可笑。 “奸夫!夺人妻!萧楚之,你这卑鄙小人,居然敢抢我的女人!”秦翊一边骂着,一边挣扎着,满口胡言乱语,声音极大,引得周围不少食客纷纷侧目。 在场的宾客和同僚听得一愣一愣,谁也没想到秦翊竟会当众大放厥词,将话说得如此难听。 一时间,整个包厢内外都陷入了尴尬的静默,众人瞠目结舌,不知该作何反应。 张衡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抬手端起酒杯,随即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故意看向萧楚之,开口说道:“哎,楚之,你还真是不挑啊。这秦翊的‘人妻’……嘿嘿,可是苏大娘子呢,没想到你也能‘看上’这么个女子?” 张衡的话里带着几分玩笑意味,语调轻快,故意在众人面前添油加醋。 他这一句“苏大娘子”,顿时让在场的宾客们联想到秦翊口中所谓的“人妻”是谁,顿时引发了更大的误会。 “什么?苏灵儿?” “难不成萧小公爷真的和苏灵儿……”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响起,低语声带着疑惑与惊讶。 众人虽然不敢公开讨论,但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心中不免充满了八卦的好奇心。 萧楚之听到张衡的调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冷冷地瞪了张衡一眼,语气冰冷:“你最好别再胡说八道,我和苏灵儿连面都没见过,何来这荒唐的奸情?” 张衡看到萧楚之冷着脸,心中却偷笑。 他当然知道秦翊口中的“人妻”指的是盛舒云,但他故意挑起这个话题,将话题引到苏灵儿的身上,正是为了将盛舒云给摘出去,免得受流言的纷扰。 萧楚之此刻眼中的寒意越发浓重,他看向秦翊的目光如刀般锋利。 他慢慢走近秦翊,冷冷开口,声音如同冰水般泼向秦翊:“秦翊,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报官了。” 秦翊被萧楚之的一番话击得心头乱作一团,脸色阴沉。 张衡的调侃让他怒火中烧,但他知道,此时如果再坚持“奸夫夺妻”这番说辞,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 毕竟,他和盛舒云早已和离,再继续纠缠不清,无非是自取其辱。 他站在原地,脸上铁青,目光在萧楚之和张衡之间来回徘徊,心中充满了不甘。 张衡的那句玩笑“苏大娘子”更是像一把尖锐的刺,狠狠扎在他的心口。 他深知张衡故意将话题引到苏灵儿身上,却又无力反驳。 再去解释自己其实指的是盛舒云,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 秦翊的拳头紧紧握住,胸口起伏不定,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但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毫无底气的警告:“萧楚之……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秦翊自己都能感受到这话的虚弱无力。 他心中的怨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支撑不住那股表面强撑的气势。 萧楚之闻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讽刺。 他悠然抬起头,目光冰冷如刀:“秦世子,你再敢胡搅蛮缠,小心我真的去报官,到时你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秦翊的心跳骤然加快,顿时僵在原地。 张衡这时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目光带着戏谑地瞥了秦翊一眼,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哟,秦世子这么没本事就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真是够丢人的。你当年可是京城里的翩翩佳公子,如今怎的变成这副模样了?” 张衡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割开秦翊心中最后一丝自尊。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紧咬着牙,却无力反驳。 内心的羞辱和愤怒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可他知道继续待下去只会更加难堪。 他强忍住满腔的愤怒和屈辱,咬着牙转身离开,步伐踉跄,仿佛失了魂似的。 秦翊的背影狼狈不堪,连大堂中的一些食客都忍不住侧目偷看,窃窃私语。 张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真是可笑至极,还敢在这里撒野。” 萧楚之没有多说什么,目光依旧冷淡,淡淡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盛舒云在新建成的酒楼大堂中,仔细巡视着每一个细节。 金碧辉煌的装饰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璀璨夺目。 大堂宽敞明亮,墙上挂着精致的刺绣屏风,地上铺着光滑如镜的青石地砖,处处彰显着高雅的品味和精致的格调。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满意。 今天是新酒楼的最后一次全面检查,所有细节都要做到无懈可击。 她环顾四周,看到店小二们正在井然有序地接受训练,每一个动作都整齐划一,举止间透着专业。 盛舒云专门请来京城最有名的礼仪师傅,为这些伙计们进行了几轮严格的培训,确保酒楼开业时能让每一位贵客感受到尊贵的待遇。 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武琳芸和彭秀兰一同走了进来。 两人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到了。 “我的天哪,舒云,这酒楼简直太美了!”武琳芸一进门,眼睛就被眼前的辉煌场面所吸引,整个人惊叹不已。 她的目光流连在大堂的装饰和陈设上,忍不住发出感慨,“这可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酒楼,京城怕是再没有能和这里相比的地方了!” 第135章 名声还是要紧的 彭秀兰也不禁赞叹:“是啊,舒云,真不愧是你。光是看这装潢,这家酒楼一开业,肯定会成为京城最有档次的地方,那些贵人们一定会争着来这里用餐。” 盛舒云听到她们的夸奖,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她们稍等,随后便继续监督店小二的训练。 只见她走到一名店小二面前,指了指他的站姿,温和却不失威严地说道:“站直一点,背挺起来。我们服务的客人非富即贵,气度举止不能含糊。你们要记住,客人不只是来看装潢的,他们更看重我们的服务。” 店小二立刻站得笔直,连连点头,神情十分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盛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回武琳芸和彭秀兰身边,笑道:“我要确保每一位客人来这里都能感受到尊贵和特别,不论是看得见的装潢,还是看不见的服务。” 武琳芸笑着打趣道:“我真是佩服你,你做生意的眼光太独到了,我敢打赌,京城的那些权贵们会被你迷得团团转!” 彭秀兰也忍不住赞同:“是啊,这酒楼开了之后,京城绝对是第一。” 盛舒云听着二人的夸赞,眼中也十分自信。 她轻轻抬起头,目光落在窗外那条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上:“你们说得对,我对这酒楼也很有信心。但这不仅仅是为了做个生意,我要把这条街打造成京城最繁华、最贵的地方。” 她的语气从容自信,充满了对未来的展望。 武琳芸和彭秀兰对视一眼,满脸的钦佩之情。 武琳芸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盛舒云微微一笑,目光坚定:“我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我只赚那些豪门贵族的银子,绝不会欺压普通百姓。我的目标,就是让那些权贵们心甘情愿地把钱花在我这里。” 彭秀兰闻言,忍不住轻轻点头,赞许地说道:“你这话让我佩服,如今许多商人只顾着赚钱,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多赚些银子就行。可你不一样,你有自己的底线和良心,怪不得你的生意越做越大。” 正好武琳芸和彭秀兰都来了,盛舒云便让后厨把菜单都做了,正好让两人一起试菜,给提提意见。 很快,精美的菜肴一一道上了桌。 武琳芸看到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桂花糯米鸭时,眼睛亮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夹了一块,边咬边夸赞:“这道糯米鸭的口感真是绝了,糯而不腻,入口即化,这要是上了桌,京城那些嘴刁的贵妇肯定爱死了。” 彭秀兰也夹了一块香辣虾,细细品味后笑道:“这酒楼光靠这些菜就能赢一半人气了,以后我们姐妹可得常来。” 盛舒云笑着点头,心情也舒畅不少:“你们能喜欢就好。开业的时候,咱们定要好好热闹一番。” 她话音刚落,正准备继续聊酒楼的生意,武琳芸却忽然放下筷子,凑近她,低声说道:“你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恐怕还不知道京城最近出了什么事吧?” 盛舒云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们俩,疑惑道:“我一直在忙着这酒楼的事,还真没怎么留意外面的动静。怎么,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武琳芸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秦世子啊,他最近可是闹得满城风雨。” 她说着,故意顿了顿,见盛舒云面露不解,便继续道,“世子前些日子气冲冲地去找小公爷麻烦呢。听说他当众闯进了小公爷宴席,大闹了一场,还动手了。” “什么?”盛舒云听得一愣,手里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表情充满了错愕,“秦翊?他找小公爷的麻烦干什么?” 武琳芸笑了笑,缓缓解释道:“听说秦世子还满嘴胡说什么‘奸夫夺妻’之类的话,结果被小公爷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地滚了出去。” 彭秀兰在一旁点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这事儿闹得不小,京城里很多人都在议论。” “简直荒谬!”盛舒云放下筷子,眉头紧皱,被这莫名其妙的传言弄得头疼。 “我和小公爷根本没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不解和无奈,“他秦翊怎么能信口开河?简直是无中生有,危言耸听。” 武琳芸凑近她,半开玩笑地说道:“不仅如此,还有更劲爆的消息传出——有人说小公爷打算娶你呢。” “什么?”盛舒云听到这里,整个人顿时愣住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武琳芸。 她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无语,“谁散布的这种荒唐谣言?” 彭秀兰瞧她一脸错愕,忍不住轻笑:“听说这话是从你爹的嘴里传出来的。” “我爹?!”盛舒云更加无语了,整个人都感觉有些麻木,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说出这种话,难怪京城里到处都是风言风语。 武琳芸捂着嘴偷笑,打趣道:“看来你爹对小公爷很满意啊,提前就把话说出去了。” 盛舒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无力:“我爹真是的,他怎么能这么乱说?我和小公爷只是普通朋友,根本没有什么婚嫁的打算。” 武琳芸夹起一块菜,边嚼边皱眉看向盛舒云,眼神里透着几分认真:“舒云,你别光顾着忙生意了,虽然挣钱重要,但名声也要顾一下。现在京城到处在传你和小公爷的事,你可不能一直当成耳旁风。” 彭秀兰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和小公爷清清白白,但外面的人可不管这些,谣言传久了,真要是影响了名声,事情可就难办了。” 第136章 仰仗小公爷做生意 盛舒云听着她们的话,心中也有些许烦闷。 她放下筷子,微微蹙眉:“我倒是不在乎外面怎么说我,毕竟这些年风言风语也不少,但……”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转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萧家不能受牵连,小公爷的名声不能因为这些谣言而受损,毕竟,我以后还要仰仗他帮忙做生意,总不能让他误会什么。” 武琳芸瞧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看你这话说得,感情小公爷在你心里就只是个靠山?” 盛舒云莞尔一笑,坦然承认:“靠山就是靠山,能帮我把事情办成,当然是好靠山。” 她又笑着看向武琳芸,“不过你说的对,小公爷帮了我不少忙,我不能给他惹麻烦,这样下去他真的误会了,我的生意还怎么做?” 彭秀兰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整个人充满了兴奋:“我倒是觉得你和小公爷挺般配的,何不趁着这次机会,索性让这些谣言成真呢?” “你看,小公爷家世显赫,人品也好,长得又是京城一等一的俊秀。你要是嫁给他,简直一箭双雕,既能保住你现在的生意,还能获得更大的靠山。” 武琳芸也立刻附和,边笑边说:“是啊,小公爷可是个难得的好人选。你要是跟了他,没准你这些铺子的生意还能再上一层楼!” 盛舒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调侃道:“你们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小公爷好是好,但他要的不是一个只顾着挣钱的商贾女子。我和他就不合适。” 她顿了顿,眼神渐渐清冷,认真地说道,“再说了,我对婚嫁这些事情,真没太多兴趣。相比起什么嫁人,我还是更喜欢做生意、搞钱。” 彭秀兰有些不甘心,依旧极力为萧楚之辩解:“可你也要想想,小公爷是难得的一个优秀男人。他不仅有能力,还对你很好,婚嫁未必是束缚。” 盛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你们啊,真是太想当然了。对我来说,婚姻和事业是两回事。我不想被婚姻束缚,我的目标是京城最繁华的街市,我要赚遍权贵的钱,让我的生意越来越大,这比嫁个好男人有意思得多。” 武琳芸轻笑一声,递给盛舒云一杯茶:“行行行,你不嫁人就不嫁吧。谁说搞钱不好呢?你喜欢做生意,我们当然支持你。” 彭秀兰也无奈地摇头,叹气道:“看来,我们是劝不动你了。” 傍晚,墨楼里灯火通明,二楼的包间窗外,夕阳余晖透过窗棂洒落在桌上,为雅致的房间平添了一抹柔和的暖意。 盛舒云此刻心情复杂,她知道,今天这一席话势必要和秦翊彻底划清界限。 包间内,玉佳和玉娜正忙着摆放菜肴。 秦翊已经被请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期待与激动。 见到盛舒云亲自找他,他内心的希望瞬间燃了起来,甚至暗自揣测是不是她终于要回心转意,想和他复合了。 “舒云,你终于肯见我了……”秦翊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眼中充满了柔情。 盛舒云淡淡地点了点头,坐下后却没有急着开口,反而目光落在窗外,神情平静且带着几分疏远。 这让秦翊更加心急,他顾不上她的冷淡,一脸真诚地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受到那样的委屈。” 秦翊深吸了一口气,满怀歉意地说道,“苏灵儿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她根本就不及你万分之一。我对她根本没有半分情谊,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殷切的希望,已经默认了她是因为旧情未断,才来找他。 而盛舒云只是默默看着桌上的茶杯,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秦翊显然没意识到她的冷淡,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我知道自己错了,也愿意弥补一切,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过上我们以前的日子。我会对你更好,什么都依你,你要是愿意复婚——” “够了。”盛舒云忽然冷冷打断了他。 秦翊愣住了,嘴里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抬眼看向盛舒云,只见她的目光冷淡,没有任何复合的温情。 他隐隐意识到,她并不是来和他叙旧情的,心中那份期待开始迅速崩塌。 盛舒云抬起头,眼中透着决绝,语气不带任何感情:“我们已经和离了,这件事对你我而言都应该是事实。苏灵儿现在是你的正妻,这是你必须要认清的现实。” 秦翊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动,显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从我们和离的那一刻起,我和你便再无任何关系。”盛舒云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无论你现在心中如何想,我都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我今日来见你,是想明确告诉你,以后不论我如何生活,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也不要再多管闲事,更不要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说得干脆直接,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秦翊的心仿佛被狠狠击中,一阵沉闷的痛感从胸口蔓延开来。 他颤抖着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舒云,你别这么决绝。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安巧能去彭家读书,不就是你对我的感情的证明吗?要不是你心里还在乎我,怎么可能会这样费心帮我?” 盛舒云被秦翊的话气得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嘲讽。 她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秦翊,你真是天真的可笑。我帮秦安巧是因为她无辜,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真以为这就是什么‘爱的证明’?你高估自己了。” 第137章 负心汉 秦翊脸色苍白,仿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急忙说道:“我知道我过去对不起你,可是现在我愿意改!只要你愿意回来,苏灵儿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可以让她走。” “让她走?”盛舒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盯着他,语气里满是嘲弄,“秦翊,你在说什么?你打算让苏灵儿带着孩子走,然后让我回去当你的‘小妾’?还是说,你继续宠妾灭妻,再把我当成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 她语气越发冰冷,语调中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你忘了当初为了苏灵儿,你是怎么宠妾灭妻的吗?现在你反过来让我回去,是准备再一次践踏我?继续宠妾灭妻,让我当她的影子?你可真会想。” 秦翊被她一番话逼得脸色难看,急忙辩解:“不是这样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才明白,苏灵儿根本不值得——” “呵。”盛舒云打断了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轻蔑,“秦翊,你爱的不是我,不是苏灵儿,而是‘妾’。你一心想着宠妾灭妻,觉得妾比妻更好玩。还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现在就是个典型的渣男,永远贪婪,永远觉得别人欠你的。” 秦翊被她的话击中,一时语塞,脸色青白交加,眼中充满了挣扎。 他喃喃道:“我不是那样的人……舒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重要?”盛舒云冷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讥讽至极,“秦翊,你的‘重要’就像一张废纸,一旦不符合你的心意就随手扔掉。你对任何人都没有真正的责任感,只想着满足自己的一时之欲。” 秦翊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正准备再开口挽回什么,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舒云,你——”秦翊话音未落,抬头便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萧楚之正神色平静地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沉稳的气场。 而他的出现,让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秦翊与萧楚之的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汇,空气中充满了无声的对峙。 显然,谁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小公爷?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翊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他紧紧盯着萧楚之,眼神里透着一丝敌意。 萧楚之淡淡看了秦翊一眼,目光中毫无波澜,仿佛对秦翊的质问毫不在意。 他只是转向盛舒云,语气平和道:“我恰好经过这里,见你在,便过来打个招呼。” 盛舒云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明白了眼下这局面可能会让秦翊产生更多不必要的误会。 她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于是干脆直接说道:“世子,不管你怎么想,我今天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复合或者旧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管我和小公爷是什么关系,你和我之间都不可能再有什么了。”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更为坚定,“以后我们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彼此不要再有任何牵扯。我不再是你的人,你也不该再为我的事情操心。” 秦翊愣住了,盛舒云的话一字一句如同冷水般泼在他心头。 他的眼神从盛舒云和萧楚之之间来回扫过,内心充满了嫉妒。 他紧咬着牙,想要发作,却在盛舒云平静的注视下终究没能说出什么,转身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包间。 门“嘭”地一声重重关上,秦翊的离去让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盛舒云和萧楚之两人。 盛舒云松了口气,但转过头面对萧楚之时,神情略带歉意。 她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过了片刻,她终于轻声说道:“小公爷,关于最近那些传闻,我知道肯定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 萧楚之静静看着她,脸上虽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内心已经隐隐有些失落。 他知道盛舒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却仍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盛舒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继续说道:“这些流言蜚语真是无中生有。我从未想过会让大家误会我们的关系,甚至有人说我和你有婚约,实在荒唐。”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作大哥哥看待。自从我和秦家断了关系之后,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如兄长一般的存在,我从来没对你有过什么别的想法。”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萧楚之的表情,生怕他误会什么,于是再三强调:“这些谣言纯粹是外界胡编乱造,我也不想给你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希望我们的两家情谊不要因此受到影响。” 萧楚之微微挑眉,眼神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虽然心中有些挫败,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 他笑了笑,语气淡然:“你多虑了,这些传闻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因此生出什么误会。我们之间一直是朋友关系,外界的闲言碎语,不必在意。” 尽管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隐隐有些苦涩。 在盛舒云的心里,他不过是顶替了她失去的那个大哥哥的位置,而他对她隐隐滋生的情愫,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她察觉,甚至从未被她当作可能。 盛舒云见萧楚之这样说,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对他笑了笑,语气真诚:“谢谢你能理解。你对我的帮助,我一直铭记在心。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我们能够继续保持这种情谊。” 萧楚之微微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当然,我也希望如此。” 虽然他表面维持得很好,但内心的失落却无法掩饰。 第138章 聪明的人才能活下去 夜色深沉,盛舒云正安稳地躺在床上,疲倦的一天终于结束,身心都放松下来。 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显得静谧而安宁。 可这一份宁静却被门外的一阵急促敲门声打破了。 “姑娘,姑娘,您快醒醒!”玉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明显的急切。 盛舒云被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心中略带困惑:“怎么了?” 玉娜匆匆推开门,进来时还带着一丝寒气:“姑娘,锦绣社的掌柜的来了,说有急事,非得见您不可。” 盛舒云心头一紧,立刻坐起身来,快速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她对锦绣社的管理一向严格,掌柜的若非遇到大事,绝不会深夜来打扰。 “好,我知道了。”她很快平复了心绪,站起身来,匆匆梳洗了一番,换上衣服便出了房门。 在正厅里,掌柜的早已等候多时,神色焦急。 见到盛舒云走进来,立刻起身拱手行礼,脸上满是愧疚与慌乱:“大娘子,抱歉深夜前来打扰,实在是出了大事,不得不紧急禀报。” “什么事这么急?”盛舒云坐下,眉头微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 掌柜的连忙上前一步,脸色苍白,显然心中十分惶恐:“昨夜傍晚,宫里的人突然来了,说是要包场锦绣社两日,点名要我们唱一出戏。” “宫里的人?”盛舒云眉头蹙得更紧,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棘手。 “是的,大娘子,宫里的人提出的要求,咱们当然不能怠慢。可问题是,这两日的票早已经全部卖出去了,接下来的七天的票也已经售罄。而且这些票大多都是贵人们定的,若是因为宫里突然要包场而取消,那得罪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权贵们。” 掌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忧虑,他一边说,一边不断搓着手,显得十分不安。 听到这里,盛舒云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她语气一沉:“这七天的票都卖出去了?之前不是规定好,票只提前一天售卖吗?怎么现在变成了提前七天?” 掌柜的脸色一变,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愧疚:“这是我的错……我看生意火爆,便擅作主张提前把票卖了这么多天。想着这样可以尽快收拢银钱,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 盛舒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怒意,缓缓说道:“私自卖票,你可知这背后会带来多少麻烦?你可有想过,一旦有贵人因此不满,后果你担得起吗?” 掌柜的听到她这般责问,顿时额头上冷汗直冒,急忙跪了下来:“我错了!是我一时贪图银钱,没有考虑周全。您惩罚我吧,但这次的事情,还请大娘子想想办法吧!” 站在一旁的玉娜已经忍不住了,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指着掌柜的道:“你是蠢货吗?竟敢擅自提前七天售票!这还不把麻烦惹大了!” 掌柜的低下头,脸色愧疚不已,连话都不敢接。 盛舒云微微皱眉,轻声斥责道:“玉娜,别说了。” 玉娜这才收住了话,但脸上还挂着不满的表情,忍不住小声嘀咕:“真是给咱们惹麻烦。” 盛舒云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掌柜的,语气淡然,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提前售票这种事情,绝不能有下次。锦绣社的规矩,绝不是随便定的。” 掌柜的连忙点头,满脸诚恳道:“是,大娘子,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盛舒云挥了挥手,示意掌柜的退下。 掌柜的拱手行礼,低头匆匆退出了正厅。 待掌柜的离开后,玉娜仍然有些气不过,抱怨道:“姑娘,这种人也太让人头疼了,真是给我们添乱,早知道应该从一开始就盯紧他的。” 盛舒云看着玉娜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叹道:“你也别太严厉了,他的办事还是有能力的,这次他也只是心急,想让锦绣社多挣些银子罢了。” 玉娜见盛舒云这般宽容,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可他毕竟太自作主张了,搞不好真能惹出大事。” 盛舒云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玉娜性子急,心直口快,虽有不满,却也不过是为她着想。 她走到玉娜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好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也别太紧张了。去找赵叔问问榆林街那边的盘查情况吧,看他拿下了几家店铺。” 听到这话,玉娜立刻收敛了情绪,眼神中透出几分认真,点了点头:“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办。” 玉娜匆匆离开后,正厅里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盛舒云轻揉了揉眉心,心里虽然装着事情,但此刻她觉得再多的烦心事也不能影响她的休息。 天大的事,还得等天亮再处理。 “先睡觉,天大的事也不耽误我休息。”盛舒云自语道,随后便转身回了卧房。 第二天一早,赵叔便带着几份店铺的买卖合同,赶往京兆尹府过户。 盛舒云早就交代过他,榆林街的几家店铺一定要尽快办妥。 赵叔行事一向稳妥,穿梭于各府之间,也颇有些人脉,京兆尹府的官员们早已认识他,见他带着手续前来,自然不敢怠慢。 “赵管事,又来办事啊?”书吏笑着招呼他,带着几分敬意。 “是啊,几份买卖合同需要过户,麻烦诸位兄弟了。”赵叔拱手回礼,态度温和。 书吏见他总是谦和有礼,办事干净利落,心中对他更添好感,立刻安排了人手:“您放心,手续都齐全的话,不消一个时辰就能办妥。” 赵叔微微颔首,对此早有预料。 京兆尹府上下都知道他背后是盛舒云,这位盛姑娘还与小公爷有些交情。 这样的背景下,自然没人敢怠慢。 等合同过户完毕,赵叔拿着办好的文书离开京兆尹府,脸上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与此同时,京兆尹大人收到下属的汇报,听闻赵叔已经办完过户手续离开,心中思索片刻,随即吩咐人准备礼品,自己则亲自出门拜访萧楚之。 京兆尹大人是个聪明人,官场沉浮多年,他深知在这京城之中想要步步高升,必须得靠背后强有力的支持。 而与萧楚之交好,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139章 又买店铺?! 萧楚之正坐在书房中,翻看着手边的公务,忽然听到门外通报:“京兆尹大人求见。” 他微微抬眼,略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卷宗,淡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京兆尹大人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盒精致的礼品,满脸堆着笑容,毕恭毕敬地行礼。 萧楚之淡淡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今日登门,有何事?” 京兆尹大人连忙拱手,神情恭敬:“小公爷,今日特来拜访,是想顺便回禀您一件事。” 萧楚之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 京兆尹大人见状,忙说道:“近日,盛二姑娘的管事赵叔替盛姑娘购买了不少榆林街的商铺,还办理了几次租赁合同。赵叔办事稳妥,我这府里的人都很熟悉了,今日特来向您汇报此事。” 萧楚之听了,不禁微微一愣。 榆林街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街道,比不上文化街那样繁华,他不由得疑惑盛舒云的用意:“盛姑娘这是准备做什么?” 京兆尹大人笑着附和道:“盛二姑娘可真是眼光独到啊,虽说榆林街如今地势一般,但以她的手段,只怕很快就能让那条街兴旺起来。” 萧楚之低声轻笑一声,摇头道:“她倒是挺有心思。” 京兆尹大人见萧楚之并未露出不悦之色,便趁机继续说道:“我们府里上下都尽心尽力为盛姑娘办事,小公爷若有其他吩咐,京兆尹府一定尽全力为您效劳。” 萧楚之点了点头,淡淡道:“嗯,赵叔的事你办得不错,继续把事情办稳妥些。” 京兆尹大人闻言,立刻露出一脸谦恭的笑容,连忙道:“小公爷放心,有您的话,属下一定更加尽心。” 之后他又试探的说道:“只是属下任期明年就满了,还望小公爷不吝提拔,属下愿在日后继续效劳。” 萧楚之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依然温和:“你只管好好表现,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京兆尹大人如释重负,忙站起身来,再次拱手行礼,心中大喜过望:“多谢小公爷厚爱,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萧楚之轻轻点头,挥了挥手:“去吧。” 京兆尹大人带着满心的喜悦离开了萧府,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今后无论是盛舒云的生意,还是其他事情,他定要尽心尽力为她办好。 这一场投桃报李,倒是得到了预期的回报。 当日下午,赵叔便带着买卖地契来跟盛舒云汇报。 “姑娘,”赵叔走上前,恭敬地递上地契,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这次只买下了三个店铺,租了两个,其他几家还在谈判中。榆林街的商铺老板都不太肯松口,不过,我已经在加紧交涉。” 盛舒云接过地契,微微点了点头,翻阅了一遍后淡淡道:“还不错,这几家位置都还行。至于其他的,继续谈,价格合适就尽快拿下,不必过多纠结。” 她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果断,“榆林街那边的布局,我势在必得。” 赵叔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连忙应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加紧去谈,尽快将那几家拿下。” 盛舒云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随即开口道:“我还有一个打算,榆林街原来有一家酒楼,那地段不错,我打算把它重新改造一番。你去找人,明天开始动工,给你一天时间,按照锦绣社的改造方式进行,但装饰上要比锦绣社更华丽些。” 赵叔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一天时间是不是有些紧张?这酒楼毕竟面积不小,想要装饰得比锦绣社华丽……” 盛舒云却淡然一笑,神情自信:“时间虽然紧,但也不是不可能。” “你只需找到最好的工匠、最合适的人手,按照我的要求去办就是了。我需要的是二楼的包厢能容纳表演者,给他们一个绝佳的观看视角,至于一楼,整个都设置成舞台,舞台背景装饰要与主题呼应。”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算计。 赵叔见盛舒云胸有成竹,不敢再多言,连忙拱手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尽快安排,保证明天能开工。” “好,去办吧。”盛舒云挥了挥手,语气平静。 赵叔得令,立刻告辞离去。 他知道,盛舒云既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必然早有腹稿,她的计划一向周全,不容出错。 待赵叔离开后,盛舒云靠在椅背上,脑中浮现出酒楼被设计成锦绣社的样子,都能想象受欢迎的程度了。 她的目光深沉,心中已勾勒出这条街未来的繁华景象——一条独属于她的商业街,将成为京城新贵们最爱流连的去处。 黄昏时分,锦绣社内依然人流不断,戏院前厅的灯笼已经点亮,照映出红色的帷幕,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氛围。 然而,此时,掌柜的却有些紧张,因为宫里的赵公公,再次登门了。 赵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权势滔天,平日里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 掌柜的急忙迎上去,满脸堆笑:“哎哟,赵公公大驾光临,真是让咱们小地方蓬荜生辉啊!” 赵公公眉头微挑,目光扫过掌柜,淡淡道:“掌柜的客气了,咱家此次前来,是奉皇上口谕,想问问锦绣社这几日的座位安排、开演时间以及详细的曲目。皇上对这次包场可是极为看重,不得有半点差池。” 掌柜的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陪着笑脸说道:“公公说的是,只是这等大事,小的实在做不了主,还得请咱们的老板亲自过来回话。公公先稍坐片刻,小的这就派人去请老板前来。” 说着,他立刻吩咐人将赵公公带入锦绣社的包间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赵公公微微点头,冷淡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你们锦绣社如今声名在外,可别让咱家失望。” 掌柜的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公公放心,咱们定不会出半点纰漏。” 待赵公公坐定后,掌柜的立即派了一个机灵的小厮去通知盛舒云。 第140章 锦绣社出名了 小厮急忙到紫琼小院告诉了盛舒云。 盛舒云听后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是皇上和皇后亲自来的。" 她轻声自语,卸下了心中的一部分负担。 她轻轻站起身,走到书案旁,取出一张洁白的纸,细细思索了一下,开始在纸上写下具体的安排:宫中要求的演出时间、曲目、以及即将改造的新店铺的位置和规划细节。 她一笔一画地写得清楚简洁,动作中透着稳重。 一旁的玉娜见她如此认真,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显然透着些许忧虑。 她知道盛舒云一向心细如发,但宫中的事情毕竟复杂,不是单凭冷静就能解决的。 “姑娘,要不要我去替你跑一趟锦绣社?这次宫里派人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玉娜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自己的担心多余。 盛舒云顿了顿,放下笔,转头看向她,沉思了一瞬,才轻声道:“你说得没错,这事情的确有些蹊跷。锦绣社虽是火爆京城,但宫中人一向少与市井之地有瓜葛,怎么突然会对我们的演出感兴趣?” 她稍作停顿,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难不成真的连宫里的贵人都听说了?”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 锦绣社的声名固然大,但离皇宫,还隔着不少阶层。 她将写好的纸张对折,仔细折叠后塞进一个精致的信封中,递给玉娜:“你亲自去一趟锦绣社,把这个交给掌柜的,告诉他这是对宫里的回复。务必安排好接下来的演出,另外,新店铺的事情也要提早规划。再提醒他,所有消息要一字不差传回来,不能有任何遗漏。” “我马上去办,姑娘放心。”玉娜转身准备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盛舒云的目光又落回书案上,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锦绣社火到皇宫了?”她轻轻摇头,自嘲一笑。 自己开这个戏院,本不过是为了赚钱,倒没想到能吸引到高位的关注。 皇宫内。 皇后正端坐于凤椅之上,面前的红木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檀香袅袅,香气氤氲。 她优雅地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轻轻放下,目光微转,落在面前的长公主身上。 “郑小将军快回京了。”皇后轻声道,语气温和,却含着深意。 长公主微微垂眸,虽然面上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在茶杯边缘滑动,心绪纷乱。 “早知道他会回来……”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遥远的追忆。 皇后见她如此,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直视长公主:“你可知道,郑大人今日来见皇上,说是小将军在边疆带回来一位女子,郑大人已经请旨,想让皇上为他们赐婚。” 这句话如同利剑般刺入长公主的心。 她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抖,几乎打翻,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问道:“嫂嫂……” 皇后眉宇微蹙,缓缓道:“这是郑大人亲自递上的奏折。小将军在边疆立下战功,皇上自然高兴,但他带回女子一事,郑大人主动提了赐婚的请求,这事怕是挡不住了。” 长公主的呼吸微微急促,手指紧紧攥住茶杯,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痛楚。 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时的她与郑斯钰两情相悦,可是命运的捉弄让他们分离。 她原以为,尽管时光流逝,彼此的感情仍未改变。 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她心中生出一丝悲凉。 “嫂嫂的意思是……”长公主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皇后轻叹一声,伸手握住长公主的手,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劝解:“小将军带回那女子,郑大人已经认定了她。你我都清楚,郑家的家世和朝中地位,这一切就无法逆转了。我让你过来,就是希望你心里有个准备。” 长公主的眼眸微微泛红,但她依旧努力压抑着心中的苦涩,低声道:“他变了。” 皇后见状,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情爱一事,本就难以预料。你是堂堂长公主,身份尊贵,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世间还有许多值得你追寻的事。” 长公主苦笑一声,抬眸望向皇后:“嫂嫂说的是,但心中执念,何其难放。” 皇后见她如此,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忍,便岔开话题,轻声笑道:“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今日找你来,除了这事,还有件开心的事。” 长公主眉头稍展,问道:“是什么事?”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扬手招来一旁的宫女,轻声吩咐道:“去将那些话本拿来,给长公主瞧瞧。” 片刻后,宫女捧着几本精美的册子走上前,递到长公主手中。 长公主低头一看,册子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锦绣社话本集。 “锦绣社?”长公主的目光停留在册子上,眼中露出一丝好奇,“这不是最近京城里最火的戏院吗?我也听说过他们的表演,如今真是热闹非凡。” 皇后点点头,笑道:“正是。你也知道我一向爱热闹,这次怎么能不凑一凑?” “我已经安排好了去看表演,正好这次皇上准了我们包场,我打算邀请你一起去。” 长公主的神色略微放松了一些,轻轻翻动手中的话本,笑道:“锦绣社的名声如今如日中天,我怎么会错过。” 皇后见她语气放松,笑意加深:“我还邀请了其他姐妹一同前往,你也可以邀几位姐妹作陪。我们姐妹难得聚在一起,正好趁此机会热闹热闹。” 长公主点头应允:“好啊,正好我也有几位朋友对这锦绣社颇有兴趣。” 说到这里,皇后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微蹙,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不过,有一件事倒让我始料未及。” 长公主微微一笑:“是什么事能让姐姐都感到意外?” 皇后轻轻叹息,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我让人去通知家里,问会有几人来看,结果没想到,楚之也要去!他堂堂小公爷,居然对这种市井表演感兴趣,真是让人费解。” 第141章 新店铺升级装备 长公主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小公爷竟也有这样的兴致?我还以为他对这些凡尘俗事毫无兴趣。” 皇后笑着摇头:“我也纳闷呢,他怎么突然对这种热闹感兴趣?看来,京城的这场戏真的是太精彩了,连楚之都忍不住凑热闹。” 长公主轻笑着摇头:“还真是会有不少意外之喜。” 皇后扬手示意宫女将点心再添上几碟,随后缓缓道:“这次可真是万事齐备,就等着去锦绣社看戏了。” 赵叔已经把新店装修完成,便在第一时间邀请盛舒云来验收。 盛舒云站在新店的门前,目光落在眼前的建筑上。 赵叔满脸笑意地站在一旁,神色中透露出几分自豪。 “姑娘,您看看,这新店的改造差不多完成了,装饰按照您的要求,尽显华丽和气派,尤其是二楼的包厢,视野极佳,能让贵客们一边品茶一边欣赏表演。”赵叔挥手示意。 盛舒云淡淡点头,缓步走进店内,目光迅速在四周扫过,装潢确实不凡,地面铺着光滑的青石砖,墙上挂着精美的绣帘,气派却不失雅致。 她走到二楼包厢,居高临下俯瞰整个舞台,心中对赵叔的效率和手艺赞许有加。 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并不是在意店铺的奢华程度,反而被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占据。 她站定在包厢前,语气虽温和,但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赵叔,店铺改造得确实不错,但来这里看表演的人非同小可,是皇上和皇后,还有许多贵人们。” 赵叔听到这话,神情立刻变得郑重起来,连忙拱手应道:“姑娘放心,这样重要的场合,我定会安排得万无一失,确保不出任何差错。” 盛舒云眉头微蹙,叮嘱道:“不仅要确保安排得当,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皇上和皇后这样的身份,一旦出了任何差错,我可承受不起。” “如果在这里出事,别说锦绣社,我自己都没法活下去。我知道你办事向来稳妥,但这次不一样,我们必须要做得更好。” 赵叔脸色凝重,点头道:“姑娘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信得过的兄弟负责安全,店内每一个角落都安排了守卫。” 盛舒云微微点头,但心中依旧隐隐不安。 她走到包厢边缘,双手扶住栏杆,俯瞰着下方的舞台,脑中却不停转动。 皇上和皇后出行虽然必有御前侍卫随行,但锦绣社毕竟是市井之地,一旦有刺客或者意外,谁都难保不会出事。 “这还不够。”她忽然转身,眼中带着一丝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我要亲自去安排安保事宜。” 沉吟片刻后,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立刻做出决定:“赵叔,你先忙你的,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 说罢,她转身匆匆离去,赵叔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见她的背影已消失在楼梯口。 走出店铺,盛舒云直奔萧家。 眼下唯一能让她完全安心的,便是萧楚之。 若能借到他的人手,至少可以确保安保万无一失。 到达萧府时,门房的下人见到盛舒云,立刻恭敬行礼:“盛姑娘,您稍等片刻,我去通报。” 不多时,小厮便带着盛舒云入了书房。 书房内,萧楚之正在桌案前翻阅一卷兵书,见她进来,抬头微笑道:“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儿?” 盛舒云直截了当地开口:“小公爷,我有急事相求。皇上和皇后准备来锦绣社看戏,我不放心安全问题。” 萧楚之闻言:“我知道宫中已经定下了日子,不过,皇上和皇后出行必定有御前侍卫随行,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盛舒云却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忧虑:“我知道御前侍卫会保护皇上和皇后,可突发状况谁也无法预料。即便御前侍卫尽职尽责,我还是想多加一层保障。” 萧楚之见她如此焦虑,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温和道:“我明白你的担心,换作任何一个人处在你的位置,都会紧张。” “我明白你的心情。这样吧,我再派几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帮忙,协助你们做好安保,但你一定要放宽心。若是你太紧张,反而容易出差错。” 他的话语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盛舒云看着他的眼神,渐渐从紧张中松弛下来。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当天,盛舒云早早起身,踏着晨曦的微光来到了她新开的店铺——旖旎社。 门前悬挂着三个大大的金字牌匾,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泽,显得格外醒目。 站在店铺前,盛舒云望着那三个大字,难掩喜悦和期待。 她深吸一口清晨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 “旖旎社,”她轻声自语道,目光里闪烁着一丝野心,“今天过后,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它的名字。” 她心中暗暗盘算,若皇上和皇后今日在这里看了表演,旖旎社必然会声名大噪。 那些权贵富商必定会趋之若鹜,日后不需要任何宣传,便能成为京城最热门的娱乐场所。 这次的机会,正是她精心谋划的关键一步,只要皇上的到来,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店铺内外一片繁忙,赵叔早已带着一众伙计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红毯从门口一路铺到内厅,锦绣帷幔高高悬挂,装点得如宫殿般华丽。 赵叔见到盛舒云,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些许紧张。 “姑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今日皇上和皇后光临,我已经吩咐下去,所有人都要小心,不得出任何差错。”赵叔低声道,目光中透露着谨慎。 盛舒云点了点头,眼中含着赞许:“赵叔,今日就靠你了。皇上和皇后亲临,我不便露面,你务必要把招待工作做好。” “姑娘放心,绝不会让您失望。”赵叔拱手,眼神中带着坚定。 盛舒云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今日你是这旖旎社的掌柜,代表我接待贵客。我在二楼的包间,有事去找我。” 赵叔点头,随后带着伙计们继续忙碌。 第142章 确实惊喜 盛舒云则轻轻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角落里的老板专用包间,那里视野绝佳,既能一览整个表演,又能避开众人视线。 她悄然上楼,进入包间,隔着窗帘的一角,默默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时间渐渐过去,天光已大亮。 盛舒云躲在二楼,心中微微紧张,尽管她已做足了准备,但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心跳依旧加速。 不多时,外面传来隐隐的喧嚣声,随即,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上与皇后在一众随从和御前侍卫的簇拥下,缓缓步入旖旎社。 大厅内众人见状,立刻起身行礼,赵叔则满脸堆笑,恭敬地迎上去。 “陛下、娘娘光临旖旎社,真是蓬荜生辉。”赵叔声音洪亮,带着十二分的恭敬。 皇上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听闻你们这的表演独具一格,朕和皇后也想见识见识。” 皇后目光温和:“是啊,京城这些天可都在议论你们的表演,连我们宫里都听到了不少传闻,今日正好一见。” 赵叔闻言,立刻谦卑道:“陛下、娘娘过誉了,今日我们准备的便是京城最为热门的话本,绝不辜负陛下与娘娘的期待。” 盛舒云在二楼听着这番对话,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皇上和皇后心情不错,这对她而言是个好兆头。 随即,表演开始。 随着台上幕布缓缓拉开,演员们登场,演出话本便是最近最为火爆的——以萧楚之为原型创作的故事。 盛舒云在包间内,暗自观察皇上和皇后的反应。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部以萧楚之为蓝本的话本,竟让皇上和皇后看得津津有味。 台上演员们或悲或喜,表演得惟妙惟肖,而皇上不时发出低声笑意,被话本中的精彩情节吸引。 “这话本倒是有趣。”皇后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些许赞许。 皇上点头,笑道:“嗯,朕倒是从未见过如此新颖的表演方式,比起以往宫中的那些歌舞更添了几分趣味。” 赵叔在一旁陪笑,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武琳芸和彭秀兰也跟着盛舒云躲在包间内。 武琳芸调侃道:“你这胆子可真不小啊,今天可是当着萧家人和皇上的面,把你那本话本搬上了舞台,你就不怕小公爷直接冲上台来找你算账?” 彭秀兰一边抿着茶,一边笑着附和:“是啊,尤其是你今天演的这出‘贴脸开大’,还真是让我等好生佩服。小公爷可是出了名的严肃,没想到今天你倒是敢当众‘演他’。” 她说着,还故意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在模仿萧楚之的冷峻神情。 盛舒云一听,两颊微微泛红,她轻咳了一声,瞪了她们一眼:“你们两个可别瞎说。话本都是虚构的,赵叔在开演前已经告诉过台下的客人了,人物皆是虚构,只为博众人一笑,谁会当真?” 武琳芸一脸坏笑地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可是谁不知道话本里那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就是咱们的小公爷?你可别骗自己了,这些贵人们心里明白得很。” 彭秀兰也笑得一脸促狭,摇着头说道:“我看啊,你今天才是走在刀尖上。你不会以为小公爷不会来吧,皇后可是他的亲姐姐。你这场戏,刚好撞到他们的面前了。” 说着,她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看了看盛舒云。 盛舒云闻言,心里不由得一紧。 确实,她最初并没有预料到萧楚之会来。 如今表演已经开始,更改都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她勉强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无奈:“没想到小公爷会来……我以为只有皇后凑热闹。可现在已经开演了,改也改不了,只能看他们怎么看待了。” 武琳芸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拍了拍盛舒云的肩膀:“你就放心吧,就算小公爷看出是他,也不会真的跑到台上发火的。他可是堂堂小公爷,怎么会为了这个小事撕破脸?” 彭秀兰也点头附和:“是啊,你别管他们怎么想,自己开心就好。这世上的人,谁会记得你表演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今天的演出成功了,旖旎社彻底火了,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呢?” 盛舒云看着两位好友打趣的神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心中的紧张也随着她们的调侃而稍稍放松。 随着表演的结束,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大家都被这场精彩绝伦的话本表演所吸引,脸上洋溢着笑意,尤其是皇上和皇后,时而低语交谈,时而轻笑出声,对这场表演十分满意。 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坐在台下的萧楚之,脸色却是格外沉冷。 他虽未出声,但眉头微皱,目光时而冷冷地扫向台上,对这场表演并不如其他人那般欣赏。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皇后瞧见弟弟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调侃,轻声笑道:“楚之,怎么?你不喜欢这表演?还是说……这位男主角的做派,实在是太像你了,让你感到不自在?” 皇上的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抬眼看向萧楚之:“刚才那场决策会议的情节,不就是你上次处理边境事务时的安排吗?你这个将军的形象,还真是被抓得十足。” 萧楚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心中越发不快。 他本来并未太在意这些细节,但随着表演的进行,台上的将军形象越来越与他本人重合,甚至连处理边境事务的细节都和他所做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让他感到无比尴尬,简直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拿来调侃和展览。 “陛下、皇后。”他声音冷静,但隐隐透出一丝不悦,“话本虚构归虚构,怎么能把真实做过的事搬到台上?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皇后掩口轻笑,调侃道:“难得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我倒觉得挺有趣的,难得看到你被大家这么‘公开表扬’一回。你这形象,估计会让京城的姑娘们更加心动。” 皇上也笑了笑,语气轻松:“不必介怀,话本里的人物虽然和你相似,但毕竟是虚构的,别放在心上。表演得好,大家也图个开心。” 第143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萧楚之微微侧头,眼神冷了几分:“这种开心,我可不觉得有趣。” 他内心的火气越烧越旺,但又不好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发作,只得强行压下情绪,面上却越发冷峻。 他心中暗暗盘算,必须要找盛舒云好好“算算账”,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当着权贵的面,把他这样的身份搬上舞台。 “陛下,恕臣有事先行告退。”他站起身来,朝皇上和皇后拱手行礼,借口有公务在身,急需处理。 皇上挥了挥手,笑道:“去吧,公务要紧。” 皇后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调侃:“别忘了,今晚的主角可不是你,别太介怀。” 萧楚之脸上微微僵硬,随即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但心中却暗自焦躁。 很快,他避开了众人,直奔二楼的老板专用包间。 他知道,盛舒云一定就在那儿。 果不其然,当他推开包间门时,映入眼帘的正是盛舒云、武琳芸和彭秀兰三人。 三人正围坐在桌前,显然在看着下面的情景,气氛轻松自在。 可随着萧楚之的突然出现,气氛瞬间凝固了几分。 盛舒云看见萧楚之进来,脸上露出几分意外,但很快调整好情绪,站起身来,笑着打趣道:“小公爷今日倒是给了我们旖旎社很大的面子,亲自来捧场。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武琳芸和彭秀兰见状,立刻站起身来,悄悄给盛舒云使了个眼色,随后知趣地退到一旁,看好戏似的盯着他们俩。 她们俩心里明白,萧楚之今天可不是来“捧场”的,这气势分明是兴师问罪来了。 萧楚之脸色阴沉,步步逼近盛舒云,咬牙切齿地说道:“舒云,你可真是好胆量。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盛舒云见他神情严肃,倒也没有躲闪,反而笑着说道:“小公爷,话本里的人物都是虚构的,我早在表演前让赵叔通知过了,大家都知道是看个热闹,谁会当真呢?” “当真?”萧楚之冷笑了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连我做过的事都搬到台上了,你说谁会不当真?舒云,你这是在拿我开玩笑。” 盛舒云微微抬眉,面对他的质问毫不畏惧,反而悠然自得地说道:“这不过是话本,大家看得开心就好,您何必这么介怀?再说了,我可是指望这话本挣钱的。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能吸引这么多贵客前来,我不可能放弃。” 萧楚之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 但确实也如盛舒云所说,这只是话本,若他自己非要往上套自己,到显得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萧楚之紧紧盯着她,咬了咬牙,终于无奈地松了口,“算了,你要继续就继续吧。” 说完之后,他便离开了。 傍晚时分,萧楚之刚回到府中,还未来得及安顿,不凡匆匆赶来,神色带着几分急切。 “小公爷,属下已经按照吩咐,帮盛姑娘找好了宅院,就在京城东南,地段极好,院子宽敞,环境清幽,正适合盛姑娘的生意。另外——” 不凡稍作停顿,观察了萧楚之的神色,才继续说道,“属下还听说,郑小将军提前进京了,来京的理由是要成亲。” 萧楚之闻言,眉头微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哼了一声,目光中透出一丝了然:“斯钰要成亲?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到了这年纪,也是时候了,你盯着便是。” 不凡点了点头,随即又恭敬地道:“那宅院已经谈好了,只等小公爷发话,便可签字过户。” 萧楚之沉思片刻,低声道:“很好。宅院之事你处理得不错,我正好需要这宅院来与舒云谈一笔交易。” 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嘴角微微扬起,“她既然喜欢做生意,那我就用她喜欢的方式来谈。” 不凡见状,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图,恭敬地说道:“属下明白,马上去安排宅院的过户手续。” 萧楚之点了点头:“这次我必须让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做就能做的。” 傍晚的微风中,萧楚之径直前往旖旎社。 他心中已有打算,用宅院作为筹码,迫使盛舒云撤下以他为原型的话本。 不多时,萧楚之已经站在了旖旎社的大门前。 院内依旧繁忙,还在为白日的盛会善后。 盛舒云正站在一旁与赵叔交代着什么,见到萧楚之到来,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小公爷,这么晚了来旖旎社,是又有什么事?”盛舒云淡笑着迎上来,语气虽礼貌,却带着打趣的意味。 萧楚之目光深邃,语气不紧不慢:“确实有事找你谈。” 盛舒云微微挑眉,示意赵叔退下,自己则带着萧楚之走进一旁的雅间,关上门后,才轻轻笑道:“小公爷有事请讲,我可是洗耳恭听。” 萧楚之没有多做寒暄,直奔主题:“我今日来,是为话本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撤掉那本以我为原型的故事。” 盛舒云听到他提起此事,神色依然淡然,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小公爷,我记得我们之前已经谈过了。我说过,那只是个虚构的话本,观众们不过是图个乐子,没必要太认真。” 萧楚之眉头一皱:“我不认为这是乐子。你把我做过的事搬到台上,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你说我能不介意?” 盛舒云抬头直视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退让:“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打算和你争论。话本是我的挣钱之道,它已经吸引了足够的观众,且不论有没有你的影子,它都会继续火下去。我不会撤掉它,这对我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萧楚之显然没有料到盛舒云如此坚定,他的手指微微握紧:“舒云,你这样做,不考虑后果吗?” 盛舒云依旧微笑,眼神却带着几分冷静与倔强:“小公爷,后果我当然考虑过。你认为这话本会对你造成不便,但实际上,它不过是虚构的故事罢了。大家看过笑过便罢了,谁会真正去深究?” 第144章 长公主邀约 萧楚之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意:“我本打算用你想要的宅院来换你撤销话本,既然你不愿,那我便不卖了。” 盛舒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笑了出来。 她走到桌旁,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神色自若:“小公爷若是不愿意卖,那便不卖。我自然可以让赵叔去找别的宅院,京城里宅院多了去,我不在乎这一个两个。” 她的话语不急不缓,仿佛在向萧楚之宣告:他的威胁对她根本不起作用。 萧楚之盯着她,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女人精明冷静,丝毫不给他留退路,反而步步为营,牢牢把握住主动权 。可正是这种不服输的姿态,又让他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欣赏。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既然如此,话本的事随你吧。宅院,我还是会卖给你。”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玉佳端着一份拜帖走了进来。 “姑娘,长公主派人送来了拜帖,”玉佳低声禀报,“说是明日想邀请您一起上山礼佛。” 盛舒云微微一愣,接过拜帖随意瞥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说道:“好,你回话给长公主,就说我明日一定去。” 玉佳应了一声,恭敬地退了出去。 萧楚之站在一旁,眉头微微一皱,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明日真的要去?” 盛舒云听到他这话,眉头轻轻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为什么不去?长公主亲自相邀。” 萧楚之走近几步,神情变得更加严肃:“我劝你还是别去,和长公主走得太近,不是好事。” 盛舒云闻言,眉头微蹙,心中生出几分不悦,语气也随之冷了下来:“小公爷,长公主想要礼佛,我陪她一起去,怎么就成了不好的事?” 萧楚之微微叹了口气:“长公主性情倔强,一向行事冲动。你和她走得太近,万一她牵扯到什么是非,你也会受牵连。” 盛舒云放下手中的拜帖,转身正面对着萧楚之,目光坚定:“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我与谁交好、做什么事,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萧楚之脸色微变,语气沉了几分:“我不是干涉你的人际交往,只是提醒你,长公主的身份复杂,和她走得太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盛舒云冷冷一笑,眼中带着一丝不满:“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长公主是个好人,她对我真心相待,我不愿因为所谓的‘复杂身份’就疏远她。况且,她也从未给我带来过什么麻烦。” 萧楚之心中的怒火逐渐升腾,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你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你可知道,长公主不顾后果的行事风格,早晚会把她自己也拖入麻烦中。你执意与她亲近,等事情发生时,后悔都来不及。” 盛舒云直视着他,声音坚定且冷冽:“我从来不会为了规避风险而抛弃朋友。小公爷,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决定,尤其是关于我如何交朋友。” 萧楚之看着她,心中的怒火逐渐燃烧起来。 他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盛舒云的态度。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萧楚之的声音冰冷,几乎不带一丝温度,“明日你愿意去便去,但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他猛然转身,大步走向门口,连头也没有回。 包间的门被他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房间瞬间陷入寂静。 盛舒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真是无理取闹。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紫琼小院里,盛舒云已经准备好出门。 她一身素雅的衣裙,正站在马车旁,等着随行的仆人将东西装好。 突然,远处传来车轮的声音,接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近,停在了紫琼小院门前。 盛舒云微微皱眉,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疑惑。 这车驾如此讲究,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的,难道是…… 果然,车帘掀起,长公主微笑着从车内探出头来,目光温和地望向盛舒云:“盛姑娘,怎么这么早?” 盛舒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意,连忙行礼:“长公主怎么亲自来了?我正准备过去呢。” 长公主轻轻摆了摆手,笑容中带着一丝亲切:“既然要一起去,不如同乘一车吧,省得我们各自赶路。我正好路过你的住处,想着顺路接你,如何?” 盛舒云心中有些犹豫,毕竟她和长公主只见过一面,彼此了解得并不多。 可此时长公主亲自相邀,她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笑着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盛舒云轻轻对身后的仆人吩咐几句,随即便登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马车内装饰简约却精致,垂挂着丝帘和柔软的靠垫,空间宽敞而舒适。 她在长公主对面坐下,长公主见她稍显拘谨,笑着打趣道:“你不必如此拘束,我们之间无须讲那些繁文缛节。” 盛舒云微微一笑,却并未完全放松。 马车缓缓启程,她看向窗外,思索片刻后,抬头看向长公主,言辞直率地问道:“长公主,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我们彼此并不算熟识,只见过一面,您却主动邀约我上山礼佛。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是否有些冒险?” 她话语坦诚,目光中没有任何躲闪。 她欣赏长公主的直率和爽朗,但也不得不提醒她身为皇族之人的身份敏感。 长公主听后,愣了一瞬,随即轻笑出声,眼中透出一丝欣赏:“你这份坦率倒是让本宫更加喜欢你了。如今这京城里,大家见了我都是唯唯诺诺,虚情假意的多,像你这样说话直接的,真是少见。” 盛舒云看着长公主的笑容,略微松了口气,却依然认真地说道:“长公主,这倒并非直率与否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您身份尊贵,与人交往应当更加慎重,尤其是我这样的商贾女子,身份未必能匹配您的地位。万一旁人误会,传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言论,岂不是给您带来麻烦?” 第145章 二人胜似朋友 长公主听到她这么说,眼神反而越发柔和,嘴角依然挂着笑意:“你真的是个聪明人,不仅有头脑,还懂得进退有度。不过,我看重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身份,而是她的性情。” 此时马车在山道上缓缓行驶,长公主的目光透过帘子,看向外面远处的山峦,眼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沉静。 盛舒云注意到长公主的神情有些异样,似心中藏着什么难以言喻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方才的轻松逐渐转变为沉默,盛舒云敏锐地察觉到长公主内心的隐忧,但她并没有打破这份宁静,反而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片刻,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你可知道,京城里的人都说我风光无限,可其实——”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多了几分苦涩,“我的身边,早已没了所谓的闺中密友。” 这句话让盛舒云心中微微一动。 她知道,身为长公主,她承载了太多外界无法理解的责任,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真正能与她推心置腹的人少之又少。 盛舒云稍微调整了坐姿,目光柔和,轻声说道:“长公主,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若您愿意倾诉,我愿意做个安静的听者。” 长公主侧目看向盛舒云,似乎是在斟酌该不该说出口,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坦诚:“其实,我一直都喜欢郑斯钰。”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盛舒云有些惊讶,她微微一愣,随即神情平静下来,安静地听着长公主继续说下去。 “只是,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长公主的声音低沉而苦涩,眼神飘向远处,仿佛在回忆着那些未能实现的梦想和过去的时光,“我不敢说自己可以祝福他,可我真的希望他能幸福。只不过,我做不到亲眼看着他与别人成亲,做不到为他送上真心的祝福。”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压抑已久的难过。 盛舒云看着她,虽然她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感情,但她能够感受到长公主内心的痛苦。 “但我明白,有时候,成全比相爱更重要。人这一生追求的,未必只有情爱,还有责任和亲情。” 长公主听到这话,微微抬眼,注视着盛舒云,在认真倾听她的每一句话。 盛舒云继续说道:“当初,您选择了家人而不是情爱,这已经是一个足够艰难的决定。这样的选择必定充满了无数的牺牲与心酸,但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或许重要的不是纠结于过去,而是无悔于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听了她安慰,长公主心里舒服多了。 也难得也有个人跟她聊聊这些心事了,长公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信任盛舒云,跟她也没见过几面,便什么都说了。 现在长公主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我听说过你和秦翊的事情,你嫁给他也不过是为了家族的荣耀罢了,对吧?” 盛舒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当年家里希望我嫁入秦家,巩固家里地位。那时我年纪轻,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或许可以为家里做点什么,便顺从了父母的安排,至于爱情——”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我和秦翊,从未有过。” 长公主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天下的女子大多如此,婚姻不过是责任与利益的捆绑。只是你还有勇气和他和离,而有的女子一生都只能委曲求全,困在那枷锁中,度过余生。” 盛舒云抬眼看向长公主,感受到她话语中的沉重与感慨。 “我与秦翊的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果。”盛舒云轻声道,语气中没有怨恨,只有平静,“没有感情,也没有未来。我与他和离,是因为我不愿再被束缚。虽然这条路不容易,但至少我还可以为自己而活。” 长公主微微点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敬佩:“你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很多女子无法企及的勇气了。”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苦涩,仿佛在诉说着她作为皇族的命运。 在这个身份之下,她拥有无尽的尊贵与荣耀,但失去的那些东西,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盛舒云看着长公主,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女人,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她们都在追求自由和独立的生活,只不过在不同的环境中,各自走着艰难的道路。 “长公主,”盛舒云轻声说道,语气温和而坚定,“我们都走在各自的选择上,或许有时候会感到艰难,但只要是自己的决定,就不必后悔。” 长公主微微笑了笑:“你说得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应为过去的决定后悔。”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建立起了更加深厚的友谊。 马车一路向山顶驶去,直至礼佛结束,天边的太阳已经西沉。 两人心情舒畅的下了山,马车驶回京城的途中,天边的晚霞映照在她们的脸上,带来一片安静。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在她们上山礼佛之时,郑斯钰提前归京了。 郑斯钰提前回京的消息,像一阵疾风般席卷了京城。 可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不仅带回了一名陌生的女子,还怀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这在街头巷尾迅速传开,惹得满城的百姓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郑小将军不仅带了个女子回来,竟还有个孩子!”茶楼里,几个男子围坐在一起低声议论。 “是啊,谁能想到他居然在外面有了孩子?这事儿瞒得可真严实!” “可不是?我还以为他和长公主之间还有些牵扯呢,这下好了,算是彻底断了吧?” “唉,长公主可真是可怜,昔日的情深义重,竟换来这么个结果。如今小将军带着别的女人和孩子回来,他们的事算是彻底成了过去式。” 茶楼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人人都在谈论这桩惊天动地的消息。 马车轻轻驶进紫琼小院,停稳后,盛舒云从车内缓缓走出。 长公主微微探出头来,露出温和的笑:“今日多谢你陪我上山礼佛,我心中轻松了不少。” 第146章 开设教坊司? 盛舒云站在院门前,朝长公主点头,柔声说道:“能陪长公主一同礼佛,我也感到十分荣幸。日后若有需要,我随时可以陪您。” 长公主笑意加深,心中暖意涌动。 她挥了挥手,马车便重新启动,朝长公主府的方向驶去。 当马车缓缓停在长公主府前时,门前的侍女彩蝶早已等候多时。 她见到长公主下车,立即上前行礼,神情中却带着几分紧张:“长公主,您回来了。郑小将军刚刚来过,正在正厅等您。” “他来了?”长公主微微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彩蝶点头:“是的,长公主,小将军说有事要亲自见您。” 长公主的心猛然一跳,思绪有些混乱。 她怔在原地,几秒钟后才猛然回神,心跳加快,一股莫名的期待和紧张涌上心头。 “我知道了。”她平静地说道,快步朝正厅方向走去。 一路上,长公主的脑海中回荡着无数种可能性。 郑斯钰突然来访,是否是为了向她解释什么? 或是……她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期盼,有某种未尽的情愫即将解开。 她推开正厅的大门,脚步急促。 厅内烛光微微摇曳,映照出郑斯钰挺拔的身影。 他站在厅中央,眉目间带着几分冷峻,目光锁定在长公主身上。 看到他,长公主的心脏一瞬间紧缩,喜悦之情不由得溢于言表。 她的双唇微微颤抖,心中早已奔腾着千言万语,却在这一刻堵在喉间,难以言说。 “斯钰……”长公主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 郑斯钰看着她,神情冷淡,脸上没有丝毫温情。 反而,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请柬,径直递到长公主面前,语气冰冷:“我今日来,是特意送请柬。” 长公主的心猛然一沉,仿佛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请柬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请柬?”她接过请柬,手指微微颤抖。 打开一看,鲜红的字迹刺痛了她的眼睛。 是郑斯钰的婚礼请柬。 她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的手轻轻垂下,握着请柬的指尖泛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郑斯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讥诮:“当年你亲自放弃了我,如今自然有人懂得珍惜。我这婚礼,不知你是否会愿意赏脸出席?” 长公主被他的冷言刺得心口生疼,她抬眼望向他,目光中闪过痛楚,但终究还是没有反驳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语气却已经带上了一丝微弱的颤抖:“我明白了,郑小将军。” 她将请柬收好,微微躬身,努力维持住最后一丝尊严:“彩蝶,送客。” 彩蝶愣了一下,随即上前一步,恭敬地对郑斯钰说道:“郑小将军,请。” 郑斯钰冷冷地看了长公主一眼,嘴角的嘲讽没有减少半分,转身离开。 彩蝶从小跟在长公主身边,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心疼她所有的苦楚和不得已。 如今,郑斯钰竟然如此羞辱她,这让彩蝶简直无法忍受。 当郑斯钰即将跨出大门时,彩蝶终于忍不住开口:“郑小将军,请留步。” 郑斯钰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还有什么事?” 彩蝶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坚定而锐利:“小将军,长公主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当初她的选择也是迫不得已。您今日带着请柬来,难道就不曾想过她的苦衷?” 郑斯钰的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苦衷?她当年可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我,苦衷?我看她从未有过后悔,何来苦衷!” 彩蝶怒火中烧,紧握的拳头几乎要控制不住:“小将军,您以为这一切真的是长公主愿意的吗?您若日后知晓真相,怕是会追悔莫及。” 郑斯钰神色微愣,随后冷笑了一声,目光中透出明显的不信:“真相?我已经听够了这些‘苦衷’和‘不得已’,无论你如何替她辩解,都改变不了她当年亲手推开我的事实。” 说完之后,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中露出一丝厌烦:“你也不要再说了,我也不想再听。”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完全不再理会彩蝶的话。 紫琼小院。 屋内,盛舒云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一张素白的宣纸,手指轻轻摩挲着笔杆,眉宇间流露出深思。 她脑海中已经酝酿了许久的计划,终于在此刻逐渐成形。 “玉娜,玉佳,玉欣。”她声音轻柔。 不一会儿,玉娜、玉佳和玉欣三人便走了进来。 她们看女主神情郑重,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发生,纷纷站定在她面前。 “姑娘,有什么吩咐?”玉娜率先开口,神情间带着些许担忧。 盛舒云微微抬起头,眼神从三人脸上扫过,随即露出一丝微笑:“我有个新计划,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玉欣笑着走近两步,调皮地说道:“姑娘的主意向来独到,不论是什么,肯定又是一个大生意吧?” 盛舒云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我打算开一家教坊司。”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玉娜、玉佳和玉欣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教坊司?”玉娜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整个人惊得后退一步,满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姑娘,您开玩笑的吧?” 盛舒云目光如炬:“不是玩笑,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开一家教坊司,只不过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 “不是那种?”玉欣困惑地看着她,眉头紧锁,“姑娘,教坊司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以往那些开教坊司的人,哪一个不是被捉奸的男人给折腾得破产收场?甚至有些还被直接抄家了。” “没错,姑娘!”玉佳一脸焦急,赶紧上前劝阻,“自古开青楼的才能长久,青楼再怎么风月,依旧能在京城中屹立不倒。” “可教坊司,那是专门为女子设的场所,贵女贵妇们去那里,一旦惹恼了有权势的男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玉娜也焦急地跪在地上,连连摇头:“姑娘,您千万别作死!这种生意,那些男人有的是手段,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您的教坊司怕是就要关门大吉了!” 第147章 尝试 盛舒云看着她们急得跪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你们误会了。我开的教坊司,不是为了做那些低俗的生意。我的教坊司,卖艺不卖身,绝不会涉足那种污秽的勾当。”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透着坚定的决心。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我要搞一套全新的生意,类似于偶像产业。我会从各地寻找才貌双全的年轻男子,训练他们琴棋书画、歌舞乐艺,成为风雅绝伦的才子,然后只为那些有钱有势的贵女和贵妇提供服务。” 玉娜听完,脸色依然凝重:“姑娘,这……这真的能行吗?自古以来,教坊司大多都逃不过一个‘色’字,您这般革新,真的能撑得住吗?”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想赚钱。”盛舒云语气冷静,“这不仅仅是为了钱,也是为了让这些贵女贵妇们有个自己的娱乐消遣之地。她们的人生也不易,处处受制于夫家、家族,若能有这么一个地方让她们开心,又何乐而不为?” 玉佳皱着眉头,仍然有些担忧:“可是……万一那些男子与权贵女子们过于亲近,背后生出什么情感,怕是会有无穷的麻烦。” 玉欣也劝说道:“姑娘,您还是三思吧。” 盛舒云哪里是轻易听劝的人,既然三人不赞同,那就没有必要听她们的意见了。 她让三人出去,之后连夜写好了关于教坊司的策划案。 翌日一早,盛舒云便匆匆赶往旖旎社,将武琳芸和彭秀兰约到了那里。 旖旎社内,尚未营业。 武琳芸和彭秀兰早早到达,正在二楼的雅间里闲聊。 听到盛舒云的脚步声,她们同时抬头,见她进来,武琳芸立刻笑着打趣:“舒云,这么早就把我们叫来,看来又有什么大动作?” 盛舒云微微一笑,直接坐下,将袖中的策划案摊在桌上,开门见山:“我确实有个计划要告诉你们。昨天我彻夜没睡,把所有细节都想好了。这件事,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彭秀兰拿起那张策划案,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但当她的视线扫过纸上的字时,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 她迅速翻看了几页,随后抬头,语气略带不可思议:“教坊司?” 武琳芸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你是说,你打算开一家专门为权贵女子服务的教坊司?” 盛舒云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没错。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冒险,但这很有潜力的。京城的贵妇贵女们一生都被束缚,缺少自己的消遣娱乐。而我的教坊司,正是为她们量身定制的。” 武琳芸脸色微变,放下策划案,摇头说道:“这件事你可要三思啊!教坊司专为女子设立,那些男人们怎么可能容忍你这样做?一旦权贵们觉得他们的尊严被冒犯,恐怕会动用权势,直接让你关门大吉。” 彭秀兰也一脸严肃,冷静地说道:“赚钱固然重要,但命和名声更重要。” “你现在掌管着旖旎社,手中已有不少产业,根本不必冒这个险。再说了,谁会有贵女贵妇真的去教坊司?她们宁可直接包养一个得宠的男子,也不会去这么一个显眼的场所。” 盛舒云急忙解释道:“你们没理解我的意思,这和以往的教坊司不同。我这里卖艺不卖身,完全不会涉足那些污秽之事。” 她顿了顿,目光微亮,继续说道:“而且,我打算引入一种全新的机制,模仿偶像产业。” “那些年轻男子会经过专业训练,不仅要能歌善舞,还要懂得琴棋书画。我会设置一个排行榜,谁能获得更多的青睐,谁就可以成为头牌。而每月消费最高的贵女贵妇,还可以与自己心仪的才子共进晚餐。” 她笑着补充,“当然,仅仅只是共进晚餐。” 武琳芸听完,忍不住拍了拍额头,眼中带着些许好笑:“舒云,你可真敢想啊。”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是很高雅没错,可是……谁会为了一顿饭花那么多钱?京城里的勋爵豪门女子个个精明得很,她们真会花大笔银子,就为了和一个男子吃顿饭,还只能吃饭?” 彭秀兰也忍不住摇头,满脸的担忧:“我知道你一心想做出不同的生意,但有些事情不是想象得那么简单。那些贵女贵妇们可不是傻子,她们可精明着呢。” “她们要的是切实的感情寄托,而不是花大价钱来买一顿没有任何实质性回报的晚餐。这种想法很美好,但现实中,怕是根本行不通。” “就是啊,”武琳芸接过话,语气中充满了劝诫,“你想搞什么偶像机制,还排行榜,真是有些太天真了。你觉得她们会因为名次、因为虚名而心甘情愿地花银子吗?” 盛舒云却并没有被她们的话打消信心:“你们说得不无道理,我也知道,贵女贵妇们看重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才艺,而是名声、地位以及切身利益。” “但这正是我要利用的,偶像本质上是情感的投射,她们想要看到的是一个理想中的人,一个不会威胁她们生活的人。我的教坊司,提供的正是这种安全感的寄托。” 武琳芸忍不住摇头,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可问题是,这种寄托行不通!女人们的生活全围绕在家庭和夫君身上,外界的束缚更是重重。你这么做,不仅会让权贵男人们产生敌意,更可能给那些女人带来麻烦。” 彭秀兰也点头附和:“我们不是要泼你冷水,而是怕你置于险境。” 盛舒云见两人不同意,知道改变不了她们的想法,便没有再继续和她们说下去。 盛舒云一向是个不服输的人。 越是有人劝她停下,她心中的执念反而越发强烈。 武琳芸和彭秀兰的反对,反而让她更坚定了要开设教坊司的决心。 思来想去,这满京城的贵女中,她再也就认识长公主了,且也就只有长公主有可能赞同她的想法。 第148章 和长公主合作 次日,盛舒云整理了一番思绪,便去求见长公主。 如果能得到长公主的支持,京城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即便是遭遇阻力,也有了强大的靠山。 长公主府的花园中,阳光洒下斑驳的光影,格外雅致。 盛舒云走进庭院,长公主早已在凉亭内等候,穿着一袭素色长裙,气质依旧高贵。 “殿下,打扰您了。”盛舒云微微行礼,笑着开口,心中却充满期待。 长公主转头看向她,神情温和,笑着招手道:“不必拘礼,快坐。听说你有事相商?” 盛舒云点头坐下,迟疑了片刻,便将自己的教坊司计划娓娓道来,从最初的构想到具体的执行,再到自己打算如何避免风险,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做了细致的讲解。 她说得十分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长公主神情间的微妙变化。 当盛舒云说完,长公主笑意更浓,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你真是个有魄力的人,这个想法,的确不同凡响。” 盛舒云愣了一下,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平静地接受她的提议。 “殿下,您……您支持我吗?”盛舒云试探性地问道,内心不免有些不安。 “为何不支持呢?这个世道,总是允许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男人放火,却不许我们这些女子点灯。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和大胆,这个教坊司,我愿意出钱与你共同办成。” 盛舒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些错愕地看着长公主:“您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出资?这……这可太好了!有您的支持,事情就能顺利进行。” “京城中的女人,尤其是那些贵女贵妇,很多人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也有很多心事。这个教坊司若能开起来,不仅是为她们提供一个去处,也是在为更多的女子争取一个自由空间。” “规矩不应该只为男人服务,我们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盛舒云听到这些话,内心有些动容,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隐约觉得,长公主支持她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认同她的计划,更像是隐藏着某种内心深处的感情。 她看着长公主,想问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她最终只是感激地说道:“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教坊司必定会办得高雅体面,不让任何人找到我们的错处。” 盛舒云刚从长公主府出来,马车行驶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她正准备掀开帘子询问情况,却见车帘一角被人掀起,随之而来的是萧楚之那张俊朗的脸。 “小公爷怎么来了?”盛舒云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心中疑惑不解。 明明刚从长公主那里出来,怎么萧楚之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并未通知他,难道是跟踪? 萧楚之不答,而是直接上了马车,又在她对面坐下,马车缓缓继续前行。 车厢内一时安静得只剩下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 “以后,别和长公主来往太多了。”萧楚之开口,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盛舒云闻言,眉头微微蹙起,略带不满地问道:“为什么?长公主待我不错,我与她并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断绝来往?”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也该明白她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你和她来往得越深,未来的麻烦只会越多。” “麻烦?”盛舒云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难道我交个朋友,还要看麻烦多不多?长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与她不过是普通的往来而已。” “舒云,你太天真了。”萧楚之的声音陡然加重。 “她并不只是个普通的朋友。你心里清楚,长公主的身份不仅仅是个皇室贵人,你若与她走得太近,免不了会卷入她的事中。” 盛舒云冷笑了一声:“长公主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做我的生意,和谁往来,难道还要事先请示小公爷不成?” 萧楚之闻言,眉头紧锁,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悦。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转换话题:“教坊司的事情,你最好放弃吧。这件事绝对办不起来,太多的阻力和麻烦,你想不到。” 盛舒云一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知道萧楚之定会反对,但此刻亲耳听到,心中十分的不悦,也觉得十分委屈。 “你凭什么说办不成?我已经有了详细的策划,长公主也愿意和我一同出资。教坊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地方,它可以成为一个雅致的场所,一个女人们可以追求精神寄托的地方。” “雅致的场所?你是不是疯了,舒云?京城里的权贵女子精明得很,谁会愿意为了你所谓的精神寄托花费大笔银子?” 盛舒云被他这番话激得心中一股怒气涌上来,冷冷回击:“你凭什么觉得我的计划不行?怎么,青楼就是正儿八经的生意,而教坊司就是歪门邪道?如果男人能去青楼,女人为什么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娱乐?她们难道不配有自己的消遣?” 萧楚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舒云,你根本不了解男人的世界。” “青楼的存在,是因为它符合男人的欲望和权利。可教坊司?你以为那些权贵们会允许他们的妻子、女儿流连于别的男人中?哪怕只是精神寄托,他们都不会容忍。” “所以呢?难道女人的一生就该屈从于男人的控制和掌控,连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盛舒云毫不退让,眼中燃烧着怒火,“你觉得我的想法天真幼稚,可我不认为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权贵们的男人纵情声色,我们女子难道只能逆来顺受?” 萧楚之觉得和她说不通,气的扔下一句:“反正你不能开!” 说完之后,他便让马夫停车,负气离开。 盛舒云也不惯着他的毛病,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嚷嚷道:“凭什么你不让我开,我就不能开,我还偏偏就要开,我一定要让你看看到底能不能开成!” 之后,两人便陷入了冷战中,谁都没有先找谁。 盛舒云则忙着找地方,找长得好看的男子,准备把教坊司给开起来。 第149章 问题太多 紫琼小院。 随着盛舒云手中的生意越做越大,问题也接踵而至。 赵叔来给盛舒云汇报工作,脸上虽然带着几分欣喜,但更多的是忧虑。 看着盛舒云埋头忙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开店是好事,但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 “怎么回事?” 赵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开的铺子一间接着一间开张,尤其是旖旎社,刚因为皇上和皇后光临变得炙手可热,客人多得连店都快容不下了。可我们的人手——无论是伙计、管事还是招待,都明显不够用。这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误事啊。” 玉欣站在一旁,附和道:“姑娘,赵叔说的有道理。现在各店都缺人,尤其是招待这些贵人们,稍有差池就是大事。我们再这么撑下去,可能会顾不过来。” 盛舒云沉思片刻,确实,这段时间由于生意的迅速扩展,店铺人手吃紧的问题已经开始凸显。 她必须找到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案,否则即便生意再好,也难以维持长久的口碑。 深思熟虑后,盛舒云决定改变现有的策略。 “赵叔,从今天开始,店铺的日常管理工作你全权负责。包括以后新店的开设和人员安排,账本不用每天盯着看,但你每天必须随机抽查一两家店铺的经营情况,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赵叔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姑娘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管理好这些铺子,不让您操心。” “好,”盛舒云微微颔首,接着看向玉佳、玉欣和玉娜三人,“你们三个也得准备一下,所有铺子的具体管理工作,由你们三人平分,每天主要查账、监管店铺的日常运营。如果遇到能力出众的员工,可以推荐给赵叔,未来新开的店铺需要信得过的掌柜。” 玉佳笑着说道:“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管理好这些铺子。” 玉欣则一脸担忧,轻声问道:“姑娘,您把我们三个都派到店铺里了,那您身边的人手……” “正因为这样,我还需要再找两位合适的女使。”盛舒云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们出去忙了,我身边确实没有可靠的人手。“ “赵叔,你先去找人牙子合作,家中的女使、小厮,店铺中的员工,全部都要签死契。” 玉娜有些担忧地说道:“姑娘,虽然死契能保证忠诚,但您真的打算让每个人都签吗?万一其中有人不适应,或者出问题……” “死契能保障我的利益,”盛舒云打断了她,“这是最稳妥的做法,至于适应与否,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让赵叔仔细挑选人了。” 赵叔闻言,立刻拱手应道:“姑娘,我一定会格外慎重。” 盛舒云这才让几人离开。 之后,盛舒云便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生意中。 赵叔带来的好消息让她倍感欣慰,但同时也更加忙碌。 这个是会后,玉娜急匆匆走了进来:“姑娘,萧家突然送来了请帖。” 盛舒云微微抬起头,眉头轻皱:“萧家请帖?” 她接过请帖,打开一看,是镇国公夫人亲自邀请,邀她参加萧家举办的马球会。 看到“马球会”这几个字,盛舒云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她随手将请帖放在桌上,满脸不以为然:“这些勋贵人家的雅集诗会、马球会,说到底不过是他们闲得无聊,找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打发时间罢了。我哪里有那个时间陪他们去玩这些?光是店里的事情就够我忙的了。” 她吐槽的语气透着明显的烦躁,她并不觉得这种社交场合有什么吸引力,反而觉得是浪费时间。对于她来说,赚钱和生意上的每一步才是真正的关键,而不是去跟那些贵妇们打交道。 “你去回绝萧家吧,就说我最近事多,没时间去参加。”盛舒云随意摆了摆手,示意玉娜直接回绝。 玉娜也很赞同,点了点头:“好嘞,我这就去回了他们。” 然而,玉娜刚准备离开,正好碰上了从后院走出来的庄妈妈。 庄妈妈是盛母身边的老人,她眼见玉娜拿着请帖不知道急匆匆的要干什么,立刻上前拦住了她。 “玉娜,等等。”庄妈妈拦住了她。 玉娜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她:“庄妈妈,怎么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萧家请姑娘去参加马球会,但姑娘没时间去,我正要去回了。” 庄妈妈摇了摇头,语气透着几分焦急:“不行,镇国公夫人亲自下的请帖,若是拒绝了,日后会对咱们不利。” 玉娜有些不解:“可是,姑娘确实忙得不可开交,马球会这种场合,实在耽误功夫。” 庄妈妈没有再和她继续争下去,直接去回了萧家的小厮,说盛舒云一定会按时去的。 玉娜脑袋发懵:“庄妈妈,你这可要害死我了,姑娘说了她——” “姑娘再怎么说,她毕竟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得。”庄妈妈打断了她,“这事儿必须让夫人定夺。” 说着,她就拉着玉娜到了盛母的院子。 盛母正坐在窗边静静喝茶,见庄妈妈和玉娜过来,眉梢一挑,微笑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庄妈妈恭敬地行礼,一五一十地把萧家来送请帖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夫人,姑娘本不想去参加这次马球会,但我已经给萧家回话说会去参加了。” 盛母听完,眉头舒展开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庄妈妈说得对,这可不能随便拒绝。” 她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看向玉娜,神色中带着一丝教导:“舒云还年轻,心里只想着生意上的事儿,哪里顾得上这些。” “可你们得明白,秦家那边还在看笑话呢!她和离后,正是要抬头挺胸地过,怎么能不出现在这种场合呢?马球会可是京城贵族们的社交重地,她前几次马球会出尽风头,已经在京城有了名号。我们怎么能让她错过这种机会?” 第150章 相看合适姑娘 玉娜原本还有些疑惑,可听到盛母提起秦家,心里顿时觉得理直气壮了几分。 秦家和离一事确实让外界对盛舒云议论纷纷,如今正是需重塑形象的时刻。 盛母看着她:“舒云专注生意是好事,但不能总把自己局限在市井之间。光有生意可不够,我们要让她嫁得更好,还是得多参加这些活动,万一被哪家的公子看上,那岂不是她的福气?” 庄妈妈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姑娘出落得如此漂亮,才情又出众,正是这些贵公子们最看重的。只要她多露面,必定会有人瞧上她,到时候我们再挑选个好门第,可比光忙着生意强得多。” “秦家不识货,并不代表别家也一样没有脑子。” 听到这里,玉娜有些动摇了,心里像是忽然被洗脑了一样,觉得她们说得的确有道理。 她低头答应道:“我明白了夫人,回去一定跟姑娘说清楚。” 盛母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告诉她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家里的脸面也要顾及。” 玉娜一路返回,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把这些话转述给盛舒云。 她推开门,见盛舒云依然在忙,便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姑娘,刚才我把萧家请帖的事告诉了夫人……” 盛舒云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蹙起:“你去母亲那儿了?” “是,庄妈妈带我过去了。”玉娜赶紧把刚才盛母和庄妈妈的话一一转述,连带着她们对马球会的规划都详细讲了出来。 盛舒云听着,神色中带着无奈与好笑:“原来是这样。” 她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讽刺,“所以,她们是希望我能通过这种场合‘嫁得更好’?” 玉娜见盛舒云没有发怒,反而有些戏谑的意味,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是啊,夫人还说,您之前在马球会上出尽风头,这次也不能错过。她还特别强调,秦家那边正看着呢,咱们得好好表现。” 盛舒云低笑了一声,眼中透出调侃:“这些马球会,果真是让我‘嫁得更好’的跳板啊。” 她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反驳什么,心知盛母的心意是为了她好。 沉默片刻后,她只是淡淡说道:“行了,你去跟玉佳一起准备吧,既然母亲已经发了话,那我就去参加。” 玉娜见她答应了,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应道:“是,姑娘,我这就去准备。” 镇国公府。 镇国公夫人坐在正厅的檀木椅上,手中的茶盏在微微颤动。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萧楚之年纪不小了,别说成家,连姑娘的影子都不见一个。 同龄人家的孩子都已经会跑了,甚至有的都生了好几个了,可萧楚之还一直醉心于公事,对男女之事毫无关心。 镇国公夫人心中的焦虑日益加剧。 早些年,楚之与盛启东好的像是一个人,形影不离。 尤其是盛启东去世的那段时间,她看着楚之独自承受丧友之痛,那种沉重和悲伤令她心疼不已。 她一直担心,这个唯一的儿子,是不是忘不掉盛启东,甚至开始怀疑他对男女之事是否有兴趣。 她不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但她身为母亲,是断断不能接受儿子这辈子就这样孤身一人的。 思前想后,她觉得这次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儿子的婚事问题。 这时,萧楚之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他步伐稳健,身穿一袭玄色长袍,眉目清冷,整个人透着一股肃然的气质。 一进门,他就看到镇国公夫人凝重的神情,便走近几步,拱手行礼:“母亲,找我来有何事?” 镇国公夫人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目光中满是复杂,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焦虑:“楚之,你也不小了,公事再多,终究还是要成家立业。母亲这次叫你来,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 萧楚之眉心一蹙,目光微闪,心中已隐约猜到母亲要说什么。 他站得笔直,语气平静:“母亲,儿子现在事务繁忙,成婚之事还不着急。” 镇国公夫人看着他的冷静神情,心中的怒火顿时涌了上来,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中带着怒气:“楚之!你要忙到什么时候才算够?你都多大了?别家的孩子都跑得满院子了,你还不急吗?你以为母亲真愿意逼你吗?” 萧楚之的神色依旧冷静如常:“儿子确实有许多公务在身,现在不是成婚的合适时机。请母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有数?!”镇国公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怒道:“你这‘有数’已经拖了多少年了!你以前和启东形影不离,他去世后,我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敢提。可现在你帮着他妹妹舒云一次次脱困,是不是因为你根本放不下启东?你到底是看上了谁?还是说,你不打算娶妻了?!” 萧楚之脸色一沉,心知母亲误会了,语气也冷了下来:“母亲,您在说什么?我与启东一直是知心好友,何来其他想法?儿子这些年一直专注公务,根本无心旁的事。” 镇国公夫人见他还是这般油盐不进,气得心口发闷,身子不禁晃了晃,扶着额头坐了下来,重重叹息:“你这孩子,真是要把我气死。” 萧楚之见母亲情绪激动,语气缓和了几分:“母亲不必动怒,儿子并非不孝,只是眼下时机确实不合适……” “时机?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镇国公夫人猛地抬头,眼中布满泪水,声音有些哽咽,“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这次马球会就是为你相看姑娘。你若再不出席,我就算断绝这母子关系,也不想再理你了!” 话音未落,镇国公夫人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竟当场晕倒在椅子上。 萧楚之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母亲,焦急地唤道:“母亲!母亲!” 侍女们闻声迅速进来,将镇国公夫人扶到卧榻上。 第151章 宴请满京城权贵 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萧楚之站在床边,眼中隐隐透出愧疚。 镇国公夫人的执着和焦虑令他无法再继续拒绝。 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无奈地低声道:“母亲,儿子答应您,会出席这次马球会。” 镇国公夫人的脸色稍稍好转,侍女赶紧喂她喝了几口参茶,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听到萧楚之的承诺后,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镇国公夫人这次可谓是下了大手笔,几乎不差别地广发请帖,京城中各大世家,包括秦家都在被邀请之列。 秦府,后院。 秦老夫人坐在她那雕花的太师椅上,手中的茶杯轻轻转动着。 “母亲,您看这次的请帖,镇国公夫人可是特意送来的,我们是否……”侯夫人一脸恭敬地站在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镇国公夫人这次几乎是全京城都请了,秦家不去倒显得失了礼数。” 她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沉稳,“不过,灵儿的身份本就不显,最近又怀了身孕,实在不宜露面,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侯夫人听闻,连忙点头附和:“母亲说得极是,灵儿最近确实应该静养,不宜多走动。加上她身份特殊,秦家也不便再起什么波澜。” 老夫人微微颔首:“我们秦家眼下低调一些为好,这次你自己去就行。” 侯夫人自然愿意自己去出风头,便应了下来。 可苏灵儿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镇国公府的马球会,这可是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出席不仅可以见到京城各大世家的权贵,最重要的是,表现得落落大方,或许能挽回她的名声。 特别是现在秦翊对她十分冷落,那个曾经在她耳边说着情话的男人,如今不再踏入她的房间,甚至在府里偶尔碰面时也只是敷衍几句便匆匆离开。 这种冷漠让苏灵儿感到恐慌,她怕自己的地位随时被取代。 因此就必须想办法,重新夺回秦翊的注意。 可是,侯夫人已经明确表示她不能去。 想到这里,苏灵儿的眉头深深皱起,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心中暗自思索,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出席呢? “大娘子,您怎么又在发愁呢?”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房门被轻轻推开,银环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见苏灵儿愁眉不展,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银环走到苏灵儿身旁,试探性地问道:“大娘子可是还在为马球会的事烦心?” 苏灵儿叹了口气,微微点头:“母亲不让我去,主君甚至连我这儿都不愿意来。” 她声音中透着自怨自艾,“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被冷落,我在秦家迟早要没了地位。” 银环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她俯身凑近苏灵儿,压低声音道:“大娘子若是真想去,奴婢倒是有个主意。” 苏灵儿闻言,眼神微亮,急切地问道:“你有办法?” 银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侯夫人不让您去,是因为她自己要出席。可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去了,那这代表秦家的事,夫人自然就可以代劳了。” 苏灵儿听到这话,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银环的意思。 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被压下。 若想重新掌控局面,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苏灵儿轻声问,眼中透着隐隐的期待。 银环看着她,微微一笑,语气沉稳:“夫人不必担心,奴婢自有分寸。” 之后,便把她的计划说了出来。 苏灵儿闻言,虽心中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马球会前一天的傍晚,侯夫人正走在后院的回廊上,却突然脚下一滑,踝骨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哎呦!”侯夫人惊呼一声,整个身体因为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前扑倒。 幸亏身边的侍女急忙上前扶住她,才没有摔倒在地。 但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捂着脚踝,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夫人,您没事吧?”侍女慌忙扶着她,神色紧张。 侯夫人咬着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红肿的脚踝,忍不住怒火中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上怎么会有石头!府里的下人都是怎么干活的,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明天就是马球会的大日子,结果她的脚崴了,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出席? 侯夫人越想越气,忍不住指着几个负责打扫庭院的婆子道:“你们平日都是怎么管事的?路上有这么大的石头都不清理干净,府里是要养你们干什么的!” 几个婆子吓得脸色煞白,连连跪地磕头求饶:“夫人冤枉啊!我们每天都细细打扫,从来不敢疏忽,别说这么大的石头,就连小石头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啊!” “是啊,夫人,奴婢们不敢偷懒,今日还特意打扫过回廊,这石头我们真的没见过!” 侯夫人本就因脚疼而心情烦躁,见几个婆子如此辩解,更是火冒三丈,刚想再训斥几句,忽然听到苏灵儿柔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母亲,何必这么生气呢?这可能只是个意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再为难她们了吧。” 苏灵儿缓步走上前,神情温和,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恳求。 她垂眸看了看几个跪地的婆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婆子们每天辛苦打扫,也确实不容易,母亲还是让她们回去吧,明天才是最重要的,千万别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体。” 侯夫人原本怒气冲冲,但见苏灵儿竟然开口求情,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些。 但她的脚此刻已经肿得无法动弹,知道再发火也无济于事,只能不情愿地挥了挥手:“算了,你们都退下吧。” 第152章 八卦 几个婆子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大娘子!多谢夫人开恩!” 她们眼中满是感激,看着苏灵儿的眼神多了几分感动。 苏灵儿轻轻点头,示意她们赶快离开。 待人退去后,侯夫人捂着肿胀的脚,忍不住长叹一声:“这下好了,脚伤成这样,明天的马球会我根本去不了了。” 苏灵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表面上依旧表现得一脸关切:“母亲,您的伤才是最重要的,马球会就让我和主君代替您出席吧。您安心休息,免得耽误了脚上的伤。” 侯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你得表现好一些,明天的马球会可不是普通的场合,镇国公夫人邀请了京城各大世家,你和翊哥儿必须为秦家争光。” 苏灵儿眼神一亮,微笑着说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马球会当天,天朗气清,各大世家的贵女夫人们盛装而至,个个仪态端庄,华服流转,场面气派非凡。 盛舒云与母亲并肩而行,随着人群缓缓步入会场。 盛母神情中带着几分自豪,看着身边美貌端庄的女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微笑。 一进入会场,盛舒云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武琳芸和彭秀兰,两人站在一旁,神色悠闲而自在,看样子已经来了很久了。 “娘,我过去跟琳芸她们聊几句。” 盛母微微颔首,眼中带着笑意:“去吧,别拘束,和她们好好玩。” 盛舒云点点头,提起裙摆向两位好友走去,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琳芸,秀兰,早到了?” 武琳芸看到她,立刻笑着迎上前去,毫不客气地揽住她的胳膊:“快来,今天我们可算有了个好去处。你若再不来,秀兰都要被我烦死了。” 彭秀兰也忍不住笑出声,打趣道:“可不是嘛,她已经讲了好几段京城里的八卦,我都快听不过来了。” 盛舒云闻言,带着几分揶揄:“你可是堂堂世家贵女,怎么如此热衷于打探八卦?你这性子,简直是个天生的说书人。” 武琳芸一听,立刻佯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捂着嘴轻轻一笑:“哎呀,你这话可真是冤枉人。” 盛舒云笑着摇了摇头,故作认真地看着她:“既然你这么喜欢讲故事,不如我下回在旖旎社安排一出戏,专门让你登台表演,讲京城八卦。” 三人正聊得起劲,忽然一阵低低的惊呼声在人群中响起,盛舒云顺着众人投去的目光望去,见远处一行气宇轩昂的男子入场,打头的是萧楚之。 他神情冷峻,身形挺拔,一袭玄色长袍显得极为肃穆,浑身透着一种不易接近的冷傲气息。 随他之后的是郑斯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气质柔婉的年轻女子。 女子一袭素雅的淡青色衣裙,面容清秀而娴静,眉眼间带着温柔。 她轻轻扶着郑斯钰的手臂,步伐从容却显得有些拘谨。 二人身后还跟着几位面貌俊朗的世家公子,这一行人刚刚落座,便立刻吸引了周围无数人的目光。 盛舒云看着不远处的萧楚之,不禁心中一动。 自从上次跟萧楚之吵过之后,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今日在这里见到他,心中竟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这种情绪似乎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又夹杂着些许的不安。 她缓缓移开视线,正准备开口岔开话题,便听到武琳芸凑近,轻轻笑道:“看来今日不会台平凡,几位风云人物齐聚一堂,难怪会引起如此骚动。” 彭秀兰也忍不住轻笑道:“是啊,郑小将军带着这位女子现身,可就有话题了。” 她说着目光移向郑斯钰旁边的女子,不免好奇地问道,“琳芸,这位姑娘是谁?” 武琳芸微微一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还真是有所不知。” “这位姑娘名叫裴清怜,是郑小将军从边疆带回来的女子。听说她的哥哥在战场上为了救小将军而战死,裴清怜从此便成了孤女。郑小将军当时带她回京,就是为了照顾她。” “是么?”盛舒云微微挑眉,“照顾她也不用这么亲密吧。” 武琳芸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八卦的光,继续说道:“可不止如此。裴清怜跟郑小将军日久生情,便成了他的心上人。如今二人的婚期已定在半月之后,听说那女子已经怀有身孕,郑家上下对她更是捧若珍宝。” 彭秀兰不禁低声惊叹:“怪不得呢,难怪郑小将军一向孤高自持,如今却对她如此不同凡响。” 盛舒云望着郑斯钰与裴清怜,忍不住低声说道:“依我看,郑家这回明摆着是要打长公主的脸。” “若真只是为了保护这位姑娘,郑家对她好就是了,赐婚不赐婚的,横竖都得成婚,何必闹到皇上面前去?简直就是故意恶心皇上,恶心长公主,有几分报复的意味。” 她话音一落,武琳芸与彭秀兰对视一眼,均露出微微的复杂神色。 武琳芸压低声音道:“舒云,这事儿确实很难评说。当初郑小将军与长公主的那段情,可真是满京城皆知,闹得沸沸扬扬。虽说当时郑家没有正面回应,但对他们家而言,名声确实有了不小的损伤。如今赐婚虽然多此一举,却也是郑家的一种态度,算是给裴姑娘一个身份。” 彭秀兰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是啊,琳芸说得没错。若是我处在郑家立场上,恐怕也会如此。不然,以长公主的地位,难保旁人不会有各种猜测,郑家也是为保住自家颜面罢了。” 盛舒云闻言,不禁陷入沉思。 她一向欣赏长公主的洒脱与直率,同时长公主待她也亲切。 所以,谈起这件事时她自然站在长公主的角度来看。 但经武琳芸与彭秀兰这么一分析,她也不得不承认,郑家这样做虽然难看,却也符合他们的立场。 第153章 长公主过于卑微了 盛舒云说着,无意间扭头,目光恰巧落在了不远处的长公主身上。 长公主今天依旧一袭华贵的宫装,端庄美丽,但那双红红的眼睛却显得格外刺眼。 她独自坐在一旁,神情寂寥,目光时不时朝着郑斯钰和裴清怜的方向飘去。 尽管她努力维持着平静,眼神中却掩饰不住那份隐隐的痛楚。 盛舒云心中猛然一紧。 如今长公主看到郑斯钰带着别的女子高调现身,且即将成婚,长公主的内心定然翻江倒海。 想到这里,盛舒云不忍心再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便轻轻推开了面前的茶杯,起身对武琳芸和彭秀兰说道:“我去叫长公主过来,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心情也会好些。” 武琳芸点头表示赞同:“好啊,你去请她来吧,我们也好有机会逗她开心。” 盛舒云轻轻点头,快步向长公主走去。 突然一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盛姑娘,劳烦您过去一趟,小公爷有事要同您说。” 盛舒云循声望去,见逍遥从旁走来。 盛舒云心里疑惑,忙问道:“是何事?为何要让我过去?” 逍遥依旧面色平静,回答道:“小公爷并未详说,只是让我来请您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盛舒云不禁皱起眉头,但因有两人之前争吵一事,萧楚之又主动喊她,她也就不好拒绝,只得无奈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彩蝶偷偷瞥了一眼正走向萧楚之的盛舒云,忍不住低声吐槽道:“殿下,您看小公爷这分明是故意的,故意不让盛姑娘跟您一起,他这是存心不让您好过,根本是——” “彩蝶,闭嘴!”长公主冷声呵斥,眼神凌厉。 彩蝶被吓得一震,立刻住了口,但心里却为长公主感到委屈。 她从小跟在长公主身边,看着她从那个意气风发、明媚潇洒的姑娘,逐渐被现实压得抬不起头,如今,甚至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心爱之人跟别的女人成亲。 彩蝶心疼极了,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酸楚,转头看向远处的马球场。 年轻的贵公子们骑在骏马上,策马挥杆,俊逸潇洒,马蹄声与笑声回荡在场地四周。 她的目光渐渐恍惚,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的她也骑着自己的爱马,在赛场上无拘无束、肆意驰骋。 那个时候,她是整个京城最明媚的女子,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追随她的身影,赞叹她的勇敢与洒脱。 可如今,那个自由自在的长公主早已不复存在了。 长公主的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强烈的悲哀,目光渐渐模糊。 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也回不去曾经与郑斯钰并肩而立的岁月。 如今的她,只能坐在一旁,看着郑斯钰与其他女子恩爱。 而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一丝嫉妒的权利都没有。 “殿下,您……”彩蝶察觉到她的情绪,忍不住轻声唤道。 长公主微微转过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声音微颤:“彩蝶,别再多说了,我们走吧。” 长公主正欲起身离开,刚迈出一步,却见郑斯钰的大姐姐郑若蕾已盈盈走来,面上带着微笑。 长公主心中微微一沉,却不得不维持礼貌,轻轻颔首。 “长公主,今日怎么这般冷淡,见到老朋友也匆匆而过?”郑若蕾微微一笑,她故意放慢脚步,伸手拦住长公主的去路,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急着走,难道是怕见着某些人心中不安吗?” 长公主听出她话中讽刺,勉强一笑,平静答道:“只是今日身子不适,确实不便久留。” 郑若蕾轻轻挑眉,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声音却冷得像是冰刃:“长公主身子不适?” “不知是见到我弟弟与清怜才心生不适,还是心中早已后悔莫及?我劝殿下也别多想了,昔日您有眼无珠,不肯好好珍惜斯钰,如今他有了心爱之人,长公主便该体谅他的难处,放过他吧。” 长公主脸色微微一变,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但她很快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挤出一丝笑,艰难地说道:“郑小将军有心上人,且二人已有婚约,我自然是替他们高兴的。” “替他们高兴?”郑若蕾冷笑一声,语气更加讽刺,“若真心高兴,为何看到他们二人时是如此模样?” “如今他们成亲已是板上钉钉,长公主也该死心,不要再让斯钰为难,更不要妄想破坏他们的幸福了。” 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般刺向长公主的心,她勉强维持着镇定,眼眶微微泛红,却依旧轻声回应:“我绝无此意,小将军如今一心为国,我怎会那么做。” 她话音刚落,郑若蕾冷哼一声,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随意地摆了摆手:“殿下不必解释,如何放下那都是您自己的事。不过,我弟弟身边已有心爱之人,您该识趣一点,切莫再徒增烦扰。”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压住那股酸涩的情绪,微微低头,行礼道:“你言之有理,请转告郑小将军,我祝福他与裴姑娘幸福安康。” 话语虽平静,但每一个字说出都像割裂了她的心一般。 她低下头,不愿让郑若蕾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 随即,她微微点头,轻声道:“我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匆匆离去。 此刻,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地方。 长公主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快步走向会场的出口,然而不知是步伐过急,还是因眼前模糊不清,竟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苏灵儿。 “哎呀!”苏灵儿一声惊呼,连忙捂住了肚子,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殿下,您这般鲁莽,可莫要害了我腹中孩子!” 长公主停下脚步,心中一惊,连忙道:“苏大娘子,实在抱歉,我一时失神——” 第154章 心疼长公主 然而,苏灵儿并未接受她的道歉,反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嘲讽地轻笑道:“长公主怕是心中有怨怼吧,自己生不出孩子,也想害了旁人的骨肉不成?真不知道长公主您如此狠毒。”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长公主没有生育能力的事虽是京城公开的秘密,但众人皆知这话不可明言,谁都不会当着她的面提起,更不会如此当众羞辱。 苏灵儿却毫无忌惮,一句“自己生不出孩子”刺得长公主面色苍白,周围的议论声中隐隐透着同情的目光。 彩蝶见此情形,气得浑身颤抖,猛地上前一步,指着苏灵儿低声喝道:“苏大娘子,您嘴下积点德吧!殿下宽容不计较,您却仗势欺人,真当我们好欺负吗?” 长公主立即拦住了彩蝶,低声呵斥道:“彩蝶!无需多言。” 她脸色微白,但依旧挺直了腰杆,眼中透出几分隐忍的倔强,转身准备离开,冷静得像是没听到刚才那些刺耳的话。 这个时候,镇国公夫人上前,温柔地拉住长公主的手,亲切地道:“殿下,来这边坐,我可正想与您聊聊呢。” 长公主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点头回应:“好,夫人。” 她让彩蝶退到一旁,跟随镇国公夫人坐到了一旁的雅座,尽管心中难受,仍尽量表现出一副坦然模样。 她勉强扬起一抹笑,与镇国公夫人寒暄着,言谈间仍不失礼仪,似乎苏灵儿的刻薄之语从未刺痛她半分。 镇国公夫人看着长公主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怜惜,故意将话题转向长公主的年轻时光,提起那些她曾经参与的各大场合,那些曾让长公主风采尽现的往事。 