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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如是生老病死(1)

    此为防盗章

    本来身体不好, 最后校办公室的活动正式演出的时候, 她在后台心跳过速, 晕了过去。

    双眼渐渐黑暗时她听见一向温雅的靳桑浯失态地尖叫:“念斯——!”

    于是她在失去意识前抓住了那人的手,放心地交代:“不要告诉舅舅。”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靳桑浯红着眼眶守了她一夜,也果然没有通知她舅舅。

    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劳累过度,到下午就出了院。

    于是在送她到宿舍门口时,靳桑浯已经快十个小时没有和她说话了。

    平时不发火的人, 一生气起来是很恐怖的。

    靳桑浯虽然没有冲她发脾气, 但是自己就觉得她身上嗖嗖嗖地往外冒冷气。毫无表情的一张脸像是用冰雕刻而成的一样。

    也不知道她是属于冷暴力那一类的人, 还是因为自己的目前的身体状况, 强忍着不向自己发火。

    总之她心虚地不敢说一句话。

    到宿舍门口时,还在下午的上课时间, 宿