长公主渐渐放松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怀旧的微笑,偶尔轻轻颔首,低声应和。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萧楚之、盛舒云、郑斯钰等人眼中。 盛舒云看着长公主那淡然自若的神情,心里酸涩难忍。 她不禁想,这可是尊贵的长公主啊……堂堂长公主,竟然在这众人面前被人羞辱,甚至还要故作大度…… 她的眼底满是心疼与不解,心里思索着长公主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这样的欺辱选择默然承受。 究竟是何种辛酸与无奈,才让她将自尊深埋? 闹剧散去后,萧楚之转而继续给盛舒云介绍:“今日来的几位,你大多都已认得。” “那位是冯大将军嫡子,旁边的梁国公府嫡子以及永良伯爵府的嫡子,都是京城中的才俊。” 盛舒云顺着他的目光逐一望去,对这几人并不陌生,便随意地点了点头。 见她不以为意,萧楚之却并未在意,而是稍稍侧身,话音一转,目光落在郑斯钰身旁的裴清怜身上,语气平静地道:“至于这位,你今日怕是第一次见。她便是郑小将军带回的裴清怜姑娘。” 郑斯钰听闻,也随即看向盛舒云,微微一笑,态度诚恳:“盛姑娘,清怜初来京城,身边并无熟识的朋友,平日里怕是孤单得紧。若你方便,能否带清怜多走走,见见京城的风光,也让她结识一些人脉?” 盛舒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目光落在裴清怜身上片刻。 她脸色温婉柔和,看上去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但盛舒云心中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自在。 她敛了敛目光,语气带着几分礼貌的疏离,淡淡说道:“郑小将军这般客气,但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了。” “裴姑娘初来京城不假,但也并非真的无依无靠,郑家中也有几位年纪相仿的姑娘,都是知书达理、颇有才情的,想必裴姑娘与她们相处更为自在。” 郑斯钰神色微微一僵,显然对她的直接拒绝有些意外,裴清怜的神情也稍稍有些尴尬。 她抿了抿唇,垂眸低声说道:“是我失礼了,让盛姑娘为难了。” 见此情景,盛舒云只是微微一笑,随即继续道:“并非裴姑娘的问题,只是我最近刚接管家中产业,诸事繁忙,实在分身乏术,怕是没那时间陪着游山玩水。” 她的语气平静中带着丝丝疏离,不愿再多纠缠。 盛舒云的拒绝让郑斯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原本对盛舒云不过是礼节上的尊重,如今却觉得她的态度颇有些自持冷傲,甚至不知好歹。 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子,若非因为萧楚之的关系,她断然没有资格与他们这群世家公子们坐在一起。 以盛舒云的身份,难道不是应该抓住机会,尽力结交权贵,打入他们的圈子吗? 然而她竟然如此直接地拒绝了,郑斯钰不禁在心里冷哼,面带讽意地开口,语带暗讽道:“盛姑娘大概不知,京城的名流聚会,多少人想求而不得,想来我也是自作多情了,竟让你如此不屑。” 这话阴阳怪气,带着一股明显的讥讽。 盛舒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眉心微蹙。 她本不想理会他的态度,但想到长公主先前的委屈,她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火,不甘示弱地回击道:“郑小将军说的好笑,这马球会不是我巴结来参加的,是镇国公夫人特意邀我来的。” “至于你所谓的名流圈子——抱歉,我并无兴趣。若非镇国公夫人特相邀,这样的场合,我未必会来。” 她顿了顿,目光毫不避让地直视郑斯钰,话语更是直接且毫无掩饰地反击:“若郑小将军觉得我的出席有失体面,那我现在便离开,免得污了你们这些贵人的视线。” 说罢,她站起身来,眼中带着些许怒意,转身便要离开座位。 郑斯钰被她如此毫不掩饰的回击弄得一怔,脸上掠过一抹愠怒,正要开口反驳,却被萧楚之一把按住了肩膀。 萧楚之眼神沉静如水,随即迅速站起身,拦在盛舒云面前,语气温和地劝阻道:“舒云,稍安勿躁,你误会斯钰的意思了。” 第155章 盛家才是真的嚣张 盛舒云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径直推开萧楚之,冷冷道:“小公爷,盛家是商贾人家,高攀不起萧家的世代勋贵!” “你若觉得是看在我大哥哥的面子上才给我这种‘尊荣’,那大可不必!盛家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受这份额外的抬举,我并不稀罕融入你们这些勋贵的圈子。” 萧楚之微微怔住,看着她那双清亮却满是冷意的眼眸,竟一时无言。 周围的人也被她直率的反应震住,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片刻。 盛舒云话音一转,目光如刀般扫向郑斯钰,嘴角冷冷一扬:“至于郑小将军……” 她轻哼一声,话中毫不留情,“我不知你是真的想让我陪裴姑娘多走动走动,让她融入京中社交,还是因为看不惯我与长公主交好,非要找些由头逼我难堪?” “若是后者,那我只能说郑小将军宽宏大量的风采是闻所未闻。你若放不下当年之事,便干脆与长公主直接说个明白,而不是在这里明里暗里折腾旁人。你自己心胸狭隘、气量狭小,却假借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好让旁人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实在让人无言。” 她的话如同利剑,刺得郑斯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周围宾客听着,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窃窃私语声也随之响起。 郑斯钰脸上涌现出屈辱的怒火,手不自觉地握紧,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盛舒云却不等任何人反应,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环视了四周,声音清冷而坚定:“马球会本是闲趣之事,然而一些人非要搅浑了这份闲情。既然我不受欢迎,便不在此多留,倒也免得旁人心生厌弃。”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扬起,带着一股毫不妥协的洒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她的离去在场上掀起了阵阵低声议论,有人掩嘴轻笑,有人暗暗点头,更多的却是佩服她的直率和勇气。 京城中有多少人甘愿俯首于勋贵权贵之下,极少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直言不讳,毫不畏惧地反驳权贵。 “这盛舒云敢说敢做,竟在郑小将军和小公爷面前也毫不客气,着实令人佩服!”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道。 “是啊,她一个商贾之女,竟然丝毫不逊色于这些勋贵女子,气度与胆识令人刮目相看。” “今日一事,恐怕要传遍京城了吧……” 盛舒云一战成名,落入了场中众人的眼中,成了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第116章 回到紫琼小院后,盛舒云心中怒火难消,越想越气,甚至连萧楚之也一并怪上了。 虽说他出面拦住了她和郑斯钰的争吵,但话里话外却偏袒着郑斯钰,分明也觉得她这个商贾之女就该忍气吞声。 盛舒云越想越委屈,内心的愤懑几乎要压不住。 她抬手唤来玉欣,面色冷然道:“去做几个牌子,一个写上‘萧楚之不得入内’,另一个写上‘郑斯钰不得入内’,放到旖旎社和锦绣社的门口,务必显眼。还有,吩咐各个店铺的掌柜,今后萧家与郑家的人一律不接待!” 玉欣一怔,满脸惊愕地看着盛舒云,忍不住问道:“姑娘,您……您这是要将萧家和郑家一并得罪啊?这二家在京中势力不小,若是惹恼了他们,咱们的生意恐怕会受影响。” 盛舒云冷冷一笑,眼中透出一丝坚定的冷意:“得罪了便得罪了!我盛舒云从不需要别人来恩赐一席之地,更不屑于向他们低头。” “若是受点打压便要讨好他们,那我开这生意还有何意义?我这口气出不了,心中难安。今日的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玉欣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再劝无果,便点了点头,无奈道:“那我这就去准备,只是姑娘您……还望三思。” 盛舒云挥了挥手,语气毫不动摇:“不必多说,去吧。” 过不多时,玉欣让人将两个牌子挂到了旖旎社和锦绣社的门口。 牌子上墨迹未干,赫然写着“萧楚之不得入内”“郑斯钰不得入内”几个大字,分外显眼,路过的行人看得目瞪口呆,不少人忍不住驻足低声议论,有些甚至还掩嘴轻笑。 两大世家公子的名讳被如此张扬地拒之门外,这在京城里还真是头一遭。 掌柜的被这等阵仗吓得不轻,连忙亲自来求见盛舒云,想方设法劝说道:“老板,这可是小公爷和郑小将军,二位的声势在京城举足轻重啊!” 盛舒云却冷冷地看着掌柜,丝毫不为所动:“再大不过是个勋爵,能奈我何?我盛家自力更生,手握正当产业,难道还要为了这等人低头屈膝不成?你放心,若是有麻烦,我一力承担。” 掌柜见她态度决绝,心知再多言无益,只得叹了口气,恭敬道:“既如此,那我便照您的吩咐行事了。” 盛舒云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掌柜退下,心头怒气终于舒缓了些。 翌日一早,锦绣社和旖旎社门前的那两个牌子便成了满京城热议的头条。 众人纷纷议论,茶楼酒肆里都在讨论这位神秘而又胆大的锦绣社老板,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将勋爵之家拒之门外,这等大胆的做法在京城中实属罕见。 “听说了吧?这锦绣社的老板,竟公然将小公爷和郑小将军拒之门外!”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小公爷和郑小将军可都是京中身份非凡的人物,居然就这么被人挂在门口,啧啧,这锦绣社老板可真有胆量。” 与此同时,萧家,萧若曦一早便吩咐了女使,让她去锦绣社排队拿票。 她是锦绣社的常客,每场戏她都能看得如痴如醉,几乎从不缺席。 听闻锦绣社新戏将至,早早便吩咐女使赶去排队拿票。 不多时,女使满脸复杂地回来了,站在萧若曦面前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票这么快就卖完了?”萧若曦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轻笑道,“果然还是要趁早才行,罢了,过几日我再让人去一趟。” 第156章 彼此看不上 女使见她并不知情,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姑娘……不,不是票卖完了,而是锦绣社那边,掌柜的说……说不再接待萧家的人,且说是直接不给票。” “什么?”萧若曦听闻此言,面色一怔,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不给我们票?这是什么意思?” 女使唯唯诺诺地继续道:“奴婢也不知具体为何,但门口悬挂的牌子上,写着‘萧楚之不得入内’和‘郑斯钰不得入内’。掌柜的也说,这是幕后老板的意思,谁也不能违抗。” 女使小心翼翼地看着萧若曦,心中也替她捏了把汗。 萧若曦顿时愣住,神情难掩惊愕,随后轻轻冷笑一声:“竟连我萧家也一并拒绝,这位锦绣社老板倒是有趣,哥哥得罪了她,我竟也成了无辜的炮灰。” 萧若曦气呼呼地去找萧楚之,一进门便直截了当地道:“哥哥,你知道锦绣社和旖旎社今日做了什么吗?” “竟然公开挂着牌子,拒绝萧家和郑家的人进入!我让人去买票,掌柜的直接把人打发了回来,说是你和郑斯钰得罪了他们的老板。” 萧楚之放下手中的书卷,眉头微蹙,带着几分疑惑:“拒绝萧家和郑家?” 萧若曦气愤地跺了跺脚,语气中满是抱怨:“哥哥,我不管你和那位老板有什么过节,但既然你们有嫌隙也不要把我们牵连进来!我去锦绣社并非为了什么交情,纯粹是因为喜欢那里的戏曲。你要是不出面说清楚,以后我们萧家的人还如何去看戏?” 萧楚之心中更加迷惑,抿了抿唇,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贴身护卫不凡,示意他解释。 不凡迟疑了一瞬,与逍遥交换了个眼神,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昨日下午,锦绣社就把您和郑小将军的名讳明目张胆地悬在门外了。” 萧楚之微微一怔,眸光暗了几分,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惊讶:“舒云竟会如此……记仇?” 他沉默片刻,眼底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低声自语道,“她倒是够干脆,真把我与郑斯钰一并挂了出来。” 萧若曦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满地质问道:“表哥,你还笑得出来?这事可是涉及咱们萧家的脸面,难不成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你就不能去与她谈谈,至少让我们萧家其他人不受影响?” 萧楚之看着萧若曦微微涨红的脸,思索片刻,掩去脸上的那抹笑意,平静道:“若曦,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妥当,不会影响你们。” 他并没有说出锦绣社背后的老板就是盛舒云来。 他平静的语气并未让萧若曦满意,萧若曦还想争辩,却见萧楚之一脸确定的样子,便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低声道:“哥哥,您千万别只是敷衍我。” 萧楚之微微颔首,语气安抚道:“放心,事情我心中有数。” 待萧若曦离开后,萧楚之陷入沉思,不凡和逍遥识趣地站在一旁,等待他的指示。 不凡见他脸上神色复杂,低声问道:“公子,是否需要我去向盛姑娘传话?” 萧楚之轻轻摆了摆手,淡淡道:“不必了。” 他目光微微眯起,淡淡地说道,“不过,你去把地契拿着,是时候亲自去一趟了。” 萧楚之带着不凡,手持地契,一行人径直去了盛舒云的紫琼小院。 可还未踏进门槛,便被拦住了。 萧楚之看着眼前站得笔直的玉佳,语气倒是依旧温和:“舒云在吗?我今日登门,是为昨日之事亲自道歉。” 玉佳却毫不客气,微微垂首,冷声传话:“小公爷,姑娘说了,盛家小门小户,实在招待不起您这尊大佛,更不敢再惹上您这样的勋贵之家,怕以后愈加难以承受。不如还是不要往来得好。” 萧楚之闻言,面色微僵,显然没想到盛舒云竟然真将两人关系断得如此彻底。 身旁的不凡也不禁暗暗皱眉,低声问道:“公子,您看……” 萧楚之微微闭了闭眼,将那股无奈压下,随即从袖中将地契递给玉佳,语气依旧沉稳:“劳烦你将此物交给舒云,就说这是我一片心意。” 玉佳接过地契,瞥了一眼封皮,见竟是京都东南一处地段极好的宅院地契,心中微惊,想不到萧楚之竟舍得将这样价值连城的宅子赠予盛舒云。 她心里暗暗一叹,但面上依旧冷静,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转身往院内走去。 盛舒云正闲闲地坐在院中,一边享受着微凉的风,一边细细品茶,见玉佳进来,她轻抬眉梢,淡淡问道:“他怎么还没走?这位小公爷果真是脸皮厚得很。” 玉佳将地契呈上:“姑娘,小公爷带来了一份地契,说是他的心意,您看是否要请他进来。” 盛舒云将茶盏搁下,眉眼间带着几分冷意,随手打开地契一看,眸中不禁微微一动。 这处宅子地段极佳,价值得堪比一座金山银库,没想到萧楚之竟找了这样一块风水宝地。 她轻笑一声,轻轻合上地契,心头的那点怒火也冷却了不少。 “罢了,把他请进来吧。”盛舒云淡淡说道,本来也不是真的不理会他,只是心中不解气,想出口恶气罢了。 现在既然人家带着诚意上门,盛舒云自然也要给他一个面子。 玉佳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走回院门,将萧楚之迎了进来。 萧楚之缓步走入院中,看见盛舒云那平静中带着几分疏离的神情,心中也明白她仍旧心有不快,便并未寒暄,径直走上前:“舒云,昨日之事是我疏忽,让你受委屈了。那份地契也是我的一点歉意,望你收下。” 盛舒云语气中带了些许疏离的礼貌:“小公爷,这确实是我心心念念的宅院,我盛家感激不尽。你的一片心意,我自然领了,但该给的银钱我还是会付的,毕竟这样才能算清楚往来。” 萧楚之听她刻意强调“算清楚往来”四个字,心中不免苦笑。 见她不提昨日马球会的冲突,他忍不住为郑斯钰辩解道:“舒云,昨日斯钰言辞或许欠妥,但他并非有意冒犯,他只是……” 第157章 丝毫不在意 话未说完,盛舒云冷笑一声,眉眼中透出几分不屑:“他是不是有意,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自认为地位高贵,就能轻视他人,甚至认为我这个商贾女子必须听他的,依他的意思行事。” “这样狂妄自大的男子,连朋友都不配当。若是你也为他开脱,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谈的。” 萧楚之一怔,意识到她的反感极深,连忙停下话头,轻声道:“你放心,此事我不再提及。是我考虑不周,往后定不会再让此类事扰你心绪。” 见盛舒云依然冷眼旁观的模样,萧楚之微微低头,语气中甚至带了些难得的软和,“不过那牌子,舒云,可否给个面子撤掉?毕竟,郑家和萧家也不全是郑斯钰和我这样的人。” 盛舒云抬眸打量着他,见他一向冷峻的脸上竟带着一丝讨好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微动。 她放缓语气,淡淡一笑:“既然小公爷亲自开口求情,那我便撤了这牌子,小公爷的面子是要给的。” 听她松了口,萧楚之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释然的笑,微微点头:“那我就谢谢盛姑娘了。” 一旁的不凡和逍遥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对他们而言,从未见过萧楚之这样软和地说话,更别说为一件小事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心中竟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萧楚之对盛舒云的态度,难道真的有些过于不同寻常了? 不凡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揣测着:若是萧楚之真的动了情,那以萧家的世代勋贵,娶个商贾之女会不会太过出格?且盛舒云还是个二嫁女。 但再想到自己所处的地位,这话他们可不敢轻易说出口。 郑家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郑可馨满脸委屈,双眼泛红,气恼地坐在桌旁,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大哥,这次你真的让我丢尽了脸!” “我好不容易和几位小姐妹约好了去看锦绣社的戏,结果她们都拿到了票,就我没有,硬生生被掌柜的赶了出来。她们不但嘲笑我,甚至还有人传话给我,说锦绣社压根儿不卖郑家的票!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郑斯钰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显然有些困惑。 他一向冷静少言,这会儿被妹妹一通哭闹,心里也有些不快,但依旧耐心地安抚道:“锦绣社那边的掌柜当真拒绝我们郑家?可我刚刚才回京,根本没有机会得罪什么锦绣社的老板。” 可馨带着怨气地看了他一眼,嘴一瘪,更加委屈地说道:“大哥,您自己去问就知道了。人家直接说了不接待郑家之人,还挂了牌子写着您的名字!这消息如今已经传遍京城了,您难道真不知情?” 郑斯钰微微怔住,脸色一时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刚从战场归来,锦绣社与他本就毫无瓜葛,为何会专门拒绝他? 他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坐在一旁的裴清怜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锦绣社老板将你和小公爷的名字一并列入拒绝名单,这其中可能牵涉到误会。或许找小公爷谈谈,事情便能弄清。” 郑斯钰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如此,我便去找楚之问个明白。” 他低头看向郑可馨,语气放柔几分,“你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 萧楚之书房中,灯火微微跳动,映出一片清冷。 郑斯钰站在门口稍作停顿,缓步走入书房,眉宇间带着隐隐的不快。 萧楚之见郑斯钰进来,便微微抬眼,示意他在旁落座。 郑斯钰轻哼一声,微带揶揄地道:“楚之,今日咱们都成了京中的笑柄了。” 萧楚之微微挑眉,将书卷轻放在案上,语气平淡:“我已处理好,你无需再追问。” 他目光沉静,并未对盛舒云的拒绝之举感到多少恼火,反倒显出一丝淡淡的无奈。 “处理好了?”郑斯钰冷笑一声,“你倒是心宽,可是萧家和郑家人今后连锦绣社的大门都进不去了。这事你不生气?” 萧楚之淡然一笑,微微摇头:“斯钰,你似乎把事情看得太过重了。” 因没有办法说盛舒云就是锦绣社幕后的老板,萧楚之赶快转移了话题,“斯钰,不妨先说正事吧。” 说罢,他话音一转,低声道:“裴清怜那事,你是真的考虑清楚了?如今可还来得及收回。” 郑斯钰闻言,脸色骤变,淡淡道:“你也未免多此一问,我请柬都发出去了,若不娶清怜,郑家就成了满京城的笑话。我若动摇,京中还有谁会信我?更何况,她本就该入我郑家,既已许诺,怎能反悔?” 他话虽冷硬,却透出几分不可言喻的压抑情绪,像是有难言的隐痛深藏其中。 萧楚之见他如此坚决,微微颔首:“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恭喜了。” 他淡淡笑了笑,却未见真正的欢喜之意,对郑斯钰的选择带有几分无奈的理解。 片刻后,萧楚之收敛笑意,神色愈加冷肃,轻声道:“长公主与陈阁老之间,你我将来都无从回避。” 郑斯钰一听,脸色凝重,眼中透出警觉:“你是说朝堂上风向有变?陈阁老如今与武王走得极近,是有所图谋了?” 萧楚之点头,神情中多了几分深沉:“不止如此,武王蠢蠢欲动,虽表面忠诚于皇上,但近日多有异动,暗中广招兵马。” “皇上借机提拔陈阁老为内阁大学士,实则也是为了方便监控武王的动向。皇上想趁着这机会将武王和陈家一网打尽,以保大权稳定。”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低沉,“恐怕,接下来这一场恶战难以避免,朝堂必定风雨欲来。” 郑斯钰的眼中闪过一丝沉思:“皇上早有筹谋,倒是令陈阁老和武王沾沾自喜了这许久。皇上真打算将他们一并清算?” “是,”萧楚之微微点头,“皇上对他们的举动已有所察觉,怕早在等他们露出马脚。这一次若要动手,必定是一场浩劫,届时恐怕所有与武王有关的势力都将被清洗。” 郑斯钰冷冷一笑,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屑:“如此看来,陈家当真狂妄,竟将朝廷视为囊中之物。皇上会怎么安排此事?” 萧楚之注视着他,神情带有深意:“皇上有意将你留在京城,你此番立下的军功,足以让皇上重用。只怕接下来皇上会令你镇守京城,监视陈家与武王。”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斯钰,战场不同朝堂,这一次,你恐怕得准备好,可能是要付出性命的。” 郑斯钰面色冷峻,眼神却毫不动摇,淡然道:“我从踏入军营那日便已心存此意。只要能尽忠于皇上,身死又何妨?大丈夫生死有命,不过是尽其所职。” 他目光如炬,眼中透出决然之意,“若朝廷真要这般,我郑家世代忠良,自当全力以赴。” 萧楚之微微颔首,神色虽冷峻,却带着几分赞许。 第158章 聊聊而已 翌日清晨,朝堂上气氛庄严肃穆。 朝臣们排成整齐的两列,低头站立,屏息等候着皇上的旨意。 在大殿之上,皇上微微抬手,视线落在郑斯钰身上,威严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即日起,封郑斯钰为靖威大将军,统领南大营,专管南方兵务。” 话音落下,朝堂上各位大臣立刻俯首称颂,响亮的“陛下英明”声在大殿中久久回荡。 郑斯钰低头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而坚定:“臣定当不辱使命,誓死效忠!”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带着几分赞许,而后轻轻抬手示意郑斯钰起身。 随即,皇上的视线缓缓扫向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奏报?” 在这一片寂静中,几位大臣彼此对视了一眼,面露惶恐。 未过多久,皇上缓缓起身,微微颔首道:“今日到此,下朝后,萧楚之、郑斯钰留下,其余退下。” 众人听令,纷纷退下。 朝臣退去,整座殿堂显得空旷而沉寂,几声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中。 萧楚之和郑斯钰微微躬身站在大殿中央,面色恭敬而谨慎。 皇上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眼中透出几分深沉之意,缓缓开口:“想必你二人对目前朝中局势当有所觉察。” 萧楚之眉头微蹙,抬眸看向皇上,语气沉稳:“陛下,武王近年来蠢蠢欲动,加之陈阁老暗中牵线,恐怕已是箭在弦上,臣近日也有所耳闻。” 他顿了顿,低声道,“若武王叛变,恐怕会扰乱江南百姓,动摇朝廷根基。” 皇上沉默片刻,面色凝重,随后低声道:“朕对武王行径心知肚明,但眼下最棘手的,并非兵力,而是国库。”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沉重,“国库积蓄不足,若真开战,恐怕难以支撑。” 郑斯钰神色一震,眉心不自觉地微微皱起,沉声道:“陛下所言极是。臣虽统领南大营,但若粮草不济,兵力再强也是无济于事。” 皇上微微颔首,眼神冷冽:“若国库充盈,这些战事倒也不惧,但如今要想筹集足够银两,唯有另寻他法。” 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缓缓说道,“你二人可知,先朝曾有不少勋贵借朝廷大笔银钱,至今未还,甚至以各种名义敷衍拖延,朕几次派人催讨,竟无一成功。” 萧楚之淡淡道:“皇上,若要真正对付这些借朝廷银两而迟迟不还的勋贵,只怕不能用寻常法子。” 他顿了顿,目光微微下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更不能太顾及颜面。” 皇上微微一愣,眼中透出疑惑:“若不顾及颜面,又能如何?他们既是朝中重臣,又是勋爵人户,难道还能以强硬手段逼他们还债?” 萧楚之轻轻一笑,摇头道:“若是以朝廷的正道之法,确实难以将那些自诩高贵的权贵逼得低头。但——” 他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眸中闪过一丝深意,“若不走正道,或许另有奇效。” 他思量着什么,片刻后抬起头,语气多了几分淡淡的自信,“陛下,我倒是有个人选,正适合这个棘手的差事。” 皇上不解地看着他,微微皱眉:“你指的是……谁?” 萧楚之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别看她只是一介女流,盛舒云,做生意的本事无人能及,讨债的法子也是数不胜数。再者,女子讨账,比大老爷们要巧妙许多,她身为商贾之女,不是朝廷命官,借她的手段,倒也无可厚非。” 皇上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你想让盛舒云来讨这些勋贵人家的债?她真能应付得了这等麻烦?” 萧楚之淡淡一笑,“越是她这样身份的人,越不容易被看穿行事手段。这些勋贵人家惯于拿身份作借口,正道不成,她偏生能用些歪门邪道,叫他们捉摸不透。” 皇上仍旧半信半疑,但见萧楚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也便不再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皇上便让周公公拿着他的口谕,去传召盛舒云。 此时,盛舒云坐在紫琼小院的凉亭中,翻着账簿,时不时拿起茶盏小抿一口,神色专注。 院中的风微凉,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玉欣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玉佳匆匆进来,满脸复杂地道:“姑娘,宫中周公公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请您入宫。” 盛舒云手中动作微顿,微微抬起头,目光微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皇上请我入宫?可是有何急事?” 玉佳摇了摇头,神情中透着几分无奈和不安:“奴婢也不知。只是周公公说是请姑娘即刻动身,说是皇上有要事相商。” 盛舒云心头顿时掠过一阵凉意,心跳不自觉地快了几分。 她一介商贾之女,从未沾过朝廷事务,更不敢奢望接触宫中权贵,稍有不慎便可能祸从天降。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手脚一阵冰冷,连声音都透着慌乱:“公公,这……这可是为何事?民女素来规矩行事,从未冒犯过皇室啊。” 周公公微微一笑,和气地道:“姑娘放心,皇上不过是听闻您做事颇有一套,想见您一面聊聊罢了。皇上心慈,您大可不必多虑。” 他虽话语和善,但眼中却透出一丝不容拒绝,暗暗透露出皇上意旨的不可违抗。 盛舒云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心知躲不过去,只能微微颔首,低声道:“民女遵旨。” 话虽这样说,身形却微微发颤。 她抬手整理衣裙,暗自深吸一口气,心中打定主意,尽量低调小心,绝不可冒犯。 她跟随周公公穿过宫道,愈走愈近,身心却愈发紧张,仿佛置身寒风之中。 就在她快要到御书房门口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长公主。 长公主一袭华美衣裳,身旁随行的宫人低声相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端庄大气的风范。 盛舒云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希冀,心中暗自庆幸天降机缘,连忙快步上前,朝长公主深深一礼,低声道:“殿下。” 第159章 求恩赐 长公主温柔地朝她点点头,显然也有些惊讶,笑意盈盈地问道:“盛姑娘,这么急匆匆入宫可是有什么事?” 盛舒云脸上难掩慌乱,连忙道:“殿下,是皇上召见……不知为何事,实在……心中惶恐不安。” 她微微一顿,目光微带哀求地看向长公主,语气中透出几分急切,“还望殿下能不弃,陪我同往,若真有任何冒犯之处,长公主也好为我求情一二。” 长公主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我本也是来见皇后娘娘的,既是皇上召见你,那便随我一同前往罢。” 她的声音温暖,令盛舒云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了几分。 盛舒云心中一松,连连低头道谢:“多谢长公主。” 她的语气中难掩感激,微微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底仍旧忐忑不安。 长公主见她这般小心谨慎,微微一笑,缓缓道:“有我在,皇兄不会轻易为难你。” 她看着盛舒云仍有几分紧张的神色,不禁加重了语气安抚道,“再者,皇兄召你进宫,必有其用意,你只需心存坦诚,必不会有事。” 盛舒云轻轻点头,勉强镇定心神,与长公主一同朝御书房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 盛舒云紧紧跟在长公主身后,心跳得几乎掩盖了身旁的一切声音,双手微微攥紧帕子,指节微微泛白,忐忑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行礼,姿态谦卑,连头都不敢抬。 此刻,她只想着尽量缩小存在感,生怕一个不慎便触怒皇上,带来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她悄悄扫视一眼,注意到书房一侧站着的萧楚之和郑斯钰。 萧楚之神色如常,清冷平静的目光扫向她,唇边微带一丝安抚的笑。 郑斯钰则眉目间透着隐约的冷峻,他的目光轻轻扫过盛舒云,随后又迅速移开,神情中却似有一丝不悦。 盛舒云心下一凛,更加小心谨慎,静默不语。 而站在盛舒云身旁的长公主刚刚步入书房,眼中原本带着笑意,但在见到郑斯钰的那一刻,神情微微一顿。 她眼中那抹明亮的光彩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掩的悲伤。 郑斯钰抿唇站立,目不斜视,却似也察觉到长公主的目光,脸上瞬间浮现出微不可见的僵硬,随即又被他极力压下。 皇上见状,微微挑眉,意外地看向长公主,问道:“你今日怎也来了?” 长公主微微敛眸,恭敬行礼,平静解释道:“皇兄,今日是皇嫂召我入宫闲聊体己话,巧在宫门外遇到盛姑娘。我见盛姑娘初入宫门,难免紧张,便陪她一同前来。” 她语气温柔,轻描淡写,掩去心中波澜。 皇上微微点头,朝她露出一丝和煦的笑意:“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入座。” 他稍一挥手,周公公立刻将座椅安排在长公主和盛舒云身后,恭敬示意二人坐下。 盛舒云小心地欠身,轻轻落座,仍低眉顺目,不敢抬头,心中不安却隐隐褪去些许。 皇上随即转向盛舒云,语气淡然而郑重地道:“朕召你前来,是有一桩要事。京中有数家勋贵拖欠朝廷银两许久,几次催讨未果。朕听闻你盛家擅长商贾之道,想来讨账之事必定经验丰富,今日便想听听你的建议。” 听到此话,盛舒云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只垂首谦卑地说道:“皇上厚爱,民女愧不敢当。” 她话虽谦逊,但语气坚定,显得极为稳重。 “是萧卿特意向朕举荐了你,所以朕对你的能力还是有几分新人的。” 盛舒云偷偷看向了萧楚之,心里已经把他给骂了八百遍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饱撑得,竟然给她拦这个差事。 皇上见盛舒云不说话,又道:“朕所求不多,若你能帮朝廷收回欠款的一半,朕便许你盛家成为皇商。” 盛舒云心中一凛,皇商的名头对于寻常商贾人家来说,确实是梦寐以求的机会,甚至是一次改写家族命运的恩赐。 然而,她清楚地明白,皇商不仅意味着荣耀和财富,也象征着被卷入朝堂权力的漩涡。 宫廷内波云诡谲,稍有不慎,盛家便可能因权贵之争而成为被抛弃的棋子。 若有一日皇上对盛家心生不悦,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斩草除根。 相比之下,盛舒云更愿意做一个单纯的商贾,平安自守,不必担惊受怕。 她垂眸思量片刻,微微抬起头,轻声道:“民女愧不敢当,盛家只是小小商贾人家,难以担此重任。皇商之位,非我等寻常之人可以胜任,若因民女之力不足而辜负了皇上厚爱,反倒是罪过。” 皇上闻言,微微一怔,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意外。 他端详着盛舒云,似乎在她身上寻觅答案,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你可知多少人对这皇商之位趋之若鹜?你竟然……不感兴趣?” 盛舒云稳稳定定地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民女自知本分,若能为皇上分忧,已是莫大荣幸。至于赏赐,民女实在不敢妄求。” 她抬眼悄悄望向皇上,想要从他神情中探知他的态度。 皇上沉默片刻,眼神微微凝重,但随即舒展开来,对她的态度甚为满意。 他轻轻点头,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淡笑:“你倒是坦诚,既不恋名利,也不贪皇恩。你放心,朕也不是那等逼人之人。你若不愿成皇商,朕也不勉强。” 盛舒云微微舒了口气,朝皇上深深一礼:“民女感念皇上宽厚,实乃心中不安,唯恐自己的能力不足,辜负了圣意。” 皇上淡然一笑,目光却陡然转为犀利:“但要钱这事,你还得帮朕办成。不管你想要何种赏赐,尽可言明。哪怕你真不求什么,只需达成朕的嘱托便好。” 盛舒云低眉敛眸,表面乖顺听命,心底却忍不住一阵暗自吐槽:“皇上这是不容拒绝啊,强权压死人!” 既然推脱不成,索性趁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划些真正想要的东西,她的目光暗暗闪动,脑中渐渐有了主意。 她轻抬头,朝皇上缓缓一礼,态度恭敬:“皇上既如此厚爱,民女也不再推辞,但民女斗胆,想借此机会求皇上赐予另一个恩典。” 第160章 要钱 皇上见她神情坦然自若,眼中不觉透出些许赞许之意,微微点头道:“说来听听。” 盛舒云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清冽的执着:“民女斗胆,请皇上恩准,创办一所女子学堂,能让京城的女子,尤其是平民女子也有机会学习识字,接受教养。”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连站在一旁的周公公都微微睁大了眼,露出一丝意外之色,目光偷偷扫向皇上,不知此言会否触怒龙颜。 萧楚之听到她的请求,虽依旧面容沉静,但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外。 但他转念一想,似也不觉得意外,这像是盛舒云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皇上则微微眯眼,打量着面前的盛舒云,像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般的请求。 而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郑斯钰脸色骤然一沉,他眉头紧皱,冷冷道:“盛姑娘,你未免得寸进尺了!皇上恩准你协助朝廷催讨债款,已是极大的抬举,你不过一介商贾之女,竟还敢提出如此不合礼制的请求?” 他的声音冷硬,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愤然与不满:“朝廷重视勋贵子弟本就是礼法所在,你的要求太过僭越,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盛舒云被他这一顿呵斥,心中微微一震,但她努力稳住心神,抬眸看向郑斯钰,眼中没有一丝退缩之意。 她暗自吸气,眼神冷峻地看向他,嘴角微微一扬,毫不掩饰地轻嗤一声,冷冷开口:“郑小将军,您身为勋贵,自然无法理解我等寻常百姓的想法,也难怪会觉得我的请求过分。” 郑斯钰听出她话语中的讽刺,面色顿时一沉,声音不觉提高几分:“皇上大度,允许你进宫说话已是极大恩赐,你且不要得寸进尺!为勋贵还债一事上心便罢了,竟还敢越礼要求女子读书,不觉荒唐?” 盛舒云微微一笑,眼中却是冷意渐浓:“看来郑小将军的眼光也不过如此。郑小将军眼中既容不下我盛家,也看不起这些平民女子的前程。” “可别忘了,郑小将军在战场上得胜归来,不也是这些百姓家的儿郎拼死相护的结果?怎奈,郑小将军自诩高贵,便容不得旁人一句话?” 她话音刚落,殿内一片寂静,火药味弥漫其中。 盛舒云神情冷然,毫不退缩地直视郑斯钰,而郑斯钰则面带愠怒,双眼微微眯起,气势中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怒意。 萧楚之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微微上前一步,轻声开口道:“斯钰,盛姑娘的出发点终究是为民,倒也并无过分之处。” 皇上听着两人间的针锋相对,眼中隐隐透出些许玩味,微微扬眉道:“你倒是胆大,连郑小将军都不曾放在眼里啊。” 盛舒云听出皇上话中的几分打趣,暗暗一惊,连忙收敛了几分冷意,低头行礼道:“皇上见笑了,民女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话不投机,难免言辞失礼。” 皇上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朕应了你这要求。” 随后转身吩咐周公公道:“去将这些年勋贵们在朝廷中签下的借条统统取来,交予盛姑娘。” 周公公领命,很快便带着厚厚一叠借条走了过来。 借条堆积在他手中,厚实如同一块巨石,沉沉地递到了盛舒云面前。 盛舒云双手接过借条,瞬间只觉肩上如同压了千斤之重。 她暗自定了定神,心知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她恭敬地向皇上行礼道:“民女谨遵圣命,定会竭力完成。” 盛舒云怀抱着厚重的借条,正缓步走出宫门,心中权衡着从何入手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竟是长公主。 长公主见她神情严肃,眼中透出些许担忧,轻叹一声:“这借条虽落在了你手中,但要回去的银两怕是比登天还难。” 盛舒云微微扬眉,语气中透出一丝好奇:“不知公主为何这般说?莫非这些债务真的无法追回?” 长公主缓缓点头,低声解释道:“这些年,从朝廷国库借款的,大多是战功赫赫的勋贵家族,他们的祖上都是为了皇兄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朝中这些人位高权重,身份不凡,几乎没有哪个轻易低头。那些年借钱之人,有的早已过世,活下来的也都是国之重臣。如今让他们还钱,谈何容易?” 盛舒云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如此说来,不论是何人出面催讨,恐怕也会被推诿敷衍,甚至连皇上亲自开口,都未必奏效?” 长公主苦笑着点头:“是啊。皇兄数次派遣文官去讨债,最后这些勋贵要么长篇大论地回顾家族为王朝的付出,要么便含糊其辞、推三阻四。即便是皇兄亲自开口,他们也能以‘身有病患’或‘战场劳损’为借口拖延不还。如此多年下来,连皇兄都无计可施。” 盛舒云听完不由得轻笑出声,双眸微微眯起,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意:“如此看,这事确实棘手。不过,皇上并未给我限定还款时间,只要我耐心去对付这些滑头之人,未尝不可慢慢来。” 她的轻松话语一出,长公主刚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然而下一刻便听到身后传来周公公一声清咳:“盛姑娘,还请留步。” 盛舒云回头一看,周公公已大步赶了上来,面带微笑,手中捧着一个明黄的卷轴,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盛姑娘,皇上刚才特意交代了此事的最后期限,您仅有半个月的时间去催讨所有欠款。务必在期限之内将银两收齐,否则便算是欺君之罪。” 听完这话,盛舒云愣了片刻,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脸上浮现出一丝生无可恋的神情。 她看着周公公手中的卷轴,再看看他微笑中带着几分严肃的面容,忍不住苦笑,轻轻摇头,自嘲般地叹道:“周公公,这可真是把我逼上了绝路。” 周公公笑意不减,微微颔首:“盛姑娘才智过人,皇上也是深信您有此能耐。半个月虽紧,但若真有心,自然能办成。”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劝慰和一丝莫名的意味,似对此事的成败更感到兴致盎然。 第161章 争取都攻克 盛舒云瞪了瞪他,气得险些脱口而出几句吐槽,随后转身冲着他竖起大拇指,咬牙道:“好,好得很。看来我盛舒云今日真是天命难违,只得接受了” 说罢,她自嘲地轻笑一声,朝着周公公微微欠身,抱着借条离去。 紫琼小院内,盛舒云将那厚厚一叠借条重重拍在桌上,怒火中烧地瞪着萧楚之,眼神如利剑般逼视他,冷声质问道:“小公爷,你可真不地道,明知道这些借款有多难收,竟然还把我推荐给皇上,这不摆明了是让我往坑里跳吗?” 她气得胸口微微起伏,语气讽刺,“你当真心黑透了,莫非盼着我无力完成,等着看我怎么收场?” 萧楚之面对她的怒气,却是依旧神色淡然,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眼中带着几分无辜:“舒云,别激动,我可没有害你的意思。皇上找人办这件事,我不过是将合适的人推荐给合适的差事罢了。” 他语调温和,仿佛她所说的挖坑之事根本不曾存在。 盛舒云看着他一脸从容,越发觉得可气,忍不住咬牙反击道:“这话你都能说得出来?好得很,看来我今日才看清你的真面目!” 说罢,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长公主,脸上透着埋怨,语气也毫不留情:“长公主,您也不够意思。” “我当时初次入宫,就算您出面阻拦皇上也不敢为难您吧?如今倒好,这烫手山芋落在我手里,真是束手无策,殿下竟然就这般坐视不理。” 长公主见她抱怨,忍不住掩唇轻笑,缓缓走上前,温和地拉住盛舒云的手,眼中透着几分安慰:“舒云,莫气莫气。此事虽有些棘手,但若不是你这样机敏之人,又怎能妥善完成?再者,小公爷说得不错,你肯定自有讨账之道,到时候皇兄不会亏待你的。” 盛舒云见两人竟然难得站在同一立场,忍不住无奈一笑,摇头叹道:“果真是‘和气生财’,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你们的团结。” 萧楚之却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头,带着几分调侃道:“舒云,你若再怀疑我,我可真冤枉了。况且——”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眼中透出几分深意,“倘若真到期限之时你仍讨不来借款,我和长公主自会向皇上求情。皇上本就心善,断不会为难你,也更不会牵连到盛家。” 长公主也微笑着附和道:“不错,我们二人必定为你担保。皇兄虽严肃,但待臣民甚是宽厚,绝不会迁怒于你。” 盛舒云怔怔地看着他们二人,一个含笑沉稳,一个温柔坦诚,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从他们脸上移开,默默地将那些借条收拢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妥协:“好吧,既然两位贵人都替我担保,我就姑且信你们一回。若真到期限之时讨不来银两,你们可不能言而无信。” 萧楚之点头,神色间带着一丝坚定,柔声说道:“自当如此。你尽管放手去做,若有任何难题,直接来寻我便是。” 长公主也笑着拍拍她的手,带着几分鼓励地道:“放宽心,此事虽难,但‘世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盛舒云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心中那份不安竟渐渐舒缓下来。 她的心神稍作平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笑:“好吧,既然你们二位都如此‘厚道’,我就姑且安心了。接下来这催债之事,我可不能担保会完全按规矩行事了。” 说完,略带挑衅地瞥了萧楚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萧楚之唇边笑意微扬,颔首道:“自然,你不必拘束。”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似乎对她的“手段”颇有期待。 话虽已定,盛舒云也不再浪费时间,立即召回玉欣,叮嘱赵叔去代替她在店铺里的事务安排。 她手握几沓厚厚的借条,顿感这任务极为棘手,索性和玉欣带着另外两位女使将借条按金额逐一整理。 上午,四人将一沓沓借条细细翻阅,并将金额按难度分为四类:简单、一般、难和特难。 其中借款在10万以内是简单,借款在10万-20万之间的为一般,借款在20万-30万只见的为难,借款在30万以上为特难。 盛舒云将各个数目心中默默盘算一番,暗暗叹息道:“就算只是一张张借条,竟也重得要命。” 分类整理后,已至日头偏西。 盛舒云将桌上整整齐齐的借条看了一眼,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个进度太慢,便决定放下手头工作,带着玉欣直接前往萧楚之府上寻求帮手。 盛舒云和玉欣一路赶往萧府,门房一看是盛舒云,便将她引到了书房。 萧楚之似早有预料,见她进来,放下手中书卷,抬眸微笑问道:“你此番前来,莫非是借条有了眉目?” 盛舒云轻轻一哼,将那些借条背后的工作量大致描绘了一番,抱怨道:“小公爷,我一介商贾女子,手底下的不过是一些女使,现在竟还要为皇家催债,若连人手都得自备,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今日来便是要你派些帮手给我,如何?” 萧楚之闻言,忍不住低笑一声,淡淡道:“你果然聪慧,连要人手都直接开口了。” 随即他转向书房外,轻声唤道:“来人。” 下一刻,一名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朝萧楚之深深一礼。 萧楚之看着盛舒云,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手下的精卫,武艺精湛,且行事利落机警,向来擅长打探消息,从今日起便听命于你,尽可差遣。” 盛舒云面上一喜,朝精卫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暗道:“有了这些帮手,倒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她微微一笑,朝萧楚之拱手笑道:“多谢小公爷慷慨相助,那我便不客气了。” 萧楚之轻轻颔首,看着她眼中的一抹狡黠,微微挑眉:“既是我向皇上推荐了你,所以但凡有需要,不妨直接找我,何须客气?” 盛舒云微微颔首,旋即带着精卫和玉欣转身离去,心中已有了一个逐步推进的计划。 回到紫琼小院后,盛舒云斜倚在摇椅上,悠悠地轻轻摇晃,指尖一张张地翻阅着手中的借条。 眼前站着一排精卫,黑衣劲装、神色冷肃,气场十足。 第162章 张国舅 而一旁的玉欣、玉佳和玉娜三人则屏息静气,带着些许紧张又好奇的神情,等待着她的指示。 她望了望手中那一摞借条,尤其是最上面那一张,“张国舅”三个字龙飞凤舞。 盛舒云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这张家可真是胆大包天,五年里借走了五十五万两,压根没打算还吧?” 她收起冷意,面上带了几分轻松的笑意,慢悠悠地看向三个女使,随手将三沓简单级别的借条递了过去,语气轻松中带着些许调侃:“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催账这件事总是要经历的,今日便来个实战。” 玉欣、玉佳和玉娜接过借条,心中一阵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她们彼此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在向彼此加油。 盛舒云不慌不忙地打量着三人,将话说得平淡从容:“你们如今掌管数十个店铺,催讨账目是必不可少的,这次机会,便是让你们带着精卫们去亲自走一走,讨账的手段、礼仪,都需尽数施展。” 她抬手一挥,面前的精卫们立刻精神一震,随即站到三位姑娘身后,各选了五人,神情冷肃,等待她们出发。 玉欣接过借条,暗暗鼓了鼓气,沉稳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姑娘放心,我必定完成任务。” 盛舒云满意地一笑,微微点头:“很好,不用拘泥礼数,按照情势随机应变即可。” 三位女使各自携带精卫,领命而去。 盛舒云目光扫过剩下的三名精卫,心中暗自点头。 她微微一笑,朝他们招手示意上前,轻声吩咐道:“接下来的任务,对你们而言虽然棘手,但若办成,便是助我一臂之力。” 她眼神锐利,逐一吩咐道:“你,先去调查张国舅的底细,不论大事小事,特别是他平日里的私生活,所有不合规矩的、见不得光的事,务必都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尤其是任何涉及违法的事迹。” 她话音一落,精卫之一立即拱手领命:“姑娘放心,属下必定将张国舅的一切行踪调查清楚。” 盛舒云点头,眼神转向另一人,稍作思索后吩咐道:“你,去盯着郝国公的动向。郝国公与张国舅不一样,官声虽表面清廉,却未必干净。他的行踪需要细细观察,尤其是与贵妃之间的联络,务必要清楚。” 精卫微微一笑,暗自拱手,冷静回道:“明白。” 盛舒云轻轻颔首,目光又落向最后一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至于你,则是去关注朱丞相,他是长公主的前公公,既是皇亲,又是朝中要员,手段精明,最不好对付。只怕此人家中藏事不少,务必要潜心盯紧,事无巨细地记录。” 那精卫微微垂首,低声答道:“属下明白。” 盛舒云满意地笑了笑,将几人的神色逐一打量一番,最后拍拍手道:“好,你们各自行动吧。若有发现,随时来禀报。” 三名精卫拱手行礼,悄然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院外。 待几人都离去后,盛舒云目送片刻,微微一笑,掩去眼中的一丝狡黠。 这三位皇亲国戚一向依仗身份借款不还,她心中暗下决心,要一一看清他们的底细,再顺利讨回这些借款。 安排妥当后,她舒展了下身子,推门回到内室,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靠在床上轻叹一声:“这场债务之战虽才刚开始,可是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 随即她闭上眼,给自己争取片刻安宁,为接下来的硬仗积蓄精力。 几日之后,京城中便悄然传开了一个消息,说皇上为国库欠款之事大动干戈,特意请来一位“神秘大师”负责讨账。 百姓们无不议论纷纷,虽不知这位“神秘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传闻这人手段高明、心狠手辣,擅长讨账逼债,许多小老百姓不免对京中那几位欠款多年的勋贵官员惋惜或嘲讽。 这消息自然也传入了张国舅的耳中。 这日,张国舅在府中招待几位同僚好友。 席间,大家觥筹交错,畅谈国事家事。 言谈之际,话题自然也落到了这位“神秘大师”的身上。 张国舅轻轻抿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微微扬声道:“不过又是皇上使的那一套罢了,大家听过也就罢了,可别真当回事。” “讨账?说得倒是吓人。可这些年朝廷又不是没试过,最严肃的时候,皇上亲自上门,结果如何?一文钱都没讨回去!” 坐在张国舅下首的郝国公闻言,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举向众人,语气中满是轻蔑:“张兄说得不错!咱们这点账要真还了,还不得让多少官员寒了心?” “当年先皇东征西战,都是靠咱们这些人一把一把地从家里掏银子来周转。如今那笔账还清?说不清的!不过,朝廷这次倒是有些小动作,特意要请什么‘大师’来讨账,怕是想吓唬吓唬咱们这些老臣吧。” 众人哄笑一片,纷纷附和。 席间一位勋贵官员抚掌笑道:“皇上估计是为了应付国库紧张,才让人四处造谣,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主动掏银子。我早就备好假账本了,谁敢上门,随时奉陪!” 众人听罢,皆笑声不断,有人得意洋洋地摇头,似乎等着看那“神秘大师”吃瘪的样子。 然而,聚会过后,张国舅和其他勋贵官员一连等了五六日,竟是毫无动静。 就在大家几乎要将这“神秘讨账人”的传闻抛诸脑后时,盛舒云终于带着借条,亲自登门拜访张丞相府。 她穿着素雅的衣衫,眉目间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在张府门前,玉欣小心翼翼地将借条递上,她则盈盈一礼,朝着管家微微一笑道:“烦请通报张国舅,我带了欠款借条,前来拜访。” 管家闻言,眉头微皱,神情不悦,但看着她仪态端庄、语气温和,也不好直接拒人于门外,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张国舅通报。 片刻后,盛舒云便被引进了正堂。 张国舅坐在高位上,面露不耐之色,冷冷扫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轻蔑。 第163章 上门讨要借款 待盛舒云上前行礼后,他才微微挑眉,语气冷淡地开口道:“盛姑娘是吧?听说你带着借条上门来讨银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像你这般商贾之女,懂什么朝廷借款的规矩!” 盛舒云依旧面带微笑,对他的嘲讽之言充耳不闻,轻轻颔首,温和道:“张国舅说得是,我确实只是一介商贾之女,对朝廷规矩自然知之甚少。” “不过我今日来,是为皇家做事,带的是圣上交给我的任务,恭请国舅将这借款偿还,早日解皇上困忧。” 张国舅冷哼一声,倚着太师椅,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屑,满是敷衍地摆了摆手:“既是皇上派你来,那我也不好拂了皇上的面子。” 就在盛舒云以为他要还钱的时候,只听他悠悠的道:“不过盛姑娘,朝廷欠款虽是我当年借走,但战时我张家也是大把银子白白送给了朝廷。我这还钱之事,不急,不急。你请回吧。” 盛舒云闻言,依旧笑容不改,缓缓摇头道:“国舅这话说得轻松,只是这欠款借条上分明写了还款日期。若是银两短缺,国舅尽管言明,我不敢催逼。” 张国舅一听这话,脸色冷了下来,冷笑一声,眼中透出一丝不耐烦:“小丫头片子,我说不急就是不急,你还敢多嘴!我看你就是仗着皇上撑腰才敢上门胡搅蛮缠,像你这等人,若没了皇上护着,只怕早就被人赶出京城了!” 他话音刚落,盛舒云却不怒反笑,悠然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簪,轻轻放在桌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冷然:“既然国舅不愿还银子,那我也无意勉强。不过,国舅若想护得府中安宁,或许还是需要思量周全些。” 张国舅一见那玉簪,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目光死死地盯着簪子,眼神中逐渐露出几分慌乱。 他自然认得这支玉簪,正是他与宛陵巷的外室相赠的定情之物,而盛舒云此刻将它拿到自己面前,分明是有所指。 张国舅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威胁之意道:“盛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舒云目光冷静,脸上却依旧带着和善的笑意,语气轻柔地开口:“张国舅,您可别误会。” “只是我偶然间得知宛陵巷的那位娘子已怀有身孕,且身子颇为虚弱。她一人独居,十分需要照顾。若是张夫人知晓了此事,您只怕要分心安抚府内大小事务了。” 张国舅心头隐隐作痛,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冷冷地威胁道:“盛姑娘,这般威逼也未免过了些。若是她和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你盛家也休想好过,到时就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盛舒云眉间微微一挑,语气中带上了几分锋芒:“张国舅威胁倒是有一手,只是我一向最厌被人逼迫!” “既然这样,银子不必还了,我还可以自己拿出五十五万两,今日便让人去请那位姑娘登门拜见张夫人!” 说完便假意抬手,似乎要唤人来传令。 张国舅见状,顿时脸色煞白,连忙挥手阻止,神色慌乱中带着哀求之意:“盛姑娘,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不过一时气话,姑娘何必当真?好,明日傍晚,银子一定送到姑娘府上,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见张国舅神情慌乱,盛舒云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意,语气稍缓:“国舅既然诚心,我便也给您这个机会。记住,是明日傍晚,我可不愿看张夫人不知情。” 张国舅一边连连称是,一边暗自松了口气,额头隐隐渗出冷汗,终于松开攥紧的拳头。 他眼睁睁看着盛舒云离去,心头却憋着一口气,不甘心地低咒一声,挥手唤来心腹。 不多时,张国舅的心腹便得到命令,立刻暗中跟随盛舒云,务必查明那外室的行踪,以防她在张国舅还款之前出现在府中,引发轩然大波。 盛舒云将张国舅的心思看得分明,故意在甜粉巷停下脚步,给身后的跟踪者留下线索。 她佯装不经意地朝左右张望了片刻,随即带着玉欣走进一处小院中。 院中陈设雅致,几位女使正布置着饭菜。 盛舒云微微点头,吩咐道:“记得这位娘子如今有身孕,饮食上多加小心。山珍海味虽好,但口味不要太重,务必要照顾她的身体。” 女使们应声,盛舒云刻意将一叠食盒交给玉欣,语气温和,声量却刚好让门外的跟踪者能听清楚:“去告诉娘子,让她安心在此歇息,吃好喝好。只要国舅那边交了银子,那我绝不会亏待她。” 门外的张国舅的心腹躲在墙后,屏息听着,见盛舒云安排周到,还特意嘱咐照顾那女子的饮食,似乎对那位娘子没有恶意,心中稍稍放心,连忙赶回张府复命。 甜粉巷的小院中,盛舒云正坐在堂中悠然品茶,看着一旁小心进食的外室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踹门声,张国舅大步闯了进来,身后带着几名护卫,气势汹汹地逼向堂前。 盛舒云抬眼看去,依旧神色从容,轻轻搁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国舅:“国舅爷这般匆忙,莫不是为了给我送钱来的?” 张国舅一脸阴沉,冷笑一声,双眼紧紧盯着她,冷声道:“盛姑娘,不必兜圈子。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与你废话,是要带走她!” 他一挥手,身后的护卫们立刻散开,堵在盛舒云身旁,将那名外室团团围住。 盛舒云见状,冷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道:“国舅爷,原以为您是个爽快人,谁料竟使出跟踪这一套,连我这小小的‘善意’都不信任了?” 她话语中充满讥讽,眼神淡淡地扫过他身旁的护卫,语气略带不屑。 张国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咬牙切齿:“盛舒云,少跟我耍花招!今日我要带她走,你可拦不住!” 盛舒云冷冷一笑,不急不缓地开口道:“国舅爷若真要带她走,我自不会拦你。” 第164章 家有母老虎,只能妥协 张国舅一怔,面色微变,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盛舒云淡然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国舅爷真以为我会毫无防备?不过一炷香之后,张夫人便会到此,不知国舅爷可有把握应对她的‘突袭’?” 她微微扬了扬眉,语气轻松地提醒道,“国舅爷,若不信,大可以留下来看个清楚明白。” 张国舅自然是不信的,咬牙道:“盛舒云,给我听好了!我劝你赶紧放人,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他的话音森冷,眼中杀气腾腾,像是要将盛舒云置于死地。 然而,盛舒云脸上毫无惧色,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张国舅,你的威胁吓唬小孩子还行,恕我不奉陪!” “别忘了,我是皇上派来讨账的。你可以骂我、赶我,甚至动手打我,唯独不能让我‘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 她缓缓靠近一步,直视着张国舅的眼睛,唇边带着一抹不屑的冷笑,“若我出了事,张国舅怕是百口莫辩,恐怕就是你补上银两也没用了。” 张国舅的脸色一瞬间更加阴沉,眼中的寒意几乎能把人冻住。 他狠狠瞪着盛舒云,拳头紧握,显然对她的淡定无计可施。 然而就在此时,心腹贴耳上前低声禀报:“国舅爷,不知何人放出消息,说公子近日在甜粉巷频频出入,还传言赌钱事大。夫人已知此事,正带着人赶来!” 张国舅一愣,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愤怒。 他冷眼看向盛舒云,怒不可遏地低吼道:“好手段!” 盛舒云却不动声色地微笑,眉眼间全是从容不迫,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国舅,缓缓道:“国舅爷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不过是好心提醒张夫人罢了,要知道,张公子眼下可是即将与太师嫡长孙女定亲,这个节骨眼上,稍有闪失恐怕张家颜面无光。” 张国舅被她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气得面色铁青,却也知盛舒云说的事实,心中虽怒却不得不顾及张家的颜面。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张夫人怒不可遏的喊声。 “开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狐媚子在这儿藏着,教得张家脸面扫地!” 敲门声越来越急,最后竟转为踹门,整个小院似乎都在随着张夫人的怒火而颤动。 张国舅冷汗涔涔,一时间怒火与惊惧充满心头,却毫无办法。 他咬牙望向盛舒云,怒不可遏地低吼:“盛舒云!” 盛舒云却泰然自若,缓缓一笑,语气轻松中带着几分促狭:“国舅爷,还要犹豫?若再不做决定,张夫人就要破门而入了。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张国舅狠狠一攥拳头,最后心一横,咬牙低声道:“好!我答应你,银子如数奉上!快,快想办法解决此事!” 盛舒云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语气冷淡而决然:“国舅爷答应得倒是爽快,但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别打任何耍滑头的主意。我既能算计您一次,第二次就绝不会再轻易放过。” 张国舅脸色难看,恨恨地盯了她片刻,随后恶狠狠的挤出了几句话:“盛姑娘放心,我自然都懂。” 盛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唤来玉欣,低声吩咐:“带张国舅从后门离开,切莫让张夫人撞见。” 张国舅一刻也不敢再耽搁,立刻转身匆匆跟着玉欣离去,消失在后门之中。 待他走后,盛舒云轻轻整了整衣襟,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缓步走向大门,终于在张夫人怒不可遏的一声“开门!”中将门扇拉开。 她一脸从容地站在门口,神色淡然,恭敬地对气势汹汹的张夫人行了一礼。 “张夫人,您这是……出什么事了?”她故作不解。 张夫人目光犀利地扫视她,冷声道:“我家大公子在这里?” 盛舒云微微挑眉,仿佛十分惊讶,脸上露出几分为难,随即大方地侧身道:“张夫人何须多疑?既然听闻了传言,不妨亲自搜查便是。我这里清清白白,自然不怕让您亲自过目。” 张夫人愣了愣,随即冷哼一声,带着随行的心腹跨步入内,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仔细搜了一遍。 然而,院中除了盛舒云与几名女使,空无一人。 张夫人面色愈发难看,目光一转,冷冷瞥向盛舒云:“盛姑娘倒是坦荡得很,只怕是心机深重罢了。” 盛舒云微微一笑,态度温和,仿佛并未听出张夫人话中的不悦,只淡淡地道:“夫人若有疑问,不妨细细查访。不过,恕我直言,传言终归是传言,或许是有人听错了消息。依我之见,与其费心追查,不如早些回去,好好管教大公子,毕竟太师府的婚事在即,这等时节,最是不能出纰漏。” 张夫人脸色阴沉,被她这话点醒,一想到若婚事受影响,太师府那边责问起来,只怕张家难堪。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看了盛舒云一眼,最后一甩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带着随从消失在了甜粉巷的尽头。 盛舒云目送张夫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唇边浮现一抹淡淡的笑,低声道:“回去吧,难啃的骨头还在后头呢。” 翌日清晨,盛舒云换了身衣裳,带着几个精卫,径直来到了郝国公府上。 然而,门房的小厮似早已得到吩咐,连门都未曾开,只隔着厚重的门板客气却冷淡地回绝:“盛姑娘见谅,国公爷身子不适,今日怕是不能见客。” 盛舒云微微一笑,仿佛早料到如此,将一封书信递给门房的小厮,淡淡道:“既然国公爷不方便,便将这信交给他吧。我倒是也不急,既然他闭门不见,我总有法子让他知道该还的债得还。” 小厮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只觉背脊微凉,连忙将信攥在手中,快步进府禀报。 盛舒云回到锦绣社后,立即安排人手,挑选出十几位颇具演技的群演,打量他们片刻,最后沉吟片刻,亲自挑出两人,一名女子扮作身怀六甲的孕妇,一名老汉则佯装断腿的残疾人,作为今日讨债的主力。 她唇边微微一笑,轻轻一拍手,吩咐下去:“今日要将京中最好的戏呈现出来,为此还需准备点‘家伙事’。” 第165章 各展神功 很快,几名演技精湛的艺人便整装待发,一个个面露愁容,浑身上下透着风尘仆仆的模样,仿佛是真正的讨债人一般。 最后,她亲自挑选出一口棺材,放在老汉身旁,意味深长地笑道:“今天要让郝国公府热闹一场,就看你们能不能演好了。” 那装扮成残疾老人的艺人一听,立刻装出一副愁苦不堪的模样,哀叹道:“姑娘放心,我一定让郝国公府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们这银钱欠不得!” 盛舒云满意地点头,目送他们出发,随后将府门一关,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郝国公不愿开门,那就让他府上满门皆知,绝不收手。” 正午时分,郝国公府前忽然响起了阵阵喧闹声。 府门外站满了形色各异的讨债“人”。 有老人佝偻着背,一步步艰难地挪到府前,将那口黑漆的棺材安放在正门前,一边用哭腔哀叹道:“哎呀,我这老命,欠了银子还不上,不如就死在这儿吧!不给银子,老汉我今天就不走了!” 而另一边,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正倚着门框,声泪俱下,喊得声音嘶哑:“国公爷您可积点德吧!我和腹中孩儿可是只等着那笔银子活命啊!”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议论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同情地道:“这郝国公可是朝廷大员,怎的竟欠了这么多人的银子?看这些人可怜成什么样了!” 有人低声叹息,更多人却是被这场“戏”吸引,忍不住围在郝国公府前,期待着看热闹。 郝国公府前此刻已被“讨债”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喧闹声此起彼伏,一波接一波。 郝国公忍不住一阵头疼,捏紧手中的茶杯。 他望着窗外那群人,心里对盛舒云的手段愈发恼恨:“这女人倒是厉害,连规矩都不顾,弄了这么一出,逼我当众丢人!” 府中仆人愁眉苦脸,因大门被堵,进出皆得绕到小门,实在不便,而一众郝家小辈更是气恼至极。 午膳时,郝家的两位公子与几个姑娘终于忍耐不住,纷纷来到郝国公夫妇面前,满脸忧愁地劝说道:“父亲、母亲,这样的事情总不能继续吧?您看那群讨债的架势,恐怕还要闹上几日,这样下去,咱们郝家不成了京城的笑话吗?” 郝国公冷哼一声,满脸怒意地反驳道:“笑话?她们今日的闹剧不过是小丑行径,我若妥协,将来这消息传出去,反倒成了其他人眼中的软柿子,谁都可以来讨债了!你们不懂!” 郝夫人却一脸忧虑,目光紧锁着郝国公,轻声叹道:“老爷,这些人虽是假的,可闹得这般逼真,我们又能一直忍耐吗?” “何况盛舒云有如此手段,万一还有更狠的招数等着我们,岂非更加被动?我看不如就将欠款还了,省得家中鸡犬不宁。” 郝国公听后,冷哼一声,摆摆手,显然不甘心:“夫人,你倒是说得轻巧,可我若是第一个交了这欠款,其他人岂不是要将我视为软弱之辈?朝中那些勋贵们,谁会不恨我带头‘认账’?一旦起了这个头,来日如何自处?” 郝夫人见他犹豫不决,眼神中浮现几分隐隐的不安,神色更加焦急:“可我们郝府就这般被围着闹下去?连郝家的小辈都无法安心进出,这让人如何是好?” 郝国公脸色阴沉,一时间进退两难,心中暗暗懊恼盛舒云此招的歹毒。 若是按常理出牌,他自有应对之法,可如今这般胡搅蛮缠,他若退步,朝中勋贵必然将他视作软弱无能;可若不退让,这种无赖般的喧闹却又让郝府颜面尽失。 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低声道:“等我去会会她再说。” 郝国公气势汹汹地从小门绕路,直奔紫琼小院。 一路上,他心头的怒火难以平息:这个盛舒云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竟敢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对付他? 他暗暗发誓,今日定要让她知难而退,否则以后这些勋贵权臣岂不是要被她踩在脚下? 来到紫琼小院,郝国公一脚踏入院内,正欲喝令通报,却见盛舒云早已在堂中端坐,仿佛早已知晓他会前来。 她眉目温柔,手中端着茶盏,眼中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看向郝国公的神情既不谦卑,也没有丝毫畏惧。 她微微一笑,悠然道:“国公爷大驾光临,我本该出迎,奈何正享这一杯清茶,只好恭候大人入座了。” 郝国公见她神色镇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阴沉着脸走上前,语气不悦道:“盛舒云,你闹得还不够吗?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小人物。适可而止吧,否则惹恼了我,后果自负!” 盛舒云闻言,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不慌不忙地看着他:“国公爷何必动气?不过是些应还的欠款罢了。堂堂国公爷,为何因区区银两而忧心动怒?若是伤了身子,岂不更不划算?” 郝国公冷哼一声,面色愈发阴沉,带着不屑道:“奉劝你趁早收手,否则这京城里的水可不浅,你这点歪点子只会害得你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盛舒云却毫不在意,淡然笑道:“上一个这样威胁我的人是张国舅,结果他不但乖乖补上了欠款,连个响都没敢再发。”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郝国公,笑容温和中带着几分嘲弄,“国公爷可比张国舅年长,年纪大的人说话别那么大气性,万一中风可就划不来了。” 郝国公气得脸色微微发红,拳头攥紧,显然被她这话噎得不轻。 他强忍怒火,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不要拿我与张国舅相提并论!这欠款,我定不会轻易交给你!” 盛舒云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微微颔首,轻轻一笑道:“国公爷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不如坐下陪我喝杯茶,或许再稍等片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您。” 郝国公见她神情自若,心中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隐隐觉得她似乎又有新的招数等着他。 然而他自诩朝中大员,心中暗自鼓气,不愿轻易屈服,便冷哼一声,果真在盛舒云对面坐下,冷冷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商贾之女,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盛舒云微微一笑,重新为他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嘴角带着一抹从容淡定的笑:“那便请国公爷稍作等待,看看您今日是否能心满意足地离开。” 第166章 张国舅送钱来了 一盏茶的功夫刚过,堂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进堂内,满脸喜色地禀报道:“姑娘,张国舅派人来送银钱了!就在外面,还带着几箱银两。” 郝国公听了,脸上难掩诧异,几乎不敢相信耳朵。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暗自想到:“张国舅竟会真的屈服,还如此迅速?难道这盛舒云竟真有如此手段?” 他忍不住微微侧目,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看似温柔从容的女子,心中不觉生出几分忌惮。 盛舒云淡然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朝小厮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请张府的人进来吧。” 片刻后,几名张府随从抬着沉甸甸的银箱鱼贯而入,将一箱箱银两小心翼翼地摆在堂中,足有五箱之多。 银箱打开,银光闪耀,映得屋内一片亮堂。 张府的随从立在一旁,恭敬地垂手而立,面带恭谨,生怕得罪了盛舒云。 盛舒云不慌不忙,挥手示意一旁的精卫上前点验银两。 精卫们动作麻利,很快便清点完毕,朝她点头示意,确认银两无误。 盛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张国舅的欠条,当着众人的面,将它燃起,直至那张借条化为灰烬,随风而散。 张府的随从见状,微微松了口气,朝盛舒云一揖,恭敬地退下,随后带着空箱子迅速离开紫琼小院。 郝国公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暗自吃惊,心中的防线竟有些动摇。 正当他思索如何应对时,却见盛舒云从案上缓缓抽出另一张欠条。 她轻轻扬眉,语气中带着调侃:“多谢国公爷今日陪我喝茶。不过,我还要去催黄丞相还钱呢,您自行去忙吧。” 盛舒云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前往黄丞相府,但想到黄丞相一向谨慎小心,怕是不好对付,于是特意绕道去了长公主府,想从她这里得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长公主正在廊下品茶,见盛舒云到来,微微一笑,起身迎道:“舒云你这个时候登门,想来是讨债遇上难题了吧?” 盛舒云也不客气,径直落座,开门见山地说道:“确实是为黄丞相而来。张国舅那边虽多费了些功夫,总算把银子拿到手,可这黄丞相,我调查一圈,竟找不到他任何确实的把柄。” 她略一停顿,眼中带着几分无奈,“黄丞相做事滴水不漏,连那些小道消息都查不出些什么来。我想,或许殿下能听到些不同的消息。” 长公主微微一怔,随即无奈摇头:“我倒也想帮你,可虽说我嫁入丞相府这些年,实际上我和丞相府的人并无交情,且黄丞相自从知晓我身为长公主,就极少让我干涉府内之事。” “换言之,黄家大小事务,从不过问,他们也不让我过问。若真要说了解,恐怕你知道的比我还多。” 盛舒云闻言微微蹙眉,脸上露出几分愁色。 她望向长公主,忍不住轻轻叹气:“看来黄丞相果然不易对付。他既不让殿下过问内务,那几年拖欠的借款,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长公主轻轻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嘲讽:“这还不简单?黄丞相从未正面回应国此事,我来提也是不闻不问,反倒以我的名义推托,说是这银两多用在了我身上,一来二去竟无人再敢催讨,也就这样搁置了。” 盛舒云闻言不禁露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借着殿下的身份来掩护自己,还真是好手段。”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心中已有计较,“既如此,那我便去丞相府试探一番,看看他究竟打算如何应对我这个‘讨债人’。” 之后,她朝长公主道谢后便起身告辞。 陈阁老府内。 陈阁老正安静地翻阅奏折,忽而听见夫人脚步匆匆地走来。 他抬眼瞥了一下,见夫人神情带着些忧色,便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问道:“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着急?” 丞相夫人微微犹豫,随即叹了口气道:“老爷,这京城里张国舅已经把欠款还了,听说郝国公府上也出了银子,现下这催债的恐怕会来找咱们府上。要不,咱们也把欠款还了吧?毕竟皇家欠账的事传开去,陈家面子也不好看。” 陈阁老冷哼一声,脸色沉稳冷然,带着几分不屑道:“张国舅和郝国公不过是些外强中干之辈,被区区商贾女子搅得急了便乖乖就范。” “可陈家不一样,长公主虽已和离,这钱本就是补偿,何必还给她们?不论是她还是皇上派来的人,谁来了都别想拿走这笔银子!” 丞相夫人皱眉不语,心中虽不赞同他的强硬,但见陈阁老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劝。 她顿了顿,犹豫片刻才开口:“老爷,还有一事……最近听闻郑小将军回京了,你说他会不会与长公主再续前缘?” 提到郑斯钰,陈阁老眉头猛地一皱,眼神变得阴冷:“那长公主虽与我陈家和离,但她一日未再嫁,我便不容她另结新欢,何况是与那郑斯钰!陈家虽不与皇家再有关系,但她也不该做出有辱家门之事!”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决绝,“不管如何,我绝不会让他们二人再有往来。” 丞相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但也很赞同陈阁老的说法。 之后,陈阁老便去了祠堂。 陈家往生的牌位静静排列,烛火微微摇曳,空气中满是焚香的味道。 祠堂内,陈阁老正端坐在灵位前,凝视着面前点燃的三柱香,眼神里透露出一抹压抑的痛楚。 丞相夫人低声叹息,轻轻退至门口,见家仆在门外轻声道:“盛姑娘来了,正在正堂等候。” 陈阁老闻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让她直接来祠堂吧,何必遮遮掩掩。” 他话语一落,家仆立刻点头,快步向正堂走去。 片刻后,盛舒云轻轻掀开祠堂的门帘,步履沉稳地走入,低头朝陈阁老行礼,神情平静而恭敬。 她察觉到四周的肃穆气氛,微微抬眸,望见陈阁老一身庄重肃穆,端坐在灵位前,面容中隐隐带着一丝冷淡的哀伤。 第167章 再考虑考虑吧 阁老安好。”盛舒云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恭敬的敬意。 陈阁老轻哼一声,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淡,随后轻轻挥手示意她坐下,却不等她开口,便以冷沉的语气缓缓道:“盛姑娘知道,我唯一的儿子,是怎么去的吗?” 盛舒云微微一愣,面露一丝疑惑,随即稳住情绪,轻声回道:“愿阁老节哀,府中之事,我不敢妄自揣测。” 陈阁老眼神冷然,沉声继续道:“我那孩子虽不聪慧,但知道长公主是他的妻子。” “你可知,他在长公主提出和离时,心头之火如何攻心?” 他猛然紧攥着手中拂尘,目光中透出难掩的悲伤,“他一个傻孩子,即使知道自己不如旁人,却也知晓自己的妻子不愿与他相守。这样一个打击,谁能忍受!” 盛舒云抬眸,隐约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暗自叹息。 陈阁老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哀伤:“他在长公主和离的那日,竟气得吐血,几日后便撒手人寰。我虽恨长公主,但念在她尚未再嫁,心想我也不再为难她,毕竟她不过是一介女子,陈家不必计较太多。” 他顿了顿,语气中渐渐带上几分嘲弄,“盛姑娘,你可知皇上派你讨的这笔银子,是当年我为那痴儿所受的屈辱的‘补偿’?皇家欠陈家的,我自当留着!” 他话语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决绝,眼神锋利如刀。 盛舒云静静聆听完他的话,神色间未曾显露出丝毫动摇。 她缓缓垂下眼睑:“阁老痛失爱子,我深感遗憾,愿阁老节哀。然而,这笔借款乃是国库与朝廷事务,皇上所派我来,不为牵扯陈家的家事,只为归还朝廷之资。” 陈阁老闻言,眼神逐渐冷了几分,冷笑一声:“盛姑娘果然是个铁石心肠之人!长公主虽未再嫁,但陈家因这段婚事受辱,难道这点补偿都不能留下?” 盛舒云神情如初,言辞却分外坚决:“阁老所言情深义重,然而长公主始终未再嫁,已然是对陈家的尊重了。至于陈家与皇家之间的事务,不该混淆,阁老敬重家族声誉,我亦能理解,但此款项确为国库所急需,还请阁老以国家为重。” 陈阁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透出几分怒意,冷冷道:“朝廷竟派你这般冷血的商贾女子来我府上,皇家已然不再顾念陈家!也罢,既如此,你还是趁早离去吧,我陈家无意再接待如此无情之人!” 盛舒云知道他已怒不可遏,见此情形,轻轻一叹,深深一礼:“既然如此,我先行告退,望阁老能体恤朝廷之难,若阁老改变主意,我必定再登门拜访。” 说罢,她缓步退至门口。 盛舒云离开陈阁老府时,风携着丝丝凉意吹拂,街上行人渐少,只有几盏灯笼在路旁微微摇曳,洒下一片昏黄的光。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心中暗自叹息,正欲迈步回府,却忽然在灯光下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萧楚之。 他斜靠在不远处的马车旁,双手抱胸,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便带上了些许关切。 “遇上麻烦了吧?”萧楚之走上前来,打量着她的神色,轻声问道。 盛舒云微微一怔,抿了抿唇,淡然笑道:“麻烦确实有,只是阁老并不好劝服,这次或许还得再作打算。” 第168章 心中有数就好 盛舒云抬眼望着萧楚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淡:“小公爷,或许你与朱公子心怀宏图,但我只想讨债,绝非与权臣为敌的利刃。” 她的眼神冷静而坚定,转身走出厢房,留下萧楚之和朱敬霖面面相觑。 盛舒云快步走下酒楼,步履果决,脸上还带着未散的冷意。 然而,刚走至楼下,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匆匆追了上来。 “舒云,等等。”萧楚之低声喊道,话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盛舒云微微一怔,但脚步未停,依旧朝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就在她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瞬间,萧楚之已经赶到她身旁。 “既然都上了马车,不如顺路一起,且听我说一句。”他低声请求道。 盛舒云沉默片刻,最终轻轻叹息了一声,让开半步。 萧楚之顺势上了车,马车缓缓启动,驶入夜幕之中。 然而这一幕,正好被站在酒楼巷口的萧家三房的萧可心看在眼里。 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掀起了一片波澜:“楚之哥哥竟会陪在盛舒云身旁……他不一直避嫌吗?原来是……”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心中满是惊讶。 萧可心抿了抿唇,忍不住往家中快步走去,一路上心中满是猜测,回到萧府后,立刻奔回三房。 厅内,三老爷与三夫人正坐在烛火旁闲聊,见女儿神色激动地闯进来,萧夫人不由得笑道:“可心,你这般急匆匆地跑回来,莫非有什么喜事?” 萧可心忍不住咧嘴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与神秘:“爹、娘,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三老爷见女儿神色有异,微微挑眉,不以为意地摇头道:“这么晚了,京中能有什么稀罕之事?” 萧可心神秘一笑,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我看到楚之哥哥与盛舒云一同上了马车!而且那情形——” 她故作停顿,眼中带着浓浓的好奇,“看样子关系非同一般呢!” 三夫人一听,神情微变,轻轻按住女儿的手,皱眉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尤其是盛舒云的名声不好,你万万不可张扬出去,明白吗?” 三老爷也严肃地开口:“可心,今日之事权当不知。萧家绝不能因此而惹祸上身,懂吗?” 萧可心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答应道:“知道了,我不会再提。” 三老爷与三夫人对视片刻,神情间透出几分深思。 “这件事,看来还是得与大哥和大嫂通个气。”三老爷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慎重。 三夫人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几分忧虑:“是啊,楚之毕竟是长房嫡子,若与盛家姑娘的关系引起误会,对萧家影响不小。我们三房虽不便过问长房的家事,可毕竟都是萧家人。” 三房便派人前往镇国公府,三老爷与三夫人同行,走进镇国公府的厅堂时,镇国公与夫人正坐在厅中闲谈,见三房二人携手而来,镇国公微笑着示意他们落座。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镇国公眉头轻扬,目光温和。 三老爷犹豫片刻,正色开口道:“大哥,楚之与盛家姑娘的关系近来传言不少,我们三房虽未多言,但此事在外人眼中恐有不妥。我与夫人想着,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不敢不通报。” 镇国公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轻轻摆手:“老三,你是多虑了。楚之对盛家姑娘不过是兄妹情谊罢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夫人,似在寻求默契,镇国公夫人笑着点头附和。 镇国公夫人缓缓开口,语气轻柔中带着几分笃定:“楚之与舒云大哥哥情同手足。舒云这次奉命催讨国库欠款,楚之不过是照顾她,替她撑腰罢了,哪里有什么男女之情?再说,楚之向来责任心重,对盛家姑娘多些照拂也是应当的,镇国公府和盛家关系密切,这点情义,我们自当不计。” 三老爷闻言微微点头,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见兄长与嫂子态度如此笃定,也不好多言。 三夫人见状,便轻轻一笑,附和道:“既然兄长和嫂子心中有数,那我们就放心了。既是如此,我们定然不会在此事上多嘴。” 镇国公微微一笑,端起茶盏示意:“如此甚好。” 三老爷与三夫人朝镇国公夫妇点头致意,将心头疑虑暂且按下。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沉默的空间里,只有车轮碾过石板的轻微声响。 萧楚之和盛舒云并排坐着,他侧过头,望着窗外似乎在思索。 片刻后,他似是下定决心般缓缓开口道:“舒云,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去找陈阁老了。这笔欠款,从一开始就几乎不可能要回。” 盛舒云微微一愣,转过头,疑惑地望向他:“为何?皇上亲自交给我的任务,怎会完全无解?” 萧楚之叹了口气,神色中透出一丝无奈:“陈阁老与皇室的关系非比寻常。你知道,当年长公主为何愿意嫁给他的独子吗?” 他顿了顿,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缓缓说道,“陈阁老虽只有那位不幸早逝的傻儿子,但当年娶了长公主之后,便全力支持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为他扫除登基路上的诸多障碍。” 盛舒云听到这里,脸上浮现一抹惊讶,低声道:“所以,皇上对陈家心怀感激,即便欠款再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是如此,”萧楚之点头,叹了口气,“对皇上来说,陈阁老的支持至关重要,他这笔债务,从未有还款的打算。你若继续催讨,徒劳无功不说,恐怕也会激怒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盛舒云神色复杂地垂下眼睑,顿了片刻,嘴角带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这样倒也好,原本我也觉得他难以攻克。今日听你这么一说,反倒替我省了不少力气。” 马车内沉默片刻,萧楚之神情微微柔和了几分,似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舒云,我原本想着,趁着讨债的机会,能让盛家更进一步,成为皇商,享有朝廷的庇护。但如今看来,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也没想到你的志向并不在此。” 第169章 十分好奇 T%盛舒云轻轻摇了摇头,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无妨,皇商确是许多商贾人家的追求,但入了皇商,处处受制束手束脚,比起那些尊贵身份,我倒更喜欢随性自在的生活。” 萧楚之静静望着她,似乎有些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忽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玩味道:“对了,舒云,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情况下,你会动了写我的念头,还给我安上那么一堆奇奇怪怪的情节?害得我被同僚和大姐姐调侃了好几回。” 盛舒云闻言,微微挑眉,掩口轻笑,眼底透出一丝促狭的光:“哦?原来小公爷也怕被人调侃啊,看来我的话本倒是写得不差。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撤了!” 萧楚之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怨:“这话本要是再流传下去,我怕是要成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盛舒云一脸“无辜”,轻轻耸肩道:“小公爷,话本可是我赚银子的营生,如今这本可是最火的话本,撤了岂不是耽误我挣钱?再说了,我是按照真实人物塑造的,这才火得快,你若介意那情节,也只好忍忍啦。” 萧楚之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嘴角微微抽动,显得有些无奈:“如此说来,我倒成了你的赚钱工具?” 盛舒云嘴角带笑,眼中满是戏谑:“小公爷你别急,其实还有另一个话本,也打算以你为原型,只不过这次我决定给男主人公加一点神秘色彩,身份稍稍改变,这样子的话本里那些出色的女主们也能有些想象空间。你放心啦,我这受众一向以京中有钱人为主,总会有人买账的。” 萧楚之忍不住扶额,简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看来我这‘原型’还真是招你喜欢。” 他微微叹息一声,随即像是认命般点头道,“罢了,我也懒得与你计较,但既然是写我,总得让我先看一遍吧,至少确定不会太离谱。” 盛舒云眉眼弯弯,果断点头答应:“好啊,既然小公爷要审稿,那我乐得让你先过目。不过,我可不会因此删情节哦,你且尽管放心,我一向有分寸的。” 萧楚之听到这话,只能摇头叹气,似带无奈又带笑意地看着她,心底却不觉浮上一抹温柔。 他凝视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眼中带着些许无法言明的情绪,语气柔和了几分:“若你真心喜欢,那便随心去做吧。至于我,顶多多些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既然你乐在其中,我又何必扫兴。” 盛舒云微微一怔,随即轻轻一笑,带着些许顽皮地说道:“果然,小公爷待人宽厚。” 盛舒云回到紫琼小院后,心情甚好,立即铺纸研墨,提笔开始写下新一章话本。 书房里笔尖轻响,她的唇角带着微笑,神情间透着几分轻松的满足,描绘着的故事跌宕起伏。 忽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邹嬷嬷悄步走进来,眉眼间含着笑意,低声道:“姑娘,郝国公登门了,带着几个大箱子,看着沉甸甸的,估摸着应当是银钱。” 盛舒云一听,瞬间放下手中的笔,眼中满是喜色,嘴角抑制不住地弯了起来,眉眼间尽是笑意:“他竟真带来了?果然耐不住舆论的压力!” 她轻轻拍了拍手,目光闪烁中透出几分得意,“嬷嬷,快去准备茶水,我这就去会会他。” 盛舒云轻快地走至正厅,果然见郝国公正立于厅堂中央,身后几名侍从抬着几口沉重的箱子,个个面色庄重。 她眼睛一亮,笑容明媚,拱手向郝国公行礼:“国公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想来,您这是给我送好消息来了?” 郝国公微微一哼,面色虽有些不悦,但还是点头说道:“盛姑娘,你催得这般厉害,老夫也没别的法子,这银钱都在这里了。既然如此,你也该尽快将欠条取来,替我销账。” 盛舒云听了,微微颔首,转头示意侍女拿来郝国公的欠条,随即当着他的面将欠条一一核对,然后缓缓燃烧,将其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国公爷放心,从今日起,这笔债已然不再。今日得偿,真是大好之日。” 郝国公脸上虽是松了口气的神情,但仍然带着些不甘,冷哼一声道:“盛姑娘手段不凡,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京中权贵如此多年未能成事,倒被你逼得纷纷自觉还债,你这本事,倒确实是震惊京城。” 盛舒云笑意不减,温和道:“国公爷言重了,我不过是奉皇命行事,这银钱能归还国库,实在是对朝廷、对百姓的责任。” 郝国公不再多言,略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盛舒云目送他离去,心中涌起得意。 随着郝国公的销账,盛舒云的名声在京城中愈发传开,权贵间暗自流传她的手段,纷纷揣测她是如何在京中朝堂间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随后的数日,京中各家勋贵竟都不约而同地派人上门来找盛舒云,主动带来了银两,或是求她销账。 甚至有几位权贵直接将银钱交予皇上,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生怕盛舒云上门施压。 街巷之中百姓议论纷纷,盛舒云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一时间达到了新的高度。 她的“催债”一事成了各处茶楼酒肆的谈资,人们一边惊叹她的胆识与智慧,一边感慨她竟能完成文官未能成事的任务。 这一连串的举动,无疑在京城掀起了震动,人人都在猜测她的手段,感叹盛家女子竟有如此本事。 诗会上,微风吹拂,花香盈盈,贵女们围坐在长廊旁,轻声笑语不断。 话题自然引向了京城中的热门人物盛舒云。 “听说盛家姑娘竟然真把欠款讨了回来!这手段,连文官们都未能做到,实在令人佩服。”一位贵女捂唇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叹。 另一位贵女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连郝国公都甘愿拿出银子,这般难缠之人都低了头,盛姑娘的本事确实不小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兴致盎然。 第170章 生辰包场 R恰在此时,长公主温婉一笑,掩去眸中的一丝好奇,道:“其实,我也是很好奇舒云的手段。” 长公主一开口,周围的贵女们更是来了兴趣,纷纷凑近来探听:“殿下,您和盛姑娘走得最近,不妨给我们讲讲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吧!” 长公主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淡淡摇头道:“舒云行事素来果断有分寸,我也不曾细问,兴许她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众人皆感慨盛舒云之能耐,气氛热烈,笑语盈盈。 就在这时,一名女使款款走上前来,低声禀报道:“殿下,郑姑娘和裴姑娘到了。” 在场的贵女们一时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疑惑,“郑姑娘?裴姑娘?” 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到郑可馨带着裴清怜款步入园。 她们一前一后,衣袂飘飘,步态从容,郑可馨一脸坦然,裴清怜则低垂着眼眸,神情中透出几分矜持。 原本热闹的场面倏然一静,长公主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眸中闪过一丝难掩的不悦,但片刻后便恢复了淡然,唇边依旧带着得体的笑。 众人见到郑可馨带着裴清怜而来,神色都有些尴尬。 长公主毕竟是皇族之人,身份尊贵,哪怕与陈阁老的关系已成往事,旁人仍不敢轻易触及这个敏感话题。 郑可馨带着裴清怜缓缓走近,恭敬地朝长公主盈盈一礼,微笑道:“殿下,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长公主淡淡一笑,点头示意,语气不温不火:“郑姑娘不必多礼,既然来了,便随意些。” 郑可馨从容一笑,拉着裴清怜行至一旁的座位,周围贵女们目光微微一转,气氛略显凝滞。 虽有好几位贵女对裴清怜的身份颇感兴趣,但碍于长公主在场,也无人敢贸然开口。 长公主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神色依旧淡然自若,似全然不在意裴清怜的出现。 之后,几位贵女轻轻笑着,也将话题也转向了长公主的生辰。 “殿下,半个月后便是您的生辰,您不如包下锦绣社与旖旎社庆生如何?”一位年长的贵女带着几分憧憬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 另有贵女也连连点头,满脸兴致:“对啊,殿下,往日的生辰宴虽礼仪十足,可总归有些太过拘谨了。锦绣社与旖旎社是京城最独特的去处,若能包下,必定别有一番趣味!” 几位贵女一提到锦绣社和旖旎社,便更加兴致勃勃,纷纷凑近,神色间透出掩不住的好奇。 “是啊,我家中也有人尝试过包下这两处社来庆生,可最终都被婉拒了。后来就算提高了价格,也依旧没能如愿。 ”另一位贵女带着些许无奈笑道,“如今倒越发好奇,这两家社的幕后老板到底是何许人,也好奇皇上和皇后是如何得了机会,竟能包下两社同庆。” 周围众人纷纷点头,脸上带着好奇和向往。 有人小声嘀咕道:“若是皇上和皇后能包下社庆生,那么殿下想必也一定可以。” 第171章 引起小轰动 见长公主神色不变,众人也暗自放下心来,纷纷面带笑容向裴清怜送上了恭贺之语:“裴姑娘的生辰果然隆重,小将军对你情深意重,真是羡煞旁人。” “是啊,能在旖旎社包场听曲儿,实在是难得。” 话虽如此,众人的语气却带着几分疏离,既无意主动询问详情,也不曾表露出特别的兴趣。 裴清怜心中微微一滞,察觉到大家只是随口恭贺,并没有人真的想参加。 虽说她方才得意洋洋地提起此事,是想让大家羡慕自己,却未料想竟无人上前讨好邀约,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郑可馨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轻皱眉,却仍保持礼貌的微笑,只是低声对裴清怜道:“既然哥哥为你准备了惊喜,不如就静心等待,不必多说。” 裴清怜脸色微红,强自镇定,带着几分尴尬地笑了笑,低头不再多言。 长公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轻轻抿了一口茶,随即不动声色地转向众人:“不如再作诗一首,助兴如何?” 她话音柔和,既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又带着威严,令众人重新聚集了注意力。 周围的贵女们闻言,纷纷附和,兴致盎然地准备作诗。 长公主的意态从容、不动声色地将尴尬之事抹去,众人也不再提起裴清怜的生辰,渐渐恢复到先前的轻松愉悦之中。 郑斯钰包下旖旎社为心上人庆生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虽说生辰包场并非什么稀罕之事,但旖旎社与锦绣社素来以“难求一票”闻名,想要包场更是难上加难。 早前,能包下这两处的也只有皇上与皇后,因此,郑斯钰竟然有此能耐,不免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在早朝之前,朝堂外的官员们也早已议论纷纷,不少人满脸八卦,忍不住凑上前来和郑斯钰闲聊打听。 “小将军真是风光啊,旖旎社的包场可不是常人能得的机会。” “是啊,小将军,听说这次可是为裴姑娘的生辰庆祝,不知可否向我们透露一下,您是怎么达成的?” 郑斯钰站在朝堂外,面对各方的打趣与询问,神色略显不自在。 他根本不知包场一事是如何传出的,完全懵了,面对众人热切的目光只得尴尬地笑笑,却也无法给出明确的回应。 就在此时,萧楚之目光微沉,暗自观察着郑斯钰的反应,眉头微微皱起。 他知道得清楚,旖旎社的幕后老板正是盛舒云,以她对郑斯钰的厌恶态度,再加上她与长公主之间的情谊,绝无可能轻易将旖旎社包场交予郑家,何况之前她甚至还下令禁止郑斯钰入内,怎么会突然改变立场? 萧楚之暗暗思索片刻,心底已有猜测,不由上前几步,低声对郑斯钰道:“包下旖旎社一事可属实?” 郑斯钰微微一愣,心中不由疑惑:“什么包场之事?我根本就没安排过!我确实曾提过让清怜挑个喜欢的地方过生辰,但旖旎社包场,实在是头一回听说。” 萧楚之闻言,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冷静地低声提醒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回去询问一下裴姑娘,是否有误会在其中。毕竟这件事如今传得满京城皆知,若是有所差池,到头来只怕会被众人看笑话。” 郑斯钰被这番话提醒,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意识到此事关系不小,若真的因误传惹出笑柄,自己不免会被人非议,裴清怜也会被牵连。 他眉头紧锁,暗暗思忖,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你提醒得是,我会尽快查明此事。” 萧楚之见状,不再多言,心中已然有数。 他心中怀疑,此事多半是裴清怜为面子而胡乱宣扬,或是误会了郑斯钰的心意,便在众人面前自作主张地提起这场包场之事。 盛舒云这边整日忙着讨债,根本没有空管铺子的事情,更不用说有时间去关心外面的八卦了。 这天夕阳西下,她刚回到府中便见到玉欣、玉佳和玉娜三人步入厅中,手中捧着厚厚一摞银票,显然是要账的丰厚成果。 盛舒云见状,神情稍稍缓和,接过银票,仔细盘点着金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姑娘,今日事情进展顺利,这些银子已一一对过账目,确是今日催讨所得。”玉欣将账目交到盛舒云手中,轻声说道。 “好,今日你们辛苦了。”盛舒云满意地点头,放下银票,语气温和地道,“说说情况吧,是否还有哪个钉子户不愿配合?” 玉娜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得意地回道:“今日情况颇为顺利,先前不肯还款的几家今日竟都备好了银两,主动上交,也许是因为传闻的关系,生怕被姑娘您亲自登门。” 盛舒云闻言,轻轻一笑,眼底浮现出一丝狡黠的光,正要继续安排,忽然听玉欣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对了,姑娘,听说裴姑娘与人说起三日后她的生辰,郑小将军包下了旖旎社替她庆生呢。” “听说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是姑娘您同意的吗?” 盛舒云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包给郑家?玉佳,去查查情况,若真是这般安排,那掌柜的也不用留了。” 说罢,盛舒云手中的账目微微一顿,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玉佳见盛舒云神情严肃,连忙应声,便迅速退下去打探消息。 盛舒云凝神思索片刻,随即转头看向玉欣与玉娜,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今日我身边添了两个新人,”她指了指站在厅门外的小娟与小蓉,“你们暂且带带她们,让她们熟悉流程,也了解在我身边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的要求简单,凡事保密,做到忠诚,若这点都做不到,直接离开便是。” 小娟和小蓉上前一步,神情间带着一丝紧张,行礼后便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玉欣二人立刻会意,朝两人点头示意,温和地笑着说:“姑娘的话你们记在心中吧,接下来,我们会带你们熟悉一下流程,至于其他的,边做边学。” 盛舒云微微颔首,看着几人步出房门后才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账本翻阅着。 第172章 根本看不上郑斯钰 突然听到门外女使的轻声禀报:“姑娘,长公主殿下来了。” 盛舒云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笑意,立刻起身吩咐道:“快请长公主进来。” 片刻后,长公主穿过厅堂,缓步走来,神态间带着几分从容。 盛舒云上前迎接,朝她盈盈行礼:“殿下今日莅临,实在让我意外。” 长公主轻轻一笑,温和地拉过盛舒云的手,让她起身,眼中带着关切之色:“舒云,我是特意来看看你的讨账进展,毕竟离皇兄定下的时间已不多了,你可还顺利?” 盛舒云眸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轻轻点头:“殿下放心,一切顺利。” “依照目前的进展,不出意外,恐怕能提前讨完账。这些人里,有张国舅和郝国公这样的例子在前,其他人也不会蠢到继续端架子、作死不交。” 长公主眼中流露出几分欣慰,随后带着一丝好奇问道:“舒云,我一直奇怪,这些官员催讨无果多年,你却在短短时间内让他们乖乖地将银两送上,实在令我佩服。” 盛舒云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有几分玩味:“殿下,其实道理简单。我不过是个商贾人户,在那些勋贵眼里,恐怕就是一介‘无名小辈’,既没有身家背景,更无显赫家世,完全是能豁得出去的角色。” 她顿了顿,目光深沉,继续道:“但他们呢?身家显赫,地位高贵,身上到处都是遮掩的点,随意去调查,都可谓漏洞百出。” “以前的文官们不是没想过通过调查威胁勋贵,但他们顾虑太多,既不敢得罪这些权贵,也不想影响自身前程,而这些顾忌,对我而言统统不存在。” 长公主听着,若有所思地点头,眼中渐渐透出一丝钦佩。 盛舒云轻轻一笑,语气略带自信又透着一丝淡淡的讽刺:“所以在这场博弈中,我才是胜利的一方。” “殿下可听过一句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我,恰好是又横又不要命。只要我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他们只能束手就擒,怕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长公主被盛舒云的话彻底折服,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满是欣赏与钦佩:“你确实与旁人不同。听你这么一说,我竟觉得这些所谓的勋贵也是纸老虎罢了,只不过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对手。” 盛舒云眸光一敛,微微笑道:“殿下谬赞了。” 长公主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无比的欣赏,握住她的手,叹道:“若朝中多些像你这般果敢的女子,想必很多事都能迎刃而解。” 盛舒云见长公主心情愉悦,眼珠一转,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开口说道:“殿下,如今讨债之事进展顺利,不如我们来商议一下之前提到的教坊司一事?” “如今京城娱乐虽多,但少有成规模成体系的场所,若是能成功开设教坊司,以男子教习、歌舞雅集为主,定会是一桩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长公主微微一怔,随后忍不住失笑:“你这计划倒是做得快,一边替朝廷讨要欠款,一边还不忘琢磨着怎么开设教坊司。” 盛舒云轻轻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认真:“殿下,我一向只为银票而奋斗,若不趁着有机会就大展拳脚,岂非浪费?” 她眨眨眼,神色间透出几分玩世不恭的调侃,“还有,那女子学堂之事,殿下可还记得?等讨账成功,我们也该着手把它筹备起来了,到时,还请您一起参与。” 长公主闻言,略带无奈地摇头笑道:“你倒真是个特别的人,明明有一颗助人为善的心,却又偏偏一副要将银钱赚到尽头的样子,行事果决、手段强硬,倒真如亦正亦邪之人,旁人难以摸透你的真实意图。” 盛舒云却只是淡淡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银钱自由是我终极的追求,待到那时我便可以安心躺平,做个真正的小富婆,想想就自在。至于这些事业,不过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罢了,旁的我也不在乎。” 她神情轻松,带着几分无所谓的洒脱,眼神却异常坚定。 长公主被她这副洒脱的样子感染,也不禁生出几分跃跃欲试,含笑说道:“好,既然你如此豪情壮志,我便也跟随你一起做个尝试,倒想看看我们二人能不能再开出像锦绣社和旖旎社那样的场所,做到一票难求,成为京城无人不知的存在。” 盛舒云笑意更浓,目光中透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那就多谢殿下的支持。我们二人联手,一定能将这些生意做得名声在外,让京城人人争抢。” 长公主听着盛舒云这番雄心勃勃的打算,目光中透出几分好奇,若有所思地说道:“对了,你可知这两家社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我总觉得这位幕后之人甚是神秘,倒也有几分雅趣,连皇上和皇后前去包场时,都是掌柜出面接待,从未露面,倒让人刮目相看。” 盛舒云微微一笑,面色不改,心中暗暗得意:当然值得欣赏,毕竟这背后的老板就是我。 她收敛笑意,故作无意地说道:“也许,这位老板只是想低调行事吧。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能将两社经营至此,又不显山不露水,倒确实令人敬佩。” 长公主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说来也是巧,前几日听说郑小将军为了裴姑娘的生辰,竟包下了旖旎社一整日,真是用情至深……” 她声音略带低落,似乎不经意间泄露了心底的失落之情。 盛舒云捕捉到长公主眼中的惆怅,心中不禁暗暗一叹。 她斟酌片刻,轻轻拍了拍长公主的手,温声道:“殿下,说句不该说的话,郑斯钰实在不值得您的惦记。他这人有不少缺点,我看啊,也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普信男’。” 长公主微微怔住,抬眸望向盛舒云,似乎不解她话中的深意。 第173章 定会得偿所愿 盛舒云继续,语气中透出些许调侃:“您仔细想想,郑斯钰虽然有点军功,可他性子倨傲,素来没什么情商,说话难听,喜欢冷暴力,还擅长与人争执动粗。” “殿下若真的嫁给了他,恐怕少不了磕磕碰碰,甚至还会家暴。您要感谢皇上,让您远离这位‘暴力男’。” 长公主听得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笑出声来,目光中却带着复杂,似被盛舒云的话逗乐,又夹杂几分释然。 盛舒云趁热打铁,故意压低声音凑近,笑道:“殿下,听我一句劝,爱情和婚姻说白了不过是坟墓。何必为了一颗弯脖树放弃整个森林呢?” “依我之见,您该放下这些儿女情长,跟着我一起挣银票,做个逍遥自在的小富婆,游山玩水,生活有趣,见过了世面,您还可以养几个温柔体贴的小白脸,不比守着一个冷暴力的郑斯钰强上百倍?” 长公主听着她这番调侃,忍不住掩唇轻笑,眼中先前的失落竟也消散了几分,轻轻摇头道:“舒云,若真能像你说的那般潇洒自在,倒确实令人向往。只是,这么多年,我竟从未想过如此生活。” 盛舒云见她眼中多了几分跃跃欲试,便微笑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您这般身份、这般容貌,何必去惦记郑斯钰?您放心,改日我们就着手教坊司的事,等我们财源广进,再陪您游遍天下,看遍好风光,岂不自在?” 盛舒云这一番话,真是惊得一旁的女使和邹嬷嬷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咋舌,心想:姑娘果然是胆大包天! 包养面首?不成婚?简直是惊世骇俗! 这样的话她们虽未必没想过,却万万不敢开口,更别提像盛舒云这样侃侃而谈。 她们忍不住偷偷瞥了眼长公主,暗自琢磨着长公主会如何反应。 而盛舒云对此浑不在意,神情自若,继续信誓旦旦地向长公主讲述她的富婆生活理想,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殿下,您也该放开些,既然身为皇族之人,更该享受这世间最美好的日子。赚足了银子,养些知心人,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不被俗世牵绊,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长公主笑得花枝乱颤,眼中带着几分新奇,盛舒云打开了她心底深藏的一扇窗。 她低头轻轻笑道:“舒云,你这般洒脱不羁,倒真是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人若真能活得如此恣意,倒确实令人神往。” 她微微顿了顿,眼神里透出几分憧憬,“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从你的建议,也活得洒脱些。” 盛舒云一听,笑意更浓,暗暗满意地朝长公主举杯示意。 就在此时,长公主像是想到什么,语气轻快道:“明日进宫一趟,去找皇后娘娘说说,等我生辰宴的时候便包下锦绣社和旖旎社,这样一来,大家也能尽兴,热闹一番。” 盛舒云听得双眸一亮,连忙问道:“殿下的生辰是在何时?如何从未听您提及?” 长公主微微一笑,神色温柔:“半月之后,便是我生辰之日。若是顺利,正好能包下锦绣社和旖旎社,到时大家都来一聚,热闹一番。” 盛舒云心中暗暗一动,抿唇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殿下放心,您的愿望一定能达成,到时候,我们一同庆祝您的生辰,定要让这场宴会成为京城中最耀眼的一天。” 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只当盛舒云是在真心祝福自己,却不知她眼中的一抹神秘,早已将这份承诺铭刻在心中。 长公主离开后,盛舒云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刚要回书房,便见玉佳带着赵叔和旖旎社的掌柜走了过来。 显然是早就守在一旁,为了不惊动长公主而刻意等候。 掌柜的微微一礼,开口道:“东家,郑家人根本没有来我们这儿提包场之事。估计那位裴姑娘是随口说的,想给自己长面子罢了。您定下的规矩我心里清楚,自然不会轻易坏了规矩。” 盛舒云一听,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对掌柜的稳重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旖旎社的口碑在于品质,规矩在于声誉。这类传言越多,越要保持冷静,咱们不愁名声不扬。若真是什么人都能包场,那旖旎社也不值得人挤破头了。” 掌柜的连连点头,心中对自家东家的眼界与原则更加敬服。 此时赵叔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姑娘,新街的商铺我已尽力争取,不过只拿下了七间,剩下的九间门面无论出什么价,对方都坚决不出售也不出租。” “我查了些情况,估计是因上回昌林街的几家店铺买得太高调,现下有人察觉了其中的商机,打算仿效咱们在新街开店。” 盛舒云听罢,淡然一笑,神色间毫无担忧之意:“无妨,那几间店铺爱模仿就让他们模仿去。你且记得,咱们的优势不在表面,真正的核心在于我们的话本新奇、节奏巧妙。便是当年锦绣社红火之时,也有几家店铺模仿,还不是一一倒闭。” 她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一丝笃定:“那些店家不过照葫芦画瓢,学得了表面,却学不来内容。我们所打的根基不是演员,而是创新的话本,像那些高质量的话本和精彩的演出,这些才是他们无法复制的东西。” 赵叔见她如此笃定,心中的疑虑也缓缓消散,不禁佩服道:“姑娘就是厉害,这些年商场如战场,却没几人能像您一样看得长远。” 盛舒云微微一笑,眼神中多了自信:“那些模仿之流,终究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盛舒云听赵叔汇报完后,微微颔首,转身对掌柜说道:“对了,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办。长公主半月后生辰,正是十月初八那天,你把锦绣社和旖旎社的门票都预留出来,明日一早亲自送去长公主府,记得恭敬些。” 掌柜一听,连连点头,心中暗暗佩服盛舒云的周全安排。 正当他打算退下时,却听盛舒云轻轻一笑,补充道:“看你这些时日辛苦,我决定给你每月加薪十两,算是对你这些年尽心尽力的感谢。” 掌柜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拱手行礼,感激涕零道:“多谢东家厚爱!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东家的信任!” 第174章 信口胡说 盛舒云淡淡一笑:“好好做事便是,你在我这里做得越久,自然会有更多的机会和好处。” 掌柜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连连点头,表态道:“东家放心,我一定会守好两社的规矩,绝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轻易得逞!” 盛舒云微微颔首,目光柔和了几分:“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掌柜连声称是,行礼退下,心中不禁暗自发誓要更尽心尽力,确保锦绣社和旖旎社能如盛舒云所愿,永远保持京城独一无二的地位。 郑府内。 郑斯钰刚回府,便匆匆找到了裴清怜,语气不悦地问道:“清怜,关于你说包下旖旎社庆生的事,是怎么回事?我从未安排过这种事,你怎可随意编造?” 裴清怜见他面露不悦,神色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无助,眼圈微微泛红,语气中透着楚楚可怜:“斯钰,我也并非有意要夸大其词,实在是京城的贵女们看我出身微薄,时常轻视,讽刺我配不上你。” “我只是想,若说出包场之事,或许她们会另眼相看,不再嘲笑我。” 她顿了顿,目光低垂,轻轻抽泣道:“我也知道自己不该妄言,可我只是想得到她们的认可,融入贵女圈,不想再被她们看不起。若你觉得我做错了,那便罚我吧。” 郑斯钰见她这般委屈模样,心中那点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话到嘴边又软了几分,叹道:“罢了,我怎会真怪你?” “只是如今既然已传出去,现在离你生辰只剩几日,若不能真的包场,传出去我郑家岂不成了笑柄?” 裴清怜见郑斯钰不再责备,抬眸看着他,心中稍稍安定,柔声道:“斯钰,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依你。” 郑斯钰看着她略带委屈的模样,安慰道:“我自然不会生气,只是眼下确实得想办法包场,只怕要费些功夫。旖旎社和锦绣社素来门槛高,普通途径很难成事。” 说着,他眉头微蹙,暗自思忖片刻,忽然想到萧楚之。 常年镇守边疆的他,人脉上不如京中人脉通达,若能请萧楚之出面,或许能事半功倍。 思定后,他看向裴清怜,安抚道:“你安心便是,这事我会处理。等包场之事落实,自然不会让那些贵女看轻你。” 裴清怜柔顺地点头,眼中透出一丝欣慰,轻轻唤道:“那便辛苦你了,斯钰。” 郑斯钰风尘仆仆地来到萧家,他眉头紧锁,神情间夹杂着急切与几分无奈。 树影斑驳,透出几分寂寥。 萧楚之恰巧在书房品茗,见到郑斯钰匆匆赶来,心下已有几分猜测,面上却不露声色,淡然地请他入座。 郑斯钰一进门,便不待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楚之,我来找你帮个忙,三日后便是清怜的生辰,你也知道她已经放话出去了,我想着能在旖旎社包场,好好庆祝一番。” 萧楚之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放下茶杯,语气轻缓中带着几分试探:“你确定要为裴姑娘要在旖旎社包场?” 郑斯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笃定:“若能在那儿为她庆生,也算是对她的一份心意。” 萧楚之听罢,不禁摇头失笑,微微靠后,淡淡道:“斯钰,我劝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你也该知道,锦绣社和旖旎社素来不轻易包场,更何况其背后老板行事一向低调,即便皇上与皇后出席,都未见过她的真容。” 郑斯钰皱眉,略显不悦:“但这事不过是些银钱之事罢了,我只要她开个价,多少都成。若能与她面谈一番,说不定还有余地。” 萧楚之看着他执着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正色道:“你说得倒轻巧,若真是如此简单,何至于这两社一票难求。若要包场,怕是并非银钱就能轻易得偿所愿。” 郑斯钰闻言微微一怔,但心中依旧不死心,拧着眉道:“楚之,清怜她……一直渴望能在贵女们面前有面子,若有机会在锦绣社包场,她定能在京中贵女间一举抬头,这于她而言,意义非凡。这一回你能否替我引荐,让我与她说上一句,好好商议一番。” 萧楚之眉宇间透出几分沉思之色,轻轻敲了敲桌案,似在权衡如何回应。 他深知盛舒云的性格,别说是为了裴清怜,或许连郑家老太太亲自去求,也未必会轻易开口。 锦绣社与旖旎社声名远扬,并非只为金钱运作,而是盛舒云精心经营的心血结晶。 此时,他定定地看着郑斯钰,低声道:“斯钰,我言尽于此,锦绣社的老板不愿露面,更不会为此打破规矩。你不如回去考虑清楚,再另作安排。” 郑斯钰皱眉不悦,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楚之,你若难以开口,只需约她出来便好,让我亲自与她说清楚,这点总不为难吧?” 萧楚之轻叹一声:“我虽与她有所往来,却也未曾见她真容,你若执意如此,怕是会令她不快。” 郑斯钰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泄气,但想到裴清怜满怀期待的神情,又不甘心地说道:“若你能替我传个话,只要她肯答应,开个价便是,多少银钱我都愿意。” 萧楚之闻言,轻轻摇头,语气愈发严肃:“世上并非所有事都能用银钱摆平,我也只能替你去说一下,但我不能保证才能成,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郑斯钰垂下眼,面上隐隐透出几分焦躁,勉强笑道:“好,还是要感谢你。” 两人沉默片刻,屋内茶香袅袅,带着几分幽然。 萧楚之默默注视着郑斯钰,不禁心生复杂之感。 他看出裴清怜的性格虚荣,若不加以节制,终将引发更多问题。 然而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口,只是缓缓站起身,为郑斯钰斟上一杯茶。 聊了一会儿之后,萧楚之便送郑斯钰离开。 之后,他在书房内踱步片刻,眉头微锁,心中思忖良久。 他一面担心郑斯钰的执拗,一面又考虑如何把这荒唐的请求告诉盛舒云。 他本想派人替他跑一趟紫琼小院,可转念一想,盛舒云那脾气若是知道他派人去,只怕不仅不会答应,还可能连带着把他也数落一顿。 思及此,他心中暗自一叹,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第175章 无情面可讲 nv于是,萧楚之披上斗篷,独自一人去了紫琼小院。 紫琼小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幽,院中竹影摇曳,远处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虫鸣。 院门半掩,似是早已恭候着他。 盛舒云坐在前厅里,正捧着一杯热茶,目光落在桌上账本,神色间透着几分沉静,似是在思索什么大事。 萧楚之迈步入内,盛舒云听到脚步声,抬眸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带着揶揄:“这般夜晚,小公爷竟还会亲自上门,可真是稀客。若是为讨债之事,咱们改日再议。” 萧楚之轻轻摇头,微笑道:“舒云,今日并非为了账目,而是有件‘趣事’需与你商议一二。” 盛舒云轻哼一声,眉眼间带着几分了然的戏谑:“若我没猜错,是郑小将军来找你为裴清怜姑娘讨个‘包场’的面子吧?” 说罢,她轻轻一笑,神情间带着几分调侃,“他对裴姑娘是真的伤心啊。” 萧楚之不禁苦笑,点头道:“正是如此,他求我为他引荐与你一见,想在锦绣社包场为裴姑娘庆生。” 他顿了顿,看着盛舒云,试探道,“舒云,你若是……” 话未说完,盛舒云已忍不住笑出声来,放下茶杯,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公爷,我还以为你比郑斯钰要聪明些,怎地你也会带着这样的荒唐请求来找我?才撤下的‘禁郑令’不到数日,他们就自信满满地觉得我会网开一面,包场相迎?你们倒是信心十足啊!” 萧楚之嘴角微扬,眼底隐隐含笑,却正色道:“这次确实是唐突了。” 盛舒云眸光中带着一丝玩味,微微抬手指向对面,淡淡道:“小公爷您且坐,我倒想问问,你们是如何‘认定’我会给郑家这个面子?莫不是郑家在京城如今权倾朝野,可以决定我的生死不成?” 她这话虽含玩笑,却让萧楚之微微一怔,随即无奈一笑,拱手道:“你莫要调侃。郑家固然权势不弱,却不至于让你委屈自己。只是斯钰执着,我总不能不答应他试上一试。” 他微微停顿,叹道,“这份情我欠你,今日便是厚着脸皮前来,求你给个面子了。” 盛舒云冷笑一声,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楚之:“我定不会同意,只是……不若让郑小将军包下明楼,那可是京城的第一豪楼,富丽堂皇,绝对配得上他的‘小娇妻’。” 萧楚之微微一怔,随即笑意更深,轻声道:“你这般调侃斯钰,他若听到,只怕要心急如焚。” 盛舒云放下茶杯,目光中透出几分戏谑,淡淡道:“郑家并非皇室,这道理我相信你也明白。我虽敬他是小将军,可他为裴姑娘庆生这件事,还是别指望在我这里得到什么‘特权’。” 她微微一笑,似是想到什么趣事般,话锋一转,眼中露出一丝深意,“对了,说起包酒楼,你还得赶快跟小将军说一下,我的新酒楼马上就开业了,若是小将军不赶快包下明楼,恐怕日后就不能包下最大的酒楼。” “但是小公爷你跟我的关系,肯定是能包我的酒楼的,等我新酒楼开业那天,小公爷还得来捧个场。” “舒云,恭喜你的新酒楼即将开业,倒也该趁此机会与京中各家贵人多联络联络。此番斯钰的请求虽有些唐突,但若真给他这个面子,也许会是个缓和的契机。” 盛舒云闻言,唇边笑意未改,却带着几分凉意,轻轻摇头:“我倒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缓和的。他一意孤行要包场,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我从未打算破例给谁,尤其是郑家。” 萧楚之目光微沉,隐隐流露出一丝无奈,温声道:“我知你与郑家之间素有些嫌隙,但斯钰毕竟是我多年好友,我倒希望你看在我的情面上,能给他一回方便,也算了结此事,如何?” 盛舒云轻笑一声,神色淡然,将茶杯轻轻放下,带着几分坚定:“我素来分得清公私,规矩定下,就不会轻易更改。若每次为了这所谓的‘面子’就破例,那锦绣社和旖旎社的口碑,迟早也会毁于这种无休止的‘求情’之中。” 萧楚之听她说得果决,心中已知无望,但看着她那笃定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他凝视着她片刻,低声道:“若无情面可讲,我便不再讲了。” 之后,盛舒云又跟他闲扯了几句,便把他送出了门。 萧楚之回身看着她那双含笑的眼眸,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抬步离开了紫琼小院,夜风微冷,他略微顿了顿,心中不免叹息,盛舒云的坚决果然如他所料,只是郑斯钰这一番心思算是落了空。 待走至府门外,萧楚之叫来侍从逍遥,低声吩咐道:“去告诉郑小将军,就说旖旎社掌柜无意更改规矩,包场之事怕是行不通了。” 逍遥低声应下,转身便去了郑府。 次日清晨,薄雾氤氲,紫琼小院中一片宁静。 盛舒云刚坐在厅中,便见赵叔匆匆而来,神情间透着些许恭敬。 “姑娘,”赵叔略作躬身,带着喜色禀道,“先前修缮的宅院,已于半月前竣工,我仔细查验了几遍,无论地基墙体还是内外布置,皆无一丝差错。不知姑娘何时安排搬家?” 盛舒云听罢,点了点头,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满意,轻轻一笑:“赵叔办事果然周到。我已等候多时,这新宅既已修缮妥当,便不再耽搁。” 她轻轻挥手,唤来邹嬷嬷:“嬷嬷,你今日先带着小娟和小蓉去城中挑选新宅的器具陈设。记住,任何一件物什都要上品,丝毫不许含糊。” 邹嬷嬷恭敬应声,满面喜色地福了福身:“姑娘放心,我定会一一亲自验过,决不让您失望。” 盛舒云微微颔首,神色平静,眼中却透出一丝隐隐的期待。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玉娜和玉佳,沉声道:“你们二人随我去找父母一趟。新宅既已备妥,该去与父母言明,早作准备,三日后搬家。” 玉娜和玉佳齐声应道,目光中闪过几分欢喜。 第176章 送门票给长公主 Y半个时辰后,盛舒云带着玉娜和玉佳抵达父母的院子,将新宅院一事告诉了盛父和盛母。 盛母听后一怔,眼中流露出欣喜与不敢置信之色:“竟已修缮完毕了?当真好,舒云,你一个人辛苦操劳,咱们总算在京城有个落脚之地了……” 盛父听到盛舒云的话,脸上流露出几分欣慰,轻声叹道:“能有今日,全是你多年打拼得来的成果,为父实在欣慰。” 盛舒云微微颔首,眼神柔和,淡淡道:“爹娘放心,新宅我已安排人去购置一应所需,届时一切皆是全新的。你们只需准备随身之物,三日后,我便接你们入新宅。” 盛母抚了抚她的手,眼中含泪,轻轻点头:“好,好……舒云,你心细,娘便什么也不操心了。” 玉娜和玉佳见盛母欣慰,亦面带喜色,微微一福,恭敬道:“夫人,您安心,我们早已做好准备。” 盛父盛母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 说完了之后,盛舒云带着玉娜和玉佳缓步朝外走去。 微风中夹带着些许寒意,她不由轻轻拢了拢斗篷,心里却不禁有些感慨。 走到半路,她忽然驻足,似是想起什么,微微皱眉。 “对了,”盛舒云回头看向身旁的玉娜和玉佳,语气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好像当初这宅院,还是小公爷替我选的。算来,他在这些事情上帮我不少……你们说,我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些?” 玉娜和玉佳闻言,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连连点头道:“姑娘,您还真是有些……不近人情呢。” 玉娜笑意中带着几分促狭,继续说道:“小公爷对您那般上心,几乎事事为您周全安排。您每次对他冷言冷语,他却从不生气,还一直宠着您。” 盛舒云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自己在丫头们眼里竟是这般模样。 她轻轻叹了口气,略带反思地说道:“是吗?也许……我确实有些不够尊敬。看来以后我得改改态度,稍微收敛些,对他也该客气几分。” 她顿了顿,眼神微微柔和了几分,若有所思地自语道:“毕竟他对我确实有恩情。今后,我就像妹妹对哥哥一样,给他几分尊敬好了。” 玉佳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轻声道:“姑娘啊,小公爷那样的人物,可未必想做您的‘哥哥’呢。” 盛舒云皱眉,脸上略显不解地看向她们:“这话从何说起?小公爷不过是大哥哥的好朋友,讲点礼数自然该当,但你们何出此言?” 玉娜掩嘴轻笑,目光带着几分调皮,略带暗示道:“姑娘,您真是迟钝得紧。小公爷对您与旁人可不同,那般体贴宠溺,别人想都不敢想。” 玉佳附和着说道:“是啊,姑娘,您自己或许察觉不到,但我们可看得真切。小公爷对待旁人冷淡疏离,却唯独对您……那眼神与关切,简直就差明明白白地写上心意了。” 盛舒云愣了愣,神情间透出些许无奈,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笃定地说道:“你们真是想多了。小公爷待我不过是出于朋友之谊,再加上性情相投罢了。我看他对我也没有什么特别,顶多是念着旧情而已。” 玉佳和玉娜听到她这般笃定的话,彼此对视一眼,心里却都暗暗替萧楚之感到几分无奈。 她们心中明白,小公爷这追求之路恐怕还很长,毕竟自家姑娘一向不解风情。 两人压下心头的笑意,低声嘀咕了一句:“小公爷若真想抱得美人归,只怕还早着呢。” 盛舒云没听清她们的低语,瞥见她们掩着嘴偷笑,不禁微微摇头,轻轻叹道:“真是胡思乱想。” 郑府。 郑斯钰在府中等候多时,早已焦急得有些按捺不住。 看到逍遥,他立刻迎上前去,目光中满是期待:“结果如何?可带来好消息?” 逍遥看着郑斯钰急切的神色,微微一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低声道:“小将军,锦绣社的规矩已定,包场之事恐怕不便改动。” 听到这里,郑斯钰面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勉强一笑,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事恐怕还得花些心思才能成,毕竟生辰还在三日之后,时间尚且充裕。” 逍遥听他如此说,略显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暗自思忖盛舒云的性子,心里明白郑斯钰的这番坚持恐怕终是徒劳。 但见他这般执着,也不好多言,只是微微拱手道:“小将军既有主意,我便先走了。” 翌日巳时,长公主府门前,锦绣社的掌柜带着十月初八当天的全部门票,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待。 很快,侍女前来引路,将掌柜的引入府内,径直带到长公主的正厅。 长公主正在厅中品茶,见到掌柜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不由得露出一丝好奇,微微颔首:“何事竟让你亲自前来?” 掌柜的连忙从怀中取出那整整齐齐的一摞门票,双手呈上,恭敬地说道:“殿下,这些是十月初八的锦绣社门票,社内当日场次已全部为殿下封场,以备生辰庆贺所用。” 长公主微微一愣,愣愣地看着那一沓门票,未料到事情进展如此之快。 她明明只是昨日在皇后面前提及,心里虽存了几分期待,却也未曾想这请求竟会这般迅速地落实。 “这可当真是锦绣社东家的意思?”长公主有些迟疑地问道,眼中却隐隐透出几分欣喜。 她素知锦绣社的规矩,极少包场,更何况她昨日才稍提此事,这门票竟今日便全数送到府中,实在叫她有些不敢相信。 掌柜的微微一笑,温声道:“回殿下,确是东家之意。东家特别吩咐,务必让殿下生辰之日尽享欢愉。殿下若有其他吩咐,我也必尽全力安排。” 长公主略带惊讶地抬眸,似乎还未回神,只是点了点头:“好,本宫知道了。” 她轻轻抬手示意掌柜的退下。 掌柜的再次躬身行礼,带着恭敬的笑意告退。 待掌柜的走远,长公主方才缓缓垂眸,目光落在手中厚厚的门票上,竟有几分怔怔出神。 过了片刻,她眼中浮现出一抹激动之色,抿唇笑了笑,随即转头吩咐石嬷嬷:“备车,本宫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谢恩。” 第177章 并非皇后所为 石嬷嬷笑意盈盈,心里早已明白长公主的心思,连声应道:“是,殿下,这就去准备。” 马车穿过宫门,徐徐停在皇后宫殿前。 长公主整了整衣襟,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激动,随石嬷嬷一同进了殿内。 皇后早已在内殿等候,见到长公主到来,微笑着向她招手。 “皇嫂。”长公主行礼,随即从随行侍女手中接过精致的礼盒,双手奉上,脸上带着感激之色,“昨日我才提到生辰之事,今日便收到锦绣社的门票,真是喜出望外。这份情意,我真真铭刻于心,特备了些许礼品,以表谢意。” 皇后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眉目间掠过一丝困惑,随即轻轻抬手示意她起身,笑道:“你说门票?本宫还未与锦绣社打过招呼呢,哪来的门票?” 长公主闻言愣住了,心中一丝疑惑骤然升起。 她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皇嫂……您还没和锦绣社沟通此事?” 皇后摇头,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神中透出些许玩味:“并非本宫派人所送。看来,是旁人替你做了这番安排。” 长公主神色微微一变,眼中浮现出一丝茫然,低声自语道:“这锦绣社规矩严,门票一向难得,若非皇嫂亲自安排……那会是谁呢?” 皇后细细打量着长公主的神情,略一思索,提醒道:“你不妨想想,这庆生之事,你还与谁提及过?” 长公主沉吟片刻,回忆道:“除了皇后娘娘,我也只同盛家的嫡长女盛舒云提起过,她与我相识,也知些生辰之事。不过……” 她微微皱眉,眼中掠过一丝迟疑,“盛舒云虽有些头脑,且手腕过人,但要说她能让锦绣社包场,这……她可不是皇室中人,哪来这般大的面子?” 皇后含笑看着她,缓缓说道:“世间之事,莫要轻易下定论。盛家的这位嫡长女向来低调隐忍,能以商人之身站稳脚跟,可见其非凡。或许,这门票还真与她有关。” 长公主神情复杂,怔怔地望着那叠门票,若有所思。 虽心存疑虑,但也觉得皇后所言不无道理。 她轻轻点头,似有些无奈地说道:“皇嫂所言有理,我确实不该低估旁人。既然如此,我便去向舒云打探一番,最起码要清楚,这人情究竟欠在何处。” 皇后微微一笑,温声叮嘱道:“正是如此。无论如何,这人情既已收下,总得有所知晓。” 长公主闻言,起身谢礼,随即带着满心疑惑,离开了皇宫。 盛舒云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投入在新店铺的筹备中。 要是这些新开的商铺顺利落地,今年的商业版图便可顺利收尾,接下来的时间便能集中精力将各个店铺做得更加稳固。 清晨,她便钻入了一家新开设的店铺内,仔细查看布局和货品摆设。 待一切确认无误后,她招来赵叔,低声吩咐道:“赵叔,你近期帮我寻一座山庄,最好是有冰窖的。我打算在山庄设立一处炭火存储地,方便冬季调度。” 赵叔心中一动,知道盛舒云一向目光长远,料想这炭火铺恐怕不只是面向京中百姓,于是拱手应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仔细挑选。” 盛舒云微微点头,随即转身唤来玉欣,郑重交代:“玉欣,这家炭火铺便交由你来打理。暂时先不对外营业,你近期挑选几个可靠的小厮,大力收购炭火,务必以现在的低价购入囤积。” 玉欣会意,低头应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打理好铺子。” 交代完毕,盛舒云没有多留,又匆匆去了镖局一趟。 她打算趁着冬季来临前从南方运回一大批炭火,以备不时之需。 一进镖局,盛舒云便被镖局掌柜热情迎上。 她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我需要一批炭火从南方运至京城,量大且急,你们镖局是否能接?” 镖局掌柜微微一怔,随即神色凝重起来,慎重地问道:“盛姑娘的炭火运送量大,路途遥远,若要快速送达,押运费可能会较高……” 盛舒云眸色一沉,淡淡一笑:“费用方面,你们尽管报数。不过,若是价格太过离谱,我自然不会轻易妥协。” 掌柜的沉吟片刻,随即抱拳道:“若是走京广路线,全程一千五百两,镖师全程保护押运,务保姑娘的货物安全无虞。” 盛舒云略一思索,点头同意:“好,这价格便如此定下。不过我这边还会派一人亲自前往,随镖队一同押运。” 她转头向玉欣道:“这趟南方的炭火采购之事便交给你去办。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且务必核算好收购价格与质量,京城的炭火需求日益增长,我们不得有半点疏忽。” 玉欣微微颔首,神色中带着几分坚定,低声应道:“姑娘放心,我必定不负所托。” 盛舒云轻轻一笑,拿出一张票根递给玉欣:“这次银票我暂时不直接给你,你持此票根到南方的正开钱庄分号,凭票取款。这也是为你行事方便,省得携带大额银票在途上徒增风险。” 玉欣接过票根,眼中闪过钦佩,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周全安排。” 一切安排妥当后,盛舒云长舒一口气,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翌日清晨,盛舒云心中仍挂念着即将启程南下的玉欣。 想到南方路途遥远,沿途人多口杂,即便有镖局护送,难免也有疏漏之时。 她沉思片刻,便决定再做些安排。 若能让萧楚之派个人保护玉欣,此行必定更加稳妥,毕竟萧楚之的护卫在外更有威慑力,遇到麻烦也能让那些宵小之辈有所忌惮。 思定之后,盛舒云径直去了萧楚之的府上。 侍卫通报后,不一会儿,萧楚之便亲自出来迎接:“舒云,你亲自光临真是难得,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盛舒云一向爽快,也不与他多绕,径直说道:“小公爷,我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我准备让玉欣去南方收购炭火,但心中仍有几分不安。你可否派一位可靠的护卫随玉欣一路保护,好歹有个保障。” 第178章 想退出 萧楚之闻言,微微颔首,倒是没有多问,转身道:“不凡。” 只见不凡迅速上前,抱拳行礼,神情间带着几分恭敬。 萧楚之轻轻一笑,朝盛舒云道:“不凡武艺高强,心思缜密,由他保护你的人,路上定无闪失。” 盛舒云望着不凡,心下暗暗惊讶,不凡是萧楚之贴身侍卫,她知其身手不凡。 本以为萧楚之派个普通侍卫即可,却未想到他直接将身边之人派了出来。 她心头微动,掩不住一丝感激之情,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公爷,这实在是太劳烦了。我不过求一位随行之人,怎敢让不凡离开你身边?” 萧楚之神色淡然,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无需多言,你何必多虑?” 盛舒云微微一怔,心中不免又生出几分愧疚。 思来想去,她不禁暗自叹息,自己确实欠萧楚之不少人情。 眼下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报答方式,便低声说道:“小公爷,你对我多番照顾,我真是欠你太多。我这身份不过是个商贾,金钱于你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一时之间实在不知如何回报你这份情意。” 萧楚之含笑看着她,宽慰道:“我从未求你回报,这些事情不过举手之劳,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若真要谢我,便好好照顾自己。” 盛舒云听他这般言语,心中一暖,微微点头,轻声道:“小公爷,你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若有朝一日真有机会,我必定会好好报答。”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抬眸道:“今日这份情,便算欠着了,总有一天我会还的。” 清晨,紫琼小院还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盛舒云正沉沉睡着,忽然被急匆匆的敲门声吵醒。 玉佳轻轻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唤道:“姑娘,快些起身,武琳芸和彭秀兰两位姑娘来了,正等在厅中呢!” 盛舒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心中满是疑惑,这大清早的,两人急匆匆来找自己,莫非是出了什么急事? 她一边揉着眉心一边低声道:“她们这般着急来访,定是有什么紧要事罢。” 匆忙梳洗完毕后,盛舒云步入厅中,只见武琳芸和彭秀兰两人坐在一旁,神情带着些许不安。 见她进来,二人连忙起身,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盛舒云走到正位坐下,开口道:“琳芸、秀兰,这么早就过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武琳芸低头咬了咬唇,显得有些窘迫,随即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道:“舒云,我今日过来,是……是来和你说一声,这次的合作,恐怕要作罢了。” 彭秀兰也跟着点了点头,神情中带着几分歉意,轻声说道:“舒云,实在抱歉。我父亲知道我想要投资你的铺子后,极力反对,还说……还说我是胡闹,不务正业。”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脸上泛起些许难为情的红晕。 盛舒云闻言,微微挑眉,心中隐隐明白了几分,耐心地问道:“这是家里的意思?” 武琳芸轻轻点头,苦笑道:“是的。我母亲得知我要拿银钱来投资店铺,便一再询问和谁合作。当她知道是和你,立刻不同意,说我们女儿家本该守着本分,莫要插手商贾之事。舒云,你知道我一向敬你,但母亲这边实在……我无力抗拒。” 彭秀兰也满脸无奈地补充道:“我家里人倒是没说生意的事,只是他们觉得我年纪已到,不该整日忙碌这些,还是该表现得乖巧些,好留给彭家体面,日后嫁人也能风光些。所以,这次合作只好作罢了。” 盛舒云看着二人愧疚的模样,反倒轻轻一笑,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淡然:“我明白,你们也是迫于无奈,何须在意这些?再说,你们也未曾正式投入银钱,少了合作便少了些麻烦。” 武琳芸和彭秀兰听她这般宽慰,不禁松了口气,心中对盛舒云更添几分敬佩。 彭秀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不介意?我们担心此事会影响你对我们的看法……” 盛舒云微微一笑,神色间透着坦然:“不必介怀。我做生意一向随缘,合作成与不成都不必强求。你们能来当面告知,已是情分。即使你们今日不来,等日后聚会的时候再来也行。” 武琳芸和彭秀兰见她如此豁达,心中既感动又带着些许歉疚,连连道谢。 正巧两人来了家里,盛舒云便顺势问道:“正好你们在,我有个问题要请教。” 武琳芸和彭秀兰互相对视了一眼,武琳芸略带好奇地问道:“是什么问题让你这般郑重其事?” 盛舒云轻轻一笑,神色间带着几分困惑,缓缓说道:“最近我欠了些人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若是你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武琳芸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这还不简单,若是个男子,那就干脆以身相许;若是女子嘛,就直接给银票,多干脆。” 盛舒云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摇头道:“以身相许就免了罢,我这性子,怕是没几人敢真敢娶,至于银票嘛……总觉得有些俗气。” 彭秀兰闻言,神色倒是认真了几分,略作思索后说道:“你的生意经营得好,分店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如就让那人入伙吧。既然人情难还,不妨分些红利,长期给予,便是最好的报答了。这样既能照顾到情面,也能让对方感到受重视。” 盛舒云听罢,眼前一亮,心中暗暗称赞彭秀兰的提议。 她略一思索,微微点头,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彭秀兰和武琳芸都含笑点头,三人闲话几句后才再次告别离开。 盛舒云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心中却已打定主意,要给萧楚之分红。 之后,盛舒云来到新购置的几间店铺前,站在门口仔细端详着周围的环境,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几间店铺位置极佳,街市热闹,人流不断,是绝佳的营业场所。 她心中已有了详细的规划,便径直走进店铺,找来赵叔,将一张设计图纸递给他。 第179章 开设教坊司 赵叔接过图纸,看着图上细致的布局,略微惊讶地抬头看向她:“姑娘,这是要将三间店铺完全打通,做成一个大店吗?” 盛舒云微微颔首,神色间带着几分笃定:“正是如此。这里的布局要别致一些,装潢务必讲究,尤其是私密性,绝不可马虎。至于装饰上的细节,也都在图纸上标明,你按图安排工匠施工即可。” 赵叔点了点头,将图纸收好,仔细听着盛舒云的指示,见她神色郑重,是对这家新店寄予厚望。 他心里明白,这次的店铺装潢必定与以往的不同,也知道姑娘自有她的计划,不便多问。 盛舒云稍作停顿,随即语气一转,沉声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要你亲自去办。此店开设后所需的人手也极为重要,我需要一些条件独特的合适人选。” 赵叔微微一怔,疑惑地问道:“姑娘需要什么样的人,您尽管吩咐。” 盛舒云略微一笑,低声道:“去找合作的牙子,让他费心帮忙寻一些相貌俊朗的男子,身手好的小厮,最好还能有些基础的拳脚功夫。此外,也需些容貌姣好的女子,懂些礼仪,能歌善舞的最好。这些人必须是签约死契的,价格方面不做上限,我要的是人。” 赵叔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几分盛舒云的意图。 这般严密的安排,再加上对店铺的高要求,她分明是在筹备一处高端场所。 他收起心中疑惑,拱手应道:“姑娘放心,我必定尽心办妥。” 盛舒云微微点头,语气柔和了几分,淡淡道:“好,若人牙子那边顺利尽早回话,你便派人来知会我一声。此事需得办得稳妥,不得让旁人知晓。” 赵叔恭敬地点头领命,转身去找人牙子商议。 人牙子听说盛舒云的需求,心中一喜,知道这必是一桩大生意,连声答应道:“掌柜的大事,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绝不会让您失望。” 郑斯钰已为锦绣社包场之事奔波多日,托了无数朋友探听消息,然而始终没有任何进展,连锦绣社老板的只言片语都未能打听到。 眼见生辰将至,他心中几经思量,终于不得不再次来到了萧楚之府上。 萧楚之正在书房中批阅文书,听到郑斯钰求见,微微一叹,随即放下笔,对随从道:“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郑斯钰迈步走进书房,神色间显得略有些憔悴,眉头深锁。 他向萧楚之一拱手,便直接开口道:“楚之,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成全。” 萧楚之心中早已明了几分,微微点头:“斯钰,想必还是为了锦绣社的事吧?” 郑斯钰无奈地点点头,叹息道:“不错。锦绣社老板行踪隐秘,我实在无从寻觅,只能求你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替我引见,哪怕只是见一面,解释清楚也好。” 他顿了顿,神情间流露出几分苦涩,“这次的包场,原本只是清怜的生辰宴,若不成也无妨,可她话已当着众人说出口,若真的不能包下锦绣社,那传出去的影响,怕是会让郑家颜面无存。” 萧楚之凝视着他,缓缓点头,心中理解他的难处。 换做旁人,多少会看在郑家的面子上通融一二,可他知道,盛舒云不会轻易退让。 她不在意世家权势,向来有自己的规矩和原则,别说是郑家,便是皇室的人也未必能得到特殊优待。 萧楚之斟酌片刻,缓声劝道:“斯钰,锦绣社的东家向来如此,极少为人破例。即便是我,也未必能说动她。你若能换个场地筹备清怜的生辰,或许会更为妥当。” 郑斯钰闻言,面色微变,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疑惑,低声说道:“楚之,我一直觉得此事透着蹊跷。” “锦绣社不过是商人开设的地方,何至于如此不给郑家颜面?再者,我如何能确定,你所传的都是实情?莫非……你是故意在其中作梗?” 他的话语间带着一丝怀疑,言辞微微带刺。 他不相信锦绣社的老板会无缘无故针对郑家,心中不由多生几分猜忌。 萧楚之眉头微微一皱,听出郑斯钰语气中的不信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片刻的沉默后,他语气清冷道:“斯钰,既然你不信我,何必来求我帮忙?既然你执意要见锦绣社的老板,那不妨亲自去找锦绣社的掌柜,也许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郑斯钰微微一愣,眼中掠过一丝不安。 他见萧楚之冷淡地望向窗外,心中不禁懊悔刚才的失言。 思索片刻,他咬了咬牙,拱手深深一礼,语气中带着歉意:“方才是我失言了,语气不妥,冲撞了你。实在是我心中烦闷无措,才会对你生出疑虑,你莫要放在心上。” 萧楚之听到他的道歉,眉头微微松开,却依旧背对着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理解你的难处,也知你心中有何顾虑。只是这件事,远比你想得复杂。” 郑斯钰叹了口气,神情中多了几分无奈,耐心解释道:“眼下长公主已经拿到了半个月后的门票,锦绣社包场一事,她已经算是破例一次。如今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我若不成,郑家颜面何在?” “我知道锦绣社从不轻易包场,这次并非我强求,哪怕不包场,能得一席也好。只希望你能再替我引见一番,看看是否能与锦绣社的老板说开此事。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我也是被架在这里,实在进退两难。” 萧楚之听到这里,转身看了郑斯钰一眼,见他神情间满是无奈,心中不由得软了几分。 他微微叹息,走回书案前,缓声说道:“你说得不错,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会替你传话给锦绣社的老板,尽力沟通此事。” 郑斯钰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连拱手道:“多谢你!我也知这件事为难你,真心感激你的帮忙。” 萧楚之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冷静:“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是否能成,不是我能决定的。锦绣社的老板性子你也该听闻过,她向来独立自持,有她自己的规矩。见与不见,全凭她的意思,我无法左右。” 第180章 现实总是难以接受 郑斯钰神色微微一沉,随即点头道:“我明白,若能与她当面说清,即便不能包场,能借一席之地,也是我郑家之幸。” 萧楚之看着他诚恳的模样,略微放缓了语气:“好,那我便替你再传达一番。” 郑斯钰再次道谢,随即告退。 萧楚之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召来逍遥,简单交代道:“你去一趟紫琼小院,向盛姑娘转达一声斯钰的请求,就说他想见一见她。她若不愿,我也好回复他,不必多此一举。” 他心里清楚,盛舒云的性子一向独立强势,最忌他人强迫,更何况是为了所谓的世家颜面放下原则。 想到这里,萧楚之不禁苦笑,心中早已笃定,这一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盛舒云断不会答应。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没过一会儿,逍遥便带着一脸错愕的神情回来了。 “公子,”逍遥上前抱拳,语气中掩不住惊讶,“盛姑娘竟答应了,她说可安排时间见一见郑小将军。” 萧楚之闻言,微微一愣,眉头瞬间皱紧。 第一反应并不是松口气,而是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盛舒云不喜郑家,这次破例见面,反倒让他愈发怀疑她会不会“搞事情”。 “她真的这么说?”萧楚之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犹疑,眼神更是深沉。 逍遥点了点头,回想起盛舒云答应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也有些不安,迟疑道:“是的,盛姑娘的确是这么说的。她还让传话给公子,既然要见,总要见得体面些,地点就约在明楼。” 萧楚之低头沉思,目光逐渐转冷。 盛舒云并非一个轻易让步的人,此番能答应见郑斯钰,恐怕多半是另有所图。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罢了,此事既然是她的决定,我自不便多加干涉。” 明楼。 盛舒云如约而至,步入了安排的雅间。 雅间内灯火温暖,将一室烛光映得柔和而明亮。 她一进门,便见到郑斯钰和裴清怜已经等候多时。 郑斯钰见到盛舒云,心中隐隐泛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其实早在萧楚之约他见面之时,他便察觉到此事或许并不简单,但心中仍存一丝侥幸,希望这位锦绣社老板能通情达理。 可现在,看到盛舒云带着淡然的笑走进来,他顿时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萧楚之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淡淡地看了郑斯钰一眼,缓缓道:“斯钰,盛姑娘便是你一直想要见的锦绣社老板。” 此话一出,郑斯钰整个人都僵住了,侥幸的念头彻底破碎,脸色微微一沉。 对面,裴清怜闻言更是大惊失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脱口而出:“不可能!她怎么会是锦绣社的老板?” 盛舒云静静看着裴清怜震惊的神情,唇边噙着一抹淡笑,未置一词。 倒是萧楚之面色如常,缓缓道:“裴姑娘,你心中有所疑惑,却也不妨细想。锦绣社与旖旎社的运作手段,与盛姑娘的行事风格何其相似。若非她,又会是谁呢?” 裴清怜微张着嘴,神色极度不安,脑海中飞快地回忆起以往几次在锦绣社的经历,越想越觉得此事或许真如萧楚之所言。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怯意,但仍带着几分质疑:“可她不过是商贾人家,真能做到这般地步?锦绣社名动京城,岂是一般人能掌控的!” 郑斯钰的神色渐渐恢复平静,心中虽然震撼,但他素来适应力强,很快便将情绪收敛,脸上恢复了几分镇定。 他看向盛舒云,沉声说道:“原来是盛姑娘……我倒是小看了你。” 盛舒云微微一笑,眸光中带着一丝清冷,淡然道:“郑小将军不必多礼。你今日求见,我已来,若有事相商,便直言无妨。” 裴清怜见盛舒云这般淡然自若,心中越发难以接受,忍不住质疑地看向萧楚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小公爷,你这话是真是假?是不是故意骗我们?她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会有这般本事?” 萧楚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扫了裴清怜一眼,淡淡道:“裴姑娘,是否有此能耐,你心中已有答案,何须再多怀疑?” 盛舒云冷冷一笑,扫了眼面前的二人,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二位不信也罢,信与不信对我而言并无差别。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们是否愿意接受,这锦绣社与旖旎社的规矩都不会因谁而改,包括包场一事,永远不可能。” 裴清怜眼中还带着几分不甘,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再辩驳什么,却被郑斯钰轻轻拦下。 他定定地望着盛舒云,沉声问道:“盛姑娘,虽说我们素来不对付,但也不至于结怨到此地步。若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你,还请明言,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对我耿耿于怀。” 盛舒云冷笑一声,眸光淡淡地落在郑斯钰身上,神情间带着些许不屑:“郑小将军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只不过你向来自大,根本未曾在意罢了。” 郑斯钰闻言微微一怔,眼中浮现一丝讶异。 盛舒云继续说道:“你将旁人视作低人一等,觉得我不过是一介商贾之流。郑小将军,你可知你的言行,给人带来多少不悦?” 郑斯钰沉默片刻,面色微微一沉,却并未反驳。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过往确实有些傲慢,尤其在面对商贾之人时,总是言辞轻慢,心中不免暗自愧疚。 然而他终究是自尊心极强之人,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最终没有道歉,反而只轻轻叹息一声:“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让盛姑娘心生不满。今后,定会谨言慎行。” 盛舒云淡然一笑,仿佛并未将他的认错放在心上,只是微微颔首,站起身,神情中已带着冷淡:“今日人也见了,话也说清了。无论如何,我的立场不会改变。若二位仍有疑虑,倒也无妨,只是请记住一点,锦绣社和旖旎社从不看谁的脸色行事。” 裴清怜见盛舒云起身,急忙站起,脸上带着些许窘迫和羞愤,眼中闪过一丝怨怼,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忿忿地低下头。 第181章 以身相许 盛舒云临走前,忽然回头看了萧楚之一眼,径自上前挽住他的袖子,淡淡道:“小公爷,不如一同离开罢,今日之事我还要好好谢你。” 萧楚之微微挑眉,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知她心意已决,便也没有推辞,随她一同离了明楼。 待上了萧家的马车,盛舒云才终于放松下来,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郑重。 “小公爷,这段时日多谢你对我的诸多照顾,”她抬眸看向他,目光清亮,带着些许真挚。 “今日我也认真想了想,确实有许多地方欠妥,恐怕一直以来我的任性让你多有误会,话也时常说得不中听。”她轻轻顿了顿,像是暗暗下定了决心,“你如此帮助我,我自然也该懂得报恩才是。” 萧楚之略带惊讶地看着她,淡淡一笑:“何须如此客气?我从未觉得你欠我什么,反倒觉得有些趣味。你不曾让旁人影响你的决定,这样也很好。” 盛舒云抿唇轻笑,眸中透出一丝狡黠,缓缓说道:“即便如此,我也该有来有往,尤其我现在正筹划新店,这份人情不能白欠。” 她语气一顿,眸光愈加认真,“我准备让你入股新店,以后按份分红,既然你对我出手大方,我也不能吝啬,这才算公平。” 萧楚之眉梢微挑,忍不住露出几分好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要开的新店铺?我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买卖,能分到多少红利?” 盛舒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她故作神秘地靠近些,压低了声音,“这次我要开的是京中前所未见的教坊司,以男子教习、歌舞雅集为主,定会成为京中贵女的去处!目前这条路上可谓是无人涉足,只要我用心经营,绝对是独占鳌头,收入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萧楚之听她讲得有条有理,眼中渐渐染上几分兴趣,忍不住微笑道:“教坊司?倒是别出心裁,舒云,你果真大胆。如此说来,你倒是要赚得盆满钵满了。” 萧楚之越听脸色越沉,俊朗的眉头微微蹙起,隐隐透出不悦。 教坊司?歌舞雅集? 她分明是在堂而皇之地筹划着一个“男版青楼”! 他忍了又忍,终是冷冷开口:“舒云,这教坊司的想法还是收一收罢。谁家好人家会开设这种地方?你若真要做生意,锦绣社和旖旎社足够了。” 盛舒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神情透出几分不屑,语气中带着些刻意的委屈:“小公爷,你这嘴,和这入冬的天倒是一个样,冷酷无情,让人心寒得紧!” 见萧楚之仍是那副不苟言笑的神情,盛舒云无奈叹了口气,又缓缓开口道:“再说,这教坊司我已与长公主商量过,她也觉得此举可行,甚至还答应与我合作。怎么?如今长公主都支持我了,我有靠山,还怕什么查?” 萧楚之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眉头皱得更紧,目光如锋般冷冷盯着她:“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有人罩着’来行事,教坊司这种事,在京城开设,风声传出去如何自处?此举只会让人质疑你的名声,甚至让你以往的声誉毁于一旦。” 盛舒云听他这般说,心里满是无奈,深吸一口气道:“小公爷,我从来没在乎过别人如何看我。” “这京城里的贵女、夫人们不比男子少,凭什么不能有一个地方供她们放松?你说我毁声誉,笑话!我堂堂正正做生意,靠本事赚钱,何必在意旁人的闲言闲语?” 萧楚之看她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一阵头疼。 他冷哼一声,脸色更冷,索性不再多言,挥了挥手,沉声道:“下去罢,若你执意要如此胡来,那便自己承担后果。这件事不值得再多谈,等你想清楚再来找我。” 盛舒云顿时愣住,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决绝。 看着他冷漠的神情,她哼了一声,心里又气又无奈。 见他果断地要她下车,她冷笑一声,撩起裙摆利落地跳下马车,扭头便走,头也不回地说道:“好!我就不信了,一个教坊司我还办不成!你等着瞧吧!” 萧楚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盛舒云回到紫琼小院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忙碌了一整日,她心中仍因萧楚之的态度而未散去的怒意。 刚踏进院中,便听到内室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伴随着珠宝碰撞的清脆声响。 她走进屋内,看到盛父和盛母正围着一堆金银珠宝和锦缎绫罗,满脸欢喜。 见她回来,盛母立刻朝她招手,眼中带着藏不住的欣喜:“舒云,快过来看看!你可猜不到,这些宝物竟是郑家特意送来的,说是赔礼,特意叮嘱我们请你莫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盛舒云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带着几分讽刺地看着那堆珠宝。 她心中早已明白,郑家在包场一事上面子受损,故而才会如此着急赔罪。 她缓步上前,声音中透着一丝玩味:“郑家这次倒是阔绰,果真是不计代价。不过,倒不知父亲母亲可有问过他们,究竟是什么事让郑家如此慷慨?” 盛父闻言,叹了口气,看了盛母一眼,似有些无奈地说道:“郑家确实托我们带话给你,说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希望你能将之前的恩怨抛下,也好留些和气。” 盛母也在旁边附和,语重心长地说道:“舒云,郑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闹得不愉快也不是好事。既然他们这次特意赔礼,何不顺水推舟,就此揭过,彼此少些摩擦?” 第182章 明白其中轻重 盛舒云闻言,唇边浮现一丝冷笑,心中却已明白了几分。 郑家这般姿态,不仅是为了挽回面子,言辞中更带着几分暗暗的威胁,显然他们对包场之事仍旧心存执念。 这所谓的赔罪,不过是软硬兼施罢了。 她淡淡一笑,眼神中透出冷意,轻声道:“父亲,母亲,我做生意向来有规矩,不轻易因外力改变初衷。” “郑家怕是误以为我会因这点银钱和珠宝就此妥协吧?包场一事,我自有我的安排,不必让他们这般强求。” 盛母面露担忧,语气中带着劝诫:“舒云,娘明白你心高气傲,但郑家毕竟势力不小,若得罪了他们,咱们做生意难免多几分阻碍。即便不是为规矩,也该有个转圜。” 盛舒云眸色一冷,神情倔强,坚定地说道:“做生意讲求公平规矩,若因势低便事事妥协,那岂不是任人拿捏?郑家即便权势再重,也别想轻易扰乱我的生意之道。” 盛父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对她的决心既欣慰又无奈:“为父也信你有主见,既然你已心意已决,那便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办罢。但切记,无论如何也要小心行事。” 盛舒云郑重地点头,唇边露出自信,声音中透着坚韧:“父亲母亲放心,我自会衡量其中轻重。无论如何,我绝不会任郑家摆布。” 盛舒云已经有了主意,她简单收拾一番,将郑家送来的金银珠宝装箱,带着玉佳一同直奔萧家。 既然郑家想要用权势压迫她,她便要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信号,她背后并非无依无靠。 若真想动她,不妨先问问萧楚之答不答应。 此时,萧楚之正坐在书房中,神色阴沉,仍在为盛舒云坚持开设教坊司的事情不满。 他想起她执拗的语气和不容置疑的态度,心中一阵恼火,暗自责备自己为何要为她如此费心。 书房中安静得压抑,连空气中都隐隐凝聚着他的冷意。 站在一旁的逍遥看不下去了,轻轻叹了口气,与不凡交换了一个眼神,试图打破这份沉闷。 不凡微微一笑,开口打趣道:“小公爷,其实盛姑娘开设教坊司,也不代表她真会胡来。再说,这世间男子再俊美,恐怕也无人能及得上您,盛姑娘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怎会将那些普通之人放在心上?” 萧楚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悦:“你们倒是替她说得轻巧,可她此举一旦传开,名声何在?她素来有主见,可偏偏这次如此荒唐,教坊司算什么正经生意?” 不凡摇头轻笑,逍遥则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小公爷,您平日里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可遇到盛姑娘的事情上,怎就变得这般拧巴?若真是担心她,何不亲自告诉她您的心意呢?否则,一味生闷气也无用。” 萧楚之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冷哼一声,脸色微微不自然,语气有些生硬:“我不过是担心她名声受损罢了,与其他无关。再者,谁说我对她有意?” 逍遥轻轻摇头,满脸无奈地笑道:“小公爷若真是无意,为何对她的事这般上心?您平日里事事稳重,何曾如此在意过旁人?” 不凡附和道:“是啊,若是真在乎她,大可与盛姑娘明说,或许她心中也是倾慕小公爷的呢。” 逍遥的一番话确实击中了萧楚之的心思,他心中微微一动,却又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理智上他明白逍遥说得有道理,可若真要将心意坦白,他却有许多顾虑挥之不去。 他看向窗外,语气带着几分犹豫:“我与舒云如今的相处,倒更像是兄妹之情。若我贸然表明心意,万一她并无此意,只怕会破坏现在的关系。” “再说,舒云从来独立果敢,她一旦拒绝,那便是毫不犹豫,我还不知该如何应对。” 逍遥听他这般说,不由摇头一笑,带着几分戏谑道:“小公爷,这般瞻前顾后,可不是您的风格。” 一旁的不凡看着萧楚之这副顾虑重重的模样,忍不住摇头道:“小公爷,您既然迟迟不愿挑明,那也不必直接表白情意,但何不在平日里稍微展露些魅力,日常多些接触,自然能让她心生倾慕。若是舒云姑娘为您动心,那才是水到渠成。” 萧楚之微微一愣,听着不凡的话倒是觉得有些道理,神色中浮现出一丝苦笑:“你倒说得轻巧,撩拨也要有机会才行。舒云一心扑在生意上,整日忙碌不休,我若没有正当理由,恐怕连她的人影都难得见上一面,更别提‘日常接触’了。” 不凡见他这般模样,摇头叹息:“小公爷您身份尊贵,平日里又正经得很。遇到盛姑娘这种特别的女子,何妨试试另一些手段?总要让她见识到您的独特之处,才会对您动心。” 萧楚之听了,不禁低笑一声,目光中透出几分温柔,似是想起盛舒云那倔强而又自信的模样。 他低声喃喃道:“也罢,再等等罢。” 他停顿片刻,眸光微闪,“我且从旁守护,等到她有所察觉,或许才能看清自己的心。” 此时,一名小厮快步而来,低声通报道:“公子,盛姑娘求见,还带着……带着一个大箱子。” 萧楚之闻言微微挑眉,心中生出一丝好奇,随即摆手示意小厮将盛舒云引入院中。 不多时,盛舒云款款步入庭院,身后跟着玉佳抬着一个颇为沉重的木箱。 她今日衣着清雅,眉目间却显得几分不满,眼角微微下垂,带着一肚子不平。 “舒云,你这带了什么过来?”萧楚之站起身来,目光略带疑惑地落在她的身上。 盛舒云走到他身前,冲玉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箱子放下。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不忿和委屈:“小公爷,这箱子里,是郑家特意‘赠’来的赔礼。” 她故意在“赠”字上加重了语气,眉眼间带着几分讽刺。 萧楚之眼神微动,抬手示意她继续。 第183章 欺人太甚 盛舒云不再压抑心中怒意,冷冷说道:“郑家人简直欺人太甚!不过是一次锦绣社的包场,他们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种威逼的方式相逼,今日更直接将珠宝送到我家,带话要我‘顾全大局’,好生替他们办妥了裴清怜的生辰宴。” 她说到这里,眼中燃起愤愤不平,“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珠宝能值几分情面!” 萧楚之闻言,神色平静中略带复杂,轻叹一声道:“我倒没想到,裴姑娘生辰之事竟能引来郑家如此兴师动众。”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裴姑娘的话已放出,若是不能包场,面子丢得可不只是她一人。郑家若被人议论,丢脸的便是整个家族,郑斯钰怎能忍受他人闲话。” 盛舒云冷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道:“小公爷,郑斯钰那人自视甚高,从来把别人放在眼底。如今他仗着郑家的势力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威逼我妥协。他真以为,商贾就该任人摆布?” 萧楚之听她语气倔强,抬眸看了她片刻:“郑家也只是想保全颜面,你若能退一步,答应这次包场,事情自然也就过去了。毕竟,你做生意,讲究的便是和气生财。与郑家结怨,对你未必是件好事。” “和气生财?”盛舒云轻哼一声,抬眸直视着萧楚之,目光冷静而倔强,“小公爷,你知我一向有自己的规矩。” “锦绣社开设之初,我便说过,宁可少赚些银子,也绝不会因权势而破例。我这次若是答应了郑家,日后京城哪家权贵不来找我强求包场?这样的生意,我不做!”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然与坚定,令萧楚之微微一怔。 他看着她那双倔强的眼睛,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轻叹道:“郑家毕竟不是寻常家族,他们若没了面子,必然会处处找你麻烦,尤其是郑斯钰,他不会轻易罢手,你可要想清楚。” “我早就想清楚了,”盛舒云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郑斯钰若觉得被触了面子,那就让他记住今日之事!他肯定会后悔的!” 萧楚之听完盛舒云的长篇控诉,脑中仍有些疑惑,但他知道对她再劝恐怕也无用,只得一边轻叹,一边无奈地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由我陪你去一趟郑家,总得让他们清楚明白你的立场。” 盛舒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勾起一丝满意的笑,轻轻颔首道:“小公爷肯为我出头,我便安心了。” 二人一同乘上马车,马车在黄昏中徐徐前行。 马车内,盛舒云侧身坐着,双眼微垂,神情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手指轻轻拂过膝上的丝绸,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萧楚之目光微微掠过她的侧脸,淡然开口道:“既然由我出面,你便安心在车内等待,不必下去。” 盛舒云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戏谑:“自然听小公爷的安排。今日也不必我再费口舌了,有你在,足够。” 马车停在郑家府前,不凡与逍遥抱着那沉甸甸的箱子先行下车,迈步向郑家正厅而去。 萧楚之缓缓下车,回头向马车内的盛舒云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等候,便转身朝府内走去。 郑府的正厅中,郑将军和郑夫人得知萧楚之来访,正端坐在厅中候着。 萧楚之步入正厅,沉稳地朝二人拱手行礼,神情平静如常,不凡与逍遥则将木箱放在厅中,恭敬地立在一旁。 郑将军和郑夫人见那箱子沉重非常,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郑夫人率先开口,笑容中带着几分试探:“小公爷,这不知是何物……?” 萧楚之淡淡一笑,眼眸中带着一丝波澜不惊,缓缓说道:“这是盛姑娘托我送来的,说她无意收下贵府的厚礼。” 他的语气虽平和,却字字清晰,毫无转圜之意。 郑将军面色微变,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镇定下来,沉声问道:“小公爷,这是什么意思?我郑家不过是为裴姑娘生辰包场一事略表心意,怎会有‘厚礼’之说?” 萧楚之神情未改,淡然开口道:“将军,实不相瞒,盛姑娘向来不愿因外力而破例,她做生意自有规矩,宁可损失一笔生意,也不愿打破锦绣社的原则。她并非不知郑府的体面,也非有意为难,只是这包场一事,实在无法成全。” 郑夫人脸上笑容渐渐消退,目光中透出几分不悦,冷声道:“锦绣社不过是一介商贾之所,岂能这般不近人情?” 萧楚之眉头微微一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郑夫人,盛姑娘确实固守规矩,这一点,恐怕不止郑家,京中许多人都深知。更何况,舒云从不因权势改变初衷,这份执着,我以为正是她的品性所在。” 郑将军眉头紧蹙,心中暗自不悦,冷哼一声道:“小公爷这是何意?为盛家姑娘撑腰?” 萧楚之微微一笑,目光平静且淡然:“将军若要如此理解,倒也无妨。只是舒云在我心中,向来是重要之人。小将军与她因些许误解而生嫌隙,未免可惜,若能各退一步,岂不更好?” 郑将军闻言,目光微闪,显然对萧楚之为盛舒云亲自出面感到意外。 郑夫人也在一旁神情复杂,脸上几度变幻,言辞间带着几分试探:“小公爷既然如此看重盛姑娘,那她自然是有福气的,只是这包场之事,确实让郑家有些为难啊。” 萧楚之面带平静,缓缓说道:“夫人,舒云不愿意勉强自己,我自然不会劝她。今日既送回厚礼,便是表明立场,我不希望郑家与盛家因此生出嫌隙,彼此各守一线,各有体面。” 厅中一片沉默,郑将军和郑夫人对视一眼,二人面色微微泛青,却不便发作。 面对萧楚之的明确立场,郑家再多不满也只能压在心底。 萧楚之见状,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告辞了。” 第184章 不能沉迷于情爱 萧楚之走出郑家,步伐轻快地朝马车走去,心情中竟也带着几分莫名的愉悦。 推开车帘时,他便见到盛舒云正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眼神清亮,仿佛在等着他的回应。 他嘴角微微一扬,带着淡淡的笑意坐回她身旁,悠然说道:“事情已妥,以后郑家不会再找你了。” 盛舒云一听,眼中顿时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欣喜,眉眼弯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微微俯身朝他点了点头,带着感激道:“小公爷,今日多亏你出面相助,否则郑家这般咄咄逼人,怕是不好应付,真是……多谢了。” 萧楚之见她神情中流露出的那抹温柔,忽然想起逍遥和不凡的调侃之言,心中一动,便故作随意地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感谢我?” 盛舒云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口提到此事,怔了一瞬,才轻轻笑道:“自然会好好感谢。至于怎么谢……我不是答应你入股我的新店铺么?等店铺生意红火了,定会好好给你分红,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萧楚之闻言,轻笑一声,眉宇间带着些许揶揄:“舒云,我不缺银钱,这分红么……倒是不必。” 盛舒云微微蹙眉,略带疑惑地看着他,试探着问道:“那小公爷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萧楚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浮现一丝深意,神色微微敛起,缓缓道:“既然你这般诚恳,那我便不客气了。我要的谢礼,便是你以身相许。” 此话一出,马车内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盛舒云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腾地染上一层薄红,心跳瞬间加速,整个人怔在原地,甚至一时忘了呼吸。 她根本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提到“以身相许”四个字,方才那股自信全然被他的话语冲散,心头一片慌乱。 就在她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时,马车已在萧家府邸门前缓缓停下。 萧楚之自然地起身,理了理衣襟,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的笑意下了马车,仿佛方才的话语不过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玩笑。 盛舒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头仍然怦怦直跳,刚才那句“以身相许”宛如在耳畔反复回响,令她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见萧楚之已经下了马车,连忙掀开帘子准备跟上。 刚探出头,便见到萧楚之回身站在马车旁,一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伸出,朝她的方向微微抬起,仿佛是要牵她下马车。 手指修长,动作温柔而不失稳重,眼神含着一丝柔和。 盛舒云一怔,心中猛地一紧,那本已平静的心绪再度被他的举动搅得七上八下。 她低头看了看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慌乱,脸颊微微发烫。 片刻间,她的心跳愈发加速,连手脚都有些僵硬,不知是该上前,还是该退后一步。 萧楚之见她脸色微红、神情局促,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略带戏谑地说道:“舒云,没想到你的承受能力也不过如此,我不过随口一提,你就吓成这样。怎么,嫁给我就真的那么可怕吗?” 盛舒云闻言,愣了一瞬,随即连忙摆手,急切地否认道:“小公爷说笑了!怎么会?嫁给小公爷,那可是三生有幸!你不知道,这世上要是谁能得了小公爷的垂爱,那真是上辈子积了无数功德,拯救了上万人!” 萧楚之听到这番夸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挑眉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揶揄:“哦?听你这般说,倒真是抬举了我。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有这般神圣地位。” 盛舒云见他似乎对自己的“彩虹屁”颇为受用,立刻顺势夸了下去:“小公爷风度翩翩、才貌双全,若能嫁给你,那是何等福分。恐怕京城的女子们都在暗暗羡慕,我若真有此福缘,那便是天大的幸运了。” 萧楚之微微眯起眼,唇边的笑意带了几分愉悦,轻轻点头:“你这番话倒是让我很满意。看来你对我颇有信心,舒云,倒不如我认真考虑一下?” 盛舒云一听这话,刚松下的心又微微一紧,生怕他真会继续追问下去,连忙笑着岔开话题,敛了敛神色道:“小公爷说笑了。时候不早了,小公爷日理万机,还是早些歇息要紧。” 萧楚之看着她那略带紧张的模样,笑意更甚,随即点头道:“也罢,不逗你了。今日送你回去,也不必再说那些谢字,你记得自己夸过的便好。” 他说完,转身对不凡和逍遥吩咐道:“送盛姑娘回紫琼小院,路上好生护送。” 不凡和逍遥听命行礼,含笑看向盛舒云,便继续赶路了。 夜色深沉,紫琼小院中一片寂静。 盛舒云早已洗漱完毕,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中不断回想着今日与萧楚之的种种。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拉过被角盖住自己的脸,却又忍不住在被子里悄悄笑了起来,旋即又慌忙收住笑意,暗自责怪自己失了分寸。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心绪平静下来,可脑中却一次次浮现出萧楚之在马车内那玩味的眼神和轻松的笑意。 那双眼睛带着戏谑,带着温柔,也带着一丝她看不透的情愫。 他竟然毫不避讳地对她说出“以身相许”这样的话,还问她是否害怕嫁给他…… 想到这里,盛舒云忍不住脸颊微微发烫,心跳得愈发急促。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盛舒云在心里暗暗骂道,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是句玩笑罢了……萧楚之那般身份,怎会认真?”她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可心底深处却有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悸动和不安,令她无法忽视。 “不行,绝对不能再与他走得太近。”她在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还是少见他为妙,这般下去,指不定哪天我就真会栽在他手里!”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渐渐有些沉重。 萧楚之那样身份高贵,又是名门之后,而自己不过是商贾之女,尽管她一直骄傲地认为自己独立、坚强,但在这样的差距面前,她不得不承认两人身份地位悬殊,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第185章 开店并非简单 “盛舒云啊盛舒云,保持清醒才是。”她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他若真心对我又如何?恐怕也不过一时兴起罢了,何必当真。” 她转身,将被子拉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彻底摆脱那些无谓的感情。 心底再次暗暗提醒自己:绝不能爱上萧楚之。 盛舒云猛然从床上坐起,眼中透出懊恼的神色。 她居然因为萧楚之一句“以身相许”忘了最初要和他说的正事! 她明明是要告诉他关于教坊司入股报恩的事的,没想到竟被他那一句话搅得一时心乱,彻底抛之脑后。 盛舒云拍了拍额头,心中又懊恼又无奈。 “这下好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再提什么入股报恩的事,谁知道他会不会又笑我?” 一夜无眠,清晨微光照亮了房间,她一边收拾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既然暂时不想面对萧楚之,便只有去见长公主了。 长公主当初对教坊司的计划颇感兴趣,既然她已经决定要为这件事做后盾,那倒是个稳妥之选。 只要有长公主和萧楚之二人坐镇,京中谁敢轻易动她的生意? 想着,她便匆匆整理好仪容,带着微微泛黑的眼圈朝长公主府而去。 盛舒云虽然掩饰得极好,可眼下那点明显的疲惫仍不易被忽视。 一路上她心中暗暗盘算,如何与长公主商量入股的事情,最好还要铺开后续的经营方向,让她放心。 终于来到长公主的府邸,盛舒云整理好情绪,敛去一夜未眠的疲态,带着一抹微笑走进正厅。 长公主正坐在书案旁,闻声抬眸,看到她来了便露出愉悦的神色。 长公主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几分亲切,“正好,你也来了,本宫倒有一事相商,昨日听闻京中开了一家新店,叫做‘锦云社’,据说经营得倒也热闹,不知你可听说过?” 盛舒云听到“锦云社”三字微微一愣,旋即点了点头,道:“确实听说过些,倒是没想到殿下也对此有兴趣。” 长公主轻轻一笑,目光微微闪烁,带着些许好奇道:“锦云社虽新开,却已传得沸沸扬扬,本宫也不禁想一探究竟。不如,今日就与本宫一同前去看看吧?” 盛舒云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殿下有雅兴,我岂敢不从?正好我也好奇,这锦云社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如此甚好。”长公主脸上浮现出几分期待之色,缓缓起身,招呼盛舒云随她一同出府。 盛舒云随长公主走进锦云社时,正值一场演出将要开始,场内人声鼎沸,座位几乎被人坐满。 因着新开张的缘故,锦云社特地设了低门槛,凡是付费便可入内,吸引了不少平民百姓。 盛舒云环视四周,只见布置华丽,但略显浮夸的装饰,似有意模仿锦绣社的风格,但无论细节还是格调都显得稍有不及。 “舒云,你觉得这布置如何?”长公主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玩味。 盛舒云微微一顿,敛眸思索片刻,低声回应道:“倒是热闹非常,不过这等气派似乎有些过了,少了几分雅致,反倒显得有些炫目。” 她略略压低了声音,又道,“倒不知今日的演出会是何等水准。” “这倒让我好奇了。”长公主微笑点头,举目望向台上。 话音刚落,帘幕便缓缓拉开,几个着装鲜艳的戏子缓步上场,开始表演话本中的一段情节。 盛舒云略一凝神便看出,所演内容竟正是她曾在锦绣社推出的《奢华宅门》,其中描绘的皆是权贵之间的权谋争斗与家族联姻,故事虽经小幅改动,情节的主线却几乎原封不动。 演出开始后,台下的百姓们安静了片刻,然而随着情节的发展,不少人渐渐露出不耐之色,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逐渐增多。 “这演的是什么呀?谁家姑娘还讲究这种婚配啊?咱们可没有这样攀附权贵的本事!”一个中年妇人悄声抱怨道。 旁边一个年轻女子附和道:“就是啊,这权贵之间的恩怨纷争,有什么意思?咱们只想看些平常的曲子,又不是什么贵妇姑娘,谁在意这宅门争斗呢!” 众人纷纷议论,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露出不满的神情。 台上的戏子还在继续表演,饰演女主角的女子身着绫罗绸缎,一面惆怅地诉说着在宅门深院中如何忍辱负重,艰难求存,台下的观众却显然无法共情。 演出还未结束,便已有人摇头叹息,小声嘟囔着“浪费银钱”之类的话。 长公主目光扫过台上,又环视了一圈四周,听着周围百姓的抱怨,不禁轻轻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赞赏地说道:“看来这锦绣社与旖旎社的东家倒真是个奇才。经营之道,最重要的便是懂得抓住人心,若只是外观浮夸,终究不能长久。如今看来,能将这两家店做到如此声名远扬,恐怕不仅是财力,更多的是一份远见和才能。” 盛舒云听到长公主的夸奖,心中忍不住涌起一丝得意与自豪,但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笑意,不显露分毫。 她微微点头,谦逊地回应道:“这位东家确实眼光独到,巧妙地掌控住了顾客的心意,所以才能让锦绣社和旖旎社在京中立足。” 为了不让长公主继续追问,她笑着转移话题道,“不过说起经营,我倒是有件小事想和殿下商量。” “哦?是什么事?”长公主侧过身。 盛舒云收敛起神情,略带郑重地说道:“殿下,是之前跟您说过的教坊司。” “我一人虽有心竭力而为,但教坊司在京中设立需要诸多审批,还需殿下出面鼎力相助。更希望殿下能入股,与我共襄盛举,若有殿下的扶持,我对教坊司的发展更有信心。” 长公主闻言,略显惊讶,随后露出赞赏的笑意,轻轻点头道:“你倒是有心,也难怪有如此的成就。我相信你的眼光,既然教坊司是你的心血,本宫自然会支持到底,入股便不必多虑,有何手续上的问题只管提,本宫自会安排。” 第186章 执念教坊司 听到长公主爽快应允,盛舒云心中大定,立即向她施了一礼,笑道:“多谢殿下厚爱。既如此,我便先行安排,请长公主稍后知会各方面事务的办理人。至于所需的手续……不知是否能请殿下身边的人协助一二?” 长公主听罢,含笑点头,眼中透出些许自信:“石嬷嬷向来稳重,又熟悉宫内外的人脉,她来处理再适合不过。” 长公主转头对石嬷嬷吩咐道,“便依舒云所言,你去妥善办理教坊司的相关手续,务必让她无后顾之忧。” 石嬷嬷颔首应声,朝盛舒云微微行礼,慈祥地说道:“姑娘放心,此事交给老奴便是,必不让姑娘失望。” 盛舒云连忙向石嬷嬷道谢,笑容温婉而带着几分轻松:“多谢石嬷嬷,此事若有您协助,我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盛舒云几乎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坊司的筹备工作中。 人牙子十分尽责,不断为她送来了俊男美女,每一位都是姿容出色,风采各异。 盛舒云看着这些青年男女,一个个都神情拘谨、带着一丝惶恐,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心想教坊司若有这样出色的脸面,前途必然光明。 那日清晨,人牙子又带来了一批年轻的男女,个个穿着朴素,神情忐忑地站在教坊司中。 盛舒云扫视了他们一眼,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朝人牙子轻轻颔首:“这次你倒是挑得不错,这几人看着倒是精神。” 人牙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意,连连点头:“姑娘满意就好!为了找这些合适的人选,小的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呢。这些孩子个个签了死契,从今往后便是姑娘的人了。” 盛舒云满意地从袖中拿出一个银袋,递给人牙子,柔声道:“这是答应你的赎金,另外再加些赏钱。日后若有合适人选,仍旧按这个标准,你尽管尽心去办。” 人牙子接过银袋,脸上喜色更浓,拱手哈腰连声道谢:“谢姑娘赏!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再为您寻些出色的人才,包您满意!” 人牙子欢天喜地地离开了,盛舒云目光一转,落在那群新来的青年男女身上,缓缓走到他们面前:“你们如今既已入了教坊司,便是我教坊司的一员。从今往后,你们便有衣食无忧之所,不必再为生计发愁。不过,教坊司有教坊司的规矩,若要站稳脚跟,必须要有一技傍身。” 众人见她和蔼而不失威严,纷纷恭敬地点头,眼中虽带着几分惶恐,但似乎都安下心来。 盛舒云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他们,开口问道:“你们都擅长些什么?或者对什么感兴趣?” 厅中一阵沉默,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片刻后,终于有一个年轻女子小声说道:“姑娘,我们大多出身贫寒,从未接受过什么正式的才艺训练……如今能来到教坊司,已经是我们莫大的福分了。” 盛舒云微微颔首,心中了然。 她望着他们,神情温柔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安排人来教你们。你们无需害怕,教坊司并不是普通的去处,教你们的会是京城中顶尖的乐师与舞者,届时定会让你们大开眼界。但我希望你们都能勤奋用心,若是能在才艺上有所成,未来必有一番前程。” 她的话让这些年轻人眼中纷纷闪过一丝期待,纷纷拱手行礼,感激地应道:“多谢姑娘栽培!” 盛舒云微微一笑,随即转头对身旁的赵叔吩咐道:“接下来你便去联系京城中最出色的乐人和舞师,务必请他们来教坊司授艺。除了琴棋书画之外,诗词歌赋也都需要精通的人来教授。教坊司所招之人,日后必是出类拔萃之才。” 赵叔略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笃定而认真,便郑重地点了点头:“姑娘放心,我会尽力安排。” 几日后,盛舒云看着教坊司的筹备工作已近尾声,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成就感。 经过反复筹划和细致安排,所有人事、才艺培训乃至场地设计都已到位,教坊司的开业已然指日可待。 她心中充满信心,决定去找萧楚之,向他提及入股分红的事情。 盛舒云抱着几分雀跃来到了萧府。 推门进入书房,见萧楚之正专注地批阅文书,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公爷,近来可安好?” 萧楚之抬头见她来,眉目间染上一丝柔意,微微点头道:“倒是难得见你有闲暇,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盛舒云缓缓道:“我是来同你谈分红一事的。” 她坐下,眸光微亮,语气带着几分喜悦,“正如我先前所说,这次我开设的教坊司,进展顺利,运作也颇为顺利。我打算让你入股,日后按分红比例与你共享盈利。” 萧楚之微微挑眉,原本带笑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他放下手中的文书,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舒云,我当时以为你不过是一句玩笑,却没想到你竟是认真的。教坊司这种地方,你身为女子,为何要费心去经营?” 盛舒云一怔,随即镇定地说道:“小公爷,不必如此严肃吧。京中青楼遍地,但贵女们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场所,这教坊司正是为她们而设。让那些公子、贵女们有一个放松之所,又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萧楚之神色越发冷峻,带着几分责备:“盛舒云,京中满是商铺,你为何非要开这种教坊司?一个女子,难道非要置身于这些风尘之地不成?” 他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怒意,眉宇间也透着几分失望。 盛舒云听到他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但依然强作镇定,坚定地反驳道:“小公爷,我并未在青楼之中谋事,何来‘风尘’之说?况且此事我早已考虑清楚,教坊司是京中贵人消遣、交流之地,无伤大雅。若是我不开设,总会有其他人来分这杯羹,这钱为何不能由我来赚?” 萧楚之目光一沉,冷声道:“你若是缺少生意,我可以另想法子助你。教坊司之事,你最好即刻停止,改做其他正当商铺便是。” 第187章 因教坊司起争执 盛舒云闻言,不由得一阵失望,心头也隐隐有几分不甘。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小公爷,我从不认为经营教坊司有失分寸。此事已然筹备妥当,我也不可能半途而废。” 萧楚之双眸微冷,冷笑一声:“不可能?你知不知道,若此事传开,会有多少人议论你?一个女子却置身于男子之中,这教坊司若开张,你的一生名声将不复清白!” 盛舒云被他的话刺得心中隐隐发痛,但她依然不愿妥协,声音也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公爷,我无意听取旁人的评判,也不在意旁人如何看我。我做生意向来有我的坚持,更不会轻易放弃!” 萧楚之眼中带着愠怒,沉默片刻,冷冷道:“好,你执意如此,便由你去!今日你若不肯停手,那日后也不必再来寻我。” 话音未落,他便冷冷转身,脸上没有一丝温情。 盛舒云见他这般冷漠,心中一阵酸楚,却依然不愿动摇,咬了咬牙,强忍住内心的不悦,轻声道:“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她说完,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心中百感交集。 萧楚之自盛舒云走后,便站在书房中沉思良久。 书桌上铺开的文书他一字未看进去,脑中不断回想她执拗的神情和离去时的那一抹失望。 不凡含笑着扫了他一眼,故意带着几分揶揄道:“小公爷,今日盛姑娘来,您这是怎么了?向来平和,倒是为她动了怒气,还不让她再来。若我没猜错,盛姑娘离开时,您心里也不痛快吧?” 萧楚之眉头微皱,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不必胡说。我不过是为她担心,做教坊司这等事对她并无益处,她却偏偏执迷不悟。” 逍遥听罢,抿嘴一笑,凑上前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小公爷,您自己可知,若真是不愿她做此事,大可平心静气地说明利害关系,又何必这般冷言冷语?我和不凡倒是看得明白,您对盛姑娘是不同的。” 萧楚之愣了片刻,随即冷笑一声,仿佛觉得有些可笑:“不同?不凡、逍遥,你们两个一贯喜欢胡言。舒云若听信了我的话,自然可省去许多麻烦,我只是不愿她涉足那些……不该涉足的事罢了。” 不凡与逍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不凡微微一笑,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可您如此强硬地拒绝,换做谁都会难以接受,更何况盛姑娘?” “您平日里不近女色,但盛姑娘却能如此自在接近您;再说了,以前谁敢给您甩脸色?恐怕还没等开口,就已经走得远远的了吧?可盛姑娘不仅能甩您脸色,甚至还敢置气,您可没多加责怪,反而还哄她,您以前何曾这般过?” 萧楚之听了不凡这番话,微微一怔,随即眉头紧蹙,冷声道:“她只是个性别致罢了,我不过是与她多了几分宽容。” 逍遥忍不住轻轻一笑,拍了拍不凡的肩膀,摇头道:“小公爷,话可不能这么说。今日若是换了旁人来做教坊司,您会这般在意吗?” “我敢保证,您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甚至根本不会过问,可这次是盛姑娘,您不仅过问,甚至怒不可遏,恐怕……是怕教坊司俊美男子太多,叫您心里不痛快罢了。” 萧楚之闻言,脸色微变,刚要反驳。 逍遥却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小公爷,您平日里冷静自持,但在盛姑娘的事情上可一反常态。恐怕您自己都没察觉到,只要盛姑娘出现在您面前,您什么都看在眼里,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甚至她离开时的不悦,都能令您介意。” 不凡也在一旁笑着补充道:“您以往极少关心女子之事,可在盛姑娘面前,您这冷淡竟无从施展,反而处处纵容她。若您说这不是爱,那这世间恐怕便没有真正的爱了。” 萧楚之听到二人如此直白的话语,神情不禁微微僵住。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逍遥与不凡,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心中泛起几分疑惑与动摇。 萧楚之被不凡和逍遥说得心绪动摇,心中隐隐生出一丝自我怀疑。 自己对盛舒云究竟是什么感情? 是担心她名声受损,还是不愿她接触其他男子? 他沉默片刻,眉头微皱,难以抑制心头翻涌的情绪。 逍遥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调侃道:“小公爷,这般犹疑倒不像您。不如索性去教坊司看一眼,看您是否能坦然面对盛姑娘与其他男子接触。若真是平常心,那便没什么;若是心中不悦,也好让自己看清内心。” 不凡在一旁点头附和,似笑非笑地添了一句:“要是见到她和那些男子眉来眼去,您还能心如止水,那我们兄弟俩也没话说了。” 萧楚之听着二人的言语,心中竟也隐隐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但他向来自持镇定,不愿轻易承认自己动了心,更不愿让不凡和逍遥看出他丝毫的动摇。 于是他眸光一沉,轻咳一声,故作不悦地说道:“你们两个,胡闹!这种荒唐的提议也好意思说出口?我不过是为了舒云的名声着想,哪有你们说的这般儿女情长。” 不凡和逍遥对视一眼,见他这副强自镇定的模样,二人心里已然有了几分把握。 第132章 但自从那日不欢而散,萧楚之与盛舒云便再未见面。 萧楚之虽心中不时浮现她的倔强模样,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主动去见她。 每日他坐在书房中,脑中似乎总会不自觉地闪过她的音容笑貌,愈发觉得心中空落。 一日清晨,不凡与逍遥前来禀报,似是若无其事般提道:“小公爷,今早我们收到消息,下午盛姑娘会带着银钱进宫面圣。您若是有闲,不妨也进宫走上一趟。” 萧楚之微微一怔,随即心下微动,压下心中隐隐的喜悦,故作不经意地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下午正好也去宫中办些事。” 到了午后,盛舒云果然带着银钱与账簿入了宫。 她一身简洁大方的衣裙,梳着素净的发髻,神情中透着一股从容,径直走入御书房向皇帝行礼叩拜。 她双手捧着账簿与银钱,清晰利落地回禀道:“臣女奉命催收税银,这些日子奔走各地,幸不辱命,银钱已尽数收齐。” 第188章 小白白 皇帝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不愧是盛家女儿,你倒是令朕甚是欣慰。” 他接过账簿略略翻阅,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有心肯干,是盛家之福。” 盛舒云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到萧楚之也在一旁,但她并未多看,直接回了皇上的话:“承蒙皇上厚爱,臣女自当尽心。” 她稍作停顿,抬眸望向皇帝,带着几分诚恳道,“臣女今日进宫,还有一事想请陛下恩准,之前皇上答应我的学院一事?” 皇帝闻言,目光微微一动,露出几分赞许,缓缓说道:“你有这份心倒是难得。若京中百姓的子弟能有一处可学之所,确是造福一方之举。不过,既是学院,朕自有三条约法,望你能谨记。” “臣女洗耳恭听。”盛舒云的神情中满是恭敬,语气坚定。 皇帝微微颔首,郑重说道:“其一,学院既是你私人出资,不得打着皇家旗号,不得私相攀附。其二,不可让学院成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之所。其三,学院不得收入勋贵子弟,务必以平民子弟为主。” 盛舒云听罢,心中顿时一松,连忙行礼答应道:“臣女谨遵陛下教诲,定当遵守约法三章。”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柔和了几分:“你有此志向,朕甚欣慰。日后学院若需帮扶,可向朝中递折申报,朕自会予以协助。” “多谢陛下恩典。”盛舒云再次行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设立学院有了正式的许可,她心中的抱负终于更进一步。 之后,盛舒云便向皇上告退。 她前脚刚走,萧楚之也向皇上请辞。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萧楚之的背影,跟身旁的公共问:“楚之今天来是什么事?” 公公看了皇上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奴才不好说,但小公爷这般急切的跟着盛姑娘离开,可就……” “难得他有心仪的姑娘啊。” 盛舒云刚踏出宫门,还未来得及理清思绪,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还未回过神,萧楚之便已追了上来,径直跟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内空间不大,盛舒云一抬眼便对上萧楚之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紧,警惕地微微后退,疑惑道:“小公爷,您这般紧追不放,莫非因我不听劝,便要除掉我不成?” 萧楚之被她这话气得哭笑不得,微微挑眉,冷哼道:“舒云,你心思倒是活跃,竟能想到我会杀了你。” 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语气放缓了几分,“我不过是想与你聊聊学院的事,顺便问问教坊司的筹备情况罢了,少在这儿胡思乱想。” 盛舒云闻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依旧微微抿唇,警惕地看着他:“那小公爷要谈什么,不妨直说。” 萧楚之微微一笑,眸光温和地看向她,问道:“皇上今日应允了学院之事,你准备得如何?可有中意的夫子人选,或需何等资助?” 盛舒云见他语气真诚,便也放下了些许防备,点点头道:“我倒是有几位候选人,只是其中一位还未曾回京,具体还需多加考量。至于学院初期所需的资助,一切尚在规划之中,日后再慢慢筹集便是。” 萧楚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略显欣慰地说道:“你既已计划周详,那我便放心。若学院需要些额外支持,也尽可告诉我。” 盛舒云眉目微动,心头略有些惊讶。 萧楚之明明曾那般强烈反对,今日这般询问,态度竟温和得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正疑惑着,又听他随口提起道:“对了,教坊司如今筹备得如何?你几日前所言我确实思虑过,我倒也确实想看看你是如何规划的。” 盛舒云一听,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欣喜,以为萧楚之终于想通了,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欣然的笑意。 她毫不迟疑地冲车夫吩咐道:“车夫,去教坊司!” 萧楚之见她这般迅速下令,不由得微微一愣,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也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盛舒云坐在车内,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向萧楚之讲述着自己对学院的规划:“小公爷,我设想中的学院并非传统书馆,而是类似一个综合性的学堂。不同的夫子将教授各类学问,设有通识课、技艺课和专门的武术课,教导学生强身健体,日后也能为国效力。总之,不局限于单一的学问,既讲求才学,也兼顾体魄。” 萧楚之微微挑眉,神色间带着些许疑虑:“听起来倒是全面,不过你想得是否过于理想了些?如此多样的课程,夫子、设备、人力开支,只怕不是小数目。这样下来,学院的费用势必增加,学费自然也高。若是如此,平民百姓能供得起几个孩子?” 盛舒云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回应道:“小公爷所言我早已考虑过。诚然,学院的成本确实不低,但我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盈利。”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缓缓说道,“若是为赚钱,我的店铺已经足够。学院的设立,是为了那些家境贫寒却想有所成就的孩子,让他们有机会通过求学改变命运。” 萧楚之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解:“这般费心投入、劳神劳力,终究是耗费精力之事。且不说这学院之中不收勋贵子弟,光是百姓家的孩子,若无固定收入,学院将难以为继。你打算如何平衡学院的支出?” 盛舒云转头看着他,笑容自信而笃定:“既然有这个打算,自然会有应对的方法。” 恰好这个时候,马车在教坊司门前停下,盛舒云便没有再说学堂一事,轻轻跳下车,满心欢喜地转身朝萧楚之伸出手来,含笑道:“小公爷,来,我带你进去看看。” 萧楚之低头看着她微微伸出的手,心中顿时涌上一丝暖意,随即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随她一路走进教坊司内。 两人并肩而行,萧楚之的目光时而落在她的侧脸,时而落在两人紧扣的手上,心中涌起一种温暖而幸福的感觉。 正沉浸在温柔之中,盛舒云却突然松开了手,抬头朝不远处甜甜地喊道:“小白白!” 第189章 不必要的心意 萧楚之一愣,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容貌俊秀、衣着考究的男子正向他们走来。 那男子肤色白皙、眉目精致,身上带着一种讨巧的谄媚之气,一见盛舒云便带着谄媚的笑意小跑上前,十分殷勤地向她微微躬身行礼:“盛姑娘,您终于来了。” 萧楚之眉头微微一皱,看着眼前这位被称为“小白白”的男子,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悦,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盛舒云却毫不在意,朝着那男子点点头,笑意盈盈地问道:“这几日你学得如何了?琴艺和舞技可有长进?” 那男子忙不迭地点头,带着讨好的笑意,语气谄媚道:“姑娘放心,我每日刻苦练习,就等着您来检查呢!” 萧楚之看着“小白白”那满脸谄媚的表情,心中越发不快,目光冷冷地在他身上扫过,忍不住低声对盛舒云道:“这些下人之事,何必你亲自过问?” 他不等盛舒云开口,便伸手轻轻一拽,强硬地拉着她转身离开。 盛舒云被他拉得猝不及防,微微一愣,随即回头朝小白白摆了摆手:“那你继续练习吧,有空我再来看!” 教坊司二楼,盛舒云的专属休息房间内,空气似乎凝固了。 萧楚之炽热的目光紧紧落在盛舒云身上,带着几分压迫感,那眼神竟仿佛是丈夫在质问一个心怀不轨的“娘子”。 她原本轻松的心情顿时有些紧张,忍不住在他灼灼的注视下移开了目光,心跳也跟着莫名加快。 “舒云,”萧楚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我考虑过了,既然答应入股教坊司,那便由我找人来打理。日后你有任何安排和想法,只需与那人沟通,无须再亲自与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子接触。” 盛舒云闻言,心中微微一震,这番话顿时让她明白了几分端倪。 她心头又惊又疑,不禁细细打量起面前的萧楚之,心中悄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萧楚之的这份介意,难道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自己? 她故作冷静地抿了抿唇,但不由自主地靠近几步,眼波微动,带着几分试探与暧昧地低声问道:“小公爷,您……莫不是真的爱上了我?否则怎么会如此在乎我与他人接触?” 她原以为,萧楚之会笑她痴心妄想,甚至会恼羞成怒,让她认清现实。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萧楚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步向前,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目光灼灼而坚定,低声道:“我确定爱上了你。” 盛舒云顿时怔住,整个人都僵在了他的怀里。 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她这段时间的胡思乱想都是多余的,萧楚之竟然真的喜欢他,而且还是亲口承认了,在一个这么正式的场合下承认了。 正当她慌乱时,萧楚之微微俯下身,声音低沉又温柔地继续问道:“你呢,舒云?心中是否有我的位置?”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直接撩拨进她的心里。 盛舒云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心跳如鼓,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近在咫尺的气息,深邃的目光,让她根本无法招架。 “我……”她刚想开口,话却堵在了喉咙里,慌乱地推开他,低声道,“小公爷,您……您自重!” 话音未落,她竟不顾一切地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跑下了楼。 萧楚之望着她带着慌乱红晕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心情甚是愉悦。 自从萧楚之向盛舒云坦白心意后,似乎彻底撕掉了平日的矜持与清冷。 每日,他总是变着花样地给她送来各种东西。 今日是她爱吃的糕点,精致的桂花酥香气四溢,甜而不腻;明日则是小巧玲珑的玉佩,精雕细琢,还隐隐散发着他的贴身气息;后日更是直接送来了一封亲笔写的情书,字字情意绵长,温柔而深情,让盛舒云看得脸色微红、心跳如鼓。 玉佳和玉娜见此情景,早已按捺不住,成日里打趣她,带着满满的八卦之心追问她与萧楚之的进展。 “姑娘,小公爷这般真心真意地待您,您怎还不答应他呀?”玉佳一边摆放萧楚之送来的糕点,一边眉开眼笑地说着,“我们可是看得明明白白,您心里也有他,不如早些点头吧!” 玉娜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笑得眼睛都弯了:“可不是嘛!这都送到这般程度了,情书都来了,您若是再装不知情,可就太不给小公爷面子了!要不然,干脆让奴婢们替您跑一趟,去告诉老爷夫人,让他们早些为您做主!” 盛舒云听她们两人越说越离谱,脸上又羞又急,急忙瞪了她们一眼:“你们这两个丫头,整日里就知道胡说八道!若是再敢私下透露出去半句,我就罚你们一个月的月银!” 玉佳和玉娜见她一脸娇羞,明明是责备的语气却难掩温柔,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越发打趣道:“姑娘,您这般遮掩怕什么呀?小公爷可是皇亲贵胄,您得了这样一段姻缘,天底下哪个女子能不羡慕?再说了,您这几日可不也一直偷偷收着小公爷的礼物吗?” 盛舒云被她们两人一激,脸上更是红晕漫上,恼羞成怒地挥了挥手:“你们再胡闹,当心我真收拾你们!” 两人虽被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但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几日来,萧楚之时不时送来的甜点、玉佩,甚至那让她羞得不敢细读的情书,盛舒云终究是他受不住这几日来的“猛攻”,打算与他好好谈一谈。 萧楚之见她气鼓鼓地站在自己面前,眉梢微挑,眼中带笑,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找他。 他微微前倾,笑容温柔又带着几分得意:“这么着急来寻我,是不是想我了?” 盛舒云一听,脸颊上隐隐泛起一抹红晕,忙不迭地清咳一声,强作镇定:“小公爷,您这些日子的举动未免……未免有些可笑了。每日送来这些礼物,我并不需要,也不想要!所以,还请您……停止这些不必要的‘心意’。” 第190章 真心换真心 萧楚之闻言,脸上却不见丝毫愧色,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舒云,这些都是细节。不凡和逍遥说了,想要赢得一个女子的心,就要在细节上下功夫。礼物不过是表达我的心意,让你时刻想起我。” 他话音刚落,盛舒云顿时无言以对,半晌才抿着唇,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不凡和逍遥他们……他们两人都还未娶妻,根本没有任何与女子相处的经验,他们的法子岂能信得过?” 萧楚之似乎被她这话说动了,微微垂眸思索片刻,随即抬眼,嘴角微微一勾,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低声道:“那不如,舒云,你教我,如何才能让你心动?” 盛舒云闻言,心跳顿时加快,耳边仿佛响起了急促的鼓点。 他的话语低沉温柔,眼眸深情,整个人的气息都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磁场让她挪不开视线。 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心头一片慌乱,脑中理智不断告诉她要保持冷静,甚至想要后退避开,但她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萧楚之见她一脸的窘迫模样,心中暗暗一笑,轻轻向前一步,微微倾身,凑近她耳边,低声轻问:“舒云,是不是已经对我动心了?” 盛舒云的脸霎时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整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般愣在原地,呼吸急促,心跳更是加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理智告诉她该推开他,可是此刻,面对这近在咫尺的俊颜和那如火般的深情,她根本无法挪开目光,目光痴痴地看着他,不由得再次吞咽了一口口水。 萧楚之见她这副模样,眼中浮现出一丝戏谑,语气带着几分宠溺,轻轻抬手,修长的指尖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轻声问道:“舒云,回答我,你心中是否有我?” 盛舒云感到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脸颊,像是带着火焰般,所过之处一片灼热,她紧紧抿住唇,脑中空白一片,目光中满是慌乱,最终实在承受不住他的撩拨,猛地将他推开,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 萧楚之看着她匆匆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柔情与得意。 他轻声喃喃:“舒云,你终究也是在意我的。” 盛舒云自那日落荒而逃后,心中始终无法平静。 她一想到萧楚之靠近自己时的炽热目光和那温柔而直接的告白,脸颊便不由得微微发烫。 她让自己专注于教坊司的筹备,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萧楚之的话却总在耳边回响,让她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怅然和甜蜜。 几日后,盛舒云在一番犹豫后,决定前去拜访长公主。 她心中隐隐不安,想要从长公主那里寻求一些答案。 与长公主寒暄一番后,她终于在饮茶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殿下,不知您心中,理想的爱情是什么模样?” 长公主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柔的笑意,目光中带着一丝追忆和温馨,轻轻说道:“舒云,若要说理想的爱情,我心中所想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幸福罢了。儿时青梅竹马,长大后男子上门来求娶,女子穿上凤冠霞帔相嫁,从此二人相濡以沫、夫唱妇随,虽日子平凡,却一生相伴。” 长公主的语气温柔,目光中仿佛闪烁着柔情。 她微微叹息,继续说道:“这种爱情并不轰轰烈烈,却温暖平静。虽无大富大贵,却也是一生无怨无悔。这样的感情虽平凡,但其中的陪伴与信任,才是相守一生的根基。” 盛舒云听着长公主的话,心中微微一动,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与萧楚之相伴一生的画面。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低声道:“如此说来,彼此信任,彼此扶持,便是最好的归宿。” 长公主微微颔首,柔声问道:“舒云,你心中可是有人了?” 盛舒云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慌忙低头掩饰道:“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但她垂下的眸中,已然浮现出悸动。 长公主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已有几分了然,眸中掠过一阵笑。 她微微握住盛舒云的手,温柔道:“舒云,若你心中真有所属,不妨坦然相对。真心换真心,方能共度平凡一生。” 盛舒云轻轻点头,心中却因长公主的话愈发陷入矛盾。 她能感受到萧楚之的真心,也隐隐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两人身份悬殊,前途未知,她又如何敢贸然回应? 盛舒云回到家后,心情仍旧被长公主的话所牵动着。 她脑中浮现出长公主描述的爱情,那种平凡而深情的相守点燃了她心底的渴望。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对爱情的憧憬和长公主的经历结合起来,写出一部话本。 她的笔尖描绘出一个从青梅竹马到夫妻共度的爱情故事。 在她的笔下,女主角隐约带有长公主的影子,温婉坚韧;男主角则坚定不移,不管外界如何变故,都始终信任和守护着她,甚至在宅中内斗时,依旧与她相互扶持。 面对误会时,男主角选择耐心与信任;在波折中,女主角也毫无怨言地付出自己的一切。 这段感情坚不可摧,最终二人冲破世俗与困难,携手走向幸福。 写完之后,盛舒云将话本细细修改,整整几个夜晚,才满意地将手稿交到锦绣社和旖旎社的演员们手中,安排他们开始排演。 当演员们拿到这部话本,细细品读着其中描绘的情节时,纷纷露出赞叹之色。 平日多演的是尔虞我诈、争宠斗权之事,但这段故事却带着温情,夫妇间的真心相待与相互信任使得这个故事与众不同,直击人心。 演员们纷纷围在一起,热切地讨论着剧情,眼中透出几分动容。 第191章 生辰宴 临近长公主的生辰,京城中开始流传出一则消息:长公主将在锦绣社和旖旎社两处包场庆祝生辰。 消息一出,立即引发了京中各家权贵的关注。 长公主的邀请函几乎发到了所有与皇室关系密切的勋贵之家,名单之上都是显赫的家族,名单人数之多,让这场生辰宴成为京城关注的焦点。 长公主派了身边最为信任的石嬷嬷前去与锦绣社和旖旎社的掌柜商量,看看能不能多加一些座位,因为她邀请的人实在是太多。 石嬷嬷带着长公主的口谕,来到了盛舒云的两家社里。 掌柜闻言,自然不敢怠慢,谦恭有礼地迎接石嬷嬷,听取长公主的要求。 “嬷嬷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尽心安排,”锦绣社的掌柜恭敬地对石嬷嬷说道,“不过不知这次宴席的人数具体有多少,好让我们提前预备座位。” 石嬷嬷颔首,缓缓道:“这次参加宴会的宾客略多,长公主估摸着至少六七十人。长公主交代,希望能尽量增加座位安排,还望掌柜的能多费心。” 掌柜的闻言,连忙应下,神色间透出几分兴奋:“请嬷嬷放心,六七十人的座位虽多,但只要我们妥善安排,定能让每位贵客都能感受到舒适。” 石嬷嬷满意地点点头,临走时,锦绣社与旖旎社的掌柜再三保证,定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不久后,关于长公主包场生辰宴的消息果然迅速传开,瞬间在京城引起轰动。 雅集诗会上,郑夫人带着郑可馨和裴清怜出席。 厅中熙熙攘攘,许多贵女都已聚集在一处,低声谈笑,气氛温馨而热闹。 然而,郑家母女一出现,便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几位贵女相视一笑,眼中流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便凑了上来,假意热络地问道:“裴姑娘,前些日子是你的生辰,听说小将军费了不少心思,可谓用情至深啊,不知生辰宴可办得尽兴?” 裴清怜勉强微笑,正要回答,另一位贵女便故意大声接过话头,笑道:“哎呀,听说原本是要包下锦绣社的,不知最终可有成行?我这段日子连买张票都难,真不知裴姑娘是如何拿下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贵女们纷纷掩嘴轻笑,眼中露出一丝戏谑,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调侃之意。 裴清怜脸色微变,勉强维持着微笑,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一旁的郑夫人,后者正低头抿茶,仿佛没听到这番话。 几位贵女见裴清怜无言以对,笑意更深,语气更是带了几分讥讽。 “锦绣社的确不易进呢!听说这次是长公主包场生辰宴,一张票可谓千金难求。莫说我们,便是许多勋贵世家都不曾收到邀请。锦绣社和旖旎社的老板,可真是眼界高啊,除了皇室贵人,连皇亲国戚都不得其面。” “可不是嘛,”另一位贵女附和道,“听说裴姑娘当日可是扬言要包场呢,郑家上下也为此四处奔波,但最终也不过是一句空话,不知是不是真的只剩吹牛的份儿?” 话里话外几乎直指裴清怜是在吹嘘,郑家没有足够的面子和手段。 周围的窃笑和低语让裴清怜面色难堪,指尖不禁攥紧了衣袖,心中满是羞恼。 此时,另一位贵女故作善意地劝道:“唉,其实这也怪不得裴姑娘,毕竟如今这锦绣社和旖旎社,着实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之前是皇后娘娘包场,如今长公主包场。若是咱们也能得了这般荣幸,才算是真正的风光。” 话虽是劝,语气却夹枪带棒,分明是在故意揭郑家的伤疤。 郑可馨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实在忍无可忍,恨恨地瞪了那群贵女一眼,气得直跺脚。 “你们这般冷嘲热讽,真当别人听不出来吗?”她低声怒道,随即气呼呼地转身离开,连郑夫人都顾不得了。 裴清怜见郑可馨离开,脸色愈发难堪,只得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默默跟在郑夫人身后。 她们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但厅中的笑声依旧未停,甚至因为她们的离去而越发肆无忌惮。 回到将军府后,郑可馨一回到家便气得不住拍桌,怒火中烧,直嚷嚷着:“这种性子自大的女子,绝不适合嫁入我们郑家!她裴清怜什么都做不好,就爱夸大其词,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我哥!” 郑斯钰站在堂中,脸色阴沉,听得妹妹这般不留情面地指责,眼神愈发冷冽,忍无可忍地开口怒斥:“够了,可馨!清怜虽有不妥,但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言,今日之事,你却在此咄咄相逼,实在太过分了。她不懂规矩可以学,为何要说这般伤人的话?” 郑可馨冷哼一声,毫不相让:“哥,你看看裴清怜!她行事莽撞,话不经脑子,这样的性子若留在京中,迟早会让我们郑家沦为笑柄!就像之前,她自诩什么包场锦绣社,结果到头来让全家颜面扫地!若是她真嫁给了你,郑家岂不是丢脸丢到皇城根下!” 她的声音激烈,带着隐隐的委屈与愤怒。 正当兄妹二人各执己见、僵持不下时,郑夫人和郑将军走了出来。 郑夫人见兄妹二人相对而立,脸色皆不甚好,轻轻叹了口气,和缓地说道:“好了好了,斯钰、可馨,今日之事本就不顺,你们更不该再为此争吵。可馨的话虽有些失礼,但身为兄长,也要体谅妹妹的心情。” 郑将军点头附和道:“斯钰,你妹妹虽是语气重了些,但她也是为郑家的声誉着想。就因为她一句虚妄的面子话,竟让咱们郑家成了旁人的笑柄,可馨心中有怨也是情有可原。” 郑斯钰见父母出面,虽心中不满,面色却缓和了几分,沉声说道:“父亲、母亲,清怜不过是无心之失,哪能因此全盘否定?身为郑家人,我们更应包容对方,而不是冷言冷语地数落。” “斯钰啊,为人处事确实要包容,但可馨也不过是怕家门蒙羞,你日后多体谅她一些,也多教教清怜,以免将来再生事端。至于可馨,你也要收敛些,别什么都往外说。” 郑可馨仍有些不甘心,却听得母亲如此说,也只好不情不愿地闭口,勉强行礼告退,回了自己房间。 私底下,郑家父母将郑斯钰叫到了书房,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第192章 被刺杀 郑将军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斯钰,父亲母亲并非不体谅你,但你要知道,郑家如今是多么需要谨慎行事。清怜的性子和教养……你也看到了,不是适合做正妻的。” 郑斯钰微微蹙眉,冷静地注视着父亲,带着几分困惑:“父亲、母亲,清怜不过是为了面子,才说了几句失礼之语,您二位何必因此断言她不适合。” 郑夫人轻轻摇头,叹息道:“斯钰,你不明白。勋贵人家之间的关系,最是复杂。” “正因为如此,女主人的分量才至关重要。裴清怜若一时失言、惹人嘲笑还不算什么,可今日这一场闹剧让全京城都在看郑家的笑话。你身为长子,将来肩负郑家的荣辱,若清怜再出这种事,郑家岂能容忍?为郑家的未来,你当慎重考虑。” 郑斯钰沉默了片刻,心中隐隐有些动摇,却仍试图为裴清怜辩护:“父亲、母亲,她不过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失态,或许日后用心教导,她能明白自己的责任。” 郑将军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是郑家的长子,是我们郑家未来的希望。这些年郑家辛苦经营到如今的地位,怎能让人如此轻易损毁?若真心喜爱她,纳为妾室便已是优待。正妻一事,万万不可再提。” 郑斯钰闻言,心中一震。 父亲话中的坚定不容置疑,他虽未松口答应,但也不得不承认,裴清怜在今日之事上的失误的确让他倍感压力。 京城勋贵之间盘根错节,郑家若真因一个正妻被卷入流言风波,那未来只怕寸步难行。 郑夫人看出他面露犹疑,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斯钰,清怜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们也并不想完全否定她。让她做妾,郑家会保她一生无忧,她也能享受荣华富贵,但正妻……母亲希望你为郑家仔细考虑。家族荣辱,终究是大事。” 郑斯钰沉默片刻,眼神中透出几分挣扎,内心的情感与家族的重重压力,让他一时难以抉择。 他虽未答应父母,但心中却难免起了几分动摇。 裴清怜无依无靠,疏于礼数,若做正妻,未来在这京城复杂的社交场上…… 他心中隐隐叹息一声,却也仍未舍得放弃她。 他对父母微微拱手,低声道:“父亲、母亲,儿子会再仔细考虑此事。但眼下儿子心意未改,还请您二位再给我些时间。” 郑夫人和郑将军见他这般答复,相视一眼,虽不甚满意,却也不再强求,只淡淡点了点头:“罢了,你好自为之,早做决定。” 郑斯钰缓缓退下,心中波澜未平。 回到自己的院子中,郑斯钰站在裴清怜的房门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脸上的神情,努力压下内心的挣扎与犹疑。 门打开后,裴清怜见他走进,唇边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眼神带着淡淡的羞涩,看不出任何不安。 她轻轻将茶壶推到他的面前,亲手为他斟上一杯温热的茶,眼中盈盈水光,尽显温顺。 “您今日怎么愁容满面的?”她轻声问道。 郑斯钰微微一怔,望着眼前温顺乖巧的裴清怜,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 沉吟片刻,他还是开口了:“清怜,这京中之事百般复杂,现如今我考虑之后,觉得带你回边塞,或许才是保全你我的最好之策。” 他停顿片刻,抬起目光直视着她,“若你愿意,我们离开京城,回到边疆。” 裴清怜微微怔住,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意,但脸上仍维持着那副温婉的模样,语气轻柔道:“我一切都听您的,无论是回边塞还是留京中,我都愿意追随您,绝不违逆您的意愿。” 郑斯钰见她答得如此乖顺,心中虽有所安慰,但未免仍有几分歉疚,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又郑重:“清怜,你放心,我必然会护你周全。” 裴清怜微微点头,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乖顺地点头应允,仿佛真心甘情愿地顺从。 她垂下眼帘,隐藏住眼中的一丝寒意,轻声道:“您为清怜所做的一切,清怜心中铭记。” 然而,等到郑斯钰走后,裴清怜的神色骤然一变,她的眼中闪过阴鸷,嘴角微微勾起。 她沉默片刻,似乎暗自思索了许久,终究还是迅速起身,步履轻快而坚定,穿过府中的回廊直至一处偏院。 院中站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肤色微黑,目光凌厉。 见她进来,男子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裴姑娘,可有吩咐?” 裴清怜望着他,微微挑眉:“我需要你为我办一件大事。” 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长公主的生辰宴上,我需要有人除掉她,不仅如此,皇上与皇后也会出席,到时候你们看着办。” 第134章 长公主生辰的这一天,锦绣社和旖旎社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华丽的灯笼挂在屋檐下,轻纱帷幔随风轻拂,一切都沉浸在一片欢庆与盛大的气氛中。 众多贵族与皇亲国戚齐聚一堂,气氛愉悦而轻松,纷纷在盛大的宴席上交谈、聚首。 而在锦绣社的正厅,皇上和皇后与长公主的亲族贵族们一起坐定,观赏台上演员们的精彩表演。 盛舒云身着一袭雅致的华服,站在二楼,注视着那台上的演员们,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同时她的目光不时瞥向台下萧楚之的位置,只希望今日不要出什么差错。 想到这里,锦绣社内的气氛突然发生了变化。 台上的戏曲刚刚唱完,掌声雷动,热烈的气氛在一瞬间被打破。 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突然从角落里冲出,直奔皇上与皇后的方向。 周围的贵客还未反应过来,混乱已然开始蔓延。 “保驾!保护皇上和皇后!”一名侍卫大声喊道,瞬间,所有的侍卫纷纷拔剑出鞘,阻止这些突如其来的敌人。 第193章 一群废物 盛舒云心头一震,快速转身,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着萧楚之的身影。 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这一幕让她浑身不禁僵硬,顾不得其他,手中紧紧抓住身旁的玉佳:“快,跟我去那边!”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撤离时,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混乱的局面。 只见萧楚之如同一道寒光闪过,带着精兵迅速冲入了锦绣社的大厅。 他的步伐坚定,目光冷锐,仿佛已预见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让开!”他低喝一声,周围的侍卫和贵客立刻让出一条路。 萧楚之快速走入了人群的中心,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光在混乱中划出一道道光影,迅速制伏了几个黑衣人。 盛舒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眼中紧紧盯住萧楚之的背影。 他身形矫健,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威慑力。 黑衣人虽然众多,但在萧楚之的带领下,很快就被压制了下来。 “带走他们!”萧楚之冷声命令,侍卫们立刻动手,将那些尚未昏迷的黑衣人制服,拖走。 盛舒云心中的紧张稍稍得到缓解,但她依旧无法从那一瞬间的恐惧中平静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对玉佳说道:“你去看看皇上和皇后,让掌柜妥善安排。” 这个时候,掌柜的匆忙跑了出来,直接跪倒在地。 他连连叩首,语气中充满了忐忑不安,惶恐地向皇上、皇后和长公主请罪:“皇上、皇后,是奴才管理不当,让歹人钻了空子,实在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却轻轻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安抚之意,淡淡说道:“无妨,事情已然过去,幸亏无一人受伤,便当作个小插曲罢了。你处置得当,不必自责。” 掌柜的听了这话,连忙磕头谢恩,神情中带着明显的如释重负。 皇上目光一转,向萧楚之交代道:“此事交给你彻查,务必审清黑衣人的来历,若有幕后之人,定要一并查明。” 萧楚之微微拱手,恭敬地回应道:“臣领命。” 随后,皇上朝众人安抚道:“这场戏未尽,大家继续欣赏吧,勿因小事扫了兴致。” 听了皇上的话,宾客们才渐渐放松下来,纷纷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气氛逐渐恢复如初,戏台上又传来悠扬的乐曲声,但锦绣社的灯火虽依旧璀璨,宾客们的心情却难免多了几分紧张。 待一切逐渐平稳后,盛舒云悄悄地从厅中退了出来。 想到那群黑衣人突然闯入的情景,她依旧心有余悸。 她快步穿过花廊,走向后院中萧楚之所在的偏厅。 萧楚之刚刚将黑衣人暂时押送至牢房,正从侧门出来,见到盛舒云朝他走来,他的神情微微一动,步伐不由得放缓。 她走到他面前,眼中还残留着方才的惊恐,轻轻呼了口气。 “小公爷,真是多亏你派了精兵前来保护锦绣社,否则今晚……” 她话语未完,已然带着后怕,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谢意。 萧楚之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安抚,“不必多礼,倒是该感谢你的谨慎,提前知会我。我也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今日竟然真有刺客现身。” 盛舒云点了点头,稍稍镇定些许后继续问道:“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看他们的身手招式,似乎并非我朝的武艺,难道真的是外来刺客?” 萧楚之目光凝重,缓缓点头,“我也正是如此判断。这些人武功路数确实不像我过的,招式凌厉却带有异域色彩,恐怕是来自他国的细作。至于背后之人是谁,还需再审问后才能得知。” 盛舒云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后怕,紧抿的双唇微微颤动,“若真是他国派来刺探的细作,实在可恶!我朝太平许久,竟然有人敢刺杀皇上与皇后。幸亏有你在,我实在不敢想今日若非你的精兵及时出现,这锦绣社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中透着几分颤抖,那一瞬间的激动在心头翻涌。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触碰他,又在即将触及之时微微停住,退了回来。 萧楚之望着她微微泛白的脸,眼中露出关切,“放心吧,我会彻查此事。” 京城某处偏僻的院子中,蜡烛的微光照亮了裴清怜阴沉的脸庞。 她听到细作失败的消息,原本温婉的面容瞬间变得阴冷无比。 裴清怜猛地站起身,神情激愤,手中的茶杯也被她狠狠摔在地上,茶水四溅。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带着难掩的愤怒,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几人。 屋内一片沉默,几名胡国细作低垂着头,不敢抬眼对视。 然而,一道稳重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屋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裴姑娘,”带头的细作首领张昶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警告,“你的言辞未免过分,我们胡国远涉险地,冒着生死与你合作,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帮助。若不是看在多延将军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们会在此为你卖命?” 裴清怜的脸色微变,怒意稍稍收敛,但仍旧咬牙不甘地说道:“若不是你们失误,这次的计划怎会失败?” 张昶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投向她,语气冷然:“请记住,你不过是我们的一枚棋子。若你想再激怒我们,便也不必再指望从我胡国得到任何援助。” 裴清怜顿时一震,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稍稍平静了一些,脸上却依旧难掩愠色。 她知道现在不是与张昶起冲突的时候,便缓了语气,带着几分不甘道:“我不过是太过着急罢了,既然行动失败,那便暂且忍耐。” 张昶冷眼看着她,并未因她的缓和而有所动容,语气依旧冷冷地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多延将军对你尚有几分耐心,但这次行动损失了数位优秀的细作,你若不在郑斯钰身边探得更多有用的消息,实在难以让人满意。” 第194章 幕后老板 裴清怜攥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冷光,强忍怒意,“我自有分寸,你们只管等我消息便是。” 张昶似是看穿了她,冷笑一声,继续道:“事到如今,还是提醒你一句,别忘了,你现如今所有的行动都在依仗多延将军的支持。多延将军和三殿下半月后便会亲自入京,到时他会亲自听取你的汇报,你若有任何隐瞒,他绝不会轻饶你。” 裴清怜闻言,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锦绣社内灯光柔和,台上演员们声情并茂的表演,将长公主生辰的宴会推向了高潮。 皇上和皇后对今晚的节目安排显得十分满意,脸上带着微笑,不时低声交流几句。 演出结束时,皇上轻拍了拍座椅的扶手,露出赞赏之色,对身旁的长公主说道:“今日之戏曲别具一格,不仅安排得当,而且演员们的表现也都精湛细腻,锦绣社果然名不虚传。” 皇后也微微点头,轻笑着说道:“陛下所言极是。且不说今日安排得如此妥帖,想必这位东家是个精明人,真令人好奇他是何许人也。” 皇后眉眼带笑,目光中透出几分探寻。 一旁的长公主闻言,轻轻笑道:“我也很想见见这位锦绣社的东家。” 皇上点了点头,对掌柜说道:“不妨将你们东家请来,朕倒要见识一番,他到底是何人。” 掌柜的闻言,脸上不禁露出几分为难之色,迟疑地拱手道:“回皇上,实不相瞒,我家东家行事一向低调,从不在贵人面前露面,怕是……怕是不好将她请来。” 皇后微微皱眉,语气中带了几分期待:“我们不过想与她聊上几句,并不会让她在众人面前现身。若她愿意,我们可以单独一见。” 掌柜的闻言面露难色,却也知难以推辞,只好恭敬地低头称是,急忙转身去寻找盛舒云。 掌柜的找遍了锦绣社都没有找到盛舒云,便急忙把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告诉了玉佳。 玉佳听后也慌了,急忙去找盛舒云。 最后是在萧楚之哪儿找到了她,急忙道:“姑娘,皇上和皇后对今日演出大为满意,掌柜的方才传话,说皇后娘娘想请您过去一见。” 盛舒云闻言微微一愣,紧接着眉头微蹙:“不见。” 她略微抬眸,声音干脆,“我本就不喜这种场面应酬,更何况上次皇上硬让我收那笔借款的事我还记得清楚,对此事毫无好感。” 玉佳听她这般坚定的口吻,微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低声道:“姑娘,这次掌柜的可是一再恳请,若您不出面,怕是皇上会不高兴啊……” 盛舒云冷哼一声,神情更加决绝:“若为此便对我锦绣社心生不悦,那便是强人所难,我只求心安,何必去奉承逢迎?玉佳,告诉掌柜的,不必再劝了。” 玉佳刚欲应下,忽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舒云,这事恐怕没你想得这么简单。” 盛舒云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解问道:“怎么?连你也要劝我去吗?” 萧楚之微微一叹,带着几分无奈,语气却温和坚定:“舒云,这一面,你恐怕是非见不可。今日皇上和皇后对你的安排赞赏有加,若这时不肯露面,恐怕不只是锦绣社,连旖旎社也难以保全。你若想平安经营下去,还是暂且忍耐这一回。” 盛舒云微微一怔,眉头微蹙地看着萧楚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低声问道:“若我去见了,他真的会满意?” 萧楚之微微颔首,低声道:“皇上见你出面,必会生出好感。而且若他对你青睐有加,日后锦绣社和旖旎社必能稳如泰山。你不妨试一试,以你才华自信而为,又何必担心?” 盛舒云心中微动,抿了抿唇,虽仍有几分不甘,却也隐隐知晓萧楚之的话有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稍稍放缓语气:“若我去见皇上和皇后,便需你陪着我去……若我失言,你在一旁还能替我圆场,不然我一人面对他们,恐怕……” 萧楚之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以为你一向无所畏惧,竟还怕在皇上面前说错话?” 盛舒云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些急,拉了拉他的袖子,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说道:“小公爷,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我这一次吧。我平日里最常见的贵人就是你了,现在一下子就让我去见皇上皇后,万一说错了话,我可担待不起啊!” 萧楚之微微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柔软,见她难得露出如此求助的神色,最终轻轻叹息,语气缓和下来:“罢了罢了,既然你开了口,那便随你一同前去。” 盛舒云面露欣喜,忙轻轻拍了拍萧楚之,笑意盈盈地说道:“多谢小公爷!那便劳烦你陪我一趟,真是求之不得!” 萧楚之不禁莞尔,心头因她这几句哄劝而生出的笑意掩在眸底。 此刻,锦绣社的宾客们已尽数离开,只剩下皇上、皇后和长公主三人安然落座。 长公主侧身对皇后低声笑道:“皇嫂,我实在忍不住好奇,便厚着脸皮多等一会儿,这位神秘的东家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见。” 皇后笑着摇头,带着几分调侃:“谁不对她好奇呢?我倒也想见识见识,这位锦绣社的东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正当三人低声交谈时,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萧楚之与盛舒云并肩而行,一同走进厅堂。 盛舒云身着一袭素净的雅服,神色端庄,脸上带着一抹矜持的笑,透出一丝独特的温婉与从容。 萧楚之则面色冷峻,目光沉稳,缓步走在她身旁,微微侧身,带着不露痕迹的护卫姿态。 三人见到这二人一同现身,皆愣住了,尤其是长公主,惊讶之中带着几分恍然,眼中渐渐闪烁起了惊喜之色。 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整个人略微一愣,旋即再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快步朝盛舒云走去,语气中满是欢喜:“舒云!原来竟然是你!” 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怪不得锦绣社不让萧楚之和郑斯钰进门,还拒绝裴清怜包场,甚至有掌柜主动给她送票。 第195章 她是幕后老板 皇后微微睁大双眼,也是对盛舒云的身份颇为吃惊。 她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看似温柔的女子,赞许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盛姑娘,原来你竟是锦绣社的东家,本宫早听闻你经营有道,果然是个不凡的人。” 皇上则露出几分欣赏的笑意,打量着盛舒云,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锦绣社在京中从不卑躬屈膝,亦不逢迎权贵。今日得见,朕也终于明白其中缘由了。” 盛舒云听皇上和皇后都在夸自己,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她微微垂首,语气中透着谦逊而不失诚恳地说道:“承蒙各位厚爱,但我实在不敢居功。” “平日里所做之事,皆因只想专注做生意,才未曾与外界过多接触,并非是故意拒绝与贵人们相见。” 皇上闻言,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微微点头道:“难得你有如此清明之心,能持本心,不为名利所动,实属难得。” 皇后温柔地笑了笑,目光上下打量着盛舒云,已越发认定她确实是个才情出众的奇女子。 她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你如此心思细腻,本宫倒有一件事正好适合你去办。” 盛舒云微微一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抬眸看向皇后。 只见皇后满面含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慈爱,缓缓说道:“福灵公主的生辰宴将至,我们都想为她安排些特别的节目。锦绣社的戏曲构思新颖,孩子们也颇为喜欢,不若将这生辰宴交给你来筹办,为福灵公主排一出适合孩子们的戏码。还有啊……” 皇后微微一笑,“若是再能安排一段浪漫的戏份,那就更好了,我们这些长辈也是喜欢看。” 盛舒云听到这话,面色微微一白,连忙垂下头,恭敬地行礼道:“皇后娘娘,我不过是各做生意的,操持生辰宴如此盛事,实在非我所能胜任,怕是误了公主的生辰,还请娘娘另选高人,我万万不敢承担这等重任啊!” 她心中暗暗着急,虽然知道婉拒有风险,但心里明白,公主生辰宴这等场合若有丝毫差池,岂非将她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若是稍有不慎,锦绣社的好名声便会毁于一旦。 然而,皇后闻言不以为意,反倒微笑着摆了摆手,柔声说道:“舒云,你不必妄自菲薄,本宫看你的才情、心思都无人能及,福灵公主的生辰宴交到你手里,我与皇上都放心。” 皇上也赞许地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不错,你这锦绣社独具匠心,安排有条有理,如此难得的才华,便是我朝所需的人才。公主年幼,你只需准备些孩子们喜爱的节目,再适当地安排些趣味的内容便可,你何必推辞?” 盛舒云心中焦急,脸上虽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 她再次拱手行礼,谦卑地低声道:“我能力微薄,实在怕误了公主的生辰,承担不起。况且公主的生辰宴乃皇家盛事……” 她话未说完,皇后已笑着打断,目光慈爱地说道:“舒云,不必过分担心。我们既然让你去筹办,自然是对你充满信心。况且福灵公主也对锦绣社的演出十分喜爱,她知道后,必然欣喜。” 盛舒云见皇上和皇后如此决绝,心中一阵无奈,心里暗暗叫苦。 她微微抬头,看向萧楚之,不断的给他使眼色,想要让他帮帮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萧楚之准备开口说话了,盛舒云心里一阵开心。 但她还没开心一会儿,就听萧楚之已经替她答应了下来。 “皇上放心,盛姑娘一定会办好。” 皇上和皇后听了萧楚之干脆的应答,皆满面笑意,对福灵公主的生辰宴充满期待。 皇上看着盛舒云的目光十分赞许:“那便辛苦你了,朕期待见到你精心筹办的生辰宴。” 盛舒云强忍着心中的忐忑,微微欠身行礼,眼神却忍不住又向萧楚之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偏偏,萧楚之却神情淡定,似乎全然无视她暗中的求救,依旧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 皇后带着愉悦的微笑说道:“放心吧,福灵公主最喜欢你们锦绣社的戏曲,你不必有任何压力,只要用心便是。” 盛舒云只得硬着头皮微笑答应。 随即,皇上和皇后带着满心欢喜离开,长公主见状,也笑盈盈地。 厅内终于恢复了安静,盛舒云的表情瞬间从恭敬变为无奈,甚至有些怒意。 她立刻转过身来,双眼瞪向萧楚之,语气中带着不满的指责:“小公爷,你的眼睛是有毛病吗?我刚才给你使了多少次眼色,分明是要拒绝这差事,可你竟然替我一口应下!” 萧楚之见她如此恼怒,不禁微微一笑,露出一抹无辜的表情:“公主生辰宴,乃是皇家盛事,这差事能被交到你手上,是何等荣耀。你应下不是再好不过?何必推辞?” “什么荣耀不荣耀!”盛舒云听他这番话,心头更是气闷,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不过是小小商户,哪里敢替皇家操办生辰宴?万一出了差错,我一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她说着,眼神越发急切,眉头紧蹙,“我不过想安稳度日,哪敢卷入皇家事务?你倒好,把我往这个火坑里推!我看你是真的看不懂我的眼色!” 萧楚之微微挑眉,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因气恼而微微泛红的脸,语气依旧淡然,“舒云,这等盛事若是交给旁人去做,反倒不妥,毕竟你才是锦绣社的主人。况且,你既然能筹办长公主的生辰宴,福灵公主的生辰又有何难?”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盛舒云气得简直要跺脚,目光中满是责怪。 长公主看着两人这一番互动,不禁轻轻掩唇一笑,随即柔声安抚道:“舒云,莫要忧虑。公主的生辰宴既然已交托给你,便尽管放心操持便是。再者……” 她微微一顿,带着几分笑意地说道,“按宫中惯例,操办生辰宴的预算通常为一千两黄金,此次也不例外。将有一千两黄金作支撑,任你支配。若有所需,大可与我言明。” 第196章 有意撮合 一听到“一千两黄金”这个数目,盛舒云微微一愣,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她原本郁闷至极的心情竟然在这一瞬间松快了许多,连神情都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她心中快速地盘算着,这笔钱若是用得好,不仅能将生辰宴办得体面,还能为锦绣社添置不少新物,何乐而不为? 她的眼睛一闪,满是精打细算,情绪瞬间从绝望转为轻快,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连语气都柔和了许多:“既然如此,我自然竭尽全力,一定将公主的生辰宴操持好。” 之后,萧楚之送着盛舒云一路回到紫琼小院。 刚到院门口,盛父与盛母正巧迎面而来。 盛父一见到萧楚之,脸上便露出笑意,连忙拱手作揖道:“小公爷亲自送舒云回来,真是有劳了!” 萧楚之微微一笑,礼貌地拱手回礼道:“伯父伯母不必客气,舒云今日操办宴会辛苦,送她回家也是应该的。” 盛父闻言,笑容中带上几分深意,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仿佛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干咳一声,对萧楚之说道:“我们舒云从小性子就倔强,但这孩子心地善良、细腻,难得有才情,又如此能干。若得一位良人共度一生,真是盛家之幸。” 盛舒云听着父亲这番话,心里瞬间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连忙打断道:“父亲,时候不早了,您和母亲也该歇息了吧。” 她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眼中却隐隐透出几分急切,想尽快结束这寒暄。 然而盛父并未在意,反倒继续笑着说:“你看舒云这性子,平日里虽刚强,但你这样的稳重之人正好能和她互补。你们俩在一起,倒也显得般配,真真是天作之合啊!” 这话一出,盛舒云顿时脸上微红,惊得下意识地看向萧楚之,满脸尴尬。 她心中暗暗懊恼,心道父亲未免说得也太直白了。 她赶紧插话道:“父亲,母亲,今天我安排宴会,实在是累了。小公爷他送我回来也是客气,别再说这种话了。” 盛母一旁轻轻掩唇笑了笑,带着几分打趣,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舒云,你也莫要害羞。你父亲不过是说实话罢了,若是你身边有小公爷这般可靠之人相伴,我们做父母的也安心。” 盛舒云的脸更是红透了,觉得再留下去只会愈发尴尬。 她急忙朝萧楚之微微点头,略带歉意地说道:“小公爷,今日多谢你送我回府,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话音未落,急匆匆地行了个礼,转身快步走向院中,带着一丝恼怒和羞涩的模样,生怕再听到父母多一句“撮合”的话。 看着盛舒云落荒而逃的背影,萧楚之目光微微一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面对盛父的含蓄试探和盛母的温和打趣,他并未表现出不悦,反而平静而礼貌地微微颔首,回应说:“伯父伯母对舒云疼爱有加,她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女子。” 盛父听到这话,笑着轻轻拍了拍萧楚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舒云自小性情独立,但她心地纯善,若她未来能有你这样的良伴,便是盛家的福分。” 萧楚之含笑点头,礼貌地告辞离开。 刚刚盛舒云满脸窘迫地快步离开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忍不住轻笑一声,眼神中多了几分柔情。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盛舒云径直走向父母的院子。 她走到堂前,见父母正闲适地饮茶,便轻轻笑着说道:“爹、娘,今日女儿闲来无事,正好安排好了宅院,打算今日带你们搬过去。” 盛父和盛母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 盛母轻轻放下茶杯,笑着看向女儿,略带责备地说道:“你忙于事业,何时筹备好了宅子都未曾提过。如今还想着亲自帮我们搬家,实在是辛苦你了。” “娘,您和爹待我珠宝。虽说女儿平日繁忙,但此事是早就定下的,只不过之前有事耽搁,未能早日安排妥当。今日正好有闲,我帮你们搬家,也是该当之事。” 盛父闻言,忍不住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许之色,轻叹道:“舒云啊,爹娘果然没有白疼你。你事业繁忙还能惦记我们,真是难得。” 盛舒云莞尔一笑,微微福身道:“爹、娘放心,此宅环境幽静,闹中取静,十分适合你们颐养天年,今日女儿便亲自送你们过去。” 说完,她便安排人准备马车,将父母送至新宅。 盛宅坐落在京城一处街巷中,虽处闹市,却出奇地幽静。 到达新宅后,盛舒云亲自引着父母参观一番。 宅院中花木扶疏,小桥流水,清雅怡人,尽显盛舒云的用心。 盛母环顾四周,欣喜地笑道:“舒云,这宅子布置得当,幽静清雅,真是好地方。” 她微微侧过头,望着女儿,轻声问道,“你如今事业繁忙,日日操劳,若是能有个贤婿相伴,倒也能为你分担些许压力。” 盛舒云听得微微一怔,随即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娘,您和爹只需在此安心居住便是,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就行。” 安置好父母之后,她又陪伴了他们片刻,直到二老都开始在新宅中放松下来,她这才告辞离开。 回到紫琼小院后,盛舒云站在她的书案前,陷入了沉思。 算算日子,盛家其他人快上京了,她要赶在父亲的贵妾上京前,把自己的事业给打稳,这样才有手段和力气去处置盛家其他人。 转而,盛舒云又想到了萧楚之。 她脑海中却反复浮现出昨日父亲的话以及萧楚之接受的神情。 她知道父母的心意,但她和萧楚之之间……恐怕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虽不知萧楚之是否在意,但她心里总觉得此事该向他澄清,免得他误会。然 而转念一想,若她刻意找他来说明,这般避嫌倒显得矫情,仿佛她真的以为萧楚之对她有意一般,这让她内心愈发烦躁。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要理清这份莫名的心绪,却越理越乱。 望着书案上的账簿和话本,她突然觉得一丝无力,于是心一横,将书本一合,站起身来。 “罢了,去找长公主散散心吧。”她自言自语道。 第197章 问题百出 长公主见到盛舒云来了,眼中顿时流露出欣喜之色,立即示意丫鬟奉上香茗,拉着她坐到身边,笑盈盈地问道:“舒云,你如今不仅要筹备教坊司,还要开办女子学院,说说你这学院打算如何安排?” 盛舒云语气中带着笃定:“殿下,我并非想靠女子学院营利,只是为了让贫苦人家的女子有识字、懂礼节的机会。她们即使不能像男子那般求得功名,但至少识字读书之后,在家中也能多几分话语权。” 长公主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赞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盛舒云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略有些闪动,但很快坚定了下来,继续说道:“贵族人家的子女初期自然不会到我这学院来上学,他们也看不上我这个地方。” “世人偏见太深,谁愿让女子出门求学?不过我的初衷并非为了迎合世俗,而是希望能为那些贫寒人家的女子多开一条路。她们懂得识字明理,学会礼节与技艺,将来或能自食其力,甚至能为家庭撑起一片天。更重要的是,让她们有更多的选择权。” 盛舒云虽语气平淡,眼中却透出隐隐的光,这一想法于她来说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她更希望能够借此撬动一丝传统观念。 虽知道这些话并不适合对皇室贵人言明,但她却依旧带着几分期待。 长公主静静听完,略一沉思,竟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反而眼中透出欣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舒云,你这番心思的确难得。虽是女儿身,但却不局限于家庭之中,反倒有心为那些女子做些事,本宫甚是赞赏。你这学院之事,若有不足之处,只管告诉本宫,金银用度亦无需担忧。” 盛舒云微微一愣,心中满是意外与感动。 她原本以为长公主会对她的想法有所迟疑,毕竟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也做好了被长公主规劝的准备,却未想到对方竟会如此支持。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眸中闪烁着喜悦,感激地道:“多谢长公主厚爱,舒云定会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托。” 长公主微微一笑,眼中带着鼓励,旋即唤来丫鬟,吩咐取来一只精致的锦盒。 盒中珠宝闪烁、金银交辉,竟是满满一匣珍宝。 长公主将锦盒递到盛舒云面前,温声道:“这些是我平日收集的金银珠宝,应该足够资助学院初期所需。你缺什么,只管来找本宫,不必拘礼。你这番事业,若能成功,不仅是造福百姓,也算得上是我们共同的心血。日后有生意也莫要忘了我这个股东,一起赚钱,一起努力。” 盛舒云心中一阵暖意,眼眶微微湿润。 她深深福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感激:“殿下如此厚爱,我必定尽力精英学院和其他生意,定不让殿下失望。” 这时,小娟轻轻走进来,向盛舒云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姑娘,小公爷正在紫琼小院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长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说道:“小公爷这般急切找你,舒云,莫不是别来无事,只是想见你罢了?” 盛舒云被长公主的打趣弄得脸微微一红,带着几分羞意,低声道:“殿下莫要开我玩笑了,想来是有要紧事,我还是先告辞了。” 说罢,她微微福身行礼,脚步匆匆地向长公主告辞离开。 长公主含笑目送她离去,喃喃自语道:“这二人倒是般配,若能走到一起倒也是一桩美事。” 盛舒云回到紫琼小院,便见萧楚之正立于庭中,目光沉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见她进来,他抬眼望向她,神色中带着一丝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小公爷,你有事找我?” 萧楚之朝她微微颔首,语气低沉:“我刚从大理寺回来,那日抓到的两个黑衣人已被审讯多时,但他们始终沉默寡言,不肯吐露半字。” 盛舒云微微一怔,忍不住问道:“那可有查出他们的身份来历?” 萧楚之缓缓点头,神色更为凝重:“虽无口供,但我从细作的装束和行事风格判断,他们的身份八成是胡人。眼下胡人频频渗透京城,若他们真是胡国派来的细作,只怕在京中还有其他潜伏之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我这次前来,是想问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是否有人会因此想要对你不利?” 盛舒云闻言,微微蹙眉,神色也随之沉重起来。 她低头细细回想了一番,随后缓缓抬眸,认真说道:“除了郑小将军和和你,我自问并未与他人结怨。若真要说有些纠葛之人,或许还有秦家的人,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盛舒云抿了抿唇,心中的疑虑仍然未消。 她稍作思索后,缓缓问道:“那日他们行刺之时,明显是冲着皇上和皇后而去,会不会他们背后另有谋划,或是更大的计划?” 萧楚之闻言,微微摇头,眼神坚定而冷静:“不太可能。胡国三殿下半个月后将入京,而根据最新情报,他已经进入我国境内。胡人向来以利益为重,不会在三殿下来京之际铤而走险、行刺皇上皇后,更不会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 他语气一顿,目光微微眯起,“三殿下在胡国地位非凡,不仅是皇亲,更是胡人中最厉害的将军,他们不会拿三殿下的命去冒险。” 盛舒云低头若有所思,顿了片刻后,目光一闪,缓缓说道:“那么既然不是冲着皇上和皇后来,那极有可能是为了我。” 她话音微顿,抬眸看向萧楚之,眼中透出一丝冷静,“你觉得可能吗?” 萧楚之目光微凝,似乎在仔细权衡她的话,随即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不排除这个可能。你在京中独立经营,不仅得到了长公主的重视,还与皇上和皇后有所来往,的确可能引起一些人嫉恨。” 第198章 胡人细作 盛舒云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几分冷静,略显严肃地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郑小将军和裴姑娘的嫌疑无疑更大。他们二人从边关而来,郑斯钰对我还不友善,所以你不如去仔细查一查他们,看是否有什么端倪。” 萧楚之点了点头:“你的推测有理,郑斯钰和裴清怜的确有可疑之处。即日起,我会派人暗中调查他们的行踪,尤其是近期是否与胡人有过接触。” 盛舒云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免觉得稍稍安定。 萧楚之又从暗中叫来几位暗卫,交待他们悉心守护盛舒云的安危,直到危机解除。 暗卫们齐声领命,迅速隐匿于庭院各个角落。 盛舒云看着这一切,心中微微一沉。 待暗卫们散去,她垂下眸,轻叹一口气,心中那丝不安越发强烈。 她迟疑片刻,抬头认真看向萧楚之,柔声说道:“小公爷,我心领你的好意,但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说清楚。” 她语气里透出一丝艰难,犹豫了片刻,接着道,“我一直把你当作最亲近的大哥一般,未来我也希望我们能像兄妹那样,互相扶持、并肩而行……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我……” 萧楚之的脸色微微一变,眸色沉了几分,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自嘲之意。 他轻声笑道:“舒云,你倒真是够狠心。拒绝这样的话,怕是你说起来比吃饭还简单。” 盛舒云怔了一瞬,随即无奈地叹道:“我没有想让你难堪,我只是……只是怕将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复杂,不如趁早说清楚,对彼此都好。” 萧楚之垂眸,唇边的笑意渐渐敛去。 他深深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受伤后的冷静,却也有隐隐的温柔:“好,既然你说得如此果断,我自然尊重你的想法。但舒云,若有一日,你动了要嫁人的心思,或是迫不得已,我希望你首先能考虑我。” 盛舒云微微一愣,心中一颤,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回应。 她清楚他话中的分量,一时心绪复杂,情绪竟难以平静下来。 她低头掩去眸中的波澜,平缓了一下语气,轻声道:“我确实未曾想过婚嫁之事,只是你的话我会记在心里,若有那么一天……” 她语气顿住,似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萧楚之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中有一丝隐忍的柔情,淡淡说道:“不必再说,你只需记住,若有事,便来寻我。” 说罢,他缓缓收回目光,轻轻转身,离开了紫琼小院。 盛舒云望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的深情与守护,但这一份情意,对她而言却是莫大的沉重,她低低地叹息一声,默默转身走回院中,心中百感交集。 盛舒云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京城地图,心中波澜起伏。 自从皇上许诺提供皇家地皮之后,她的心里便多了些许期待与激动。 经过一番权衡,她终于决定挑选一块合适的地皮来建立自己的学院。 不仅为学堂的学子提供一处稳定的学习场所,也为日后的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她翻动手中的地图,指尖一停,眼前的这一处地皮便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一块京城的皇家地皮,曾经是某位告老还乡的旧臣所居住的宅院。 宅院背后被高墙环绕,四周绿树成荫,前院宽敞空旷,便于建立学堂,而后院依旧是居住区,既不妨碍学院的教学,又能够保证住人的安宁。 “这儿不错。”她低声自语,心中渐渐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第二日,盛舒云便带着玉佳和几名信得过的手下,亲自前往挑选宅院。 当她们抵达那片地皮时,盛舒云看着那座气派的宅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宅院的大门由石雕精工打造,巍峨雄伟,显得十分尊贵。 门前两棵古老的梧桐树,叶子繁茂,翠绿欲滴。 “姑娘,您看这里。”玉佳走到盛舒云身边,指着宅院前院的草坪说道,“这个地方宽敞,真适合做学堂。” 盛舒云点点头,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确实不错。” 她随即转身对身后的管家道:“就定下这座宅院吧,其他的都不再考虑了。” 管家低头应是:“是,姑娘。” 几日后,宅院的所有手续便办妥,盛舒云也开始着手准备学院的开办。 她还从人牙子处挑选了十来个年轻的小姑娘和小伙子。 这些人家境贫寒,几乎是文盲,盛舒云便打算把他们送进学堂,让他们接受基础的教育。 她计划先从这些学徒开始,让他们学会基础的字词,日后还能在她的店铺帮忙。 忙完了这些,盛舒云又想到了福灵公主的生辰宴。 面对这样一项重任,盛舒云的内心却充满了焦虑。 她并没有开始策划,但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福灵公主的生辰宴,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宴席的菜肴。 每个省份都有其特色美食,而京城中的文武百官,无论来自哪个省份,都带着对家乡菜肴的情怀。 盛舒云的眼睛渐渐亮了,她可以借此机会,借助各省的特色菜肴,吸引更多贵族的注意,让宴会成为一次极具地方特色、但又不失皇家威仪的盛宴。 “十三个省,岂能只选几道菜?我要找人去各地挑选特色的美食。”她自言自语道,心中已开始有了具体的计划。 于是,她开始行动。 她召集了店铺的一些能干之人,打算派他们分赴全国各地,搜集每个省的地方特色菜,同时挑选其中最合适的厨师,准备为宴会制作美食。 她的思路已经非常清晰:每个省派三个人,负责找寻当地最具代表性的美食,还要带回最顶尖的厨师。 而这些人也将在十天内找到,才能确保生辰宴的菜肴能按时准备好。 就在这时,皇后和皇上突然召见了她,让她去皇宫一趟。 盛舒云微微一愣,心中有些忐忑,她赶紧整了整衣裳,准备好前往宫中。 第199章 设计学堂 当盛舒云走进皇宫的华丽殿堂时,皇上和皇后正坐在殿内等候,二人神情温和地看着她,似有些迫切地等待她的到来。 “盛姑娘,你来了。”皇后轻轻抬起头,带着一丝微笑说道,“想来你对福灵公主的生辰宴有了一些想法吧?” “回皇后,回皇上,我确实有一些想法。”盛舒云恭敬地站在两人面前,低头略作思索,随后缓缓开口,“这次宴会,既是为福灵公主办,既要体现皇家威仪,又要凸显不同地方的特色。” “燕云王朝有十三个省,每个省的美食都各具特色,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邀请各省的厨师来京,让大家品尝到最具地方特色的美味。” 皇上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兴趣,“你说得有道理,这既能突出各省的风情,又能让官员们享受到家乡的美食,还能体现朕对他们的关爱。” 皇后也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许,“如果能够如你所说,汇集各地美食,定能让宴会更加丰富多彩。盛姑娘,你的策划真是非常别出心裁。” 盛舒云略感些许压力,但也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回皇后,皇上,我打算亲自安排人员,派遣他们前往各省,寻找最具代表性的美食,并带回当地顶级的厨师。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精力,不过我相信,经过精心筹备,一定能够给福灵公主办一个难忘的生辰宴。” 皇后和皇上互视一眼,对盛舒云的提议相当满意。 皇后笑道:“好,这个主意很有创意。你就去办吧,所需的银两随你支配,不必担心。” “多谢皇上,皇后。”盛舒云微微低头,心中松了口气。 这次机会来得不易,既然他们已答应,她就能放心地开始安排了。 “对了,”皇上突然开口,带着一丝调侃的口吻,“到时候我会让楚之来配合你。” 说着,皇上就传令让萧楚之进宫。 盛舒云低声回应道:“皇上,若是小公爷能帮我处理一些事务,我自然感激不尽。” 不多时,萧楚之便来了,得知了皇上和皇后的意图,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戏谑,“我明白了,从今天起,我成了盛姑娘的小跟班了,盛姑娘有事吩咐,我自然是言听计从。”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但眼中的深意却不言而喻。 盛舒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快速转移话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再派出二十六人来帮助我。十三个省,三个人一省,确保这项任务按时完成。” 皇上和皇后见她安排得如此周密,也都点头同意。“很好,你就按你的计划去执行吧。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告诉我们。” 生辰宴的计划基本敲定后,盛舒云与萧楚之带着各自安排的人员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 不久后,她们两人派出去的人便陆续出发,奔向各个省份。 之后,盛舒云便开始忙着装修书院的事情。 虽然书院并不豪华,但格局十分合理,院落宽敞,前面可以作为学堂,后面则可以安排住宿,布局合理,完全符合她的设想。 然而,面对如此庞大的工程,单靠她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她需要更多的帮助,尤其是关于学堂的设计和设施的安排。 “小公爷。”她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萧楚之,“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来设计学堂,最好是能把整个院子和教学安排得更加完美,你有这么多关系,应该不难找到合适的人吧?” 萧楚之淡淡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 “学堂设计的事情交给我便是,你放心,一定会符合你心中的期许。”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一沉,“我会让张潮来帮忙,他的才华毋庸置疑。” 盛舒云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萧楚之竟直接把皇上的御用画师给找来,顿时对他更加感激,“那真是太好了,有了张先生的帮助,我想学堂的设计会更加完美。” “既然如此,那我便安排他尽快过来。” 说完,萧楚之转身向外走去,声音却从背后传来,“你放心,学堂的事情,我一定会亲自盯着,保证你满意。” 接下来,盛舒云便开始忙碌起了其他的事务,整日奔波在新宅院的各处,安排着各项工作。 而几日后,萧楚之果然履行了他的承诺,带着张潮来到了她的学堂。 张潮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衫,面容清瘦,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书卷气。 他一进门便扫视了一圈,便专心地开始与盛舒云讨论学堂的布局。 “盛姑娘,你想要的学堂,我已经大致构思过了。” 他微微拱手,向她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会将前面作为教室,后面则是住宿区。我设计了两块区域,一块是学子的宿舍,另一块是夫子的居住地。至于你说的锻炼的地方,我打算在学堂后方稍微留一块空地,供孩子们玩耍、练武,亦能让他们增强体魄。” 盛舒云点点头,心中对张潮的设计很是满意,“嗯,这个想法很好。” 她想了想,补充道,“至于厨房,我希望能做一个食堂,尽量避免过于奢华,只求能让孩子们吃得饱,吃得好。” 张潮微微笑了,“盛姑娘放心,食堂的设计会符合实际情况,我们可以效仿酒楼的布局,简洁却不失温馨。” 盛舒云满意地点点头,“好,正是我想要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潮和一帮工匠们进驻了学堂,开始按照设计图纸进行施工。 见盛舒云满意,萧楚之也十分开心,便送她回紫琼小院。 “今日又忙了一天,终于能好好回去了。”盛舒云侧头望着萧楚之,微笑着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萧楚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着前方的紫琼小院。 他轻轻抬头,目光落在盛舒云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柔情。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旁边支持你。” 盛舒云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向小院走去,“小公爷这么说,我反倒有些愧疚了。” 第200章 生辰宴具体事宜 两人走到院门口时,却意外地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车帘微微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盛舒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郑斯钰。 “郑小将军?”盛舒云的步伐瞬间停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身后的萧楚之也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郑斯钰走到盛舒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盛姑娘,久违了。” 盛舒云站在那里,心中一阵烦躁。 郑斯钰那种冷漠高傲的态度,一直让她感到不悦。 更何况,她知道他对自己一直有偏见,甚至在背后说过她很多坏话。 “郑小将军,你怎会在此?”盛舒云的声音冷淡,但她的目光却没有回避,直直地看着眼前的郑斯钰。 “我来,是为了和你和解。”郑斯钰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我们两家之间有些误会,我想把这些误会解开。” 这话倒是让盛舒云微微一愣,郑斯钰不像是那种低头认错的人,这样开口反倒有些不真实。 她心中暗暗冷笑:“郑小将军,这不是你想和解就能和解的。”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郑小将军现在来跟我和解,是什么意思?” 郑斯钰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是希望盛姑娘名下的产业不要一直打压郑家,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今日我跟你和解了,日后郑家人也会遵守规则,自然应该享有平等待遇。” 盛舒云听着这话,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爽,冷冷地回道:“郑小将军,你这话说得倒是轻松,但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说我心眼小,做生意不够格局?” 她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按照我的原则去做事,至于郑家,若是有人敢侵犯我的利益,我怎么能忍气吞声?” 郑斯钰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盛姑娘,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做生意不应该盯着这些小利益,而是要从长远考虑。” “够了。”盛舒云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她双手抱胸,眉头紧蹙,明显感到被冒犯。 她的语气冰冷而决绝,“以后我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最好。” 盛舒云说完便回了紫琼小院。 与此同时,紫琼小院外,郑斯钰和萧楚之正在并肩走着。 天色渐晚,萧楚之的步伐沉稳,郑斯钰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额头上沁出了几滴汗水,显然,他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 “盛姑娘以后还会答应和我和好吗?”郑斯钰语气有些焦虑,双手紧握成拳,他的心情显然不如表面平静。 “她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因为你的一个道歉就改变什么。”萧楚之转过头,目光淡漠,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严厉,“你应该知道,舒云不吃这一套。你若真心想和解,就得拿出些诚意,而不是一句口头上的道歉。” “我知道。”郑斯钰苦笑一声,眼中充满了无奈,“可她……她对我总是带着敌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化解。” 萧楚之沉默了一瞬,忽然问道:“这次你归京,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郑斯钰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曾有任何异常,一切如常,为何你突然问起这个?” 萧楚之的步伐微微顿了顿,他的眉头轻轻蹙起,语气低沉:“最近刺杀皇上和皇后的案件,有人怀疑是胡人细作所为。胡国的三殿下即将入京,如果真是胡人细作作祟,那事情就变了性质。” 郑斯钰听后,脸色骤然变了,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胡人细作?三殿下快到京城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你是怀疑我有关系?” “没有。”萧楚之摇头,“只是这件事的背景相当复杂,三殿下若真要来,任何动静都不容忽视。若是事情处理不好,和平谈判恐怕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你刚从边疆归京,若是有什么异常,务必要留意。” 郑斯钰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倒是没有察觉出任何可疑的人,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不安。你说得对,若真是胡人的细作,可能会对接下来的谈判产生影响。而且现在的时局也十分复杂,我担心再出事……” 萧楚之点了点头,他的神情依旧严肃,眼中的锐利如同刀锋一般。“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务必保持警觉,任何细节都不能忽视。” 郑斯钰低声应了一声,“我会的。” 盛舒云懒得去想郑斯钰的事情,这毕竟跟她无关。 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办好福灵公主的生辰宴。 对于此事,她有一些想法,想要跟皇后沟通一下。 宫中环境静谧,空旷的庭院间回荡着鸟鸣声,偶尔有宫人来往。 她很快来到了皇后宫殿的正殿,门内的宫女便迅速应声开门,迎她进去。 皇后正坐在案前,手中捧着一卷书籍,面容温和,目光却透着一丝疲惫。 见到盛舒云进来,皇后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 “盛姑娘,怎么突然进宫了?可是有何急事?” 皇后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但盛舒云能够感觉到,皇后的心情似乎不如往常那般轻松。 “回皇后,我有些关于福灵公主生辰宴的事想请教。” 盛舒云恭敬地行了一礼,坐到皇后旁边,“每年的生辰宴都在宝华宫举行,今年是否会有所不同?福灵公主即将及笄,这一年的宴会,是否需要更特别一些?” 皇后微微一愣,目光转向盛舒云,似乎在思考什么。 然后,她放下书卷,轻轻叹了口气,“今年的生辰宴,确实应该与往年有所不同。福灵也快及笄了,作为她的母亲,心中难免有些伤感。每年都如出一辙的宴会,实在是有些乏味了。”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我一直在想,能不能做些什么让她更加难忘。” 第201章 生辰宴药慎重 盛舒云略微沉思,随即眼前一亮,笑着提议道:“皇后,若是今年还是在宝华宫举行宴会,不妨在其中做些调整。比如,舞姬跳舞的环节,若是换成锦绣社的演员来演唱戏,届时我会根据福灵公主的喜好,特地写一个话本。然后,在演绎结束的那一刻,漫天的烟花突然点燃,盛开在所有人眼前,岂不更加震撼?” 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有些疲倦的神色也瞬间一扫而空,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你的提议真是妙极了!不止是舞蹈,连这个‘烟花’的环节也别出心裁。福灵喜欢热闹,若真能看到那样的场景,一定会感到非常惊喜。”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欣慰,“你的心思真细腻,倒是让我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皇后过奖了。”盛舒云抿唇一笑,目光中带着自信,“如果能让福灵公主的生辰宴成为她人生中的一个特别回忆,我自然是心甘情愿。” 皇后点点头,目光带着几分赞赏,“既然你有了这么好的提案,那就交给你去办吧。无论是从设计到安排,宫中会给予你所有的支持。” 她是完全信任盛舒云的能力。 “多谢皇后!”盛舒云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有了皇后的信任,我自然定当竭尽全力。” 她深深一躬,心头的自信再次回升。 皇后见她如此,也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好,你便去安排吧。至于其他细节,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若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不必拘束。” 盛舒云感激地答应了一声,随后起身告辞。 “那我便不再打扰皇后,去安排具体事宜。” 她走出皇宫的时候,心情愉快了许多。 盛舒云回到紫琼小院之后,便离开摊开了纸笔,准备写话本。 有了皇后娘娘的支持,她灵感迸发,不多会儿纸上已经堆满了她写下的文字。 她写得飞快,但心中却有些茫然。 这个萌宝甜宠文的构思虽然顺利,但如何选出一个合适的孩子来演绎这个可爱的小角色,却让她一时之间犯了难。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移开,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那份甜美而轻松的故事情节在脑海中萦绕,时而勾起她的微笑,时而又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这个孩子到底该是谁呢……” 盛舒云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想借这片刻的清凉来清理思绪。 然而,灵感始终没有降临,她愣愣地盯着桌面,突然觉得内心一阵烦躁。 “或许我该出去散散心。”她终于轻声自语道,拿起笔记本,准备去找点其他的灵感来源。 她站起身来,迈步走向门口,准备享受一下这片宁静的夜晚。 正当她跨出院门,准备迎接微凉的空气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几名捕快。 这些捕快面色严肃,站在她面前时,言语间却不失礼貌。 “盛姑娘,京兆尹府有请,请随我们一同前往。” 盛舒云一愣,心头微微一紧,旋即露出困惑,“京兆尹府?为何我……” 她话未说完,就被一名捕快低声打断。 “盛姑娘,事关重大,还请您随我们走一趟,府上有事需要您配合。” 盛舒云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既困惑又有些不安。 她不禁感到有些疑虑,但又想到,若真有事,自己若拒绝反而更显得可疑。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走一趟。” 京兆尹府内,盛舒云被引至大堂,见到京兆尹大人正端坐在上首,神色温和带着几分官威。 她一脸疑惑,心中暗自揣度这莫名的召见究竟是何缘故。 京兆尹大人微微一笑,见她略带迷惑的神情,便笑道:“盛姑娘一人之名倒是响彻朝野,今日请您来,不为他事,乃是有些坊间的琐碎事务需要您配合协商处理,见谅了。” 盛舒云心中好奇越发浓厚,眉头微皱,谦和一笑:“大人谬赞了。敢问究竟是何事,还需我配合处理?” 京兆尹大人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几张卷宗,缓缓道:“实不相瞒,近日有数十位京中的说书先生联名上告,说是您名下的锦绣社和旖旎社过于繁盛,将整个京城的茶楼市场都‘垄断’了,致使他们生意一落千丈,无以为生啊。” “垄断?”盛舒云听得一头雾水,满脸诧异,“大人,莫非是弄错了?我只是开了两个店,怎能称得上垄断?” 京兆尹大人忍不住笑了笑,摆手道:“盛姑娘,您可真是谦虚。” “您名下的锦绣社与旖旎社在京城早已声名鹊起,不少人慕名前来。特别是锦绣社与旖旎社的戏曲,实属京中一绝。此番乃是因为您名下的生意太火爆,其他戏曲社也纷纷仿效,跟风打造了戏台,如今京中戏楼风格皆与您名下的相仿,而这些说书先生自然难以立足。” 盛舒云恍然大悟,抿唇轻笑:“原来如此,若是这些说书先生的谋生之道因此受了影响,我深表遗憾,但实在不曾料到会有这样的影响。” 她顿了顿,真诚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敬重这些说书先生。说书也是文化,亦是一门令人敬佩的技艺。大人您放心,我定会想法设法改善这样的局面,绝不会袖手旁观。” 京兆尹大人点点头,微微笑道:“盛姑娘心思周全,倒是多虑了些。说来,此事不怪您,其实此番请您来,也只是为了解情况,并非要追究什么责任。” 盛舒云灵光一现,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新的念头,她决定开设一个专门的说书社。 这不仅能缓解说书先生们的生计问题,还能增加她的商业版图。 她立刻对京兆尹大人提起此事,并请求与这些说书先生们见面,当面与他们聊聊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京兆尹大人对盛舒云的想法甚是赞赏,立即吩咐属下将说书先生们请到堂上。 不多时,十几位说书先生便陆续被带了进来,虽是被“请来”,他们的神色中仍有些惶恐不安。 毕竟,近来生意难做,他们也曾冒险联名上告过,今日被带到京兆尹府,心中不免忐忑。 盛舒云见他们神情拘谨,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说道:“诸位不必拘束,今日请各位过来,实是为聊一聊我有个新计划,需要大家的帮助。” 她话音刚落,说书先生们面面相觑,心中略显意外,神色间的紧张缓和了几分。 第202章 生病了 盛舒云继续说道:“我知道,锦绣社和旖旎社确实或多或少影响了诸位先生的生意,这一点,舒云心中也深感抱歉。” 她轻轻拱手,“不过,我今日有个新主意。既然我们遇到了问题,不如就借此机会,开设一个‘麒麟社’,打造全新的说书之地,以适应当下的风潮,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说书先生们听到“麒麟社”这个名字,一个个面面相觑。 有人疑惑地开口问道:“盛姑娘,您这‘麒麟社’是何概念?可是我们普通茶馆中的说书不同?” 盛舒云微笑着点头,缓缓解释道:“麒麟社与一般的说书不同之处在于,我希望各位不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而是可以两两组队,进行互相配合的说书,也可以说是对话式说书。”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闪动,“各位可以根据当下大家关注的时事大事或生活趣事,编排出有趣的故事来讲述。这不仅让大家耳目一新,也能让这些故事更加贴近百姓的生活。” 几位年长的说书先生对视一眼,有些疑惑,纷纷低声讨论着“对话式说书”这个新概念。 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盛姑娘,您所说的‘对话式’,我们倒是有些模糊,这其中如何操作?是要我们改掉老式的单人说书吗?” 盛舒云点头,神情中带着一丝鼓励,“正是如此!以往的说书先生一个人唱独角戏,故事虽然有趣,但未免单调。我希望你们能以两人为一组,相互配合,可以一人讲述,一人回应,甚至故意在细节处设置悬念或是反驳,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她轻笑道,“诸位若是能掌握这个方式,便能把一件普通的事说得更生动有趣。” 听到这里,众人似乎稍有领悟,有一位先生点头笑道:“盛姑娘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们,说书之道,的确该灵活些,随时随地与时俱进才是。否则只怕,咱们迟早要被淘汰。” “正是如此。”盛舒云微微一笑,“任何行当都要与时俱进,这样才能吸引新的客人。至于故事内容,诸位也可尽量结合当下时事,不用直接点名道姓,可以含蓄表达,这样既能让百姓觉得真实,又能让各位找到立足之地。” 听她说完,一位年纪稍长的先生感慨万分地说道:“我们这些人,年轻时倒是信心满满,可后来屡试不中,心气儿早磨没了。盛姑娘能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简直是帮了大忙啊!” “多谢盛姑娘,您如此宽厚待我们,定然不会辜负您的好意,往后定会尽心竭力,努力让这‘麒麟社’越做越好!”另外一个年长的先生激动地拱手拜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感激。 之后,盛舒云便让几人先等消息,等她想好具体的经营模式之后,再来通知他们。 这些说书先生一个个的都十分开心。 京兆尹府大人见盛舒云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也乐得自在,高兴的把她给送了回去。 紫琼小院内,夜色渐渐退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盛舒云坐在书桌前,手中捏着笔,眼睛微微发酸。 桌上铺着几本厚厚的稿纸,一部分写的是福灵公主生辰宴的话本,另一部分是麒麟社的新故事蓝本。 她通宵写作,只为在逐渐清晰的商业蓝图添上新笔墨,可脑海中的繁杂思绪却让她分外疲惫。 她揉了揉额头,眉头轻皱,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茶,思绪涌动。 脑海中来回盘算着教坊司和麒麟社的经营模式,担心麒麟社的新说书方式能否被那些年长的说书先生接受,还要时不时检查生辰宴的细节安排…… 渐渐地,她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喉咙隐隐有些发干,便披了件外袍,继续埋头工作。 翌日清晨,门外晨光洒进,淡淡的光芒落在书案上,照亮了桌面凌乱的稿纸。 小蓉和小娟见主屋的灯一夜未灭,便猜到盛舒云又熬夜了。 她们轻轻推开门,走到书案前,见盛舒云趴在桌上小憩,便忍不住上前轻唤。 “姑娘,天已亮了,该歇一歇了。”小蓉轻声说道,小心地将披散的被子盖到她肩上。 盛舒云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朦胧,脸色微显苍白,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微微一笑,声音有些沙哑,“没事,我再看一会儿,昨夜写的还有些不完整。” 小蓉见她神色有异,连忙将手轻轻贴到盛舒云的额头上,触感滚烫,不禁大惊,“姑娘,您发烧了!昨夜必是寒气入体,感染了风寒。” 听此,小娟也急忙凑过来,轻轻摸了摸盛舒云的额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姑娘,您额头滚烫,不如歇一歇吧!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盛舒云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勉强笑了笑,“不过是些小病,哪里需要劳烦大夫……” 她话未说完,便被小娟轻轻按住了手,“姑娘,您可别逞强了,若是拖成重病,才是大事!” 小娟说完,便急匆匆地出门去请大夫,留下小蓉在房内照顾盛舒云。 盛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将头轻轻靠在椅背上,目光望着窗外,感到脑袋越发昏沉。 不久,大夫匆匆赶来,为盛舒云把脉。 诊治一番后,稍稍松了口气,温和地道:“盛姑娘不过是寒气入体,熬夜伤了气血,故而染上了风寒。只是多日疲劳,身体才有些不堪重负,调养几日便会无碍。” 小蓉和小娟闻言,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对大夫道:“劳烦大夫了,还请开几副药,让我们姑娘早些康复。” 大夫点头笑道:“这副药三服便可,不需担心,多休息为上。” 说着,他将药方写下,递给了小蓉,又嘱咐道,“煎药之时,宜加些生姜驱寒,若再有不适,可再来找我。” 小蓉连连点头,细心记下大夫的嘱咐。 待大夫离开后,她便去厨房熬药,房内则留小娟在一旁守着盛舒云。 第203章 亲自下厨 不凡得了消息,笑容满面地小跑着去寻萧楚之。 他一路哼着小调,心情极好,像是握着什么重大的秘密似的。 此时,萧楚之正坐在书房里,处理着政务,见到不凡眉开眼笑地推门进来,忍不住扬眉道:“什么事让你如此兴奋?” 不凡见时机正好,压低声音说道:“小公爷,听暗卫说,盛姑娘最近一直忙到深夜,今日染上了风寒,现在正在小院中休养呢!” 萧楚之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笔,眉头皱了皱,“她生病了?” “正是。”不凡点点头,满脸神秘地笑道,“这可是小公爷您一展关怀的好机会呀!盛姑娘独自打理那么多事,您若是能趁此机会表示些心意,说不定她会对您动心呢。” 萧楚之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叫来了逍遥,让他去买些糕点给盛舒云送去,想着她病中少不得心情抑郁,或许能稍微开开胃。 然而,逍遥一脸不赞同地摇头,笑道:“小公爷,您怕是想错了。盛姑娘如今病中,哪里有胃口吃糕点?恐怕买了也是白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低声说道,“不如小公爷亲自下厨,熬一碗桂枝汤送过去。这种细心的关怀,姑娘最容易感动呢!” 萧楚之被他这一提醒,果真觉得有些道理,便略带迟疑地说道:“亲自下厨……熬汤?” 不凡在一旁连连点头,笑得一脸鼓励,“小公爷,姑娘们最看重的是细节,您平日里冷淡自持,若是能为她破例熬汤,她心中怎能不受触动?” 萧楚之微微沉吟,随即决心已定,站起身道:“好,那就熬汤。” 不多时,萧楚之便带着不凡和逍遥来到厨房。 厨房里飘着淡淡的米香和柴火味,但他依旧显得从容不迫。 他卷起衣袖,洗手、备料,动作一丝不苟。 不凡和逍遥则站在一旁,忍不住对视一笑,压低声音小声嘀咕,“想不到小公爷还真下得了厨房。” 逍遥捂着嘴轻笑,附和道:“也算是情之所至吧。” 原本正在忙活的几位婆子看到萧楚之亲自下厨,顿时吓得不轻。 她们一个个屏气凝神,动作变得小心翼翼,深怕有任何一点差池会引来责罚。 毕竟,萧楚之平日里不苟言笑,突然来厨房熬汤,自然让这些婆子们疑惑不安。 几个婆子在一旁窃窃私语着,“小公爷平日里可是连厨房都不进的,这今日怎的亲自下厨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呐……说是为了熬桂枝汤,可咱们府上没有人感染风寒啊,莫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的缘故?” 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越想越觉得蹊跷。 担心若是稍有差池,自己反而被问责,婆子们商量一番后,便派了一名机灵的管事婆子前去禀报镇国公夫人。 此刻,镇国公夫人正坐在后院品茶,见桂嬷嬷快步走来,便放下茶盏,抬眼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桂嬷嬷上前行礼,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夫人,刚才厨房的婆子们来报,说小公爷亲自下厨熬了一碗桂枝汤。家中并无人染病,小公爷此举实在令人好奇啊。” 镇国公夫人一听,略微一怔,脸上带着几分疑惑,“楚之居然亲自下厨?他怎会突然熬汤?” 她心中闪过疑虑,正思索间,桂嬷嬷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低声说道:“夫人,您可想过,若小公爷是要将这桂枝汤送给他人,是否说明……他恐怕已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镇国公夫人听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欣喜之色,“难道楚之那万年不开的铁树,竟然要开花了?” 她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好奇,“若真如此,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姑娘竟有如此魅力,能让他甘愿亲自下厨。” 桂嬷嬷见夫人满脸欣喜,笑着点头道:“小公爷这一举动确实令人意外,不若让小的们跟去看看,探探究竟,瞧瞧小公爷这碗汤要送给谁。” 镇国公夫人闻言,微微颔首,带着几分好奇和欣喜,“你说得是。不若就让机灵的小厮们悄悄跟上,看看他究竟送往何处。” 说罢,她便吩咐下人寻了两个懂得隐蔽的小厮,悄悄跟在萧楚之后面,不露声色。 萧楚之手中捧着桂枝汤,步伐轻快地向紫琼小院走去,心中不觉涌起几分期待。 正行至半路,不凡和逍遥一前一后地凑到他身旁,神色带着几分警惕,低声道:“小公爷,我们刚才发现,后面好像有几个家里的小厮一路跟着,恐怕是夫人派来探查您的。” 萧楚之闻言微微一笑,神情间带着几分坦然,“母亲派来人盯着我?” 他淡淡一笑,心中早已料到母亲的性子,若非听闻他亲自下厨,她也不至于派人来跟随。 逍遥忍不住调侃道:“小公爷,您这是风雨欲来的阵仗。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说不定会立刻召姑娘入府,好细细打量一番呢。” 不凡则低声问道:“小公爷,是否要将这些小厮甩开,或者直接让他们回去禀报,省得他们一路跟来?” 萧楚之摆了摆手,神情淡然,“不必。让他们随意跟着,反正此事迟早要让母亲知道。何况,我对舒云的心意并不打算遮掩,早些让他们知晓,也省去不少麻烦。” 不凡和逍遥对视一眼,忍不住偷笑。 小公爷一向清冷自持,从未如此坦率而直白地对一位姑娘表露心意。 如今他亲自为盛姑娘送汤,还不避讳家中派来的人跟随,足见他对盛舒云的在意。 终于,几人走到紫琼小院门前,萧楚之敲了敲门,小蓉开门见到他,惊讶之余连忙行礼。 萧楚之淡笑点头,将汤盅交到她手上,轻声道:“带我去见盛姑娘。” 小蓉恭敬地应声,连忙将他引入院中。 屋内,盛舒云正依靠在榻上,捧着一本话本翻阅。 听到脚步声,抬眼便见萧楚之走了进来,她眼神微怔,露出几分惊讶,“小公爷?你怎么又来了?” 第204章 千万不能心软 萧楚之嘴角微微扬起,将汤盅放在她面前,温声道:“你尚未痊愈,今日特意熬了桂枝汤给你,驱寒止咳。” 盛舒云听到之后更加愣住了,萧楚之亲自给她熬汤。 她脸上十分震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只听萧楚之又说:“你感染风寒,想必浑身无力,还是让我来喂你。” 盛舒云顿时一愣,心中不由自主地跳得厉害,她微微摇头,带着些许不安说道:“小公爷,这实在不必,我可以自己……” 可萧楚之却不容她拒绝,眼神温柔且执拗,他缓缓舀起一勺汤,靠近她唇边,示意她张口。 盛舒云心里一阵慌乱,眼神游移不定,却最终缓缓张口,药汤滑入口中,带着微苦,然而这苦意中却隐隐透出几分暖意。 她心跳加速,似乎每喝一口,都让她在这份温柔的氛围中越陷越深。 萧楚之全神贯注地喂她,眼神专注而温柔,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人。 盛舒云忍不住躲开他的目光,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软化,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终于,在喝下第三口时,盛舒云实在忍受不住这份暧昧的情境,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喉咙间的苦涩也变得甜腻得让人难以承受。 她心下一横,眼神中闪过一抹果断,猛地伸手从萧楚之手中夺过汤碗,一仰头将余下的汤一饮而尽,仿佛这样便能躲开那份让她坐立不安的温柔。 萧楚之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不点破。 他淡然地接过空碗,将其放到一旁,缓声叮嘱道:“舒云,好好休息吧。福灵公主的生辰宴我会代为善后,不必担心。” 他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抗拒的坚定,盛舒云微微一怔,心底涌起的情愫无处掩藏,只能微微点头。 正当她心绪难平时,萧楚之缓缓俯下身,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动作柔缓而深情。 这个温暖而轻柔的触碰瞬间让盛舒云怔住,心跳顿时加速,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萧楚之,整个屋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他温柔的眼神和她加速的心跳声。 “好好养病,莫要再操心其他事情。”萧楚之的声音温和低沉,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关切。 他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眼神温柔而炽热,周围的一切都已化为虚无。 盛舒云僵在原地,微微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心底的波澜起伏难以平息,眼前的萧楚之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光,让她不由自主地心动。 萧楚之见她不语,微微一笑,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目光中带着不舍与怜惜,“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缓步起身,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门轻轻合上,萧楚之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盛舒云才缓缓回过神来,抬手轻触额头,仿佛还残留着他方才的温度。 心跳仍未平复,她轻轻咬住下唇,闭上眼,试图压下心中的悸动,可是萧楚之温柔的目光、低沉的声音、那温暖的触碰,一一刻在她的心底,怎么也挥之不去。 盛舒云躺在床榻上,思绪如潮水般涌动,迟迟无法平静。 她抚上自己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萧楚之离去前的温度,心跳始终未能平复。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小蓉高兴的声音:“逍遥,你怎么来了?这……这些东西是送给我们姑娘的吗?” “当然是了。”逍遥笑着回答,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脸上带着一贯的调侃神色,“我们小公爷可是特意选的,亲手挑的。还有这墨狐大氅,乃是上好的料子,专为盛姑娘准备的,说是姑娘病中着凉可不成。” 小蓉和小娟赶忙接过,掩饰不住的兴奋。 她们打开包袱,里面不仅有温暖的墨狐大氅,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精致的小风车、描金的香囊、几枚雕工极细的发簪,甚至还有一小盒甜而不腻的桂花糕。 小娟惊呼道:“这大氅摸着可真暖和,这些小玩意儿也都精致得很!小公爷对姑娘可真是用心呐!” 小蓉也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嘛!这香囊的香气可真好闻,这发簪一看就是从京城最好的铺子买的。小公爷竟然如此细心,连风车这般的小玩意儿都想到了,定是怕我们姑娘无聊,想逗她开心呢。” 两人一边赞叹着,一边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盛舒云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中一阵复杂,脸颊微微发热,忍不住别开眼睛,轻声说道:“你们胡说些什么?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礼物罢了。” 小娟哪里肯放过这个打趣的机会,笑嘻嘻地说道:“姑娘,这哪是普通的礼物!分明是精挑细选过的。你瞧瞧这大氅,针脚如此细密,完全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这不是用心是什么?” 小蓉也满脸带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姑娘莫不是不好意思了?我看啊,小公爷对你真是满满的心意,你可别让他白费了这些功夫!” 盛舒云被她们一番话说得脸上更烫了,连忙抬手制止,“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东西放着吧,我困了,想休息。” 小娟和小蓉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掩嘴偷笑,随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房内恢复了安静,盛舒云目光落在桌上的那些小物件上,心中情绪翻涌。 “为什么他总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敲动我的心?”盛舒云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那枚雕工细致的发簪。 簪身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桃花,栩栩如生,宛如春日的温暖,让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柔软。 她又拿起那枚小风车,轻轻一吹,风车缓缓转动,仿佛将她的心思也吹得凌乱了起来。 萧楚之送的每一样东西都投其所好,无论是大氅的贴心温暖,还是这些小玩意儿的别致精巧,都让她无法忽视那份用心。 然而,心动这事,她知道,自己不能陷得太深。 第205章 话本代表心生 盛舒云攥紧手中的风车,眼神变得复杂,“盛舒云啊盛舒云,你千万不能心软。” 她低声告诫自己,然而心底深处那一丝甜蜜却如潮水般无法遏制。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索性拿起了纸笔,开始整理自己的话本构思。 她脑中回荡着这些小物件带来的灵感,一时间思绪泉涌。 墨狐大氅的温暖、香囊的馥郁芬芳、小风车的趣味,都一一化作了她笔下的情节。 她将一个细心温柔的男主融入到新的话本中,将那些赠礼背后的温情和心意描绘得淋漓尽致。 写着写着,盛舒云不禁轻轻笑了。 下午,盛舒云将给福灵公主写好的话本仔细装进书匣,吩咐小蓉备好了马车,便径直前往长公主府。 她写得认真,也写得用心,但心底依然存有一丝不安。 毕竟,这话本要在福灵公主的生辰宴上演出,她必须确保内容不触皇室忌讳。 抵达长公主府时,长公主正在花园中赏花,见盛舒云前来,便笑着挥了挥手,“舒云,这么着急找我,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盛舒云行礼后,将书匣中的话本递给长公主,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殿下,这是我写的福灵公主生辰宴的话本,想请你过目一下,看看内容是否妥当,毕竟皇室规矩多,我不得不谨慎些。” 长公主接过话本,翻阅了几页,眉梢微挑,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这故事写得不错呀,情节紧凑、情感细腻,还带着些趣味,怕是福灵公主也会看得津津有味。” “舒云,你大可放心,这话本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长公主的肯定,盛舒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轻轻舒了口气,露出一抹感激,“殿下说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 长公主合上话本,目光带着几分好奇,“你这次写的情感部分尤其细腻,让人看着不由心生感触,莫不是最近你心中有了什么情绪起伏?” 盛舒云闻言,顿时有些慌乱,连忙摇头,“殿下别误会,这不过是我一时有感而发罢了。其实,我今天还有另一件事想向殿下请教。” “哦?”长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兴味,微微前倾,“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盛舒云微微低头,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殿下,若是有一个朋友,家世一般,但却被一位勋爵人家的贵公子示爱,她不敢接受,又不知如何拒绝,她该怎么办啊?” 长公主听后,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舒云,这位‘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当然不是!”盛舒云下意识地否认,连忙摆手,“真的是我的一位朋友。她为人谨慎,又不想得罪那位贵公子,所以才让我帮忙出主意。我一时无措,便来请教殿下。” 长公主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真相? 她含笑说道:“既是如此,那这位‘朋友’若不想伤人,又想让那位贵公子死心,不妨借助一些旁敲侧击的办法。” “旁敲侧击?”盛舒云微微蹙眉,“殿下,具体该怎么做呢?” 长公主略一沉吟,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提议道:“你不是写话本很有一套吗?不妨借助你的话本来表明态度。毕竟锦绣社的演绎如今火遍京城,这位‘贵公子’和你的‘朋友’都一定会看到。” “借话本拒绝?”盛舒云顿时一怔,脑中迅速转着念头,片刻后,眼睛一亮,忍不住点头道,“这个法子倒是妙极!既不伤人,又能委婉表明态度!” 长公主见她满脸欣喜,心中已然笃定,这“朋友”和“贵公子”便是盛舒云和萧楚之无疑。 她笑着拍了拍盛舒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话本的内容便尽管写你想表达的,不用拘束,只要传递出你朋友的真实想法即可。” 盛舒云轻轻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感激,“多谢殿下出主意,我回去就着手修改话本的情节。” 长公主含笑点头,目送她离开,心中却带着感慨:“小公爷啊,看来这段情路,未必会如你所愿了。” 夜深,紫琼小院里灯火通明,盛舒云正伏在书案前,目光专注地盯着笔下的话本。 窗外寒风呼啸,吹动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声,可她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书写着,仿佛要将所有纠结的情绪尽数倾注在这本话本中。 她以自己和萧楚之为原型,创造了一段看似完美却最终破碎的爱情故事。 她让男主是位高权重的小公爷,而女主则是出身商贾之家,聪慧却终究难以摆脱身份上的局限。 他们在彼此的深情中坠入爱河,但这份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会面对无数外界的掣肘。 笔尖滑动,她写下那些甜蜜的过往。 二人初识时的互相吸引,男主角对女主角的贴心关怀,女主角对男主角的深情信赖。 情节浪漫且动人,甚至写得她自己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是,”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感情从来不是只有美好的一面。” 她转而描绘那些在婚后逐渐显现的裂缝:婆媳之间的矛盾逐步激化,男主角的母亲对女主角的商贾身份始终不满,总以隐晦的言辞贬低她;家族的利益让男主角无法抽身,渐渐对女主角忽冷忽热;而女主角因受尽冷眼,性格变得敏感多疑,夫妻间的争吵频繁不断。 她写到两人为了琐事大吵一架,男主角负气而出,女主角一夜未眠,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千疮百孔。 最终,在一次最严重的争执中,女主角主动提出和离,而男主角则选择默然同意。 两人将这段曾经甜蜜的感情画上了一个破碎的句号。 “他转身离去时,未曾回头,而她站在院中,泪如雨下,却没有一句挽留。” 这是她为这段故事所设定的结局。 她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 “爱情本就不易,现实更是难以回避。与其让彼此在爱中失去自我,不如在最深的痛中保持一丝清醒。”她自言自语。 第206章 我家妹妹可配合 天色渐渐亮了,盛舒云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将话本整齐装订好,捧在手中反复翻阅。 文字间流露出的深情与悲凉令她胸口发闷,却又带着一丝释然。 之后,盛舒云来到了锦绣社,将演员们紧急召集起来,盛舒云手中捧着精心编写的话本《若爱,请放开》,严肃地向众人传达她的要求。 “各位,这次的演出只有一天时间排练。” 盛舒云环视一圈,目光坚定,“这部话本的重点在于情感的细腻与真实,我要观众能感受到角色的深情与无奈,特别是最后的和离场景,务必要触动人心。” 演员们听完,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毕竟平时的话本大多是喜剧或圆满结局,这种以悲剧收尾的故事还是头一次见。 资深演员张茂忍不住问道:“老板,这结局是否太过凄凉?观众会不会接受不了?” 盛舒云轻轻一笑,眼中却透着几分执着,“正因为少见,才会引人深思。这是我想要传达的内容—爱不是简单的甜蜜,它还需要面对现实的艰难和选择。我相信,真正有情感共鸣的人会明白。” 说罢,她将话本递给张茂,又将角色分配一一交代妥当,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记住,情感真挚,细节真实,能否让观众入戏,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演员们领命,随即紧张地投入排练,整个锦绣社迅速进入忙碌的状态。 同时,一封红边金字的邀请函被送到了萧楚之手中。 不凡拿着门票,一脸暧昧地凑上前,“小公爷,这是盛姑娘特意让人送来的。今天下午锦绣社的新话本演出,您要不要去看看?” 萧楚之挑眉,目光落在邀请函上,字迹娟秀熟悉,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她特意送来,看来是不能拒绝的了。” 逍遥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小公爷,这可是盛姑娘写的话本,听说是情感题材,说不定其中还藏了什么暗示呢,您可得去捧场!” 萧楚之一笑置之,将门票收入怀中,转身吩咐道:“备车,去锦绣社。” 京城雅阁酒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萧楚之与几位好友围坐在一间雅间内,桌上酒菜丰盛,气氛也显得格外轻松。 然而,他的神情却略显低沉,手中的酒杯旋转了几圈,却迟迟未曾抿上一口。 “哎,小公爷,这可不像你啊。” 朱敬霖率先开口,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最近咱们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那部话本《若爱,请放开》,你看了吗?” 萧楚之抬眸,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看了。” 朱敬霖忍不住哈哈一笑,朝着其他人招手,“看看!这位就是咱们话本里现实版的小公爷!盛姑娘这是直接在话本里演绎了一遍,把咱们小公爷写得可谓活灵活现啊。” 几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其中一人调侃道:“小公爷,看来这话本可是对你量身定制的,女主角的冷漠、无奈、决绝,全都似曾相识,你这是哪里得罪了盛姑娘?” “你们够了。”萧楚之眉头一皱,声音压低了几分,神色间多了几分无奈,“她的话本或许有些暗示,但我也没想到会写成这样。” 朱敬霖摇着折扇,语气夸张,“哎呦,我们小公爷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软弱模样啊!怎么?连个姑娘都搞不定?当初可是你自己夸下海口,天底下哪有你追不到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萧楚之面色微沉,眼神有些复杂,“这次不一样,她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我不想放弃。” 话音落下,几人不由得安静了片刻。 朱敬霖见他认真,不禁收起了玩笑之意,叹了口气,“楚之,你可是连这种卑微的话都说出口了,可见是走投无路了啊。” “所以,我才来请教你们。”萧楚之目光微敛,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你们总是吹嘘自己情场有多经验丰富,今天不妨给我出些主意。” 朱敬霖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折扇,认真地看向萧楚之,“既然你求教了,我这个兄弟自然要帮你。你听好了,追姑娘啊,无非就这几招。” 他掰着手指,开始一条条列举,“第一,壁咚。女人最吃这一套。你直接把她逼到墙角,来一句‘舒云,你跑不掉的’,保准她心跳加速,逃不掉你的手掌心。” 萧楚之闻言,神色僵了僵,显然对这种方式难以接受,“这种方法未免太轻浮了,她不喜欢这样的强势。” “那第二招,强制爱!” 朱敬霖眉飞色舞,“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平日里太端着了,难怪她觉得你距离远。你要稍微放开些,甚至可以带点霸道,不要怕得罪她。” “不行。”萧楚之果断否决,目光坚定,“她心思敏感,如果我做得太过,只会适得其反。” 朱敬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第三招,嘘寒问暖,高调示爱。女人都吃这一套,你可以给她送花、送礼物,甚至可以在众人面前表白,让她感受到你的真心。” 萧楚之微微颔首,“这一点我会继续努力。” 朱敬霖见状,故意拖长了声调,“如果这些都没用,那我只能教你最后一招了——借助她的嫉妒心!” 萧楚之挑眉,“什么意思?” 朱敬霖笑得意味深长,“找个姑娘帮你演戏,在她面前扮演恩爱,让她觉得你随时可能被别人抢走。如果她真的在乎你,心里肯定不舒服,甚至会吃醋。到那时候,你再趁机试探她的真心。” 萧楚之低头陷入了沉思,他心中复杂,若能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去争取。 这时,郑斯钰慢悠悠地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楚之,你若真打算试那最后一招,找个姑娘来配合,可有人选了?” 萧楚之抬头,目光略带迟疑,“确实没想到合适的人选,若是对方做得不够妥帖,反而适得其反。” 郑斯钰笑了笑,语气中多了一丝推销的意味,“不如让我家可馨试试?” 第207章 耽误不得 朱敬霖挑眉,忍不住打趣,“你这是想把妹妹送到小公爷跟前?郑小将军,怎么,动了什么心思?” 郑斯钰一脸坦然地摊开手,“怎么能叫送?不过是帮忙演场戏罢了。可馨性格爽朗,对楚之一直很敬佩,最重要的是,她聪明又谨慎,绝不会乱了楚之的计划。” 萧楚之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犹豫,“可馨姑娘确实不错,但若让她卷入这件事,我怕对她的名声不妥。” 郑斯钰大大方方地摆摆手,“楚之你多虑了。这事只在盛姑娘面前演一场,不会闹得人尽皆知。再说了,我妹妹又不是一般人,该有的分寸她自然懂。” 朱敬霖接过话,哈哈笑道:“楚之,这么看,可馨姑娘还真是个好选择!有她配合,这一招说不定能奏效。” 萧楚之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就让可馨姑娘帮忙。” 郑斯钰微微一笑,眼中藏着几分期待,“放心吧,这点小事难不倒她。而且,我是真心觉得,她和你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 萧楚之未作回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抬起头,“若是舒云还是不接受我,那我……再想办法吧。” 郑斯钰见他语气中带着隐隐的颓然,不禁问道:“那如果你尽了所有努力,盛姑娘依旧不动心呢?” 萧楚之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苦涩,手中的酒杯微微摇晃着,“如果到了那一步,我不会再强求。感情是双方的,若她真心不愿,我又怎能逼迫?” 朱敬霖一拍桌子,皱眉道:“你也太软了吧?追人就得拼到底,怎么能提前想着放弃?” 萧楚之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哀伤,“不,这是尊重她。对我来说,她的幸福比我的执念更重要。” 几人一时无言,雅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教坊司,院内一片忙碌。 盛舒云站在教坊司大厅内,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面前整齐站立的男宠们。 这些人容貌各异,但无一例外都生得俊俏,有几分引人注目的姿色。 他们安静地站立着,都在等待盛舒云接下来的训话。 “大家能来到教坊司,这是你们的机会。” 盛舒云声音清脆而不失威严,缓缓开口,“但机会只属于懂得珍惜的人。这里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地方,更不是你们用恶毒手段去争宠的场所。彼此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或者用下三滥的招数陷害同伴的人,一旦被我发现……”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立刻逐出教坊司,绝不宽容。” 她的语气虽不高,却字字如针。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对她的手段多了几分敬畏。 盛舒云轻轻抬起手,语调微缓,却更显坚定,“在这里,我只看结果和品行。你们的任务不是争宠,而是通过自己的才艺、礼仪和学识去吸引人。音乐、舞蹈、礼节,这些才是你们的本事。你们要明白,教坊司的底线是‘卖艺不卖身’,若是谁私下卖身,哪怕一次—滚出教坊司,无需多言。” 大厅中鸦雀无声,众人垂下头,听得格外认真。 一旁的掌柜垂手侍立,频频点头,对盛舒云的训话显然心服口服。 “教坊司不仅仅是取乐之所,更是一个平台。” 盛舒云继续说道,“以后无论你们想留在这里,还是离开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教坊司都是你们的起点。” 话音落下,几个胆大的男宠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此外,”盛舒云扫了一眼掌柜,点点头,示意他上前,“掌柜会把具体的规矩逐一告诉你们,这些规矩都是为了大家能够公平竞争、互相扶持。若有人有疑问,可以随时向掌柜提,但切记:规矩就是规矩,触碰底线者,毫不留情。” 掌柜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盛姑娘放心,我会逐一传达,每日巡视,保证规矩不乱。” 之后,盛舒云又看向了掌柜,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教坊司定在下月二十八号开业,日子吉利,也正好给我们留足准备时间。现在,还有一个多月,你们可得抓紧了。” 掌柜闻言,连忙点头应声,“您放心,开业准备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只是,不知开业当天,您是否有特别安排?” 盛舒云微微颔首,抬手指向廊下,“自然有。” “开业当日,要拿出教坊司的亮点,不仅仅是表演,更是人。所有的才艺展示必须精彩,让人看到这里的不同之处。所以,从明日起,你要盯紧每个人的训练。” 掌柜的神色认真,连连点头,“您的意思是?” “谁的才艺出色,待人接物得体,品行端正,样貌俊朗,还能与人交心,给人信任感的,便记下名字。” 盛舒云的目光中透出一丝锋锐,“日后这些人,我们会重点栽培,力捧他们成为教坊司的代表人物。” 掌柜思索片刻,点头道:“您的安排果然高明,有了这些代表人物,教坊司的名气也会更上一层楼。” 盛舒云笑了笑,声音中多了几分严厉,“但记住,标准一定不能仅限于外表。教坊司的核心是才艺和品德,长得再俊若是内里空空,也不能重用。尤其是那些心思不正、善于争斗的,宁愿不用也不能破坏风气。” 掌柜郑重地拱手,“明白!我一定严格按照您的要求去做。” 盛舒云微微颔首,转身看向院中那些正在练习的男宠们。 有人在抚琴,有人练舞,还有人正在反复背诵她安排的台词,脸上满是认真和专注。 福灵公主的生辰宴将近,紫琼小院内灯火通明。 盛舒云坐在书案前,翻阅着手中的菜谱和宴席安排。 她的神情透着几分疲惫,但目光却依旧专注。 小娟端着一碗汤走进来,心疼地说道:“姑娘,您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先喝点汤吧。” 盛舒云摆了摆手,随口道:“放着吧,我等会儿喝。现在还有许多事情没定下来,耽误不得。” 第208章 她心中有他 正当她埋头忙碌时,萧楚之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不凡和逍遥。 不凡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菜单,笑着说道:“盛姑娘,小公爷让我把今日试菜的总结带过来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盛舒云抬头,见是萧楚之,强撑着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萧楚之走到她身旁,将菜单放在桌上,“你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事,我怎么可能放心?菜品、演出、场地安排,这些事都得抓紧了。” 盛舒云点了点头,接过菜单翻阅了几页,目光中多了一丝欣慰,“这些菜品选得不错,各省特色都有,但分量得再调整一些,特别是甜品的分量,福灵公主年纪小,肯定会更喜欢甜的。” 萧楚之微微一笑,“你倒是对她的喜好摸得清楚。” 盛舒云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中带着几分调侃,“不清楚不行啊,万一有一点没做好,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萧楚之闻言轻笑,却没再多言,反而将桌上的另一份资料递到她手中,“这是旖旎社的演出安排,我亲自看过一遍,演员们的表现不错,但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盛舒云和萧楚之坐在台下,目光紧紧盯着正在演出的演员们。 舞台上,演员们正在表演一出根据福灵公主的萌宝话本改编的戏剧。 台词诙谐有趣,动作夸张逗趣,逗得台下的小厮和丫鬟们笑声连连。 萧楚之低声问道:“这话本改得不错,福灵公主看了一定会喜欢,不过你看着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盛舒云托着下巴,神情专注地看着舞台,片刻后说道:“整体不错,但总觉得缺少些东西。” 她皱了皱眉,“有些情节推进得太快了,观众可能不容易明白,还有话本里的一些心里话,舞台表现力不够直观。” 萧楚之闻言,目光微微一转,指了指舞台的转场处和几段留白的戏份,“这些地方可以让你的说书先生来补充。心里话、时间推进,甚至一些背景故事,都可以通过他们来解说,就像是舞台的旁白。” 盛舒云眼前一亮,顿时恍然大悟,“你说得对!说书先生是最擅长这些的。” 她立刻站起身,对身旁的小厮说道:“去把赵鹤请过来,就说有紧急的事情要商量。” 不久后,赵鹤匆匆赶来,满脸疑惑地走进旖旎社后台。 他年近五十,虽已年老,但精神矍铄,言谈间透着一股书生气。 “盛姑娘,不知您急着召唤我,可是出了什么问题?”赵鹤抱拳问道。 盛舒云将他引到舞台中央,目光中透着期待,“赵先生,这部戏里有几个地方需要增加解说,尤其是心里话和转场的部分。您的说书本事早已闻名京城,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到。” 赵鹤闻言,略显惊讶,但很快点头,“说书是我的本行,只是与戏剧结合,还需要试验一番。” 盛舒云微笑着点头,“没问题,我会让演员们配合您。咱们从最关键的几场开始,试着融合一下。”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赵鹤与演员们反复排练,将说书与戏剧巧妙结合。 萧楚之想起朱敬霖的话,让不凡和逍遥去明楼买了不少饭菜来和演员们一起吃。 饭菜到了之后,盛舒云还惊讶了一番,没想到萧楚之竟然如此的贴心。 与此同时,逍遥将一份饭菜拿给了萧楚之的面前。 萧楚之看着盛舒云,说道:“走吧,咱们也去吃饭了。” 说着,他就拉着盛舒云进了包间里。 盛舒云坐在桌旁,眼前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却没有太多食欲。 整日忙碌的她只是随意动了几筷子,心思仍在生辰宴的筹备上。 对面的萧楚之却一脸悠闲,他已吃了不少,但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带着几分笑意。 “不好好吃饭,只会让你明天更没力气。”萧楚之夹起一只虾,熟练地剥去外壳,将虾肉放到她的碗中,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别再想其他的了,先填饱肚子。” 盛舒云愣了一下,看着碗中的虾,忍不住笑了笑,“小公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对你一向如此。”萧楚之的回答不假思索,语气自然得仿佛是家常话。 盛舒云微微一怔,心中却生出几分涟漪,不自觉地低下头,夹起虾吃了一口。 虾肉鲜嫩可口,带着暖意,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萧楚之见她不再拒绝,笑意更深。 他又给她夹了几道菜,“尝尝这个,这家的蜜汁莲藕很不错。” 盛舒云点点头,正低头吃着,忽然感觉脸颊一热,抬眼就见萧楚之拿着手帕,温柔地朝她伸了过来。 “嘴角有点酱汁。”他说着,将手帕递到她唇边,轻轻擦拭。 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萧楚之的眉目清晰地映入盛舒云的眼中。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手下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空气变得微妙,似乎连烛火的跳动都在放慢。 盛舒云屏住呼吸,看着萧楚之靠近,手帕滑落在桌上,他的目光从她的双眸慢慢移到唇边,动作轻缓却透着决然。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脑中一片空白,竟没有一丝躲闪的念头,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她的双手轻轻握紧,眼神中带着几分慌乱,却又无法移开。 距离越来越近,唇与唇几乎触碰。 “姑娘!”门外忽然传来小娟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暧昧气氛,“主君让您回盛宅一趟,说有急事!” 盛舒云猛然惊醒,如梦初醒般站起身,脚步微有踉跄,急急地与萧楚之拉开了距离。 脸上的红晕未褪,目光却恢复了几分清明,“我……我得回去了,家中有事。” 萧楚之怔了怔,眼中闪过些许懊恼,却并未阻拦。 逍遥和不凡见盛舒云急匆匆离开,都忍不住凑到萧楚之身旁,两人眼神里满是揶揄和好奇。 逍遥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三分促狭:“小公爷,盛姑娘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脸都红成那样,难不成是被您给气的?” 第209章 吹枕头风 不凡也搭腔,故作严肃地说道:“您平日里最懂分寸,怎么今晚就把盛姑娘惹恼了呢?她可是急得连步子都没停。” 萧楚之却笑了,眼中带着几分笃定和自信,整个人显得格外轻松。 “气?”他慢悠悠地坐下,抬手倒了杯茶,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不是气的。” 不凡和逍遥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愈发好奇,不凡凑上前问道:“那您倒是说说,盛姑娘走得那么急,究竟是为什么?” 萧楚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晃了晃茶杯,看着茶水微微荡起的波纹,缓缓说道:“她是害羞了。” “害羞?”逍遥和不凡几乎异口同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没错。”萧楚之抬眼看着他们,眼神中带着几分难得的得意,“舒云的反应说明,她心里是有我的。否则,她根本不会那么慌张,更不会脸红到那种程度。” 逍遥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摇头感叹道:“小公爷,您可真有自信!就凭这点小动作,就认定盛姑娘喜欢您了?” 萧楚之嘴角微扬,笑得温柔而笃定,“一个人心里有没有你,看眼神,看动作,就够了。她方才的模样,已经让我确定,她对我不是无动于衷。” 不凡眉头一挑,语气中透着几分感慨,“您这是第一次喜欢人吧?还真是被盛姑娘拿捏得死死的。不过,能让您这么高兴,看来您是真心对她。” 萧楚之不置可否,只是低低一笑,将茶杯放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的场景。 “她没躲,也没拒绝,甚至还有些期待。”他心里默念,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不凡见状,忍不住调侃:“您这是开心到神游天外了?别忘了,盛姑娘还没有真正答应您呢!” 逍遥附和着笑道:“可不是嘛,您这副样子,让人看了就知道您心情好得一塌糊涂。要不今晚咱们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萧楚之睁开眼睛,目光依旧明亮,声音中带着几分愉悦,“不用庆祝什么。我今晚心情好,正是因为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 他说着站起身,整了整衣襟,目光中透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坚定,“不过,接下来还得慢慢来,不能让她觉得被逼迫。感情这事,急不得。” 萧楚之回到府中,虽已是深夜,却毫无倦意。 他回到书房,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目光中满是期许。 这一夜,他没有合眼,但也没有一丝疲惫,反而满脑子都是盛舒云的脸,尤其是她方才微微红着脸的模样,像朵含苞的花,羞涩又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盛家大宅。 盛舒云快步走进大厅,一路上风尘仆仆,神色透着几分焦急。 她推开门,就见盛父坐在主位上,身旁坐着一位仪态优雅的美妇,正是他的爱妾庄明月。 而庄明月的儿女盛舒晴和盛启南,正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显得十分乖巧。 盛舒云略微皱眉,上前行了一礼,语气急切,“父亲,您有急事召我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盛父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语气倒是平和,“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明月姨他们从老家来了,今日特意将你叫回来,算是让一家人团聚罢了。” “哦?”盛舒云听得一愣,随即目光在庄明月母子三人身上掠过,嘴角微微一勾,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如此。既是团聚,那为何四弟没一同前来?” 她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微微一滞。 庄明月连忙笑了笑,语气温婉,“舒云,你有所不知。启北现在老家书院上学,眼下正是学业关键时刻,怎能随意耽误呢?男子嘛,自然是以学业为重,将来才能有更光明的前程。至于京城的繁华和热闹,以后等他考中了,再来享受不迟。” 她说得语重心长,却偏偏带着一丝暗含的意味,仿佛盛舒云只是把时间浪费在了追逐富贵上,而不明白学业才是正途。 盛舒云冷眼看着庄明月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明显。 她并未立即接话,而是看向盛父,轻声问道,“父亲的意思呢?” 盛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明月说得有道理。启北一心求学,将来开春便要科考,确实不该因为这些琐事分心。你也别多想了,他迟早会来的。” 听到这里,盛舒云心中隐隐升起无奈。 她看了眼盛母,却见母亲低着头,沉默不语,显然没有为儿子辩解的意思。 这个场景让她更觉心寒,但她很快压下情绪,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女儿也不多说了。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打扰了。” 盛父点了点头,并未多留她,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夜深人静,庄明月的院子内烛光摇曳。 盛父推门走进来,眉目间透着一天疲惫后的倦意。 庄明月早已换了一身素锦睡衣,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迎上去,扶着他在软榻上坐下,语气柔和关切:“老爷,这么晚了才来,您白日里辛苦操劳,这会儿怎么还不早些歇息?” 盛父揉了揉眉心,叹息道:“白天的事情多,总得处理妥当。” 庄明月轻轻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递给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心疼:“老爷实在是操劳过度了,家中这些事,能分担一些就分担一些吧。” “启南都已弱冠,他在家闲赋着,反倒让人觉得他没用。我想着,不如让他分担一些生意,既能帮老爷分忧,也能让他学着承担责任。” 盛父喝了口茶,眉头微微皱起,“启南毕竟年纪还小,且学问也不精,贸然接手生意,只怕是帮不上忙,反倒坏了事。” 庄明月柔声劝道:“老爷说得有道理,可让他整日无所事事,实在容易养成懒散的习性。若老爷觉得直接让他管店铺不妥,那至少安排些简单的事情给他做,能从小事中学起,将来才好接手重任。” 第210章 盛家必须是他们的 盛父摇了摇头,“明月,你我都清楚,商贾虽能积财万贯,却始终在权势面前抬不起头。若我希望启南将来能有出息,就绝不能让他困在商道里。他现在应当多用功读书,将来若能科考有成,便是一条光明大道。” “你能明白吗?” 庄明月听着,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眸光微垂,语气中带着几分柔弱,“老爷一心望子成龙,妾身当然理解。只是启南性子活泼,若一味逼着他埋首书案,只怕适得其反。老爷不妨再考虑考虑,妾身也只是想为您分忧。” 盛父淡淡点了点头,“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此事无须多言。启南是盛家的儿子,他该走的路,自有安排。” 夜深之后,盛父睡着之后,庄明月脸上的柔顺温婉再无半分踪影。 她手指轻轻梳理着自己的青丝,目光冷沉而幽深。 她轻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嗤笑,“盛家早晚是我和我的孩子们的,等我的启南掌控了一切,她和她那个没用的母亲,只配永远跪在我脚下。” 她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梳子重重放下。 次日,庄明月正坐在廊下轻轻摇着团扇,看着盛启南和盛舒晴兴致勃勃地说着京城的新鲜事。 两人眉飞色舞,语气中满是对这座繁华都城的好奇和跃跃欲试。 “母亲,您是不知道,这京城可真是热闹极了!”盛舒晴眼神亮晶晶的,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几天我们四处走了走,连最贵的酒楼‘明楼’都挤满了人,听说许多勋贵公子都喜欢去那里碰头。我们遇到几个同龄的世家小姐,稍微聊了聊,知道了京城各家最顶尖的权势分布。” 盛启南也点头附和,语气中透着几分跃跃欲试:“是啊,母亲,咱们来的时间虽短,可这京城最厉害的几股势力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庄明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柔声说道:“你们二人肯用心打听,母亲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权势这东西不好招惹,平日里多观察,少开口。人脉是要一点点积攒的,不可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盛舒晴笑着挽住庄明月的手臂,撒娇道:“母亲放心,我们可精明着呢!只不过,我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为什么这锦绣社和旖旎社能这么火。听人说,许多贵女和夫人都以能去看一场话本表演为荣,连皇室也对这两个社另眼相看,您不觉得奇怪吗?” 盛启南接口道:“确实,我听说,这两个社最近推出的几场话本表演,不仅内容新奇,而且表演精致,甚至排票都得提前半个月!这种火爆程度,简直匪夷所思。要知道,当年咱们盛家的酒楼门庭若市,也不过是排个小半天的队,这两个社,简直离谱!” 庄明月闻言:“能做到如此程度,自然背后是有些不凡的手段。不过,这些手段并非我们能轻易窥见的。你们若真想去看看,便多花些心思,找找人脉,提前安排几张门票。母亲倒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盛舒晴眼珠子一转,眼中满是跃跃欲试,“母亲,放心吧!我们已经找了些朋友帮忙问了,估计很快就能拿到票。” 盛启南跟着点头,语气里透着一丝骄傲:“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带上母亲,亲眼见识一下京城最火热的地方是什么模样。” “这次去锦绣社和旖旎社,一定要用心。那两个社背后的老板,绝非普通人。若是能够搭上他们的关系,对我们日后的路子只会更宽。” 庄明月轻轻放下茶杯,目光一一扫过两个孩子,“锦绣社和旖旎社如今在京城名声显赫,与勋贵人家都有来往。你们兄妹若是能达成合作,日后就算没有仕途加持,也能靠着生意风声水起,甚至让你父亲不得不刮目相看。” 盛舒晴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母亲放心。” 盛启南神情稍显迟疑,但还是低声问道:“母亲,那老板如果真的与勋贵人家关系匪浅,我们贸然接触,是否不妥?毕竟,锦绣社和旖旎社看重的是皇家面子,我们盛家不过是商贾人户……” 庄明月目光微冷,语气却柔中带刚,“你觉得不妥,是因为你心里没底气。启南,我问你,这几年科考连连失利,你有信心再考一次,还是宁愿守着你父亲手下的产业自生自灭?” 这话戳中了盛启南的痛处。 他的脸色顿时一沉,手紧紧攥成拳头,目光中流露出挣扎。 “母亲,我……”他刚想反驳,却被庄明月打断。 “启南,”庄明月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冷静的理智,“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你的能力不比那些读书人差,只是世道不公。科考只是一个途径,不是唯一的出路。” “你若能拿下锦绣社的合作,日后手握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产业,谁敢小看你?到那时,不论是勋贵人家还是权势名流,都会对你另眼相看!” 庄明月顿了顿,目光变得更柔和,“母亲不会害你。你要记住,你是盛家未来的希望。” 盛启南垂下头,沉思片刻,终于抬起眼,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好,母亲,我听您的。” 见儿子松口,庄明月露出满意的笑容,又看向盛舒晴,“舒晴,你是女子,不必像你哥哥一样拼命。但你可以为他铺路,锦绣社中若有可以结交的贵女,你要主动亲近。多一些人脉,日后对我们盛家只有好处。” 盛舒晴笑着点头,眼中满是自信,“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第211章 追妻 明楼三楼包厢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盛启南包下了一整间雅间,邀请了他最近结识的一群朋友。 这些人多是京城中勋贵家的庶子或者稍显落魄的纨绔子弟,虽然没有正经功名和实权,但凭借家族背景,消息灵通,十分了解京中大小八卦。 “启南兄,这一桌的菜,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一个圆脸青年夹起一块红烧狮子头,笑得满脸灿烂,“不过,咱们兄弟能吃上这顿,当然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盛启南微微一笑,举杯道:“哪里的话,各位兄弟肯赏脸,是我的荣幸。来,先喝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杯盏相碰间,气氛愈发热烈。 趁着酒意,盛启南终于切入正题,压低声音问道:“各位兄弟,我听说,这锦绣社和旖旎社的幕后老板极为神秘。你们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什么线索?” 包厢内一时安静了几分,众人对视片刻。 随后一位眉目狭长的青年靠在椅背上,懒懒笑道:“关于锦绣社的幕后老板,我们确实不清楚。但如果你真想打听,未必没有办法。” 盛启南连忙坐直身体,追问道:“哦?请赐教!” 另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挑了挑眉,笑意里满是调侃,“你知道镇国公府的小公爷萧楚之吧?” “自然知道。”盛启南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 那青年嗤笑一声,“萧小公爷与锦绣社和旖旎社的关系可不一般。听说他与锦绣社的一位女掌柜关系密切,绯闻满天飞。你若是想打听这些社的事情,找萧小公爷出面,岂不是轻而易举?” 盛启南眉头微皱,心中一阵狐疑:“女掌柜?那是什么人?” 圆脸青年大笑着补充,“你这就孤陋寡闻了!那位掌柜可不简单,虽然名声不显,但听说才智过人,手腕厉害。” “你家妹妹盛姑娘和小公爷的关系匪浅,所以你不妨回去找找你那妹妹。” 这话一出,盛启南脸色骤变。 他下意识地放下酒杯,震惊地问:“你是说……舒云?!” 盛启南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心想盛舒云不是个下堂妇吗?竟然能攀上萧小公爷,这……这未免太离谱了! 之后,他便没有心思再吃饭,草草的结束了饭局。 庄明月的院子。 庄明月斜靠在软榻上,听着盛启南和盛舒晴分别汇报着他们打探到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意。 “母亲,”盛启南坐在她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没想到大姐姐在京城竟然势力如此之大,还与萧楚之走得如此亲近!若真让她借此攀上镇国公府,以后咱们盛家……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盛舒晴也附和道:“是啊,母亲!而且我还听说,大姐姐和长公主现在关系极好,连京城的勋贵家小姐们都争着和她做朋友。如果任由她继续发展下去,不仅父亲的心会更偏向她,就连盛家的店铺……咱们也别想插手了!” 庄明月静静地听着,手中的团扇缓缓摇动,目光幽深。 “看来,是我小瞧了这个贱丫头。”她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屑与冷意,“一个下堂妇,居然能经营出这般局面,的确让我意外。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盛启南急切地问道:“母亲,您有什么打算?” 庄明月微微一笑,抬手将团扇合上,语气温柔中透着阴冷:“启南,舒晴,你们记住,这世道无论如何,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而盛舒云的底气,无非是她现在的产业和人脉。只要毁了她的产业,她的那些人脉自然也就不值一提。” 盛舒晴皱眉问道:“可,我们如何下手?就算想毁,也没那么容易吧?” 庄明月轻笑一声,仿佛早有筹谋,“我自有办法。” 翌日清晨,紫禁城内,晨钟悠悠敲响,肃穆的钟声回荡在大殿的长廊中。 天色才刚刚微亮,群臣已在大殿内列席。 肃穆庄重的气氛让整个朝堂充满威严,每个人都低垂着头,衣袍整齐,等待着天子临朝。 然而,站在最前排的萧楚之,却显得与平日不同。 他身穿朝服,墨色官袍衬得他更加英挺,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倦意。 尽管努力保持站姿挺拔,但那隐约的黑眼圈,以及偶尔忍不住的哈欠,还是让人察觉到他状态不佳。 皇上踏步入殿,龙袍在曙光中熠熠生辉,朝臣齐声行礼,声音如潮水般整齐划一。 皇上抬手示意众人免礼,目光扫过群臣,停留在了萧楚之的脸上。 他眯起眼睛,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倦容,不禁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萧爱卿,这是怎么了?你这模样,昨晚是做贼去了?竟然这么疲惫?”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阵窃笑,几位平日与萧楚之亲近的大臣更是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也看出了端倪。 萧楚之面对皇上的调侃,先是拱手行礼,随后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地回道:“臣昨夜确实没有睡好,不过不是因为做贼,而是追妻去了。”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原本肃穆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追妻?”皇上听罢,愣了一瞬,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堂堂镇国公府的小公爷,京城多少名门闺秀等着你挑选,你竟然还需要亲自追妻?” “朕倒要问问,这是谁家的姑娘,竟能让你这萧小公爷动了心,连觉都不睡,还要亲自去追?” 皇上的话里带着调侃,更多的却是好奇。 而朝臣们早已按捺不住,有人低声议论,有人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生怕错过这段八卦。 萧楚之不慌不忙,抬眼看向皇上,嘴角含着一抹自信的笑,“臣所倾心之人,确实非比寻常。她聪慧独立,才情绝世,臣追之不足,惟愿她日能得佳人垂怜。” “哦?”皇上来了兴致,眯着眼睛看向萧楚之,“能让萧爱卿如此倾心的女子,朕倒是更好奇了。你既说了这么多,为何不大方承认,她到底是谁?” 萧楚之却微微一笑,行了一礼,语气坦然,“她名声清白,臣不敢擅自宣扬,只怕有损她的名誉。不过,臣相信终有一日,陛下会亲眼见到她,也会觉得臣的选择无愧于心。” 第212章 那女子是谁 朝堂上下更加热闹,议论声渐起。 有人低声猜测女子的身份,有人忍不住调侃萧楚之的认真模样。 “小公爷还真是稀罕了,这都京城第一美男子了,竟然也有追不到的人?” “谁能入得了小公爷的眼,怕是比长公主的选婿还难吧?” “莫不是某位世家小姐吧?” 皇上摆了摆手,止住了议论声,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好,萧爱卿既然不愿多说,朕便不逼你。不过,若哪日追到了,记得请朕喝喜酒!” 萧楚之淡然应下:“陛下放心,若有那日,臣定会备上最好的酒,与陛下共贺。” 这番话不仅没有打消众人的好奇,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许多人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此事,打算私下多加打探,务必弄清这位女子的真实身份。 每月二十日,长公主都会邀请勋爵贵女们来府中聚会。 尽管她因和离之事在京中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无人敢轻视她的地位与影响力。 因为盛舒云现在跟长公主的关系,她自然也在邀请之内。 但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又只能碍于长公主的面子过来应付。 盛舒云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目光扫过湖心亭内的热闹场景。 “舒云来了。”长公主一身华服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看着盛舒云,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怎么,听说锦绣社最近可忙得很,竟然还肯赏脸来陪我?” 盛舒云也打趣回去,“今日是殿下相邀,我自然不敢怠慢。” “坐吧,我可不想拘束你。”长公主摆摆手,在她身边坐下,“不过,这一场,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盛舒云挑眉,“殿下此言何意?” 长公主笑而不答,只是指了指亭中那群叽叽喳喳的贵女。 她们有的手执团扇掩嘴低笑,有的用帕子轻轻掩住嘴角,正在谈论什么有趣的话题。 话题的中心,则是—萧楚之。 “哎,你们听说了吗?前日早朝,小公爷居然当着陛下的面说了什么?”一个穿粉色锦裙的少女眼睛一亮,兴奋地压低声音问道。 “谁没听说啊!”另一个身着杏黄色纱裙的贵女接话,捂着嘴轻笑,“小公爷说他昨晚追妻去了。啧啧啧,这可真是少见,萧小公爷追谁啊?还劳他追?” “就是啊,能被萧小公爷追的女子,那命得多好啊!”一个年纪稍长的贵妇感慨,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有了萧小公爷,这一生还有什么好愁的?” “可不是么!镇国公府小公爷,地位显赫,长得又好,性格更是温润如玉,哪家的姑娘若是能被他喜欢,那真是三生有幸!” “哎呀,不仅是有幸吧,简直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几个贵女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兴奋,仿佛萧楚之只要看她们一眼,便能从此飞上枝头,享尽荣华。 盛舒云原本不打算开口,她端着茶杯,低头抿了一口,掩去眼底的无奈。 可耳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夸张,她越听越觉得荒唐。 她放下茶杯,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诸位讨论得这么激烈,可有想过,这件事情与你们究竟有何干系?” 此话一出,亭内顿时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盛舒云神色如常,目光微扬,语调轻淡。 “萧小公爷追妻,确实是京城一大奇事。可他的心上人是谁,怕是与你们并无关系吧?既如此,何必为此大惊小怪,反复谈论?” 粉裙少女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可若是能被萧小公爷喜欢,那真是命好,运气好啊……” 盛舒云听了,抬眼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清冷的意味:“被喜欢,真的是因为命好吗?” 粉裙少女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盛舒云站起身,缓步走到亭中的栏杆边,目光落在远处的湖面上,声音却清晰:“在我看来,真正被人喜欢,是因为那个人值得被喜欢,是她自身的优秀吸引了对方,而非什么命好、运气好。” 她顿了顿,转身看向众人,目光从每一张脸上扫过:“哪怕没有萧小公爷喜欢,那姑娘也会有其他人欣赏。这个世上,有魅力的女子数不胜数,不是非得与某位权贵绑定,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众人沉默不语,许多贵女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盛舒云却没有停下,她声音温和,却透着坚定:“天下女子皆有自己的光芒,不论是温婉如水,还是坚韧似竹,都有属于自己的魅力。嫁给权贵之人也好,嫁给寻常人家也罢,她们都会过得好。” “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被任何人喜欢,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若要说特别之处,那便是她自己足够特别,而非因为那人是小公爷,便成了她的价值所在。” 刚刚还热烈的氛围此刻却一片静谧。 盛舒云的话仿佛一记重锤,敲碎了贵女们惯常的思维。 她们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再开口。 几位贵女低头沉思,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拥有独立的魅力,而不是单凭家世和运气来决定自己的价值。 但也有不少女子神色复杂,心中满是抗拒。 “胡说八道!”亭角传来一声低斥,一名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抬头看向盛舒云,眼中满是不服气。 她抿着唇,语气中带着几分犹疑,“若不是命好,怎么会入了萧小公爷的眼?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那种福气的。” “命好的人多了。” 盛舒云转身看向她,唇边带着一抹冷笑,声音如寒冬的清风,带着几分讽刺,“在座各位,哪个家世不是个顶个的牛?既然如此,那你倒说说,谁能入萧小公爷的眼?” 少女闻言哑口无言,目光游移不定,似在寻找支持者,但四周无人应和。 盛舒云目光沉静地扫过众人,语气不紧不慢,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光,只是很多人美而不自知罢了。若把自己的价值寄托在某个男人身上,不管他是谁,都未免太可惜了些。” 第213章 糟糠 这番话如水入深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亭中的贵女们听得一愣一愣,有的似若有所思,有的则满脸迷茫,不知该如何反驳。 然而,就在气氛微妙之时,一个略显清脆却带着锋芒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了这一片沉静。 “呵,满嘴大道理,说得好像自己就是那人中龙凤一般。”一名打扮精致、姿容明艳的女子从亭外缓缓走来,正是苏灵儿。 苏灵儿身穿绯红织锦长裙,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她缓步走到亭中,目光直直地落在盛舒云身上,唇边带着一抹嘲讽。 “盛姑娘,你说每个女子都有魅力,凭自己就能过得好。我倒是很好奇,既然你说得这么有道理,那你自己呢?” 苏灵儿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她轻轻掩唇一笑,目光冰冷:“你自己尚且是个被夫家逐出的下堂妇,又凭什么站在这里,对这些贵女指手画脚?” 亭内瞬间一片寂静,贵女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盛舒云,有人显得尴尬,有人露出幸灾乐祸。 盛舒云却异常平静。 她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灵儿,声音缓慢却不容忽视。 “苏大娘子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她轻轻拍了拍袖口,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嘲讽,“你确实是个好东西。否则,怎么会有人放着珍馐美食不吃,偏偏喜欢糟糠呢?” 此话一出,亭内顿时一片哗然,几名贵女忍不住掩嘴低笑,但很快又强行忍住,怕得罪苏灵儿。 苏灵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咬牙冷声道:“盛舒云,你在胡说些什么!” 盛舒云悠然自若地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目光冰冷,语气更加犀利:“我胡说?这可真是冤枉,我只是据实而论罢了。有些人就是眼瞎心盲,这是没办法的,吃不惯珍馐美食,偏要把糟糠当宝,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不过呢,苏大娘子。”她将目光锁定在苏灵儿身上,眼神冷锐如刀,声音陡然一沉,“我劝你,最好别再主动招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灵儿被这番话激得浑身发抖,语气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盛舒云,你真是嘴毒得很!你不过是个被逐出的下堂妇,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资格?”盛舒云冷笑,“苏大娘子说得对,我是下堂妇,甚至连身份都卑微得不值一提。但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对我耿耿于怀,不是吗?” 苏灵儿脸色一白,随即涨得通红:“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盛舒云缓步向前,站在苏灵儿面前,语气冷冽,带着几分讥诮,“你怕我不但能活得好,还能活得比你好。你怕有朝一日,你的光环会褪去,而你也会成为像我一样的‘下堂妇’。” 她的目光转向亭外的树枝,声音更加低沉,“说实话,我还真挺想看看你被和离后的样子,想想都让人开心呢。” 苏灵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然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向盛舒云的脸甩去一巴掌。 “贱人,你找死!” 然而,她的手还未落下,便被盛舒云冷冷一笑,迅速抬手抓住了手腕。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苏灵儿只觉得手腕一痛,下一瞬,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一击。 “啪!” 清脆的一声响彻整个湖心亭,众人瞬间瞠目结舌。 亭中的贵女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苏灵儿捂着被打的脸,眼中满是怨毒,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无法占得上风。 盛舒云缓步上前,语气淡漠中透着一丝冷厉:“苏大娘子,今天这巴掌,是给你提个醒。若你觉得不服,我也不介意让你更清醒一些。” 她抬手理了理袖口,神情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不会惯着你。这事到此为止,你若肯为之前对我的诋毁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否则……”盛舒云的声音忽然冷了几分,目光中带着不容置喙的锋芒,“一个月内,我让秦家的店铺颗粒无收;三个月内,我让你们秦家在京城所有的生意倒闭,信不信由你。” 此话如寒冬骤雪,冷得让人心底发颤。 亭中的贵女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震惊地看着盛舒云。 苏灵儿咬紧牙关,指着盛舒云,声音颤抖:“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威胁我!别以为仗着几分运气,就能在京城翻天,吹牛逼谁不会?” 她说着,冷笑一声,“一个月?三个月?你以为你是天子吗?盛舒云,你不过是个女人,你拿什么和秦家斗!” 盛舒云听罢,脸上浮现一抹讥讽,“我有没有本事,不劳苏大娘子费心。只是你要记住,我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从不轻易饶人。既然你觉得自己吃得起后果,那就试试好了。”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温和却威严的声音传来:“舒云,苏大娘子,闹够了吗?” 众人回头,只见长公主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几名侍女。 她姿态端庄,目光扫过两人时,带着几分不悦。 “舒云,你今日是来赴我的宴,不是来掀桌子的。”长公主轻叹一声,走到盛舒云身旁,低声说道:“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就此打住。” 盛舒云看了长公主一眼,眼中的冷意稍稍缓和:“殿下的话,我自然要听。但苏大娘子若再挑衅,我不会手下留情。” 长公主点了点头,转向苏灵儿,语气微微严厉:“苏大娘子,今日你在我府中失礼在先,我也不多说。但你若真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 苏灵儿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应道:“是,殿下教训得是。” 亭中的贵女们看得分明,盛舒云有长公主撑腰,而苏灵儿即便一肚子不服,也不敢再多说半句。 众人心中顿时明白,长公主与盛舒云的关系非同一般,得罪盛舒云,便是得罪长公主。 “舒云,我们去那边坐吧。”长公主拉起盛舒云的手,带着她离开亭子。 贵女们目送她们的背影,神色各异。 有人小声议论:“看来盛姑娘是真的得长公主青睐,不然今日她这番话,怎么还能全身而退?” “可不是吗?得罪了盛姑娘,只怕苏大娘子日后也不好过了。” “我看,苏大娘子还是乖乖道歉吧。谁不知道盛姑娘是有仇必报的性子。” 也有贵女趁机与苏灵儿划清界限,语气中带着几分敷衍:“苏大娘子,大家出来是为了聚会开心,何必弄得关系如此僵硬呢?” 第214章 生辰宴是重头戏 长公主领着盛舒云进入了她的书房,书房内虽布置精致,但明显少了温暖的气息,冷意丝丝缕缕渗透着。 “坐吧,舒云。”长公主抬手示意,让丫鬟端来了热茶。 她自己则在主位坐下,微微蹙眉,“今日的事,不必太在意。苏灵儿那种人,也就仗着秦家的势才敢跳几下,不足为惧。” 盛舒云缓缓坐下,接过茶盏,闻着茶香,眉头微蹙:“殿下,我不是在意她的挑衅,而是觉得有些人不懂教训,不妨就直接让她长点记性。” 长公主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宽慰:“你确实有底气,可今日的聚会是为了结交更多贵女,赢得更多支持。若是让人看了笑话,只怕对你不利。”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福灵公主的生辰宴。你写的那本话本,我已经让人加紧排练了。若宴会成功,不仅是福灵公主高兴,对你来说,也是一场莫大的助力。” 盛舒云听了,微微点头,但目光依旧平静:“殿下说得有理。不过,宴会上的事我会全力以赴,但旁的事情,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那些主动挑衅的人,早晚会自食其果。” 盛舒云端着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书房内的摆设。 四周的木架上摆满了书籍与瓷器,但房间内却没有点炭火,隐隐透着寒意。 “殿下,这房间是不是有点冷?”她皱了皱眉,放下茶盏。 长公主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背,似刚刚才意识到寒冷。 “确实有些冷,眼下虽然入冬,但还不算严寒,往年这时候内务府早就把炭火的份例送来了,可能今年晚了些,我便也没放在心上。” 盛舒云眼神微动,轻声说道:“殿下,您还是多备些炭火吧,今年的冬天恐怕会比以往更冷。” 长公主闻言,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看似平常,但风向和湿气都有些异样。” 盛舒云缓缓道,语气中透着笃定,“这不是好兆头,民间有句老话,‘冬初凉风刺骨,必定大雪成灾’。殿下若不信,可以找内务府的人问问今年各地入冬的气象,或许会有所发现。” 长公主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摆了摆手:“你说得有理,我会吩咐下人去准备。不过,京城气候虽冷,勋贵人家都早有准备,即便今年真比往年冷些,也不至于缺了炭火。” 盛舒云沉吟片刻,又道:“殿下未雨绸缪自然是好事。但京城之中,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一样从容。若炭火紧缺,首先受影响的,是那些百姓和小商贩。到时候,不只是寒冷的问题,还会引发其他隐患。” “隐患?”长公主挑眉,显得有些不解。 “是。”盛舒云点头,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若是供应不足,物价必然飞涨。而炭火一旦被炒作,势必影响各方人心。殿下或许不在意这些,但这其中波及的,可不仅仅是普通百姓,连贵族的稳定也会受到影响。” 长公主听着,眉头轻轻皱起,但旋即舒展:“你未雨绸缪,倒是难得。既然你提醒了,我便让人多备些。” 盛舒云看着长公主轻描淡写的态度,心中略感无奈,但却没有多言:“既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好啦,别总是担心这些小事了。眼下,你只要把生辰宴筹备好,便是对我的最大帮助。” 长公主送走盛舒云后,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就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傍晚,寒风裹挟着暮色,吹进紫琼小院。 盛舒云从长公主府回来,刚踏入书房,就吩咐小蓉取来了账簿,翻看炭火的存储记录。 玉佳端着一盏暖茶走进来,看到盛舒云忙碌的模样,轻声问道:“姑娘,您刚从长公主府回来就忙着这些,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盛舒云抬头,目光从账簿上移开:“今日在长公主府,发现她那边炭火还没送到。这倒也罢了,可内务府的分配一旦出了问题,只怕京城接下来的冬天会更加艰难。” 玉佳闻言有些担忧:“那姑娘打算如何处理?” “处理自然是要处理的。” 盛舒云放下账簿,“不管内务府如何,我总不能让长公主的冬天难熬。你明日一早带着一车炭火过去,记住,这件事不必声张。” 玉佳点了点头,认真应道:“奴婢明白,定不让人知晓。” 盛舒云沉吟片刻,又补充道:“另外,通知小蓉和小娟,跟我一起去趟盛宅。带上几筐炭火,是时候给母亲送点东西了。” 翌日清晨,紫琼小院门前停着一辆小马车,车厢内整齐地摆放着几筐上好的炭火,炭块均匀饱满,不是寻常人家能轻易得手的货。 盛舒云裹着一件绣着暗纹的斗篷,在小蓉和小娟的陪伴下,坐上马车,向盛宅缓缓驶去。 一路上,寒风刺骨,路旁的小摊贩缩在一旁,街道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 盛舒云看着窗外:“若这天气再冷几日,只怕炭火真的要成为京城的紧俏货了。” 小娟闻言,忍不住叹息道:“姑娘,咱们锦绣社和旖旎社的生意如今好,可也经不起这样的天气。若炭火价格再涨,只怕那些买不起的百姓会更难过。” “所以更不能大意。”盛舒云沉声说道,“但这些事暂时不用管,今日我们先去给母亲送炭火。” 马车缓缓驶入盛宅的正门,小厮们忙上前牵住马匹。 盛舒云下车时,斗篷上的寒霜微微化开。 管家迎上前,满脸堆笑:“姑娘,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吩咐叫人送过去就是了。” 盛舒云看着他,语气平淡:“家里的事,我自然要亲自来。东西在哪里,让人搬进去吧。” 管家一愣,随即看到小蓉指挥着车上的人搬下了几筐炭火,顿时脸色复杂,但还是连连点头应下。 第215章 送炭火 进入内厅,盛母正在为盛父整理手上的书信,两人看到盛舒云进来,俱是一怔。 “舒云,你怎么突然来了?”盛母放下书信,满脸惊讶。 盛舒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斗篷解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抬手指了指随小蓉搬进来的炭火:“今日来,是为母亲送些炭火。眼看天越来越冷,我怕您手里的东西不够用,特地带了几筐过来。” “炭火?” 盛母微微一愣,看向小蓉和小娟抬进来的筐子,“这些是你准备的?” “是。”盛舒云走到炭火旁,用手轻轻拂过筐沿。 “这些炭火是孝顺母亲的,您留着用便是,冬日里别省着,暖和些才好。” 她语气一顿,目光冷冷扫过屋内的几人,“至于其他人的炭火,府里自有安排,轮不到我来准备。母亲的炭火,是谁也不能动的。” 盛父放下手中的书信,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这份孝心为父很是欣慰,不过府里的炭火并不短缺,这几筐,倒是你的好意。 之后他又看向盛母:“你就收下吧,别和自家女儿客气。” 盛舒云在送完炭火后,本打算告辞离开。 但盛父却难得开口挽留:“舒云,难得你回一趟家,留下来吃顿饭吧。” 他的话语不算热切,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盛舒云看了盛母一眼,盛母眼中闪过复杂,但仍低声劝道:“留下来吧,饭菜已经备好了,算是和家里人团聚。” 盛舒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那我就陪父亲和母亲吃顿饭。” 一顿饭吃得并不算热闹,气氛甚至有些拘谨。 饭毕,盛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这次回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盛舒云抬眸看向他,神情淡然:“父亲请讲。” 盛父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最近家中有一间金饰铺准备开业,地段不错,设计风格也新颖。我想着,让你来接手经营。” 因为他撮合盛舒云和萧楚之,导致父女两人的关系比较尴尬,因此他才会想出这种办法来破冰。 盛舒云微微一怔,但脸上的表情并未变化。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淡然:“父亲为何突然想到让我来经营?府中不是一直有专人负责这些事吗?” 盛父笑了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家里的生意总要有人接手。如今你在京城立足不易,盛家也是你的根。试着接手一间店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隐晦的暗示:“若你能经营得好,将来盛家的其他产业,也都可以交给你打理。老四一心读书,若能专注仕途,我们也该为他铺好路子。” 盛舒云垂眸,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的边缘,思绪翻涌。 她并不抗拒这样的提议。 但盛舒云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庄明月便抢先说道:“老爷,这件事,我却有些不同的看法。” 她走到盛父身旁,将茶盏轻轻放下,抬眼看向盛父:“舒云是嫁出去的女儿,让她插手娘家的生意,知道的说是咱们心疼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盛家规矩松散,让嫁出去的女儿独断专行,连家里的事情都要插一脚。” 她话锋一转,看向盛舒云,笑容愈发温柔,“舒云,你的才干我们都看在眼里,老爷也是真心疼你。” “不过,这件事情交给你,终究不是个好办法。既然你如今在京城立足稳当,何必再为这些小事分心呢?倒不如让老爷直接给你银钱补贴,既省得操劳,又能让盛家少惹闲言碎语。” 庄明月话语看似柔和,实则步步紧逼。 她的目光落在盛父身上,语气中多了劝慰:“老爷,何况,启南如今年纪正好,这金饰铺交给他最合适不过。您不是常说启南聪明能干,若以后他和启北兄弟二人互相帮衬,盛家门楣必然更加光耀。” 庄明月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盛父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些许犹豫。 他看了一眼庄明月,又看向盛舒云,似乎在权衡利弊。 “舒云啊,”盛父的语气稍显缓和,“明月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启南毕竟是家里的男丁,未来还要承担盛家的大部分重担,这金饰铺若交给他……” “父亲。”盛舒云抬手打断了盛父,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转头看向庄明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庄小娘一番话,可真是为我考虑得周全。只是,我想问一句,谁告诉你,我稀罕这点小恩小惠了?” 庄明月一怔,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若说名声,我若想要,早就靠自己挣得了。” 盛舒云步步上前,目光锐利地锁定庄明月,“若说银钱,我如今经营的铺子,每日入账的银票,盛家都不一定能见到。至于这间金饰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盛父,“父亲是让我试手,我便试手,若说得好听些,这也不过是多一笔银子罢了,寥寥无几。” 她话锋一转,直直看向庄明月,语气带着傲然:“更何况,皇上和皇后对我颇为重视,将福灵公主的生辰宴交由我操办。这么大的事情摆在眼前,我尚且从容应对,岂会为一间小小金饰铺费心?庄小娘,您还真是看轻了我。” 那句“皇上和皇后将福灵公主的生辰宴交由我操办”宛如一颗巨石砸入平静的水面,瞬间掀起巨大波澜。 盛父和盛母听得双双愣住,片刻后,异口同声问道:“舒云,这话当真?!” 盛舒云瞥了他们一眼,语气轻松:“自然是真的,这等大事,我还能拿来胡说?” 盛母惊喜交加,目光中满是自豪:“舒云,你怎么这么能沉住气?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 盛父也按捺不住,连声追问:“皇上和皇后何时找你的?为何这事我竟一点都不知?舒云,你真是能瞒着我们!” 第216章 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不是我瞒着,而是父亲母亲平日里根本不关注我罢了。” 盛舒云话虽如此,但语气并不激烈,反而带着几分调侃,“您二位若稍微留心我的动向,这事也不会今日才知道。” 盛母闻言,眼圈竟有些泛红,连声说道:“是母亲疏忽了,这些年你受了太多委屈,如今能被皇上皇后看重,可见我们舒云比谁都优秀!” 盛父也是满面笑容,神色间全是掩不住的欣慰:“好,好!我盛家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三生有幸!” 一旁的庄明月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看,心中嫉妒得几乎发狂,但却不得不压下情绪,轻声劝道:“老爷,舒云既然被皇上皇后重视,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时候,这金饰铺的事,她恐怕未必顾得过来。要不……” 盛父一摆手,直接打断了庄明月的话,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不用说了!舒云既然能办好福灵公主的生辰宴,那区区一间金饰铺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 庄明月心中气得直发抖,但脸上还得堆着笑,轻声道:“老爷果然英明,我只是怕舒云太辛苦罢了。” 盛父目光中满是欣慰,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一亮:“既然金饰铺交给你了,我还有个提议,府里还有一间绣庄,交给你一并打理如何?” “绣庄?”盛舒云眉头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 盛父笑了笑,点头道:“是。” “我从老家带来的绣娘都在这间绣庄里,个个技艺精湛,放眼京城也能排得上名号。但近几年因为经营不善,规模一直上不去。我想着,若是交给你,或许能焕发新生。” 盛舒云当即应了下来:“父亲既然如此信任,女儿自当竭尽全力。” 庄明月母子三人坐立不安,眼看盛父已经做出决定,三人再也沉不住气,纷纷开口劝说。 “老爷,舒云已经够忙了,再让她接管家里的铺子,只怕心力交瘁。更何况,这两间铺子对盛家来说意义重大,还是交给家里男丁比较妥当。” 盛启南也连忙附和,目光中带着几分急切:“是啊,父亲,家族生意关系到盛家的传承,还是由我们兄弟来接手更稳妥些。我年轻力壮,也愿意为家里分担重任。” 盛舒晴则一边点头一边撒娇:“父亲,舒云姐姐已经做得够多了,这些事情交给启南哥哥处理,姐姐也能轻松些。家里兄弟姐妹互相帮衬,才能真正光耀门楣呀。” 看着他们慌乱地劝说,盛舒云眼底掠过一抹冷笑,随后抬起头,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语气柔软却带着委屈:“父亲,庄小娘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金饰铺和绣庄都是家里的重要产业,我贸然接手,会不会让庄小娘和三弟弟不高兴?” 她眨了眨眼,目光无辜地扫过庄明月和盛启南,声音柔弱中却暗藏锋芒:“我是真的怕惹庄小娘不开心啊,毕竟,我只想家里和睦,绝不愿意因为自己,让家里生出嫌隙。” 庄明月被这句话堵得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强笑着说道:“舒云,你说笑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只是担心你太辛苦而已。” 盛舒云“低下头”,轻轻叹息,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既然庄小娘这么担心,那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让父母为难,更不想让家里不安宁。只要家里和和美美,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说完,站起身来,对着盛父盈盈一拜:“父亲,您还是另作打算吧。” 盛舒云的话音刚落,盛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震得众人一惊。 “荒唐!” 盛父声音冷硬,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众人,“舒云是我盛家的嫡长女,管几间铺子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启南,舒晴,你们是不是觉得,舒云接手这些产业,威胁到你们的利益了?” 庄明月连忙起身,语气中透着慌乱:“老爷,妾身绝无此意,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盛父冷冷打断,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我活着一天,这个家就乱不得规矩。舒云是嫡出,又有能力,交给她有什么问题?” 他扫了一眼庄明月,声音更加严厉:“妾侍就是妾侍,管好自己的本分,若再多生事端,我绝不会手软!” 庄明月脸色一白,紧紧攥着帕子,低头不敢再多言。 盛父冷哼一声,转头吩咐管家:“去,把金饰铺和绣庄的房契、经营手续统统拿来!” 管家不敢怠慢,立刻去办。 不多时,他捧着一叠整齐的房契和文书走了进来。 盛父接过后,直接将这些东西递到盛舒云手中。 “从今日起,这两处铺子全权交给你打理。” 他的目光中透着信任,“你父亲就只有一个要求,把铺子经营好,为家里争光。” 盛舒云双手接过房契:“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不负所托。” 盛舒云拿着房契正准备离开,却听到盛启南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父亲,您真的要把这些产业交给姐姐?” “她……终究是个和离妇,这样的身份,怕是拿出去让人笑话。家族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打理?” 这话如一把刀,划破了厅中稍稍缓和的气氛。 盛舒云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盛启南身上,从最初的平静到逐渐变得锐利。 她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声音低而轻,却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三弟弟,刚才父亲还教我说要顾全家和。” 盛启南被她的目光盯得心头一颤,但嘴硬道:“姐姐,我不过是为盛家着想!男主外,女主内,这是规矩。姐姐若真的为家里好,不该执着于这些事情。” “哦?”盛舒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声道,“既然弟弟觉得姐姐是和离妇,那姐姐还真不敢拿这些房契了。” 她上前一步,直接将手中的房契和手续狠狠塞到盛启南的怀里,随后跪在盛父面前,双膝重重磕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217章 第一次失败了 盛母大惊失色,连忙想扶她起来,但被她轻轻推开。 “父亲,母亲,女儿今日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 盛舒云哽咽着开口,眼中闪着泪光,声音带着哭腔,但每一句话却掷地有声。 她抬头看着盛父,悲戚地说道:“父亲,三弟弟说得没错,我是个和离的女儿,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接管家族产业?若我真有一丝自觉,就该跳河自尽,免得连累盛家的名声!” 盛父被她这一番话说得脸色大变,怒声喝道:“你胡说什么!盛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盛舒云咬紧牙,泪水涌了出来。 “父亲,女儿从未觉得您亏待我。可女儿如今竟被三弟弟指责为盛家的耻辱,指责为不该存在的人!既然盛家有三弟弟这样有才有能的儿子,又何必让我一个丢了脸的女儿去操心家里的事?” 她忽然转头,目光直直看向盛启南,声音陡然变冷,句句刺骨。 “父亲,三弟弟虽说年轻,但他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柳巷,招猫逗狗,欺男霸女,哪一件不是盛家上下遮掩过去的丑事?如今,他却还要以儿子的身份在这里质问我!” 盛启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目光闪躲,不敢看盛父的脸色。 “父亲,母亲,女儿不想争不该争的事,但也不想让家里的事一再落到不该做主的人手中。” 她顿了顿,忽然冷笑一声,目光转向庄明月,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讽刺,“至于庄小娘,这些年来可真是辛苦。手握管家大权,大小事务操持得井井有条,连家中的生意也替父亲出谋划策,真是盛家的贤内助。” 庄明月的脸色彻底变了,指尖紧紧攥着帕子,几乎要将其撕碎。 她强压住怒意,颤声说道:“舒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家?”盛舒云轻轻笑了笑,声音轻飘飘的,“庄小娘,您可真是委屈了。既然您这般辛苦,不如索性把家里的所有权都交给您得了。” 盛舒云单膝跪地,泪眼婆娑的模样,让盛父的心狠狠一紧。 他眉头紧锁,快步上前,将女儿从地上搀扶起来:“舒云,你是嫡长女,不管是谁都不能轻视你,更不能在家中如此放肆!今日,父亲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盛启南站在一旁,脸色青白交错,眼神闪躲,却依旧强撑着倔强。 他刚想开口辩解,便听盛父怒声喝道:“启南,跪下,向你姐姐道歉!” 盛启南被这声音震得一哆嗦,但却咬紧牙关,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动,甚至带着几分愤愤地反驳:“父亲,我只是说出事实。她毕竟是个和离妇,怎么能掌管盛家的产业?” “混账!” 盛父气得脸色铁青,猛然一拍桌案,连杯盏都被震得微微晃动。 他怒目圆瞪,指着盛启南喝道:“盛家的脸面,就是被你这种人丢尽的!一个嫡出姐姐,名声再怎么样,也是你能议论的?” “父亲,我没有错!”盛启南仍旧不服,索性一跪而下,却梗着脖子说道,“罚跪可以,我宁愿去祠堂跪三日,也绝不会向她低头!” 厅中气氛陡然僵住,庄明月急得要冲上前替儿子辩解,却被盛父冷冷的目光钉在原地,不敢出声。 盛舒云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面上却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 她轻轻拉住盛父的衣袖,低声劝道:“父亲,三弟弟还年轻,不懂事,您别因为这种事生气,伤了身子。” 之后,她又隐隐暗示:“其实这也怪不得三弟弟,可能是因为平日里庄小娘管家事务繁忙,对三弟弟的教导疏忽了些,才让他在礼数上有所缺失……” 这话看似是在替庄明月开脱,却如刀子一般直戳要害。 盛父脸上的怒气愈发明显,他冷冷看向庄明月:“我一向看重你,才把管家权交给你,没想到你却让儿子成了这般模样!” 庄明月脸色一白,连忙跪下,急声辩解:“老爷,妾身绝无懈怠管教之心,只是……只是启南他……” “够了!”盛父冷声打断,眉目间的怒火丝毫不掩,“从今日起,管家权交回给瞩目!至于启南,他今日如此忤逆,不仅罚跪祠堂五日,还要禁足三个月!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 盛舒云这番“无辜”姿态让庄明月母子女三人吃了大亏。 庄明月心中如坠冰窖,连日来寝食难安。 她独自坐在屋中,目光沉沉,心中思忖着该如何重新夺回局势。 盛启南因为跪祠堂禁足,没了往日的张扬。 庄明月这边愁的不行,盛舒晴还来添乱。 “母亲!” “盛舒云那个贱人,明明是和离妇,却装得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父亲居然还偏向她!这不公平!” 庄明月见女儿这般模样,连忙摆手示意她安静,警惕地朝门外看了看,低声道:“慎言!她如今在盛家的地位已经不同往日,长公主和皇上都对她颇为器重,你父亲自然要偏向她。” 盛舒晴咬牙切齿,手指紧握成拳:“母亲,难道我们就这么认输?看她耀武扬威不成?” 庄明月低叹一声,眼中闪过寒意:“当然不能就此罢休。但她的后台太硬,咱们暂且忍耐些,慢慢找机会。你在京城初来乍到,没什么根基,还是要交些有用的朋友,日后行动也方便些。” 盛舒晴心有不甘,但只能点头,心中已然盘算着如何报复盛舒云。 翌日,盛舒晴心情郁闷,带着贴身丫鬟小翠出门闲逛,打算买些东西排解烦闷。 二人行至一处热闹的街市,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姑娘,您看这对玉镯,颜色可真水润。”小翠拿起一对翡翠镯子,讨好地递到盛舒晴面前。 盛舒晴扫了一眼,语气却透着不耐:“再好也不过是寻常物件,怎么比得上有人手里有金店?呵,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居然把家里的铺子让给她!” 小翠连忙附和道:“姑娘说得对,大姑娘不过是个和离的女人,还仗着姥爷的宠爱装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真是不要脸!” 盛舒晴闻言冷笑,眼中带着阴鸷:“和离的女儿根本不该再待在盛家,更别说管家族产业!早晚我要让她知道,她根本不配!” 第218章 刻意接近 两人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正巧被在一旁挑选绸缎的苏秀儿听了个清楚。 苏秀儿今日一身杏色锦袍,神色温婉却透着几分精明。 她原本并不认识盛舒晴,但听到“大姑娘”和“和离女”几个关键词,立刻心中一动,猜测这两人定是与盛舒云有关。 她扬起温和的笑意,缓步上前,微微欠身行礼,柔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盛家的二姑娘吗?” 盛舒晴微微一愣,目光打量着苏秀儿,见她容貌清秀,气质得体,似是京城贵女,便点了点头:“我是盛舒晴,你是……” 苏秀儿笑意盈盈,眼中透着恰到好处的亲近:“我叫苏秀儿,今日偶然听到姑娘说话,便斗胆过来与姑娘结识。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盛舒晴对她这份姿态颇为受用,心中顿时生出好感:“原来是苏姑娘,不如我们一道逛逛,倒也热闹些。” “那便叨扰盛二姑娘了。”苏秀儿含笑应下,语气中透着谦逊。 两人同行,沿街而行,时而停下挑选小物件,时而在茶楼中小憩,渐渐熟络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苏秀儿与盛舒晴频繁出行,一起逛街听曲儿、游湖赏景,很快便成了形影不离的“闺中好友”。 很快,盛舒云和萧楚派出去各省调查美食的人陆续都回来了。 厨子们将各个省的美事都做了出来,盛舒云和萧楚之每日都去试菜,逐渐也都麻木了。 桌案上摆满了各色菜肴,碗碟精致,菜色各异。 此刻,两人正面对着满桌美味,却满脸愁色。 盛舒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诱人的红烧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眉头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味道倒是不错,但油腻得让人头晕,这已经是今天第几道肉菜了?” 萧楚之一边剥虾,一边递到她碗里,语气无奈中带着几分好笑:“才第五道。舒云,这还不算多,昨天一整桌全是甜的,你不也撑过来了?” “撑过来?”盛舒云瞪了他一眼,放下筷子,“我昨天晚上可是喝了一整壶茶才勉强消化!你倒是说得轻松,自己一天到晚吃这些,也不怕吃出问题来?” 萧楚之勾唇一笑,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怎么?不吃了?那这些菜是不是该我一个人解决了?” “你敢!”盛舒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叹了口气,“这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量!不行,这样下去早晚要把自己吃倒。” 她转了转眼珠,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灵动:“不如,我们找更多的人来一起试菜,不能只让我们两个遭罪。” 萧楚之放下筷子,挑眉看向她:“不过,你打算找谁来帮忙?” “当然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人。” 盛舒云抿唇一笑,声音清亮,“长公主一定愿意参与,秀兰和琳芸也都是懂得品味之人,她们来了,定能给出许多好建议。” 萧楚之点点头,颇为认同:“这个主意不错。我这边,也可以找不凡和逍遥。他们两个嘴刁得很,平时什么都要挑剔一番,正适合这个差事。” “那就这么定了。” 盛舒云站起身,微微松了口气,“我们各自安排人手,明天再碰头。希望这样能快点确定下来,否则再吃下去,我怕是连白粥都喝不下了。” 萧楚之轻笑着点头,眼底透着宠溺:“好,那就听你的。” 翌日,锦绣社的雅间内,早早摆满了一桌盛宴,菜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厅中人声鼎沸,气氛热闹非凡。 长公主一袭紫金丝绸长裙,端庄优雅地坐在主位,手中拿着筷子,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菜肴:“舒云,你真是机灵,竟能相处这种好法子。” “殿下放心吃就是,今天这些菜,您绝对是第一次吃。” 盛舒云笑意盈盈地将一碟酸菜鱼递到她面前,“殿下最爱酸辣,先尝尝这个,看看合不合胃口。” 彭秀兰夹了一筷子红油馄饨,细细品尝后,眼睛一亮:“这馄饨皮薄如蝉翼,馅料鲜嫩多汁,连汤汁都香得要命!” 武琳芸拿起一块烤乳鸽,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肉,放入口中后顿时满脸惊喜:“这乳鸽外焦里嫩,竟然还带着一股微微的甜味,真是绝了!” 不凡和逍遥则在另一边吃得不亦乐乎,不凡一边啃着一块酱香排骨,一边满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公爷,这菜也太香了!” 逍遥则挑了辣子鸡,嘴巴被辣得直嘶气,但却忍不住继续夹菜:“这个辣子鸡太过瘾了!辣得人直流汗,但香味绵长,简直让人停不下来!” 试菜进行到一半。 萧楚之放下筷子,抬手示意众人稍稍停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现在大家已经尝了不少,也该定下个主意了。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觉得不合适的,可以直言。” 长公主拭了拭唇角,点头说道:“这酸菜鱼和辣子鸡无疑是上品,留在名单中绝对没有问题。” 彭秀兰接过话头,认真道:“我觉得那馄饨也很好,不仅味道绝佳,造型也精致,适合出现在宴席上。” 武琳芸轻轻点头:“烤乳鸽也可以保留,不仅味道好,寓意也不错,象征着富贵祥和。” 不凡则咽下最后一块排骨,举手说道:“小公爷,那排骨必须留着!骨肉分离,入口即化,简直就是一道艺术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定下了最终名单。 福灵公主的生辰宴当日,天刚蒙蒙亮,盛舒云便已起身。 小蓉小娟忙前忙后,帮她整理妆容,一边嘴里忍不住叮嘱:“姑娘,这次可不比平日,进宫后事事小心,千万别累着自己。”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盛舒云浅浅一笑,将头发挽起,一支金簪稳稳插入发髻中。 她转身看向已经在院中等待的队伍,抬声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一众厨子、演员、管事齐声应和,目光中满是紧张。 盛舒云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出发吧。”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皇宫进发。 第219章 盛家金店 到达宫门时,数名身穿甲胄的侍卫已在等候。 他们手持长枪,面色冷峻,逐一核查入宫人员的身份,仔细检查所有携带的器具和食材,确保没有任何危险物品。 一名负责核查的内侍恭敬地朝盛舒云行礼:“盛姑娘,皇宫规矩繁琐,请您见谅。” 盛舒云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一切规矩都该遵守,宫中安全最为重要。” 待所有人顺利通过核查后,内侍引领他们穿过宫门,朝着早已安排好的御膳房和演出场地走去。 皇宫内,御膳房热闹非凡。 大大小小的食材整齐地摆放在案台上,厨子们挥汗如雨,忙碌不已。 盛舒云站在中间,指挥着整个流程,时不时提醒道:“那边的汤要注意火候,再小一些!这里的酱料比例调准,不要多也不要少!” 不远处,锦绣社的演员们也在抓紧时间做最后的排练。 他们穿着华丽的戏服,不断地在背着台词,并反复确认舞台走位和动作,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错。 萧楚之也在不远处,随意倚着柱子,看着盛舒云忙碌的身影,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他走上前,低声打趣道:“今日你这模样,比那些宫里的总管还要威风三分。” “少说风凉话,帮我盯着那边的菜就好。” 盛舒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责备的声音也十分的亲昵。 萧楚之笑了笑,转身走向御膳房,开始协助协调。 两人默契配合,整个筹备过程井然有序。 华灯初上,福灵公主的生辰宴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正式拉开帷幕。 宫殿内张灯结彩,金碧辉煌,长案上摆满了珍馐佳肴,每一道菜肴都令人食指大动,光是香味便已勾起所有人的馋意。 皇上与皇后端坐在主位,福灵公主身着一袭粉金相间的宫裙,俏丽可爱,正兴致勃勃地与身旁的长公主交谈。 “公主请看,这可是盛姑娘特意准备的节目。”内侍高声禀报道。 话音刚落,舞台上灯火骤然一亮,演员们鱼贯而出,开始了精彩绝伦的表演。 场上的舞蹈和话本结合,情节扣人心弦,演员们身姿矫健,表演极具张力,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表演真是别出心裁!”福灵公主拍手笑道,眼中满是欣喜,“父皇,这比之前的生辰宴有趣多了!” 皇上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这表演不错,盛姑娘有心了。” 随着表演的进行,美食一道道地被端上来,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且极具特色。 所有的菜品都让人赞不绝口。 宴会持续至深夜,宾客们意犹未尽,纷纷向皇上和皇后道贺,同时对宴会的安排和表演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宴席散后,皇后特意唤来盛舒云,目光中满是欣慰:“这次生辰宴安排得十分妥当,不仅表演出色,菜肴也极为新颖。你这份心思,我挑不出一点毛病。” 盛舒云连忙行礼,谦逊道:“娘娘过奖了,能准备公主殿下的生辰,是我的荣幸。” 长公主用过晚宴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绕到坤宁宫,特意向皇后请见。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长公主接过茶盏,坐下后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皇嫂,按理说,这个时节宫中早该分发碳火了,可今年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皇后轻轻放下茶盏,眉间透着疲惫。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你这一问,可真是问到难处了。今年确实比往年迟了许多,不是我不安排,而是实在有苦衷。” 长公主眉头微蹙,坐直了身体:“难不成碳火的供给出了问题?我听说今年外头的碳火价格比以往高了许多,连不少商户都叫苦连天。” 皇后点头,抿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低声道:“正是如此。” “今年的钦天监预测是大寒年,气温比往年低,冬日寒冷漫长,商人们自然也抬高了价格。我私下问过皇商,他们说今年的碳火原料成本也高,行情如此,实在难以压价。” 她顿了顿,目光中透着忧虑:“说到底,这些都只是些小事,无非多花些银钱罢了。可偏偏边关又急报,说那边今年也是大雪纷飞,粮草短缺,将士们受苦。皇上心疼边关将士,下了旨意要整个皇室缩衣减食,把银钱腾出来支援边关。” 长公主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深:“边关的情况这么严重?” “是啊,连国库都拿出了近一半的银钱拨往边关,还安排了一部分用来安抚将士家眷。皇上说这不仅是为了守住边境,更是为了让将士们心中有安定,能以命相搏。但如此一来,宫中能用的银钱自然就紧张了。” 长公主心下了然,沉思片刻后问道:“那皇宫里今年的碳火,还能正常供应吗?” 皇后苦笑了一声,摇头叹息:“怕是难了。今年的碳火价格本就高,再加上边关那头吃紧,皇上已经决定让各宫自付碳火银钱,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长公主微微颔首,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可其他人怕没这般好说话。这些年来,他们早习惯了皇室的供应,如今让他们自付,势必会引起一番议论。” 皇后垂下眼睑,手指轻轻拂过茶杯的边缘,叹道:“你说得不错,可这也没办法。若真有人不愿意,最多只是抱怨几句,终究还是得照办。” 长公主轻轻放下茶盏,若有所思:“既然如此,倒不如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早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皇后点点头:“你的话有道理,我明日便安排内侍传话下去,也省得大家到时抱怨。” 次日清晨,长公主一袭暗紫色斗篷裹身,步伐匆匆地来到紫琼小院。 刚迈进院门,她便看到丫鬟小蓉迎上来,连忙拱手行礼:“殿下。” “舒云呢?”长公主的声音带着急切,目光扫过院中,却未见到熟悉的身影。 小蓉低眉顺目,轻声回道:“姑娘今早去盛氏金饰店铺了,说是那边有些要紧的事要处理。” 长公主微微蹙眉,随即点了点头:“明白了。本宫这便去找她。” 盛世金饰店铺今日格外热闹,柜台上琳琅满目的金饰在光下熠熠生辉,吸引了不少顾客驻足。 第220章 要的就是紧俏 后堂内,盛舒云正站在一排新打造的饰品前,指挥着店员忙碌。 “这对镯子要摆在显眼的位置,标明是限量款,给人稀缺感。” 她抬手指向柜台,语气果断,“这几个戒指分开放置,光是样式就能引起话题,让顾客自行搭配。” 掌柜在一旁连连点头,忙着吩咐伙计执行她的安排。 “还有这件,” 盛舒云拿起一块玉佩,形状精巧,玉身莹润,周围镶嵌着细致的金边,雕工流畅自然。 她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的话本主角定情信物的原型,我起了个名字,叫‘遇见’,寓意美好,既符合戏中的情节,又能吸引客人购买。” 她将玉佩交给掌柜,嘱咐道:“特意做一个展示牌,把它的故事写清楚,让顾客了解背后的含义。” 掌柜恭敬接过,带着几分佩服地笑道:“姑娘真是妙人,有了这段动人的故事,这块玉佩定能成爆款。” 正当盛舒云继续指挥店员布置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侍从的禀报:“姑娘,长公主殿下到了。” 盛舒云微微一怔,随即转身迎了出去,见长公主一袭暗紫金纹的斗篷,正缓步走入店中。 她眉目含笑,身后跟着贴身侍女,目光却早已被柜台上摆放的各式金饰吸引。 “殿下怎么来了?”盛舒云快步上前,行礼后关切地问道,“今日这般有空,难得啊。” 长公主掀开斗篷的帽子,目光却落在柜台上那块金边玉佩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舒云,这玉佩……” 盛舒云见状,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这可不是普通的玉佩,它叫‘遇见’,是我特意为锦绣社的话本设计的主角定情信物,象征着命运的巧合与美好的邂逅。” “遇见……”长公主轻声呢喃,手指轻轻触摸玉佩的金边,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欣赏,“好名字,既有情意,又新颖。” 她转头看向盛舒云,笑道:“这样的设计,你是怎么想到的?竟然还能结合话本内容,果然是你一贯的聪明点子。” 盛舒云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玩笑:“这不过是给锦绣社增加点噱头罢了。话本演出时,主角佩戴这样的玉佩,观众看得心动了,自然想要拥有同款。到时候,这些玉佩必定供不应求。” 长公主轻轻颔首,继续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玉佩外,还有不少配套的金饰:细致雕琢的头饰、流苏耳环、精美手镯……每一件都让人爱不释手。 “这些饰品是为锦绣社的演员设计的?”长公主问道,眼中透着浓浓的兴趣。 盛舒云笑着点头:“是的。演员们在舞台上佩戴这些首饰,本就是一道风景。戏好,饰品更好,观众自然会记住我们的设计。” 长公主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中满是赞赏:“好一个一石二鸟的妙计。舒云,你若是个男人,怕是生意能做到天下第一。” 长公主在店内绕了一圈,边走边看,目光中满是欣赏。 盛舒云将一套特制的头饰亲自递到长公主手中,笑容浅浅:“殿下既然来了,我怎能不有所准备?这套饰品虽与话本中的主角款式相似,但我特意做了些改动,更加符合殿下的气质。” 长公主低头细细端详手中的饰品,金丝雕琢的发簪上点缀着细碎的宝石,流苏轻盈而不失厚重,整体设计低调中透着奢华,正如她一贯的端庄大气。 “这饰品真是巧思匠心。” 长公主轻轻抚摸着簪子的金边,眼中满是喜爱,“你的心意,本宫收下了。” “殿下喜欢便好。”盛舒云轻轻一笑,眉眼间透着俏皮,“这可比宫中的那些规制之物有趣多了吧?” 长公主不由得摇头失笑:“的确,你这般贴心,叫本宫如何不爱呢?” “殿下既然喜欢,那就戴上试试。” 盛舒云亲自帮长公主将发簪插入发间,流苏垂落在肩侧。 长公主抬眼看向铜镜,镜中人眉眼如画,端庄中透着一丝柔美。 “果然好看。”盛舒云笑着夸赞,随后转头看向柜台,“不过殿下稍等,我这边还有几件事需要处理,您先喝杯茶歇着,稍后我们再聊。” 长公主点点头,目送她走向柜台继续忙碌,心中对她越发欣赏。 金饰店的事务处理妥当,天色渐渐暗下来。 盛舒云与长公主一同坐上马车,车厢内布置温暖舒适,长公主手中捧着刚从店中取来的茶盏,轻轻吹散氤氲的热气。 “舒云,今日来找你,其实还有件事要与你商量。”长公主话音一顿,斟酌着措辞,“碳火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盛舒云眉头微动,抬眼看向长公主,语气中透着好奇:“殿下是指宫中迟迟未能分发碳火之事吗?听闻了些许消息,但具体情况却不太了解。” 长公主轻轻点头,将皇后提及的种种问题娓娓道来,尤其是国库因边关事务捉襟见肘一事讲得尤为详细。 她神色间透着几分无奈:“今年寒冬比往年更早更冷,边关又紧张,皇室不得不缩衣减食。舒云,你平日里点子多,能不能帮本宫出出主意?” 盛舒云听完,眉头微蹙,低头思索片刻后,直言不讳:“殿下,实不相瞒,我手里确实还有一些碳火,但数量远远不足以供给整个皇室。”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坦然:“说实话,我只是一介商贾之女,做生意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赚钱而已,并不想与皇室有太多牵扯。” “之前福灵公主的生辰宴,是赶鸭子上架,实在推辞不了,这才接下了这差事。但这一次,殿下若让我出面,恐怕力有不逮。” 长公主闻言,并未露出丝毫不悦,而是抬眸仔细打量着她,眼中浮现出复杂。 片刻后,她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宽慰:“本宫明白你的心思,你既有难处,本宫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多谢殿下体谅。”盛舒云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轻松,“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南方采购了更多炭火。等人回来后,若有余量,我一定第一个通知殿下。” 长公主点点头,心中对盛舒云的坦率和冷静多了欣赏:“舒云,这份真诚,倒比那些满口好话却无半点行动的人强了百倍。” 马车外,寒风瑟瑟,车轮碾过青石路发出轻微的轧响声。 车内的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倒显得格外温暖。 “你的谨慎是对的,皇室之事确实复杂,牵扯过多,对你未必是好事。” 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中满是关切,“但本宫也相信,无论是出于情义,还是其他原因,你终究会有所行动。” 盛舒云莞尔一笑,眉眼弯弯:“殿下若真有需要,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眼下之事,暂且只能等等了。” 长公主轻轻颔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好。本宫就等你的好消息。” 第221章 这就休息了? 长公主的马车缓缓驶入府邸,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 侍从已提前候在门口,见长公主下车,齐齐行礼:“殿下,您回来了。” “嗯。”长公主点了点头,抖了抖斗篷上的寒意,语气平静却不容怠慢,“去把碳火点上吧,这天实在太冷。” 一旁的管家连忙应声,吩咐下人迅速行动。 片刻后,温暖的炉火升腾而起,厅中渐渐驱散了寒意。 长公主走进正厅,将斗篷交给侍女,扶着桌边坐下。 温暖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却无法完全抹去眉间那一丝淡淡的疲惫。 侍女端上一盏姜茶,轻声说道:“殿下,天气冷,这姜茶能暖身子,您多喝些。” 长公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眸光低垂,似在沉思。 良久,她放下茶盏,语气轻声却满是感慨:“宫中那些事,总是千头万绪。每逢这种时候,总觉得心力交瘁。” 侍女闻言,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今日为了皇室碳火的事,忙碌了整日,可皇室家大业大,这些琐事怎能事事尽如人意?” 长公主闻言,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轻声道:“是啊,事事尽如人意本就不可能。我也明白,这世上有太多力不从心的事。” “像这次的碳火问题,无论是哪里,我都尽力了,问心无愧便已足够。”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丝洒脱:“舒云说得没错,她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又不是救世主。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我虽是长公主,但能做的,也不过如此。” 翌日清晨,旖旎社门前早已人头攒动,进进出出的观众脸上满是期待。 门口挂着的巨大海报上,写着今日演出的重头戏:《团宠小公主的奇妙冒险》。 这话本是根据福灵公主的日常趣事改编,融合了童话与喜剧元素。 后台,演员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盛舒云站在一旁,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色的妆发和服饰。 她手中还拿着剧本,目光细致地扫过每一页,生怕错漏了一点细节。 “小翠的发饰怎么还没戴好?”盛舒云皱眉提醒道,“这可是她出场的重要情节,观众的目光会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不能马虎。” 扮演小翠的演员连忙点头应是,化妆师也手忙脚乱地将金色发饰稳稳戴好。 很快,演出拉开帷幕。 舞台上,剧情轻松有趣,演员们的表演惟妙惟肖,尤其是福灵公主的角色将小公主的娇憨与机智演绎得淋漓尽致。 观众时而哄笑,时而鼓掌,剧场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不愧是旖旎社,这表演也太生动了!” 一位贵夫人低声感慨,目光紧紧盯着舞台,“连我这个老骨头都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的年轻贵女忍不住附和:“是啊,尤其是那枚玉佩‘遇见’,看得我都想立刻买一块了!” 演出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不少观众走出剧场时还意犹未尽,甚至迫不及待地奔向盛世金饰店铺,只为抢购剧中出现的金饰。 下午,锦绣社的演出接棒而上,剧情仍围绕福灵公主展开,但融入了更多的亲情与温情。 剧中每位角色都对小公主宠爱有加,甚至连小公主犯了错,也总有人默默替她解决麻烦。 “真是让人想起自家的孩子了。”一位中年男子抹了抹眼角的湿润,“不过,也只有皇室能有这样的团宠生活啊。” 更多的观众则被剧中主角们佩戴的饰品吸引,晶莹剔透的耳环,流苏精致的发饰,还有那代表命运交错的玉佩“遇见”。 一场演出结束,锦绣社门口再一次被蜂拥而出的贵人们挤满,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同一个问题:“快去盛世金饰店铺,晚了就抢不到了!” 与此同时,盛世金饰店铺内早已人声鼎沸,柜台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每一位顾客的目光都灼灼地盯着橱窗里的金饰,尤其是那块被赋予了深刻含义的玉佩“遇见”。 “掌柜的,帮我拿一块‘遇见’,我要送给我女儿!” “我要两块,一块自用,一块送给我妹妹!” “你们这还有存货吗?别告诉我已经卖光了!” 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勉强挤出笑:“诸位稍安勿躁,这批货我们已经加紧赶制,可您瞧瞧,这一天预定的数量就已经超过了两百件,还请稍等,我们会尽快补货。” 另一边,店小二们忙得脚不沾地,来回搬运饰品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真是要命,明明新货才刚上架,转眼就被抢空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除了“遇见”,其他剧中出现的饰品也被一扫而空,甚至连一些平日滞销的普通款式,都因热闹的氛围而卖出不少。 盛世金饰店铺忙碌了一整天,夜幕降临,掌柜和伙计们总算得空坐下来歇息。 几个伙计却已瘫倒在桌子上,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掌柜也疲惫地坐在一旁,抚着腰感慨:“今日真是累得骨头都快散了……但看到这么多金饰卖出去,又觉得值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众人一抬头,只见盛舒云款款走进店内,披着一件素色披风,神情间带着轻松。 “怎么,一个个都没力气了?” 她笑着看向众人,语气中透着打趣,“你们可知道,今日的业绩足以让隔壁几家店羡慕得睡不着觉。” 掌柜勉强提起精神,挤出一抹笑容:“姑娘说的是,不过……我们这几条老腿,可真是扛不住了。” 盛舒云走到桌旁,环视一圈,见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模样,忽然扬起唇角,轻轻拍了拍手:“好了,别泄气,我来宣布两个好消息,保管让你们的疲惫一扫而空。” 一听有好消息,伙计们顿时竖起耳朵,连掌柜也勉强直起身子,露出期待的神情。 盛舒云指了指店内,笑着说道:“第一,咱们休息两天。” “休息?”伙计们愣住了,几个年轻小二互相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 第222章 知恩图报 “是啊,休息。”盛舒云点头,语气中带着调侃,“你们一个个都快累趴了,再不歇息,哪里还有力气接待客人?而且,今日的货几乎全都卖光了,就算不休息,你们也没有东西可卖。” 掌柜闻言,忍不住笑道:“姑娘英明!这两天就让我们好好缓一缓,重新备货。” 盛舒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第二个消息,今日开始,店里采用分成模式。以后每卖出一件金饰,不论掌柜还是伙计,都能按比例拿分红。”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安静。 几秒后,掌柜第一个回过神来,震惊地问:“姑娘,这……当真吗?” “当然是真的。” 盛舒云笑意盈盈,目光笃定,“你们辛苦经营,凭什么只能拿固定的月钱?按分成算,你们每个月赚的钱,是其他金店的三倍甚至更多,你们的努力值得更好的回报。” 话音刚落,几个年轻伙计顿时跳了起来,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姑娘!我们不休息了!明天就开工!” “没错,挣银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能忙上三天三夜!” 掌柜听得直乐呵,眼中却浮现出感动。 他站起身,郑重地对盛舒云行了一礼:“姑娘有这份心意,我们这些人哪敢偷懒?从今往后,只要盛世金饰需要,我们一定尽心尽力。” “好。”盛舒云微微点头,眸中闪过欣慰,“那我便等着看你们的表现。不过,今晚不准再逞强,赶紧回家休息。明天之后,咱们才是真正的大干一场。” 送走掌柜和伙计后,盛舒云独自站在柜台后,低头看着刚刚整理好的账册。 “果然,”她轻声自语,目光透过窗外看向街道上的灯火,“不论哪个时代,唯有金钱能让人焕发真正的活力。” 次日,紫琼小院内。 小蓉大喊道:“姑娘!玉欣回来了!” 盛舒云手中的笔微微一顿,随即抬头,眼中浮现亮光。 片刻后,玉欣快步走进来,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神采飞扬。 她一进门便抖落披风上的寒霜,朝盛舒云躬身行礼:“姑娘,幸不辱命,这趟南方之行,碳火已经备齐!” 盛舒云放下手中的账册,站起身:“有劳你了,快坐下歇歇,路上可还顺利?” 玉欣点点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兴奋地说道:“南方炭场答应供货,数量足够京城所有勋贵过冬使用。只是,姑娘,您这碳火多得吓人,若是全部卖出去,岂不是会惹人眼红?” 盛舒云微微一笑,眉梢轻挑,语气中透着自信:“碳火虽多,但京城敢用得起的人,只有那些勋贵之家。玉欣,这可不是普通生意,你要拿出气魄来。” “姑娘有何吩咐?”玉欣见她神色镇定,连忙屏息静听。 “很简单。”盛舒云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有力,“碳火铺子就交给你负责,开张便标明价目,一两银子一斤。” 玉欣眼睛瞬间瞪大,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两银子一斤?这也太……” “太贵?” 盛舒云轻笑,眸中闪过狡黠,“错,这叫有价有市。今年的炭火本就供不应求,敢囤货的不是商贾就是勋贵。对他们来说,区区银钱换一冬舒适,毫不夸张。” 她顿了顿,目光愈发冷静:“更重要的是,这价目每一天都涨一两银子。不管天气如何,一律按天涨价。让他们明白,这种稀缺资源,永远是越早下手越划算。” 玉欣闻言,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她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操作,犹豫地问:“这样定价,会不会惹人非议?甚至有人故意刁难?” “刁难?” 盛舒云冷哼一声,眉眼间透着轻蔑,“他们敢刁难,是因为他们离不开这些碳火。别忘了,今年的炭火市场已经乱了套,朝廷无力干涉,京城这些勋贵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玉欣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浮现敬佩:“姑娘的高见,我明白了。这就按照您的吩咐办事,定不会让您失望!” 之后,盛舒云披着厚实的斗篷,身后跟着几名随从,他们抬着几大袋碳火来到了萧府。 门房见是盛舒云,赶忙上前行礼:“盛姑娘,您怎么来了?” 盛舒云微微一笑,挥手让他通报。 不久后,萧楚之大步走来,身穿一袭暗纹长袍,眉目温润却带着几分懒散的神色。 “舒云,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了?” 萧楚之看着她身后的碳火,眼中闪过好奇,“你这是……送东西?” 盛舒云抿唇一笑,毫不客气地说道:“算是送,但不是送给你的。” 两人并肩走入厅中,萧楚之将她引到一处温暖的炉火旁。 盛舒云坐下后,命随从将碳火袋抬进院中,才开口道:“小公爷,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萧楚之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能让你亲自跑一趟的忙,不会是小事吧?” 盛舒云轻轻点头,正色说道:“确实不小。” “我最近从南方弄了一批碳火,数量极多。这东西今年格外紧俏,你也知道,难免会有人盯上。所以,我想请你派两个得力的人手,帮我守护碳火库。” 萧楚之听后,笑容中透着揶揄:“就这点事?你还亲自跑一趟,真是看得起我。” “不敢麻烦的人,我还懒得来。”盛舒云轻轻一哼,语气却并不带刺。 萧楚之闻言,爽朗一笑,摆摆手道:“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不凡和逍遥这两个家伙最是机灵,让他们找人去守碳火库,再合适不过。” 盛舒云眉目一弯:“果然,小公爷办事就是痛快。” 萧楚之却目光一转,认真地说道:“不过,舒云,帮你是心甘情愿,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盛舒云一愣,抿唇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图回报,但我欠下的情,迟早会还,我盛舒云向来有恩必报。” 萧楚之这才注意到她身后那些碳火袋:“怎么带了这么多过来,我这里用不上这么多?” 第223章 全包 盛舒云顿了顿,没打算跟他说实话,只含糊的说:“这批碳火,算是我送给你的,迟早你用得上。” “哦?”萧楚之语气带着好奇,目光却透着疑惑,“你该知道,萧家不缺这些东西吧?” “我知道。”盛舒云抬眼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也知道,你们萧家并没有大肆储备碳火。眼下想买,怕是来不及了。”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点到了关键处。 萧楚之的神色微微一凝,随即笑着摇头:“你还真是比我家管事都了解得清楚。” “这不叫了解,这是未雨绸缪。”盛舒云站起身,拍了拍手,“碳火留下,我的人也走了。至于接下来的事,你自便。” 盛舒云带着随从离开,萧楚之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唇边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待她走远,他转身对不凡和逍遥说道:“将那些碳火搬到后院的杂房就行,别放在显眼的位置。” 清晨的街道上,薄雾尚未散去,京城西市的碳火铺子却早已挂起了一块极为惹眼的牌匾:“高品质碳火,一两银子一斤,每日涨价一两,售完即止。” 这样的天价让路过的百姓和采买的管事们瞬间炸开了锅。 “天呐!一两银子一斤?这是在抢钱吧!” “可不是吗?一两银子,能买多少米面?这铺子的老板怕是钱迷了心!”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咱们家老爷,这个价格也得掂量掂量吧!” 人群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嗤笑连连,更有人索性转身去了隔壁铺子,将同样涨价的碳火买了个精光。 “这种天价铺,开一天也撑不下去。等着瞧吧!” 碳火铺内,玉欣坐在柜台后,听着外头的议论声,脸色铁青。 一整天下来,门口围观的人不少,真正进门询价的却寥寥无几,成交更是一个没有。 夜幕降临,玉欣看着空荡荡的账本,终于忍不住去找盛舒云:“姑娘,咱们这个价格……是不是太夸张了?您瞧瞧今天的情况,别说卖出去,就连问价的人都稀少!” 盛舒云正坐在小院的石桌旁,悠然地翻看着一册账簿,听到玉欣的抱怨也只是轻轻笑了笑:“怎么?被外面的风声扰乱了心?” 玉欣顿时语塞,咬了咬牙才说道:“姑娘,我并不是怕别人说闲话。可您也瞧见了,这一天过去,不仅没卖出去一斤碳火,反而让其他铺子赚得盆满钵满。我们真的不能稍微降点价吗?” 盛舒云轻轻抬起眼眸,嘴角扬起浅笑,语气中带着笃定:“玉欣,你可知道,贵是什么?” “贵?”玉欣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盛舒云指了指不远处那堆整齐码放的碳火,语气中多了耐心:“这世上,真正贵的不是价格,而是需求。” 她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的夜空,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我们的碳火不是用来迎合普通人的,而是为了那些明白品质价值的人准备的。这些人嘴上骂得最凶,到了真正缺货的时候,第一个来求你。” “降价?那才是真正的蠢。” 玉欣怔怔地看着她,眼中闪过犹疑,但更多的是佩服。 “姑娘,您说得对,是我着急了。”她低声说道,眉眼间浮现坚定,“明日我一定继续按原价出售,绝不动摇!” 长公主府。 门外传来石嬷嬷的声音:“殿下,属下回来了。” 长公主抬眼,见石嬷嬷稳步走入,手中拿着一叠整理好的卷宗。 她将卷宗递到长公主面前,恭敬地说道:“这是关于盛姑娘的产业信息,我用了些手段才拿到,京兆尹大人还特意叮嘱,这些资料不宜外传。” 长公主挑眉,接过卷宗翻看,目光越过一条条记录,眼中渐渐浮现出震惊之色。 “舒云的私产竟然如此之多?” 她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这些铺子、田地……还有外省的炭火场……难怪她总是从容不迫。” 石嬷嬷点头补充道:“殿下,这些产业分布得很隐秘。有人专门帮盛姑娘隐藏过,不然秦家的世子和盛家人断不会一无所获。” 长公主闻言,嘴角勾起笑,指尖轻轻划过卷宗上的字迹,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舒云这丫头,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些产业虽多,但以她的能力,经营起来并不难。依我看,她手上还有余力。” 石嬷嬷见长公主翻阅得兴致勃勃,又开口补充道:“殿下,盛姑娘今日的碳火铺子出了点事。她开出了天价,一两银子一斤,还每日涨价,引得京城众人群嘲。” 长公主一愣,随即眉眼一挑,竟露出趣味:“哦?她的铺子又惹了众人议论?继续说。” 石嬷嬷回忆片刻,将今日碳火铺发生的情况一一讲述,包括百姓和勋贵的冷嘲热讽,以及一整天未有一人下单的冷清局面。 然而,石嬷嬷原以为长公主会有所忧虑,却未料到她听到这些后眼中竟亮起了兴奋。 “这丫头,有意思。” 长公主低声笑道,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目光中透着笃定,“她是个精明人,这种操作看似狂妄,实则是在吊那些勋贵的胃口。你且看着,等真正冷到扛不住时,这碳火价格只会更高。” 石嬷嬷顿时明白过来,连连点头:“殿下高见,盛姑娘果然心思缜密。只是,如今铺子里的碳火尚未出手,您看……” 长公主起身,眼中带着果决:“既然她的碳火如此珍贵,本宫自然不能错过。石嬷嬷,带上钱,随我去碳火铺。” 天色渐晚,碳火铺外灯火通明,玉欣正在账本上整理今日的记录,脸色虽然平静,但眉宇间透着些许隐忧。 这时,一辆马车稳稳停在门前,车帘掀开,长公主身着深紫色披风,气质端庄中透着威严。 她走下马车,身后跟着石嬷嬷和贴身侍女彩蝶,三人径直走进碳火铺。 玉欣一见长公主,连忙起身迎接,神色恭敬:“殿下驾到,不知有何贵干?” 长公主笑了笑,目光扫过堆满后院的碳火,直接说道:“不多废话,这些碳火,本宫全包了。先送入长公主府,若还有多余的,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玉欣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殿下的意思是……全包?” “没错,全包。” “本宫要确保府内无一人受冻,这些碳火最适合不过。你只管点算,钱一分不会少。” 第224章 碳火 玉欣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殿下,此事我不能做主,还需要去问一下老板。” 长公主点头:“好,你去问就行。” 之后她就在一个矮榻上坐下,石嬷嬷和彩蝶侍立在旁,寒风吹过门帘,带来一阵凉意。 长公主却毫不在意,悠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目光扫过铺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碳火。 “看来,这些东西舒云用心准备了许久。” 彩蝶凑近一步,小声说道:“殿下,玉欣刚才说要询问老板,她为何迟迟未回?会不会是有意怠慢?” 石嬷嬷轻轻拍了拍彩蝶的手背,低声道:“别胡说,盛姑娘是什么人,岂会无礼?她必有安排。” 长公主听了这话,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她不出来也好,本宫倒要看看,她这次打算用什么法子来应对。” 不多时,玉欣匆匆走入大厅,略带歉意地向长公主行礼:“殿下,抱歉让您久等了。老板已有吩咐,这批碳火,我们愿意先送一千斤到长公主府上。” 长公主挑眉,对这一出手便是千斤的数量感到意外:“哦?一千斤?看来库存相当充裕。” 玉欣点点头。 石嬷嬷在一旁低声说道:“殿下,您看,这碳火是不是……” 长公主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多了豪气:“她既然有这样的意思,本宫自然不能白拿她的东西。按她定的价目,一千斤多少钱,照单给便是。” 石嬷嬷松了口气,立刻吩咐随从拿出银票,交给玉欣。 玉欣接过后躬身说道:“多谢殿下体谅,我家姑娘感激不尽。” 初冬的夜晚,寒风凛冽,京城三大碳火铺的掌柜们却笑得如沐春风。 刘老板、张老板、李老板聚在一处酒楼包厢,亲自备下丰盛酒菜,为了感谢一位“贵人”而一番忙碌。 “盛姑娘答应了咱们的帖子,真是赏脸!”刘老板捋了捋胡须,满脸兴奋。 张老板点头附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可不是嘛!这阵子全靠盛姑娘的高价策略,咱们的货都卖得比往年快。往年积压的那些老货,现在全成了抢手货,这份恩情咱们不能不谢。” 李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既然人家赏脸,那咱们也得拿出诚意,别让盛姑娘觉得我们不懂礼数。” 不多时,盛舒云在小蓉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她推开包厢的门后便说道:“刘老板、张老板、李老板,这一席饭局可是费了你们不少心思,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连忙起身相迎,满脸堆笑:“盛姑娘,你能赏光,是我们的荣幸!快请入座。” 盛舒云落座后,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语气随意地说道:“你们特意请我过来,莫不是要讲些感激的话?若是如此,还是免了吧。” 刘老板一愣,随即陪着笑说道:“盛姑娘可真是爽快人!不过,这席间话题还得让我们几句心里话说出口啊。” 张老板笑着接过话:“盛姑娘,你开出的高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三家铺子,短短几天就清了库存,这可是多年来头一遭。” 李老板更是语气诚恳:“这份大恩我们记下了,无论你是否为我们着想,这情,我们三人领了。” 盛舒云听完,轻轻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从容却不失分寸:“三位老板,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实话实说。我可没想过帮你们,我做生意是为了我自己,别把我当成什么好心人。” 三人闻言一愣,刘老板率先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你这话未免太谦虚了,商人唯利是图无可厚非,但你这一手操作,间接成就了我们,这就是事实。” 张老板哈哈一笑,点头说道:“盛姑娘不喜欢听感激的话,那我们换个说法。这次算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兄弟三人能帮的一定帮。” 李老板也跟着附和:“对对对!盛姑娘,做人要交朋友,咱们商人之间互帮互助,才能走得更远。” 面对三人的热情,盛舒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挂着无奈的笑:“你们这般热情,我还真是推都推不掉了。”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真有事,我找你们,那是合作,不是依赖。商人之间,利益分明才走得长远。” 刘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盛姑娘,我们仨向来懂规矩。以后但凡你有吩咐,我们绝不会推辞。” 张老板则笑得颇为意味深长:“盛姑娘真是爽快人,跟你打交道痛快!” 饭局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三位老板高兴的送走了盛舒云,而盛舒云则一边走一边摇头轻笑,低声对小蓉说道:“这三个人还真是热情得让人无力招架。不过,既然他们主动示好,日后倒也可以利用一二。” 小蓉点点头,笑着说道:“姑娘你说得对,这三个老板在京城商圈的地位不低,若能结交,确实是一件好事。” 京城的寒意愈发刺骨,街道上行人匆匆,衣衫裹得严严实实。 然而,最冷的不是天气,而是碳火铺子们逐渐空荡的库存。 刘老板、张老板和李老板的铺子门前,往日排长队的盛况已成过眼云烟。 掌柜们无奈地摇头对着急上火的买家解释:“真的没货了!周边的库存我们都已经买光了,您再等等吧!” “还等?”一位管事急得直跺脚,“府里的人都快冻坏了,再等就得搬去柴房了!” “对啊,你们不是好几家店吗?怎么全没货了?” 张老板苦笑着作揖:“几位可真是高看了咱们,这大寒年,谁家不是紧着抢货?我们铺子的库存早就被一抢而空,现在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啊!” 与此同时,盛舒云的碳火铺子却截然不同。 每日涨价的牌子越发引人注目,如今“十两银子一斤”的价格犹如一道雷,震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天哪!十两一斤?这还是碳火吗,简直是黄金啊!” “可不是嘛,这要是再买上千斤,够买个庄子了。” “贵倒是贵,但你看看其他铺子,有地方卖吗?” 第225章 意外之喜 碳火铺前的争议不断,一部分家底殷实的勋贵咬咬牙,派人直接大手一挥买下足够过冬的数量。 而那些家境稍逊的勋贵,却在铺子门口来回徘徊,脸色纠结,左右为难。 “若是再等等,说不定就降价了。” “降价?你看那掌柜的意思,哪里是会降价的人?明天说不定就十二两了!” “可不买也不是办法,家里老夫人和孩子都熬不住了……” 冬日愈发寒冷,白日里街头巷尾的行人早已缩在厚厚的裘衣中,而入夜后,京城的寒意更是刺骨如刀。 碳火铺门前的那块牌子上,清楚地写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二十两银子一斤”。 这价格一经公布,便如一块巨石砸入湖中,激起无数波澜。 玉欣坐在柜台后,望着不断进门又匆匆离去的采买管事们,嘴角忍不住抽动。 虽早已习惯了这些人震惊后的喋喋不休,但今天的喧闹声还是让她感到头疼。 “什么?二十两一斤!你们铺子怕不是疯了!”一位管事气得胡子直抖,指着玉欣说道,“就算是金子打造的碳火,也不过如此吧!” 玉欣不卑不亢地抬眼看他,语气平静得不带波澜:“这位管事爷,买不买随您。这是我们的定价,爱要不要。” 那管事气得瞪眼,却无可奈何,只能狠狠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京城各大勋贵府邸内,碳火的价格成了府里上下议论的焦点。 “二十两一斤,简直是天价!”一位勋贵老爷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说道,“这到底想干什么?居然敢如此敛财!” 另一位长辈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碳火的价格虽然离谱,可眼下天寒地冻,若不买,家中老人和孩子如何过冬?” 几人争论不休,最终不得不落到一条结论。 再观望两日,若还是无其他货源,只能出高价从碳火铺买货。 郑将军府主院内,烛光摇曳。 郑老夫人一身厚厚的棉袍,坐在上首,面色铁青。 厅内一片低气压,郑夫人垂首站立,显得颇为狼狈。 “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 郑老夫人气得重重一拍扶手,声音尖利,“我早就说过,冬天的东西不能拖,如今倒好,碳火价格涨到天上去了,你们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郑家的脸面都要让人看笑话了!” 郑夫人咬着唇,低声道:“母亲,我的确疏忽了,但这碳火的价格……着实出乎意料。” 话未说完,站在一旁的贵妾冯氏便接过话头,语带讥讽:“夫人这话说得轻巧,可咱们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眼下却连一斤碳火都买不起。这么大的家业,夫人竟管成了这样,难道不该反思反思?” 郑夫人猛然抬头,瞪了冯氏一眼,咬牙道:“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 冯氏却不恼,装模作样地垂下眼帘,语气柔软:“夫人若是管得好,妾身何须多言?这府中老小皆在受苦,我只是心疼老爷和孩子们。” 郑老夫人冷哼一声,目光犀利地扫向郑夫人:“人家说得有错吗?现在府里哪个人不在怨你?连你的儿女都埋怨不休,我听说,连斯钰都不敢帮你说话了!” 与此同时,郑斯钰的弟弟妹妹正窝在暖阁内,一边搓手取暖一边抱怨。 “娘亲怎么就不早点买碳火呢?”郑家小妹嘟着嘴,神色不满,“这几天冷得屋子里连手都伸不出去,真是要冻死了!” 小弟裹着厚厚的棉衣,忍不住附和:“就是!爹不是常说娘要当个好管家吗?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而另一边,郑将军正坐在书房内,听着冯氏低声劝说:“老爷,这次的事您得拿主意了。夫人虽是正室,可如今管家不力,连府里的过冬都成了问题。这么下去,老夫人和孩子们怎么受得了?” 郑将军抿着唇,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几分犹豫:“夫人掌家多年,素来稳妥,这次不过一时疏忽罢了……” 冯氏见状,眼中闪过冷笑,但语气中仍带着委屈:“老爷宽厚,可家里的事情不能光靠宽厚。您看看,连老夫人都对夫人颇有不满了,再这么下去,这郑家的脸面何在?” 郑将军被她的话说得心绪更加烦乱,眉头皱得更紧:“这事我再想想,总不能轻易动夫人的位子。” 郑府内书房的灯彻夜未灭,郑将军的脸色阴晴不定。 郑斯钰站在一旁,语气恳切:“父亲,眼下碳火铺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心惶惶。若不加以控制,恐怕不仅郑家受累,京中其他勋贵也无法安稳过冬。我们此举,不仅是为自家谋利,也是为京城百姓出一口气。” 郑将军叹了口气,将折子放下,揉了揉眉心:“斯钰,此事虽事出有因,但我们不能贸然上奏啊。” 郑斯钰不慌不忙,俯身行了一礼:“父亲,儿子早已思量过。此事只要说是为百姓伸张正义,自然能占据舆论制高点。” 郑将军沉吟片刻,最终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早朝为父便提上一提,看看皇上的态度。” 镇国公府。 镇国公夫人端坐主位,眉头紧锁,手中一份账册反复翻看,神情透着焦虑。 萧楚之站在一旁,眉目间略显平静,却藏着若有所思。 不凡和逍遥安静地立在角落,不敢轻易打扰。 镇国公夫人放下账册,叹了口气:“如今府中碳火只够撑五天。” “不是我们买不起那天价碳火,而是我们不能买!你也知道,萧家身份特殊,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盯上,若我们高价购入,必会引起朝臣非议。” 萧楚之点头,目光冷静:“母亲所虑极是。镇国公府一举一动皆在诸人视线中,如今碳火一事本就敏感,我们若贸然行事,恐怕不仅我们受损,还会牵连到皇后与太子,实在得不偿失。” 镇国公夫人揉了揉眉心,语气中透着无奈:“可若不买,寒冬之下,府里人如何熬过去?就算我们大人扛得住,老人和下人又如何自处?” 沉默片刻,萧楚之突然转头对不凡和逍遥吩咐道:“你们把昨日舒云带回的那一百斤碳火搬出来,暂且用这些应急。” 不凡一愣,面露迟疑:“小公爷,那些碳火……只够府里撑上十来天。若之后还没解决法子,那……” 第226章 送份大礼 萧楚之摆了摆手,语气从容却不容置疑:“十天够了。这些碳火对外就说是往年余下的库存,先稳住眼下的局面再说。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镇国公夫人微微一怔,随即恍然:“盛姑娘倒是聪明人,竟送了你这样一份大礼。” 萧楚之听闻母亲提起盛舒云,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语气中带着隐约的欣赏:“她做事向来周全。这一百斤碳火,不仅帮了萧家,也替我们留了一手说辞。” “不过宫里的碳火今年迟迟未送进去,我实在担心皇后娘娘和太子。若是皇室中人都得不到妥善照顾,这个冬天可怎么熬得下去?” 萧楚之微微一顿,走到镇国公夫人身旁,语气笃定:“母亲不必太过忧心,皇上身为九五之尊,怎会让整个后宫挨冻?更何况,太子乃储君,皇后又是一宫之主,碳火虽迟,总归会有解决之法。” 镇国公夫人却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你这话说得简单,可碳火铺子里的情况你不是没见到。如今的存货就这么点,除非天降奇迹,否则皇宫里的状况怕是比外面还难。” 萧楚之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安抚她说自己会解决。 之后,萧楚之便来了紫琼小院。 他一踏入,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意。 与外头寒风刺骨的天气相比,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 院中搭着一顶精致的红绡顶棚,下面摆放着几张小几,上面放满了糕点和热茶。 一旁的炭火盆散发着温暖的热气,驱散了寒意。 盛舒云懒洋洋地倚在铺满软垫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本话本,时不时瞥一眼庭院中盛开的梅花。 小蓉正在捧着梅枝修剪,时不时与小娟咬耳朵,笑声脆生生地传来。 不凡和逍遥跟在萧楚之身后,一踏入院子便忍不住感叹。 “你不觉得这里不像冬天吗?”逍遥小声嘟囔,目光在那盆炭火上停留了片刻,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要是咱们府里也有这暖意,该有多好!” 不凡冷哼一声:“瞧你那点出息,镇国公府再如何,也不能把日子过成这样,人家盛姑娘才是真会享福。” 逍遥瘪嘴,悄声反驳:“这叫潇洒自在,哪里是我们能学的。” 两人的低声议论传进萧楚之耳里,他看着前方的盛舒云,目光复杂,嘴角却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满京城恐怕也只有她能如此潇洒吧。” 盛舒云听到了声音,便合上书,调侃说:“小公爷亲自登门,不会只是为了赏我的梅花吧?” 萧楚之挑眉,走到她对面坐下:“我若说只是为了来看看你,你会信吗?” 盛舒云低笑一声,直截了当地开口:“不信,不过小公爷若是为了碳火而来,那便是白跑一趟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如今我的碳火铺子规矩森严,不管是谁来采买,价格都一样,就算是皇宫的人来也得按店里的价钱,可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萧楚之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舒云,我并非要破坏你的规矩。我愿意出钱,从你的铺子里买下碳火,送入永寿宫和东宫。这对你来说,也不过是生意一桩。” 盛舒云听后轻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炭火盆前,伸手烤了烤火,随即转头看向萧楚之,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小公爷这般关心东宫和永寿宫,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很抱歉这笔生意我做不了。” “为何?”萧楚之站起身,语气略带急切,“你担心我付不起银两,还是怕有其他人说闲话?” 盛舒云摇头,语气依然淡然:“小公爷这是关心则乱了。整个皇宫都没有碳火可用,你以为皇后和太子会敢用你自掏腰包买来的碳火吗?” 萧楚之微微一愣,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你该清楚,就算你买了碳火送进去,皇后娘娘和太子也不会用。反而会因此被皇上责问为何不与后宫同甘共苦,偏要破例奢侈?” 盛舒云顿了顿,语气中透着难得的认真:“碳火的问题,不是你一个人掏银子就能解决的。再等等吧,用不了几天,皇上自会找到我,到那时候,整个皇宫的碳火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萧楚之闻言,眉宇微动。 他从未见过如此通透的女子。 盛舒云并非单纯的生意人,她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清楚这场博弈到了什么地步。 “好,”他低声应道,“我便听你的。希望到时候,你能给出满意的答案。” 送走萧楚之后,盛舒云在庭院中静坐良久,梅花的幽香随着暖风萦绕而来。 她没有苦恼太久,便继续写自己的话本了。 翌日,盛舒云裹着一件墨狐大氅,踩着积雪走进炭火铺子巡查。 刚踏进铺子的大门,她便被眼前的人潮震住了。 铺子里挤满了人,嘈杂的交谈声和人群的脚步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无论是站在柜台前挑选商品的,还是随意在角落围着炭火盆烤火的人,人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神色。 “今天的人也太多了吧?”盛舒云挑眉看向身旁的掌柜。 掌柜的连忙拱手赔笑:“东家,最近铺子里暖和得很,这样的天气,大家都爱往暖和的地方跑。不过咱们生意一向兴隆,这种热闹场面也不足为奇。” 盛舒云信步走到柜台后,翻开当天的账本细细查看,眉头逐渐蹙起。 尽管铺子里人满为患,账面上显示的收入却并未比往日多出多少。 她合上账本,转头问掌柜:“怎么回事?看这架势,比前几日多了一倍的人,可为何收入没涨反而少了些?” 掌柜满脸窘迫,低声解释:“这些人……其实多半是来蹭暖的,咱们店里有碳火,暖和得很,他们就跑来避寒。要赶,也赶不走。” 盛舒云闻言,略一沉思:“客人来蹭暖,这样的问题以前怎么没有?” 掌柜露出尴尬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以前京城里冷也没冷到这个地步,今年的寒意太重,碳火贵得离谱,许多人家买不起足够的炭火,才想着到铺子里来混一混。” 盛舒云又问了几位掌柜,听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第227章 提高消费 老掌柜拱手说道:“东家,其实您让每个铺子都配足了碳火,又允许员工家中也领碳火或折银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您的店里暖和。天寒地冻的,他们没地方可去,只能往这里凑。” 另一位掌柜也附和道:“我们不是没赶过人,可这些人赶走一批又来一批。再说,他们也不是全都站着不买东西,偶尔也有买点小件的,完全赶走的话,也怕落了名声。” 盛舒云听罢,脸色虽无明显变化,但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悦。 她轻轻拍了拍桌子,环视众掌柜,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铺子是做生意的,不是庇护所。温暖是为留住客人和员工,但绝不能被滥用。你们说怕坏名声,可若是这样下去,真正愿意买东西的客人反倒被这些人挤没了地方,铺子的名声一样会坏。” 掌柜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盛舒云也知道他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便先回了紫琼小院。 盛舒云卸下大氅,坐在书案前,沉思片刻,缓缓提笔写下几行字。 她唤来小蓉,将写好的信笺递给她:“立刻送到各铺子的掌柜手中,让他们照着执行。还有锦绣社和旖旎社的管事,也把信转过去,务必明白我的意思。” 小蓉低头应声,看了一眼信笺上的内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姑娘,这个门口消费套餐的法子……真的有效吗?再加上锦绣社和旖旎社涨价三十两,会不会没人愿意去了?” 盛舒云神情自若,微微一笑:“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愿意花钱的人。” “至于锦绣社和旖旎社,那些来的人,本就不是为了省银子的,咱们既然供暖到位,服务到家,为何不该赚这个钱?” 小蓉听罢,顿时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还是姑娘厉害,一招就能让那些蹭暖的人付出代价,又不伤了铺子的生意!” 翌日,盛舒云的规矩在京城所有铺子里推行开来。 每家店门口立起了一块醒目的牌子,上书:温暖消费套餐 入店消费银两如下: 基础套餐:3两银子,赠香囊一个。 高级套餐:10两银子,可挑选金属挂件或小件饰品一件。 尊贵套餐:30两银子以上,可享受茶水、点心招待,同时获赠精致饰品一件。 入店即须选择套餐,如不愿消费,请移步他处。 短短半天,这一规定便掀起了京城的不小风波。 一些人刚看到牌子时愤愤不平,抱怨东家太过“黑心”。 可当他们真正选择了套餐走进店铺后,却被舒适的环境所折服。 “竟然还有热茶供应,这三两银子花得值!”一位年轻的贵妇感慨着,摸了摸手中赠送的香囊。 另一边,锦绣社和旖旎社的戏票价格调整,也并未让客流减少。 反而因为价格抬高,愈发显得珍贵。 那些勋贵太太们为了争得一张入场券,甚至不惜多花些银钱提前预约。 三天后,各铺子的账本送到盛舒云手中,她仔细翻看后,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看来我的法子,还是奏效了。”她合上账本,目光带着几分笑意。 账本上的数字明明白白地写着,尽管每日的客流量略有减少,但实际收入却比之前翻了一番。 掌柜们也纷纷来信,表示新的规定让他们省心不少,不再为无端的蹭暖人群头疼。 解决了铺子的问题,盛舒云终于得了片刻清闲。 她倚在紫琼小院的榻上,喝着热茶,手中翻着最新的话本,目光偶尔瞥向院中正在忙碌的小蓉和小娟。 小蓉见她神色放松,笑着凑上前:“姑娘,这下铺子里规矩立下了,您是不是能歇一阵了?” 盛舒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暂且歇几天吧。等开春后,我要重新筹备书院的事,可不能松懈。” 翌日早朝。 朝堂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恭候圣旨。 气氛一如既往地肃穆,直至郑将军出列叩首,一道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大殿:“臣有本奏!” 皇上抬眼:“郑爱卿,但说无妨。” 郑将军抬头,愤慨道:“启禀圣上,近日京中碳火稀缺,臣府上因采买不足,询问市价才知,竟有碳火铺子将价抬至二十两银子一斤!” “此等恶意竞争之事,实在令人发指,百姓苦寒已久,若纵容这般行径,怕是人心难安呐!” 此言一出,朝堂内一片哗然。 “大雪封路,本就碳火难得,这等行为岂非火上浇油?” “若任由其如此放肆,岂不是逼得寻常人家无炭可用?” 耳畔是群臣交头接耳,皇上眉头一皱,眼中闪过怒意:“一斤碳火卖到二十两银子?这未免欺人太甚!王世昌!” 太监总管王世昌立刻上前,躬身听命:“奴才在。” “即刻派人去查这碳火铺子的老板,是谁给他这般胆子!将此人带来朕前,朕倒要看看,谁敢如此无法无天!”皇上语气森冷,一锤定音。 早朝结束,百官鱼贯而出,萧楚之却转身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目光落在萧楚之身上,含笑问道:“楚之,你今日怎地来了?可有大事奏报?” 萧楚之作揖行礼,语气恭敬:“臣确有几事需要禀报,还请圣上允准。”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然而,萧楚之汇报的却是些琐事:某地水渠修建的进度、某城驻军的冬季补给,以及边关将士的防寒物资。 内容虽无大碍,但以往这些事他从不亲自呈报,如今却一一细说。 皇上眯起眼,目光中多了打量:“这些事虽重要,却非急务。你平日最是果断,为何今日竟有心与朕细谈这些?” 萧楚之面色未变,依旧侃侃而谈:“臣所领之事皆为圣命,细心筹划是臣的本分。冬日严寒,更需万无一失。” 皇上挑了挑眉,靠在龙椅上,调侃道:“哦?楚之今日这般认真,是怕朕责罚不成?” 萧楚之闻言,微微一顿:“臣岂敢如此。臣只是尽忠职守,不敢有半点懈怠。” 皇上低头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他身上。 既然萧楚之不愿意说,那他也有的是时间跟他耗着,总归能知道他的这点小心思。 于是皇上也不再问了,只是听着他闲扯。 第228章 生意人而已 一个时辰后,殿门推开,盛舒云从外走入,身披墨色狐裘,面色从容。 “圣上,奴才已将碳火铺子的老板带到。”王世昌躬身行礼,随后侧身,让盛舒云站到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皇上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掩去。 他目光扫过盛舒云,又落在殿侧的萧楚之身上,眉宇间带着些许揶揄。 “原来是盛姑娘。”皇上语气微缓,却透着打量,“朕还以为是什么奸商,没想到是京城颇有名气的才女啊。” 盛舒云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语气恭敬:“不敢当圣上盛赞,只是勉强谋生,做些微末生意罢了。” “微末?”皇上轻哼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她,“二十两银子一斤的碳火,朕倒是头一次听说,这‘微末生意’,还真有你的风格。” 萧楚之却无半点慌乱,反而微微抬头,目光直视盛舒云。 皇上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顿生明悟,暗叹了一声:“这萧家,果然情种多啊。” 皇上收回目光,语气缓和了几分:“朕听闻你最近生意兴隆,不知可否与朕说说,这碳火铺子到底经营得如何?” 盛舒云微微一怔,却不敢怠慢,略一思索,便答道:“启禀圣上,我最近的生意都非常不错。” “这还要特别感谢皇上,若不是皇上给我机会让我操办福灵公主的生辰宴会,生意也不会如此好。” 她的语气温婉,既显得诚恳,又带着几分滴水不漏的圆滑。 皇上点点头,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 他敲了敲龙案,这才问起了炭火铺子的生意:“是吗?那朕还听说你开了一家炭火铺子,竟然高到了二十两一斤的定价,又是何用意?” 盛舒云面对皇上犀利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怯场。 她从容欠身,语气坦然:“启禀圣上,我确实将碳火定价为二十两银子一斤,这个价格看似高昂,但我自认并无不当之处。” 皇上挑眉,被这番直言不讳的态度所吸引:“哦?此话怎讲?” 盛舒云抬眸,目光清亮却带着慎重:“物以稀为贵,这是世间最基本的规则。” “今冬大寒,碳火供应短缺,不只是京城,便是周边城镇也一炉难求。在这样的情况下,定价上涨是市场需求所致,并非我一人操控。” 她稍稍停顿,继续说道:“况且,我的碳火铺子明码标价,从未强迫任何人购买。能承受这个价格的,自然是家境殷实之人;至于贫苦百姓,我本来也没有将此物列入他们的生活范围,实乃两不相扰。” “若说恶意竞争,这就更无从谈起了。毕竟,目前京城并无其他碳火可供,哪来的竞争?” 盛舒云的话掷地有声。 皇上却听得饶有兴致,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一个‘两不相扰’!你这逻辑倒是通透得很。” 他的笑声平息后,语气中带着探究:“不过,朕倒要问问你,这京城官民皆受寒冬之困,你便一点情义也不顾?只是遵循所谓的市场规律,未免太过冷酷吧?” 盛舒云面上不改从容,语气中透着诚恳:“我并非毫无情义,但情义不能替代现实。碳火紧缺,我的存货也有限,若贱卖出去,反倒会让更多人无法获取。正是因为明白当前局势,我才选择以高价调节市场需求。” 她稍稍低头,露出无奈的神色:“再者,我只是小小商贾之身,能为的不过是守住本分,确保自己的生意不至于垮塌。若论为天下人解困之策,这等大事,终究还需朝廷来筹谋。” 这番话既为自己辩解,又巧妙地将问题抛还给皇上,既不失分寸,又暗藏机锋。 一旁的萧楚之见状,轻咳一声,出声道:“圣上,臣以为盛姑娘的说法并非无理。今年确是大寒之年,京中碳火短缺,价格上涨在所难免。如今二十两一斤已是当前的市场平衡点,若再试图压低价格,反而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至于碳火紧缺的问题,臣建议圣上可调配其他物资补充,而非强令商贾降价。毕竟,以当前局势来看,这二十两的价格已经算是稳定的‘场面价’。若贸然干预,只怕适得其反。” 皇上闻言,深深看了萧楚之一眼,目光意味深长:“你倒是护得紧。” 萧楚之神色不变,坦然答道:“臣只是就事论事,绝无偏袒。” 皇上转头看向盛舒云,目光中多了戏谑:“听你这番言辞,倒不像个寻常商贾。朕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精于算计的小商人,如今看来,你倒是个有见识的‘大贾’啊。” 盛舒云微微一笑,语气恭敬而不卑不亢:“圣上谬赞,我不过是勉力维持生计罢了。” 皇上摇头轻叹,终究不再追究,而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此,朕也不再为难于你。不过,你需保证价格稳定,绝不可再随意涨价,扰乱民心。” 盛舒云眼中却带着些许无奈:“既然圣上开口,我自当不敢推辞。” 她语气虽谦逊,但却透着不情不愿的意味,像是做了极大的牺牲般艰难答应了下来。 皇上听到她的回答,简直哭笑不得。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感慨这女子的狡黠。 明明碳火定价高得惊人,她这番“勉强答应”的模样,却像是在为朝廷“慷慨解囊”。 饶是他身为一国之君,也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摇头轻叹。 “既然如此,那朕便问一句,你手中究竟有多少碳火库存?”皇上的声音里透着探究,他心中早有估计,却想听听盛舒云自己如何作答。 盛舒云略一思索,轻声答道:“大约有近上万吨,我怕积存碳火生潮损耗,特意买下了两个山庄用于存放,每日派专人轮班看管。” “上万吨?” 皇上闻言,目光猛然一亮,面上露出些许讶然之色,“朕还以为京中碳火如此紧缺,你手中不过千八百斤,没想到竟然存得这般充足。” “圣上明察,我不过是早有准备罢了。”盛舒云微微垂眸,却将她的未雨绸缪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229章 炭火入宫 皇上若有所思,语气缓和了几分:“既然你碳火存量如此充裕,朕倒是想问问,可否以低价卖给朝廷一批,用于边关将士御寒。至于京中这些富贵人家如何过冬,朕可以暂且不管,但边关将士绝不能挨冻。” 盛舒云听罢,毫不犹豫地答道:“圣上为将士着想,我自当全力支持。若是用于边关将士,我愿无偿提供碳火,绝不会收取朝廷一两银子。” 此言一出,一片寂静。 盛舒云这一表态,瞬间让皇上对她刮目相看。 皇上显然十分满意,点了点头:“你果然通情达理。” 然而,他话锋一转,又问道:“那若是宫中需要碳火呢?朕总不能让后宫嫔妃都靠衣裳度日吧。” 盛舒云抬起眼眸,微微一笑:“皇宫之需,我也愿意提供,但价格需按五两银子一斤计算。” 皇上微微皱眉:“这五两银子是否有些偏高?” 盛舒云神色淡然,直言不讳:“圣上明鉴,我不是担心价格问题,而是怕有人借朝廷的低价,从中中饱私囊。若有朝臣以低价购入碳火,转手高价卖出,那才是我最大的忧虑。五两银子,是为了杜绝这样的可能性。” 皇上听罢,顿时目露赞赏之色,连连点头:“心思缜密!看来,朕反倒不如你思虑周全。” 他的语气里透出感慨,为她的聪慧而感到欣慰:“如此,便依你所言。朝廷若有需求,便按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向你采买。” 随即,他话锋一转,再次提起:“朕见你才智过人,经营有道,可愿入朝为皇商,专为皇室经营重要物资?” 盛舒云婉拒说:“圣上抬爱,我实在愧不敢当。我不过是个平凡之人,只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做些小本买卖,谋些生活所需。若真成为皇商,恐怕规矩太多,我不一定适应。” 皇上盯着她片刻,见她神色坦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也罢,朕也不勉强于你。”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萧楚之:“楚之,你送盛姑娘回府。” 萧楚之微微颔首,起身答道:“臣遵旨。” 盛舒云也欠身行礼:“谢圣上体恤。” 回到紫琼小院后,盛舒云便急忙烤火,并靠在自己的软塌上,捏着一片晶莹剔透的蜜梨,轻轻咬下一口,甘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 玉欣进门时,看到自家姑娘这副悠闲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抽。 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姑娘,一吨碳火已经备好,马车也准备妥当,奴婢这就押着去长公主府。” 盛舒云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蜜梨,拿帕子擦了擦手,提醒道:“告诉长公主,送入皇宫的碳火,务必要明白交接清楚,最好能亲自安排人看着使用,免得途中被人截留或中饱私囊。” 玉欣点头应下:“姑娘放心,奴婢明白。” 盛舒云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尽快出发。 目送玉欣离开后,她懒洋洋地靠回软垫,正准备再拿一块蜜梨,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舒云啊!”伴随着一声委屈的呼唤,盛母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泪痕。 盛舒云眉头一跳,顿时感觉一阵头疼。 她放下手里的水果盘,起身迎了上去:“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盛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拉着盛舒云的手坐下:你得替娘做主啊!你父亲听了庄明月那贱人的话,说我最近管家不利,做错了许多事,就要把管家权收回去。” 盛舒云听到这番话,心里顿时掠过无奈。 她的目光落在盛母泪眼婆娑的脸上,心中暗叹:“原主这一家子,真是没完没了。” 她略一思索,安抚道:“母亲,您先别急,这不过是父亲一时听信谗言。至于庄小娘,她的那些手段,不足为虑。” 盛母抓着她的手,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恳求:“娘知道你有办法,你父亲现在最信你了!只要你去劝他几句,他一定会改变主意的。娘这辈子就这么点脸面,不能让她那个贱人抢了去!” 盛舒云沉默片刻,目光中闪过不耐。 她真的不想掺和这些破事,但偏偏,这些家宅纷争又总是绕不开她。 盛舒云缓缓起身,挽起袖口,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后走到盛母身旁,拉着她坐在榻上,语气低缓却不容置疑。 “母亲,您先别急,这件事我自会替您解决,但您得听我说清楚。”她扶着盛母的手,目光凝视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神色间难得严肃。 盛母听到女儿的平静语调,心中稍稍安定了些,抬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怯怯地问:“舒云啊,你有什么主意?你父亲这次偏听那贱人的话,我实在气不过。若是再这样下去,咱们母女的日子可怎么办?” “母亲,您总想着和庄明月争高低,可争来争去,到头来还是您吃亏。就算今日我替您劝回了管家权,您难保她明日不会再出幺蛾子。” 盛母怔了怔,想反驳却一时无言。 盛舒云见状,语气稍缓,继续说道:“咱们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了,要想真的站稳脚跟,必须得有长远的打算。我问您,咱们家如今有什么能真正立得住的底气?” “底气?”盛母愣了一瞬,随即苦笑着摇头,“你父亲只宠着庄明月那个贱人,舒云,娘就指望你了。” “您指望我没用,”盛舒云的语气渐渐冷了几分,“家里的底气,是盛家的子嗣和前程。如果我们家有一位受人尊敬的科甲之才,就算庄明月再会撒娇,也动摇不了您的根基。” 说到这里,盛舒云的声音陡然低了几分,笃定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将四弟接到京城,安排入学求学,再寻一位厉害的师父指点他。若他能考取功名,那才是咱们真正倚仗。” 盛母眼神闪烁,有些不安,“舒云,娘能做什么?” “您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做,”盛舒云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实待在家中,绝不出头惹事,也别给庄明月任何可乘之机。否则,不仅您会被她压得抬不起头,还会影响我的计划,连启北的前程都可能毁于一旦。” 第230章 寒流来袭 “影响你和启北的前程?”盛母的脸色瞬间变了,慌忙抓住女儿的手,声音中带着急切,“娘可不想拖累你们!你是娘的骄傲,启北又是娘的心头肉,若是因为我毁了你们,娘怎么对得起你们?” 盛舒云微微松了口气,见母亲态度转变,语气也稍稍放缓:“母亲,只要您能按我说的去做,咱们早晚能扳回局面。到那时候,别说是庄明月,连盛家其他人也得对您刮目相看。” 盛母连连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好,娘听你的,绝不做半点错事!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这就对了,”盛舒云微微一笑。 送走了母亲,盛舒云终于得了片刻清静。 她将外套披好,吩咐小蓉收拾了一篮新采购的水果,并挑了一些剔透欲滴的蜜梨与红柿装在竹篮中,交代道:“准备好了?那便随我去萧家一趟。” 小蓉一怔,忙不迭应声:“姑娘,这么冷的天,您还要亲自去?” 盛舒云一边系上斗篷的绒绳,一边笑道:“有些事必须我亲自开口,旁人代劳,反而不成体统。” 不多时,盛舒云和小蓉抵达了镇国公府。 府门口的侍从见到盛舒云,立刻恭敬地行礼,随后匆匆入内通报。 不到片刻,不凡便亲自出门迎接。 “盛姑娘,”不凡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竹篮上,脸上浮现惊讶,“您这是……” “劳烦你带我去见小公爷,”盛舒云笑意浅浅,目光温润,“正巧有些事想麻烦他。” 不凡连连点头,将她引向书房。 书房内。 炉火正熊熊燃烧,驱散了室内的寒气。 萧楚之正倚在榻上翻阅着卷宗,身旁放着冒着热气的茶。 他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便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盛舒云,眼底闪过讶然。 “舒云?”萧楚之放下卷宗,起身走到桌旁,“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 盛舒云将竹篮放在桌上,轻轻笑道:“今日刚采购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想便顺路带了一些给小公爷尝尝。” 萧楚之瞥了一眼那装满蜜梨与红柿的篮子,眉梢间染上戏谑:“顺路?若我没记错,你这紫琼小院与镇国公府,恐怕隔着大半个京城吧。” 盛舒云轻笑一声,不与他计较,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直视他:“小公爷,我今日来确实有事相求,倒不是只为了送水果。” 萧楚之挑眉,饶有兴致地在她对面坐下,指了指那篮子:“哦?原来如此。说吧,什么事能让你亲自上门求人?” “求人倒不至于,”盛舒云语气平静,神色间却少了平日的轻佻,反而透着几分认真,“只是想请小公爷推荐一位师父。” 萧楚之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推荐师父?听起来可不像你的风格,为谁找?” “我的四弟,”盛舒云语气笃定,目光坦然,“启北资质不错,我想将他接来京城读书,科考的事我自会安排。但京城人才济济,若只凭自己,难免会耽误了他的前程。” 萧楚之点了点头,随意地抿了口茶,开口问道:“既然你说得如此郑重,那要求是什么?” “我不要什么捷径,”盛舒云目光清亮,“也不需要靠着关系走后门,只要一位真正能启发他的良师,让他自己脚踏实地学有所成便足够。” 萧楚之听完,沉吟片刻,敲了敲茶盏边缘,低声道:“这样的话,张太傅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张太傅?” “张太傅是太子的师父,如今虽已致仕在家,却仍旧德高望重。他教书育人的本事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他对弟子的品性极为看重。” 萧楚之说到这里,“若你四弟能得他指点一二,那才真是前程无忧。” 盛舒云听了,不禁点了点头,眸中透出希冀:“那就拜托小公爷几日后帮忙引荐一下,我会亲自登门拜访,若能得到张太傅的应允,自当重谢。” “重谢?”萧楚之轻轻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若真是如此,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你如何‘重谢’才合适。” “你想得倒美,”盛舒云抿唇一笑,故意调侃,“不过是一件小事,莫非你还真想让我感恩戴德?” 萧楚之轻笑:“你知道的,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你都开了口,这个人情我自然要记下。” 盛舒云也不与他争,只是站起身,将斗篷披好:“如此,那便有劳小公爷了。等张太傅有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萧楚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片刻后,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喃喃低语:“舒云啊舒云。” 寒风愈发刺骨,京城的大街冷清得不像话。 昔日热闹的集市,如今寥寥数人,难觅商贩的叫卖声。 大门紧闭的铺子两侧,是偶尔从屋檐上滴落的冰水,凝成一层薄薄的寒霜。 街头巷尾的行人都裹得像粽子,脚步匆匆。 在这苍茫寒冬中,百姓的日子愈加艰难。 许多人已无力负担炭火的高昂价格,只能裹着厚被子靠家人取暖,或用仅存的干柴熬过漫漫长夜。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京城经济的停滞不前。 铺子不开,钱流不动。 生意人怨声载道,权贵们也渐渐发觉,尽管他们囤积了足够的炭火,但再多的银钱也无法让京城恢复往日的生机。 御书房内,火炉燃得旺盛,铜壶中不断冒出热气。 皇上却是一脸铁青。 他手中的奏折被重重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胡闹!”皇上语气森冷,声音里透着怒意,“看看这些折子,朕要的办法呢?满朝文武就只会说‘寒冬天灾,难以解决’,难道要朕亲自搬炭火去百姓家吗!” 王世昌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轻缓地试探道:“圣上息怒,京城寒冬确实罕见,朝中大臣虽多,却一时……也无良策。” 皇上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周围:“良策?朕要的不过是让这京城恢复些许生机!难道区区一个天寒,就让百姓日夜躲在家中,连城门都不出?” 王世昌低眉垂首,不敢言语。 皇上沉默片刻,忽然一掌拍在桌案上:“传话下去!明日早朝,凡是有职在身的文武百官,必须上奏解决之策!谁若是敷衍搪塞,直接罢黜!” “是,奴才遵旨。”王世昌忙不迭应声,连退了数步,这才退出了御书房。 第231章 不可强人所难 次日早朝。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 他身着厚重的朝服,神情中透着隐隐的疲惫与焦躁。 殿中肃静得只有燃烧的炉火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京城的寒冬,让商铺关门,百姓不出,连朝廷的税收都开始受影响,”皇上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威严,“你们身为朝臣,该为朕分忧!可看看昨日这些折子,全是废话!” 他冷冷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迎视。 “今日谁若无对策,提头来见!”皇上声音骤然拔高,语气中透着怒火,“现在,谁愿上前来为朕分忧?” 众臣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有人低头不语,也有人暗自皱眉,却无一人敢冒然开口。 此时此刻,任何一个站出来的人,若提不出实际方案,必然会成为皇上震慑朝堂的刀下之鬼。 终于,尚书硬着头皮出列,颤声道:“启禀圣上,寒冬乃天灾,非人力所能完全逆转。臣以为,可号召各家商贾共同出资,为京城百姓提供低价或免费的取暖物资,以此缓解困境……” “住口!”皇上怒喝一声,声音在殿内回荡,“号召商贾出资?你知不知道,京城这些商贾早已将炭火提价到了天上!让他们免费?朕倒要看看,你用什么说服他们!” 那尚书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下请罪:“臣……臣无能,请圣上恕罪。” 皇上冷冷看着他,没有多言,只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一时间,朝堂上的沉默被窃窃私语取代。 “若无人愿出银,这问题根本无解。” “商贾们以逐利为先,谁会愿意自掏腰包?” “当下不是人心惶惶的问题,而是若再僵持下去,经济恐怕会彻底衰败!” 尽管声音被压得极低,却仍无法掩盖无奈。 众人都拿不出什么办法来,但法不责众,皇上又不能真的砍了所有大臣,便只能宣布退朝。 这个时候,皇后主动来了御书房。 “听闻您为京中寒冬一事忧心,臣妾特意前来看看,是否能为您分忧。” 皇上目光从奏折中抬起,望向皇后,眉头微皱,带着几分倦意:“如今连朝中百官都束手无策,你可有什么良策?” 皇后温柔一笑,缓缓坐在他对面:“臣妾虽不通政务,但也听闻,京中炭火供应已成僵局。若要真正解围,恐怕还需那些掌控炭火资源的商贾出力。” 皇上的脸色微沉,手指轻轻叩击龙案,声音透着不耐:“朕也知如此,但这些商贾个个贪利逐利,让他们出钱出力,谁愿意心甘情愿?只怕朕一开口,他们便索求无度。” 皇后见状,微微一顿,语气试探道:“若是让盛家来出面呢?” “盛家?”皇上眉头一挑,“朕何尝没想到,但你也清楚,盛家如今虽有些声势,可毕竟不是皇商。若是贸然让他们出头,既不合规矩,也怕他们因此索要更多的好处。” 皇后抬眼望向皇上,笃定道:“皇上所虑,臣妾亦明白。” “但臣妾听闻,盛姑娘与长公主和楚之交好,可找二人和她谈谈。她聪慧非常,若能扛起责任,不仅能解眼下之困,也能让盛家为皇室分忧。至于皇商的身份……” “正是此事令朕不快!”皇上冷冷打断,“你可知,若在此时授予皇商之位,往后遇到更大的灾难,那些商贾都袖手旁观,等着朕开口,岂不是养出一群贪得无厌之辈?” 皇后神情不变,略微欠身,语气柔缓:“皇上所虑甚是。” “但若我们授意得当,未必不能两全其美。臣妾以为,与其主动将这份恩典送上,不如让盛家自己来争取。如此,不仅盛家感激,皇室颜面亦保全。” 皇上沉吟片刻,目光透出锐利:“你的意思是,让盛舒云主动开口,为朕解围?” 皇后点头,微微一笑:“正是如此。她与长公主交好,楚之又是镇国公府的人,这两人出面劝说,再适合不过。” 之后,皇上便把长公主和萧楚之召道宫中。 长公主与萧楚之先后步入书房,行礼后分别落座。 “今日唤你二人前来,是有要事相商。”皇上的声音低沉有力,“寒冬之困,已令京城大半百姓生活艰难。早朝上群臣无策,朕思来想去,唯有依靠商贾一力解决。” 长公主微微颔首,语气淡然:“皇兄的意思,是要商贾出资解决当前困局?” 皇上点了点头,目光沉凝:“正是如此。朕听闻盛舒云与你们二人交好,若由你们二人出面劝说,让她主动承担起此事,效果应当更好。” 话音刚落,萧楚之与长公主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长公主率先开口,语气带着疏离:“皇兄,盛姑娘虽聪慧过人,但毕竟只是商贾之家。商贾虽能富甲一方,却非朝廷属官,实在难以承担如此重任。” 萧楚之接过话头:“皇上,商贾之所以存在,终究是为了生意。让他们出力尚可,但若要求过甚,恐怕不仅无益,反而寒了他们的心。何况,盛家并非皇商,皇上要他们为皇室分忧,恐怕不妥。” 皇上闻言,眉头微皱,目光中闪过不悦:“你们的意思是,朕此举不合情理?” 长公主神色未变,语气中多了耐心:“皇兄,盛家虽在京中声名渐起,但毕竟根基尚浅。何况,舒云再聪慧,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女子,身份终究上不得台面。若将如此重任交予她,难免令朝堂上下有所非议。” 萧楚之浅笑一声:“长公主说得不错,如今让盛姑娘将赚来的银两平白撒出去,这等事,换做谁都会不乐意吧。” 皇上的脸色变得阴沉几分,声音透着冷意:“楚之,你与她交好,此时却替她开脱,未免过于偏颇。” 萧楚之闻言,直起身子,坦然地与皇上对视:“臣并非为她开脱,而是实事求是。” “皇上是否想过,京中许多商贾之所以争名夺利,不顾后果,正是因为朝廷一旦需要,便将他们推向风口浪尖。付出远大于回报,商贾如何能心甘情愿?” “皇上,此番举措,会寒了商贾的心啊。” “皇上若真想借此事解决困局,不妨在日后对商贾有所提拔。否则,如今让他们出资,日后却未得半点回报,只会让更多商贾不惜代价攀爬,甚至放弃大局观,独善其身。” 长公主也轻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皇兄,商贾之人虽非朝廷官员,但他们为百姓生活所需,实则不可或缺。若朝廷一味索取而无回馈,恐怕不仅盛家寒心,整个商贾圈层都会对朝廷存有芥蒂。” 皇上的手指轻轻叩击龙案,目光冷厉:“你们二人一唱一和,是为了保全盛家?” 长公主闻言,正色说道:“皇兄,我绝无此意。” 萧楚之补充道:“何况,盛家在京中不过是商贾之一。即便他们愿意出资,又能救济几户人家?寒冬之困,非一两家商贾之力可解。” 皇上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罢了,你们先走吧。” 萧楚之与长公主对视一眼,而后一起告退。 第232章 盛家荣耀 之后,皇上便又将盛舒云和盛父叫到了宫中。 盛舒云目光平静,神情从容,行了一礼后便站在一旁,压迫的气氛对她毫无影响。 而盛父则显然没有盛舒云的镇定,他低着头,双手拢在袖中,肩膀微微颤抖,说话也有些结巴:“臣……臣叩见圣上,不知圣上……圣上唤臣父女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抬手示意免礼,语气沉稳:“坐吧。” 盛父如释重负地在下首的位置坐下,目光瞟向女儿,却见盛舒云仍旧站得笔直,目光坦然,便讪讪地低下头,捏了捏衣角。 皇上的目光落在盛舒云身上,语气多了深意:“盛姑娘,看得出你来过几次,倒是显得驾轻就熟了。” 盛舒云不卑不亢地笑了:“圣上谬赞。” 皇上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桌案上的几份折子:“近日京城寒冬,柴火湿透难烧,许多百姓家连日常的烧水煮饭都成了问题,城中已有数起因炭火短缺而冻饿交加的事情发生。” 他微微一停顿,又道:“朕夜不能寐,想到你的碳火铺,心中有所思量。” 盛舒云微微垂下眼眸,面色平静,心中却暗暗思忖:果然啊,要大出血了。 皇上继续说道:“所以,朕命你手中的炭火以平价出售,供应百姓每日所需的普通炭火。这些炭虽非取暖佳品,但至少能让平民家熬过这个冬日。” “而你的取暖炭火,仍可自由定价,用于供应勋贵之家,朕不会干涉。” 此话一出,盛父脸色猛地一变,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连忙起身,连连拱手:“圣上,圣上恕罪!臣……臣家不过一介商贾,如何担得起如此重任?这……这恐怕……” 盛舒云抬手轻轻按住父亲的胳膊,眼神中带着安抚。 只听皇上又说:“这只是京城的问题,但还有边关之忧。边关急报,外敌虎视眈眈,恐怕战事难免。朕已查过国库,粮草捉襟见肘,若战事开启,这后勤供应之事便成了大问题。” 皇上的目光从盛父紧绷的脸上扫过,落在神色如常的盛舒云身上。 他手指轻轻敲击龙案,期待的吻:“盛家若肯鼎力相助,便能解朝廷燃眉之急,你们怎么看?” 盛父额上冷汗直冒,双手拢在袖中攥得发白。 他紧张地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立刻答话。 片刻后,他斟酌着说道:“圣上……盛家虽有些家底,可毕竟非大富大贵之家,若要资助边关,还请圣上宽限,容臣仔细盘算一下……” 盛舒云轻轻侧头,眼角瞥向父亲,心底暗叹:这种时候,父亲的犹豫只会让皇上生疑。 她随即向前一步,淡然从容地开口:“圣上,盛家虽是商贾之家,但享朝廷恩德多年,家业得以安稳,已属莫大福分。如今边关将士艰难,百姓寒冬受困,盛家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皇上闻言,眸中闪过欣慰,却不动声色,只淡淡说道:“朕知道你心怀大义,但边关战事非同小可,粮草耗费巨大,光凭绵薄之力,恐怕不足以支撑。” 盛舒云抬眸,直视皇上,语气铿锵有力:“圣上所言极是,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保家卫国乃盛家分内之责。臣女愿以盛家一半家财相助,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整个御书房瞬间寂静无声。 盛父的脸瞬间白了几分,他张了张嘴,险些跪倒在地:“舒云!你……这可是家族一半的家产!我们……如何承受得住?” 他转头看向皇上,语气哀求:“圣上,臣家……臣并非不愿意为朝廷出力,只是这……一半身家,实在太多了啊!” 皇上微微抬手,示意盛父稍安勿躁。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盛舒云身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一半身家?盛家富甲一方,若真愿拿出这般数目,便是举国皆知的义举,你当真愿意如此?” 盛舒云目光坚定,语气沉稳:“盛家所积,皆是承蒙朝廷恩德。若无社稷安稳,商道何以繁荣?盛家虽为商贾,但亦知家国重于一切。臣女愿以一半家财,换边关将士无后顾之忧,换百姓平安度冬。”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笑意,连连点头:“好!你果然不负朕的期待,有此觉悟,朕便放心了!” 说罢,他语气顿了顿,暗示道:“盛家以如此忠心事朝廷,待这笔银钱入库之日,朕必不吝嘉奖。届时,盛家的荣耀,也会成为天下人传颂的佳话。” 盛父听到“荣耀”二字,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神情复杂地望着皇上,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笔钱若真交出去,盛家的日子怕是会过得拮据许多。 但若能得皇室嘉奖,家族名声大振,甚至载入史册,那便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朝皇上叩首:“圣上,舒云说得对。盛家愿倾力相助,为朝廷分忧!保家卫国,盛家责无旁贷!”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能有此心,朕十分欣慰。此番筹款对边关战事至关重要,朕会亲自下旨,令工部清点银两入库。待此事了结,盛家的忠心,朕不会忘记。” 盛家。 寒风呼啸,窗外的梅枝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正厅内,炭火烧得通红,将房间映照得温暖。 盛父一手握着算盘,另一只手扶着额头,神情凝重。 面前的账册摊开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盛舒云端坐在对面,眉目间带着平静与深思,手中捧着一盏温茶,蒸腾的热气在她面前盘旋而上。 “舒云,”盛父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你知道的,家里这些年虽说赚了些钱,但京城的局势太复杂了。如今还能挪用的银钱,总共也就三十五万两黄金,这是整个盛家的流动资金。再多一分,就会伤到根本。” 盛舒云放下茶盏,抬眸看向父亲,语气探究:“父亲,这三十五万两是全部的流动银钱了?” 盛父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地说道:“的确是全部了。” 第233章 皇上万岁 “但其中一半是绝不能动的,这些年京城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很多行当都被那些新式产业替代。以前靠人脉、经验赚钱的模式,现在根本行不通。家里的铺子能勉强维持,已是费了极大的心血。”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声音低了几分:“若全都拿出来,万一遇到什么变故,盛家恐怕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盛舒云垂下眼眸,轻轻敲了敲茶盏,陷入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盛父:“父亲,这次不一样。这不是简单的银钱问题,而是我们家族的未来。皇上亲口允诺,若我们全力支援,盛家将迎来前所未有的重视。这不仅是支援朝廷,也是为家中后辈铺路。” 盛父皱起眉,有些犹豫:“可是一半的银钱,已经是巨大的付出了,难道你真的要动用更多?” 盛舒云微微一笑,语气笃定:“父亲,咱们就拿出二十五万两黄金。这次出手虽重,但绝不能犹豫。钱财是身外之物,能用来换家族的地位和皇上的信任,便是值得的。” 盛父听罢,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沉默良久。 他终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听你的。二十五万就二十五万,只希望你想得没错,能换来盛家的未来。” 盛舒云抿唇一笑:“父亲放心,我也会将手头的现金流一并拿出来。再加上家里的这些,共四十万两黄金,足够让皇上刮目相看。” 盛父猛然抬头,震惊地望着她:“舒云,你的部分也要全拿出来?” “当然。”盛舒云目光笃定,“此时此刻,我们父女若不能全力以赴,如何说服旁人相信盛家的诚意?这笔钱虽多,但用在皇室和边关上,便是一种无价的投资。” 暮色降临,京城的寒意愈发浓重。 盛家门前的几辆马车早已悄然备好,每辆车上都覆盖着厚厚的麻布,车夫们低头不语,静候命令。 盛舒云与盛父裹着厚实的斗篷,神色肃然。 “去吧。”盛舒云低声吩咐道。 车轮滚动,压过积雪发出低沉的咯吱声。 几辆马车在暮色中穿行,直奔皇宫而去。 宫门外,早有内侍等候。 见到盛舒云与盛父,内侍立刻上前行礼:“盛姑娘,盛老爷,圣上已吩咐妥当,请随我来。” 马车在内侍的指引下驶入皇宫,缓缓停在御书房外。 盛舒云和盛父跟着内侍步入御书房。 炭火依旧烧得旺盛,皇上端坐在龙案后,见二人到来,面露笑意:“你们父女倒是动作迅速。” “圣上信任,臣女自不敢耽搁。”盛舒云俯身行礼,神色平静。 皇上目光扫过门外的马车,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探究:“这是?” 盛舒云微微颔首:“圣上,这是盛家全部能动用的家财,共计四十万两黄金。这些银钱,臣女愿悉数献上,用以保家卫国。” 话音刚落,皇上的目光中浮现出一抹讶异。 他虽早知盛家富有,却没料到他们会一次性拿出如此巨额的银两。 “四十万两……”皇上缓缓站起身,神色复杂,走到门外看向那几辆满载黄金的马车,沉默片刻后笑了。 “盛家当真识时务,你们这番诚意,朕心中记下了。”皇上的声音带着欣慰,“这些银两,不仅能解边关之急,也能给朕更多的时间布局接下来的战事。” 他回过头,深深看着盛父与盛舒云,声音略显郑重:“你们放心,朕必定不会亏待忠臣之家。” 盛父听罢,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连忙躬身叩首:“臣谢圣上恩典,愿为朝廷尽绵薄之力。” 盛舒云也缓缓行礼:“臣女只是尽分内之事,谢圣上垂怜。” 第二日清晨,京城街巷仍笼罩在寒风凛冽的寒意中。 白雪覆盖着屋顶,然而寒冷中却透着沉闷,百姓的屋檐下偶有炊烟升起,却稀薄得如细丝。 盛舒云早早地离开了紫琼小院,随行的是一队下人,每人肩扛炭火袋或推着装满粥锅的推车,浩浩荡荡地朝京城中平民最集中的南郊走去。 同行的人群中,还包括盛家的几位长工。 “姑娘,这南郊的平民可不少,恐怕咱们的东西……不一定够吧?”小蓉裹着厚实的披风,捂着冻得通红的耳朵,忍不住低声问道。 “够。”盛舒云的声音透着笃定,她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队伍后方的几辆推车,目光带着些许算计,“这些粥和炭火,本就不是给一人一户备足一个冬天的。让他们过几天暖和日子,能熬到皇宫布粮为止即可。” 小蓉点了点头,虽心中不解,但看着自家姑娘从容不迫的模样,便没再多问。 南郊的一片空地上,几辆推车早已摆好,热腾腾的大锅冒着蒸汽,浓郁的米香味混合着几分肉味扑鼻而来。 炭火袋整齐地堆在一旁,由盛家的几个长工看守。 盛舒云站在一块高起的石台上,身披厚实的斗篷。 围拢过来的百姓们大多衣衫单薄,眼中满是饥寒交迫的疲惫,当看到这些热气腾腾的粥锅时,眼中顿时多了亮光。 “各位乡亲!”盛舒云微微抬手,声音清晰而稳重,“圣上心怀天下百姓,特命咱们每日清晨和傍晚施粥,并分发炭火,帮助大家度过这个寒冬。” 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有人欣喜,有人难以置信。 终于,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挤到了人群前方,颤抖着问道:“姑娘,这……真是圣上的恩赐?” 盛舒云含笑点头:“自然是圣上的恩典,这些粥和炭火,都是为了让大家能有一口热饭、一碗热水。大家放心,来者不拒,天寒地冻时,谁也不能挨饿受冻。” 听到这番话,人群顿时沸腾了。 有年幼的孩子欢呼雀跃,也有头发花白的长者感慨万分,还有妇人忍不住抹眼泪,感激地喃喃:“圣上仁德,真是咱们百姓的福气啊!” 施粥的场面井然有序,百姓们自觉排起长队,每人端着粗瓷碗或竹筒,眼巴巴地盯着锅里冒出的白气。 盛家的下人们动作麻利,将热腾腾的粥一勺勺舀进他们的器皿中,嘴里还不忘叮嘱:“趁热喝,可别凉了再吃!” 第234章 眼界有限 另一边,炭火的发放也正在进行。 炭火虽是普通炭,品质一般,但足够烧水煮饭,不少百姓拎着领到的炭火袋,感激得直作揖:“多谢圣上,多谢这些好心人!” 盛舒云站在旁边,神色淡然却目光明亮。 她一边巡视着队伍,一边偶尔出声提醒:“粥和炭火每日都有,不必争抢,人人都有份。” 小蓉凑上前,低声说道:“姑娘,咱们没怎么核查,这么发下去,万一有人多领了怎么办?” “无妨。”盛舒云摇了摇头,“这炭火和粥不过是小利,值不得精打细算。我们做这些,只需让皇上和百姓都看在眼里便好。” 小蓉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姑娘果然深思熟虑,这样慷慨,大家只会觉得圣上仁德。” “正是如此。”盛舒云的目光扫过远处那逐渐散去的白雾,语气轻缓,“而且,施舍的本意,不就是让人得一份心安么?何必斤斤计较?” 盛宅。 “老爷,”庄明月语气中带着刻意压抑的冷意,“账房先生说,这月家中的银钱少了足足二十万两。您能告诉妾身,这么大一笔钱,是去了哪里吗?” 盛父咳嗽了一声,手中的账簿差点掉在桌上。 他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咳,你别这么着急。钱没少,算是花在了正经事上。” 庄明月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正经事?老爷,这可不是小数目!二十多万两,就算是开铺子,也能开十家了。” “家里的银钱向来由账房汇总,您突然动用这么多,却连个招呼都不打,您觉得这合适吗?” 盛父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摆了摆手:“好好好,我告诉你。是我拿了这笔钱,送去皇宫支援边关了。” “什么?”庄明月语气陡然拔高,随即讽刺地冷笑起来,“老爷,您倒是好大的魄力,竟然将家中的积蓄拿去朝廷!您是要为盛家争个什么功劳不成?”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盛父有些急了,辩解道,“皇上开口了,咱们商贾之家还能不尽心?再说,这次支援边关,也是为了家族长远的声誉和荣耀,舒云也同意了。” 庄明月闻言,脸色顿时沉了几分,冷冷地说道:“所以,这笔钱是你和舒云一同决定的,对吧?我倒成了外人,一点知情权都没有?” “你听我说……” “不必解释!”庄明月直接打断他,语气愈发冷嘲,“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真以为,拿出这二十万两就能换来盛家的荣耀?” “老爷,您别忘了,咱们盛家不过是商贾人户。皇上就算夸奖两句,又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难不成皇上还会把盛家抬成勋贵不成?” 盛父一时语塞,嘴唇嗫嚅了几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庄明月见状,冷笑着继续说道:“老爷,您可真是好脾气,舒云一句话,就让您把家底掏空了。等钱花完了,家里的铺子垮了,咱们靠什么维持?难道到时候,还要指望皇上派人给咱们发救济银子不成?” 盛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脸上尽是尴尬。 他叹了口气,试图缓和气氛:“这话说得未免太重了,钱已经送去了,总归也不能收回来。再说咱们这么做,最起码皇上记住了盛家。以后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处理事情,都能多几分方便。” “方便?”庄明月语气中满是阴阳怪气,“老爷,您自己也说了,钱都已经给了,那咱们只能看着它打水漂。到时候,连个响动都听不到,我看这方便在哪儿。” 盛父被她这番话刺得有些恼火,但碍于理亏,也不好发作,只得皱着眉摆了摆手:“你就别再说了,反正这事已经定了,钱也送去了。接下来,我会想办法多开些铺子,把窟窿填上。” 庄明月看着盛父无奈的神色,冷哼一声:“罢了,钱既然给了,我还能把它再变回来不成?只不过老爷,您可别忘了,盛家这一大家子上下,靠的可是这点家业。您若真想图什么虚名,也得想想长远,别最后连自己都后悔。” 说完,她重重地甩了甩帕子,转身走出了书房。 翌日,盛母正坐在厢房中绣着一幅花样,耳畔传来阵阵细碎的脚步声。 庄明月一身打扮得体的浅色衣裙,大步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眼底却藏不住的锐利。 “夫人,早啊。”庄明月轻轻行礼,嘴角扬起的笑容却多了讽刺,“妾身有件小事,想请教夫人。” 盛母放下手中的绣花,起身相迎,脸上露出疑惑:“庄姨娘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庄明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坐下后拉着盛母的手,埋怨道:“夫人可知道,前些日子老爷从账房里调走了一大笔银钱,妾身为了这事都愁坏了。” “妾身想着,家里的用度向来紧张,夫人您是不是能从私库里挪些出来,暂且应个急呢?” 盛母闻言一愣,完全摸不着头脑:“私库里的银钱虽有一些,但用度紧张?府中不是还好的吗?怎么突然要补钱了?” 庄明月脸上笑意不减,阴阳怪气道:“夫人,您该问问咱们家那位‘大功臣’舒云。她可是一下子让家里亏了大几十万两银子,全都奉献给朝廷去了!” 盛母震惊地睁大了眼:“什么?这么多银子,是舒云的主意?” “可不是嘛。”庄明月假意叹气,语气中却尽是冷嘲热讽,“舒云啊,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可真是大手笔。夫人,您也该管管她了,这一大家子的日子可都在您的肩上啊。” 盛母脸上写满茫然,但在庄明月的目光下,她咬了咬牙,还是去了私库,乖乖取出了银票交给庄明月。 钱虽补上了一部分,但庄明月心中的火气却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旺盛。 她带着几个心腹丫鬟,气势汹汹地直奔紫琼小院。 盛舒云正坐在小院的软榻上翻看账册,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眉头微蹙,还未吩咐下人探看,庄明月已经推门而入。 “舒云!”庄明月一进门就厉声喝道,直直盯着她,“我倒想问问,你究竟把家里的银钱当什么了?” 第235章 如履薄冰 盛舒云微微抬头,眸光淡然如水,没有察觉到庄明月的怒气:“姨娘这话说得可真奇怪,这些银钱不是已经用在正事上了吗?怎么到您这儿,倒成了我私吞了似的?” “正事?”庄明月冷笑一声,语气尖酸刻薄,“你一介商贾之女,竟妄想用钱买皇上的信任?你倒是聪明,可惜盛家上下,未必能跟着你一块受益!这些钱,分明是你为了讨好皇上算计的!连老爷都被你牵着鼻子走,舒云,你可真有手段啊!” “姨娘这话可是重了些。”盛舒云放下账册,神色不改,语气平和,“为边关解困,为百姓分忧,这些可都是盛家的分内之事。姨娘若觉得不值,当初为何不拦着父亲?” 庄明月顿时语塞,随即一甩袖子,恼羞成怒地骂道:“好啊,你倒是伶牙俐齿!我今天倒要让你知道,盛家的钱不是你随便拿来折腾的!” 她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盛舒云原本可以避开,却硬生生站在原地,任由巴掌落下,脸颊瞬间红肿。 小蓉在一旁急得脸都白了,忍不住冲上前:“姑娘……” “退下!”盛舒云厉声呵斥。 小蓉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庄明月冷笑着看了一眼四周,眼中带着的得意:“怎么?你们一个个也想学她,来反抗我这个当家的?今天,我就教教你们,谁才是盛家管事的!” 说罢,她扬手又是一巴掌。 盛舒云依旧站得笔直,既没有闪避,也没有出声反驳,只是任由庄明月泄愤。 待庄明月怒气消散,气势汹汹地带着人离开后,小蓉立刻上前扶住盛舒云,声音带着哽咽:“姑娘,这事怎么能忍?她分明是仗势欺人!” 盛舒云抬手制止了她的话,转身走到铜镜前,望着脸上清晰的掌印,眸光冷冽。 “记住,这件事,不许传出去。”她低声吩咐,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蓉急得跺脚:“可您就这么算了?庄姨娘分明是仗着老爷的宠爱欺人太甚!” 盛舒云转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庄明月以为她能掌控一切,却不知,她越是嚣张,越会给自己埋下隐患。” 她缓缓坐下,目光沉冷:“盛家的这盘棋,我可不能让她翻了天。” 施粥点前。 热腾腾的粥锅旁,百姓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每个人端着粗瓷碗,脸上挂着感激的笑。 盛舒云站在粥锅旁,看着一碗碗热粥递到百姓手中,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盛舒云眉头微皱,抬眼望去,只见庄明月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走来,冷风中她的衣裙摆动,神情得意张扬。 “全都给我停下!”庄明月厉声喊道,目光扫过粥锅和堆放的炭火,眼中充满鄙夷,“这些东西,都是盛家的财产,你们有什么资格随便发给这些寒酸百姓!” 此言一出,百姓们顿时愣住了,原本排队的人群开始骚动,议论声四起。 “这位夫人是谁?为何如此说话?” “听说这些是圣上赐的,她凭什么说是盛家的东西?” 庄明月却毫不在意百姓们的反应,冷笑着看向盛舒云:“我劝你别玩这种‘用盛家东西买名声’的把戏,盛家的财产是用来给家人用的,什么时候轮到这些穷鬼来分一杯羹了?” 盛舒云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示意下人继续发粥,转而目光冷淡地看向庄明月:“姨娘,盛家的事我会向父亲交代。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皇上的恩赐,与盛家无关,您若执意在这里撒野,只会丢了家族的脸面。” “家族的脸面?”庄明月扬声讥笑,目光中满是恶意,“你倒是学会了用皇上压人,可惜我不吃这套!这些东西分明就是盛家出的银子,我今天就要带回去!” 她说着,朝身后的家丁一挥手:“全都给我搬回盛府!” 家丁们面露犹豫,却不敢违抗,刚迈步上前,就被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喝止:“站住!” 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庄明月猛然转头,只见一队侍卫迅速上前,手持佩刀,神色冰冷地挡在家丁面前。 为首的侍卫淡然开口:“此地施粥是圣上旨意,任何阻挠者,皆视为藐视皇权。” 庄明月一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侍卫冷笑一声:“小公爷吩咐我们盯着此事,你既然胆敢捣乱,我们自然有权处置。” 庄明月气得浑身发抖,正想开口反驳,却被身后的侍卫扣住双臂。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侍卫冷声道:“带回盛府,交给盛老爷处置!” 盛父正在书房查看账册,听到侍卫禀报后,脸色瞬间铁青。 “带进来!”他沉声说道,怒火已压不住。 侍卫押着庄明月进了书房,侍卫头领一板一眼地将庄明月在施粥点的所作所为一一复述,包括她如何大闹、如何辱骂百姓、甚至声称“饿死寒酸百姓与盛家无关”。 盛父越听越怒,拍案而起:“庄明月!你竟敢做出如此混账之事?还要不要盛家的脸了!” 庄明月被吓得双腿发软,连忙跪下,哭诉道:“老爷,妾身只是看不惯舒云乱用盛家的财产,这才一时气愤。您一定要明白,妾身是为了盛家好啊!” “为了盛家好?”盛父冷笑,脸色愈发难看,“你知道因为你这番胡闹,若传到皇上耳中,会是什么后果?你不仅侮辱了百姓,还连累了盛家!这样的事情,你也配谈什么‘为盛家好’?” 庄明月脸色惨白,连连磕头:“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一时糊涂,请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盛父却毫不动容,冷声吩咐道:“来人!从今日起,庄明月不再管家!将她关入后院静思,无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侍卫应声而动,立刻将庄明月架起。 “老爷!”庄明月声嘶力竭地哭喊,“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您的姨娘啊!” 盛父闭上眼,挥手示意侍卫将她带下去,整个书房顿时安静下来。 第236章 伯爵身份 早朝,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殿内一片肃穆。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带着少有的轻松,目光扫过群臣:“近日施粥赈灾,解京中百姓之困,百姓皆感朕恩德。这其中,盛家功不可没,尤其盛舒云,表现了商贾之家应有的担当。” 群臣听闻,纷纷应声:“陛下英明!盛家此举,实乃义举!” “是啊,有了这些施粥赈灾的举措,京中百姓才能度过这场大寒之灾!” 朝堂上一片附和,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王世昌低声禀报:“陛下,今日卑职听闻一件怪事。有传言说盛家掌家者不满赈灾之事,甚至扬言‘保家卫国与盛家无关’。”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哗然,皇上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消失。 他眉头微皱,目光凌厉地扫向下方:“这话当真?盛家竟有人敢说如此混账的话?” 王世昌低头躬身,恭敬答道:“确有其事。因消息来自内宅,尚未查明具体缘由,但已传遍京城。” 皇上神色冷峻,眉宇间透着不悦:“盛家赈灾乃是朕的旨意,竟有人敢在背后非议,分明是挑衅皇权!传朕旨意,彻查此事!” 这时,萧楚之出列,拱手行礼:“陛下,臣以为此事可能并非盛家本意,或与内宅女子争斗有关。若陛下容臣一言,臣愿说明一二。” 皇上目光冷冷地落在萧楚之身上,语气稍缓:“说。” 萧楚之低头沉声道:“盛家一直由庄姨娘掌管,但据臣所知,盛家赈灾和捐赠的决定,出自盛老爷和盛姑娘之手。庄姨娘不满此事,多次对盛姑娘出言不逊,甚至带人前去捣乱,此事在京中已有传闻。臣以为,这番言论可能是内宅矛盾所致。” 皇上听完,眉头微微一皱,冷声说道:“堂堂盛家,为朝廷分忧尚属难得,竟被内宅争斗搅乱,这盛老爷到底是怎么管教的?连家宅都理不清,还如何立家传世?” 萧楚之低头未语。 皇上叹了口气,语气不满:“你既然清楚此事,便代朕走一趟,告诫盛老爷一番。告诉他,商贾之家想要获得朝廷信任,内宅尤须端正,宠妾灭妻之事,朕绝不容忍,更不能因为这些家事影响朝廷声誉。” 萧楚之拱手应道:“臣遵旨。” 退潮后,萧楚之便来到了盛府。 管家一见是他,连忙将他引入正厅。 盛父匆匆赶来,远远便躬身行礼:“小公爷亲自登门,盛某有失远迎。” 萧楚之目光清冷,抬手示意他起身,开门见山地说道:“伯父,此次前来,乃是奉圣上之命,有些话要与你说明。” 盛父神色一凛,连忙请他落座,亲自奉茶:“请小公爷指教。” 之后,萧楚之便把皇上让他转达的话都说了一遍。 盛父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忙不迭地摆手:“这绝非盛家本意!我也已经教训了庄姨娘。” 萧楚之见是此结果,便没有再说什么,又跟盛老爷闲扯家常,便离开了。 盛舒云的施粥队伍不仅没有因为寒风雪天减缓步伐,反而更加频繁。 除去每日两次的施粥,她还开始为有孩童的贫寒人家发放过冬衣物。 一车车厚实的棉衣被搬到施粥点,衣物虽质地普通,却裁剪得体,暖意十足。 孩子们被领到指定区域,按照大小领取棉衣,许多小脸冻得通红的孩子换上新衣后,笑容像阳光般灿烂。 “多谢圣上恩典!”一位年迈的老人领着两个孩子跪地叩谢,眼中满是感激,“孩子们总算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对啊,皇上真是仁慈,这样的恩德,咱们一辈子都不会忘!” 人群中一片感激声,所有人都把功劳归于圣上。 盛舒云站在不远处,望着孩子们穿上棉衣嬉闹的场景,唇角勾起了笑容。 小蓉站在一旁,忍不住低声说道:“姑娘,这些衣物也不是小数目呢,您为圣上做了这么多,他老人家可赚够了名声。” 盛舒云轻笑一声:“我们商贾人家,总要拿得起放得下。若能让圣上满意,盛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名声好听归他,我们得到的,是长久的根基。” 小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脸上却多了一分敬佩:“还是姑娘看得长远。” 朝堂之上,百官肃立。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众臣,嘴角含笑,心情极好。 边关的捷报频传,大寒之年的阴霾似乎也逐渐被驱散。 “陛下,”萧楚之出列,行礼后开口道,“臣有一事启奏。盛家不仅施粥赈灾,还为边关送去大批物资,缓解了前线的燃眉之急。如今边关连连告捷,其中多有盛家之功。” “臣以为,商贾人家为朝廷分忧解难,理当予以嘉奖,以示朝廷宽厚仁德。” 皇上闻言,微微颔首,目中带着欣赏:“楚之此言有理,盛家确为大局立功,朕心中也甚是满意。那依你看,如何封赏合适?” 萧楚之神色平静,语气笃定:“陛下,商贾虽非士族,但忠诚可嘉。臣以为,可赐予盛家皇商之名,使其代表皇室处理商事,更加光明正大。” 此言一出,朝堂上众臣虽有窃窃私语,却并未有人出列反对。 毕竟盛家此举实属功德无量,封赏也是情理之中。 皇上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好,便依楚之所言。传旨盛家封为皇商,同时封盛老爷封忠昌伯爵,世袭罔替!” 此言一出,就连萧楚之都愣了一下,皇上又给盛老爷爵位,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傍晚时分,盛府的大门外响起一阵喜庆的锣鼓声,圣旨抵达的消息让全府上下忙成一团。 盛父穿戴整齐,站在大门口迎接。 内心却波涛汹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有圣旨降临盛家。 直到黄门官捧着圣旨缓缓走近,洪亮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圣旨到!盛家全员接旨!” 盛父匆忙跪地,带着家人恭恭敬敬地迎接圣旨。 黄门官展开圣旨,声音铿锵有力:“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中商贾盛家,赈灾助民,缓解边关危机,功不可没。特封为皇商,家主封忠昌伯爵,世袭罔替。钦此!” 话音一落,盛父彻底呆住了。 他愣愣地跪在地上,接过圣旨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像是喜极而泣,又像是不敢置信。 第237章 很厉害 “谢陛下隆恩!”盛父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眼中的激动要溢出来。 周围的下人纷纷跪地高呼:“恭贺老爷,恭贺盛家!”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盛启北也抵达了京城。 他身材挺拔,眉眼间透着几分与盛舒云相似的俊朗,只是多了几分书卷气。 “姐!”盛启北一见到盛舒云,便快步上前,笑容灿烂,“路上多亏备好的炭火,倒没怎么受冻。” 盛舒云微笑点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京城和家乡不同,这里人多事杂,你刚到,先熟悉几天。今日我会带你见几位重要的长辈,有些规矩还需学着。” 盛启北略显紧张,但很快点头应下:“姐姐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片刻后,盛舒云带着盛启北出发,一行人坐上马车前往镇国公府。 车内,盛启北局促地问:“姐,这次带我去见的是何人?” 盛舒云淡然一笑:“萧小公爷,未来你若在京城读书、应试,许多事情都需要与他打交道。他为人正直,也是你的榜样。” 盛启北点点头,目中露出敬佩。 待马车停在镇国公府前,盛舒云与弟弟一同下车,便见萧楚之身着玄色长袍,已在门前等候。 “舒云。”萧楚之目光从容,带着惯常的淡笑,“启北。” 盛舒云轻轻点头,将盛启北推到前方,“这是小公爷,记得见礼。” 盛启北忙不迭行礼:“小公爷好。” 萧楚之笑而不语,转头看向盛舒云:“齐府已备好茶点,齐老爷听闻盛公子要拜访,早早在等着了,咱们过去吧。” 齐府的大门厚重大气,庭院中的积雪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显得格外清爽。 齐老爷是太傅,素来以学识渊博、刚正不阿着称。 盛舒云一行被迎入后,齐夫人亲自上前相迎。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织锦袍,气质端庄大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盛姑娘,今日总算得见你了。老爷听闻盛公子要来,可高兴得很,一早就在书房准备茶点。” “夫人太客气了。”盛舒云福身行礼,神色间带着感激,“这次特意带舍弟来,正是想向老爷请教一二。” “老爷在书房等着呢。”齐夫人温和一笑,目光转向萧楚之,“小公爷也来了,齐府真是蓬荜生辉。既然要谈学问,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盛姑娘,不如随我去后院看看吧。” 萧楚之闻言,点头道:“舒云,夫人一片好意,你且去吧。启北这边,我会代为引荐。” 盛舒云轻笑颔首:“如此,便劳烦小公爷了。” 齐夫人牵着盛舒云的手,二人一同往后院走去,而萧楚之则带着盛启北往书房行去。 齐府后院的荷花塘,冬日里显得格外静谧,残冰覆盖了池塘的表面,周围却精心布置着几盆寒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盛舒云和齐夫人缓步而行,正谈笑间,却听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寂静。 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女子尖锐的指责。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平日里巴结母亲的话还少吗?真是虚伪至极!” “呵!倒是你,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到处炫耀,妄想一人掌控齐府所有家务事,你真以为母亲看不穿你那些伎俩?” 两名年轻女子站在荷花塘边,各自气势汹汹,指责着对方。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吸引了路过的丫鬟和婆子偷偷观望,场面显得极为不堪。 齐夫人眉头紧皱,脚步一顿,脸上透出怒意:“真是反了天!她们居然敢在这里撒泼!” 说着,她径直走上前,冷冷扫向那两名女子。 她们一见齐夫人到来,神色瞬间一变,但嘴上却毫不示弱。 “母亲,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站在左侧的女子抢先开口,眼圈微红,语气中透着委屈,“府中的账目她擅自调整,根本不顾我的意见,还把原本归我管的铺子交给了她娘家人,这样的行径,岂能不让人寒心?” 另一名女子冷笑一声,不甘示弱:“母亲,她说得好像自己多清白似的!她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支持,趁着您不注意,偷偷从库房里挪用银钱,还说是为了给家里添置东西,这样的行径谁敢多说一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直指对方的不是。 彼此的指责中夹杂着酸楚、愤怒,甚至还有些鄙夷,场面越发难堪。 “够了!”齐夫人怒声打断她们的争吵,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是齐家儿媳,竟然在外人面前吵得如此难堪,可知丢的是谁的脸?” 两人一听,面色惨白,纷纷低头,却仍不甘心,各自偷偷瞪了对方一眼。 齐夫人冷笑一声,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语气冷硬:“为了区区一个管家权,就把妯娌关系闹成这样?你们还记得当初入门时,是如何保证姐妹情谊的吗?如今竟然变成这样,真让我寒心!” 盛舒云见这是家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参合进去,便恰到好处的安抚:“夫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舒云突然想起,尚有一些事务未处理,恐怕不能久留。” 齐夫人略显遗憾,却也不勉强,温声说道:“既如此,我便不留你了。四公子在书房与老爷谈话,小公爷也在陪着,待他们回来,我会替你转告。” 盛舒云点点头,欠身行礼:“多谢夫人,舒云先告辞了。” 齐夫人目送盛舒云离开后,儿媳周氏和田氏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好奇。 “母亲,那位姑娘是何人?”周氏率先开口,试探地问道,“看她气度非凡,又能与您同行,想必是了不得的人物。” 田氏连忙附和,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讨好:“正是!儿媳方才粗鄙,未曾上前行礼,实在惭愧。她贵姓大名,竟能得母亲这般礼遇?” 齐夫人目光扫过二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满脸不悦:“人家比你们强得多!刚才吵得跟市井泼妇似的,还有脸打听旁人?” “盛姑娘出身商贾之家,却能稳住家业、解朝廷之忧,赈济百姓,连圣上都对她赞誉有加。你们两个有她一半的本事,我也不用整日操心了!” 第238章 名声大噪 “盛姑娘?”田氏目露惊讶,瞪大眼睛:“莫非是最近赈灾施粥的盛舒云?听说连小公爷都对她刮目相看?” 周氏也呆住了,喃喃道:“这名字近来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原来是她……难怪她仪态大方,连夫人都对她青眼有加。” 齐夫人冷冷瞥了她们一眼:“知道她是谁又如何?别以为靠打听旁人的名号,就能让自己脸上贴金!” “田氏,我问你,家中炭火可备足了?最近寒冬正紧,若家里来了客人,你打算如何招待?难不成还要让齐府因为缺炭火被人笑话?” 田氏脸色一白,连连摇头:“母亲,儿媳这就去想办法!定不会让家中缺了炭火!” 齐夫人冷笑:“最好是如此,你整日里在我面前抱怨周氏,却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把手头的事做得妥帖。” 话音一转,她的目光落在周氏身上:“还有你!厨房的事乱成什么样子了?前几日掌厨竟然用霉米做饭,害得全家人腹痛,若再出这样的乱子,你也不必继续管事了!” 周氏顿时冷汗涔涔,语气中满是惶恐:“母亲教训得是,儿媳知错了!厨房的事,儿媳一定亲自处理,绝不会再让母亲操心!” 齐夫人眼见二人如此慌乱,脸上的怒意稍稍缓和,但语气依旧严厉:“我警告你们,若再让我发现内宅事务一团糟,或是因为争权闹得齐府上下不得安宁,我定会收回你们的管家权!到那时,你们想要再争,就都没资格了!” 被齐夫人训斥后,周氏和田氏连忙告退。 周氏和田氏二人明白,此次若再处理不好,失去的不仅是管家权,还有齐夫人的信任。 “嫂子,这次咱们都被母亲训得够呛,可眼下炭火和厨房的事,必须尽快解决。”田氏率先开口,语气焦急。 周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不着急?炭火没着落,厨房的事情一团糟。若再拖下去,我们可真要让母亲看笑话了。” 田氏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什么,眸中一亮:“嫂子,我倒是想到一个人,盛舒云!” 周氏闻言一愣,旋即放下茶盏,语气带着疑惑:“你是说今日来访的盛姑娘?” “正是!”田氏坐直身子,略带兴奋地分析道,“她如今可是全京城都在谈论的风云人物。” “施粥赈灾、供应朝廷,听说单是给边关送的炭火就有好几吨。可见,她的炭火资源何其充足。若能从她那里弄到炭火,母亲绝不会再挑剔我!” 周氏轻哼一声,语气略显不屑:“你倒是想得美。盛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她与皇室都有往来,岂会轻易帮咱们?更何况,她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田氏眉头一挑,冷笑道:“嫂子若这么想,那就太短视了。盛家可不仅仅有炭火,听说今年寒冬,许多商户的瓜果蔬菜供应断了,唯有盛家的酒楼依然菜品丰富。” 这话一出,周氏一怔,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她 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母亲说过,过年时府中的宴席可不能寒酸。可眼下,瓜果蔬菜几乎成了稀罕物,若真的能从盛家弄到一些,无论是为母亲解忧,还是为家中撑场面,确实都是大功一件。” 田氏见她态度松动,趁机继续说道:“嫂子,我们虽有分歧,但眼下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若能让母亲满意,不仅保住管家权,还能恢复在府中的地位,何乐而不为?” 夜幕降临,紫琼小院中灯火通明,屋内暖意融融。 盛舒云亲自布置了饭桌,摆好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温热的清酒散发着淡淡的醇香。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拍了拍手,脸上挂着满意的笑。 “姑娘,您可真是亲力亲为。”小蓉看着饭桌上的一切,笑着打趣道,“小公爷和四公子回来,肯定得感动得不得了。” 盛舒云轻笑一声,随手整了整摆放的碗筷,语气中多了柔和:“今天是个好日子,自然要亲自准备。四弟弟第一次正式拜师,又有小公爷的帮忙,这顿饭少不了的。”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萧楚之和盛启北一同走进来。 盛启北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而萧楚之依旧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目光扫过饭桌时,眼中多了几分暖意。 “舒云,准备得倒是周全。”萧楚之笑着说道,将披风交给随从。 盛启北快步上前,语气中难掩激动:“姐姐!我拜师成功了!齐老爷答应收我为关门弟子!” 盛舒云闻言一愣,旋即露出发自内心的欣慰笑,拍了拍盛启北的肩膀:“真的?这可太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萧楚之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启北的才华确实不错,不过,齐老爷看中的,恐怕还有你的布局。没有你,这事未必能成。” 盛舒云摇头一笑:“哪有那么复杂,这终究是启北自己的能力。快快快,坐下说,今日一定要好好庆祝。” 三人落座后,盛舒云亲自为二人斟酒。 桌上的氛围渐渐轻松起来,盛启北一边喝酒一边讲述拜师的过程,脸上尽是少年人的志气与兴奋:“齐先生真是德高望重,他的话让我受益匪浅。姐姐,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也不会让齐先生失望!” 盛舒云含笑点头,但很快神色一正,语重心长地说道:“启北,齐先生收你为关门弟子,这是天大的荣幸。但你一定要记住,这件事在没有科考之前,万万不可外传。” 盛启北微微一愣:“为什么?这明明是好事……” “正因为是好事,才更需要谨慎。” 盛舒云语气郑重,眼中闪过深思,“你刚入京,根基尚浅,若此时扬名,难免会招人嫉妒,甚至成为某些人争斗的筹码。低调行事,才能保全自己。” 萧楚之点头附和:“舒云说得对。齐老爷的声望不仅仅是学问的巅峰,更代表了身份。你若过早泄露拜师的消息,只会引来无谓的麻烦。” 第239章 喝酒误事 盛启北这才明白过来,连忙点头:“姐姐,小公爷,我记住了。拜师之事,绝不外传。” 随着推杯换盏,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清酒的醇香混合着屋内的温暖气息,让三人渐渐放松下来。 盛舒云端起酒杯,笑着说道:“今天这杯酒,第一是祝贺启北成功拜师,第二也是感谢小公爷的帮助。来,咱们一起干了!” 萧楚之笑了笑,与她碰杯:“你今天也够高兴的,看这架势,怕是准备灌醉我?” 盛启北跟着哈哈大笑:“姐姐确实高兴,但这酒一喝,我才知道,姐比我还能喝!” 盛舒云半开玩笑地说道:“别小瞧我,盛家的酒量可是从小练出来的,今日不醉不休!” 不觉间,盛启北和盛舒云已喝得脸颊微红。 萧楚之却始终保持着分寸,虽也喝了几杯,但却不曾让自己醉意上头。 他望着眼前欢笑的姐弟二人,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舒云,你也悠着点,明日还得忙呢。”萧楚之低声提醒。 “怕什么!今天高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盛舒云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语气轻快。 到最后,盛启北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盛舒云也醉意上涌,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红晕,目光有些涣散,但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启北以后有出息了……盛家可算有盼头了……” 萧楚之让不凡和逍遥将盛启北送回去休息,而他站在酒席旁,看着半倚在椅背上的盛舒云,神色复杂。 她脸颊染着绯红,双眼迷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酒量不行就别逞强。”萧楚之低声叹道,弯下腰想要扶起她。 刚一触碰到她的手臂,盛舒云却突然动作灵敏地抱住了他的腰。 她力气不小,牢牢地搂着他,脑袋还歪到他的胸前蹭了蹭,声音里透着醉酒后的黏腻:“萧楚之……你真的好帅啊……” 萧楚之身子一僵,眸光顿时多了惊讶:“舒云,你醉了,快松手!” 然而,盛舒云却不依不饶,摇摇晃晃地仰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我没醉!我很清醒!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如同一道闷雷在萧楚之脑海中炸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舒云,酒是个坏东西,别再说醉话了。来,我送你回房。” “谁说是醉话?”盛舒云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像是得到了什么趣事一般,“萧楚之,我真的喜欢你,连你的名字我都记得……你还敢说我喝醉了?” 萧楚之低头看着她那张红扑扑的脸,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盛舒云,少了平日的冷静,却多了几分任性与柔软。 这样的她,让他既无奈又无力。 “舒云,别闹了,你明天醒来就会后悔的。”萧楚之咬牙,强忍着胸口翻涌的异样情绪,想要将她扶起。 可盛舒云却更用力地抱住他,笑得醉意朦胧:“春宵苦短,及时行乐!萧楚之,你今天就陪我睡吧!” 这番话让萧楚之彻底愣住。 他的心跳瞬间失控,脸色涨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盛舒云死死拽住。 “舒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萧楚之低声喝道,语气中带着慌乱。 盛舒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嘟囔着:“你陪我睡觉嘛……我不想一个人睡……我就喜欢你,怎么办?” 萧楚之此刻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看着眼前醉态可掬的盛舒云,只觉得心中那根弦被绷得紧紧的。 他很想答应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理智崩塌。 但最终,他还是稳住了自己。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柔和了几分:“舒云,先睡一觉吧。等你醒了,我们再聊。” 盛舒云嘟着嘴,像个孩子似的抱怨:“不聊……你别走……好不好嘛?” 萧楚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将她横抱起来。 她的手自然地环上了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嘴里还在呢喃:“萧楚之,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看的男人?” 听着她的醉言醉语,萧楚之心中百般滋味涌上,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将她抱到床边,轻轻放下,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 “等你醒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记得今天说了什么。”他低声自语,眼中尽是宠溺。 盛舒云翻了个身,呢喃着咕哝了一句:“萧楚之……喜欢你……”话音未落,她便沉沉睡去。 萧楚之在床边站了片刻,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好梦,舒云。” 他转身离开时,门外的寒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渗出一层薄汗。 翌日中午,阳光透过紫琼小院的窗棂洒进屋内,映在盛舒云微微泛红的脸上。 她揉了揉额头,眉心微蹙,脑海中闪过断断续续的片段。 “小娟……”她低声唤道,声音还带着倦意,“昨晚我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了?” 小娟正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闻言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 她放下碗,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姑娘,您不只是喝多了,您还……还……哎呀,您自己听了可别急。” “什么?”盛舒云一怔,目光中带着不安,“我做了什么?” 小娟舔了舔嘴唇,表情微妙地说道:“您昨晚抱着小公爷不撒手,还……还说他帅,说您喜欢他,还、还让小公爷陪您睡……” “什么?”盛舒云猛地坐直身子,声音骤然拔高,脸上迅速升起一片红霞,“我、我说了这些?” 小娟连忙点头,眼中闪着笑意:“可不就是这样?您都直接喊小公爷的名字了,还说什么‘春宵苦短’……姑娘,您说的那叫一个大胆啊!” “天啊!”盛舒云一把捂住脸,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半晌才挤出一句:“小娟,你要是再让我喝酒,你就直接把我打晕吧!绝不能再出这样的事!” 小娟忍着笑,认真地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听您的,保证下次不让您再胡言乱语。” 第240章 大方 盛舒云还没从震惊和羞愤中缓过来,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盛姑娘。”不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公爷让我带了些东西来。” “进来吧。”盛舒云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不凡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放下后恭敬地说道:“这是小公爷特意为您准备的清淡菜肴,怕您宿醉后胃口不好。还有这个话本,也是小公爷让我交给您的,他说,希望能尽快在锦绣社排演。” “话本?”盛舒云接过那本装帧精美的小册子,目光中透着疑惑。 不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的,小公爷说这是他‘呕心沥血’之作,务必要让盛姑娘过目。” 盛舒云打开话本翻了几页,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错愕,再到通红,最后竟有些难以置信。 她抬起头,语气颤抖地问:“不凡,这话本的内容……你小公爷就没别的解释吗?” 不凡眉头微挑,佯装不解:“盛姑娘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小公爷说了,这话本既有趣味,又贴近人心,情节真实生动,观众一定会喜欢。” “贴近人心?”盛舒云指着其中一页,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不就是昨晚的事情?他还真是能改编!” 不凡面上努力保持镇定,但眼中分明带着一丝笑意:“小公爷确实灵感涌现,姑娘若是觉得有不妥之处,可以亲自与小公爷商议。” 盛舒云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继续往下翻。 当看到最后一页时,她的脸顿时涨得更红了。 话本的结局中,男女主角在推杯换盏后坦露心意,同时男主角还对女主角告白,最终一同奔向幸福生活。 话本还停留在最后一页,书页上的字句仿佛在笑她昨夜的狂放。 她越看越觉得脸上发烧,指尖微微发颤,终于一把将话本合上。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东西出现在锦绣社。” 盛舒云将话本往桌上一拍,面色微红,声音却不自觉地拔高,“不合格!” 不凡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姑娘觉得哪里不合格?” 盛舒云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情节与锦绣社的调性不符,无法排演。你拿回去告诉你家小公爷,重新写一个更……合适的。” 不凡点头,语气调侃:“小公爷还让我带了句话,他说,醉酒后的人最真实,那晚您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很珍惜。” “他!”盛舒云一拍桌子,顿时无话可说,脸上的热意更加明显,“他还说什么了?” 不凡目光清亮,继续道:“小公爷还说,若姑娘觉得进展太快,他可以陪着姑娘慢慢来。无论多久,他都等得起,绝不会让姑娘为难。” 盛舒云被这番话说得一愣,嘴巴微张,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片刻后,她只得揉了揉额头,语气里带着无奈:“他还真是……会挖坑让我跳。” 之后,她便让人送走了不凡。 既然萧楚之都把话挑的如此明白了,这代表她以后无法再装傻充愣。 但盛舒云还真的没有想好,该如何跟萧楚之以新的身份共处。 这个时候,小娟推门而入,轻声说道:“姑娘,齐府的周夫人和田夫人递了拜帖,说想见您。” “周夫人和田夫人?”盛舒云微微一愣,略一思索,眼中透出疑惑,“她们两个找我做什么?我们可没什么交情。” 小娟点点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两位夫人看着挺客气,还带了不少礼物,估摸着是有什么事情相求。” 盛舒云眉头微蹙,心中有些迟疑,但想到盛启北刚刚拜齐正柘为师,齐府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便点头道:“既然她们来了,便请进来吧。” 不多时,周氏与田氏步入厅堂,身后跟着丫鬟抬着一个个锦盒,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和各类名贵礼品。 二人见到盛舒云后,笑容满面,连忙上前行礼。 “盛姑娘,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周氏率先开口,语气温和而客气。 “是啊,今日本不该贸然前来,但实在有事相求,只能厚着脸皮叨扰了。”田氏接着说道。 盛舒云连忙摆手,微笑着请二人入座:“二位夫人太客气了,既然来了,便当自家人一样,不必拘束。” 周氏与田氏落座后,丫鬟们将锦盒一一摆开。 周氏微微欠身,笑道:“这些小礼物,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盛舒云看着那堆礼品,眼中掠过意外,随即开口道:“二位夫人如此破费,让我有些不安了。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周氏和田氏对视一眼,笑容中多了讨好的意味。 最终,周氏率先开口:“盛姑娘,我们姐妹今日前来,是想向您求购些炭火和瓜果蔬菜。” 田氏接过话头,补充道:“外头的炭火早已售罄,京城里剩下的瓜果蔬菜价格高得离谱,而且皇商那边存量有限,没点关系根本拿不到。” “我们听说盛姑娘这里货源充足,所以想高价从您这里购买。” 盛舒云见二人态度诚恳,直接说道:“炭火和瓜果蔬菜的确可以卖给你们,但必须按照当前的市场价格走,毕竟这是规矩。” 听到这话,周氏和田氏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周氏连忙说道:“盛姑娘太通情达理了!我们早就备好了银票,一切照您的规矩办。” 田氏笑着从袖中取出银票递上:“这些是我们的诚意,姑娘尽管收下。” 盛舒云接过银票,随意扫了一眼,确认数额足够后,点了点头。 她吩咐小娟和下人去库房取货,不仅按照二人所需准备了炭火和瓜果蔬菜,还额外多加了一些应急物资。 “二位夫人,这是给你们的货物,另外我还加了一些常用的瓜果蔬菜,以及几袋柴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交个朋友。” 第241章 开阔新产业 周氏和田氏见此,不禁又是一阵感激,连连道谢:“盛姑娘真是太慷慨了!这份情谊,我们一定记在心上!” 几番寒暄后,周氏与田氏带着货物满意而归。 寒冷愈发侵袭着京城,街头巷尾因盛舒云的粥棚和炭火分发稍显温暖,但她心中依然有所忧虑。 这段时间,她注意到除了炭火和食物紧缺外,保暖的衣物更是京城百姓急需之物。 特别是那些家境一般的人家,常常因为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而举步维艰。 紫琼小院内,盛舒云盯着手中详细整理过的账簿和近期市面供应情况。 她轻叹一口气:“若是能从源头抓住布料供给,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稍作思索,她换上披风,直接前往盛府。 盛舒云一踏入内堂,便看到盛父正坐在炭火旁翻阅账簿,眉宇间透着疲惫。 她快步走上前,温声唤道:“父亲。” 盛父抬起头:“舒云,你怎么有空来了?” 盛舒云走到一旁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开门见山地说道:“父亲,我最近发现冬日保暖的衣物极其稀缺,虽然我之前已经高价买入不少,但这也只是临时之策。我想知道,盛家是否有布庄或纺织厂可以生产这种保暖衣物?” 听到女儿的问题,盛父微微一怔:“你这个问题问得倒是巧了。” “盛家虽然不专门经营布庄,但是有绣庄,就是之前给你的哪个。只是,咱们盛家的布料大多不是自产,而是从固定的供货商那里长期采购。” “供货商?”盛舒云眼神微亮,追问道,“这些供货商的信息可方便提供给我?眼下我正想着,若是能与他们直接对接,或许可以多购进些适合冬日的布料。” 盛父笑着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抽屉中翻找出详细的名册递给她:“这些供货商都是多年的老合作伙伴,信誉有保证。你若有需要,可以直接与他们联络。” 盛舒云接过名册,仔细翻阅,发现上面不仅列明了供货商的联系方式,还有一些简要的背景介绍。 她不禁感慨盛家的生意确实稳扎稳打,连这些细节都记录得如此清晰。 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盛舒云便离开了盛家。 回到紫琼小院之后,盛舒云就准备收拾行装,为几日后动身拜访供货商做准备。 她仔细检查了清单上的物品,确认无误后,刚想歇一会儿,院门处便传来脚步声。 “小公爷来了。”小娟轻声通报,脸上带着几分忍不住的笑。 盛舒云闻言一怔,手中整理衣物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是那日醉酒后,她与萧楚之的第一次见面。 尽管她自觉那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但如今听到他的名字,心中竟然涌起些许不自在。 “让他进来吧。”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淡然道。 萧楚之大步走入庭院,身着一袭墨青色长袍,神色淡然,却带着他一贯的从容自若。 他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的盛舒云,唇边浮现出一抹笑。 “看来你这些日子忙得很。”他语气温和,带着调侃。 盛舒云回头看了他一眼,略显拘谨地笑了笑:“确实有些琐事要处理,倒是小公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萧楚之径直走到她面前,站定,目光温柔却带着些许审视:“自然是为了盛家而来。” 听到“盛家”二字,盛舒云顿时收起了轻松,神色变得认真:“小公爷此话怎讲?可是盛家出了什么问题?” 萧楚之微微颔首:“近日,我收到暗卫的消息,说你们盛家的三公子近来有些张扬。” “张扬?”盛舒云眉头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启南他做了什么?” “他因为盛家成为伯爵,便自觉水涨船高。这几日结交了一群权贵子弟,在饭桌上更是口无遮拦,满嘴胡言。” 萧楚之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不仅夸口说盛家有多富,还声称若没有盛家,皇室恐怕都难以维系,更胡吹你们送了多少银钱给皇室。” 盛舒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事……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吗?” 萧楚之轻轻摇头,安抚道:“暂时还没有,我已经命人将这件事压了下去。不过,若再有类似言论,恐怕就难以收场了。” 盛舒云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你提醒,这件事我会尽快与父亲商议,妥善解决。” 萧楚之闻言,语气宠溺:“舒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句话顿时让盛舒云愣住,原本冷静自持的表情也瞬间柔和了几分,连耳尖都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萧楚之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盛舒云面前:“这个,送给你。” 盛舒云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只金光灿灿的手镯。 手镯的设计十分精致,镶嵌着几颗细小的红宝石,线条流畅而优雅,显然出自匠人之手。 “这……”盛舒云有些惊讶,“小公爷,这礼物未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萧楚之眉梢一挑,语气理所当然:“这只手镯是我亲手设计的,专门为你打造。不算贵重,倒是很配你。” 盛舒云被他说得一时语塞,连忙推辞道:“可是……这实在太过珍贵,我怎么能随便收下?” 萧楚之却似早有预料:“我的就是你的,而且我的东西,不是早晚都该交到你手里吗?”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几分暗示,直接让盛舒云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既然如此……”萧楚之见她迟迟不接,索性将手镯直接放在桌上,“我放在这儿了,至于你要不要戴,就看你自己。” 他话音刚落,便不等盛舒云回应,转身大步离去。 盛舒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低头看向桌上的手镯,心里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第242章 较真 之后,盛舒云便直接去了盛家。 她这次不仅叫来了盛父和盛母,还将盛启北、盛启南,以及庄明月和盛舒晴一并唤来。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何将众人召集。 “舒云,这么兴师动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盛父坐在主位上。 盛舒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门外扬了扬手。 随即,几个小厮押着盛启南进来,他的双手被麻绳捆着,嘴里还塞着布条。 见此情景,庄明月顿时大惊失色,立刻站起身喊道:“舒云!你这是干什么?启南可是你弟弟!你怎能如此对他?” 盛启晴也满脸震惊,跟着附和:“大姐姐,哥哥就算有错,也不该被如此对待吧?” 盛父皱起眉头,语气不悦:“舒云,到底怎么回事?启南再如何顽劣,也不能这样胡来。” 盛舒云冷哼一声,目光冰冷,语气却带着隐忍的怒火:“父亲,您还不知道吧?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我不这样处置他,难道要等盛家的名声被他彻底败光,您再后悔?” 她说罢,朝小厮挥了挥手,示意将盛启南按到地上。 他此刻手脚被绑,但眼中依然带着不屑,并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盛舒云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一条皮鞭,狠狠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目光如炬,直直盯着盛启南。 “盛启南!你可知道自己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 她语气凌厉,带着压迫感,“你竟然敢在权贵子弟的饭局上吹嘘,盛家送了多少银钱给皇室,甚至说没有盛家,皇室早已倒下!你可知道,这些话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瞬间变了。 盛启南瞳孔一缩,但依旧嘴硬:“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又没当真,哪里会有人较真?” “随口一说?”盛舒云冷笑,语气森寒,“你可知那场饭局上,有多少人对你的话心存疑虑?若不是有人提前压下消息,盛家连这伯爵之位都保不住!你可真是随口一说,差点毁了整个盛家!” 庄明月见盛启南脸色发白,连忙站起身护在他面前,急切地说道:“舒云,启南年纪还小,难免说错几句话,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惩罚他,未免太过分了!” “年纪小?”盛舒云冷声打断,目光直逼庄明月,“他不是三岁小儿,难道做错了事,就可以用‘年纪小’来推脱?” 盛父见场面越来越僵,出声打圆场:“舒云,事情我已经听明白了,启南确实需要教训,但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 “最近他正与永益伯爵府的庶女相看婚事,这个节骨眼上,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对盛家的影响更大。” “父亲!”盛舒云转头看向盛父,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难道您觉得,我今天的惩罚只是为了泄愤?这件事情若不严惩,他以后还会有下一次!到时候,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盛父摆摆手:“我知道你一心为盛家着想,但凡事留有余地。再说,他毕竟是你弟弟,一家人还是以和为贵。” 盛舒云的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眼中闪过愤怒,却终究隐忍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皮鞭狠狠甩在一旁,语气冷冷道:“既然父亲开口,我自然不能违背您的意思。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启南若再犯,绝不会再有今日的宽容!” 她转头看向盛启南,目光冰冷如刀:“这次算你运气好,若是让我再听到你有半点胡言乱语,我会亲自送你去皇上面前请罪!” 盛启南低下头,嘴唇微抿,眼中闪过怨愤,但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庄明月见儿子没有受太多责罚,脸上略微松了口气,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舒云,你这脾气未免太过火了,连自家人都下得去手,以后还怎么让人亲近?” 盛舒云转头看向庄明月,冷声道:“亲近?我只希望盛家不被你的‘亲近’拖入深渊罢了。” 说完,她不再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开了议事堂。 盛父那轻描淡写的态度,让盛舒云心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父亲居然还能糊涂到这个地步,”盛舒云低声自语,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火,“若不让他吃点亏,他永远不会明白盛家的位置有多么危险。” 她站起身,拢了拢披风,随即喊来一旁候着的小娟:“去把四少爷请过来,我有事与他商议。” 盛启北匆匆而来:“姐姐,怎么了?” 盛舒云朝他示意坐下,递过一杯热茶:“启北,我想让你亲自去一趟齐府,把今日议事堂发生的事告诉齐老爷。包括盛启南在外胡言乱语的事情,也包括父亲的轻忽态度。” 盛启北一听,顿时震惊:“姐姐,这件事若是让齐老爷知道,岂不是会损害盛家的名声?” 盛舒云淡然一笑,目光平静中带着冷意:“正是因为我担心盛家的名声才要你去。” “启北,你得明白,齐老爷如今是你的师父,他的身份与地位足以为你作证。一旦盛启南的愚蠢行为真的酿成大祸,至少有人能证明你与这些事情无关。” 盛启北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可是,姐姐,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父亲虽然不够上心,但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正因为他是父亲,才需要有人点醒他。” 盛舒云打断了他的话,“他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却不知道,他的这种态度会让整个盛家付出多大的代价。” 盛启北低头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去告诉齐老爷。不过,姐姐,你这样做岂不是得罪了父亲?他若是因此生气,岂不是对你不利?” 盛舒云闻言,唇边扬起一抹淡笑,眼中却闪过冷冽:“你放心,我问心无愧,父亲就算一时生气,也不会真拿我怎么样。更何况,我在盛家并不是孤军奋战。”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心中却忍不住默默想到:“萧楚之也不会让我出事。” 第243章 秦安巧 为了以防万一,盛舒云又去找了长公主。 长公主府,盛舒云在侍女的引领下步入正厅。 长公主早已端坐在软榻上,见盛舒云到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卷。 “舒云,你今日匆匆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长公主率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已经洞悉。 盛舒云轻轻行礼,随后直言道:“殿下,今日特来叨扰,是想与您商议些事,也请您帮我做个见证。” 长公主示意她坐下,命人上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向来深思熟虑,如今却如此郑重,看来这事不小。说吧,出了什么事?” 盛舒云微微点头,将今日议事堂中盛启南的行径以及盛父的纵容一一讲述。 “如今盛家虽暂居伯爵之位,可内宅里依然有诸多隐患。姨娘与她的两个孩子,尤其是我那三弟弟仗着父亲的宠爱,屡次坏事。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早晚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长公主听罢,眸光一沉,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本宫倒是听说过你们家那位庄姨娘的事。她胜在手腕了得,能让你父亲对她宠爱有加。若你不除掉她,确实是个后患。” 盛舒云轻笑一声,眼中带着冷意:“正是如此,我打算借这次机会,一箭双雕,把她们母子三人彻底赶出盛家。但我并不打算伤及性命,只是送她回老家,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长公主眉头微挑,赞赏道:“你这算盘倒是打得精。可你也该知道,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当,便极有可能引火烧身。毕竟,她毕竟是你父亲的宠妾,就算你再有理,也不能撼动你父亲的偏心。” 盛舒云点头承认,语气笃定:“我明白,父亲的态度是我无法完全掌控的。但盛家已非昔日的小门小户,内忧外患一旦爆发,便会成为压垮家族的最后一根稻草。与其放任不管,不如尽早清理。” 长公主听罢,神情微凝,放下茶盏,告诫说:“舒云,本宫明白你为盛家筹谋的苦心。但有些事不是单靠清理便能解决的。你若真的动了庄明月,万一你父亲执意袒护,甚至牵连出其他,未免得不偿失。” “殿下,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会谨慎行事,不让事情闹大,更不会让父亲觉得我在挑战他的权威。” 她顿了顿,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复杂:“我不是赶尽杀绝,只是要为盛家除去这些蛀虫。这份伯爵之位来之不易,若是日后毁于她们之手,我绝不甘心。” 长公主叹了口气:“你的考量没错,但也切记,不能让这些事情连累到你自己。手段可以强硬,但分寸一定要拿捏好。否则,你费尽心思,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盛舒云轻轻颔首:“殿下放心,我明白分寸。这件事若是出了岔子,我会一力承担,不会牵连他人。” 长公主见她态度如此坚定,也就不再劝了:“罢了,你既然有把握,本宫便不再多说什么。不过,若真有意外,也记得告诉本宫,莫要独自扛着。” 盛舒云起身行礼:“多谢殿下。舒云谨记您的教诲。” 从长公主府离开后,盛舒云便回到了紫琼小院。 她刚踏入院中,便见玉欣神色有些犹豫地迎上来:“姑娘,您回来了。刚才有个小姑娘找上门来,说是特意来见您的。” 盛舒云取下斗篷交给小娟,好奇道:“哦?什么样的小姑娘?” 玉欣笑得有些无奈:“是巧姐儿,她现在就在花厅等着您呢。” 一听到“秦安巧”这个名字,盛舒云微微一怔。 秦安巧虽不是她的血脉,却因她的不忍心,倒是与她有几分熟络。 “她来找我?”盛舒云喃喃,眼底闪过疑惑,“这孩子能有什么事?” 玉欣耸了耸肩:“姑娘进去一问便知。” 看到盛舒云进来,小姑娘眼前一亮,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小短腿跑得飞快,一把扑进了盛舒云的怀里,脆生生地喊:“干娘!我就知道您会见我!” 盛舒云失笑,蹲下身抬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慢些跑,瞧你这满头的汗。来,坐下说话吧。” 秦安巧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捧着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盛舒云。 “有话就说吧,不用这么紧张。”盛舒云笑着打破了沉默,语气柔和。 秦安巧这才鼓起勇气开口,声音里透着急切:“干娘,我是来向您买点炭火的。现在外头的炭火太贵了,秦府里只有祖母院里有炭火用,其他院子里……都冷得不像样。” 盛舒云眉梢微挑:“哦?怎么会只有老夫人院里有?” 秦安巧顿了顿,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恼,握紧小拳头低声说道:“都是苏大娘子的主意。” “她说除了祖母,其他人不值得浪费炭火。结果我们院子里,小娘冷得晚上都睡不好。她还怀着弟弟呢!祖母不闻不问,苏大娘子又这样冷漠……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找干娘。” 盛舒云轻叹,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 “巧姐儿,炭火不是不可以给你,但就算我给了,你真以为能带回去用在你们院子里?” 她声音不重,却带着点醒,“苏灵儿会允许你们院子用炭火?即便你小娘心疼你,也未必敢拿这些炭火引火烧身。” 秦安巧一愣,抬起头:“为什么不敢?这是我自己要的,和她们没关系。” 盛舒云摇头:“秦府的内宅规矩你又不是不清楚。你一个小姑娘跑来买炭火,本就是越了分。苏灵儿会不会拦着不让用炭火先不说,你祖母听见了,也会把账算在你小娘头上。到时候,她不仅冷,还会背上其他的指责。” 秦安巧听后依旧坚持:“干娘,我就想买点炭火,小娘肚子里还有弟弟呢。” 她太倔强,一心不想她小娘受罪,并未考虑到其他。 或者说她考虑到了,可那些问题都不如她小娘重要,所以她选择执着。 “这孩子,”盛舒云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还是太倔了。” 盛舒云转身看向玉欣:“去库房,把炭火取些出来,另外挑些不显眼的箱子装好,再添些棉被,务必让她带回去。” 玉欣微微一愣:“姑娘,您不怕以免惹祸上身吗?” 第244章 太仗势欺人 盛舒云叹了口气,语气中却透着坚定:“她这样执着,实在让我不忍心。即便她年纪小不懂事,可这份孝心总该有人帮她撑一撑。”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亲自送她回去,不光要把炭火送到她手里,还要直接去见秦翊。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只要他同意炭火分给王念思院子里,苏灵儿即便不满,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地发难。” 玉欣点头应下:“姑娘,我这便去安排。” 秦安巧听后眼睛一亮:“真的能带炭火回去了吗?” “当然是真的,”玉欣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安巧重重点头:“谢谢干娘!谢谢干娘!” 侯府内。 玉欣带着秦安巧步入侯府正厅,迎面便见到匆匆赶来的秦翊。 他一身便袍,眉宇间带着疲惫,但在看到炭火后,神情明显一亮。 “玉欣。”秦翊微微颔首,随后目光落到她手中的箱子上,“这些炭火,是舒云让你特意送来的?” 玉欣微微屈膝行礼,语气温和:“正是。” “我们姑娘担心巧姐儿年纪尚幼,贸然求炭火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特意让我亲自送来,并希望世子能安排妥当,免得府中再起波澜。” 秦翊闻言,连连点头:“舒云有心了,她总是如此周到。这份情,我记下了。过几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谢。” 秦安巧抓住秦翊的衣袖,急切地说道:“爹爹,能不能快点把炭火送去小娘那边?她冷得很辛苦,晚上都睡不好觉。” 秦翊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转头对玉欣说道:“麻烦你再走一趟,将这些炭火直接送到王小娘院子里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玉欣微微颔首,带着炭火离开了正厅。 当玉欣抱着箱子走进王念思院子时,她正倚在床边,披着厚厚的棉衣,双手轻轻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没料到会有客人到访,神色间一片错愕。 “王小娘,这是我们姑娘的意思。”玉欣轻轻放下炭火,“这些炭火是巧姐儿为您争来的,也是我们姑娘特意吩咐要送到的。” 王念思有些愣住,随即眼眶一热,连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玉欣拦住:“小娘不必多礼,您身子要紧。” 秦安巧从玉欣身后探出脑袋,笑着扑到王念思怀里:“小娘,这些炭火是给您的!以后您再也不会冷了。” 王念思的喉头一阵哽咽,伸手抚着秦安巧的小脸,声音微颤:“你怎么这么懂事……” 玉欣在一旁柔声说道:“小娘,我们姑娘还有一句话让我转告您。她说您有孩子在身边,不该一味隐忍。为了您自己,也为了孩子,必要的时候要学会保护自己。” 王念思一愣,抬起头看向玉欣,眼中写满了复杂:“这是大娘子叮嘱的?” 玉欣点头,语气郑重:“姑娘说,忍让固然是好的,但若一直退让,就会让人得寸进尺。小娘不妨多为自己想想,也多为孩子考虑。至少,您该学会让自己不被欺负得太难堪。” “谢谢大娘子的提点,我记下了。” 玉欣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回头看了看:“王小娘,姑娘还说,您若有难处,可以直接来找她,她一定会尽力帮忙。” 王念思轻轻点头,目送玉欣离去后,低头看着怀中依偎的秦安巧,心中充满了感激。 苏灵儿的院子中。 一名贴身丫鬟神色紧张地附在苏灵儿耳边低语:“大娘子,刚得到消息,王小娘院子里多了炭火,看模样都是上好的货色,烧起来烟小热量足,听说是巧姐儿从外面弄回来的。” 苏灵儿闻言,脸色一沉,冷笑了一声:“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妾室,竟敢私下置办炭火,还让一个小丫头出面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她顿了顿,目光转冷:“走,去她院子里看看,我倒要问问,这炭火是从哪儿来的!” 王念思的小院内,炉火微暖。 王念思正在给秦安巧整理披风,见她满脸期待地盯着炉火,忍不住轻声叹道:“这回多亏你,娘终于可以暖和了。” 秦安巧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小娘,这都要感谢干娘。她特意让玉欣姐姐送过来的,您以后不要再受委屈了。” 正说着,院门却“砰”地一声被踹开。 苏灵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个个手中提着盛炭的铁铲。 王念思一惊,连忙起身行礼:“大娘子。” 苏灵儿斜睨着她,语气冷得刺骨:“王念思,真是厉害啊!平日里一个炭火都用不起的小院,如今倒是热火朝天。我问你,这些炭火是哪来的?” 秦安巧紧紧抓住王念思的手,仰头怒视苏灵儿,毫不畏惧地说道:“是我求来的!和小娘没有关系!您别冤枉小娘!” 苏灵儿冷哼一声,目光落在秦安巧身上:“你一个孩子,懂什么?一个妾室用得起这样好的炭火?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秦府刻薄正房,偏宠妾室呢!” 王念思连忙摇头,语气急切:“大娘子,这些炭火是巧姐儿费尽心思才弄来的,我本不想用,可安巧坚持,说是怕冻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苏灵儿冷笑,“你倒是好心思,借孩子的名头享受起了奢侈的炭火!还想让我信你清清白白?” 王念思脸色一白,被苏灵儿的态度吓到了。 她低下头,声音微弱:“大娘子,您误会了……” 秦安巧急得跺脚,大声说道:“这些炭火是干娘送的!干娘好心送来炭火给我们小娘,您怎么能说是奢侈呢?!” 苏灵儿一听“干娘”二字,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但面上装作不知,冷声反问:“干娘?这干娘是谁,能有这般好心肠?” 秦安巧直直地看着她:“当然是盛舒云干娘!她给的炭火又不是偷来的,是我们该得的!” 苏灵儿闻言,冷笑更甚:“是吗?既然是送给府里的炭火,那也得有个规矩。王念思身为妾室,岂能擅自做主?” 她一挥手,冷声吩咐,“把炭火全给我搬走!这种东西,还是留给正房来用更合适。” 几个丫鬟立刻上前,把炉子里的炭火掏空,又搬走了几个炭箱。 整个小院顷刻间变得冰冷。 第245章 欺人太甚了 秦安巧气得浑身发抖,怒视苏灵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干娘送的炭火是给小娘的,你凭什么抢走!” 苏灵儿并不理会,反而冷声说道:“小小年纪,这么无礼?看来也是有人教坏了你!从今日起,你和王念思都给我禁足,省得再出去丢人现眼!” 炭火被搬回正房,丫鬟将其点燃,整个房间都暖了几分。 苏灵儿靠在榻上,手中捧着热茶,嘴角带着得意。 “这炭火果然是上好的货色,盛舒云倒是舍得。”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过,她既然愿意送,那我自然也不会浪费。” 身旁的丫鬟附和着笑:“大娘子说得是,您用的才是正经享受,这样的东西到了别人手里,只是糟践了。” 苏灵儿满意地挑了挑眉,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五日后的上午,盛舒云正在指挥着几名工匠忙着书院的装修。 院子里,几处建筑的梁柱已经重新搭建,地面铺上了新的青石板,阵阵木材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盛舒云微微蹙眉,身旁的一名工匠正在向她汇报材料的准备情况,她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进行。 忽然,院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玉欣急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姑娘,彭姑娘来找您了。” “秀兰?”盛舒云的眉头轻轻挑起,放下手中的图纸,示意玉欣请她进来。 片刻后,彭秀兰便走进了院子。 她身着淡蓝色的缎面衣裙,神情淡然,却隐隐带着凝重,眉目间并不如往常那般温和。 她见盛舒云正坐在长案前,走近时道:“舒云,打扰了。” “秀兰你可不能跟我客气,快请坐。”盛舒云示意她坐下,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彭秀兰此番来访究竟是为何事。 彭秀兰坐下后,略作犹豫,才开口道:“我来找你,是关于秦安巧的事。”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中带着担忧,“这几日,秦安巧一直没去我家的书院。昨天,我去秦家一趟询问,才得知她因为某些事犯了错,现在正在家中反思。” 盛舒云的眼神微动,心中有了预感,抬头看向彭秀兰:“巧姐儿犯了什么错?” 彭秀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秦家并未详细说明,只是说她有些不当行为,至于到底是何事,未曾告诉我。秦翊的所作所为,我想……彭家大概是决定不再接纳她了。” “你是说,彭家不想再管巧姐儿了?”盛舒云微微皱眉,语气不解,“为何会这样?巧姐儿是个聪慧懂事的孩子,况且她一直都知道感恩报恩。” 彭秀兰低下头,语气有些沉重:“是的,可惜,我祖父一直看不上秦家的一些做法。” 盛舒云听罢,心中隐隐一紧。 她顿了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彭秀兰:“巧姐儿确实是个好孩子,知恩图报,心地也非常善良。既然她在彭家待过一段时间,我想你们应该也能知道她的性格。” “再给她一个机会吧,别让大人的事情影响到孩子。” 彭秀兰想都没有想,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盛舒云刚要说感谢的话,只听她又继续说道:“舒云,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吧。” 盛舒云轻轻皱了皱眉:“什么事?” 彭秀兰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压低:“其实,炭火的价格又高得离谱,又不容易买到。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能请你帮忙,从你这里买一些……” 盛舒云一愣,迅速反应过来:“你是想让我给你提供炭火吧?” 她的语气无奈,却也带着笑意,“不过,炭火价格确实不便宜,你想要什么样的炭火?是友情价吗?” 彭秀兰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就算不是友情价也行,只要你愿意卖给我,怎么样都行。” 盛舒云的眉头微微皱起,忽然间她意识到了一点:“炭火铺子是我的,是不是全京城都知道了?” “看来我低调的努力,彻底落马了。” 彭秀兰点了点头,毫不避讳:“是的,大家都知道你有炭火,甚至都知道锦绣社和旖旎社,还有你经营的其他几家产业。那些店铺的产品如今已经是京城里的热销货,人人都在谈论你的一些生意。” 她的语气颇带着戏谑,却又不无佩服。 盛舒云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笑得有些苦涩:“原来如此,看来我的‘低调’终究还是有些问题。这样一来,接下来估计会有更多人来找我吧?” 彭秀兰见盛舒云似乎被她的话提醒了,调侃说:“你哪里低调了?” “盛家可是给皇家贡献了那么多,光是炭火就成吨成吨地送入了皇宫,连皇上都亲自亲口夸奖你们家。达官显贵们也都知道,皇上给盛家不仅是皇商,更是爵位。这种事,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盛舒云一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轻轻笑了一下,点头道:“是啊,盛家那一笔贡献可真不小。看来,我低调的努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隐隐感到释然。 京城,果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容易隐匿的地方。 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举动,都可能被敏锐的人一眼识破。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盛舒云忽然轻轻一笑,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不必再装作不知了。已经暴露了,就干脆将事情做得更大一些。” 说完之后,盛舒云便开始聊正事:“秀兰,你也知道现在炭火的价格,我给你按照友情价来,十两一斤,到时候你去铺子里拿就行。” 彭秀兰十分高兴,当即便道:“舒云,真的太感谢你了。” 虽然知道彭秀兰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低价的炭火,盛舒云的心里是有些不舒坦的,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咱们之间什么关系,不要在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彭秀兰连忙应声,她的目的达到了,又寒暄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第246章 想要炭火 当日下午,盛舒云正在看账本。 玉欣便来汇报:“姑娘,武琳芸来了。” 盛舒云抬起头,看了眼玉欣,点点头:“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武琳芸便走了进来,穿着一袭薄棉的青色裙子,虽然她的脸上带着笑意,但那双眼睛中透着疲惫。 她坐在盛舒云的对面,笑道:“听说秀兰上午来找你买炭火了,她也真是的,来也不带着我一起,说起来咱们也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盛舒云微微一笑,合上账本,淡淡说道:“是啊,咱们也好久都没有见面了,你这次来找我有事儿嘛?” 她挑了挑眉,心中对武琳芸此行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了,但依旧装作不懂的问了出来。 武琳芸咳了两声,似乎有些尴尬:“舒云,其实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我来当然是想你了,但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也想找你买点炭火。” 盛舒云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按秀兰的价格吗?” “当然!友情价嘛!”武琳芸拍拍胸口,非常自信。 盛舒云轻笑一声:“好,十两银子一斤,你去铺子里拿吧。” 武琳芸眼神微微一亮:“舒云,你真好。” 她脸上挂着满意的笑,“有了这些,我家里终于能温暖些了,真是谢谢你了。” “你看你,跟我说这些话不就见外了吗。。”盛舒云淡淡地应了一声,坐回了她的椅子上,“不过,炭火这事,我不想让不认识的人找上门。” 武琳芸当即应了下来:“这你放心,我最很严的。” 之后,盛舒云便把武琳芸送走了。 之后,盛舒云又想到了萧楚之,没听说镇国公府到她铺子里买炭火。 而算着时间,她之前送过去的炭火,估计也都用完了。 “玉欣。”她叫了一声,“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带着这些炭火去萧家。” 玉欣应了一声,点点头:“是,姑娘。” 镇国公府。 玉欣将炭火送到萧家,内院的所有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大礼”上。 炭火的数量多,且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这是姑娘的谢礼。”玉欣站在院门口,神情恭敬,看着下人将一车车的炭火都推了进去。 萧楚之站在院门前,目光微微一沉,有些不解:“舒云这是怎么了,竟然送来这么贵重的谢礼?” 玉欣的目光闪了闪,轻轻低下头:“姑娘说了,这只是为了感谢您的帮助。” 她顿了顿,补充道:“姑娘觉得,既然有恩,便应有所回报。” 萧楚之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对盛舒云这番大方的举动感到意外,至少她心里是有他的。 送完了东西之后,玉欣便离开了。 然后,盛舒云不知道的是,她这番行为,在萧家引起了多大的动荡。 现在炭火是多么值钱的东西,先不说价格与否,而是有市无价的问题。 盛舒云送来的一车车炭火,可让萧家其他几房的人眼热,开始私下窃窃私语。 “哎呀,真是不得了啊,这么大方的谢礼,盛姑娘倒是够豪气,小公爷怎么运气这么好,能得到如此好处。”萧家庶出的几个兄弟低声嘀咕,言语中带着不掩饰的羡慕。 “是啊,盛姑娘可是个商贾出身,居然这么慷慨,真是很少见。咱们萧家大房,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豪爽的儿媳妇?” 另一个人插话道,眼中闪过一丝讽刺,“看来这位儿媳妇可真是不简单,萧家真要趁早点头,让小公爷赶紧迎娶回来,否则,这样的大方儿媳妇真是不好找。” 镇国公夫人听后十分不悦,她眉眼微微一挑,冷冷地扫视着那些议论的亲戚们,沉声道:“你们少胡说八道。” “舒云这份谢礼,是因为楚之曾经帮过她,我们之间并无别的感情。你们最好不要以讹传讹,否则,对谁都不好。” 她的话语平静,但话中透露出的威严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再作声,只能低头不语。 尽管他们心中仍旧不信,但碍于镇国公夫人的威势,谁也不敢再继续打听下去。 尽管镇国公夫人制止了众人,但其实她心中也是有所猜测的。 大家说的没有错,若只是感谢的话,又怎么会送那么多炭火过来呢。 所以,盛舒云之所以送来如此多的炭火,只有可能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她喜欢萧楚之。 镇国公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安,便让下人去找了萧楚之一趟。 萧楚之正在书房中,听见母亲召唤,放下手中的笔,轻步走入大厅。 他站在门口,见母亲依旧坐在那里,神情冷静,却又隐隐透露出复杂。 萧楚之一眼就看穿了母亲的心思,心中微微一动,心道:果然,母亲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走到母亲身旁,略微弯身,“母亲有事?” 镇国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开口道:“今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和舒云,真如外面传言的那样,关系甚密?” 萧楚之顿了顿,抬眼与母亲对视,眼神清澈且坦诚,“是的,母亲,外界说的并没有错。我对舒云有情,这一点我不想隐瞒。” 话音未落,镇国公夫人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沉,眉头紧紧蹙起。 她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儿子承认,心中仍然有些动荡。 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凝视着萧楚之,眼底带着复杂:“你知道舒云的背景,她的身世如何。萧家虽然深厚,但一旦外界传出我们与某些家世低微之人纠缠,后果将会如何。你可要三思。” 萧楚之的眼神微微闪烁,面上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心中却感到不舒适。 母亲的担忧,他能理解,但他还是不愿听到有人来诋毁盛舒云。 “我知道,母亲。”他声音平静,“舒云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她并非一般的商贾人家。她有能力,有智慧,而且她为人正直,值得信赖。至于她的过去,我没有理由去介意。”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也明白母亲的顾虑。若是她只是商贾人户,或许还可以忽略她的背景。但她离过一次婚,这一点,我知道在你心中是难以接受的。” 听到这里,镇国公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 而现在,萧楚之就这样点了出来,说明他对盛舒云的感情,不只是玩笑或者一时的好感。 而萧楚之说的没有错,她是无法放下那个“二婚妇”的标签。 “你父亲也不会答应你娶一个离过婚的女子,更别说外界的舆论如何看待我们萧家。” 萧楚之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自嘲,“母亲,您放心,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不过,您也不同担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而且,舒云已经明确拒绝过我,她看不上我,哪里会接受我?我不过是在单相思罢了,母亲您就算为我着急,也没必要。” 第247章 低调 镇国公夫人一时有些震惊,她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握住袖口,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平静转为一种难以掩饰的愕然。 她的目光似穿透了萧楚之,犹如在深思。 突然,她开口说道:“楚之,难不成,舒云不只看不上你?她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她不会是想着进入宫里做贵妃吧?她若真想攀附权贵,倒也未尝不可。” 萧楚之听到母亲的话,不由得微微皱眉,内心一阵不悦。 他快步走近母亲,低声而有力地说道:“母亲,您这是听信了什么流言蜚语?舒云的心意怎么会是那样?她做事低调罢了,您怎能把她想得这么低?” 说着,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对镇国公夫人的猜测感到十分不满。 镇国公夫人一向精明能干,但此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迷茫。 她略微偏过头,眼中带着几分怀疑和难以置信:“你是萧家继承人,若是她连你都不放在眼里,那她岂不是太过骄傲了?” 萧楚之听着母亲的话,脸色一阵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缓缓开口:“母亲,您听我说,舒云并非如您所想的那样。她与那些心怀权力野心的女子不同,她的行为和选择,都有她自己的原则。您这番话若是传到外面,岂不是会让人更加误会她?” 他微微一顿,接着说道:“而且,母亲,若您真去找舒云,问她这些话,万一她当众说出对我无感,那丢人的岂不只有我们萧家,连您也会觉得不光彩。那样,我恐怕再也抬不起头来。” 听到这番话,镇国公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愣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 她深知,萧楚之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她心中隐隐觉得,若真让事情暴露出去,对萧家声誉的打击无疑会更大。 “唉……”她长叹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疲惫,“楚之,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数,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你这样一味追求下去,若舒云心里没有你,你终究会受伤。” 她顿了顿,眼中复杂,“我不是不关心你,而是担心这段感情会让你失望。” 萧楚之低头沉思片刻,“母亲,我知道您的担心,只是我始终放不下她。” 镇国公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股倔强劲头,比起他小时候为了习文练武的决心,似更加强烈。 她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镇国公夫人回到自己的卧房中,依旧有些焦躁。 “你说,盛舒云究竟是怎么想的?”镇国公夫人低声问道,她眼中有一种难言的困惑和不解。 她转过身,朝身边的嬷嬷看去。 嬷嬷本是她最得力的心腹,向来擅长处理各种事务,办事稳妥、得心应手。 此时,听到夫人这话,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夫人身旁,低声回应:“夫人,您有何吩咐?” 镇国公夫人眼中带着些许不服气,对萧楚之的态度感到失望:“盛舒云竟然看不上楚之。她倒是清高得很,眼里连他都看不上,难不成真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她嗤笑一声,“一个商户之女,家底虽然不差,可也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妇人罢了。就算她自己过得不错,可凭什么看不上楚之?” 嬷嬷低着头,不敢贸然插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夫人,听说盛姑娘为人冷静、果断,行事低调,并不贪图显赫的身份和权势。” “低调?”镇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声音不屑,“她要低调,倒是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凭什么看不上楚之?我看她是故作高傲。” 她突然停顿,眼中闪过疑虑,随即又轻轻一笑:“她不过是个商家出身,怎么能和萧家这样世家望族的继承人相提并论?不对,应该是楚之看不上她才对!” 镇国公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道理,眼睛一亮,便下了决心,“不行,我得弄明白这事。” “盛舒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有什么底气看不上我们萧家?我都要知道,你去打听打听关于盛舒云的一切消息,不论是关于她的背景、性格,还是她最近的动向,哪怕是她身边的小事,都得给我查个清楚。记住,一定要悄悄地,不能让她察觉。” 嬷嬷听命之后,忙不迭地低头应是:“是,夫人,我这就去办。” 萧楚之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书桌上的几卷公文早已被他推到一边,随意地摊开在桌上,不再是他此刻关心的重点。 房间的一角,炭火在炉中噼啪作响。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即不凡和逍遥推门而入。 此时,他们相视一眼,脸上难掩好奇的神色。 不凡首先开口,疑惑道:“小公爷,您为何一直隐瞒主母?明明您和盛姑娘之间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为什么不和主母说实话?她早晚会发现的。” 逍遥也跟着凑近一步:“是啊,小公爷,您已经确定了盛姑娘心里有您,那为什么不让主母知道呢?照理说,主母不该反对,盛家如今也算是京城的顶尖商户了。” 萧楚之坐在书桌前,眼眸深邃,低头握着笔,指尖微微发白。 闻言,他缓缓抬头,目光投向窗外那一片斑驳的月光,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你们心里好奇,但这事儿,不能急。” 不凡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小公爷,盛姑娘喜欢您,可她为何一直拒绝您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身份差距吗?” 萧楚之的眉头紧紧蹙起:“她心里是有我的,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无法跨越。她每一次拒绝我,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她怕这个差距,怕自己拖累我。” 逍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带着戏谑:“小公爷,原来如此,原来您已经知道她心里有您,真是让人高兴。不过,那您为何不早些和主母说呢?” 第248章 拿钱给东西 “你们也知道,母亲的性格。”萧楚之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她若知道了,必定会去找舒云,逼她离我远些。她看不得上商贾之女,而且舒云还有过一次婚史。” “她不看好舒云,这种压力,舒云承受不起。” 不凡神色凝重,点了点头:“不过,若您一直不和主母摊牌,恐怕后果也不好。” 萧楚之目光深沉如水:“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我不会因为身份差距而放弃。若是我现在和母亲说,她必定会去逼舒云,那样只会让事情更糟。我需要时间,给舒云一点空间。” 此时,玉欣回到了紫琼小院。 她行礼之后便说:“姑娘,一切事情都办妥了。武家、萧家、彭家的炭火都已经送过去了。” 盛舒云坐在书桌旁,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笑,抬头看向玉欣:“辛苦你了。” 之后,她突然又想到彭秀兰跟她说的事情。 秦安巧最近被禁足了,没去过彭家的书院。 其实在彭秀兰说了之后,盛舒云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应该是他送了炭火过去,苏灵儿去找了王念思母女的麻烦 盛舒云便跟玉欣说:“现在秦家是没有人能制衡到苏灵儿,她看来她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动手抢炭火。” 玉欣见姑娘如此神色,也明白她心中定是有所打算,便低声道:“姑娘,您是想去秦家要回那份炭火的钱吧?” 盛舒云点了点头“总得有个交代。” 她的目光一转,缓缓开口,“玉欣,你拿着账单去秦家一趟。直接去找秦家当家主君,告诉他炭火是我送过去的,让他付钱,记住一定得让秦翊知道是苏灵儿抢了王小娘的炭火。” 玉欣低声应道:“明白,姑娘。我这就去办。” “记得带几个婆子。”盛舒云抬头叮嘱道,“秦家毕竟是大户人家,万一遇到麻烦,你一个人难免吃亏。” “姑娘放心,我自然知道。”玉欣深深低头,“我会小心的。” “嗯。”盛舒云轻轻点头,目送玉欣离开。 秦府的大门紧闭。 玉欣带着一队婆子站在门口,手中握着账单,她的目光扫过大门前的门房,淡淡地开口:“去告诉主君,就说盛姑娘有事找他。炭火的账单,必须今天解决。” 门房的小厮愣了一下,微微弯腰:“请稍等,我马上去通报。” 玉欣没有再多说话,她眼神冷冽,继续站在原地,等着回应。 不久后,秦翊出现了。 玉欣毫不客气地将账单递了过去:“主君,这是贵府昨日应付的账单,关于炭火的费用,贵府理应结算。” 秦翊微微挑眉,心下暗道不妙。 但面上,他依旧沉稳:“我明白,既然如此,账单上的数目我会核实,至于炭火的事情……” “炭火是送给秦府的,所以账目都应该结算清楚。”玉欣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秦府欠钱,就该还。” 秦翊皱了皱眉,转身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去,把大娘子叫来。” 没多久,苏灵儿便带着神色不悦的走了进来。 她一见到玉欣,心头便生出不快,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怎么,听说盛姑娘竟然亲自来找我家要钱?” 玉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毫不示弱:“炭火是秦府的,账单自然要由秦家结清,至于谁来支付,这不重要,只要秦家出钱即可。” 苏灵儿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道:“炭火明明是王小娘使用的,怎么会来找我要钱?盛姑娘若有问题,应该找王念思,而不是来找主君。” 玉欣冷笑一声,毫不动摇:“王小娘的事,与我并无关系。但这炭火是送到了秦府,所以欠的账就是要秦府还。” “如果苏大娘子不愿支付,可以让王小娘来解决。若她不能出面,秦家依然得负责。” 听到这里,苏灵儿的脸色变得愈加阴沉,眼神中闪着狠毒。 她冷笑一声,想要借机找点麻烦:“盛姑娘若是这么说,王小娘子的事关,倒真该由她们去支付。何必找我的麻烦?” 秦翊见状,神情微变,不想让事态闹得太大。 他走上前一步,目光凝聚在玉欣和苏灵儿之间,语气沉稳:“既然如此,我便去找王念思,她若是愿意支付,便结清。若有不同意见,我们再商量。” 王念思此时正在秦家内院休息,突然接到通知,便被请了过来。 进了大堂后,她便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玉欣和苏灵儿,心里有些不安。 她低头看了看账单,微微皱眉:“这炭火的确是玉欣姑娘送到了我院子中,是我用的,我应该付钱。” 她刚说完,秦安巧便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不应该是小娘付钱!明明炭火是苏大娘子她们拿的,为何要让我们出这笔钱!” 王念思立刻皱起了眉头,有些愠怒。 她急忙制止道:“安巧,你给我闭嘴。” 但是秦安巧依旧哭个不停,大声的嚷嚷着:“这炭火分明就是苏大娘子给拿走的,我不想给她,大娘子还罚我不让我去学堂,都是大娘子拿走的,凭什么让小娘付钱。”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秦翊的面色突然阴沉下来,他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缓缓开口:“苏灵儿,到底怎么回事?炭火是如何用的?” 他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苏灵儿心里一阵慌乱,她低下头,但最终还是低声承认:“是我用了炭火……当时王小娘院子已经点了炭火,所以我就把剩下的给拿走了。” 她顿了顿,眼中浮现出委屈,“这次的炭火是我向王小娘借的,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大的麻烦。” 听到这里,秦翊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然而,在这片刻的沉默中,玉欣冷冷地看了一眼苏灵儿,语气轻飘却带着讽刺:“苏大娘子倒是好手段,既能借用炭火,又能让别人埋单,真是能耐。” 第249章 炭火谁用谁给钱 苏灵儿站在大堂中央,双手紧紧地握着,神情显得愈发僵硬。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本以为能轻松应付的局面,却变得如此复杂。 秦翊看着面前的局面,心中微微叹息。 虽说他并未彻底放下对盛舒云的旧情,但面对苏灵儿的愚蠢行径,他也无力辩驳。 他清楚若继续逼迫下去,会让整个秦家在外人面前失了脸面。 于是,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缓缓开口:“炭火是秦家自用的,按照规矩,费用应当从公中账支出。灵儿,你不必再为难王小娘了。” 话语虽然温和,然而语气中却不难听出一丝隐含的责备。 他给了苏灵儿台阶,希望她能识趣,低头认错。 然而苏灵儿似乎并没有听出来,她依旧冷着脸,嘴角微翘,没有领会到秦翊的意思。 她昂起头,冷冷地道:“炭火既然是王小娘带进来的,难道这笔钱应该由公账承担吗??” 她话中带着些许的嘲讽,心中对王念思以及盛舒云有着深深的不满。 玉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神情如同冰雪一般冷漠。 她不急不缓地扫视了一眼大堂,轻轻拉了拉身上的衣袖,在等待着秦翊的下一步动作。 她的目光停留在苏灵儿身上,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声音压得极低,却极其尖锐:“秦家的家务事,我们是不能插手的。大娘子若是想继续磨蹭,我们也无话可说。不过,若是银子能拿到,便早些给了,我们还得回去复命。” 她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言外之意明确,让人明白她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心中对苏灵儿的轻视表露无遗。 而她这句话说完,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反而话锋一转,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说来也奇怪,若是府中有足够的炭火,大姑娘怎么可能跑到盛家去拿呢?” “大娘子倒是好,本来就是妾侍的炭火,居然能轻松地挪用,真是够不光彩的。” 她的话语刻意加重了每一个字,声音也放得稍微大了一些,生怕不够所有人都能听见。 这话音未落,前院的粗使婆子和一些小厮们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原本忙碌的步伐不自觉地停顿了下来,纷纷侧耳倾听。 面对这样的讽刺和挑衅,苏灵儿气得几乎要失控,但她依旧咬紧牙关,强忍住怒火。 她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玉欣的话说得分明,她在炭火这件事情上的所作所为,的确没有什么正当理由。 此时,秦翊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玉欣,我给你银子,别再在这里闹下去。灵儿,炭火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他摆了摆手,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私库中的银两,递给玉欣。 玉欣十分的满意,她接过银票,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眼神中的挑衅之色更浓了。 “既然银子已经到手,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她边说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转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顺便提一提,彭家姑娘找我家姑娘询问大姑娘最近怎么没去学堂。若是府中无事,大姑娘就该去学堂了,不能总是无故缺席,彭家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 她意在提醒秦翊,苏灵儿不仅欺压侍妾,还对庶出的孩子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走出了大堂,留下秦翊和苏灵儿在原地。 等玉欣走了之后,秦翊才道:“灵儿,炭火的事你必须处理好,归还王小娘该得的份例,别再做出那些让人看不起的举动。” 他的语气虽然压抑着怒气,却没有丝毫让步,“至于安巧,必须要让她上血糖了。” 苏灵儿低垂着头,表面上似听进了秦翊的话,她轻轻应了一声:“是,主君,我知道了。” 得了她的应允,秦翊便转身离开。 但苏灵儿却惯会阳奉阴违,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端坐在软塌上,眼底的阴霾逐渐凝聚。 苏灵儿缓缓开口,对女使道:“你去把炭火送过去,别让王念思怀疑。” 她顿了顿,目光沉了下来,“不过,记得少还点。熙姑娘还小,不能没有炭火,你知道的。” 女使略一犹豫,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是,大娘子,我明白。” 苏灵儿微微笑了笑,眉眼间一片从容,刚才的警告和秦翊的命令都不过是耳边的风声。 她炭火的事,就是要按她的意愿来安排,怎么可能按照秦翊说的那样全数归还? 她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帷帐的角,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熙姑娘才刚出生,作为秦家的嫡女,总得有所优待。 这些炭火,理应由她来多享受一些。 王念思的院子里。 女使将炭火送来后,王念思看了看那一小堆炭,心中略有疑虑。 “怎么就这么多?” 女使解释道:“小娘,大娘子说了,熙姑娘刚出生还小,需要的炭火要更多一些,所以就少送了一些过来。” 王念思立刻有了计较,目光转向女使,轻声说道:“既然熙姑娘还小,自然要多用些,都拿回去吧。” 女使立刻低头行礼,满脸恭敬:“是,小娘,熙姑娘最是尊贵,理应多用炭火。” 王念思轻轻挥了挥手:“不必多说,你先去吧。” 秦安巧忍不住开口道:“母亲,为什么要忍受她们这样对待我们?明明炭火是我们都需要的,为什么要受气?” 王念思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神情疲倦,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沉的光。 她没有立刻回应女儿的话,只是低头轻声叹息了一声。 片刻后,她转身,走到秦安巧身旁,伸手将她拉起,“安巧,你太冲动了。” 秦安巧有些不解,她抬起头,眼中写满了疑惑,“母亲,您也知道,我们需要的炭火只是些许,根本不会影响秦家的日常开销,为什么要让她们如此欺负我们?” 王念思的目光顿时严肃起来,她拍了拍秦安巧的肩膀,低声说道:“你现在还小,心里有的是热血,但你必须明白,我们在秦家并不占据什么地位。这种时候,若你不忍,不低调,反而只会自讨苦吃。” 第250章 恐怖 秦安巧愣住了,“母亲,这也太委屈了,我总觉得……我们不该总这样低声下气。” 王念思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你若不懂隐忍,日后会吃大亏的。我们在秦家没有根基,必须装傻充愣,不能随便得罪人。” “现在你还小,先学会顺应环境,过些年,当你长大,嫁个有出息、疼爱你的男人,不需要争什么荣华,只求日子安稳,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顿了顿,“如今我怀孕了,这个时候若是太过显眼,反倒容易招惹是非,若是大家传言我抢了别人所应得的东西,那就是别人的借口,秦家上下很难容得下我这个妾室了。” 听到这里,秦安巧明显是有所触动,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因为盛舒云出面,秦安巧能够去学堂上课,还有炭火用,王念思非常感恩盛舒云,便趁着还没有生产能活动,便准备感谢一下她。 王念思站在紫琼小院的门口,眼前这座院子让她不禁愣住了。 她听说过这座院子的气派,但亲眼见到时,她才深切体会到盛舒云是多么的有钱。 紫琼小院的规模虽不及秦家的宏伟,但每一处装饰都透露出一种精致与奢华,细腻的雕刻,昂贵的瓷器,甚至庭院中的花坛也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 每一处细节都展现着盛舒云独有的品味与财富,而秦家,不过是依赖祖上遗留下来的富贵在门面上撑场罢了。 走进院内,王念思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衣袖轻轻拂过细腻的雕花门框,目光随之扫向院内,每一步都那么迟疑、缓慢。 就在这时,盛舒云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她穿着一袭素雅的青衣,举止优雅,气质如兰,不像秦家那些富贵之妇,反而多了一份脱离尘世的清冷。 盛舒云微笑着迎接她,眼中带着温暖的神色。 “念思,你来了,请进。”盛舒云微微低头,示意她入座。 王念思笑了笑,虽然心中波澜起伏,但脸上却是温婉如常,“我不敢打扰你的清闲,只是想亲自来向你道谢。” 两人一同走进正堂,那里已经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女使小心地将一盘精美的糕点放在盛舒云面前。 “这些糕点……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钱,还请你不要嫌弃。”王念思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桌上的点心。 盛舒云淡淡一笑,温声道:“你心意我领了,你亲手做的,心思可见一斑,之前还在秦府的时候,我就喜欢吃你做的点心。” 王念思转身坐下,手指轻轻抚过桌面的茶具,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今日前来,是想感谢你之前为安巧所做的一切。因为你的帮助,安巧才能去学堂,也有了炭火用。” “我虽无显赫地位,但也深知你的恩情。” 盛舒云并未急于回应,而是端起茶杯,品了口茶,缓缓开口:“你不必如此客气,安巧聪明伶俐,既然是为了她的未来,我自当帮一帮。” 盛舒云看着王念思的肚子,又转移了话题:“眼瞅着你也快生了,别再这样劳累了,以后来我这里,不用做这些点心带过来。” 王念思勉强挤出一丝笑,轻摇头,“我没事,只是怀孕晚期,心情难免有些不安,反倒是打扰了你的清闲。” 盛舒云望着她的眼神却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她伸手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轻轻推到王念思面前,“这是我早些时候为你准备的,原本是打算上次见面时交给你的。” 她轻笑一声,“只是忘了。这块黄金手镯本来是为你腹中的孩子准备的,既然今天你来了,便收下吧。” 王念思看着那块精致的手镯,眼中闪过愕然与慌乱,连忙摆手,“舒云……这怎么好意思,太贵重了,怎敢收?” 盛舒云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客气,这本是为你腹中的孩子准备的。” 王念思愣了愣,抬头看着盛舒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有感激、也有不安,甚至还有一丝悔恼。 她没有再拒绝,伸手接过手镯,抿着嘴唇轻声道:“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 她接过手镯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浮现出一抹忧虑,“你真好,真是个宽厚的人,能为我着想。但我……如今腹中的孩子,怕是不能保得住了。” 盛舒云眼中一闪,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声道:“什么话?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一向身体不错,定能安然度过。” 王念思抬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可生产之事,向来是妇人鬼门关,我……” 她的语气渐渐低沉,带着无助,“我怕这次,怕自己闯不过这一关。” 她顿了顿,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轻轻放在盛舒云面前。 那纸上写满了字迹,是一份遗嘱。 盛舒云怔了怔,轻轻捻起纸张,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王念思的神情变得凝重,她低下头,几乎是含着泪水说出:“如果我这次不能挺过去,若是我死了,麻烦你……将安巧接来抚养她。” “我知道这会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但至少……你能为她提供更好的未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满是痛楚,“至于我腹中的孩子,若是男孩,秦家必然会留下抚养,但若是女孩,秦家肯定不会要,我也想交给你一起抚养。” 说到了这里,王念思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泪光,她握住自己的衣袖,语气低沉地说道:“舒云,我知道,你和秦家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但……我这次若是不能挺过去,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盛舒云微微一愣,望着她的眼神柔和了些许,轻声道:“念思,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坐视不管。但涉及到秦家,我力有不逮,我与秦翊已经和离,按照规矩,不能再管他家的事。” 她语气平和,却带着无奈,“但我可以安排稳婆前来,也可以在你临产时陪着你,确保你不至于有任何危险。” 第251章 还爱她?! 王念思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期盼,她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无助,仿佛她对世界所有的依赖,只有盛舒云一个人。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些许绝望:“我本就是被卖进秦家,我娘家根本不管我死活,就算他们想管,也无力管。如今我在秦家也没有人能依靠,若不是你,恐怕我真无人可依靠了。” 她缓缓低下头,眼角泪光闪烁,“我若是能挺过这一关,定当报答你,将来为你做牛做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想要用这一份真诚的请求,去打动盛舒云的心。 盛舒云凝视着她,目光温柔。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王念思面前,低声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会安排好一切。临产之日,我定会送稳婆过来,还会亲自去秦家陪着你,保证你不会出事。” 她顿了顿,“但若是孩子有任何事,秦家必须负责任。” 王念思抬头望着她,眼中闪过感激,“舒云……你真是个宽厚仁爱的人。” 她低下头,深深地磕了一头,“若是日后我能平安无事,定为你当牛做马。” 盛舒云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却没有说话。 她望着王念思的身影,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她本来并不想太过干涉秦家的事,但眼前王念思的这份无助,却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王念思忽然问,“舒云,你是否听说……苏灵儿生下了个女孩?” 她眼中闪过探询,想从盛舒云的反应中窥探出些什么。 盛舒云淡淡地应道:“算算日子,确实该生了。” 她的声音轻柔,并不在意苏灵儿的情况,面容依旧从容如常。 “她是秦家的正妻,理应为秦家传宗接代,生个女儿也算是家事,与我何干。” 王念思听后心中一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言。 气氛在这一瞬间又沉默了下来,唯有轻风拂过窗棂,带走了几许热气。 王念思见没什么要说的,便起身告辞。 盛舒云望着王念思离去的背影,她本想将这一切放下,然而王念思那带着恳求的眼神,依然深深刻在她的心头。 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重新坐下时,玉欣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凝重。 “姑娘,王小娘离开后,我倒是有些不放心,”玉欣略带低声地说道,语气中透出警觉,“她似乎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才会如此恳求。若真是如此,她的恳求或许另有深意,不一定如表面那么简单。” 盛舒云眉头一挑,微微抬头看向玉欣,目光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凝重:“什么意思?” 玉欣深吸了一口气,步伐沉稳地走近,低声道:“姑娘,若真是王小娘怀疑自己难以顺利产下孩子,恐怕她的背后会有更复杂的事情。” “苏灵儿这次产女,若王念思怀的是男孩,恐怕就是长子。以苏灵儿的心肠,孩子能威胁到她的位置,必然不会让王小娘顺利生产。”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她会想方设法让胎儿和母体一起死,免得将来王小娘的孩子影响了她孩子的地位。” 盛舒云的心中一惊,原本看似平静的气氛顿时凝固。 她猛地站起,眼中闪过寒光,她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安的预感,之前的无动于衷,现在变得极为迫切。 “是的,她不敢赌是女孩。万一是男孩,长子的身份,恐怕会直接威胁到她的地位,尤其是在秦家如今的局势下。” 盛舒云的心跳猛然加速,紧接着,满脑子的思绪开始迅速运转。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心中快速地浮现出一个计划,“玉欣,去王念思院子里打探一下,买通她那边的丫鬟,若是有任何异样,立刻派人来报。” 玉欣应声而去:“是,姑娘,我马上去安排。” 秦家,深夜。 苏灵儿坐在内室的梳妆台前,目光黯淡,手指轻轻拨弄着桌上的簪子。 近些日子,秦翊的冷淡让她心生不安,她本能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同,特别是他时常出现在紫琼小院附近。 她心头的疑虑越来越重,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秦翊是否已经动了心思。 尤其是在得知秦翊频繁光顾盛舒云经营的店铺后,苏灵儿的心情便更加焦躁不安。 她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那些心中的害怕,此刻像是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内心早已无法安定:“难道他还没忘记她吗?” 苏灵儿越想就越觉得不安心,便将秦翊的贴身小厮叫到跟前。 小厮见到她,先是恭敬地低了低头。 “最近,主君常常去紫琼小院?”苏灵儿没有直接点明,而是以一种看似无意的口吻问道。 小厮稍微迟疑了片刻,见苏灵儿神色不变,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回大娘子,主君的确常常去紫琼小院,但听说并不是去见盛姑娘,而是去附近走一走。” 苏灵儿的心中猛然一沉,小厮的话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她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秦翊并非去见盛舒云,而是在那附近“溜达”,这难道意味着他还没有完全放下盛舒云? 她感到一股莫名的焦虑涌上心头,急忙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小厮稍微踌躇了一下,终于补充道:“有几次,主君还去了盛姑娘经营的店铺,不知为何,总是选购一些小物件……” 话未说完,他低下头去,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些许忌惮。 苏灵儿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她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紧握着手中的银簪,指尖泛白,急忙摆手,“好了,你退下吧。” 第252章 算的很清楚 苏灵儿现在的这个位置来之不易,她不能让盛舒云轻易给她毁了,所以她便回了苏家,想要找父母一同商量个主意。 她刚回来,苏秀儿便来找她了:“姐姐,盛舒晴邀请我一同去参加雅集,一会儿就会过来,到时候可以让她跟你见个面啊。” 苏灵儿心中咯噔一声,冷不防地一愣,随即平静下来。 盛舒云和盛舒晴,只差了一个字。 再加上苏秀儿的表情,苏灵儿马上就明白了她们的关系,当即便应了下来。 这边苏秀儿刚说完,盛舒晴便来到了苏家。 苏秀儿没有直接跟她去参加雅集,而是将她拉到了家里:“正好今天我姐姐来了,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之后,她又介绍起了苏灵儿的身份:“我姐姐嫁到了秦世子府,是世子的大娘子呢。” 这可敲响了盛舒晴心中的那根弦儿,这些天来她在京城也听到了很多风言风语,当初盛舒云之所以和离,就是被这位苏大娘子,也就是曾经的苏小娘给闹的。 当她得知苏灵儿的身份时,心中瞬间泛起了几分激动。 盛舒晴心里一动,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几分。 “好呀,你都长得这么漂亮,你姐姐肯定也是漂亮的,要不然怎么能让世子喜欢呢。”盛舒晴恭维道,同时也在想自己日后一定要与苏秀儿搞好关系。 之后苏秀儿便介绍了两人认识,盛舒晴讨好着姐妹二人。 下午诗会结束后,苏秀儿回到家中,发现苏灵儿竟然还在家,她当即就赶了过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姐姐,有个事情,我觉得可以和你商量一下。” 苏灵儿心中一动:“说吧,有什么事?” 苏秀儿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如果你想对付盛舒云,我有个方法,或许能帮上大忙。” “哦?”苏灵儿眯了眯眼,“你有办法?” “正是,”苏秀儿微微一笑,“其实,如果我们利用盛舒晴,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盛舒晴现在恨盛舒云入骨,若是我们能利用她的恨意,借她之手,让盛舒云自取其辱,不仅能打击她的声誉,还能避免我们与她直接对上,这样不但可以确保我们全身而退,甚至可以让她永远失去立足之地。” 苏灵儿静默片刻,她在心里迅速推演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渐渐地,她脸上浮现出冷笑:“你说得不错,盛舒晴确实是个可利用的人。” 她顿了顿,又看向苏秀儿:“要让盛舒云名声尽毁,受尽世人指点耻笑,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苏秀儿轻轻点头:“姐姐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确保万无一失。” 紫琼小院。 “姑娘,萧小公爷来了。”玉欣轻轻推开门。 “他?”盛舒云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转回到窗外,声音冷淡,“说我不在。” 玉欣微微一怔,盛舒云有些不寻常。 她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遵从了主人的吩咐,回到了院外,向萧楚之传达了盛舒云的拒见。 然而,萧楚之并未太过失落,他的目光在看到玉欣的那一刻,似有意外。 盛舒云如今竟主动躲避,倒让他心中莫名地有些兴奋。 她开始躲避他,那或许就是她有所感应,或者说心中已然有了情愫。 他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传个话给她。”萧楚之淡然说道,语气中带着玩味,“告诉她我要说的是盛家的事情,是否愿意亲自来听,全看她的意思。” 玉欣愣了一下,心中不由得疑惑,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一个不愿意见,一个执意要见。 她低头应了一声,转身再次走了进去。 当玉欣将萧楚之的话带给盛舒云时,后者依旧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听着。 她眼中满是无奈,心底那股熟悉的不安和抵触感再次涌上心头。 “让他等着吧。”她的声音低沉,内心十分的复杂。 玉欣觉得盛舒云的态度不太对,她有点不太放心,便看向了小娟和小容。 她走过去,“小娟、小容,过来。” 两位女使见玉欣叫自己,便匆忙走到她身前,低声恭敬地回应:“是,玉欣姐姐。” “姑娘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有什么事发生吗?”玉欣语气带着忧虑。 小娟一听,便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玉欣姐姐,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姑娘喝了酒,说什么喜欢小公爷,还说春宵苦短要和小公爷共度良宵……” 她眨巴着眼睛,目光中带着些许好奇,“我当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姑娘平时冷若冰霜,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玉欣愣了一下,小娟所言若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盛舒云的心思早已有所变化? “你确定?”玉欣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中难掩惊讶与惊喜,“姑娘真的说过喜欢小公爷的话?” “是的。”小娟点点头,“她虽然醉了,但话说的十分清晰,我绝不可能是错听,而且小公爷肯定也听到了。” 玉欣听了,内心波澜起伏,简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这若是真的,那便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好,好。”玉欣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你们两个,继续照顾好姑娘,别让她受任何打扰,我去安排一些事情。” 两人连忙答应,玉欣便转身出门,神色匆匆。 玉欣一路向着府外走去,她的目的地,是玉娜和玉佳所在的铺子,她必须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两个人。 之后,盛舒云便去见了萧楚之,她眼神冷淡却不失礼貌,“小公爷,不知道找我是何事?” 萧楚之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方才开口道:“谢谢你送来的炭火,寒冬时节,能有这样的温暖,实在是让人感激不尽。” 盛舒云淡然一笑,姿态端庄,“小公爷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萧楚之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心中却有些无奈,他知道她的冷淡,都是因为那晚的话。 这一番话说完,他顿了顿,便从怀中取出银票,递向她。 “那些炭火就当是我买的,按照你店里的价格给的,你一定得收下。”萧楚之语气温和。 第253章 会说就多说些 盛舒云微微皱眉,不打算接受。 她轻轻摆手,冷淡地拒绝道:“小公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是送的,自然不能收银子,小公爷就收回去吧,而且我也不缺银子。” 见她如此态度,萧楚之的眼中闪过无奈,但他并未放弃。 他转向站在一旁的不凡,示意他递上银两。 不凡微微一笑,走上前,把银票放在桌上:“姑娘,您看,小公爷心意已经送来了,您若再不收下,岂不是让小公爷白费心思了?” 逍遥也补充说:“哎呀,不凡说得对,姑娘若是再不收,这可就是拒人千里之外了。以后咱们小公爷的钱,都是姑娘的,所以啊姑娘今天收与不收,那不就是银子在姑娘的左手还是右手上的事情吗?” 这两人的话,让盛舒云心头的火气更是迅速升腾。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冷冷扫视了他们一眼,“什么意思?” 不凡和逍遥闻言,立刻停下了嬉笑,反而更加恭敬起来。 逍遥连忙附和道:“姑娘,我们认为,您和小公爷未来总归是一家人,不必那么见外。” 不凡也笑着接道,“夫妻之间不就是要互相扶持的吗?姑娘,您也是心疼公爷,才会让他送这么多炭火吧?” “行了。”盛舒云终于忍无可忍,“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这银两,算是堵住你们的嘴。” 她一把拿起桌上的银票,收到了袖子中。 不凡和逍遥见状,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更得意了。 逍遥忍不住调侃:“姑娘果然是明理的人,这一定是怕外人说小公爷吃软饭,所以才会收下的。” “姑娘如此为小公爷着想,未来定能成为一位贤妻良母。”不凡笑着附和。 盛舒云是又羞又恼,特别是看着萧楚之一脸含笑的模样,她内心已然翻江倒海,要爆发出来了。 “你们两个,出去。” 不凡和逍遥随即低下头,低声道:“的确是我们不懂事儿了,在这里耽误姑娘和小公爷的二人世界了……” 盛舒云彻底的愣住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萧楚之的两个小厮是什么脑回路,她是这个意思嘛! 她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我说,出去。” 萧楚之见状便挥手,示意不凡和逍遥离开。 不凡和逍遥互望一眼,心中知道今天恐怕是惹恼了盛舒云,只好低头退了出去。 他们走到门口时,不凡忽然转身,冲萧楚之做了一个眼神:“小公爷,盛姑娘前两日都跟您表白了,咱们男人可不能当怂蛋啊,得上啊!” 说罢,他不等萧楚之回应,便拉着逍遥匆匆离去。 门关上,屋内的气氛变得格外沉默。 盛舒云恼得连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握不住,脸色几乎涨红。 萧楚之站在那里,眉头紧锁,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悦,安抚道:“你不用太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们有时候就是会乱说。” 盛舒云冷冷一笑:“乱说?我看他们是故意的,想要让我出丑。” 萧楚之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他们的确有些过分了。我知道你喜欢细水长流,那我们来日方长,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去磨合,我也会根据你喜欢的节奏走。” 盛舒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前几日我喝醉了,确实说了一些话,但是醉话并不能当真啊。” 萧楚之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坚持道:“酒后才能吐真言,没关系,如果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说的话,可以借着喝了酒跟我说。” 盛舒云见自己怎么都说不通,心里一阵苦恼,还真是酒后误事啊。 她急忙转移了话题,反问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萧楚之也收敛了神色,语气变得严肃:“我是来告诉你我调查的结果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慢慢打开:“盛启南最近的举动比较低调,看似安分守己。但我认为,你应该更关注的是盛舒晴。” 他顿了顿,目光沉了下来,“她和苏秀儿走得越来越近,或许需要格外留意。” 盛舒云微微一愣,随后轻轻点了点头,似早有预感。 她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抹冷笑:“他们母子三人还真是不死心啊,这一个个的……” 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拨动着桌上的茶杯,目光却紧盯着萧楚之,“还得麻烦你继续派人盯着他们,苏秀儿,盛舒晴,别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当然。”萧楚之语气关切,“还有庄明月,我也让人注意了她。” 盛舒云眉头一挑,萧楚之竟然想的比她还要周到:“麻烦你再多留些心。” 她顿了顿,轻轻叹息,“现在我要全力进攻纺织业,其他的事情,我没有时间去想。” “我支持你。”萧楚之点头应道,语气中充满了鼓励,“现在纺织业被某个皇商垄断,如果你能研发出同样质量的棉花,替百姓降低成本,甚至能打破这垄断,皇上肯定会更加支持你。”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对她的成功充满信心。 盛舒云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她摆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挣钱才是我最关心的,其他的,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明白。”萧楚之知道她心中所想,也就没有强求,“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所有的事情,我会尽力支持你。” 之后,萧楚之从怀中取出一张精致的请柬,递向盛舒云:“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不久后,皇家将举办一场商贾交流会,来自各省的富豪都会到场,盛家应该也会接到邀请。这是给盛家的请柬,而这张……” 他微微一笑,将另一张请柬递向她,“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顺便长长见识,也许能为你今后的生意开辟一条新路。” 盛舒云接过请柬,指尖触碰到金色的字迹,心中一震。 她抬头望向萧楚之,眼中掩不住的感激:“谢谢你,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太多。” 萧楚之闻言:“你不必这么说。” 他微微摇头,脸上那份温和的笑未曾消退,“这不过是我心甘情愿做的,若是你觉得有用,那便是我最大的回报。” 第254章 算计 另外一边,苏秀儿再度邀请了盛舒晴,目的自然是为了打压盛舒云。 然而,苏秀儿此时并没有急于开门见山,她轻抿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听说,最近你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盛家的金铺、炭火铺子,竟都是你家的,但看来日后盛家这份家业,怕是和你已经没有太多关系了。” 盛舒晴微微一怔,她眼中闪过阴郁的光,望向苏秀儿,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苏秀儿见盛舒晴的表情稍显迟疑,心中一喜,继续挑拨离间道:“我的意思是,你家这些生意若是继续壮大下去,到时,盛家的那些财产,恐怕就成了盛舒云的囊中之物。” “你是想说,”盛舒晴也愁这个问题,“我要趁现在她还没完全壮大之前,打击她?” 苏秀儿点了点头:“正是。你不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吗?” “金店和炭火铺子这些地方,都是极好的切入点。如果你能先下手为强,让她的生意受到打击,未来她的所有筹码都会被你摧毁。甚至,连锦绣社也不能幸免。这样一来,整个盛家就会再度回到你手中。” 盛舒晴的眼中闪过犹豫,然而,这一提议却瞬间激起了她心中深藏的那股怨恨。 她想到过去,想到盛舒云如何在父亲面前,如何在家中压他们一头,现在她哥哥被禁足在家中,母亲也被躲了掌家的权利,她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她的手轻轻抚上茶杯,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如果能够趁现在让她的生意受损,未来,她的地位自然会不复存在。可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能做到这点呢?” “这点不必担心。”苏秀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你不是已经有了支持者吗?我可以帮你找一些合适的人,混入她的店铺,制造一些事情。” “比如说,锦绣社的那些流言,或者安排一场不敬帝王的戏码,只要她的店铺沾上了这些事情,盛舒云就会彻底完蛋。到时,谁还敢和她做生意,谁还敢靠近她?” 盛舒晴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渐渐变得锐利。 经过这么一番提点,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或许,真的可以通过这条路,彻底扭转局势,收回盛家的财富和权力。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但这件事情太大了,我自己决定不了,得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苏秀儿看到她终于动了心,眼中露出了一个几乎得意的笑:“不用着急,慢慢筹划。” 总归盛舒晴什么时候做,她都是那个受益者,又何必着急呢。 “我真是看不惯她曾经在主母的位置上,欺压我姐姐。这些年来,她的所作所为让她自食其果。如今,她倒是成了个弃妇,也算是恶有恶报。” 盛舒晴目光微微一凝,尽管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盛舒云的敌意,但那毕竟是她姐姐。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为了家产明争暗斗可以,但听到别人诋毁盛舒云,她心中还是不乐意,便忍不住开口辩驳:“其实秦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说了只待盛舒云好,结果却纳妾不断,背后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一个承诺要是无法兑现,那么又何必说出这样的空话?更何况,连你姐姐也没有得到真正的尊重,岂不证明了秦家人自私自利,尔虞我诈?” 她的话音落下,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苏秀儿的脸上闪过不悦,却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抚摸着杯沿,目光低垂。 “你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苏秀儿不急不缓地道,“但无论如何,盛舒云都是下堂妇了,总归也是能解了你心头的一口气。” 盛舒晴心中明了,苏秀儿此刻的心态与她的不同。 她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便沉默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转移了话题:“算了,我们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继续争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秀儿轻笑,转过头看着盛舒晴的神色,心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就回去与家人商量好,做出最后的决断。” 盛舒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盛舒晴刚一回到家,就急匆匆地进入了庄明月的院子。 庄明月坐在雕花的椅子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手中的绢帕,眼神透过窗外的薄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舒晴进门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母亲,哥,苏秀儿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可能会对付盛舒云有用。” 庄明月微微抬头,眉梢微挑,对女儿的提议很感兴趣:“哦?她打算怎么做?” 盛舒晴压低声音,走到母亲跟前,轻声说:“她提议我们可以从盛舒云的店铺下手,尤其是金店、炭火铺子,还有锦绣社。” “找些人混进去,制造一些不敬帝王的事件。这样一来,盛舒云就算再有势力,也必定会跌落下去,声名狼藉。毕竟她现在正在扩展生意,若能趁机摧毁她的根基,我们可以趁虚而入,恢复盛家应有的地位。” 她说到这里,可以看出她的计划已经在心中成型,她嘴角带着一丝不屑,但眼底闪过的,却是胜利的欲望。 庄明月沉默片刻,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深邃:“这主意虽然不择手段,却也极为有效。盛舒云如今势头正劲,她若再一日不倒,盛家可能真就给了她。” 她顿了顿,眉眼间闪过狠意,“启北又拜在齐太傅名下,若真能在朝中有一番作为,你父亲会更看重他。” “现在还有传闻小公爷看中了舒云,他们姐弟两个太厉害了,如果再让他们发展下去,不去制止的话,我们母子三人就彻底完了。” 盛启南微微皱了皱眉,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母亲,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盛启北的事尚且未定,我觉得不用太过于忌惮。” “三哥哥,你倒是知道说些大话。” 盛舒晴冷笑了一声,有些不满,“你当个纨绔子弟倒是得心应手,再看看盛启北若不出意外,必定能高中,甚至有机会直接进入朝堂。你呢?什么都做不成,嘴上却总喜欢说些空话。难道你真的不想做些实事,争取争气一点吗?” 她的话中满是挑衅,盛启南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对她的话颇有不满,但他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低声嘀咕道:“我说了,别再拿我和盛启北比。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谁能改变?” 庄明月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启南,舒晴,别再争了。” “你们俩都听我一句话,暂时不要再惹事生非,尤其是现在,盛舒云的生意越来越好,势力也越来越大,大家都要小心。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最要做的就是联手对付他们姐弟二人。” 第255章 谋划 庄明月想好之后又安排说:“启南,你马上去联系那些地痞无赖,让他们混进盛舒云的店铺。记住,一定要做到不留痕迹,绝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在背后动了手脚。” 盛启南斜坐在椅子上,手指轻叩桌面,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嘴上还是应道:“母亲,放心,我明白。” 庄明月微微挑眉,看着儿子懒散的样子,语气更显得严肃:“你可别小看了这些人,虽然是些地痞流氓,但若他们失控,反而会给我们惹上麻烦。记住,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一切都由暗中操作,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我知道。”盛启南懒洋洋地站起身,挥了挥手,不以为意,“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做好。” 庄明月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她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盛舒晴,“舒晴,你平时也该多参加些贵族的宴会和雅集诗会,积累些人脉,混个眼熟。” “毕竟,盛府现在是伯爵府,你将来得嫁个国公府才合适,哪怕是侯府也是可以的,必须得摆脱商贾的名头了。” 盛舒晴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知道,母亲。其实勇霖侯府的七公子已经好几次来找我聊天了,似乎是对我有些意思。” 她眼中闪过狡黠,语气也带着玩味,“若真是这样,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庄明月闻言,眉头微挑:“勇霖侯府的七公子?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既有身份,又有地位。不过,你别急着答应,先吊着他,看看他的诚意如何。你若真嫁了他,盛家也能更上一层楼。” “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盛舒晴轻笑着应道,目光中带着得意,“这点小心思,我还是懂的。” 紫琼小院内。 盛舒云坐在竹椅上,翻阅着一本手札,神色专注。 这个时候,玉欣前来报告:“姑娘,不凡和逍遥来了。” 盛舒云抬头,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进来。 “让他们进来。” 不凡和逍遥随即走进了小院。 逍遥走得稍快了一步,手中托着几本书籍,轻轻递给盛舒云:“姑娘,这些是小公爷特意为您准备的关于纺织方面的书籍,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 不凡紧随其后,脸上带着微笑,略显得意:“小公爷说祝您能够有所突破。” 盛舒云接过书籍,目光扫过那厚重的几本。 她微微一笑:“麻烦你们回去告诉小公爷一声,我非常感激。” 不凡和逍遥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 逍遥拍了拍手,轻声说道:“姑娘不必客气。” 之后的几天,盛舒云都在研究棉花纺织的古籍,笔尖在纸上游走,时不时停下来做些标注。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盛舒云抬头,看见玉欣走了进来。 “姑娘,长公主来访。” “请她进来。”盛舒云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 长公主微笑着走进房间,她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了盛舒云的身上:“我听闻你最近忙于纺织事业,专心研究棉花和织布,真是辛苦了。” “多谢殿下关心。”盛舒云低头,恭敬地回道。 长公主点了点头,随即眼神一转,示意身后的老者:“这是江成,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老师傅,他一生都在研究纺织。你若能有幸请教他,必定会大有裨益。” 江成微微弯腰,声音沙哑却十分诚恳:“我年纪大了,怕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若是姑娘不嫌弃,所知的一些经验和技艺,定会尽我所能传授。” 盛舒云望着这位老人,眼中欣赏,随即说道:“江成先生能为我指点迷津,我自然感激不尽。请放心,江先生的经验定会对我大有帮助。” 江成微微点头,虽已年老,但眼神依旧透着学者的锐气:“纺织之事,并非一蹴而就,得有耐心。棉花的处理,纱线的制作,每一步都讲究技巧。若是能将这些都掌握,必定能成功。” 盛舒云连忙应道:“我明白了,江先生,您教导,我定当用心学习。” 长公主见状,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既然如此,你就跟江成沟通吧。” 她话音一转,瞥了盛舒云一眼,“教坊司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盛舒云听到这话,轻轻点头:“是的,殿下,五日后教坊司将正式开业,名字已经定下,取名‘思欢谷’,寓意着欢乐的地方应当充满思念与记挂。” 长公主微微皱眉,显得有些沉思:“‘思欢谷’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别致,倒也符合你的理念。但你知晓,小公爷那边……” 她话语一顿,看着盛舒云,“你应该和小公爷再多沟通,毕竟教坊司的事情,他未必会同意。” 盛舒云抬起下巴,目光中透着自信:“殿下不必担心,这和小公爷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必要告诉他这一切。至于挣钱的事,谁也不能阻止我。” 她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有些带着决绝。 长公主看着她那毫不退缩的表情,略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你果然不愧是盛家的人,心思缜密,果敢果决。” 她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就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万一小公爷知道‘思欢谷’是你的生意,你便要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盛舒云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依旧保持着从容的笑:“殿下,您言重了。那我就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谁怕谁?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后悔。” 长公主看着她,眼中欣赏,随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想得太多反而容易自乱阵脚。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吧。” 她轻轻拍了拍盛舒云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温柔与认可,“我相信你能应对一切。” 盛舒云微微低头,表示感谢:“多谢殿下,但您的提醒我会记在心里。” 长公主见她如此坚定,微笑着起身:“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打扰你了。你若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我一直都在。” “我明白,殿下。”盛舒云对长公主微微鞠了一躬,神态恭敬。 盛舒云翻阅着一些与纺织和刺绣相关的古籍,同时也在思索着一些细节问题。 玉欣、玉娜和玉佳站在一旁,默默等待着她的安排。 第256章 想要做得太多 盛舒云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位心腹,“玉欣、玉娜、玉佳,我有些新的想法,今天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讨论一下。” 她语气清晰,心中已经有了决策。 玉欣先开口,“姑娘,有什么新的安排,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盛舒云点了点头,继续道:“玉欣,你负责纺织和炭火铺子。炭火铺子的日常管理暂时没有太多需要你操心的,但是纺织这块,你要尽快熟悉起来。” “江师傅已经来了,我打算让他带着你一起学习刺绣和纺织技术。等你掌握了,我会将更大的责任交给你。”她目光充满了对玉欣的信任。 玉欣应道:“是,姑娘,我一定尽心尽力。” 盛舒云又转向玉娜和玉佳,“玉娜,你负责管理我在市区的那些商铺,负责接洽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不要让其他店铺知道我们纺织这块有新的进展。玉佳,你继续做好往来账目和货品的清理,我不希望任何细节出错。” 两人点了点头。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赵叔出现在门口,微微低头,恭敬地道:“姑娘,思欢谷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各方面都已按您的指示调整好了,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您可以过去看一看,随时做改动。” 盛舒云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辛苦了,赵叔,带我去看看。” 赵叔随即转身,领着她走出院门。 她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涉足这样一个全新的领域。 沿途,他们经过几条蜿蜒的小巷,最终停在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前。 这座楼的外观古朴典雅,木质的窗框雕花精致。 思欢谷的标牌上,三个字以流畅的笔画描绘,透露出一种低调奢华的气息。 “这里就是了,姑娘。”赵叔轻声说道,推开门,恭敬地请她进去。 走进屋内,装饰简约而不失高贵,精美的绣品挂在墙上,雅致的茶具摆放在桌上,整个空间充满了柔和的灯光,既温馨又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左右两侧的站立男女身着统一的服饰,面容端正,气质高雅,他们的站姿笔挺,目光恭敬,是经过精心挑选和训练的。 盛舒云走到正中,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她的眉头微微舒展,眼中闪过一抹满意。 这些女子和男子的颜值的确不低,每个人的气质都与她的预想相符。 她轻轻点了点头,走到其中一名女子面前,伸手调整了一下她衣袖的褶皱,示意她站得更直些。 “很好,大家都挺不错的。”盛舒云终于开口,语气沉稳而有力,“但有几件事,我必须要提醒大家。” “第一,绝对不能在这里与其他人产生私情,任何人与客人之间的私人关系都是我不能容忍的。如果你们真的喜欢谁,最好还是等离开这里后再做打算。” “第二,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私下与客人有联系。你们是‘思欢谷’的成员,不是别的什么。如果谁做了这种事,除非我亲自允许,立刻除名。”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最后,不能欺骗客人的钱财,更不能与人打架斗殴,任何形式的暴力行为,我都不允许。” 众人纷纷低头,神色庄重。 盛舒云目光逐一扫过每个人,冷静而威慑,语气依然不急不缓,“我希望你们明白,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而不是私人角斗场。我们做的是高端生意,必须保持尊严和操守。若谁胆敢违反这些规矩,后果我不想再多说。” “任何问题,可以找赵叔,也可以找这里的掌柜,也可以直接找我,但绝不允许私下里闹事。谁要是犯了这些,滚蛋。” 她的目光冷峻,最后的话几乎是命令:“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可以试试。” 屋内的人们都不敢抬头。 盛舒云看了看站立一侧的赵叔,轻轻点头,表示他将承担起监督的责任。 赵叔也从容地点了点头,走上前一步,低声道:“姑娘的命令,大家记住了。如果做不到这些,那就没有留在这里的资格。” 所有人都应声答道:“是!” 盛舒云沉默片刻,最后一声“好”从她口中轻轻吐出。 之后,她便带着赵叔和掌柜的走进一旁的包间,屋内香气扑鼻,一张长桌上已经摆满了茶水和糕点。 赵叔伸手请盛舒云坐下,掌柜的也小心翼翼地为她倒上茶。 “姑娘,您打算怎么安排开业的事情?”赵叔低声问,眼神中满是期许。 盛舒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茶水的香醇,随后放下杯子。 “我觉得开业的第一天,场子必须得热起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在场的两人,“我打算让所有男生一起跳齐舞,制造一些气氛,让大家放松心情,熟悉彼此。舞蹈要有节奏,动作要协调,不仅要让大家融入其中,也要让客人感受到我们的专业。” 掌柜的听了,点了点头:“齐舞?那可是需要些准备的,姑娘,时间比较紧,您看我们能不能马上开始练习?” “没关系,安排好舞蹈老师,所有男生先练习,时间可以适当压缩一下。” 盛舒云的语气很平静,但她的眼神中透着决断,“接下来,我还打算让他们展示个人技能,展示他们的特长。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其他技艺,都可以做些展示。” 她微微一笑,“既然是思欢谷,来这里的客人,除了享乐,也希望看到新鲜的内容。这样一来,不仅能吸引眼球,还能留下深刻印象。” 赵叔和掌柜的都频频点头,对这个想法非常认可。 掌柜的也在心里迅速盘算,确定了需要与哪些人联系来安排这些技能展示,确保每个人都能展示出最好的状态。 “那么,这样一天的活动安排下来,应该也差不多到了打样的时间。”盛舒云继续说道,“第二天,换女生们来跳齐舞,同样也安排个人技能展示。” 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等到第三天,男女齐聚一堂,所有人一起亮相,展现各自的才艺,达到最高潮的时候。” “听起来很有趣。”赵叔笑道。 “每个客人离开的时候,都要让他们投一票,选出他们心中最喜欢的人。这样不仅能增加大家的参与感,还能让每个人都更有动力,知道自己被看重。”盛舒云继续说道。 “赵叔,你再让他们每个人都给自己起个艺名,名字的选取由他们自己决定,但以后不能再更改。每个人的名字都要绣在他们的衣服上,位置必须醒目而整齐。客人一看到衣服上的名字,就能立刻知道他们心仪的对象。而且,投票结果也可以公开,保证每个人都能心服口服。” 第257章 书院的前途 赵叔和掌柜的听后,都不禁点头赞许。 “明白了,姑娘。”赵叔深深领会到盛舒云的用心,“既然如此,我们这边会尽快安排好衣服和舞蹈的事宜,每个细节都要做得尽善尽美。” 盛舒云对赵叔的处理能力向来有信心,点头道:“很好,掌柜的,你负责安排个人技能展示和舞蹈的排练。” “是,姑娘。”掌柜的应答道。 盛舒云深思熟虑后,又道:“在开业的前三天我都回来,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差错。每个细节都关乎思欢谷的第一印象,不能有半点马虎。” 赵叔听到这话,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之前他担心的教坊司性质和盛舒云的身份有所冲突,而眼下她的经营模式,既不失风雅,又充满创新,倒也与锦绣社没有太大差别。 这样一来,赵叔心中不禁更敬佩她的能力了。 “那就好。”赵叔点了点头,眼底流露出几分轻松,“姑娘,您的这番心思,让我真是佩服。思欢谷的成功,恐怕指日可待。” 盛舒云微微一笑,她不再多说,而是起身走向门外:“既然如此,我还有些事情要安排。赵叔,你先准备开业的事宜。” 赵叔应声答应,心中却悄悄松了口气。 思欢谷的开业,已然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既然盛舒云如此决定,他也只能全力以赴,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盛舒云走后,沉思片刻后,突然心生一计。 于是,她找来了一群在街头巷尾游走的小乞丐。 这些孩子们穿得破烂不堪,但眼中却透着机灵。 “你们这些孩子,帮我一个忙,保证能有好报。”盛舒云笑着说道,她的声音温柔,“三日后,思欢谷就要开业了。你们去告诉京城的每个人,思欢谷将会是个不同凡响的地方,俊男靓女皆可一观,只需五文钱。” “你们只要帮我宣传的人,每个人一天都可以领一文钱。” 那些小乞丐听了之后,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他们在街头巷尾传递着这个消息,一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弥漫着有关思欢谷即将开业的传闻。 “思欢谷,俊男靓女,五文钱,来看看吧!” 这个消息迅速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京城的坊间开始议论纷纷。 大家期待着开业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盛舒云看着这群小乞丐匆匆忙忙地跑过,衣衫单薄,身影瘦弱。 她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几秒,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这些孩子穿着破烂,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衣物,甚至连鞋子也没有。 有的孩子脚上全是冻伤,赤脚在冰冷的地面上行走。 她心头一紧,感到一股莫名的悲怜。 站在她旁边的玉欣也察觉到了盛舒云的情绪,低声说道:“姑娘,这些孩子实在是可怜。若是能帮一把,也算是积德行善。” 盛舒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那些孩子们,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忽然转身,语气清冷:“去准备些棉衣和鞋子,给他们发去。” 玉欣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姑娘。” 盛舒云没有再多说,带着玉欣一起走向屋内,安排了一些棉衣和鞋子。 翌日,盛舒云去了国公府。 她刚一到,就被不凡和逍遥给迎着进了书房,连通报都没有。 “小公爷。”盛舒云开口。 萧楚之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惊讶。 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前来,但随即,他便问:“舒云,你怎么有空来府里?” 盛舒云也没有跟萧楚之绕弯子,直接说道:“我最近打算收留一些乞丐,让他们在书院里学习,这样既为朝廷做些贡献,也能给这些孩子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萧楚之眼神微微一凝,随即放下手中的笔,深邃地眸子看着她:“你是不是还要给他们提供食宿?” “是的。”盛舒云点点头,语气坚定,“这些孩子身世可怜,若是能在书院里生活,学些技艺,总比在街头乞讨强。这样一来,我也能帮助朝廷解决一部分民生问题。” 萧楚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眼睛看向她:“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可你要知道,若是设立了慈幼院这种性质的地方,朝廷会有一些补贴,但这些补贴并不多。” 盛舒云对此是有所了解的,但她在乎的并不是银子的问题。 她就是做生意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但缺的是忠心耿耿,能一辈子效忠于她的人。 因此盛舒云便道:“这没有关系,我想知道的是,朝廷还能给我什么帮助?钱财方面无需考虑,也可以是这些孩子的身契。。” 萧楚之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目的,便简明扼要的说道:“这些孩子的身契,他们的名字归朝廷所有,就算你现在签了死契,等他们长大后,依然会被朝廷收回。” 听他这么说,盛舒云的心头却依旧沉甸甸的。 她转身坐下:“小公爷,安我想给这些孩子们签署死契,该如何操作?” 萧楚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他放下手中的书,语气平稳:“死契,便是如同买卖奴隶一般。” “你要收留这些孩子,首先得知道他们的家门、他们的名字,家住哪里。如果能找到父母,最好让孩子们的家人和孩子自己都签字。如果父母早逝,家族无主,那便可以收留他们入族谱。” 听到这里,盛舒云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样听起来,的确是比较麻烦的。” 萧楚之沉默了一下,继续道:“那些孤儿只能依附逐主家生存,就必须收他们入族谱,虽有些麻烦,但这也是最合规的办法。” 盛舒云稍微点了点头,理解了其中的复杂性。 “明白了。我会按照这个办法去处理。”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萧楚之,“我会让玉欣去办这些事情。” 萧楚之的眉头微微一挑,心底却不禁生出担忧。 “你要处理这些孩子的事情,牵涉到的法律和族谱,都需要谨慎,最好让不凡和逍遥随同一起去办。”他顿了顿,似思索了什么,“毕竟,这些乞丐的事情牵扯甚广,要小心一些,不能留下任何尾巴。” “我知道。”盛舒云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轻轻扶了扶身上的衣角,神色沉静,“就让玉欣去办吧,她需要历练一下。若是有问题,我会亲自过问。”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谢谢小公爷,您不必担心。” 萧楚之从书桌后站起,目送她走到门口,忍不住开口:“舒云,若是你真要做这些事,一定要小心。” 第258章 郑斯钰要成婚 这个时候,长公主府的女使走了过来,她见到盛舒云的时候,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盛姑娘,殿下在酒楼哭的泣不成声,您快去劝劝她吧。” 盛舒云愣了一下,反问道:“殿下哭了?为什么哭?是谁欺负她了吗?” 女使急忙摇头:“是郑小将军三日后要成婚了,将请柬送到了长公主府……”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殿下知道之后便去酒楼买醉,现在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 盛舒云闻言,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冷笑,轻声道:“好家伙。” 她冷冷地看着女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郑小将军的确得成婚了,要不然,裴清怜恐怕也不愿意再拖下去了。” 女使闻言,面色有些为难,低下了头。 盛舒云当即便决定去找长公主。 她刚跨入酒楼包间内,便看到长公主坐在窗前,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未干的泪痕。 她的衣袖微微卷起,双手紧紧握住酒杯,低头望着杯中的酒。 她的眼中,有着朦胧的痛苦与迷茫。 盛舒云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有些愣住了。 她原以为,长公主一定是能稳重得体的人,却没想到,她会为一个男人痛哭成这样。 盛舒云的眼眸微微收缩,她快步走到长公主面前,站定,轻声开口:“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长公主抬起头,看到盛舒云的瞬间,眼中一亮,似是找到了依靠。 她猛地站起来,眼中依旧带着泪光,哽咽着说:“舒云,舒云,你也看到了,郑斯钰三日后就要成婚了,我怎么能不伤心?他竟然……” 她说到这里,眼泪再度决堤,“我一直以为他会等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长公主的哭声愈发悲切,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盛舒云的袖子,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他怎么能这么做?他当真不在乎我了?” 盛舒云看着眼前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竟然如此狼狈,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 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殿下,你可是公主啊,怎么能为一个男人落得如此模样,值得吗?” 话音刚落,长公主的眼泪瞬间增多,泪珠不断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哭得泣不成声,所有的尊贵与冷静都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她用力握住盛舒云的手,眼中闪过无助和迷茫:“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我真的放不下他,放不下我对他的感情。”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变得无力,“他曾说过的啊,一定会等我,等我五年,然后我们就在一起。可是现在,他要娶别人了,我该怎么做?” 盛舒云的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不悦。 “殿下,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郑小将军真的值得你这么伤心吗?” 长公主听到这些话,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从未有人这么直接地对她说过这些。 “殿下,如果你真放不下这段感情,那就去找郑小将军,把所有的误会都说清楚。否则,日后带着遗憾过一辈子,你自己能甘心吗?” 长公主愣住了,似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底的某个地方。 她愣愣地看着盛舒云,眼中不自觉地闪过迷茫,“可是他若是不愿听我说,那该怎么办?” “那你也就心死了。”盛舒云直接说穿了长公主内心的纠结,“你就不必再纠缠他了,如果他不愿意给你一个清楚的交代,那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这段感情上。” 盛舒云一路沉默地送长公主回到府邸,心中有些纷乱。 长公主的情绪激动,眼泪未曾停歇。 当她把长公主交给了女使照料后,便转身匆匆离去,直奔萧府。 心中的怒火和疑惑在一遍遍翻腾着。 长公主为他伤心不已,明明两人曾经许下的承诺,如今却转瞬间化为泡影。 盛舒云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能再让长公主一生带着遗憾。 萧楚之见来人是盛舒云,便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盛舒云站在他面前,目光锋利如刀,“郑斯钰的婚事,是事实吗?” 萧楚之微微沉默了一下,似在斟酌着什么,最后轻轻点了点头,“是真的,邀请函已经到了,婚期也定了。” 盛舒云心里一沉,脸色也微微有些变了。 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低头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凝重,“你能不能带他去一趟长公主府?让长公主做个了结。” 萧楚之微微挑眉,“长公主的意思吗?为什么闹到这个地步,长公主自己不也早该清楚吗?” 盛舒云的脸色更加冰冷,双手紧紧交握,“郑斯钰和长公主之间的事,一直没有解释清楚。婚前如果不把这些误会解开,不仅对长公主不公平,对郑斯钰也不公平。” “你应该知道,无论郑斯钰爱不爱长公主,都应该去和她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解释清楚,才能让彼此心里不留遗憾。” 她语气坚定,毫不妥协。 她一直是一个讲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尤其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容不得半点含糊。 萧楚之看着她,眼里有一丝叹息,随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你真是倔强得让人头疼,”他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的意思,”盛舒云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郑斯钰若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应该面对自己曾经的错,而不是一拖再拖。” 她深深凝视着萧楚之,“你只需要把他带到长公主府?我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这事儿总得解决。” 萧楚之眸中闪过无奈,他知道她这性格,倔强且执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沉声说道:“好,我尽量劝说,带他去一趟长公主府,但若他不愿意,我也不能太勉强。” 盛舒云深深看了他一眼,“郑斯钰一直在逃避,可他逃得了现在,却逃不掉将来。” 萧楚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盛舒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那就麻烦你了,小公爷。我要是能够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我才不会麻烦你。” 第259章 二人在无可能 之后,盛舒云依旧不放心长公主的情况,她看了看天色,毫不犹豫地转身回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的伤心,她明白得很,虽然嘴上未曾说什么,但眼里的痛楚,却让盛舒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刚走到长公主府门口,盛舒云便见到了长公主的女使匆匆走来,“姑娘,长公主还在内室休息,您...” “我知道,进屋。”盛舒云不等女使说完,便快步走进了府中。 与此同时,萧楚之已经来到郑家。 萧楚之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缓缓走向郑斯钰,语气中透着些许催促:“去长公主府一趟,解决一下你和长公主之间的事。” 郑斯钰脸色不太好看,目光飘忽不定,“我没什么好说的,我都要成婚了,还去做什么?” 萧楚之转头看向他,眉头紧锁:“你知道长公主现在心情如何?她一直没有放下你。” 郑斯钰抿紧了嘴唇,内心充满了挣扎,眼中有一抹不甘和不愿。 “我……”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萧楚之深吸一口气,“你以为自己能躲得了这一辈子吗?你现在躲开了,婚后又能躲得了吗?你自己不后悔,我倒是替你感到可惜。” 他看着郑斯钰的眼睛,神色坚定,“你们两个人的事,早该了结,尤其是在你决定娶别人之前。” 郑斯钰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 萧楚之的话毫不留情,直接说中了他内心的软肋。 他一直没有勇气面对长公主,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明白了。”郑斯钰终于开口,眼中闪过决心,“好,我同意去长公主府。” “走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萧楚之转身,步伐沉稳。 两人一同离开郑家,驶向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内。 盛舒云看到萧楚之与郑斯钰来了的时候,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郑斯钰和长公主终于相见。 当郑斯钰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间,长公主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表情,她忽然站起身,几乎是猛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郑斯钰。 郑斯钰也没有退缩,他的双臂环住了她,眼神复杂而深沉。 盛舒云见两人如此模样,也知道自己不该继续留下,她看了萧楚之一眼:“走吧,我们等他们。” 萧楚之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屋内就只剩下盛舒云和郑斯钰两个人。 长公主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抬头看着郑斯钰的眼睛时,她的声音低沉而哽咽:“斯钰,你终于来了。” 郑斯钰的手微微颤抖,他紧紧抓住长公主的肩膀,抬起眼眸,眼底的情感十分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一直不敢面对你。” 他低声说道,声音中有无奈,“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逃避你,逃避过去的事情。” 长公主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轻声道:“我一直等着你,斯钰。你没有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的声音带着释然,仿佛经过了长时间的煎熬后,她终于能够放下心中的负担。 长公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泪光,虽然泪水已干涸,但心中的痛却从未消失:“当年我嫁给丞相的儿子,都是为了皇兄的江山,那时候我没有选择,只能答应为皇兄稳固江山,也为了你的前途。我……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你。” “当年我写信给你,告诉你我要嫁给丞相的儿子,告诉你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国家,甚至去郑家见过你父母,得到了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而且我也收到了你的回信,你说会等我五年,五年后我会跟丞相的儿子和离,到时候皇兄会让我嫁给你,你都是同意的啊,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寂静得令人窒息。 “我知道你从未对不起我。”长公主的声音低沉,带着哽咽,她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郑斯钰,“我一直都是完璧之身,心里只有你。” 郑斯钰抬起头,目光中有些动摇,但嘴唇依然紧闭。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移开,避开了她的眼神。 “我从未收到过你所谓的信,也没有给过你回信。”他说这话时,声音冷硬,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痛苦。 他话语间的迟疑与不解,让长公主震惊不已。 “你没收到?”长公主愣了一下,随即从桌上取过一封已泛黄的书信,手微微颤抖地递给郑斯钰。 “这封信,是我亲手写的,信中的字迹,你应该能认出来。” 郑斯钰的心猛地一跳,他接过信,低头细看,那字迹清晰可辨,正是他自己的笔迹。 看着那些熟悉的文字,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书信中的内容回荡在他脑海中,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模糊,“这是我的字……” 他低声喃喃,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当时确实写了回信,并且你也答应等我五年。”长公主十分的不解,“我以为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决定,可是……” 她眼中的泪水已经涌上眼眶,但她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郑斯钰的心中一阵翻涌,他突然意识到,所有的误会,所有的痛苦,原来都只是源于一个没有发生的信,源于他没有收到那封本该解决一切的回信。 “殿下……”他终于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愧疚,“原来……一切都是误会,我一直以为,你抛弃了我,离开了我。” 长公主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似乎这一刻,所有的辛酸和痛苦都将化为过去,“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回到从前,是不是?” 但郑斯钰的表情渐渐变得沉重,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心口。 “殿下,我……”他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能再回头了。” 长公主的眼眶顿时一热,心脏剧烈地跳动,有一股冰冷的刺痛瞬间席卷全身。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还是努力抬起头,直视着郑斯钰。 “我即将成婚了。”郑斯钰看着长公主,眼底的痛苦已经无处隐藏,“婚期已定,错过的时光无法再回头。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和你一起奔向未来的男人了,你的期待,我无法再回应。” 第260章 遗憾 长公主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可是……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等我五年。”她的声音几乎带着恳求,“斯钰,我错了吗?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郑斯钰闭了闭眼,艰难地说道:“不是原谅与否的问题,而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追求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泛起痛楚,“我已经对不起了,也不能让别人为我背负不该有的负担。” 长公主愣在原地,她的心仿佛被一把刀割开,鲜血淋漓。 “所以你要放弃了吗?”她艰难地问道,眼中的泪水无法忍住。 “殿下,我……”郑斯钰的喉咙又一次卡住了,他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再开口。 “我不能辜负别人了。” 长公主突然感到一阵空虚,整个人被抽离了灵魂。 她低下头,强忍住自己的泪水,最终将目光转向郑斯钰,“既然如此,那么请你离开。”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决绝,“你去成婚吧,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长公主,我……”郑斯钰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想要挽留,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去开口。 长公主转过身,背对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 她的声音坚定又无情:“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郑斯钰站在那里,心如刀割,他最终只能低下头,向她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了出去,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当郑斯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公主的视线中,长公主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崩溃。 郑斯钰走出了门外,盛舒云和萧楚之就都明白了。 郑斯钰目光呆滞,没有说话,只是麻木的走着,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 盛舒云看着这一幕,轻叹一声,转头向萧楚之道:“你把他安全的送回郑家,我去看看长公主。” 萧楚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在了郑斯钰的身后。 之后,盛舒云便走进了屋内。 她推开门,看到长公主依旧坐在原地,双手紧握,低着头,眼角微红,似刚刚才止住泪水。 盛舒云不由得有些心疼。 “你怎么来了?”长公主微微抬头,看到盛舒云的那一刻,表情又变得坚决,“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为任何男人心动,也不再去想过去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我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国家的未来上,和你一起为这个国家做贡献,为皇兄筹集更多的库银。” 盛舒云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长公主的坚决和冷静让她有些心疼,但她也知道,长公主并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只不过,她不愿再承认这份感情罢了。 “殿下……”盛舒云轻轻走向她,“放开就好,不要再执着。” 她坐到长公主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让自己陷得太深了,时间长了,痛苦也会慢慢褪去的。” 第156章 郑家。 郑斯钰一步步走了进来,眼神冷冽,步伐坚定。 他将那封书信狠狠地扔在桌子上,书信上的字迹清晰可见,那是他亲手写给长公主的回信。 “父亲,母亲。”郑斯钰的声音透着一丝压抑的怒气,眼眸深邃,直勾勾地盯着坐在桌前的郑将军和郑夫人,“你们为何要截停我的书信?为何要恶意制造我与长公主之间的误会?” 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语气冰冷至极,“你们明明知道当年的一切,可是却从未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为了什么?” 郑将军端坐在主位上,脸色如常,对儿子的怒气毫不在意。 他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的表情严峻却冷漠:“斯钰,先冷静些。”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你当年能和长公主有缘结交,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我们家也不曾反对你们的交往。但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不阻止你们,你真的能和长公主长久地在一起吗?” 郑斯钰的眉头紧锁,冷笑一声:“你们竟然拿这当作借口?长公主嫁给丞相的儿子不管是真是假,你们都不应该冒充我去给她回信,这才让我们误会了这么多年。” 郑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随即被他强压下去。 他缓缓开口:“你应该明白,我们并非要你和长公主断了联系,而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保护我们郑家。” “不管长公主嫁给丞相的儿子是真也好,假也罢,可在大家心目中他们是真的成婚了,若是你和长公主不断的干净些,丞相那鸡贼一定会发现,一定会让郑家付出惨痛代价。” 郑斯钰的脸色愈发苍白,眼中带着愤怒:“所以你们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便不经过我的同意这么做?” 郑夫人低下头,似乎在沉思,许久后她才缓缓开口:“后来,丞相的儿子死了,长公主和离归家,我们觉得时机到了,想要和你坦白。”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你来了书信说是遇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还说带回来给我们看看,那我和你父亲就觉得之前长公主的事情也没必要说出来,便隐瞒了下来。” 郑斯钰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打,他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 他站在父母面前,眼神空洞,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那封回信依旧压在他的手里,纸张的边缘已经因为他的用力而变得微微弯曲。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心如刀绞。 “你们……你们说得对。”郑斯钰终于低声开口,声音几乎不可闻,“我从头到尾错得离谱。那些年的误会,原来一切都可以解开,偏偏是我一个人没有看清。” 他抬头看着父母,眼中充满痛苦,“可现在,我去找长公主说清楚,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说着,笑了笑,是对自己的自嘲,“我错过了她。” 郑夫人轻轻叹了一声,缓缓起身走到郑斯钰身边,抚摸着他的肩膀。 她的眼中闪过愧疚:“斯钰,能看到你今天的痛苦,母亲的心也在疼。” “但是你现在知道真相了,就该放下,长公主也会理解你。再说,婚期已定,你自己安排的婚事,不能轻易变卦。” 她顿了顿,“这不是时候去翻旧账,也不是时候再做决定。你自己的未来,不能再因为长公主的事情犹豫。” 郑斯钰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向了深渊,无法自拔。 他没有回应母亲的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父亲,郑将军依旧端坐,脸上的神情严肃且冷静。 “父亲,您觉得我该怎么办?”他的语气疲惫。 郑将军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郑斯钰一眼,然后慢慢开口:“你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吗?误会已解,心结也放下。现在,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如期成婚,履行你和裴姑娘的婚约,这是你的责任。” 第261章 笑话 “责任?”郑斯钰苦笑一声,眼中带着讽刺,“那么,我错过了长公主,错过了她对我的所有期许,这个责任该如何承担?” 郑将军的眼睛微微一眯:“成婚是你的选择,既然你决定了,就不能轻易改变。你知道这背后的复杂性,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前途。” 郑斯钰听着父亲的话,仿佛看见了一堵高墙渐渐合拢,把他困在其中。 他感到胸口的痛感越来越强,像是所有的苦涩全都汇聚在这一瞬间。 长公主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曾经他深爱着的女人,如今已经变得陌生而遥远。 “可是……我不甘心。”郑斯钰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充满了几分哽咽,“长公主,她……”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失落,“她曾经等了我那么久,可我……” “你若现在反悔,婚事不成,岂不是让所有人笑话?”郑将军打断了他的话,“这桩婚事不是儿戏,邀请函已经发了,怎么能半途而废?你不是小孩子,不能再任性。” 他站起身,走到郑斯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虽冷,却透出严厉:“现在你需要做的,是专心成婚,给裴姑娘一个交代。” 郑斯钰沉默了,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他低下了头,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次日清晨,萧楚之便接到了宫中的召令。 这让他略感意外,但心中却没有多做迟疑。 萧楚之走进御书房时,皇上正端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和忧虑。 他抬起头,看向萧楚之,眼中闪过无奈,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你来了。”皇上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却沉重,“明日皇后将去寺庙为天下苍生祈福,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他停顿了片刻,目光沉沉地落在萧楚之身上,“可是最近北方灾难不断,气候异常严寒,甚至出现了断水断粮的情况。道路被大雪封死,百姓们哀声怨道,内忧外患,不得不防。” 萧楚之微微点头,他心中也知道,北方的局势早已不容忽视。 皇上继续说道:“所以,明日皇后必定要亲自前往,为百姓祈福。可是她前往寺庙的路途,若是有不法之徒借机作乱,或者趁机伤害皇后,后果不堪设想。” 萧楚之的眉头微皱,心中已有数。 萧楚之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稳:“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确保皇后安全到达寺庙,平安归来。”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欣慰。 “希望如此,北方形势复杂,若有失算,后果将难以承受,你要时刻保持警觉。” 萧楚之应下,便出了宫。 第157章 雪花飘零,空气中带着几分寒意,寺庙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阵沉静的钟声传来,仿佛能洗净世间的一切浮躁。 萧楚之站在一旁,身姿挺拔,牢牢守护着身边的皇后。 他时刻保持警觉,神情严肃,尽管风雪愈加刺骨,却丝毫不敢放松对四周的警惕。 皇后则身穿华丽的祈福衣裳,面容温婉,步伐轻盈,格外从容。 两人一路上走着,皇后的目光时不时投向萧楚之,带着温柔的笑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你现在的表情,可不像是在为百姓祈福,倒像是在为自己祈求什么呢?”皇后突然开口,语气打趣。 萧楚之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大姐姐,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不过是专心护送您去寺庙。” “哦?那倒是,”皇后笑了,目光温柔,“不过,你不是要追妻吗,现在有没有什么计划?” 萧楚之听罢,脸色微微一滞,眼神下意识地闪了闪,随即恢复平静,“细水长流,不急于一时。” 皇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十分的满意,随后轻笑出声,“哎呀,倒是个稳重啊。” “不过……”她略作停顿,目光越发深邃,语气也变得更为郑重,“你心里的那个人,还真是让我替你高兴。” 萧楚之一怔,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旋即心跳微微加速,“您是说……?” 皇后侧过脸,看向萧楚之的眼神带着鼓励,“我可早就看出来了,总之我是支持你追求她的。” 萧楚之微微低头,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大姐姐,你之前不是总希望我能找个合适的贵门世家,以便更好地辅佐太子,安稳江山,可现在……” “唉,我的好弟弟。”皇后打断了他的话,笑着摇了摇头,“抛开家世不说,盛姑娘的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 萧楚之抬起头,望着皇后,没有回答,而是低声询问:“如果家里不答应呢?你知道的,父亲和我母亲一直都希望我找个合适的门当户对的女子,才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您之前也说过……” 皇后的表情微微一僵,眼神中闪过复杂,随即她轻轻叹息一声,“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已经变了。” 她顿了顿,嘴角带着苦笑,“萧家如今权倾朝野,想要与权贵强强联合,恐怕会让陛下生疑。” “而且你看,盛家的商业版图横扫多个方面,垄断了大部分重要的资源。若是能将这等财富与权力结合,不仅可以让家族更加稳固,甚至可以助力太子继位。” “你要明白,钱和权力相结合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特别是这次寒冬的到来,更让我看清楚了此事。” “盛家是商贾人户,盛姑娘聪颖、识大体,可谓是盛家挣钱,皇家用,这等于是皇家的另一个钱库,若能把盛姑娘娶回萧家,那这钱库就等于是太子的,其他皇子再无丝毫出头之日。” 萧楚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与皇后的对视,“这些我心里都清楚,但我和舒云的事,没掺杂任何的算计。对她,我是真心的,完全没有想过利用她的钱财。” 皇后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却带着无奈,“放心,我明白。你是真心喜欢她,这我知道。” “不过楚之,婚姻不是儿戏。盛家的钱财,皇上需要,太子也需要,而至于其他……”她顿了顿,“你是知道的,盛家能给的,最多就是财富,其他的,我们也不需要。” 听到这里,萧楚之的脸色一沉,他微微皱了皱眉,“您的意思是?” 第262章 任务失败 皇后略微低下了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所需要的,只是她的财富,而你,也不必纠结于世俗的规矩。” 萧楚之的心里一阵阵波动,他抬起头,直视着皇后的眼睛,还是带着情绪:“大姐姐,我喜欢她,真心喜欢,所以也不是为了她的钱财。” 皇后叹了一口气,萧楚之这明显是太爱了,所以才不想让这段感情掺杂任何其他的。 “你不必如此激动。因为家世的原因,你做事总是事半功倍,但这也造成了你对于任何事情都很理想化。” 皇后微微一笑,继续劝说道:“世上的女子最看重的,是能给她的爱,但若是说爱,你肯定是爱她的,而盛姑娘无疑也是爱你的。” “可世俗规矩,家世等等,让盛姑娘望而却步,你不妨换个办法,各取所需的婚姻,才能更加稳固。” 萧楚之的心头一震,他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之后,两人不再言语,只有寺庙内梵音悠悠回荡。 尽管外界平静无比,萧楚之却始终保持着警觉。 他扫过四周,似察觉到了些许异常。 皇后微微侧头,目光温和:“你是不是又在担心了?” 萧楚之没有回答,眉头紧锁,扫视着四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空气中带着杀气。 萧楚之的心头一紧,他突然拉住皇后的手臂,将她迅速往身后拉,语气冷静:“小心,有刺客。” 话音未落,数名黑衣人从庙外疾步而来,手中寒光一闪。 萧楚之早有预料,身形一闪,立刻挡在了皇后前面。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指尖悄无声息地指挥着暗卫,冷冷命令:“保护皇后!” 暗卫如影随形,瞬间将皇后围在中间,他们将长剑拔出,眼神警觉。 刺客见状,并未急于进攻皇后,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萧楚之,冷笑一声,纷纷挥动手中的飞刀。 “想杀我?”萧楚之冷笑,“今天你们没有机会。” 他迅速拔出剑来,长剑挥舞,一阵凌厉的气势瞬间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暗卫也紧跟着行动,严密的阵型形成了防线,阻挡住了刺客的进攻。 几个刺客没料到萧楚之如此迅猛,被迫后撤,但他们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依然围绕着萧楚之,寻找破绽。 萧楚之的眼睛冷冷一闪,一招“风雷”舞动长剑,精准地将其中两名刺客斩落马下,鲜血四溅,令人心生寒意。 皇后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有些紧张,却也知道萧楚之的武艺高强,并不需要担心。 然而,刺客们并未放弃,眼见无法突破萧楚之的防守,他们决定将目标转向最为脆弱的皇后。 几个黑衣人飞身扑向皇后,想要将她制服。 暗卫见状,立刻挡在皇后身前。 萧楚之纵身飞跃,直扑向对皇后下手的此刻。 “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萧楚之声音低沉,充满了威胁。 刺客没有料到萧楚之如此迅捷,动作僵滞了一瞬,便被他一剑划破胸膛,鲜血如喷泉般溅出,瞬间染红了雪地。 萧楚之毫不手软,迅速上前,用剑尖挑起了那刺客的衣领,将其一把摔倒在地。 这名刺客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眼神满是惊恐,他并未预料到会在这里落败。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萧楚之明白他是想自尽。 然而,他并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迅速捏住了刺客的喉咙,将其嘴巴封住,防止他咬舌自尽。 手下的暗卫也迅速拿出麻绳,动作利索地将刺客捆绑得严严实实。 之后,马车缓缓驶入皇宫,萧楚之跟随皇后一起进了宫门。 一路上,他没有停下脚步,目光始终如钉,直到宫殿的大门缓缓合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去牢狱,"萧楚之简单说道,随即转身准备去安排刺客的审讯。 牢狱里,刺客已经被扔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沾满了血迹,气息微弱。 萧楚之一步步走到刺客身边,轻声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刺客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们,永远都得不到你们想要的。” 萧楚之微微一笑:“你会后悔的。” 他低下头,用剑尖轻轻挑起刺客的下巴,眼神锐利如刀锋:“说,还是不说?” 刺客气息急促,显然已经有些吃力,但他依然保持着沉默。 “无所谓。”萧楚之眯了眯眼睛,挥手让不凡和逍遥继续审讯。 他站起身,转身离去:“别让他死得太快。” 不凡和逍遥走进牢房,看着地上的刺客,眼中闪过不屑。 刺客抬起头,望向他们,眼中满是敌意。 “不说话?”不凡勾起唇角,语气带着戏谑,“你可算得上是硬骨头了。” 逍遥站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击着剑柄,眼神冰冷:“你如果再不乖乖开口,我可不介意用点更让你痛苦的方法。” 刺客眼中闪过惊惧,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嘴巴依然紧闭。 不凡笑了笑,低声道:“好,看来你是真的能忍。那就先给你点‘特别款待’。” 他走到一旁,拿起一桶水,倒入一旁的盆中。 萧楚之再次嘱咐说:“记住,不要让他死。” 不凡点了点头:“放心,咱们会尽量让他‘活得痛快’。” 萧楚之转身离开,低声道:“我去休息,等结果。” 郑家。 裴清怜正在庭院中漫步,忽然,一只飞鸽快速从空中掠过,几乎擦过她的肩膀,停在了她的身旁。 裴清怜身体微微一颤,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发现没有任何人影,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她轻轻地伸手捉住飞鸽,将它抱入怀中。 她看了看飞鸽腿上的小卷轴,心中隐约感到不安,脚步不由得变得小心起来。 她四下环顾,深吸一口气,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轻轻转身,带着飞鸽朝她的房间走去,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回到房间,裴清怜关上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才将飞鸽放下。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封挂在飞鸽腿上的书信。 信中并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幅简洁的画,一个茅草屋和一排竹子,竹子的细节并不明显,茅草屋的形态也极为简单。 可是她的心中瞬间便理解了这一幅画所代表的含义。 竹子代表任务失败。 茅草屋意味着“老地方见”。 第263章 换地方 裴清怜直接把信纸烧掉,火焰瞬间吞噬了那幅画,纸张在火中卷曲,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她没有再犹豫,立刻去见那个人,解决现在困境。 她站起身来,走到房间的角落,从一个隐藏的木匣中取出一把匕首,轻轻抚摸着刀身。 匕首的冰冷触感带给她理智,随即她收起匕首,快速穿上外衣,整理好一切,便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门。 她来到一处荒废的院子,院墙上爬满了藤蔓,显得有些破败。 之后,她缓缓走向一处被杂草掩盖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狗洞。 裴清怜蹲下身,伸手拨开障碍物,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她低下头,轻巧地爬进了洞中。 裴清怜匆匆离开郑家时,正好从一处偏僻的小径经过,没想到却被郑夫人身边的马嬷嬷无意间看到。 马嬷嬷正带着些许惬意的步伐在院中走,突然瞥见裴清怜从侧门悄然走出。 她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疑惑,便悄悄跟了过去,看到裴清怜彻底消失在院外,心头的疑虑不禁愈加浓重。 “这裴姑娘,是不是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马嬷嬷声音不大,便在不远处站住了脚步,转身回了郑夫人的房间。 她推开门,郑夫人正坐在梳妆镜前,手中捏着一支玉簪,眉头微微皱起,似正在思索着什么。 马嬷嬷轻笑着走了过去,低声道:“夫人,您说那裴姑娘,倒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郑夫人微微抬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 马嬷嬷靠近她,小声说:“刚才我见她偷偷摸摸地从侧门出去,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郑夫人听到这些话,面色微微一变,眼底却闪过警觉。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你说得对,她的确不简单。虽然在我们府上待了这么长时间,但平时独来独往,可面对斯钰又软弱得不行,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马嬷嬷接着说道:“可不就是嘛!这人平时利索得很,什么事儿都做得干脆利落,连个女使都不让伺候,倒像是生怕有人打扰她。可是面对少爷,那是个十足的娇滴滴样子,不知道是软弱,还是别的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戏谑,“这不,今日又偷偷溜出去,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们。万一是骗钱的,谁知道她在外面捣什么鬼。” 郑夫人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她放下手中的簪子,慢慢转身坐直了身体,低声道:“你说得对,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马嬷嬷撇了撇嘴,低声道:“我看着她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郑夫人想了想,便说:“你说得对,的确应该谨慎些为好,可眼见离成婚还有一日,在这个节骨眼上恐怕是也不能做什么了。” 马嬷嬷慢慢地走近郑夫人,目光里透出一丝狡黠,她轻声提议:“夫人,如果你想推迟这场婚礼,倒是有办法。” 郑夫人微微皱眉,她转身看向马嬷嬷,语气不免带着急切:“什么办法?你说,怎么才能阻止这场婚礼?” “这个嘛,很简单。夫人不是一直担心婚礼的时机不对吗?其实,如果我们能弄出一点风水上的问题,就能把婚期推迟。” 马嬷嬷顿了顿,见郑夫人神色稍显动摇,便接着说,“夫人你可以故意摔一跤,弄伤了脚,装作骨折。然后,再请个风水师过来,说是这段婚期和你的八字相冲,特别是裴姑娘的八字和你相冲,导致风水不好,给家里带来不利的影响。” 郑夫人愣了一下,眼中闪过犹豫,但随即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对这个主意产生了兴趣。 她略微低头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主意确实有些可行。 她缓缓点了点头:“那这事儿怎么弄?” 马嬷嬷见郑夫人答应得如此痛快,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个主意不难操作,既然是风水问题,那我们就找个可信的风水师来,买通他给你看一看。风水师可以说,裴姑娘和你八字相冲,导致这场婚礼的时机不好,推迟到明年开春最好。” 她笑了笑,“这样一来,既可以推迟婚期,也能给外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郑夫人听到这里,轻声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她又皱了皱眉,轻声道,“不过,这件事必须小心,不能让人察觉出来。” 马嬷嬷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我自会安排好,反正先调查清楚她的身份再说。” 郑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眼神坚定:“我会去找老爷谈一谈,必须阻止这场婚礼。” 青云山庄。 裴清怜轻轻推开山庄的院门,她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 就在她走进屋内时,张昶站在窗前,微微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他冷冷开口:“你来了。” 裴清怜微微一愣,站定在门口,眼神快速扫过张昶。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候,而是直接切入正题:“刺杀皇后失败了?”她语气平静,却隐隐带着怒意。 张昶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后,低声说道:“是的,刺客被萧楚之捉住了。计划失败,连带着我们也暴露了。” “这个地方,现在不安全了……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裴清怜的眼神一瞬间凝固,眉头不自觉地紧蹙,嘴唇微微抿起。 她在心底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到张昶身边,低声问:“为什么会失败?” 张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身看着她,目光如刀锋般锋利,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你还敢问?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会和郑斯钰成婚?” 裴清怜迅速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直视着张昶,语气冷峻:“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到你质问我的份上。” 张昶眼中怒火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压下。 只见他冷冷地笑了笑,话语充满威胁:“若是你不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把你在京城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告诉多延将军,告诉他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 裴清怜顿时感到一股压迫感袭来,但依旧冷笑道:“你威胁我?” “我们要的边关布防图和京城布防图以及军营分布一直都没进展,但是你却要跟他结婚了,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肯定要告诉多延将军的。” 第264章 婚礼延迟了 裴清怜听完张昶那句话,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的味道。 她随意地用手拨开散落在肩头的几缕发丝,语气中透着无奈:“我嫁给郑斯钰,是为了更名正言顺地调查。如今我在京城,虽有几分姿色,可无名无分,贵族圈子根本不接纳我。要想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就必须靠一场体面的婚姻,做出合理的掩饰。” 她说话时,眼神扫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夜幕中没有一丝光亮。 张昶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消化她的话。 他的语气依然冷淡:“你的计划倒是很有条理,不过,这一步棋走得太危险了,郑斯钰不是好糊弄的人。” 裴清怜轻笑一声,目光依旧淡然:“危险?难道多延将军安排的任务里,有什么是安全的吗?如果我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又如何继续生存下去?” 张昶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他并没有接着争辩,而是转身坐在了窗边的一张木椅上。 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语气恢复平静:“无论如何,你以后别再来这里了。” 裴清怜挑了挑眉,眸子里闪过疑惑:“哦?为什么?” 张昶眼神冷淡:“两个月前,我就已经把这座山庄卖掉了。当时和买家说过,这里还有一些东西要清理,所以买家才给了两个月的时间。而现在,正好利用他们做替死鬼。” 裴清怜的神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冷意,但很快掩去,脸上重新挂上了淡淡的笑容:“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张昶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心软的人,早就死了。不狠一点,怎么活到今天?”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之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端起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淡然:“等我找好了新的地方,自然会联系你。” 裴清怜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倒也不用你提醒,对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张昶放下茶杯,略微皱眉,目光透着一丝冷冽:“有,北方雪灾,三殿下和多延将军都被困在那儿了。原本预计他们近期会抵达京城,但现在看来,时间还得往后推一推。” 听到这话,裴清怜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低头掩饰了一下情绪,仿佛是在感叹,又像是无意的轻声呢喃:“可惜了。” 张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 他冷冷地问:“你是在替他们可惜,还是替自己高兴?” 裴清怜抬眸看向他,眼中透着无辜:“你说呢?” 张昶冷哼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是转身背对着她。 裴清怜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裴清怜匆匆回到郑家,还没踏入院子,就看到庭院内人头攒动,气氛异样地热闹。 郑斯钰站在正堂门口,而郑将军与郑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身边还围着郑家几位叔叔婶婶。 庭院中央,一名穿着道袍的风水师手持罗盘,正一脸严肃地指指点点,格外专业。 裴清怜的脚步微微顿住,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心底暗暗思忖:“这阵仗……不对劲,难道真要出什么幺蛾子?” 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尽量保持从容的表情。 “这宅院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裴清怜走上前,语气温和地问道。 风水师转头看了她一眼,捋着胡须,语气沉重:“裴姑娘,实不相瞒,这宅子虽好,但婚期选得不妥。你的八字与郑夫人的八字相冲,若是按原定日期成婚,恐怕会对郑府的运势产生极大的影响,甚至可能有血光之灾。” 这话一出,围观的亲戚们顿时议论纷纷。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娶妻讲究的就是合八字,看来这事儿不能马虎。” 郑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扶着额头,一副“为家操碎了心”的模样:“清怜啊,风水师是我们花重金请来的高人,他的话我们自然要听。虽然我也不想让婚礼推迟,可若是为家里好,只能委屈你了。” 裴清怜的眉头一皱,内心已有几分愤怒。 她努力压住情绪,挤出淡笑:“夫人,八字相冲这种事,不能够轻易的相信啊。更何况,我与斯钰的婚期早就选定,哪怕再改,也不一定能让所有人满意,不是吗?” 郑夫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轻声说道:“清怜,话虽如此,但风水师的话不得不信。我们郑家传承百年,向来谨慎行事。若是为了一场婚礼,毁了家宅运势,这代价未免太大。” 裴清怜又将目光看向了郑斯钰,她目光灼灼,语气略带质问:“斯钰,风水师的话不过是借口,你真的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郑斯钰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低声叹了口气:“清怜,母亲一向信风水,我也不想让她担心。再说了,婚礼推迟三个月,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什么坏事?”裴清怜的语气陡然提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们的婚礼早就定下了,现在突然推迟,你觉得这不是坏事?” 郑斯钰被她的情绪逼得有些无奈,只能抬手按了按眉心,语气尽量缓和:“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从大局考虑,推迟婚礼是最妥当的选择。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我们再成婚,也一样。” 裴清怜盯着他,眼眶微微泛红,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委屈:“三个月很快?你真觉得这是件小事?你就真的没有私心?” 郑斯钰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因为他的确是有私心的,但现在却不能跟裴清怜说。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当即拍板道:“就这么定了,既然你想嫁到我郑家,就要从大局考虑。” 长公主府。 长公主实在是没有勇气来看心上人成婚,更害怕自己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索性就让石嬷嬷提前来郑家,给郑斯钰送贺礼。 但是石嬷嬷到了之后,却被郑夫人告知婚礼延迟了,至于贺礼让石嬷嬷拿回去。 石嬷嬷赶紧回到了长公主府,把消息带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一听石嬷嬷带回来的消息,整个人愣在了榻上,手中握着的茶盏微微一颤,茶水洒在袖口也毫无察觉。 石嬷嬷低着头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主子的反应。 第265章 还是有期待 “婚礼……延迟了?”长公主喃喃重复了一遍,眼神迷茫而空洞。 她的指尖轻轻扣在桌沿,力气渐渐加大,直到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才猛地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石嬷嬷,语气急促:“可知为何会延迟?” 石嬷嬷连忙答道:“听郑夫人说,是因为请了风水师算命,说什么新娘子的八字和她相冲,才决定推迟婚礼。” 长公主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既有松了口气的轻松,又有不可抑制的悸动。 她的心像被人拽着扯了一下,五味杂陈。 “八字相冲?”她低声重复,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似是对这个借口嗤之以鼻。 “殿下,您心情好像不太对……”石嬷嬷试探着问道,“这婚礼既然没成,您是喜还是忧啊?” “喜?”长公主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步伐急促地在房间内踱步,“怎么可能喜呢?我该放下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心又乱了?” 石嬷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殿下,您心里一直放不下郑小将军。这婚礼延迟,不就是天赐的机会吗?若您再不争取,万一三个月后他成婚,那可就真没有转圜余地了。” 长公主顿住脚步,眉头紧锁,良久才低声叹道:“嬷嬷,争取又如何?他心里有我吗?他是为了我才推迟的婚礼吗?算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显得疲惫而无力,“我不想再被这段感情束缚了。” 话虽如此,但她眼中的挣扎却骗不了人。 沉默片刻后,长公主突然抬起头,眸中重新燃起一抹光:“不行,我得去问问舒云,她一向理智,或许能帮我。” 紫琼小院。 长公主端坐在软榻上,手指轻轻拨弄着袖口的流苏,目光游离,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她低声说道:“舒云,本来我已经死心了,我真的想过放下这段感情,不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可是,这次婚礼推迟的消息,就像是给我重新点燃了一点希望。” 她抬头看着盛舒云,目光中既有迷茫又有挣扎:“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呢?也许我应该再争取一次,再试着问问他……万一,他也心里还有我呢?” 盛舒云闻言,只觉得头疼,忍不住扶额轻叹了一声:“殿下,您这是何苦呢?上天的机会,还是郑夫人的算计,您心里难道没点数?” 长公主有些窘迫,但依然执拗地说道:“我知道你不赞同,可是舒云,人这一生能有几次心动?若我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我岂不是辜负了自己?” “勇气?”盛舒云语气中多了几分揶揄,“殿下,您的勇气让人敬佩。可惜,我劝也没用,您做决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改变。” 长公主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无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感情这事……唉,旁人说再多,我也只能听听罢了。” 盛舒云干脆不再多费口舌,倚在椅背上,语气淡淡道:“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也懒得再劝了,随您开心就好。不过,有件事我得问问,既然您又想要和郑小将军再续前缘,那‘思欢谷’的事情,是不是就不能做了?” “为什么?”长公主有些愣住,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不解,“这和‘思欢谷’有什么关系?” 盛舒云笑了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您想啊,既然打算做个贤良淑德、洗手作羹汤的女子,那这种经营‘花里胡哨’的地方,恐怕和您的身份不相配吧?郑家可不是个能容忍女子抛头露面的。” 长公主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动摇,但随即一拍桌案,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不冲突!我又不是真的站到台前去打理思欢谷,幕后操持就行。舒云,这种好挣钱的生意,我才不可能轻易放过。” 盛舒云挑了挑眉,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您这算盘打得倒挺响,郑小将军知道了,会怎么看?” 长公主扬了扬下巴,眉目间带着几分得意:“知道了又如何?他若真在意我,自然不会对这些事多加干涉。他要是连这一点包容都没有,那我何必再对他念念不忘?” 盛舒云放下茶杯,忍不住笑了起来:“您这逻辑……倒也挺说得通。不过,殿下,您可别到时候又让思欢谷‘背锅’,说成是我把您带坏的就行。”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长公主轻轻摆手,眼中满是笃定,“再说了,这种事要是让你来背黑锅,我可舍不得。” 盛舒云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言,只是在心中暗暗叹息。 翌日清晨,盛舒云早早便起身,穿戴妥当后带着玉欣与玉佳一同前往思欢谷。 冬日的晨风带着些刺骨的寒意,但她眉眼间隐隐透着几分期待与紧张。 当她到达思欢谷时,大厅内早已一片忙碌,众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男侍们穿着统一的轻便舞服,腰间别着各自的名牌,神采飞扬,满脸期待。 “姑娘!”赵叔一见她进来,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一切都准备好了,您看这排场,可还满意?” 盛舒云环视四周,点了点头,语气轻松:“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今天是开业第一天,大家只要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就不可能出纰漏。” 她话音刚落,男侍中一人挺身而出,微微弯腰行礼:“多谢姑娘给我们这份差事。若不是您,我们可能还在街头挨冻受饿,今日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动了周围的气氛,其他人纷纷附和:“对!我们一定会让思欢谷名声大噪!” 盛舒云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宽慰:“你们只需记住,我要求的规矩,始终保持清白名声。只要不触犯底线,我就不会亏待你们。” 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语气稍微沉了几分:“还有,一定记住,这里靠的是才艺和服务,不是其他手段。谁要是坏了规矩,后果你们也清楚。” 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是!我们绝不会坏了规矩!” 上午时分,思欢谷的门前已排起了长龙。 按照之前的定价,每人只需五文钱便可入内。 价格低廉,加上前几日的宣传,不少贵女和达官显贵的公子哥儿都慕名而来。 第266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大厅内,开业的第一个节目按照计划进行。 男侍们穿着整齐的舞服,伴随着音乐齐齐登场,动作整齐划一,舞姿充满阳刚与优雅的结合。 台下观众纷纷叫好,掌声如潮。 “没想到这地方还挺有趣的!”一位贵女掩嘴轻笑,对身旁的同伴说道,“这五文钱花得值了!” “是啊,这些人跳得还真不错。”另一人点头附和,目光中带着些好奇,“我还以为是什么青楼之类的地方,看来倒是和锦绣社差不多嘛。” 二楼的包间里,盛舒云站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帘注视着楼下的一切。 她的目光在每一个细节上看过,确认无误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姑娘,看来这第一天很顺利。”玉欣站在她身后,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五文钱的价格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看样子大家都很满意。” 盛舒云轻轻点头,转身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账本翻阅:“是啊,第一天能有这样的效果,算是不错。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今天结束后记得统计反馈,看看大家最喜欢的是什么,再调整后面的安排。” 玉佳在一旁笑着接话:“姑娘您考虑得真周到,思欢谷能有今天,全是您的功劳。” 盛舒云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上扬:“功劳不是我的,是大家的。只要他们用心,我就不会吝啬回报。” 夕阳西下,思欢谷大厅内依旧热闹非凡。 五桌丰盛的酒席摆在大厅中央,菜肴飘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杯盏交错中一片欢声笑语。 盛舒云坐在主座上,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的笑意,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满足。 她轻轻举起酒杯,站起身说道:“各位,今天是思欢谷开业的第一天,能够如此顺利,少不了大家的辛苦。无论是赵叔、掌柜,还是我们的各位,都是功不可没。来,先敬大家一杯!” 众人连忙起身,齐声应和:“多谢姑娘!”随后一饮而尽。 坐回座位后,盛舒云将目光转向玉欣、玉佳、玉娜,语气中多了几分玩笑:“不过,今天我可得提前打个招呼。玉欣,玉佳,玉娜,你们可要看紧我,尤其是玉欣。上次喝得伶仃大醉,险些闹出大笑话的事儿,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玉欣抿嘴一笑,眼中透着几分促狭:“姑娘,您这话说得,可是我们哪能拦得住您呢?上次我拼尽全力劝您少喝,结果您自己说‘这酒像水一样,喝不醉’,这能怪我吗?” “哟,还敢顶嘴了!”盛舒云佯装恼怒,“今天你要是再让我多喝一杯,看我回头怎么罚你!” 玉佳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抿着酒笑道:“姑娘,您还是饶了玉欣吧。玉欣今天专门还拿了醒酒汤来,您再醉了,她可就要哭鼻子了。” 盛舒云忍俊不禁,摆手说道:“好,好,今天你们全都给我看紧些,别让我出丑就行。” 酒宴结束时,厅内已是一片热闹后的狼藉。 盛舒云脸颊酡红,双眼半闭,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记得醒酒汤……我说了要喝的……” 玉欣三人同样醉得晕晕乎乎,虽然不至于失态,但眼神迷离,步伐轻浮。 赵叔见状,连忙安排小厮来送盛舒云回家。 “姑娘醉成这样,路上得小心些。”赵叔嘱咐道。 这时,小白主动站出来,脸上挂着阳光的笑:“赵叔,让我送姑娘吧。我力气大,抱着姑娘比其他人稳当。” 玉欣半醉半醒,听了这话也没多想,挥手说道:“那就你吧,小心些,别摔了。” 小白毫不含糊,二话不说弯下身将盛舒云横抱起来,动作稳健又轻柔。 盛舒云嘴里嘟囔着什么,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下意识地在小白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 “放心吧,姑娘交给我。”小白对着玉欣等人笑道,随后迈步向门外走去。 小白抱着盛舒云走到紫琼小院门口,刚准备抬步迈下台阶,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萧楚之静静站在门口,身着玄色长袍,眉眼间冷意如霜。 他看着小白怀中的盛舒云,眼神陡然沉了下来,脸色难看得吓人。 萧楚之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放下她。” 小白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压得一愣,但随即恢复了神色。 他嘴角微扬,语气不卑不亢:“小公爷?您怎么来了?姑娘喝多了,我正送她回家呢。” “她不需要你送。”萧楚之向前一步,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将盛舒云从小白怀中接了过去,动作迅速而果断,丝毫不容对方拒绝。 盛舒云迷迷糊糊间被换了“怀抱”,呢喃了一句:“唔……谁啊……轻点……” 萧楚之听得清楚,目光微微一软,但很快恢复了冷峻。 “小白,”他抱着盛舒云,目光凌厉地看向眼前这个年轻艺人,“别对不属于你的东西起别的心思。你和她,不合适。” 小白非但没有被这话吓到,反而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双手插在腰间,直直地迎上萧楚之的目光。 “小公爷的话未免也太强势了吧?”他语气轻佻却不失锋芒,“姑娘喜欢谁,嫁给谁,那是她的自由。我若是能让她看上我,那就是我的本事。” “放肆!”萧楚之脸色微沉,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他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你以为,就凭你,能配得上她?” 小白却毫不退缩,甚至带了几分得意:“姑娘若是看上我,我一定把她捧在手心,看做天。像小公爷您这样强势霸道的男人,未必讨得姑娘喜欢。” 萧楚之听到这话,脸色更加冷峻,怀中的盛舒云却无意识地哼了一声,似感受到了外界的紧张气氛。 醉醺醺的玉欣、玉佳和玉娜这时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 “发生什么了?”玉欣揉了揉太阳穴,看到这一幕时顿时酒意散了大半,赶紧挡在两人之间,“小公爷,这是怎么了?别动气,大家都是为姑娘好。” 赵叔也闻讯赶来,见状忙上前劝道:“小白,别多说了。姑娘喝醉了,有小公爷送回去最妥当,你先回去休息。” 小白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赵叔眼中的警告后,最终没再开口。 他只是冷哼一声,朝萧楚之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随后转身走回了思欢谷。 第267章 不好的预感 这时,玉欣、玉佳和玉娜三人眼神困惑。 玉欣酒意未完全散去,眼神还有些迷离,但还是忍不住问不凡,“小公爷怎么在这里?” 不凡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那个刚刚离开的方向,“小公爷是担心姑娘的开业情况,特意过来看一看,没想到正好遇上了这么一出戏。” “这也太意外了吧……”玉娜轻声嘀咕,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小白明明是送姑娘回去的,结果……被小公爷抱走了。” 她看着不凡,脸上难掩惊讶。 不凡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这事儿就这么巧,小公爷心里估计也不太舒服。” 他笑了笑,“不过你们放心,小公爷从来没让姑娘受过委屈,姑娘喝醉了,他会照顾得很好。” 玉欣点点头,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放心了些。 马车缓缓驶入紫琼小院的门口,萧楚之一手稳稳地抱着盛舒云,另一只手推开院门。 月光下,她微微皱着眉头,仿佛在做着梦,嘴角时不时扬起,嘴里还发出些不成调的低语。 “啊,俊男……”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些许醉意,眼睛闭着,脸庞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陪姐姐睡一觉吧……姐姐可喜欢你了……你那么帅,肯定好看,哎呀!” 萧楚之步伐一顿,心跳也跟着加速了一拍。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盛舒云,嘴角微微抽动,脸色逐渐变得复杂。 她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轻轻抓了抓,像是在梦中也没有停止对他撒娇。 她又继续嘟囔:“姐姐有钱,哥哥要多少就给你,不要害羞,价格随你开……” 萧楚之沉默了片刻,眸光幽深。 他知道她喝醉了,但这些话听在耳中,却无可避免地让他心情微妙。 虽然她只是因为酒醉才会胡言乱语,但每个字却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他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不过很快,他收起了复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 盛舒云还是太单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言语对别人有多大的影响。他低声自语,“她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当萧楚之终于将盛舒云放到床上时,她还在呢喃着。 这个时候,玉欣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了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公爷,姑娘,醒酒汤来了。” 她刚想将碗递给盛舒云,眼见萧楚之还在抱着盛舒云,玉欣有些迟疑,便停住了脚步。 萧楚之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下去吧,我来。” 玉欣不敢违抗,轻轻低头道:“是。”然后她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萧楚之与盛舒云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不明的气息。 萧楚之站在床边,手握着那碗醒酒汤,眼神深邃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喝点醒酒汤,清醒一下。”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盛舒云却微微一笑,眼神不再有半点清醒的痕迹,反而更加迷离:“我才不需要什么醒酒汤呢。” 她伸手挑逗地抚上萧楚之的肩膀,指尖轻轻滑过,动作慵懒而挑衅。 萧楚之紧握着醒酒汤的手微微颤抖,欲言又止。 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冲动,缓缓地将碗送到她的唇边:“喝了它,才能清醒。” “我才不想清醒。”盛舒云嘴角上扬,挑衅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你说呢?” 她的声音带着醉意,却也带着无尽的诱惑,在挑战他的底线。 她轻轻一笑,伸手抓住萧楚之的手腕,轻轻地拉向自己,嘴唇贴近了他的耳畔,轻轻呢喃:“你不觉得,喝了醒酒汤,才会清醒的,是你吗?” 萧楚之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手中温热的汤碗几乎快要跌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难以言表的情绪,突然下定决心般,俯身将汤轻轻倒入她的嘴里。 “喝完了,”他低声道,语气冷峻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火热,“该清醒了。” 盛舒云微微皱眉,但没有再反抗,她感受到汤液的温度与萧楚之的手指触碰,心底的涟漪却愈加强烈。 她舔了舔唇,缓缓开口:“醒酒汤并不能让我清醒。” 她突然伸手轻拢他的领口,娇笑着看着他:“其实,你才是那个让我不想清醒的理由。”她的眼神如同带着火焰般炙热,盯着萧楚之的眼睛。 萧楚之深吸一口气,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是不是在挑衅我?” “挑衅?”她笑得更加放肆,“不,我只是告诉你,我对你有多喜欢。”她的手缓慢地滑过萧楚之的胸膛,挑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突然,盛舒云的动作更加大胆,直直地吻上了萧楚之的唇。 她的唇柔软而热烈,仿佛一颗爆炸的火焰,将萧楚之的理智彻底击碎。 萧楚之愣了一下,眼中的挣扎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近乎疯狂的吻。 他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拉近了她的身体,回应着她的热烈。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萧楚之的呼吸急促,眼神深沉得仿佛要吞噬一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盛舒云依然不退,她微微挑起眉,眸中含着狡黠的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萧楚之,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萧楚之深深凝视着她,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无法言喻的危险:“那你后悔吗?” “后悔?”盛舒云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从未后悔过,你知道,我早就喜欢你很久了。” 她轻轻舔了舔唇,再度将目光投向他,“你是我唯一想要的男人。” 萧楚之的心跳加速,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你准备好承担这个后果了吗?” 她低声笑道:“我愿意。” 接着,她再度扑了上去,吻住了他。 萧楚之终于放下所有的理智,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回应她的每一份热情。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 玉欣站在门外,微微皱眉。 她时不时地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眼睛紧紧盯着那扇木门。 第268章 酒后犯错了 屋内安静无声,但她总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小公爷怎么还不出来?”玉欣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低声喃喃。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正好看到不凡和逍遥走来,两人脸上神色淡定。 “你们也听到了吧?”玉欣抬起头,目光焦急,“我怕小公爷和姑娘出事,得进去看看。” 不凡看了看玉欣,神情从容:“小公爷能照顾好姑娘的,你不必操心。” 玉欣咬了咬嘴唇,并不完全放心:“可是……” “没什么可是。”逍遥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也知道小公爷的脾气,若真有什么事,恐怕我们也没法阻止。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休息。” “但……”玉欣依然不放心,脚步下意识地往门前迈去。 “不凡,逍遥,你们……”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逍遥突然伸手挡住。 “玉欣。”逍遥的语气比平时更加坚定,眼神暗了几分,“小公爷怎么舍得伤害姑娘呢。” 此时,逍遥的手臂稳稳地环住她的肩膀,开始轻轻引导她离开:“好了,别再管了。” 不凡也跟着说:“而且我们都在这里,会保护好小公爷和姑娘的,放心吧。” 随着三人的步伐渐行渐远,屋内的气氛却愈加浓烈。盛舒云此时正斜靠在床头,眉眼迷离,身体微微颤抖着,对萧楚之的每一次靠近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渴望。 萧楚之站在床前,目光深邃,嘴角带着压抑的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只有她能听见,眼神暗沉,满是矛盾。 盛舒云的笑容带着妩媚,她故意挑逗地抬头,眼神不离萧楚之:“知道啊,你知道,我就是想要你,你是我一直想要的男人。”她故意加重了“男人”两个字,声音轻轻挑逗,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萧楚之的耳边。 萧楚之的心跳骤然加快,眼中的压抑终于不再能控制住。 他俯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回应着她的挑衅和欲望。 那一刻,两人的呼吸交缠,所有的理智都被逐渐抛在了脑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空气中还弥漫着昨夜的暧昧气息。 盛舒云缓缓睁开眼睛,头脑有些沉重,还在被酒意缠绕。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瞬间意识到自己与萧楚之之间的距离异常近,她几乎是蜷缩在他怀里。 而萧楚之的目光如同烈火般灼热,正定定地盯着她看,眼中掩不住的深情。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才恍若惊醒般坐起身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和萧楚之的衣服,凌乱的衣衫和显然不合时宜的亲密姿势,顿时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心脏几乎要从胸膛跳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迅速清理混乱的思绪,却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无从下手。 她想说些什么,但唇边却突然被萧楚之的声音打断:“昨夜,是我的第一次。”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击中了她的大脑。 她瞪大了眼睛,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她猛地扭头看向他,神色复杂。 “你……你说什么?”盛舒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强忍住心中的不安。 萧楚之依旧沉静地看着她,眼神无波无澜,却在这一刻充满了某种隐晦的执着:“昨夜,是我的第一次。所以,我希望你对我负责。” 盛舒云顿时觉得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 她坐在床上,浑身僵硬,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微微抽搐:“你……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你的第一次?那昨夜不也……” 她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说出来,“昨夜是我们俩的荒唐,怎么可能……” “那就更应该负责。”萧楚之丝毫不为她的反应所动,神色依然坚定,似已经下定决心,“你觉得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吗?” 盛舒云咬牙切齿,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她站直了身体,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衣服,然后冷笑一声:“我们都是成年人,昨夜的事就当做一场酒后的荒唐,不必太过深究。” 她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而且,萧楚之,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昨夜,我喝醉了,你也没有吃亏……毕竟,咱们俩,都是初次。” 萧楚之听到这话,心中十分的惊喜,他并不在乎这些,但这对他来说的确是意外之喜。 片刻后,他轻声说道:“你以为我会像你那样不负责任吗?昨夜,虽然是我第一次,但我不是一个随便玩弄感情的人。” 盛舒云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可别把这个当成什么大事,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让我负责,我可不愿意。” 她将手一挥,似在为自己找借口,“昨夜不过是你喝醉后引诱我罢了,我才是受害者,所以根本不存在负责人一说。” 说完之后,盛舒云便下了床,去整理自己的衣服。 萧楚之没想到她竟然死活不肯给自己一个名分,便哭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舒云?” 盛舒云转身,看到萧楚之一脸愁容,显然心情不好。眼神中有一丝愤怒,也有几分无奈。 他站在床前,双手紧握,“昨夜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 盛舒云心头一震:“交代?” 萧楚之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他的嘴角带着苦笑:“我想你明白我什么意思,昨夜发生的事,你怎么打算处理?你难道打算就这样把一切都抛在脑后吗?” 盛舒云低头整理着衣物,语气依旧冷淡:“我没打算做什么,昨夜不过是个意外罢了,没必要大惊小怪。” “意外?”萧楚之猛地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昨夜那种事情,能是意外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他走近几步,逼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充满了委屈,“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那你告诉我,昨夜是怎样的荒唐,我不想再看你不负责任的态度。” 盛舒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她一时没忍住,反驳道:“你以为我想要这一切吗?你没有推开我,难道怪我了?我们都成年人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突然就发生了?你要我负什么责任?” “责任?”萧楚之顿时怒火中烧,眼中怒气迸发,“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想负责,那就算了。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你不能就这么甩手不管。” 第269章 哼,渣女 盛舒云真是无语了,简直不知如何回应。 她看着萧楚之:“你想要我怎么负责,小公爷?” 萧楚之有了主意,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你嫁给我,或者你娶我也行。” 盛舒云愣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了一样,顿时陷入了沉默。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娶我。”萧楚之依旧目光坚定,“我知道这可能太快,怕你接受不了。但既然昨夜的事发生了,最起码我们应该有个名分。至少,订个婚,大家也能正大光明,也能防止有那些小人借机接近你。” 盛舒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铁定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你是不是觉得谁都想和我纠缠不清?订婚?” 萧楚之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才低声说道:“你不愿意对我负责,但我至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他直接走向她,突然间伸手捧起她的脸,低下头,狠狠亲吻了她的唇。 盛舒云瞪大了眼睛,她身体一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萧楚之吻得霸道却又深情,仿佛在此刻找到了某种释放。 吻过之后,他稍微放开她,眼中闪过一丝满足,深深地注视着她:“我不希望逼你,但这件事,总要给个了结。” 说完之后,他就一脸满足的离开了。 盛舒云在穿戴整齐后,站在镜前仔细整理了衣服,才轻轻叹了口气。 昨夜发生的事,虽然是个意外,但此时已经无法回避。 她低声喊道:“玉欣、玉佳、玉娜,进来。” 玉欣三人站在门外,闻言顿时进入了屋内。 她们都低着头,面容略显不安。 盛舒示意她们可以坐下,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你们三人都如实说,不要隐瞒。” 玉欣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不敢隐瞒,纷纷低下头,开始如实交代。 “姑娘,昨夜您喝醉了,我们……我们也没有阻止。”玉欣低声说道,脸上有些羞愧,眼神闪避。 “后来,小公爷……他并没有离开,您……您和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说下去。 “继续。”盛舒云的眼神冷了几分,神情不动如山,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已经猜到大概的情况。 玉欣吞了吞口水,终于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当时不敢打扰,怕影响了姑娘的休息。小公爷……他始终没有离开,直到……直到早晨。” 听到这里,盛舒云终于忍不住了,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我真是服气了,喝酒误事。”她低声自语,眼中带着些许愤懑。 她虽然不记得昨晚的所有细节,但从玉欣的叙述中,她大致能猜出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自嘲地笑了笑,“以后再喝酒,我就直接哐哐撞大墙,省得出事。” 她顿了顿,转回头看向玉欣三人,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接下来你们也该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小公爷会频繁出现在这里,可能还会住下来,我和他的关系……你们应该知道吧。” 玉欣等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面面相觑,都能感受到盛舒云话中的重量。 玉欣颤声道:“姑娘,您和小公爷……难道已经……” “嗯。”盛舒云点点头,“昨夜发生的事,算是夫妻之实了。所以,从今天开始,紫琼小院的奴仆要换一批,必须全部签订死契。你们三人也得清楚,除了你们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我的房间。”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带着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小娟和小容暂时留在这里,其他人要打扫,也只能去偏房。” “是。”玉欣三人纷纷低头应答,心中既震惊又忐忑。 “你们三人要清楚,”盛舒云再次开口,语气低沉,“到目前为止,你们知道的事,除了你们自己,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小公爷和我的关系,在没有和他谈清楚之前,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玉欣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低声道:“姑娘放心,我们定不会说出去。”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弄得风声四起,恐怕对我们两家都不利。”盛舒云微微皱眉,神色严肃。 玉欣和玉佳、玉娜听到这里,心头一紧,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好。”盛舒云眼中闪过果断,“这件事,你们都得为我守住口。尤其是小娟和小容,也要谨记,若是有半点泄露,我绝不会手软。” 稍作停顿,她又看向小娟和小容。 两人站在门口,早已被叫进来,神情恭敬,却也带着紧张。 “你们二人也要明白,”盛舒云语气一转,语调更沉,“这件事,关乎我的名誉,你们若是胆敢泄露半点风声,我不会客气,直接把你们发卖。你们也清楚,若是我做出决定,不会再给你们任何转圜的余地。” 小娟和小容对视一眼,心里一阵紧张,但她们依旧恭敬地低下头:“姑娘放心,我们定会守口如瓶,绝不敢泄露半句。” 盛舒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既然如此,那就好。你们能为我保守秘密,我也会对你们不薄。” 这时,有女使走了进来,低声报告道:“姑娘,外面有位思欢谷的小白求见。” 盛舒云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疑惑。 思欢谷的小白?怎么会在此时来找她? “怎么会是他?”盛舒云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随即挥了挥手,“你们忙去吧,让小娟去把他带进来。” “是。”女使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不久后,小娟捧着茶盏轻步走入,身后紧跟着思欢谷的小白。 小白穿着一袭青色长袍,眉眼清俊,气质儒雅。 见到盛舒云,他微微欠身,神情恭敬,语气也温柔无比:“见过姑娘,昨日听闻您宿醉,特意熬了些粥,想着您胃里不适,喝了这粥会好受些。” 小白的话语听起来如此体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盛舒云目光微微一凝,才缓缓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并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她话语一落,小白却似乎没有察觉她的拒绝,依旧微笑着将手中的白粥端了过来,温和道:“姑娘,您昨晚醉酒未醒,今天肯定胃里空空的,喝点粥暖暖胃,对身体好。若是不喝,恐怕今天整天会觉得不舒服。” 此时,盛舒云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白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将那碗粥递到了她的面前,眼神中满是关切:“来,姑娘,喝点吧,白粥最能养胃,您这样喝点会舒服很多。” 这一刻,盛舒云彻底愣住了。 她本来有些狐疑的心情,瞬间变得警觉无比。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双手迅速护住胸前,语气不由得有些急促:“小白,你不必这么做。” 小白却依旧微笑着,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拒绝,依旧逼近了一步:“姑娘,您一定要喝点,才会好些。” 眼见小白竟然无视她的拒绝,盛舒云的脸色瞬间一冷,心跳也不由得加速。 就在盛舒云准备再次拒绝的时候,小娟和小容反应过来,她们飞快地扑到盛舒云身前,挡住了小白接近的步伐,神情紧张,语气强硬:“姑娘说了不需要!” 盛舒云稍微松了口气,紧张的神情渐渐放松,却依然未完全放下戒备。 她的目光移向小白:“放下吧,我说了,不需要了。你若真关心我,就请离开。” 第270章 尽职尽责 小白放下手中的白粥,面色仍然温和如常,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 他轻叹一声,低声说道:“姑娘,您身边没人能真正关心您的冷暖,若是我能为您效劳,岂不是更好?不如让我搬进紫琼小院,贴身伺候您日常的起居。我保证绝对温柔乖巧,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 盛舒云微微皱眉,她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落在小白身上:“小白,你冷静一点。你怎么突然想要跟着我了?在思欢谷不好吗?你在那里既不用卖身,又能自食其力,为什么非要来跟着我?你这是自找麻烦。” 她的话语虽然不带敌意,但也带着几分强烈的拒绝和疏离。 然而,小白听后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的神情依然坚定,眼中充满了期待:“我心仪您已久,知晓您对我并无恶意。其实我也明白,您心中也喜欢我,而这段日子,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对您心有所属。我并不想再错过什么,也不希望等到某一天,我们失去了再想挽回时,已经无法弥补。” 他话音刚落,盛舒云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转身微微低下头,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小白,你想得太多了。我对你并没有别的情感,最多就是老板对员工的那种情感。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一向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我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我对待他人的方式。” 她语气渐渐冷淡,眉头紧锁,带着坚决,“你在那儿做事,虽然辛苦,但至少可以独立自主,也不必为别人低头。” 小白听到这里,眼中微微一震,没想到她会如此冷静而果断地拒绝他。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低垂,看起来有些失落,但他依然没有放弃:“姑娘,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只是不想错过与您在一起的机会。我还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或许是时间,或许是缘分。” 盛舒云心中有些感慨,但她依然没有动摇的打算。 她长叹一声,语气依旧坚定:“你真的是执迷不悟啊。我对你没有那种情感,今后也不会有,所以你赶快回思欢谷吧。” 小白被盛舒云拒绝,他当心欲绝,当即跪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脸色苍白却眼神决然。 小娟和小容站在一旁,神色紧张,不知道该如何阻拦。 他眼中浮现一抹悲痛,声音沙哑却坚定:“姑娘,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那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盛舒云声音冷了几分:“小白,你到底在干什么?一言不合就要寻死,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吗?” 小白听到她的质问,苦笑了一声,眼中满是悲凉:“姑娘,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我在思欢谷的时候,已经放了狠话,说这次离开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以后我就是他们那群人的男主人,思欢谷也将会是我管理的产业之一。” “我怎么能接受被你拒绝、灰溜溜地回去?你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我吗?” 他眼中透出疯狂,紧紧握住匕首,声音哽咽:“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冷嘲热讽,说我异想天开。我若回去,别说再有立足之地,只怕连一点尊严都不会剩下。与其那样被奚落一辈子,我宁愿死在这里。” 盛舒云双手握紧,脸色铁青:“所以,你威胁我?要么留下你,要么让你死?” “没错!”小白抬起头,直视她,眼中充满了绝望,“让我回去,还不如让我死了。至少死了,我还能带着最后一丝尊严离开。” 院子里安静了片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空气都变得凝滞。 盛舒云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冷静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怒意:“小白,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有多幼稚吗?你所谓的尊严,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的吗?” 小白的手微微颤抖,眼中却依然是执拗:“姑娘,我没有别的选择。要么留我在这里,要么,我就死。” 盛舒云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好,你既然觉得无路可退,那我也不能真的让你死在这里。” “正好,紫琼小院前院的管理一直缺人,你若真想留下,那就留在这里,负责前院的事务。” 小白怔住了,手中的匕首险些掉落,抬头愣愣地看着盛舒云:“姑娘,您愿意让我留下?” “是。”盛舒云点点头,“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你的这些威胁才留你,而是前院的确需要一个得力的人手。如果你真愿意留下,那就好好干,别再胡思乱想。” 小白垂下头,他既失落又有些庆幸,最终咬紧牙关,将匕首扔在地上,重重磕头:“多谢姑娘,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辜负您的信任。” 清晨,朝堂之上,金殿庄严肃穆,文武百官依次站立。 大殿中回荡着御史一贯清正严明的声音:“臣弹劾萧楚之,身为官员却屡屡消极怠工,荒废职责,实属不该!请皇上明察!” 御史的话一出口,朝堂上一片哗然。 虽然萧楚之时常以不羁闻名,但公开弹劾他的人向来不多,毕竟萧楚之身份尊贵,得罪了他,可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屏息等待,只见萧楚之站在百官中,神色淡然,嘴角竟然噙着一抹笑。 他没有像平常一样冷眉冷眼,而是缓缓上前一步,衣袍微动,朝着御史拱手道:“御史大人果然尽职尽责,一心为国为民,堪称朝廷栋梁。” 这一番话,顿时让全场为之一震。 御史也愣住了,他原本做好了被萧楚之当场怼回去的准备,甚至已经想好如何据理力争,没想到却听到了这般“夸奖”。 他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小心翼翼地看着萧楚之的脸,试探着说道:“小公爷过奖了,臣只是尽本分而已……” 第271章 意外收获 萧楚之却没有露出任何恼怒的神色,反而笑意更深:“不,像御史大人这般敢于直言进谏的忠臣实在不多见,我自愧不如。” 他顿了顿,语气中竟然多了真诚,“大人提得对,我确实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改正。” “改正”二字一出,大殿上一片死寂。 众臣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楚之何时这样客气过?这可是那个最擅长针锋相对、睚眦必报的小公爷啊! 御史更是吓得一头冷汗直冒,他双腿有些发软,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小公爷明察秋毫,臣不过是为国尽忠。若有得罪小公爷之处,还请见谅……” 萧楚之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甚至带着从容:“御史大人何罪之有?正因为有你这样的忠臣,朝廷才能有今日之昌盛。我可不敢埋怨你,反而要谢谢你。” 御史勉强稳住身体,朝皇帝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退回了队列中。 他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往下滚,心里只想着:“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其他朝臣也都私下交换着目光,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你说,小公爷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不生气?” “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有什么暗中手段,我看那御史这次恐怕逃不过去了。” “是啊,得罪了小公爷,还想全身而退?真是天真。” 众人越想越觉得御史凶多吉少,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早朝散去,众臣鱼贯而出,而萧楚之依旧眉目含笑,嘴角微扬,心情好得出奇。 这一幕,早已落入皇帝的眼中。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轻轻敲了敲扶手,饶有兴致地笑道:“楚之,你留下来,朕有话问你。” 萧楚之回头行礼,语气轻松:“臣在。”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拘束,笑意盈盈地打量着他:“朕瞧你今日嘴都快合不上了,是不是情场有了什么新进展?快说来听听。” 萧楚之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也不掩饰,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摆,抬头坦然道:“皇上明鉴,臣确实有些得意。至于情场新进展确实有,而且还是大进展。” “哦?”皇帝眉梢一挑,明显来了兴致。 他坐直了些,眼中闪过期待,“快说说,到底什么大进展,居然能让你如此开心?” 萧楚之并未卖关子,微微低头行礼,然后语气中带着得意:“回禀皇上,若无意外,估计用不了多久,您就能喝到臣的喜酒了。” “喜酒?”皇帝闻言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好啊!朕还真没想到你这次进展如此之快。你是用了什么妙招,竟让她这么快就爱上了你?” 萧楚之听后,笑得更加从容。 他眸光微微一闪,眼中透着柔情:“皇上,这其中的过程嘛,自然有点曲折。但好在臣厚脸皮,终于让她逐渐敞开心扉了。”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揶揄:“朕还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在感情上倒挺有耐心。” 萧楚之神情认真,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皇上,臣确实对她心存敬爱。若能与她结为夫妻,臣此生无憾。” 皇帝听着,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朕可真得替你高兴。不过楚之,你可得记住,这世间情缘来之不易,你既有幸得此良缘,日后更要好好珍惜。” 萧楚之立刻拱手,语气坚定:“皇上放心,臣一定会谨记于心。” 皇帝见他这般态度,不由得哈哈大笑:“好,好!既然如此,朕就等着喝你的喜酒。” 萧楚之眉梢微挑,眼中自信:“皇上,臣不会让您等太久。”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萧楚之刚离开,皇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感慨道:“这小子倒是心情不错,感情一事总算有了着落。” 说着,他站起身,负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还存着几分兴奋。 身旁的太监首领连忙凑近一步,低声提醒:“皇上,是否需要传膳?” 皇帝摆摆手,笑着说道:“传什么膳?朕得先去告诉皇后这个好消息。”说罢,他快步朝后宫走去,脸上的笑意始终未散。 片刻后,皇帝走进凤仪宫,见皇后正在细细品茶,他哈哈一笑,大步走过去:“你猜猜朕今天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皇后抬头一看,见皇帝眉目含笑,神色轻快,便放下手中的茶盏,柔声问道:“皇上心情这么好,是有什么喜事?莫非是哪家臣子立了大功?” 皇帝摇头,坐到她身旁,兴致勃勃地说道:“不是朝中之事,是楚之那小子。他刚才在朝堂上,眉开眼笑不说,竟然亲口告诉朕,他快要成亲了!”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惊讶,随即露出笑容,语气打趣:“这可是稀罕事,楚之向来对婚事不上心,我还以为他真打算孤独终老呢。如今他竟然想要成亲了,实在是天大的喜讯。” 皇帝点头附和:“可不是嘛,朕听到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说,楚之这样的性子,竟然也会有今天。” 皇后低头轻笑,想起自己曾与盛舒云几次接触,不禁感慨道:“盛姑娘性格直率豪爽,像个明媚的小太阳。她的性子好,不会藏着掖着,说话做事也有分寸,日后进了萧家,想必也不会挑拨是非、弄得家宅不宁。” 说到这里,皇后微微一顿,抬眸看向皇帝,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楚之这种身份,若是遇人不淑,萧家怕是要不得安宁。幸好,这位盛姑娘看起来不像是那等心机深重之人。” 皇帝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同:“你说得对,盛舒云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眼下也只是楚之一厢情愿,朕还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愿意嫁入萧家。” 第272章 误会了 皇后轻轻一笑,目光中带着期待:“只要两人彼此情投意合,这门亲事必定圆满。”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给皇后出主意道:“皇后,既然你对她印象不错,不如找个机会再多了解了解她。” 皇后好奇地看向他:“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微微一笑,眼中闪着一丝狡黠:“再过两日,你不是要邀请群臣的家眷到御花园赏花吗?不如把盛舒云也邀请来,让她入宫看看。这样一来,你也能多接触她几次,试探一下她的品性。” 皇后听后,抬手掩唇轻笑,点头道:“皇上这提议不错。既然如此,臣妾便安排下去,务必让盛姑娘也一同前来。” 皇帝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满意地说道:“好!朕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皇后目送皇帝离开,回过头来吩咐身旁的宫人:“去把请柬送给盛姑娘。” 身边的嬷嬷应声而去。 紫琼小院内。 盛舒云正坐在书案旁翻阅账本,忽然门外传来小娟的声音:“姑娘,宫里来人了,皇后身边的嬷嬷要见您。” 盛舒云一愣,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玉欣,微微蹙眉:“宫里的嬷嬷?怎么会突然来?” 玉欣也一脸疑惑,但随即说道:“既然是皇后身边的人,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姑娘,还是快去接见吧。” 盛舒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摆,起身朝正厅走去。 刚进厅内,便见一位嬷嬷正端坐着,手里捧着一份请柬。 嬷嬷见到盛舒云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声音温和:“见过盛姑娘,这是皇后娘娘的请柬。两日后,娘娘将在御花园设赏花宴,特意邀请盛姑娘务必前来。” 说着,嬷嬷双手将请柬递上。盛舒云伸手接过,微微一笑:“多谢嬷嬷传话,我不胜荣幸。” 嬷嬷点头,语气中带着亲切:“皇后娘娘一向欣赏盛姑娘的才情,这次宴会,定然是个好机会。” 盛舒云目送嬷嬷离开,厅内顿时陷入一片静默。 玉欣等人围了过来,目光落在盛舒云手中的请柬上,个个面露惊讶。 “姑娘,这……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邀请您?”玉佳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疑惑。 “就是啊,赏花宴这种事,从来都是达官贵人家眷的场合,咱们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收到邀请?”玉娜也附和道,眼中隐隐透着担忧。 盛舒云展开请柬,仔细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缓缓将请柬放在桌上,声音低沉:“这事不简单,绝不会只是单纯的赏花。” 玉欣闻言,神色更加紧张:“姑娘,您觉得是因为什么?难不成皇后已经知道了您和小公爷之间的事,想要敲打您,让您打消痴心妄想?” 盛舒云轻轻叩着桌面,目光闪烁,低声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另一种可能是皇家缺钱了?” 玉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却在盛舒云锐利的目光下迅速敛了笑容:“姑娘说笑了吧,这……这怎么可能?” 玉欣神情凝重,声音压低:“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我觉得,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姑娘还是拒绝吧。” 玉佳和玉娜齐声附和:“是啊,姑娘,宫里的宴会可不是轻松的地方,您去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盛舒云却沉默片刻,忽然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拒绝?我能拒绝什么?这是皇后的邀请,拒绝就是抗旨。只要我不想得罪皇家,这宴会,我必须去。” 玉欣急得眉头紧锁,咬了咬唇,正想再劝,却被盛舒云抬手制止:“不用说了,我知道这次风险很大,但没有理由拒绝,我只能硬着头皮去。” 她声音低沉,却透着冷静,“不过,既然必须去,就得做好准备。” 说着,她转头看向玉欣,目光坚定:“玉欣,替我给长公主带个话,请她一定也参加这次宴会。若是长公主也在,哪怕真的出了点什么小问题,她也能替我说几句话。” 玉欣点头:“好,姑娘,我这就去安排。” 夕阳的余晖洒在紫琼小院的屋檐上,渲染出一片金红。 萧楚之提着几包糕点和零嘴,愉悦的走进紫琼小院。 他一边走一边随手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神情轻松,步伐间带着些许期待。 刚踏进前院,萧楚之便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廊下指挥着下人干活。 他微微眯眼,认出那人是思欢谷的小白,眉头下意识地一挑,唇边的笑意稍减了几分。 萧楚之放缓脚步,冷声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小白抬头看见萧楚之,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脸上浮现出刻意的笑,带着几分挑衅:“原来是小公爷,姑娘让我留在这里,负责前院的事务。” 萧楚之的眉梢微不可察地一动,目光带着审视和不悦,但他没有立即发作。 小白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公爷,姑娘现在不方便见客,若是您有事,可以告诉我,我会转达给她。” 这话说得颇有底气,语气里还带着些许暧昧不明的意味。 萧楚之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定定地盯着小白:“不方便见人?她亲口说的?” 小白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刻意放缓,似生怕对方听不明白:“姑娘既然让我留在紫琼小院,钦点我来管事,那我自然要尽心尽力。这些小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吧,您要见她,也得看是不是合适的时候。” 萧楚之的眸光一冷,唇边却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哦?听你的意思,舒云是让你决定我能不能见她?” 小白抬头挺了挺胸膛,想要用这姿态掩盖心中的心虚,语气越发笃定:“小公爷您误会了,我只是尽职责罢了。姑娘让我负责这里的大小事务,那我自然得为她把关。毕竟,若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见她,那岂不是让她疲于应付?” 第273章 咄咄逼人 萧楚之不想跟小白啰嗦,对着身后的不凡使了一个眼色。 不凡和逍遥便挡在了小白的面前,萧楚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院子。 正院内,盛舒云端起茶盏刚抿了一口,就感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抬头一看,果然是萧楚之,他正坐在她对面,双手环胸,神色别扭又有些气鼓鼓地盯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盛舒云放下茶盏,挑眉看他,“一副天大的不满样子,谁又惹你了?” “你!”萧楚之没好气地开口,伸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外面,“舒云,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紫琼小院多了个小白脸?你什么意思?明明你已经和我有了夫妻之实,还找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人在家里晃悠!” 盛舒云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小白脸?你说的是小白?” 她好笑地看着萧楚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只是帮我管前院的事务,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管前院?”萧楚之的语气更加不善,脸色却更冷了几分,“舒云,你是认真的吗?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在外面说了什么?什么‘姑娘钦点我留在这里,做事当然尽心尽力’,还一副你特意留他的样子,这话听着不刺耳?”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啊。”盛舒云耸耸肩,一脸坦然,“我确实让他留下管事。你不也看到了,前院确实缺人。” “实话?”萧楚之的眉毛几乎挑到了天上,语气里掩不住的酸味,“他在外面摆出一副自己是紫琼小院半个主人的样子,这也叫实话?舒云,你觉得没问题?你知不知道这话听起来多难听?” 盛舒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对他的莫名其妙有些无奈:“你到底怎么了?我让小白管事,是看中他在思欢谷办事的能力,和其他的事完全无关,你至于吃这么大的醋吗?” “吃醋?”萧楚之冷笑一声,眼中却透着委屈,“我倒是想问问你,我算什么?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什么名分都没有,还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白脸在你家里指手画脚,你这是诚心气我?” 盛舒云彻底被他说得愣住了,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名分?什么小白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萧楚之盯着盛舒云,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半晌,他终于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真色胆包天,有了我,还敢把别的小白脸留在身边。你这是打算骑驴找马,脚踏两只船?” 盛舒云刚端起茶盏的手一抖,差点没稳住杯子。 她瞪了他一眼,无奈地放下茶盏:“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小白就是个管家,跟你说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吧?” “管家?”萧楚之嗤笑一声,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她,“你倒是好心,还真把他当回事了。那小子能管好什么?我看他只会在你面前装可怜讨好,借机往上爬。”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盛舒云扶额,不想继续争论这个问题,“他就是帮我分担前院的琐事,没别的意思,你至于抓着这点不放吗?” “怎么不至于?”萧楚之瞪了她一眼,语气不善,“你信不信,要是你不把他送走,我就亲自动手把他弄走?” 盛舒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行了行了,别闹了。小白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确实需要人手,跟其他的事没有半点关系。” “没关系?”萧楚之不依不饶地盯着她,语气中满是不满和醋意,“那好,既然没关系,那就让他离开。还有,你现在就跟我订婚,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盛舒云被他的直白弄得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订婚?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还能为什么?”萧楚之直视她,眼神坚定,“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名分?” “等等。”盛舒云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表情严肃,“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目前的关系。你我现在顶多算是……谈恋爱,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谈恋爱?”萧楚之皱起眉头,神情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盛舒云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就是……相互了解,看彼此是否合适,如果合适,再谈婚嫁的事。” 然而,这话却让萧楚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一丝酸楚:“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连谈婚论嫁的地步都没到?那就是说,你根本没打算嫁给我,对吧?” 盛舒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如果你对我有意思,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跟我有未来,只是玩玩而已?” “你听我说……”盛舒云有些急了,刚要开口,萧楚之便再次打断她,语气里满是无法理解的愤怒:“明明我们已经那样了,换做别的女子,早就闹上萧家大门逼我求娶了。可你呢?一点都不在意贞洁,甚至还想逃避!” “你这是哪儿跟哪儿?”盛舒云眉头紧皱,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耐,“我是说我们要互相了解,并不是不在意贞洁。至于逼你求娶那种事,我不是那种人。” “可我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萧楚之忽然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眼神炽烈地盯着她,“既然你不想让我负责,那就你来对我负责。我娶你,你嫁给我!” “楚之!”盛舒云被他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想要阻止他继续胡闹,却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要不然,”萧楚之冷冷地开口,语气里透着威胁,“我可就闹了。到时候,不仅是你,这件事还会影响到两家,你能承受得住吗?” 盛舒云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萧楚之,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小公爷竟然如此缠人?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奈,“你就不能安分点吗?非得这么咄咄逼人?” 第274章 松口了 “咄咄逼人?”萧楚之眉毛一挑,一脸委屈,“舒云,我这叫负责。你要是不让我安心,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吊着吧。” 盛舒云瞪了他一眼,无语地摇头。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不由得轻叹一声,思索片刻,心里也明白他的急切并非毫无道理。 在这个规矩制度森严的年代,他们如今的关系确实是要以成婚为结果的,否则,她恐怕还真会被世人的唾沫淹死。 她放下茶杯,抬眸看着萧楚之,那眼神中多了无奈和妥协:“好吧,算我怕了你。不过,我们得先忙过这段时间,等事情安定下来,再把成婚的事提上日程。” 萧楚之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他几乎要拍案而起,语气中掩不住的兴奋:“你答应了?舒云,你真是让我太高兴了!” 盛舒云嘴角微微一抽,摆了摆手:“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没说什么时候就办。总之,先忙眼下的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行行行!”萧楚之兴奋地点头,脸上的笑容简直像个孩子一样,“你说怎么安排都行!反正你现在松口了,那就是我赢了。” 盛舒云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得意了。说吧,你这次来找我,除了闹这些,还有什么正事?” 被她这么一提醒,萧楚之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正了正神色,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最近你要小心一些,上次抓住的刺客已经招了,他们是胡国派来的细作。” 盛舒云微微一怔,随即坐直了身体,眉头紧锁:“胡国的细作?他们来做什么?” “根据他们的交代,他们在京城已经潜伏多年,人数高达千人。”萧楚之目光冷冽,语气凝重,“这些细作分布在各行各业,消息灵通,而且隐秘异常。现在诛杀起来非常麻烦,但他们已经开始针对朝廷的重要人物下手。” “千人?”盛舒云皱起眉,“他们的计划已经实施了?” “暂时还没有,但已经显露出了迹象。”萧楚之点了点头,“我担心你的生意铺展得太大,接触的人太杂,恐怕会不小心招进胡国的细作。他们隐藏得很深,很难察觉。” 听完萧楚之的话,盛舒云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着他,眼中透出一丝难得的凝重。 她沉默片刻,将茶盏放下,语气中多了后怕:“你说得对,若是真让胡国细作混进来,这可不是小事。收留细作这种罪名,不光是杀头,严重的还得灭九族吧?” 萧楚之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而冷冽:“没错,朝廷对细作一向零容忍。收留、庇护细作,不管是不是有意,后果都极其严重。” 盛舒云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九族灭不灭我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我的命可是很值钱的。这么说来,我还真得小心,不能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所以,我才让你特别注意。”萧楚之眉头微蹙,语气关切,“你的生意这么大,接触的人员复杂,风险自然更高。” 盛舒云长叹一口气,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思:“看来,我得紧紧抱住你这棵大腿了。要不然,真被牵连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楚之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戏谑:“抱住本公爷的大腿,是最明智的选择。我既然认定了你,就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出事。” 盛舒云挑了挑眉,笑着靠回椅背:“听你这话,我还得多谢你这棵大腿是吧?” “少贫嘴。”萧楚之轻笑一声,随即神色一正,从怀中拿出一枚漆黑的令牌递给她,“这是暗卫营的令牌,我调了一支精锐的暗卫给你,专门用于调查和清理你名下店铺里的隐患。” 盛舒云接过令牌,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真舍得下本。” “你的安全,值得我下本。”萧楚之认真地看着她,“他们已经受过特殊训练,擅长隐秘行动。若是查不到什么最好,若是真的发现了细作,就直接秘密逮捕,不留后患。” 盛舒云拿着令牌看了看,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么听着,我还真有种被罩着的感觉。” “这是我对你负责。”萧楚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是我最珍惜的。” 事关重大,盛舒云需要赶紧安排,因此她把玉欣、玉佳、玉娜,以及赵叔都叫了过来。 几人恭敬地站着,神色肃然,知道事情不简单,都静静等待她开口。 “明天开始,”盛舒云开口,声音清晰,“我们要对名下店铺的所有人手进行一次全面的摸查,包括所有的伙计、掌柜、供货商,还有他们的家人。” 赵叔微微一怔,试探着问道:“姑娘,这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 盛舒云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最近出现了胡国的细作,他们隐匿在京城,人数不少。而我的铺子接触的人多,风险也大。我不想等到问题爆发才后悔,所以必须未雨绸缪。” “姑娘,那我们要怎么查?”玉欣认真地问,“直接盘问的话,恐怕会引起怀疑。” “当然不能直接问。”盛舒云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明天你们放出消息,就说东家要给伙计们准备新年贺礼,连带着给他们家人也准备,想做些冬衣、鞋子,还会送些食物过去。” 玉佳恍然道:“新年贺礼的名义,确实能让人放松警惕。可是,具体要问什么?” “把每个人的身高、体重、鞋码都记录清楚,说是为了衣物和鞋子的尺码准确。”盛舒云语气不紧不慢,目光扫过几人,继续道,“此外,还要登记住址。说送礼的时候要直接送到家里去,地址必须详细。” 赵叔点了点头,略带担忧地说道:“这些都好说,可如果有人不愿意配合,怎么办?” “告诉他们,这是东家特意的心意。若是有人故意推脱,不肯配合……”盛舒云顿了顿,眼神微冷,语气也变得强硬,“立刻汇报给我,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 第275章 彻查 “除了你们几人,绝对不能透露给其他任何人。这不是开玩笑,查出细作是大事,任何泄密都可能害了我们所有人。” “是,姑娘,我们明白了!”几人齐声应道,脸上神色越发严肃。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萧楚之开口了。 他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神情冷峻:“你们查铺子的事是对的,但舒云,紫琼小院也得查,最好连盛府上下的下人一起调查清楚。” 盛舒云看向他,略显迟疑:“紫琼小院我可以理解,可盛府的人都是我父母带上京的,能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吧?” 萧楚之解释道:“伯父伯母来京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旧人,除了贴身伺候的奴仆,多数都是来京后才买的,难道这些人你就敢百分百放心?” 盛舒云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盛府确实也要查清楚。这件事,我亲自来处理。” 萧楚之点了点头,又道:“这段时间盛舒晴和苏秀儿几乎天天凑在一起。苏秀儿那人心眼多,手段也不简单,盛舒晴和她走得这么近,多半没好事。我怀疑,她们是在憋着坏主意,想对付你。” 盛舒云闻言,眉头一挑,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这位庶妹啊,从小到大可没少和我斗心眼。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正面和我硬碰硬讨不了好处,所以只好借助外力。” “问题就在这里。”萧楚之沉声道,目光紧紧盯着她,“苏秀儿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她们联手,要对付你并不难,尤其是你的生意,稍微动点手脚就能让你吃大亏,你可得小心。” 盛舒云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有些事提防是没用的,我的店铺太多,牵扯的利益关系复杂。就算我派人盯着,也不可能每个环节都防得滴水不漏。”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防?”萧楚之眉头一皱,眼中透着不赞同,“这可不是小事,她们若是真想动手,后果会很麻烦。” “我当然会防,”盛舒云淡定地抬起头,目光明亮,“但更重要的是打铁自身硬,只要我行得正、坐得直,她们想泼脏水也得挑对地方。若是我没做的事情,就算她们栽赃嫁祸,也总会露出马脚。” 萧楚之看着她,神色稍缓:“你倒是想得清楚。这么说,我也就不用再多操心了。” “你不是一向说我聪明吗?”盛舒云笑了起来,语气中多了几分轻松,“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处理的。” “你啊。”萧楚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我不是摆设,有事就开口,别逞强。” 盛舒云轻笑道:“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位‘大腿’的。” 盛舒云安顿好暗卫的任务后,便回到了盛府。 她一路径直走到主院,见母亲正在院中指挥丫鬟布置冬日的花卉装饰,忙上前行了一礼,轻声唤道:“母亲。” 盛母抬头见是女儿,顿时眉眼一柔,招手让她坐到身旁,关切地问道:“舒云,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是有点事想跟您商量。”盛舒云轻笑一声,端起母亲递过来的茶盏。 盛母低声问道:“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盛舒云坐直了身体,将自己的来意如实说了:“最近我要统计一下盛府下人的信息,包括住址、家人情况等。母亲,您能帮忙安排一下吗?” 盛母点点头,正欲应下,却听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讽笑,随即庄明月的身影出现:“舒云,你可真是当惯了大东家,这家里下人的事,也要管到这种地步。盛家后宅的事情还是我做主,你这般擅作主张,未免太僭越了吧?” 盛舒云抬眸看向她,目光清冷,嘴角却勾起冷笑:“姨娘,我只是为了方便分发年礼,这也算僭越吗?要是这点小事都不能安排,那就去找父亲吧,看看他怎么说。” 庄明月顿时语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反驳。 盛母见状,轻轻拍了拍盛舒云的手,语气柔和:“舒云,你去找你父亲吧,这事他说了算。” 盛舒云点头,起身径直往书房走去。 书房中,盛父正端着账本翻看,见女儿走进来,眉头一展,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舒云,什么事?” “父亲。”盛舒云行礼后直奔主题,“我想统计一下盛府的下人信息,以年礼为名,了解清楚他们的背景。母亲是同意的,但姨娘那边在阻挠,我才过来问问您的意见。” 盛父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微微一沉:“你姨娘素来有些小心思,但这种事轮不到她插手。你想做就放手去做,我支持。” “多谢父亲。”盛舒云微微一笑,心中略松了一口气。 盛父放下账本,看着女儿,眼中多了欣慰和感慨:“舒云,我看着你打理铺子,越发觉得你的经商头脑比我还强。你有没有想过,日后接管盛家的家业?” 盛舒云微微一愣,随即眉头微蹙:“父亲,这话从何说起?家业一向是您掌管。” “这话是实话,但也是谦虚了。”盛父笑了笑,语气中带着郑重,“我一直在想,等启北科考结束,不管考得如何,我都准备给他请封世子。家里的产业,却不能交给他。” 盛舒云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为什么?” 盛父叹了一口气,但话却十分的理智:“启北虽然聪明,但他的心思在仕途上,对经商并不在行。而至于那启南和舒晴,更是心思浅薄,难成大事。舒云,我心里明白,家业若是交给他们,只会被败光。” 他顿了顿,眼中多了欣慰:“你是盛家最有经商头脑的人,只有你能让家业持续下去。只要家里的产业能继续赚钱,启南和舒晴才能享尽富贵,否则,这些产业留在他们手里不过是祸害。” 第276章 不可靠 盛舒云看着盛父面带笑意地给她讲述未来的家业安排,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冷意。 盛父这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利益的权衡,把家业交给最能赚钱的人,才能维持整个家族的富贵,而他那庶子庶女才有安逸的日子过。 原主或许会为此感动不已,可她不是原主。 盛舒云微微勾唇,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即不动声色地问道:“父亲,您有这样的打算,我自然感谢您的信任。不过,家业这样的大事,总得有些具体的条件吧?” 盛父闻言,笑容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和,目光带着几分考量地看向她:“条件自然是有的。” “这盛家的基业,虽然由嫡出传承,但也不能厚此薄彼。舒云,我的意思是,盛家嫡庶不分家,不管你还是启北,亦或是明月的孩子,日后都能享受这份基业的利益。” “嫡庶不分家?”盛舒云挑了挑眉,眼底了然,“也就是说,即便是我成婚后,这家业的收益,也要和他们平分?” 盛父点了点头,语气坦然:“是这样没错,不过出嫁女也能按月拿到未出阁时的月例。这是家族的规矩,谁都不例外。” 盛舒云闻言,唇边泛起一抹冷笑,缓缓将茶杯放下,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中透出揶揄:“父亲,您的安排还真是周到。嫡庶不分家,出嫁女还能拿月例,您这父爱都快让我感动了。” 她的话听着像是夸奖,但语气中明显带着讽刺。 盛父微微蹙眉,却没有开口反驳。他知道盛舒云不是好糊弄的人,干脆挑明了说道:“舒云,我这样安排,不是偏心谁,而是为了盛家的长久。你是最有经商头脑的人,只有你能让家族基业壮大。若是你不接手,这些产业早晚会败光。” 盛舒云轻轻一笑,抬眸直视着盛父,目光深沉而犀利:“您是为了盛家基业考虑,也为了他们能继续享受富贵。父亲,这种事您不用再解释了,我心里清楚得很。” 盛父一时语塞,只能干笑了两声:“你这样聪明,也许早看透了我的心思。不过,只要家业能继续下去,他们过得好,你自然也能得利。” 盛舒云沉默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语气平静而从容:“好,我答应您的条件。” 但与此同时,盛舒云也提出了她的条件:“父亲,您的安排,我可以接受。但有一件事,我也必须说明。庄小娘他们,我只给三次机会。” “什么三次机会?”盛父挑眉问道,目光里闪过疑惑。 盛舒云语气淡然,却掷地有声:“如果他们三次以内死性不改,非要对付我或者我们这一脉,甚至拿盛家的家业来祸害,那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盛父愣了片刻,脸色微变:“舒云,这话什么意思?明月和启南舒晴向来乖巧懂事,你是不是多心了?” “父亲,我说的是如果。”盛舒云目光深沉,毫不退让地直视盛父,“若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三次机会用尽,您必须出具休书,开祠堂,写断亲书,将她们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并赶出盛家。” 盛父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快:“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家人……” “父亲,我可以养着她们,但不能养白眼狼。”盛舒云抬起头,眼中透着坚定,“家业是盛家的命脉,不能让任何人肆意祸害。如果她们不懂珍惜,那留在盛家只会是祸害,您觉得我说得有错吗?” 盛父沉默了片刻,似在斟酌,但很快又舒展开眉头,笑着说道:“舒云,你太谨慎了。明月是贤良淑德的典范,舒晴乖巧温顺,启南老实本分,他们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盛舒云低下头,掩住眼中的冷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父亲说得有道理,但谁又能保证人心不变呢?总归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没坏处。” 她不再多言,只补充了一句:“我也不逼您,现在我先给您时间考虑,免得日后您觉得我不讲理。” 盛父摇了摇头,哈哈一笑:“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不过,这些事恐怕你是多虑了。盛家的和睦一向是全家的共识,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多谢父亲信任。”盛舒云收敛了笑意,语气平静,心中却暗自冷笑:贤良淑德?乖巧温顺?老实本分?父亲,迟早有一天,我会让您亲眼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 之后,她和盛父签订了协议,将这次关于家业分配的各项条款一一落实到书面,甚至签字画押,按了手印。 协议定下后,盛父将一沓地契和房契递给她,眼中骄傲:“舒云,这些铺子和田产以后就归你了。家业大了,你可得更上心。” 盛舒云接过那些契书,轻声说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盛父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至于你说的统计下人信息的事,我会尽快安排妥当。你小娘那边,我也会让她配合。” “有劳父亲了。”盛舒云微微颔首,站起身,笑意盈盈地告辞,“那女儿先行告退,改日再来。” 盛舒云回到紫琼小院,刚把地契房契放下,整个人便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玉欣见状,忙上前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轻声问道:“姑娘,可是盛府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但头疼的事不少。”盛舒云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后皱了皱眉,语气里透着无奈,“盛家的产业本就多,这段时间新开了不少铺子,就算不说别的,单是找人管理就让我焦头烂额。” 玉佳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姑娘,那……要不要从现有的掌柜里提拔几个管事?” “提拔?”盛舒云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现有的掌柜多是父亲手下的人,固然有不少可靠的,但也有些习惯私底下捞好处。这种时候提拔,万一混进些心怀不轨的,反而后患无穷。” 玉娜忍不住叹了口气:“姑娘,您如今刚接手盛家的事,确实不好下手清理,可眼下怎么办呢?” 第277章 暧昧 盛舒云揉了揉太阳穴,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说道:“小公爷不是说过,他有一支暗卫,擅长调查隐秘的事吗?我得问问他能不能抽些人手过来帮忙,顺便也看看他有没有合适的管事人选。” 萧楚之接到盛舒云的信后,当即赶到了紫琼小院。 他一见到她,便笑着打趣道:“怎么,盛家大东家也有愁眉不展的时候?” “别打趣我了。”盛舒云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知道盛家家业多,我最近才接手,忙得焦头烂额。新开了几家铺子,人手都不够用,我只能厚着脸皮向你求救了。” 萧楚之听完,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语气轻松:“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其他的事交给我。我去找个人给你管理这些铺子,让你省省心。” “真的?”盛舒云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疑虑,“你能找什么人?可别随便弄个人敷衍我。” 萧楚之低头一笑,眉目间透着几分自信:“你放心,我找的人,定然是做事稳妥的能手。用他,你只会觉得安心。” 第二日清晨,萧楚之亲自去了萧家的庄子。 他点名要找吴管事,吴管事是镇国公夫人的贴身嬷嬷的夫君,为人踏实忠厚,做事稳妥,是萧家极为倚重的人。 “吴管事,这次劳烦你跟我走一趟。”萧楚之对吴管事笑道,“有人要接手家族生意,缺人管理,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 吴管事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行礼:“小公爷抬爱,我定不负所托。” 萧楚之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吴管事和几个精挑细选的小厮回到了紫琼小院。 盛舒云见到吴管事时,态度极为客气,亲自倒了茶递过去:“吴管事,这次得多谢你替我分忧了。” 吴管事连忙站起身,推辞着接过茶盏,语气谦逊:“姑娘客气了,我不过是尽力做好分内的事。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您尽管吩咐。” 萧楚之在一旁轻笑:“舒云,你就放心用吴管事吧。他不光能做事,还能帮你带人。这几个小厮都是我挑过的,有脑子,手脚也勤快。” 盛舒云点点头,目光在吴管事和几名小厮身上扫过,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矫情了。吴管事,眼下还不是正式管理铺子的时候,我需要你先做一件事,把盛家名下所有铺子的员工信息统计清楚。” “姑娘的意思是?”吴管事有些疑惑。 “详细到每个人的住址、家人情况,甚至他们的身高体重、鞋码。”盛舒云目光微沉,语气认真,“你带着人去调查,注意保密。我们这次要查得彻底,绝不能有遗漏。” 吴管事点点头,神色郑重:“我明白,定会尽心尽力办妥。” 萧楚之戏谑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这大腿抱得很值?” “多谢大腿。”盛舒云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带着调侃,“有了你的帮忙,我总算能喘口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一时轻松了几分。 酒楼包间内,香炉轻烟袅袅,但此刻的气氛却一点也不轻松。 苏秀儿一脸怒气,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语气尖锐:“盛舒云那个贱人,真是狡猾得很!我们好不容易安排好的人手,就被她搞的什么普查全给吓跑了!居然还有人把定金退回来,扔下一句‘不敢得罪盛大东家’,就跑了,气死我了!” 盛舒晴坐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看,手中的茶盏被她重重放在桌上:“真是晦气!明明计划得好好的,偏偏她突然搞这一出,你说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要不然时间怎么会这么巧?” 苏秀儿咬了咬牙,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不安:“我也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谁会无缘无故查什么员工信息?还搞得这么详细,这哪里是普查,分明是要摸清所有人的底细!” 盛舒晴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若真是这样,那她就早有防备了。她是不是已经在怀疑我们了?” 正当两人一脸愤怒又担忧地讨论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盛启南一身长袍,神色悠然地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满室的怒气,挑眉笑道:“你们两个丫头在这儿气得跳脚,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 “哥!”盛舒晴见到盛启南,连忙站起身,一脸急切,“你快说说,盛舒云那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否则她为什么突然搞什么员工普查,还弄得这么详细?” 盛启南慢条斯理地坐下,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淡然说道:“你们想多了,她不过是给员工发福利,装作大东家关心伙计的样子,顺便统计点信息。用不着自己吓自己。” 苏秀儿皱眉看着他,不满道:“盛公子,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她是借着这个名义查我们的安排呢?” “她要真查到了,现在你们还能坐在这里?”盛启南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盛舒云虽然聪明,但她没那么神通广大。只是普查信息而已,你们用不着慌得像没头苍蝇。” “可那些人都被吓跑了!”苏秀儿不甘心地说道,“我们之前安排好的人手全都跑路了,计划根本没法继续。” 盛启南勾了勾嘴角,眼中透出一丝冷意:“这点小事就让你们慌成这样,真让我失望。那些人跑了,就再换一批人。只要银子够,还怕找不到愿意办事的?” 盛舒晴蹙着眉,语气中带着担忧:“可是哥,万一盛舒云继续查下去,这些人是不是也会被吓跑?” “不会。”盛启南语气笃定,微微一笑,“这次安排的人手,比之前那些杂鱼要靠得住得多。你们只需要安心等待,不用再瞎猜疑。” 盛启南说得兴起,拿起桌上的茶杯就一口喝了下去。 话刚说完,他察觉到盛舒晴瞪着他,小声提醒道:“哥,那是秀儿姑娘的杯子。” 盛启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放下茶杯,尴尬地看向苏秀儿:“抱歉抱歉,我太口渴了,没注意,实在不好意思。” 第278章 怕受牵连 苏秀儿脸微微一红,连忙摆手:“没事,盛公子不用介意。” 可尽管嘴上说没事,她的脸颊却烧得更红了,低下头不敢直视盛启南的目光。 盛舒晴见状,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离开酒楼时,三人走到门口准备上马车。 苏秀儿与盛舒晴同坐一辆马车,但盛舒晴忽然灵机一动,语气轻快地说道:“我刚想起来,最近听说有一家胭脂水粉铺新上了一批好货,我正好路过去看看,你不如先让我哥送你回去吧?” 苏秀儿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 盛舒晴笑着摆摆手,语气轻松:“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顺路嘛,我哥也正好没事。” 盛启南也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是啊,反正也不远,我送你回去就好。” 苏秀儿最终没再推辞,微微点头:“那就麻烦盛公子了。” 马车上,气氛起初有些安静,苏秀儿坐得端正,一双手轻轻拢着衣袖,目光偶尔从车窗往外瞟,似在找话题,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盛启南看出了她的拘谨,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秀儿,你平日喜欢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苏秀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笑:“兴趣爱好?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喜欢听些戏曲,看些绣品之类的。” “原来如此。”盛启南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温和。 苏秀儿轻轻摇头,抿唇一笑,神色间有些怀念,“对了,盛公子呢?最喜欢做什么?” 盛启南略一思索,语气中透出轻松:“小时候啊,我就喜欢骑马,觉得风吹在脸上的感觉特别痛快。有一次骑得太快,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吓得我娘直掉眼泪。” 苏秀儿忍不住轻笑出声,目光里带着好奇:“那后来呢?你娘没罚你?” “罚了啊。”盛启南嘴角扬起一抹笑,“罚了三天不许骑马,可第三天一过,我还是忍不住偷偷溜出去骑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盛启南语气带着一丝试探,目光却认真地看着她。 苏秀儿低下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我……我也没想过,大概是……稳重可靠的吧。” “稳重可靠?”盛启南轻笑一声,故作玩笑道,“那我岂不是挺符合?” “盛公子!”苏秀儿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了,抬眼瞪了他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说的是实话啊。”盛启南一脸无辜,眼中却带着揶揄,“那你小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我哪有。”苏秀儿轻声反驳,目光躲闪,手指不自觉地拽着衣角,“小时候哪懂这些啊。” 当马车停在苏家门口时,车夫轻声提醒:“姑娘,到了。” 苏秀儿愣了一下,有些意犹未尽。她看向盛启南,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盛公子,谢谢你送我回来。” “谢什么,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盛启南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如果你还想聊,可以随时告诉我。” 苏秀儿点了点头,脸上羞涩:“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她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起身下了马车。 临安巷,张宅院内。 裴清怜坐在客堂的凳子上,神色冷淡,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敲,耐心即将耗尽。 她微微抬眼,目光中透着几分不耐,“你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到底所谓何事?若只是闲聊,那恕我直言,这种小事以后还是省了吧。郑家人盯得紧,我不想被抓住任何把柄,让我多年的隐忍变成笑话。” 张昶站在窗前,身影笼罩在窗外投射的阴影中。 他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冷笑,缓缓说道:“这次可不是闲聊,多延将军和三殿下会在一个月后抵达京城,他们在京城最多待半个月。也就是说,你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想办法脱身,随他们一起回胡国。” 裴清怜闻言,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轻敲的节奏。 她抬起头,神色依旧淡然,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回胡国?我好不容易在郑家立稳脚跟,现在让我要走?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只提醒你,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张昶语气低沉,目光锋利,“你若不走,三殿下的耐心可未必比我多。而且你留下来,也只会是个隐患。” 裴清怜心中微微一颤,却依旧强撑着冷静。 她轻轻勾起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行啊,既然这是命令,那我遵命便是。到时候,我会找机会假死脱身,不会给郑家人留下任何怀疑。” 张昶盯着她,眼中似有探究之意:“裴姑娘果然聪明。既然你愿意配合,那咱们便各司其职。这一个月,我会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为你争取行动的机会。” 裴清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是轻松,搅乱京城的事似乎挺合你心意。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别弄巧成拙。如果引起朝廷过早的警觉,牵连到我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张昶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不以为然:“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布防图这东西,还是尽快偷出来为好。”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行了一礼,随即快步走到张昶面前,低声禀报:“主子,盛启南刚才派人来找过我们,希望我们帮忙做局,搅黄盛舒云名下的几家店铺。” 盛启南用的是市井中的无赖混混,看似普通,但这些人都是细作,极善隐匿,适合混迹底层。 张昶微微眯起眼睛,抬手示意男子继续。 “盛启南给了详细的计划,无非是污蔑那些店铺卖假货、克扣工钱,再让无赖闹事,吸引官府和百姓的注意。他希望我们按计划行事,还许诺了不少好处。” 张昶听罢,低头沉思片刻,随即嘴角勾起冷笑,目光阴冷而算计:“答应他,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男子微微一怔:“主子,若是牵出什么……我们岂不是也受牵连?” 第279章 陷害她 张昶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深意:“你太小瞧这局棋的妙处了。盛启南想害盛舒云,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抬手拂开帘子,语气不急不缓:“最近萧楚之和盛舒云走得很近。萧家在朝堂上根基深厚,小公爷更是镇国公的独子,他们两个越亲近,对我们的计划威胁越大。既然盛启南愿意跳出来狗咬狗,我们何不成全他?” 男子似有所悟,点了点头:“主子是想让盛家人内斗,拖住盛舒云?” “何止是拖住?”张昶冷笑一声,眸中闪过寒意,“让盛家人狗咬狗,只是第一步。盛家内乱,盛舒云忙于应付,难免分身乏术。更重要的是,这场混乱越大,京城越是风声鹤唳,越能掩护我们的行动。” 张昶指尖轻敲着桌面,目光冷沉,似在盘算着什么。 他身旁站着几名心腹,每个人神色严肃,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盛启南的计划,还是太小家子气了。”张昶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让一群混混去闹事,不过是点街头闹剧,动摇不了盛舒云的根本。” 一名手下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主子,那我们要怎么做?直接针对盛舒云吗?” 张昶目光微抬:“她不过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真正的目标是京城的这些达官显贵。若他们乱了,整个京城就乱了。到时候,盛舒云还能独善其身?” 手下隐约明白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主子的意思是……制造更大的混乱?” “没错。”张昶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起身踱步到窗边,语气愈发阴冷,“盛舒云的那些铺子,无论是锦绣社、思欢谷,还是金店,都有高端的茶水、糕点供应。这些东西,背后对应的客人,全是京城的权贵。如果这些人出了事,你说会怎样?” 手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神色微变:“主子是想……下毒?” 张昶转过身,眼中冷光闪动:“不错,而且是致命的毒药。我要的不是闹出点小乱子,而是让整个京城乱成一锅粥。最好能死几个人,那就更有趣了。” 手下闻言,额上沁出一层冷汗,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可如果毒死了人,事情闹大,怕是容易引起官府的关注。” “官府的关注?”张昶嗤笑一声,语气满是轻蔑,“他们关注又如何?毒药下在盛舒云的货里,出事的全是她的店铺和客人。到时候,朝廷的矛头只能指向她,根本查不到我们头上。” “可是……”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那些店铺的客人多是权贵,事情闹大,万一查下去……” “够了!”张昶冷声打断,目光如刀般扫向那人,“这种时候,你不替我出谋划策,倒是先学会畏首畏尾了?让京城乱起来,让这些人自乱阵脚,才是最重要的。” 手下被他的冷意逼得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张昶重新坐回椅子上,挥了挥手:“马上去联系盛舒云的供货商,找到那些负责糕点、茶水供应的商家。我要你们在这些食物里下毒,毒药的剂量要控制好,足够死几个人,但又不能全死。我要京城大乱,但不是一场屠杀。” “是!”手下恭敬地应声,迅速退下。 萧楚之的书房。 萧楚之手中拿着审讯记录,目光在上面的文字上扫过,眉头微蹙。 他将记录放在桌上,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庆吉和庆祥,语气冷静。 “审了这么多天,那些黑衣刺客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透着寒意,“他们的老窝在青山庄园。” 庆吉略一犹豫,低声说道:“公爷,青山庄园距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可这么多天过去,他们恐怕早已搬走了。” “确实很可能搬走。”萧楚之点了点头,目光微沉,“但就算是空的,我们也要查清楚。庆吉,你带人去青山庄园看看,注意隐藏行踪,别打草惊蛇。” 庆吉立刻拱手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萧楚之转向庆祥,声音中多了几分冷厉:“庆祥,你去官府查一查,青山庄园现在登记在何人名下。尽量调取详细的土地档案,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变动。” 庆祥皱了皱眉,稍微犹豫了一下:“若是青山庄园的主人背后有势力撑腰,官府那边的档案恐怕早就被动了手脚。” “我知道。”萧楚之轻轻敲着桌面,语气中透着笃定,“但就算他们做了手脚,也会留下痕迹。你办事向来细致,务必要查出蛛丝马迹。” 庆祥心中一凛,立刻拱手应道:“属下明白,马上就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长街上,盛舒云从马车上走下,扶了扶衣摆,笑着向长公主行礼:“殿下,久等了。” 长公主正站在府门口,身穿一袭端庄的浅紫色宫裙,见到盛舒云,眉眼带笑:“舒云,不必多礼,上车说话吧。” 盛舒云笑着点头,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她吩咐自己的马车先去宫门口等候,然后与长公主一同启程前往宫里。 马车行驶平稳,盛舒云坐得端正,一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有些紧张:“殿下,今日进宫,我要注意些什么规矩?宴会一般会持续多久?皇后娘娘特意邀请我参加,她的用意是什么?” 长公主嘴角带笑,靠在软垫上,悠然自若地喝了一口茶:“规矩倒没什么特别的,只要你别太紧张,保持自然得体便是。至于宴会,大多是吃吃喝喝,听听大家聊家长里短。至于皇后为什么请你……”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盛舒云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打趣,“我猜,多半是想看看你这个未来可能的萧家当家主母是否合格。” 盛舒云微微一怔,旋即苦笑:“殿下,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些吧?萧家位高权重,哪里轮得到我这样的人。” “别这么说。”长公主笑得眉眼弯弯,语气促狭,“小公爷对你可是上了心的,皇后多半也是为了萧家好,想在婚事定下之前,多了解了解你,省得将来出了问题。” 第280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盛舒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皇后娘娘高看我了,我也不过是一步步走一步罢了。” “还说没谱?”长公主眼中闪过八卦,凑近些问道,“舒云,那你和小公爷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他是不是已经表白了?” “殿下!”盛舒云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羞恼,“您能不能别总盯着我的事打趣?” “怎么不打趣?”长公主挑眉笑道:“舒云,你这次可没说不可能。以前提到小公爷的时候,你可是完全抗拒的态度,还再三声明绝对不可能和他有结果。现在倒好,口风都变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接受他了?” 盛舒云被她看得耳根发热,连忙转移话题:“殿下,咱们还是别谈我了,说说您吧。郑小将军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长公主的笑意稍敛,叹了一口气,靠在软垫上,眼中带着几分落寞:“还能有什么进展?自从那天起,我们就再没见过面。他的婚事虽然延迟了,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殿下……”盛舒云看着她,微微蹙眉,语气里多了安慰,“您也别这么说,郑小将军婚事延迟,也未必是坏事,也许还有转圜的机会呢?” “转圜?”长公主轻轻摇头,声音中透着无奈,“舒云,你不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婚姻从来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即使他的婚事真的延迟了,也未必是为了我。” 盛舒云沉默片刻,随后轻声说道:“殿下,您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如果您真的喜欢郑小将军,那就再努力一把,别轻言放弃。” 长公主闻言,抬眼看向她,眼中闪过复杂。她嘴角微微勾起,轻轻笑了笑:“舒云,你倒是看得开。” 盛舒云叹气,却不再接话。 皇后宫殿。 庭院内,簇簇花团映衬着来往的贵妇名媛,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与隐隐的脂粉气息。 几乎每家受邀的权贵人家都带了女儿前来,个个精心打扮,衣着华丽,言笑晏晏。 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而低声交谈,时而含蓄地向皇后所在的方向瞥上一眼,都是想趁此机会在皇后或其他权贵面前露个脸,留下好印象。 长公主带着盛舒云缓步走进庭院,二人皆是一身得体的素雅打扮,与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形成了对比,但却更显从容与优雅。 “舒云,放轻松些。”长公主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你虽然是第一次正式参加这样的场合,但记住,只要从容得体,别多说话,就不会出错。” “是,殿下。”盛舒云微微颔首,语气里透着紧张。 她们来到皇后所在的凉亭前。 皇后今日身着华贵的凤纹宫装,面色慈和,正与几位夫人说笑。 长公主上前,含笑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抬眼见是长公主,脸上露出笑意:“长公主来了,快过来坐吧。” 长公主微微一笑,将身后的盛舒云拉到身旁。 盛舒云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语气柔和且乖巧:“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 皇后目光落在盛舒云身上,眼中闪过审视,但很快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伸手示意她起身:“盛姑娘免礼。你是盛家的长女,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果然出色。” “娘娘谬赞了,我不过是尽力而为。”盛舒云垂眸,谦逊地答道。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向长公主,温和地说道:“母后早上叮嘱了我,说她想见见你,让你抽空去慈宁宫一趟。” 长公主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那我这就过去,只能让舒云在你这儿多陪陪了。” 皇后轻轻笑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长公主转头看向盛舒云,语气玩笑:“你得自求多福了,别紧张,该怎么答就怎么答。” 盛舒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低声回道:“殿下,您这番话更让我紧张了。” “没事。”长公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行的。”随后行礼告退,转身朝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凉亭内。 皇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杯口,目光落在盛舒云身上,带着好奇:“舒云,本宫听说,你对店铺的打理十分得心应手。不如说来听听,你管理店铺时,有什么心得?” 盛舒云稍稍坐正,语气谦逊:“娘娘谬赞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得,只是谨记父亲从小教导的原则,凡事用心,讲诚信。我认为,无论对待生意还是与人交往,信任是最重要的。” 皇后笑了笑,放下茶杯,语气中多了欣赏:“信任,确实是做事之本。难怪你的店铺口碑如此之好,能吸引这么多权贵青睐。你这样的年纪,却有这份见识,实在难得。” “多谢娘娘夸奖,我不过是尽力而为。”盛舒云微微低头,神色谦和。 皇后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本宫更好奇的是,前段时间你竟然大气捐赠了几乎全部身家,支持朝廷。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出的决定。不知,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盛舒云略微一怔,随即抬头认真回答:“娘娘,我当时只是想着,朝廷安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我虽是小民,但也想尽自己所能,为国家分忧。何况,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倒不如用它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皇后眉头一挑,眼中多了探究:“你可知道,当时你这举动,可是引来了不少议论?” “我知道。”盛舒云坦然说道,神色间没有惧色,“但我不在乎,为大局尽绵薄之力,这些议论就算再多,也无伤大雅。” 皇后轻笑了一声:“有担当,难怪楚之会对你刮目相看。不过,还有一件事,本宫也想问问你,你与秦家和离的事,当时可是轰动一时。” 提到秦家,盛舒云面色如常,语气中透着平静:“娘娘,我与秦家和离,纯粹是因为性格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第281章 活得洒脱 皇后放下茶盏,语气里带着好奇:“那为何不像寻常女子那般,为了维持婚姻,忍让退让,甘于平凡呢?” 盛舒云稍稍直起身子,目光坚定:“娘娘,女子本就活得艰难。若只是为了世俗的眼光,委屈自己忍让一辈子,这样的人生,我实在无法接受。与其唯唯诺诺,不如洒脱归家,活得自在些。” 皇后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思索:“所以,你觉得婚姻对于女子来说,并非全部?” 盛舒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娘娘,我以为,男子能经商、科考,当兵保家卫国,女子同样可以。婚姻不是全部,更不应成为束缚人生的枷锁。” 皇后听完,神色微变,对她的观点有些意外,却没有立刻开口。 见皇后没有回应,盛舒云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有些越界,连忙低头请罪:“娘娘恕罪,这只是我的拙劣见解,绝无别的意思,还望娘娘宽恕。” 皇后听完盛舒云的回答,低头抿了一口茶,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眼神中多了揶揄:“舒云,你倒是有趣。嘴上认错倒是快,但心里分明倔强执着,一点也不服软。你这性子,看着离经叛道,骨子里却是一条硬气的路子。” 盛舒云微微一愣,连忙垂下眼帘,低声说道:“娘娘谬赞,我不过是随性妄言,实在不敢当。” 皇后轻笑了一声,将茶盏放下,感慨道:“不过,人活一世,为何要委屈求全?你说得对,男子可以活得精彩,女子为何不能?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敢为天下先,活得洒脱自由炙热,倒是好事。” “娘娘……”盛舒云抬起头,眼中透着意外,却又立刻低下头,语气小心,“多谢娘娘宽容。不过我这等见解,实在只是小人小事的琐想,不足挂齿。” 皇后看着她,轻轻摇头,似是感慨,又像是在遥想什么未尽的心事:“舒云,你比大多数人活得明白。若本宫没有如今的身份,倒也想像你一样,随心而活。” 盛舒云连忙说道:“娘娘的话,我不敢当。只是,皇后娘娘慧眼识人,赐教我,我受益良多。” 皇后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好了,话说到这儿吧。舒云,院子里热闹得很,你不如也出去玩玩,去见见世面,总比在这里陪本宫有趣。” 盛舒云知道皇后这是体贴自己,忙站起身行礼:“多谢娘娘,我告退。” 盛舒云走出凉亭,来到庭院中,好不热闹。 她目光环顾四周,发现各家贵女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专注于投壶比赛,有的优雅地射箭,还有的围在一起说笑,气氛轻松而愉快。 可是,她却没有看到一个相熟的人。 “这场合真是热闹得很。”盛舒云心中暗叹,却也无意主动融入,只觉得这些交际场合与自己格格不入。 她随意走到庭院一角的长椅上,那里靠着树荫,显得安静。 慈宁宫。 长公主迈步走进慈宁宫,宫中陈设依旧素雅大气,皇太后身穿一袭暗红色绣金祥云纹的宫服,端坐在榻上,眉目间透着几分威严与慈爱。 见长公主行礼,皇太后面露笑意,抬手示意她起身。 “快到哀家身边来坐。”皇太后的声音温和。 “是,母后。”长公主微微一笑,上前在榻下坐下,目光中带着几分亲近,“母后今日叫女儿来,可是想念女儿了?” “自然是想你了。”皇太后轻叹一声,目光在她脸上端详,带着几分疼惜,“你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可终究是哀家亏欠了你。你本该有更好的生活,却落得今日这般境地。” 长公主微微低头,神色平静:“母后言重了,女儿如今过得很好,尚无亏欠。” 皇太后听后,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更加深沉:“哀家明白你的想法,你一直放不下郑斯钰,可是你也该认清现实了。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专心于你的人,如今他身边有了美人,他的婚事虽暂缓,却终究不会与你有结果。” 长公主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捻着衣角,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母后,女儿早已明白这些,也从未奢求过什么。” 皇太后看着她,目光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既然明白,就该放下,重新开始。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不能再浪费光阴。哀家这次叫你来,是想为你再择一门好亲事。” 长公主抬眼看向皇太后,眼中戒备:“母后,您说的是谁?” 皇太后轻叹一声,劝慰道:“是哀家的弟弟,也就是你舅父的嫡幼子。他是个有才干、懂礼数的孩子,嫁给他,你不用担心会受委屈。” 长公主神色一变,语气中透出一丝抗拒:“母后,您让我嫁给表哥?这件事传出去,怕是会引来非议。” 皇太后淡淡一笑,语气不急不缓:“他是你的表哥,是自家人,谁敢议论?况且,这门婚事对你来说再合适不过。嫁给他,你可以远离京城的是非,安稳度日,他也不会对你不好。” 长公主抿唇不语。 皇太后见她不答,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哀家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可你终究是皇家公主,不是寻常女子。你能选择自己的生活,但也不能完全抛开家族的考量。这件事,哀家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长公主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哀求:“母后,女儿如今过得并无不好,真的不想再议婚事。” 皇太后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威严:“哀家给你五天时间,好好考虑。哀家希望,你不要让哀家失望。” 长公主目光微颤,终究没有再争辩,只是低声说道:“是,女儿明白了。” 皇太后神色稍缓,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里多了几分柔和:“哀家知道你心里苦,可嫁给你表哥,未必不是一条好路。他会护着你,让你过得安稳。” 长公主低头应道:“多谢母后关怀,女儿会仔细考虑的。” 第282章 对号入座 贵女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聊天,或玩游戏,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然而,苏灵儿的脸色却并不愉快。 她站在蹴鞠场边,目光死死地盯着庭院一角的盛舒云,眼中满是厌恶与不屑。 “灵儿,你怎么了?”站在她身边的一位贵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盛舒云,疑惑地问,“那边的人是谁?” 苏灵儿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还能是谁?就是那个盛舒云啊,靠着长公主的关系才有机会进宫的,真是不要脸。” “盛舒云?”另一位贵女也看了过去,眼中满是轻蔑,“我倒是听说过她,不就是个商贾人户的女儿吗?这样的出身,竟然也能出现在这里,真是让人不舒服。” “可不是吗?”苏灵儿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我姐姐还因为她,被姐夫责骂了一通。她就是个会装模作样的女人,专会勾搭人。姐夫当初娶了她,简直是瞎了眼。” 几位贵女互相对视,目光中满是轻蔑与敌意,随即低声议论起来。 “怪不得看着面生,原来是个商贾出身的。长公主也真是心大,居然愿意带这种人来宫里。” “这样的身份,能有什么本事?估计也就一张嘴巴会哄人,才骗得长公主对她青眼有加。” 她们的声音虽低,却带着浓浓的讥讽,毫不掩饰对盛舒云的不屑。 盛舒云端坐在庭院的一角,面前摆着一盘精致的糕点,她的神色从容淡定,对周围的议论风声毫不在意。 然而,她刚刚放下手中的茶杯,就听见一阵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盛姑娘吗?”苏秀儿缓缓走近,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真是巧啊,竟然能在这儿遇见你。” 盛舒云抬起头,目光冷淡地扫了苏秀儿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帘,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宴会,大家都在聊天说笑,不知苏姑娘为何专程过来找我,莫不是有要事相商?” 苏秀儿一愣,但很快恢复了笑,语气越发刻薄:“盛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担心你。这种场合,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长公主待你再好,终究也不能带你随意出入宫中吧?没有请柬的话,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这话明里暗里,已经开始刺探盛舒云是否带有请柬。 苏秀儿得意地打量着盛舒云,心中已经认定她不过是靠长公主蹭了请柬才得以进宫。 盛舒云抬眼,神色冷清,语气中透着警告:“苏姑娘若是闲得慌,不如去和其他贵女们玩玩投壶、蹴鞠,这样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可别闲言碎语,说些无中生有的话,小心引火上身。” 苏秀儿听罢,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轻笑一声,语气越发尖刻:“你这是威胁我吗?我不过随口一提,毕竟你跟着长公主进来的样子,确实挺让人怀疑的。盛家如今挂了个伯爵的名头,但骨子里还是商贾之家吧?你可真会蹭,跪舔长公主不够,还要跪舔萧小公爷,啧啧,真是让人佩服。” 盛舒云微微蹙眉,眸色更冷,却并没有接话。 苏秀儿见状,以为盛舒云不敢反驳,更加得意,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一些,吸引了周围几位贵女的目光:“不过也是,你们盛家有你这么一个霸道的人,哪能不攀权附贵呢?听说你掌控家业,一手调拨家中兄弟关系,把盛家弄得乌烟瘴气的,真是了不得啊。” 她顿了顿,目光中透着阴冷的轻蔑:“对了,我还听说,你当初和秦世子和离,就是因为你在秦家也是这种霸道做派吧?啧啧,一个女子能霸道成这样,也难怪连秦家都容不下你。” 这话不光针对盛舒云,还将她的家事和过往全都捅了出来,周围的贵女们听到后,纷纷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甚至有人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苏姑娘说得未必没道理,这盛姑娘确实是商贾出身,家世怎么也算不得高门大户。” “长公主倒是挺护着她,可这样的身份,真的能在这种场合待下去吗?” “说起来,她怎么会和秦世子和离的?听说还是她主动提的,真是奇怪。” 几人对视一眼,神色中透着探究,显然对苏秀儿的话深信不疑。 盛舒云站在原地,目光从容,神色中没有一丝动摇。 她看着苏秀儿,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开口:“苏姑娘,我不想和你争什么。但你这一腔胡言乱语,只能让我更清楚一个道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从不和傻子论对错。” 这句话如同投石入湖,瞬间激起千层浪。 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变得更大。 苏秀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气得几乎咬牙切齿。 她猛地上前一步,指着盛舒云怒道:“盛舒云,你别以为长公主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根本没有请柬吧?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名正言顺地进宫?”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周围的贵女纷纷屏息以待,甚至有人刻意靠近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些。 盛舒云冷冷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淡去:“苏秀儿,你是觉得我不想理你,所以好欺负?” 苏秀儿却越发得意,冷笑道:“大家都看得明白,你不过是硬巴结着长公主,才有机会进宫罢了。你一个商贾人户,不仅进来了,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真是不知羞耻!要是皇后知道你没有请柬,不请自来,铁定要好好惩罚你,还不赶紧滚出去丢人现眼?” 盛舒云看着苏秀儿,脸上带着不耐,语气冷淡而疏离:“苏姑娘,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没必要和狗一般见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刺苏秀儿的自尊心。 她的脸色瞬间涨红,眼中满是怒火:“盛舒云,你说谁是狗?” “你自己对号入座。”盛舒云语气平静,目光冷漠地扫了苏秀儿一眼,随即转身欲离开。 第283章 公道 苏秀儿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盛舒云的手臂,尖声道:“你别想逃!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走!” 盛舒云的眉头微微一蹙,抬眼看向苏秀儿,语气更冷:“松手。” 苏秀儿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道,想要将盛舒云硬拽出去:“装什么高贵!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盛舒云甩了甩手,却发现苏秀儿死死抓住她不放,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她冷声警告:“苏秀儿,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苏秀儿冷笑一声,正欲再用力,却不料盛舒云突然猛地一甩手。 “咕咚!”一声,苏秀儿重心不稳,脚下踩空,整个人跌入了旁边的池塘中。 水花四溅,周围的贵女们顿时惊叫起来,纷纷后退。 “救命!救命啊!”苏秀儿扑腾着水,狼狈地呼救,声音中带着慌乱和恐惧。 盛舒云看着苏秀儿在水中挣扎,眉头微皱,她不想让事情闹大。 她冷哼一声,将外袍一脱,直接跳入水中,几下便游到了苏秀儿身边。 “别乱动!”盛舒云一把抓住苏秀儿的手臂,稳住她的身体,用力将她往岸边拖去。 苏秀儿在水中一边咳嗽一边尖叫,狼狈不堪,头发和衣裙都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窘迫。 她冲着盛舒云怒吼:“盛舒云,你居然敢推我下水!我要告诉皇后,让她好好治你的罪!” 盛舒云语气冰冷:“苏秀儿,大家相安无事,你非要来找麻烦。现在掉水里的是你,救你上来的人也是我,可如果你还要不依不饶……” 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咱们就一起去见皇后,把事情说个清楚。若你再敢挑衅,我不介意把你重新丢回池塘里去。” 苏秀儿在水中扑腾,脸色惨白,连连点头:“好,我答应!快救我上来!” 盛舒云懒得与她废话,一把将她从水中拉上岸,自己也随即爬了上来,浑身湿透,却仍旧一脸冷漠。 苏秀儿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连声咳嗽。 然而,刚恢复气息的她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胸口哭喊起来:“救命啊!盛舒云要害死我!她推我下水,还差点淹死我!大家都给我评评理啊!” 这突如其来的哭诉让周围的贵女们再次将目光投了过来,惊疑不定地议论起来。 “刚才好像是盛舒云把她救上来的吧,怎么又说是害她?” “天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盛舒云可真是个麻烦人物。” “苏姑娘怎么哭成这样,怕是事情不简单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苏灵儿匆匆赶了过来。 看到满身湿漉漉的苏秀儿,她脸色一变,连忙扶住她,语气中透着心疼和怒火:“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秀儿一见到苏灵儿,哭得更加大声:“姐姐,都是盛舒云!她推我下水,还差点害死我!” 苏灵儿顿时瞪向盛舒云,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屑:“盛舒云,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居然想害死我妹妹!” 盛舒云听着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冷笑了一声,目光冷淡:“苏秀儿,我把你救上来,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要血口喷人,未免太可笑了些。” 苏灵儿一听,更是气急败坏,指着盛舒云大声道:“你还有脸说?明明是你想害我妹妹,现在居然倒打一耙!这种事情,我们一定要去皇后面前讨回公道,让皇后好好治你的罪!” 苏灵儿的话引来更多的围观,周围的贵女们纷纷低声议论,场面一时间更加混乱。 “真要闹到皇后面前吗?这可是大事。” “盛舒云再怎么说,也是长公主带来的。苏家这两位姑娘,未必占得了上风吧?” 然而,盛舒云看着苏家姐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她已然看穿,这姐妹二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口口声声要去找皇后,却迟迟不见动作,分明是想借机污蔑自己,毁掉她的名声,却不敢真正把事情闹大。 她懒得再浪费时间,直接起身,迈步走到苏秀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冽:“既然你们姐妹觉得受了委屈,那就走吧,我们一起去见皇后,让皇后娘娘为你们做主。” 苏秀儿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灵儿赶忙拦在两人面前,张开双臂挡住盛舒云的去路,脸上带着一丝强装的镇定:“冷静些,这事闹得太大,对谁都不好。为了大家的安宁,还是就此作罢吧,我们不追究了。” 盛舒云冷笑一声,眼中带着讥讽:“不追究?苏大娘子,刚才是谁喊着要告到皇后娘娘面前,说我恶毒要杀人?这会儿又变得大度了,未免太假了吧?” 苏灵儿被她戳穿心思,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却又立刻恢复过来,语气中带着劝慰:“你是长公主的好友,身份尊贵,我妹妹不过是一时激动才多说了两句,你又何必真的和她较劲呢?” 盛舒云懒得再和她废话,直接拉着苏秀儿继续往凉亭走去。 苏秀儿见无法挣脱,越发害怕,尖声喊道:“大姐姐,快救我!别让她把我拉进去!”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长公主一身淡紫色宫裙,气势凌然地走了进来,目光扫过乱哄哄的人群,最后落在盛舒云和苏家姐妹身上,脸色顿时一沉。 “好大的胆子!你们不知规矩吗?皇后的宴会上,这么大声喧哗,是要扰乱宴会吗?” 长公主语气冰冷,威严十足,周围的贵女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多言。 苏灵儿看到长公主出现,心中一紧,但随即强撑着站出来,一脸委屈地说道:“殿下,您来了正好。盛舒云她……她嫉妒心太强,把我妹妹推下了池塘不说,还要拉着我们姐妹去见皇后。我们不过是官家女,哪里敢和她争,只能向您求个公道。” 第284章 挺身而出 苏秀儿一听,也哭得更加大声:“殿下,盛舒云她实在太过分了!她私自在宴会上欺负我们,还说要害我性命!我们姐妹不过是想提醒她这里规矩森严,她没有宴请就来,是对皇后的大不敬,结果却被她这般对待!” 长公主正要开口,忽然武琳芸和彭秀云一前一后站了出来。 “殿下,我可以作证,舒云并没有推苏秀儿下水。”武琳芸的声音铿锵有力,语气中透着不满,“刚才分明是苏秀儿自己抓着舒云不放,结果脚下踩空才掉进池塘的。至于污蔑盛姑娘没有请柬,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盛姑娘是您亲自带来的,哪里轮得到别人议论?” 彭秀云也跟着站了出来,毫不客气地说道:“刚才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苏家姐妹没完没了纠缠盛姑娘,还当众辱骂。若说扰乱宴会,她们才是罪魁祸首。” 长公主听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目光如刀般扫向苏灵儿和苏秀儿。 她沉声道:“苏姑娘,本宫原本以为你们不过是无心之失,没想到你们不仅污蔑舒云,竟还试图颠倒黑白,扰乱宴会,你们可知罪?” 苏灵儿和苏秀儿顿时脸色苍白,低下头连声辩解:“殿下,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长公主冷哼一声,不再多看她们一眼,而是转向盛舒云。 她目光一软,语气里带上了关切:“舒云,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来人,带盛姑娘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一旁的嬷嬷立刻上前应声:“是,殿下。” 盛舒云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地说道:“殿下,我并未准备备用的衣服……” 长公主一听,毫不犹豫地说道:“没事,本宫带了两身衣服,嬷嬷,带舒云去换本宫的衣服。” 盛舒云一时语塞,只能低头行礼:“多谢殿下。” 苏秀儿见状,心中更加不甘,泪眼汪汪地开口:“殿下,真的是盛舒云推我下水的呀!我真的很委屈,您怎么能不理会……” 长公主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语气中透着不屑:“你若觉得委屈,大可以去见皇后娘娘,本宫倒是想看看,你们苏家姐妹的所作所为,到底能否瞒过皇后娘娘的眼睛。” 等盛舒云行礼退下,宫女便贴心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到长公主身后,语气恭敬:“殿下,皇后娘娘传话来,让您放心大胆处理此事。皇后娘娘懒得过问这些琐事,您只管按照规矩办。” 长公主听了,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冷笑,坐在椅子上,轻声道:“既然皇嫂交代了,那本宫也不客气了。” 她目光重新落在苏秀儿和苏灵儿身上,语气冷然:“你刚才质疑舒云没有邀请函,那本宫倒要问问你们,既然这么在意邀请函,你自己的邀请函在哪里?” 苏秀儿的脸顿时变得惨白,眼神四处躲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苏灵儿见状,连忙站出来,强作镇定地说道:“殿下,我们姐妹是拿着秦家的邀请函来的,并非没有邀请函。” 她的话语虽然看似有理,但其中的漏洞不言而喻。 周围的贵女们闻言,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原来是拿秦家的邀请函来的,难怪……可苏家的确没有自己的邀请函啊。” “连自己的邀请函都没有,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真是不知羞耻。” “怪不得她们对盛姑娘那么苛刻,原来是嫉妒别人光明正大地进宫啊。” 苏家姐妹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苏灵儿的脸色越发难看,额头隐隐渗出冷汗。 长公主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讽刺:“原来如此,苏家并没有邀请函,却借着秦家的名义进宫。苏秀儿,你方才质疑舒云蹭请柬,现在看来,真正蹭请柬的人,应该是你吧?” 苏秀儿猛地抬起头,慌张地摇手:“殿下,不是这样的!我们……” 长公主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锐利地扫过她:“本宫原本不想与你计较,可你不知分寸,在宴会上大放厥词,甚至对本宫亲自带来的客人出言不逊。如今你身份不符,扰乱宴会,按理应立即送出宫去。” 苏秀儿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长公主冷冷地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转头吩咐宫女:“把苏秀儿送出宫去,苏家的教养,看来需要重新端正了。” 宫女立刻上前,扶起苏秀儿,将她往外带。 苏秀儿哭哭啼啼地喊着:“殿下,求您饶了我,饶了我啊……” 然而,长公主始终没有回头,只是一脸冰冷地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听见。 苏秀儿被拖走后,气氛依旧凝重,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苏灵儿身上。 她强忍着内心的羞恼和不安,低着头,勉强维持着镇定,继续留了下来。 然而,周围的贵女们不约而同地低声议论起来,话里话外满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苏秀儿都被送出宫了,她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恐怕是脸皮够厚吧,苏家这两姐妹,真是丢人现眼。” “这样的身份,还敢在皇后的宴会上耀武扬威,真是不自量力。” 苏灵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紧紧攥着帕子,指尖泛白,却始终无法反驳。 她的脸越发难看,终于受不了周围的冷嘲热讽,咬着牙离开了。 盛舒云换好衣服,回到的时候,发现苏家姐妹已经不在了。 她环视一圈,眼中露出疑惑:“苏秀儿和苏灵儿呢?” 彭秀云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眉眼间满是兴奋:“舒云,你可不知道,长公主刚才是如何替你出头的!”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了苏家姐妹,还问她们有没有邀请函,结果苏秀儿根本拿不出,只能灰溜溜地承认是蹭的秦家邀请函。长公主当即让人把苏秀儿送出宫去,苏灵儿也被人冷嘲热讽,没脸待下去,最后丢人离开了。” 盛舒云听完,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带着感动和无奈:“殿下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第285章 感激长公主 彭秀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知道,刚才大家都对你另眼相看了。殿下这次帮你出头,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你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 “她总是护着我。”盛舒云轻轻一笑,眼中带着些许感激,“这份情,我记下了。” 宴会结束后,盛舒云乘坐马车返回紫琼小院。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盛管家恭敬地站在那里,见她回来,立刻上前行礼:“大姑娘,老爷让我来接您回去。” 盛舒云微微挑眉,语气中透着疑惑:“父亲找我有事?他让您特意等在这里,怕不是寻常的事吧?” 盛管家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老爷确实交代了,说务必要请大姑娘回去一趟。另外,老爷还邀请了萧小公爷。” “邀请萧楚之?”盛舒云微微一怔,语气里多了几分疑问,“我父亲为何要请他?盛家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盛管家看了看她,语气中带着试探:“我也不清楚详情,不过猜测应该和三少爷和五姑娘的婚事有关。老爷似乎想将这两桩婚事定下,便趁机请了小公爷过来。” 盛舒云闻言,蹙了蹙眉:“他们的婚事,与萧楚之有什么关系?” 盛管家捋了捋胡须,笑得意味深长:“大姑娘,这可不好说。毕竟您和小公爷的关系,如今可是整个京城的热门话题。老爷几次让四少爷请小公爷到家里来,只是您不知道而已。” “整个京城的热门话题?”盛舒云眼中惊讶,“到底怎么传的?” 盛管家笑得越发神秘:“还能怎么传?自然是说您和小公爷情投意合,只差一步就要成亲了。老爷邀请小公爷来,怕是想让他正式提亲吧。” 盛舒云听后,立刻乘马车往家里赶去。 等她赶到盛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快步走进正厅,果然见到盛家人都在,盛父居于主位,盛启南和盛启北分坐两旁,盛舒晴也端庄地坐在一侧,脸上挂着温婉的笑。 她的到来让厅内的气氛一滞,所有人都看向她,盛启南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盛舒晴的笑容也明显有些僵硬。 盛父开口打破沉默:“舒云来了,快过来坐下。” 话音未落,萧楚之已经从一旁站了起来,快步朝她走去,眼中透着欣喜:“你终于来了。” 盛舒云看着他,眼中带着无奈,低声道:“小公爷,随我出去说两句。” 萧楚之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夜风轻拂,假山旁的花木摇曳,月光洒下斑驳的光影。 盛舒云拉着萧楚之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语气中带着质问:“你为何偷偷来盛家?这种事情,难道不该事先和我商量吗?” 萧楚之神色坦然,嘴角含笑:“舒云,伯父一再邀请,我推辞了几次,再拒绝就显得失礼了。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反正迟早要来的。” “迟早要来?”盛舒云扶额,语气中透着无奈,“你到底明不明白盛家今天请你来,是为了什么?在我到之前,他们都在聊些什么?” 萧楚之见她神色认真,收起了几分笑意,语气平静地答道:“伯父的确没说别的,就是聊了一下启南和启北的婚事。不过,启北还没有相看好的女子,所以重点在启南身上。” “盛启南?”盛舒云微微蹙眉,眼中闪过疑惑。 “嗯。”萧楚之点点头,神色略显无奈,“伯父希望我能帮忙出面,和苏家商量盛启南的婚事。” “苏家?”盛舒云冷笑一声,语气中多分讥讽,“苏秀儿今天才在宫里闹出那么大的笑话,父亲竟然还想和苏家联姻?” 萧楚之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低沉而认真:“我只是听命行事,伯父的想法,你比我更清楚。不过,我得提醒你,苏家现在的情况,未必值得盛家冒险。” 盛舒云点点头,收敛了神色,语气略显冷静:“先不谈这些,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查细作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所有铺子的人员信息都统计完成了,这一两天就能筛选出可疑的人。” 萧楚之闻言:“很好。接下来,清理细作的过程可能会引发一些动荡,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盛舒云轻轻叹了一口气:“放心,我会处理的。” 萧楚之望着盛舒云,语气里透着轻松:“既然已经谈过了正事,那我们回去吧,你父亲还在等着。” 盛舒云和萧楚之并肩走进前厅时,热闹的气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盛启南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盛舒云一眼,语气调侃:“大姐姐,这么久才回来,可让我们等得好苦啊。” 盛舒云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只是在父亲面前行了一礼:“父亲,让大家久等了。” “无妨。”盛父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萧楚之,语气里满是热情,“小公爷啊,快坐下,我们边吃边聊。” 一桌人很快入座。 盛舒云坐在萧楚之旁边,没过多久,桌上便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舒云,这虾不错,尝尝。”萧楚之随手夹起一只虾,动作熟练地剥好壳,将虾肉放进盛舒云的碗里。 盛舒云微微一怔,抬眼看向他:“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这样。” 萧楚之却一脸坦然,低声说道:“你怕油腻,虾壳我来剥,你安心吃。” 说着,他又夹了几筷子她喜欢的菜放进碗里,语气自然得仿佛做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多吃点,今天折腾了一天,你该好好补一补。” 他的动作细致入微,语气温柔体贴,与以往传闻中那个冷漠疏离的萧小公爷判若两人。 盛家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盛启北和盛父,几乎同时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盛启南忍不住低声嘀咕:“小公爷这是……转性了?” 盛启北同样一脸不可置信:“这也太宠了吧,平时听说他冷得像块冰,怎么对大姐姐就像变了个人?” 坐在一旁的盛舒晴,本来还在低头安静地吃饭,但她无意间抬眼,正好看到萧楚之将剥好的虾放到盛舒云碗里的画面。 那一瞬间,她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筷子也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第286章 父亲的威严 萧楚之俊美的侧脸,温柔体贴的神情,以及不掩深情的举动,几乎像是一道耀眼的光,将她整个人牢牢吸引住。 她愣愣地看着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已经变得炽热而痴迷。 “这样的男人,若是对自己这样好,该是多么幸福啊。”盛舒晴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和向往,目光忍不住偷偷移向盛舒云,心中一阵酸涩:“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这样的宠爱?若是我……” 她几乎下意识地幻想,若是坐在萧楚之身旁的是自己,若是他对自己展现这样的温柔,那她的生活将会多么完美。 饭后,盛父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长者风范。 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萧楚之和盛舒云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试探:“小公爷,今日你来盛府,除了叙叙家常,我还有一事想与您商量。” 萧楚之抬眼,神色平静而专注:“伯父请说,楚之洗耳恭听。” 盛父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我听说你对舒云情深意重,今日见你对她关怀备至,我作为父亲,自然是欣慰的。但舒云如今和离在家,虽说过得潇洒,可总归是没有成家。家中几个孩子陆续要成亲了,规矩你也清楚,长姐未嫁,弟弟妹妹便不好成婚。舒云这婚事,总得有个章程。” 这番话一出口,堂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盛启南和盛启北低头喝茶,盛舒晴则抬头偷偷看了萧楚之一眼。 萧楚之却没有丝毫迟疑,目光坚定地看向盛父,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伯父,我确实对舒云情意深重。至于规矩,既然是老祖宗留下的,我自然尊重。若伯父觉得应尽快定下和舒云的婚事,我绝无异议,只听舒云安排。”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盛舒云身上,盛父也转头看向她,劝解道:“舒云,父亲我不是要催你,但家里几个孩子的婚事都压着,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小公爷这么好的郎君,你又何必犹豫呢?” 盛舒云抬起头,目光坦然,却透着坚定:“父亲,您的苦心我明白,小公爷对我的情意,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我十分恐婚,尤其是经历了和秦家的那段婚姻后,我对婚姻有极大的抗拒。”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若是您觉得我妨碍了启南、启北和舒晴的婚事,我可以分家单过,不会耽误家中兄弟姐妹的终身大事。” 盛父听完盛舒云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舒云,你这是什么话?规矩便是规矩,你是家中的长姐,何时嫁人,如何嫁人,皆影响着家中弟弟妹妹的婚事,岂能由着你胡来?” 盛舒云抬眼看着盛父,目光平静却透着疏离:“父亲,我已经嫁过一次了,早已不算未嫁之身,按规矩并不影响弟弟妹妹的婚事。您若有空在这里与我争论,不如多花些时间给弟弟妹妹相看人户,这样他们才能早些定下。” 她这话说得坦然,却也带着几分嘲讽,让盛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了萧楚之一眼,咬了咬牙,不愿在女婿面前失了颜面,只能强压下怒火,将话题转移开:“你嫁与不嫁,我自会安排妥当,不用你操心。今晚说这个也无用,倒是启南的婚事,我已经看好了合适的人选。” 盛启南正低头喝茶,闻言猛地一愣,抬起头来,有些不安地问:“父亲,什么人选?” 盛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语气中透着得意:“户部尚书庶出的七姑娘,品貌端庄,性格温柔。虽是庶出,却家教严谨,将来嫁入我们盛家,绝对门当户对。” 听到“庶出”两个字,盛启南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透着抗拒:“父亲,我……我并不想与尚书府的七姑娘成亲。” “你不想?”盛父闻言,眉头一挑,声音陡然拔高,“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想?你以为你自己养得起你那点闲散日子?盛家的银钱养着你,凭什么你还敢挑挑拣拣?” 盛启南被这番训斥吓得一抖,脸上露出慌张,低声辩解道:“父亲,我只是觉得七姑娘并不是很合适,并无不敬之意……” “不合适?我看是你不懂事!”盛父冷哼一声,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七姑娘出身虽是庶出,但尚书府的家世摆在那里,这样的亲事对盛家百利而无一害。你若再敢废话,我便将你的月钱全停了,看你还能养活自己吗!” 盛启南的脸色苍白,拳头握紧又松开,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小声应道:“……是,父亲。” 一片沉默中,盛舒晴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父亲,我倒觉得您未免对三哥哥太苛刻了。他和秀儿姑娘本就两情相悦,您为何非要插手棒打鸳鸯呢?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啊!” 她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立刻激起了涟漪。 盛父听完,眉头猛地一皱,脸上的怒意再次涌现:“棒打鸳鸯?舒晴,你是糊涂,还是根本拎不清!苏秀儿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有数吗?她那点心思我会看不出来?还敢和启南勾勾搭搭,简直可笑!” 盛舒晴见父亲动怒,心中有些慌乱,但仍不服气地低声嘀咕:“苏秀儿是官家女,品貌端正,性子也温柔善良,父亲为何看不上呢?” 盛父一拍桌子,重重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怒火:“温柔善良?你是不是被那张假面孔给骗了!别忘了苏灵儿勾搭秦翊,害得你大姐姐和离的事!我们盛家不把苏家当仇人就不错了,启南还敢提出娶苏家的姑娘,简直是痴人说梦!” 盛启南听到这里,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动了动,想辩解却不敢开口。 他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缩在椅子上不敢抬头。 第287章 都是良配 盛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鄙夷:“启南,我告诉你,苏秀儿想嫁进盛家不是不行,但她只能做个贱妾。正室的位置,她休想!” 盛启南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慌乱:“父亲,这怎么行?我和秀儿是真心喜欢……” “不行?”盛父的声音更冷了,目光如刀一般扫向他,“那你就自己出去养活自己吧!你若敢把这婚事弄坏,日后盛家不会再给你一个子,让你自食其力去!” 盛启南的脸瞬间白了,额头上冷汗直冒,手指紧紧攥着衣袖,声音微颤:“父亲,我……我知道了。” 盛父喝了一口茶,目光从盛启南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一旁的盛舒晴,语气略带严肃:“舒晴,刚才说了你三哥哥的婚事,现在来说说你的。我已经替你看好了人选,是翰林院庶吉士梁岐。” 话音刚落,盛舒晴的脸色立刻变了,蹙着眉头,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父亲,梁岐不过是个六品官,官职这么低,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盛家?而且,仕途前景未必有多好,我不愿意嫁!” 盛父眉头一皱,脸上明显带着不悦,但仍旧保持着耐心,语气略带教诲:“梁岐虽是六品官,却是翰林院庶吉士,前途不可限量。我们盛家虽挂了伯爵的名号,但与那些世袭的侯府、公府根本没法比。与其高攀那些没实权的世家,还不如着眼官场。” 盛舒云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暗自感叹:父亲打的算盘倒是不错,他的目标根本不在眼前,而是看得更远。 盛父给盛启南选的婚事是尚书府的姑娘,而盛舒晴是未来的栋梁,等以后他们的孩子都走仕途之路,盛家用两代人就能彻底改换门楣,真是长久之计。 但盛舒晴显然不领情,她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抗拒:“父亲,我不高嫁也就算了,可怎么能让我嫁给一个区区六品官?您想得长远没错,可我这一生,总不能为了您的计划牺牲吧!哪怕不嫁高门,我也得是侯府的正妻!” 她的话一出口,厅内的气氛顿时一滞。 盛启南刚刚被训斥一番,此时冷汗未干,不敢再多言,只低头盯着茶杯,假装听不见。 盛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好啊!侯府的正妻?盛舒晴,你当真把自己看得这么高?你是盛家女没错,可你别忘了,我们不过是新封的伯爵!你以为那些侯府会让你进门当正妻?别说你,盛家这点家底,也还轮不到他们看在眼里!” 盛舒晴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中满是委屈。 盛父见她不说话,语气更加严厉:“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挑的梁岐是良配,日后他前途无量,对你,对盛家,都是好事。你若不听,那就别赖在盛家!想嫁高门,你自己出去争气,别一个个甩脸子,好像盛家欠了你们一样!” 盛舒晴被盛父一顿训斥,眼圈早已红了,嘴唇紧紧抿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反驳:“父亲,您对我们兄妹管得严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大姐姐的事您总是那么包容?她和离归来,您从未多说一句,甚至事事都由着她。可轮到我们,却非打即骂,您还说一碗水端平,哪里平了?”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瞬间刺中了盛父的心。 他原本冷硬的神色微微一僵,目光在盛舒晴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开,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失望:“舒晴,我自问待你不薄,从小到大,家里最宠的人就是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盛舒晴咬着唇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盛父闭了闭眼,声音中透着疲惫:“舒晴,我的规矩一向清楚,旁的事好说,唯独婚嫁一事,绝不能由你们胡来。我为你挑选梁岐,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同时也不负盛家的名声。你若还不明白,就大错特错了。”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些许痛心:“至于你说我偏心舒云,哼,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你们谁能懂?当初和离归来,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甚至连家里都差点被牵连。她能扛过来,全凭自己的本事。你们倒是眼红她受我包容,可她哪件事是真的需要我操心的?” 盛舒晴再也忍不住,抬头哭着说道:“父亲,您宠她,不就是因为她能帮着盛家赚钱,能让盛家的名字传得更响亮!可我不一样,我就是想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您就这么不肯吗?” 盛父听了这话,脸色一瞬间难看至极,手指微微颤抖:“盛舒晴,我对你们的期望,从来不是让你们为我争脸面,而是希望你们踏实过日子,别给盛家惹麻烦。你这样不知好歹,竟还要埋怨我偏心?!”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中满是怒意:“我告诉你,舒云有舒云的路,她能自己做主,我放心!可你们呢?你和启南靠着盛家养活,还敢怪我偏心?今天的事若再多说一句,便滚出盛家!我盛家不留不孝之女!” 盛舒晴听到“滚出盛家”四个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咬着牙,低头垂泪,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楚楚可怜。 正厅内的气氛沉重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盛启南和盛启北一言不发,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引火烧身。 盛舒云坐在一旁,眼神微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盛父冷冷扫了一眼众人,拂袖站起身,语气中满是失望:“你们记住,这婚事我已经定下了,谁若再敢忤逆,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散了吧,我不想再多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正厅,只留下一片沉默。 盛舒云自然不会多待,她当即就和萧楚之离开了。 马车上,盛舒云看着窗外,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转头看向萧楚之,语气中透着揶揄:“小公爷,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萧楚之眼中满是好奇:“哦?快说吧,我洗耳恭听。” 第288章 关系混乱 盛舒云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试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盛启南和苏秀儿的关系?” 萧楚之挑了挑眉,略带惊讶地看着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盛舒云靠在车壁上,双手环胸:“你别装傻了。假山那会儿,你提到父亲想让你去苏家提亲,话里话外分明知道苏秀儿和盛启南有事。而且看今天的情形,父亲不是不知道他们的事,甚至很可能最初是默许的,可他为何突然变卦了呢?” 萧楚之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悠然地看向盛舒云:“你这脑袋,果然比旁人转得快。可惜啊,这世上有些事,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盛舒云微微一愣,随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绕弯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萧楚之故作思索状,抬手轻轻摸了摸下巴,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嗯……要不我说,是因为伯父太疼爱你了,所以才反对启南和苏秀儿的婚事?” “少来。”盛舒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眼神怀疑,“父亲一向对我和弟弟妹妹的事情分得清清楚楚,这次突然翻脸,十有八九是你出了什么主意,对不对?” 萧楚之听到这话,眼中笑意更深,但语气却依然吊人胃口:“你这话可没根据,我只是个无辜的旁观者,伯父的决定,与我何干?” “无辜?”盛舒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里满是不信:“小公爷,我可没见过比你更不无辜的人。” 萧楚之见盛舒云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语气依旧悠然:“这种事情,不如你自己去问伯父。再说了,有些事不知道,也许对你更好。” “你这遮遮掩掩的样子,分明是心虚。”盛舒云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满,“不说算了,我也懒得管。” 她将目光移向窗外,懒得再与萧楚之纠缠。 盛舒晴和盛启南满脸不满地回到庄明月的院子。 一进门,两人便将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彻底发泄了出来。 盛舒晴一脸怒意,眉头紧皱,语气中透着极大的不甘:“母亲,您说父亲是不是太过分了?之前明明和我们商量好的事,怎么一见到大姐姐就全都变卦了?尤其是我!区区一个六品官职的人家,竟然想让我嫁过去,简直荒唐!” 庄明月正在熏着一炉安神香,见女儿一脸气愤地冲进来,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疑惑:“慢些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盛启南也在一旁附和:“母亲,父亲今晚的表现太反常了。他之前并不怎么反对我和苏秀儿的事情,甚至暗示过可以默许。可今晚却一口咬死,甚至说苏秀儿只能做贱妾,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庄明月听完,目光微微一闪,低头沉思片刻,随即冷笑一声:“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舒云身上。她和小公爷走得这么近,连老爷都在她面前百般容忍,恐怕她已经彻底抓住了你父亲的心。” 盛舒晴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嫉妒:“抓住了父亲的心又怎样?她不还是个和离的女人!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而我们就要被父亲训斥,还得牺牲自己的婚姻来成全他的什么家族利益?” 庄明月抬眼看向女儿,目光中透着复杂:“你父亲现在偏心舒云,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盛家的未来押在她身上了。别忘了,他最近不仅在替老四收集上好的笔墨纸砚,还准备在老四的生辰宴上,当众宣布由舒云接手盛家的生意。” 听到这话,盛启南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语气急切:“母亲,那我们该怎么办?父亲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根本不打算再分一杯羹给我们。” 盛舒晴也气得跺了跺脚,咬牙说道:“母亲,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父亲真的会把我们踢出盛家!” 庄明月的目光逐渐变冷,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她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启南,你还记得我让你安排的那些人吗?” 盛启南一愣,随即点头:“记得,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下令。” 庄明月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就不必再等了,明天开始行动,我们不能再给舒云任何机会。” 紫琼小院。 萧楚之刚刚把盛舒云送到,屋外就传来不凡和逍遥的脚步声。 他们站在门口,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该进去。 萧楚之察觉到动静,抬眼瞥了他们一眼,语气淡然:“有事就进来,别磨蹭。” 不凡和逍遥闻言进屋,却在看到盛舒云后,神色微微一顿,目光中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萧楚之挑眉,语气微冷:“怎么,还学会吞吞吐吐了?” 逍遥咳了一声,试探着开口:“小公爷,这事儿……和盛姑娘有关。” 盛舒云闻言,眉头一蹙,目光带着些许疑惑:“和我有关?你们查到什么了?” 不凡看向萧楚之,见他点头示意,才开口道:“青山庄园的情况查清楚了,那地方登记在盛启南名下。” “什么?”盛舒云一脸错愕,猛地直起身子,“青山庄园是盛启南的产业?这怎么可能?” 萧楚之接过话,语气低沉:“不仅如此,青山庄园正是刺客交代的老窝,而那个刺客,是胡国派来的细作。” 盛舒云瞪大了眼睛,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的手微微攥紧衣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是说……启南和细作扯上关系了?” 萧楚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安抚道:“暂时还不能这么下结论。青山庄园的确是挂在他名下,但这件事牵扯太多,他未必知情,多半是被人利用了。” 盛舒云听了这话,眉头却越皱越紧:“不管是被利用还是另有隐情,这件事都太严重了。启南一向目光短浅,真要卷进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扛得住?” 第289章 细作和盛启南 萧楚之低声道:“正因如此,才需要查清楚。你不用太担心,我的人已经在跟进此事。一旦有确凿的证据,自然会告诉你。”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不过,你也不能大意。那些细作无孔不入,手段毒辣。你的产业分布广、规模大,恐怕早就被他们盯上了。” 盛舒云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所以,你是觉得他一定会对我的店铺下手?” 萧楚之点了点头:“你的生意触及了太多领域,尤其是针对有权有势的人,早已成为他们渗透和打探消息的绝佳目标。” 他看着盛舒云,语气低沉而坚定:“我的建议是,暂时停业两天。这两天,利用你手上统计的员工信息进行筛查,找出那些可疑的人。这不仅能防止细作渗透,还能为日后彻底掌控产业打下基础。” 盛舒云沉默了一会儿:“停业两天……会不会引起外界的猜测?我怕会适得其反。” “与安全比起来,猜测根本不值一提。”萧楚之不容置疑地说道,“再说,这两天的停业,可以用清点库存、整顿管理的理由掩盖,不会让人怀疑。” 盛舒云看着他,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好,我听你的。这两天就彻查员工,同时让各铺子停业整顿。” 说完正事之后,萧楚之不急不缓,又说道:“伯父改变主意的事情,的确与我有关。” “果然如此。”盛舒云挑了挑眉,语气好奇,“说说吧,你对父亲做了什么?竟然让他改变了主意。” 萧楚之直起身子,神情变得认真:“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伯父提了个醒而已。如今盛家的名声不小,尤其是你和老四的表现,更是为盛家增添了光彩。可凡事有利必有弊,若盛家的子女个个高娶高嫁,表面上看似风光,实则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盛舒云微微一怔,认真地问道:“什么意思?” “很简单。”萧楚之缓缓说道,“若你们盛家的婚事都和权贵世家扯上关系,难免会引起旁人的警觉,甚至招来皇上的重点关注。到时候,皇上未必会明着动你们,但暗中绝不会放心盛家。”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一个家族,尤其是新晋的伯爵之家,最忌讳的便是四处高攀。攀得越高,跌得越重,伯父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想透而已。” 盛舒云听完,陷入了沉思。她轻轻放下茶杯,眼中了然:“难怪父亲会突然给启南和舒晴挑这样的对象,户部尚书吴家虽然官职不低,但在京城没有根基,也从不站队,更重要的是,尚书还有五年就会退休。” “没错。”萧楚之点头,语气笃定,“吴家十分安全,不会给盛家带来任何麻烦。而梁岐虽然是六品官,但他是翰林院庶吉士,前途不可限量。这两桩婚事表面上低调,实则非常稳妥,既能给伯父面子,又能避免盛家卷入不必要的风波。” 盛舒云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父亲确实会算计,不过,这次还是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提醒,他未必会想到这些。” 萧楚之看着她,神色柔和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关切:“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希望你们盛家能少些麻烦,尤其是你。” 盛舒云垂下眼,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他,语气认真:“我明白了。” 翌日,萧楚之正端着茶盏翻看着奏折,不凡和逍遥走进来,脸上神色略显凝重。 萧楚之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放下茶盏,语气淡淡:“人带回来了吗?” 不凡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回小公爷,没带回来,盛三少爷不在盛府。” 萧楚之微微皱眉,语气中带了不悦:“没在盛府?那人去哪了?” 逍遥接过话,语气郑重:“三少爷去了临安巷,我们赶过去时,发现他正在和一群流氓地痞交易。” 萧楚之目光一凛,眼中透出几分冷意:“流氓地痞?交易什么?” 不凡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距离太远,没听清楚具体内容。但那些地痞流氓看起来不像寻常混混,倒像是受过训练的人。属下担心他们与细作有关,所以没有打草惊蛇。” 逍遥补充道:“尤其是想到之前青山庄园的事,属下怀疑这些人可能与胡国的细作是一伙的。” 萧楚之听完,神色越发凝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深邃地看向不凡和逍遥:“你们没有擅自行动,做得很好。” 他站起身,负手踱步到窗边,声音低沉而冷静:“临安巷那里必须盯紧,安排人手,不仅要监控盛启南,还要盯住那群人,交易的来龙去脉必须查清楚。” 不凡点头应道:“是,小公爷,属下这就去安排。” 萧楚之转头看向逍遥:“临安巷的背景也需要查清楚,这地方并不显眼,为何却成为这些人聚集之地?” 逍遥拱手道:“属下明白,马上安排人暗中调查。” 萧楚之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警告:“记住,无论是调查还是跟踪,都要悄无声息,绝不能让对方察觉。这些人行事谨慎,一旦被惊动,可能会铤而走险。” 不凡和逍遥齐声应道:“属下明白,绝不打草惊蛇。” 萧楚之摆了摆手:“去吧,事成之后立刻来报。” 萧楚之坐在正厅里,低头细细捏着手中的茶盏,眉头紧锁,目光中透出几分深思。 想了很久,他觉得有必要要告诉盛舒云,便立刻来了紫琼小院。 盛舒云见他神色凝重,不由得开口调侃:“小公爷,这么晚了还来紫琼小院,莫不是思考人生?” 萧楚之抬眼看向她,眼神复杂,语气中带着认真:“舒云,玩笑归玩笑,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盛舒云见他神情严肃,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坐在他对面,语气中透着几分探究:“什么事?看你这表情,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290章 投怀送抱 萧楚之点点头,目光深沉:“我怀疑,盛启南已经和胡国的细作有了联系。而且,他极有可能正在策划针对你的一些事情。” 盛舒云一愣,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震惊:“针对我?你是说,他和细作交易,是为了对付我?” 萧楚之将茶盏放在桌上,语气低沉:“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从青山庄园到临安巷,再到他和地痞流氓交易的事情,线索串起来,指向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你名下的产业庞大,影响力深远,他要是想打击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你的店铺。” 盛舒云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果然是家贼难防,我还以为,他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没想到竟然能和细作搅在一起。若真是这样,我绝不会轻饶他。” 萧楚之看着她,眼神中多了赞许:“你能看清这一点,我很欣慰。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把细作和盛启南的关系查清楚。与其等他们出手,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你打算怎么做?”盛舒云问道。 萧楚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却闪着寒意:“引蛇出洞,我会设计一个局,让他们不得不露面。锦绣社向来是你的核心产业,我们可以利用它,举办一场盛大的活动,把目标锁定在一个范围内。” 盛舒云眯起眼睛,思索道:“你的意思是,通过活动把他们吸引过来,再逐一筛查?” “没错。”萧楚之点头,目光中透着果决,“你的店铺太多,细作很可能已经潜入其中。如果每家店铺都正常营业,目标太分散,难以监管。通过活动,将其他店铺的员工调过来帮忙,把目标集中到一个地方,我们安排人手暗中监视,只要有人试图动手,便能第一时间发现,将其抓捕。” 盛舒云手中握着一杯茶,眼神专注地盯着桌面,眉头微微皱起,在思考着什么。 对面的萧楚之抬眼看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后,盛舒云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兴奋:“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了!” 萧楚之眉毛微挑,语气好奇:“哦?说来听听。” 盛舒云放下茶杯,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最近确实没什么合适的噱头,但如果换个思路呢?就说庆祝我和离八个月。” 萧楚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庆祝和离?舒云,你倒是敢想。” “我有什么不敢的?”盛舒云撇了撇嘴,眼中狡黠,“我和秦家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这个标题肯定吸引人。而且,这样的借口既热闹又有趣,谁会怀疑呢?他们只会觉得是个营销手段罢了。” 萧楚之挑眉点了点头,眼神欣赏:“这个理由,倒是新颖且无懈可击。既能吸引眼球,又不会让那些细作起疑,确实是个好主意。” 盛舒云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锦绣社不是最合适的地方。锦绣社的确是我的核心产业,可最近关注太多,反倒容易让人警觉。” 萧楚之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那你打算选在哪里?” 盛舒云唇角微扬:“思欢谷。” “思欢谷?”萧楚之微微一愣,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思欢谷生意兴隆,可规矩颇多。若是借这次活动破例,的确能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盛舒云得意地抬起下巴,语气中透着自信:“没错!思欢谷最近新开业不久,还未举办过任何大型活动。这次破例让大家一饱眼福,他们只会觉得是难得的机会,绝不会怀疑我们另有目的。” 萧楚之低头轻笑了一声,语气赞许:“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这个计划比我预想的更周全。” “那是当然。”盛舒云得意地挑了挑眉,接着语气一转,正色说道,“不过,思欢谷的生意一直不错,平时接待的客人也多,安全问题可不能大意。你的人手一定要安排到位,尤其是出入口的监控。” “放心。”萧楚之点了点头,“所有的出入口和关键位置,我会安排暗卫严密监控。只要有人试图动手,绝不会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信任和决心。 盛舒云放下茶杯,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三日后在思欢谷举行活动。宣传方面我来负责,你负责安排暗中的监控和保护。” 萧楚之嘴角微扬,语气笃定:“好,就这么定了。” 商量好之后,盛舒云就去思欢谷交代事情,安排着三日后活动的细节。 大厅内熙熙攘攘,各种忙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十分热闹。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气宇轩昂,带着几分闲散的冷峻气质。 盛舒云一转头,便看见萧楚之正迈着悠然的步伐朝自己走来,身后的不凡和逍遥紧紧跟随。 盛舒云眉头微蹙,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你怎么来了?” 萧楚之径直走到她面前,语气轻松:“我怎么不能来?这活动可是我们共同的计划,我自然要过来看看。” 盛舒云满脸无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嘛。” 萧楚之嘴角一扬:“事情确实不小,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更何况……”他语气微顿,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隐隐透着占有的意味,“这里可不乏居心不良的人,我得看着你,省得惹麻烦。” 盛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见他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也懒得争辩:“随你吧。不过别捣乱就行。” 两人一同上了二楼包间,刚推开门,突然一阵娇弱的喊声传来:“哎哟,不好……”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锦缎衣衫的娇柔男子,竟以一种颇为刻意的姿态“跌跌撞撞”地向盛舒云扑了过来。 “啊!!”那人直接摔进盛舒云的怀里,双手还紧紧攀住她的衣袖,神情娇羞地抬头看着她,“姑娘,真是多谢你接住了我,不然人家可就摔伤了!” 第291章 没有人能靠近她 萧楚之眼疾手快,眉头一皱,直接将那男子从盛舒云怀里推了出去,一手护住盛舒云,另一手稳稳地挡在身前,冷声道:“站住!谁允许你乱碰她的?” 那男子被推得踉跄两步,却不以为意,竟娇滴滴地掩面啜泣起来,声音软得像要滴出水:“姑娘,我知道您能接受小白,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人家比小白温柔听话,比小白会伺候人,您就试试人家嘛……” 盛舒云愣了愣,随即一阵哭笑不得,连忙正色说道:“我再说一次,在思欢谷工作,不需要卖身,只管努力干活就行。你这样,是对我规矩的挑衅!” 萧楚之听到男子这般腻声腻气的话,眼中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他冷冷一笑,声音低沉且透着浓浓的威胁:“说得这么明白,你听不懂吗?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子被萧楚之的眼神吓得一抖,但仍旧不情不愿地咬着唇,还想说什么:“姑娘,我……” “滚!”萧楚之直接打断他,语气冰冷如刀。 那男子哆嗦了一下,委委屈屈地抹着眼泪,带着几分不甘转身离开。 之后,萧楚之拉着盛舒云的手,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她带进包间,门一关,他直接将她按在了墙上,双手撑在两侧,眉眼低垂,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盛舒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抬眼看向他,语气疑惑:“小公爷,你这是干什么?” 萧楚之靠近几分,声音低沉中带着隐隐的醋意:“舒云,我问你个事,你是不是对那个小白脸有想法?” 盛舒云眉头一挑,语气莫名:“小白脸?你说的是谁?” 萧楚之的脸色更冷了,直勾勾地盯着她,咬牙说道:“还能有谁?就是刚才那个敢哭着求你接受他的家伙。” 盛舒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萧楚之,你是说……小白?” “你还笑得出来?”萧楚之微微眯眼,语气更冷,“你这么忙,怎么还有空养个小白脸在身边?你到底在想什么?” 盛舒云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正色:“我留着小白,是因为他太危险。赵叔之前调查过他,发现他的身份有问题,很可能与细作有关。你以为我喜欢他那套做作的样子?我根本懒得搭理他。” 萧楚之闻言,眼神微微一凛:“身份有问题?细作?” 盛舒云点点头,声音冷静而淡然:“没错,他的来历非常可疑,行为也不符合常理。我之所以暂时没有动他,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没时间去收拾他。不过你放心,等我抽出空来,一定好好试探他一番,把他的底细查个清楚。” 听到这话,萧楚之的神色稍稍缓和,但语气不满:“试探这种危险的人,还是让我来吧。你别忘了,现在的局势复杂,这种人若是细作,靠近你就绝对不是巧合。” 盛舒云挑眉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打趣:“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吃醋?” 萧楚之嘴角一扬,靠近她几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两样都有。你是我的人,我既担心你,也不允许别的男人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盛舒云被他这番直白的话弄得一阵心慌,别开眼低声说道:“行了,别在这耍嘴皮子。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小白的事情,你想接手就接手吧,正好我也省心了。” 萧楚之满意地点点头,眼神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盛舒云的下巴,语气低沉而霸道:“不管是谁,只要敢靠近你,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盛舒云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 这个时候,赵叔和玉欣、玉娜、玉佳三人来了。 赵叔行了一礼,神色沉肃:“姑娘,我们刚把统计的名单筛查出来了,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了一跳,咱们这里果然潜藏着不少细作。” 盛舒云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具体是什么情况,说清楚。” 赵叔拿出一份名单递上,语气中透着几分压抑的怒气:“这些人,身份都有问题,经过暗中调查,他们不仅来历不明,还有几人私下联系过可疑人物。虽然还未掌握确凿的证据,但这些人八成就是细作。” 玉欣站在一旁补充道:“我们核查过他们提供的地址,发现大部分都查不到具体信息。玉佳和玉娜查他们的工作习惯和言行,发现有些人明里暗里在打听您的事情,姑娘,这绝非巧合。” 盛舒云接过名单,冷眼扫了一遍,脸色冷得可怕:“看来,我的紫琼小院和生意铺子,早就被盯上了。这些人,是该给他们些教训了。” 她把名单递给萧楚之,眼神中透着坚定:“这些人交给你吧,让你的暗卫盯紧他们,暂时不要动,等宴会结束后再动手,到时候,所有的谜底都会揭开。” 萧楚之接过名单,随手翻了几页,嘴角冷笑:“放心,我会安排人监控他们,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萧楚之抬眼扫了房间里其他几人一眼,语气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赵叔,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单独和舒云商量。” 赵叔和玉欣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意思,纷纷行礼后退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关上。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盛舒云看着萧楚之,眉头微蹙:“你还想说什么?” 萧楚之看着她,十分认真的说:“舒云,这次思欢谷的活动可以按计划进行,但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思欢谷了。” 盛舒云一愣,随即不满地说道:“为什么?思欢谷是我的产业,我不过来,谁能管得住这里?” “赵叔可以。”萧楚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严肃,“你可以把思欢谷交给赵叔打理,自己在家里管账即可。作为女子,总频繁出入这种地方,不仅对你的名声不好,还容易招惹麻烦。” 盛舒云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名声不好?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迂腐了?再说了,思欢谷一向规矩严明,有什么好避讳的?” 萧楚之脸色微沉,语气更加坚定:“你刚刚也看到了,这里的那些小白脸,哪个不是心怀不轨?你觉得,他们对你真是单纯的尊敬?” 第292章 苦恼 盛舒云目光坦然地看着萧楚之,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小公爷,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生意上的事情,我不能退让。” 萧楚之眉头一皱,眼神中透着不解:“为什么?舒云,生意固然重要,可你的名声和安全更重要。我只是希望你避嫌,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盛舒云抬手轻轻理了理袖口,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我又不是每天来思欢谷,何谈避嫌?眼下思欢谷经营得十分稳妥,日后我十天半月来查看一次就够了,你也不必过度担心。” 萧楚之见她如此执拗,眉头越皱越紧:“舒云,这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你不觉得,适当的妥协也可以让你自己更轻松吗?” 盛舒云轻笑一声,目光谑:“我看啊,你不是担心我的名声,是在担心自己的颜面吧?” “什么意思?”萧楚之挑眉,语气不解。 盛舒云走近一步,抬眼看着他,笑意盈盈:“你是不是觉得,外人看到我管着这么多生意,甚至还时不时亲自来思欢谷,会说你这个未来夫君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萧楚之听罢,脸色微微一变,刚要开口辩驳,盛舒云却抢先一步,继续说道:“小公爷,若真是如此,你可就太不自信了。你这冷酷霸道的形象,可是京城名声在外的,若是被人知道你连这点气度都没有,怕是要大跌眼镜了。” 萧楚之被她的话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嘴角抽了抽,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舒云,你还真是能戳人心窝。” 盛舒云双手抱臂,眉梢微挑,目光中满是戏谑:“我是实话实说,怎么,戳疼你了?” 萧楚之看着她倔强的模样,眼中既有无奈又有几分无解。 他靠近一步,低声说道:“我的担心,不是因为没自信,而是因为不想你受半点委屈。你能不能为了我,稍微妥协一次?” 盛舒云被他眼底的认真和隐隐的期待看得一愣,嘴角的笑意也微微收敛。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多了柔和:“不是我不愿意为你妥协,而是这件事我必须坚持。生意是我的根基,也是我的骄傲。如果连这个都妥协了,我就不再是我了。” 萧楚之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深。 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退后一步,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郁闷:“舒云,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了我,稍稍放下自己的坚持?” 盛舒云摇了摇头:“你只要记住,我不是想跟你对着干,而是希望我们都能成为彼此值得尊重的人。” 萧楚之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语气低沉地说道:“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再勉强你。但你若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是自然。”盛舒云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从思欢谷离开时,夜色已浓。 萧楚之亲自将盛舒云送回紫琼小院,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多言。 马车内,盛舒云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而萧楚之则坐在对面,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 车停在紫琼小院外,萧楚之扶她下车,声音低沉:“今晚早点休息,别再为了这些琐事费心了。” 盛舒云点头,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好,你也早点回去吧。” 萧楚之站在原地,目送她步入院中,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轻轻叹了口气,直接去了朱家。 朱敬霖正惬意地品着一壶好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侍从的通报声:“小公爷来了。” 还没等朱敬霖起身,萧楚之已经推门而入,身上带着一丝寒意,眉宇间隐隐透着郁结。 朱敬霖看了他一眼,笑着放下茶盏:“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瞧你这模样,难不成被谁气到了?” 萧楚之坐在一旁,摆了摆手,语气颇为不耐:“少废话,拿酒来。” 朱敬霖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亲自从柜中取出一坛陈年佳酿,放在桌上:“行吧,看你这模样,今天我就陪你好好喝上一场。” 萧楚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眼中隐隐透着懊恼:“敬霖,我问你,为什么女人总是这么倔?” 朱敬霖挑眉,坐在他对面,满脸笑意:“说说,谁让咱们小公爷如此烦恼?” “还能有谁?”萧楚之冷哼一声,眼神微沉,“当然是盛舒云。” “哦?”朱敬霖来了兴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轻快:“你们这不是挺好的吗?她不是对你挺上心的,怎么,你又嫌弃她了?” “嫌弃?”萧楚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哪里是不上心,是压根不肯妥协!我好不容易说服她不要再去思欢谷那种地方,她偏偏不听,还说什么这是她的坚持,连我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朱敬霖听罢,忍不住笑了出声,眼神调侃:“我说楚之,你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 萧楚之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朱敬霖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语气中满是戏谑:“其他女子若是遇到你,定然会处处以你为主,听你安排,事事为你着想。可偏偏你对她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盛舒云不一样,她聪明、有主见,还倔得很,你偏偏就喜欢得紧,宠着护着,恨不得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你嫌她不肯妥协,可真要是为了你,她什么都放弃了,整天在家里拈酸吃醋、唯唯诺诺,你还会喜欢她吗?恐怕早就没兴趣了吧?” 萧楚之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舒展,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我确实喜欢她现在的模样。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稍微重视我一点?哪怕为了我妥协一次,我也会觉得她是在意我的。” 朱敬霖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摇头笑道:“啧啧,楚之啊,你这人,难道还看不出来,你这是想让她更在乎你。其实,不妨直接测试一下,你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少。” 萧楚之挑眉:“测试?怎么测试?” 第293章 吃醋小把戏 朱敬霖眼中闪过狡黠,靠近一些,低声说道:“很简单,找个女子来演场戏。你和那个女子故意亲近一点,看看盛姑娘的反应。如果她真的在意你,必然会吃醋。女人一旦为一个男人吃醋,那她的心思就很明显了。” 萧楚之闻言,目光一闪,眼中隐隐透出犹豫:“这法子……是不是有点太低级了?” “低级?你就当是个小把戏。”朱敬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揶揄,“你总不能一直憋着这股气吧?试一试,又不会掉块肉。” 萧楚之靠在椅背上,抿着酒没有说话,目光深邃,显然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 酒过三巡,萧楚之靠在椅背上,手中转着空酒杯,低声道:“敬霖,你出的主意是不错,可找谁来演这出戏,可不好定。总不能随便拉个姑娘,就拿她的名声做赌吧?” 朱敬霖哈哈一笑,眉梢一挑,早有准备:“这不难,既然你不想冒险,那就找个信得过的,不怕影响名声的姑娘。要我说,方思淼就很合适。” “方思淼?”萧楚之一怔,随即皱起眉头,“她?这不太合适吧?” 朱敬霖放下酒杯,靠近些,语气笃定:“你可别误会,我说方思淼,绝对是最稳妥的人选。她自小就和你关系好,说话做事落落大方,性子豪爽,别的姑娘怕名声受损,她可从不在意这些。” 萧楚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犹豫:“思淼确实豪爽,可毕竟是个姑娘,真让她参与这种事情,万一传出去,对她的名声……” 朱敬霖摆摆手,不以为意地打断他:“你想多了,你和她之间,就像兄弟一样,哪怕有点肢体接触,也没人会往别处想。再说了,思淼对你根本没那种心思,这点我可是比你还清楚。” 萧楚之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多了复杂:“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万一……” “万一什么?”朱敬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和思淼认识这么多年了,若她真对你有意思,早就表露出来了。可她呢,除了把你当兄弟,还能把你当什么?再说了,我推荐她,不是让你真去和她暧昧,而是演戏!戏过之后,大家各自归位,思淼根本不会介意。” 萧楚之皱着眉,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就按你说的试试。思淼确实是个稳妥的人选,但我要亲自去和她说清楚,绝不能让她误会。” 朱敬霖笑得一脸得意,举起酒杯:“这才对嘛!我告诉你,思淼绝对靠谱。你放心大胆去做吧,到时候保准让舒云姑娘尝尝什么叫‘醋意难平’。” 萧楚之接过酒杯与他轻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愿如此,不过你要是骗了我,我可饶不了你。” “放心,兄弟间还能没个信任?”朱敬霖哈哈大笑,眼神中却透着狡黠。 第二天,萧楚之和朱敬霖一起来到了方家。 方思淼端坐在椅子上,听完萧楚之和朱敬霖的来意后,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促狭的笑。 她放下茶杯,眼中闪着一丝狡黠:“表哥,你这是……想让我去当搅局的?” 朱敬霖哈哈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搅局什么的谈不上,只是配合表演一下,让盛姑娘尝尝醋意的滋味。你这一向爽快,怎么会推辞?” 方思淼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楚之:“表哥,实话实说,你这是着急了吧?按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一个女人的反应?” 萧楚之脸色微沉,轻咳一声,语气硬邦邦地说道:“少废话,你到底帮不帮?” 方思淼看到他一副不自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行了,别瞪了,我答应就是了。你们的事情,我不帮谁帮?” 朱敬霖见状,立刻插嘴道:“思淼啊,这次就全靠你了。” 方思淼摆摆手,眼中透着几分好奇:“说吧,具体要怎么做?不过我提前说清楚,我配合是没问题,但别让我做太过分的事,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成真喜欢表哥。” 萧楚之听罢,嘴角微微一抽,冷冷说道:“放心,我没让你演多情女主角的意思。” 朱敬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轻快:“正巧,皇家冬猎快到了,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到时候大家都在场,气氛热闹,你和楚之稍微亲密一点,话里话外透点暧昧,让盛姑娘自己多想去。” 方思淼点点头,眼中透着几分赞同:“冬猎确实是个好时机,人多热闹,还不容易被看出破绽。表哥,你觉得呢?” 萧楚之目光微沉,稍作思考后缓缓点头:“冬猎确实合适,这次盛家也在邀约范围内。舒云肯定会去,计划就定在那天。” 朱敬霖一拍手,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楚之,你和思淼骑在一起,多来点肢体接触,再夸夸思淼的骑术,最好让盛姑娘心里痒痒的。” 方思淼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朱公子,你倒是想得挺细。不过,表哥,你得小心点,万一嫂嫂心眼小,回头真和你生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萧楚之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她若真生气,那正好证明我在她心中有分量。这一招,值。” 三人又细细讨论了具体细节,商量好如何制造误会,如何演得逼真些。 方思淼最后拍板:“就这么办!冬猎当天,你们放心看我的表演。” 朱敬霖起身,打趣地说道:“好,我们可全指望你了,思淼。这场戏要是演砸了,楚之的醋意恐怕还得继续憋着。” 萧楚之站起身,冷冷瞥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走了。” 方思淼目送二人离开,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表哥啊表哥,这次真是栽在嫂嫂手里了,啧,有意思。” 盛家。 盛父手中拿着冬猎的邀请函,脸上挂着些许兴奋之色。 “舒云,这次的冬猎是皇家盛典,咱们盛家初入伯爵之列,正该借此机会露脸。”盛父抬头看向盛舒云,语气郑重,“我想带着你们兄妹四人一同出席,毕竟咱们孩子不多,既然邀请函上没说不能带庶子庶女,那自然没这个限制。” 第294章 冬猎 盛舒云却皱了皱眉,语气冷静:“父亲,这样的场合,岂能随意胡来?冬猎虽是皇家盛宴,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不仅是展示风采的场合,更是皇家对各家势力的观察。这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盛父一愣,放下邀请函,看向她:“这话怎么说?” 盛舒云坐直身子,目光沉稳,语气中透着几分严肃:“父亲,您仔细想想,历年来冬猎,哪一家会带庶子庶女?即便邀请函没明确禁止,也没人会冒这个险。若是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在皇上面前挑明我们盛家对规矩置若罔闻,甚至有藐视皇权的嫌疑?” 这话一出,盛父脸上的兴奋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 他沉声道:“可启南和舒晴毕竟是我的孩子,带他们见见场面,也不是坏事。” 盛舒云微微一笑,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劝解:“父亲,冬猎是皇家盛典,所有人都会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差错。咱们盛家虽说是伯爵,但在众多勋贵之中,还算是末流。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而不是让人抓住把柄。” 她顿了顿,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至于三弟弟和五妹妹的面子,等日后有更合适的场合,我自然会替父亲安排。但这一次,咱们必须慎之又慎,绝不能贪心。” 盛父看着她,神情复杂,沉思片刻后终于点头叹道:“舒云,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盛家的荣华富贵,确实来之不易,不能轻易冒险。那我就只带着你和启北去吧。” 盛舒云点头应下。 盛启南和盛舒晴早已听说盛家在皇家冬猎的邀请名单之中,心中欣喜若狂,彼此还悄悄计划着如何在那等贵胄云集的场合中大放异彩。 然而,几日过去,盛父迟迟未曾提及冬猎的具体安排,二人心中的忐忑逐渐升温,最终忍不住决定主动去问个明白。 盛启南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父亲,冬猎的邀请函已经到了,咱们盛家能有这样的机会,真是皇恩浩荡啊,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安排我们兄妹几个?” 盛舒晴紧随其后,眼神中闪着期待:“是啊,父亲,这次可是盛家在伯爵后第一次出席皇家盛宴,我们兄妹都愿意为盛家争光。” 盛父原本正在整理书信,听到二人的话后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带着无奈,语气平静却透着冷意:“冬猎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只带舒云和启北一同前往。” 这句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盛启南和盛舒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盛启南试探着问道:“父亲,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盛父神色一沉,语气不容置疑:“皇家冬猎是何等场合?从未有人带庶子庶女参加过。这是规矩,你们不懂吗?” 盛舒晴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低声反驳:“可父亲,邀请函上也没说不能带我们去,这不是规矩,而是……” “闭嘴!”盛父怒拍桌案,冷声打断,“我告诉你们,是为了你们好!盛家的荣华富贵得来不易,万不可因为你们一时贪图荣耀坏了规矩。” 盛启南握紧拳头,心头怒火中烧,却只能低下头,咬牙忍下:“是,父亲,我们明白了。” 盛舒晴虽不甘,却也不敢当面发作,只能眼眶微红地福了福身:“父亲教训得是。” 离开正厅后,盛启南一路铁青着脸,推开自己的房门便将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清脆的破碎声在房中响起,将他压抑已久的怒火释放了一些。 “为什么突然变卦?”盛启南狠狠踢了一脚椅子,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恨,“不过是嫡子嫡女,就凭什么他们能去,我们就得被拒之门外?” 盛舒晴的房间内也是一片狼藉,她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重重扫落在地,眼眶发红,怒声说道:“什么规矩?分明就是偏心!一定是盛舒云又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了!” 庄明月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将两人叫到了房间里。 “娘,您也听说了?”盛启南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甘,“父亲这次真是太偏心了。” 盛舒晴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怨毒:“说什么规矩,说什么荣华富贵不易,全是借口!明明就是他只信任盛舒云和盛启北,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庄明月轻轻放下茶盏,抬眼看向二人,劝诫道:“启南,舒晴,这次冬猎不带你们去,确实是不公平。但你们要记住,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真正要紧的,是你们该趁早把盛家的主动权握在手里。” 盛启南不解地皱起眉头,问道:“娘,您的意思是?” 庄明月语气渐渐低沉,目光中多了冷意:“前几天,父亲叫你们大姐姐回来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们知道吗?那天晚上,你父亲喝醉了酒,宿在我房里时,说漏了嘴。他打算把家里的产业都交给舒云打理,让她好好扶持启北。” “什么?”盛启南霍然起身,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父亲怎么能这么做?我们也是盛家的儿女,凭什么让盛舒云独占家业?” 盛舒晴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语气中带着愤怒:“父亲这是要抛弃我们吗?就因为我们是庶出,他就可以这么偏心?” 庄明月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你父亲还说,若你们继续这么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日后成亲后,就分家吧。到时候,能给你们一处宅子已经算不错了。盛家这些滔天的富贵,只怕再和我们娘仨没什么关系了。” 盛启南脸色铁青,咬牙说道:“娘,您放心,我绝不会让盛舒云掌控家业,更不会让盛家全都落到她姐弟手中!” 盛舒晴目光中闪着怨毒,狠狠说道:“她能做什么?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宠爱狐假虎威罢了。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尝尝从云端跌下来的滋味!” 庄明月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意:“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娘的能力有限,真正能改变命运的,还是你们自己。” 第295章 毁了盛舒云 盛启南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冷厉:“娘,放心吧。既然父亲信任盛舒云,那我们就让他亲眼看看,她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盛舒晴冷笑着补充:“她这次不是要去冬猎吗?正好是个机会。我们一定会让她在父亲面前颜面尽失,再也翻不了身!” 庄明月听到这话,眼中划过阴霾,语气淡然:“既然如此,那就趁着这次冬猎,好好让她栽个大跟头。记住,做事不要鲁莽,凡事都得留一手。” 盛启南咬紧牙关,目光冰冷:“明白了,娘。这次,我们一定不会再让她继续猖狂下去。” 临安巷,破旧茶馆内。 昏暗的灯光下,盛启南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桌旁,神色阴沉。 他的手中握着一袋沉甸甸的银两,对面坐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混混,个个满脸不正经的笑容。 “听清楚了,”盛启南语气低沉而阴冷,“两日后,思欢谷有个大宴会,我要你们在那里闹事。越大越好,能砸就砸,能打就打,最好闹出人命来,我给的钱不会少!” 其中一个领头的混混搓了搓手,眼中满是贪婪:“大爷,咱们这些兄弟干什么都行。可您知道的,闹出人命,这风险不小,价钱可得再往上添点。” 盛启南冷笑一声,直接将银袋重重扔在桌上:“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加三倍。只要你们敢干,我就敢付。” 几个混混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兴奋和狂妄,纷纷点头称是。 混混们离开茶馆后,带着得意的神色,径直去了临安巷深处的一座院落,将此事向张昶汇报。 张昶正坐在院中,一边品茶一边看着下人送来的情报。 听完混混们的话,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思欢谷的大宴会……闹出人命来?呵,看来这位盛公子是真急了。” 混混头领凑近,讨好地说道:“这可是个好机会,思欢谷是盛舒云的心血,要是真闹出点事来,盛家就麻烦大了。再说,咱们动手,怎么也得给三殿下来点见面礼吧?” 张昶挑了挑眉:“你们倒是会挑时机,三殿下近日就要抵达京城,正愁没法给他送上一份‘业绩’。这场大戏,我们一定要演得漂亮些。”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眼神中透着深思:“盛启南那蠢货再怎么着急,也只是个棋子。让他当替死鬼,我们要干净利落地全身而退。” 之后,张昶立刻将孟秋叫了过来,此人正是借故晕倒在盛舒云怀里的人。 “孟秋,这次的事情你已经明白了。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你在胡国的家人,不但能拿到一千两银子,我还会保证他们的平安。” 孟秋垂着头,脸色惨白,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他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绝望:“爷,这……真没别的法子了吗?小的在思欢谷潜伏了这么久,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贡献,若是现在就死了,岂不是白费了您的苦心?” 张昶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如刀:“贡献?你当真以为你是个多么重要的棋子?你的命值不值钱,我最清楚。但现在,我需要你死,这就是你的作用。” 孟秋猛地抬起头,眼中含泪,语气带着几分哀求:“爷,我……我家里还有母亲,她已经年迈,若是知道我死了,肯定承受不住。能不能换个法子,哪怕让我继续潜伏也好啊……” 张昶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冷声道:“够了!你以为你有资格讨价还价?我早就查过你的底细,若不是因为你还有家人在胡国,你以为我会用你?现在的你,已经没有选择。” 孟秋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呜咽。他低下头,咬紧牙关,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爷,我……我听您的。” 张昶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才对。听话的人,我一向不会亏待。放心,你的家人会过上好日子。” 张昶转身拿起桌上的信纸,递给孟秋,语气冷漠:“这是‘遗书’的内容,你只需按照上面的写法誊抄一遍,记得用自己的口吻。细节不用多想,我已经替你写得天衣无缝。” 孟秋双手颤抖地接过信纸,匆匆扫了一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信上写满了指控盛舒云逼良为娼、打骂员工的内容,字字句句仿佛一把利刃,直指盛舒云的生平和品行。 “爷,这……太严重了吧?”孟秋语气中带着惶恐,“若是被发现,这遗书的真假……” 张昶冷笑着打断他:“死人是不会辩解的,只要你死得够惨,谁会去查你的话是真是假?这场戏,我们演的是声势,不是事实。” 张昶又吩咐道:“后厨那边,我已经安排了四个人,他们会在宴会当天下毒,确保有人出事。至于你,要挑一个能让所有人注意到的位置,最好是大厅中央的显眼地方,确保你的死引起最大轰动。” 孟秋抿紧嘴唇,手中的信纸几乎被捏出了褶皱,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张昶盯着他,冷冷说道:“孟秋,别让我怀疑你的忠心。你知道的,我的手段一向干净利落。” 孟秋低头应声,声音如同一缕微弱的风:“……是,我明白了。” 张昶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语气笃定:“很好。这场戏,我们一定要演得天衣无缝,闹得越大越好。到时候,不仅是盛舒云,她背后的整个盛家都会深陷泥潭。而我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孟秋沉默不语,眼中满是绝望,他已经认命了。 萧楚之坐在盛舒云对面,桌上摆放着一份详细的情报,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神情格外凝重。 “舒云,这是最新的情报。”萧楚之将一张纸推到她面前,目光深沉,“我们查到了张昶的身份,他是那群细作的管理者,目前以郑家家仆的远房表亲身份活动。” 盛舒云接过情报,仔细翻看,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张昶……郑家……这些细作藏得倒是挺深。” 她抬眼看向萧楚之,语气中多了担忧:“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第296章 按照律法办事 萧楚之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既然青山庄园暴露了好几日,我必须尽快行动。青山庄园是盛启南的,若是我迟迟不动手,张昶很可能会怀疑,甚至收手逃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锋芒:“所以,我准备先提审盛启南,从他口中挖出更多细节,再设法顺藤摸瓜查到张昶的下一步计划。” 盛舒云沉思片刻,点点头:“盛启南的确是突破口,他自作聪明,参与了这些事情,现在也该付出代价了。” 萧楚之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担忧:“我担心的是,盛家会怎么看这件事。毕竟,盛启南是你们盛家的人,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盛舒云闻言,嗤笑一声:“这种事情上,你根本不需要考虑盛家的态度。盛启南参与细作的事,已经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了。无论是盛家还是我,都没有理由护着他。” 她语气更加坚定:“按照律法去办就是了,如果盛家的人还有点脑子,应该明白这件事不能偏袒,如果他们不明白……” 她顿了顿,目光中多了一丝冷锐,“那也没关系,盛家的荣华富贵,是我撑起来的。他们若想蠢到自毁根基,我也拦不住。” 萧楚之目光微动,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郑家。” “郑家?”盛舒云挑了挑眉,目光中带着好奇,“你打算秘密调查郑家?” 萧楚之叹气道:“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郑家参与其中,但张昶藏身郑家的事情,不能不查。我会从那个家仆开始,看郑家究竟有没有牵扯进来。” 盛舒云撑着头,眉心微蹙:“这事儿恐怕不简单。郑家是什么人家?张昶在他们眼皮底下这么久,要么他们根本不知情,要么……” 她顿了顿,目光一冷,“要么,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楚之点点头,声音低沉:“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小心调查。牵扯进来的势力越多,越不能轻举妄动。” 盛舒云垂眸沉思,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越来越麻烦了,能掀起的风浪也会越来越大。” 片刻后,盛舒云微微抬起头:“不过,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一件事,京城的水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等冬猎回来,学院就能正式开业了,我打算把学院的事务交给长公主管理一段时间。” 萧楚之一怔,眉头微蹙:“你要离开京城?” 盛舒云点点头,语气中透着决然:“是,我打算去西北的大疆发展纺织业。纺织刺绣只是最后一步,我想把整个产业链都掌握在手里,从最前期的棉花种植到纺纱工艺,一步都不能少。” 萧楚之听后,眉宇间露出一丝惊讶。他盯着她的脸,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你这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盛舒云笑了笑,眼中满是野心与笃定:“当然,我在京城是赚了不少钱,可这些钱只是小打小闹,想真正做成一番大事业,就得抓住根本。大疆有丰富的棉花资源,还有很多手艺精湛的工匠,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 萧楚之目光闪烁,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听起来,你的野心可不小。不过,我支持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 盛舒云挑了挑眉,揶揄道:“小公爷,你身居要职,不是说离开京城就能离开的。还是别说这种话了,小心被皇上拿去问罪。” 萧楚之却摇摇头,目光中满是认真:“我说陪你,不是随口一说。西北虽然充满机遇,但也危机四伏。那些地方狼多肉少,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不是谁想做生意就能做成的。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盛舒云轻笑一声,语气轻松:“所以我才要和长公主一起,让她帮我打点好学院的事情。我呢,只管做好规划,再让赵叔和吴管事跟着我,就没什么问题了。” 萧楚之目光微沉,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舒云,你还是不明白西北的复杂。赵叔和吴管事虽然能干,但他们不懂如何处理那些真正的险局。更何况,那地方什么人都有,你难道真指望自己能完全应付?” 盛舒云抬眼看他:“听你的意思,你真打算陪我去?你以为皇上会让你离开京城这么久?” 萧楚之微微一笑,目光笃定:“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等你准备好了出发,我会跟着你一块去。” 思欢谷,宴会当天。 宴会正厅内人声鼎沸,几乎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悉数到场。 来人中有不少是看在萧楚之和长公主的面子上前来捧场的,更有许多人则是为了见识盛舒云如何在这个宴会上表现。 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出现,秦翊穿着一身玉色锦袍,面容冷峻,目光扫过场中,脸上浮现出几分复杂。 “秦世子也来了?”有宾客小声议论,“这不是他前妻的场子吗?来得未免有些尴尬吧。” 秦翊面无表情,听着那些窃窃私语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旁若无人地坐下,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另一边,郑斯钰缓缓步入会场,目光在席间扫了一圈,见到长公主坐在一处显眼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便欲上前打招呼。 然而,才刚迈出一步,他就被一旁的侍者拦住,恭敬地说道:“郑小将军,您的座位在那边。” 郑斯钰目光微沉,顺着侍者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的位置竟在一旁的角落桌,完全与长公主隔开。 他眉头微皱,语气带着一丝冷意:“这是你们掌柜的安排的?” 侍者低头不语,只做请的手势。 郑斯钰冷哼一声,最终还是走向了自己的座位,但脸上的不悦却一览无遗。 思欢谷的后厨内,赵叔站在暗处,冷冷注视着那些忙碌的厨娘和小厮。 他的目光尤为警惕,始终盯着几个异常陌生的身影。 一个小厮故意将一袋粉末悄悄撒入锅中,随后迅速掩饰自己的动作。 赵叔眼神一厉,握紧拳头却没有立刻出声,而是低声对身边的下属吩咐:“让他们继续,等下毒后我们再抓人,必须证据确凿。” 下属点头应声,迅速退下。 赵叔目光如炬,喃喃自语:“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就让你们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盛舒云离开了宴会正厅,走向二楼孟秋的房间。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冷然,脚步沉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在心中冷冷想着,“既然他能背叛,便不能再信。但他不能死,他知道的东西,恐怕比所有人都要多。” 手刚触到房门时,一道身影忽然挡在她面前。 逍遥神色认真,试探道:“姑娘,您这是要进去?我劝您再想想。” 盛舒云目光微微一沉,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逍遥低头,不卑不亢地说道:“孟秋是细作,他的命不值一提,但他房间里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随时监视着他的动向。一旦他有任何异动,甚至是服毒自尽,我们都会立刻出手制止。您亲自进去,意义不大。” 盛舒云眉头一蹙,语气中带着些不悦:“可我不放心。” 逍遥抬眼看她,轻叹一声,劝解道:“姑娘,您知道小公爷的性子。他若知道您亲自来见孟秋,必定会吃醋,何必自惹麻烦?” 第297章 感动孟秋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盛舒云说着就要开门进去。 逍遥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堪,几乎是挡在门口不让盛舒云进去。 他语气焦急,声音里带着几分求情:“姑娘,这事情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保证孟秋那人不会有事。您千万别进去,小公爷知道后,属下真的吃不消啊!” 盛舒云眉头一挑,语气中透着不耐:“我自会和楚之说清楚,逍遥,你这是不相信我能处理好,还是觉得我非得听你的?” 逍遥一听这话,顿时头皮发麻,连连摆手:“不是属下多嘴,而是您知道的,小公爷一旦吃醋,那就是暴风雨要来了。属下这些兄弟跟着遭殃,小公爷最爱拉练我们,这次您饶了我们吧!” 盛舒云差点笑出声来,偏偏神色依旧冷然:“不必多说,我进去保证孟秋的安全。这是我的人,我必须亲自确认。” 逍遥急得汗都下来了,伸手拦住门:“姑娘,属下求您了,孟秋真没那么重要,您别自找麻烦。您一进去,小公爷知道了,我们这几个人非被折腾得脱层皮不可!” 盛舒云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好笑:“你们还真怕楚之拉练你们啊?” 逍遥一脸苦相:“哪是怕?那简直是地狱啊!上次他心情不好,拉着我们跑了三十里地,最后还让我们各自背着石头绕山十圈!属下真的是打不过小公爷啊!” 盛舒云忍不住轻笑,但随即脸色一正,语气威严:“逍遥,楚之那里,我自会和他说清楚,你让开吧。” 逍遥见盛舒云神色坚决,咬了咬牙,无奈让开一步:“姑娘,您要进去可以,但求您别待太久……属下只能尽力拦着小公爷。” 孟秋看到盛舒云推门而入,脸上的神色瞬间紧张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将桌上的遗书迅速收进袖中,语气急促:“姑娘,您怎么来了?这里乱得很,没什么好看的。再过一会儿我还得去换衣服,准备出场表演节目,您还是先回去吧!” 盛舒云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孟秋藏在袖中的遗书上,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孟秋,我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孟秋的眼睛猛地瞪大,脸色霎时间惨白。 他喃喃道:“姑娘,您这话……什么意思?” 门外的逍遥听到这句话,差点一脚踢开门冲进去阻止。他的脸色比孟秋还难看,心中直呼完蛋:“姑娘,您真是敢说啊!这话暗卫听到了,小公爷还不得直接拉练咱们跑到吐血啊!” 盛舒云走近几步,目光深沉地看着孟秋,语气柔中带刺:“字面上的意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彻底投靠我,我可以让你活下去,甚至可以让你的家人过上比现在更好的日子。” 孟秋愣住了,整个人如同木雕一般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迷茫:“姑娘,我……我只是个低贱之人,您不必如此……” 盛舒云挑眉,轻笑一声:“低贱?孟秋,你低贱是因为你自己这么想。如果我当初也觉得自己低贱,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更不会有如今的这一切。” 她缓缓在房间中踱步,目光追忆,语气却始终平静:“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和秦家和离的时候,几乎身无分文,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咬牙挺过来,开设店铺,用尽全力拼一个光明的前途。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你可能想都想不到。” 孟秋低垂着头,指尖微微颤抖,声音里透着几分惶恐:“姑娘,您和我不一样。您有才干,有智慧,能把握住机会……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 盛舒云语气一转,目光凌厉地看向他:“你只是被自己吓住了,你以为你没机会翻身,其实你只是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如果你真的一无是处,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 孟秋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语气里满是绝望:“姑娘,我真的没有前途。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到思欢谷吗?我只是想让家里人多过几天好日子,就算是卖命,也无所谓……” 盛舒云打断他的话,声音低沉而笃定:“如果你的家人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让你背井离乡,流落到思欢谷这种地方。他们要是真的爱你,怎么会把你推到这种境地?” 孟秋猛然抬头,嘴唇颤抖着,像是想反驳,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的眼神中闪过痛苦,喃喃道:“可他们是我的家人啊……” 盛舒云冷笑一声,语气犀利:“所以呢?就因为他们是家人,你就该为他们牺牲一切,甚至连命都搭上?孟秋,你真的这么想?” 孟秋的身体微微一震,拳头死死握紧,指节发白。 他低声说道:“可是……我欠他们的,没有我,家里早就撑不下去了,我总得为他们做点什么。” 盛舒云摇了摇头,叹息道:“孟秋,家人是用来守护的,但不是用来让你牺牲自我的理由。既然他们不在意你的死活,那你为何不能为自己想想?既然无人在意你,那就你自己在意自己。只要你活着,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 孟秋沉默了,他的目光中逐渐多了动摇和挣扎。 盛舒云看在眼里,却并未咄咄逼人,而是语气缓和了一些:“孟秋,你并不是一无所有。只要你愿意重新开始,就会发现这世上的路远比你想的要多。” 她换了一个姿势,语气也多了轻松:“留在我身边吧,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更不用你委屈自己伺候我。你可以帮我管理店铺、掌管庄子,甚至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我给你自由,也给你未来,这样的生活,总比现在这么狼狈强吧?” 孟秋抬起头,眼中犹豫了:“您……真的会让我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不会像别人那样,逼着我做不愿意的事?” 盛舒云目光笃定:“我盛舒云说话向来算话,只要你愿意跟着我,这些都是我对你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留在我身边了,也随时可以离开。” 第298章 出问题了 孟秋低垂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姑娘……您的话我记在心里了。我很感激,但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家里的事情,我必须先处理清楚。” 盛舒云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温和:“可以,我不会逼你做决定,这个承诺永远作数。等你想明白了,或者把家里的事情处理清楚了,再来找我。” 孟秋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会考虑清楚的。” 盛舒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孟秋,语气淡然却意味深长:“你想为家人好,就先让自己好起来。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更长久的未来。” 说完,她推门而出,毫不拖泥带水。 门外的逍遥看到盛舒云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满脸愁容:“姑娘,您这话要是被小公爷听到了,属下和兄弟们的训练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盛舒云瞥了他一眼,笑着调侃:“放心,我会和楚之解释清楚的。他不敢拿我撒气,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 逍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能默默祈祷,小公爷的醋劲不会太大。 后厨忙碌的景象让人放松了戒心,几个陌生的小厮趁人不备,迅速将藏在衣袖中的粉末倒入汤锅里。 然而,正当他们以为无人察觉时,一声冷喝从暗处传来:“还真是胆大包天!在这里动手,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说话的人是赵叔,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炸响。 紧接着,几名暗卫从暗处闪出,迅速按住了几名小厮。 后厨的其他人见状,吓得连连后退,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 其中一个小厮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抓人?” 赵叔冷笑一声,指了指倒进汤锅的粉末,语气冰冷:“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东西,只要拿去一验便知,还想嘴硬?” 小厮脸色瞬间煞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逍遥推开孟秋的房门走了进来。 他的神色冷峻,目光落在孟秋身上:“事情已经败露了,你要跟我走一趟,配合小公爷的审讯。” 孟秋抬头看了眼逍遥,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盛舒云。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跟你走,但我有个请求。” 逍遥挑眉,语气冷淡:“什么请求?” 孟秋转头看向盛舒云,声音坚定:“姑娘,今天您给了我一个机会。我答应您,我会好好配合小公爷的调查,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但等这一切结束后,我希望还能回到您的身边,帮您管理店铺和庄子。” 盛舒云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犹豫,嘴角勾起浅笑:“孟秋,这个机会我永远为你留着。你只管放心去配合,小公爷会给你一个公道。等你出来,我等你。” 孟秋眼中感激,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姑娘,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盛启南在宴会的一角,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却迟迟没有抿上一口。他的目光在宴会厅内扫视,心中满是焦虑。 桌上的宾客依旧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察觉任何异样,甚至连一点不适的迹象都没有。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盛启南的手微微发抖,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他原本满心期待着大闹一场的局面,却被这平静得令人窒息的场景弄得如坐针毡。 “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他心中焦急万分,越想越觉得不安,终于再也忍不住,找了个借口悄悄离席。 临安巷。 盛启南一脚踹开张昶房门,面色铁青,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他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昶正靠在桌旁喝茶,见盛启南突然闯入,不禁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盛公子,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这里是我的地方,不是你家院子。”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盛启南拍着桌子,瞪大眼睛怒吼,“我给了你那么多银子,还让人去配合你,结果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宴会毫无动静,闹事的人呢?毒药呢?全都哪去了!” 张昶放下茶杯,眉头一挑,眼神阴冷:“你急什么?这种事情,着急就能解决吗?” 盛启南愤怒地指着张昶:“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吗?如果被发现,这一切都得算到我头上!现在什么都没发生,我难道不该问清楚?” 张昶冷笑一声,双手抱胸,语气讥讽:“盛公子,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人是你找的,钱也是你给的,我不过是按照计划办事。事情没成,要么是被盛舒云发现提前处理了,要么就是有人拖延了行动。至于是哪种情况,我得去调查清楚。” 盛启南狠狠咬牙,怒不可遏地说道:“调查清楚?这要是被她发现了,我怎么办?你倒是好,拍拍屁股就能走!” 张昶缓缓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盛公子,别忘了,哪怕他们抓了人,也查不到你身上。我早就安排好了,就算我的人暴露了,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该做的,就是冷静下来,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盛启南闻言,心中稍稍一松:“真的不会牵连到我?” 张昶淡淡一笑,语气却冷得让人发颤:“只要你不自乱阵脚,没人会查到你头上。但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跑来质问,甚至露出马脚,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到时候,是你连累了我,而不是我害了你。” 盛启南被他这一席话说得后背一凉,不由得垂下头,声音低了几分:“好,我听你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张昶捏了捏下巴,目光深邃:“当然是先查清楚,到底是被发现了,还是行动被耽搁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盛启南沉默片刻,最终咬牙点头:“行,我听你的。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必须保我平安!” 张昶勾唇一笑,语气中透着意味深长:“放心吧,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第299章 细作越来越暴露 盛启南看了张昶最后一眼,满腹心事地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手心全是冷汗,心中却仍旧忐忑不安:“希望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可别骗我!” 之后,盛启南神色慌张地走进庄明月的房间,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庄明月面前。 “娘,我有事跟你说。”盛启南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语气中满是焦虑。 庄明月见盛启南这般模样,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针线,冷声问道:“又怎么了?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天塌了。” 盛启南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颤抖:“娘,我……我怕事情败露。张昶那边完全没动静,宴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我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姐姐那边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庄明月的神色一凛,目光冷了几分:“证据?不可能吧?张昶那边难道没跟你解释清楚?” “他说需要时间调查,但谁知道是真是假!”盛启南急得团团转,眼神中满是恐惧,“娘,我是不是该出去躲躲?要是真被她找到什么证据,父亲绝对不会饶了我!” 庄明月冷哼一声,目光不屑:“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慌什么?既然他都说了要调查清楚,说明暂时还没暴露。你现在乱了阵脚,倒真是把问题全揽到自己头上了。” 盛启南咬牙,声音低沉:“可万一她真的查到了……” 庄明月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你呀,就是被舒云压得久了,自己先怯了。她再厉害,也不可能瞬间查到一切。你只要装作若无其事,别露出马脚,谁能拿你怎么样?” 盛启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仍旧心有不安:“娘,万一真出事了……” 庄明月冷冷瞥了他一眼:“真出事了,你娘我还不会管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不过,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别再跟张昶的人接触,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烦。” 此时的盛舒云,正在悠闲地泡茶,屋内香气袅袅,她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玉欣递来一盘点心,她漫不经心地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微微一笑:“今天总算能清闲一会儿了。” 暗卫悄然入内,禀报道:“姑娘,盛启南已经回到了盛家,暂时并没有出府的动静。” 盛舒云抬眼:“他倒是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他会一头扎进临安巷不回来呢。” 暗卫垂头,恭敬地说道:“我们已经在盛家周围布控,若是他有逃跑的迹象,会第一时间抓捕。” 盛舒云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淡然:“很好,继续盯着他,别让他跑了。今天就这样,剩下的事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暗卫恭敬退下,而盛舒云则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语气中透着玩味:“盛启南,你还能坐得住多久?” 不凡和逍遥按照萧楚之的吩咐,他们兵分几路,将盛舒云名下所有店铺的细作一网打尽。 不凡轻叹了一声:“这次抓的细作怕是比咱们之前抓的还要多,主子到底是对姑娘上了多大心思,连这等麻烦事都要亲自处理。” 逍遥耸了耸肩,语气无奈:“咱们只要做事就行,不过说实话,我可不喜欢那个孟秋,一副讨人嫌的样子,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竟然对他这么好。” 不凡撇撇嘴:“行了,少说两句吧,主子可听不得这种话。赶紧动手,省得他又觉得我们拖后腿。” 另一边,萧楚之亲自坐镇,冷冷看着被押进来的孟秋:“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吗?” 孟秋抬起头,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顺从。 他深吸一口气:“小公爷,我愿意交代一切。张昶是我直接联络的人,他在京城一共有三个主要的藏身点,我都可以带您的人过去查探。” 萧楚之挑眉,眼中闪过冷意:“三个藏身点?说说看,都在哪?” 孟秋点了点头,详细说出了三个地点。 孟秋的话让萧楚之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冷声问道:“你在张昶手下多久了?” 孟秋低下头,语气中满是自责:“我在张昶手下不到两年。但是我接触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只让我负责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所以,京城的重要情报,我一条都没传递出去。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怀疑我会背叛。” 孟秋抬头,目光真诚地看向他:“小公爷,这次您和盛姑娘给了我机会,我确实是想悔过。日后若能活着,我一定会老实本分,不再沾染这些肮脏的事。” 萧楚之盯着孟秋的脸,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探究。 他知道孟秋会这么配合,都是因为盛舒云。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升起一阵郁气,语气也冷了几分:“我不管你是真心悔过,还是有其他心思。但你最好记住,你的命现在攥在我的手里。若有半分异动,我绝不会饶了你。” 孟秋连忙点头,语气中带着感激和惶恐:“小公爷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任何异心。” 萧楚之冷哼一声,转头吩咐身旁的护卫:“把他单独关押起来,别让其他细作接触到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们是问!” 护卫领命,将孟秋带了下去。 之后,萧楚之亲自带人去三个据点搜查,他站在临安巷外,神情冷峻。 “几个窝点都搜过了,”不凡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张昶那个老狐狸,确实提前跑了。属下猜测,他可能察觉到了咱们抓捕细作的动作,这才避开了。” 逍遥跟着补充:“临安巷后院还发现了几封未烧尽的信,内容模糊不清,但看样子,张昶是早有准备。他走得匆忙,但又十分谨慎,没有留下明确的踪迹。” 萧楚之冷冷哼了一声,目光沉如寒潭:“废物倒是带走了不少,狐狸却没抓住,这些细作审问得怎么样了?” 不凡连忙答道:“正在挨个审讯,有些人已经开口了。刚刚还抓住了一个张昶的心腹,他供出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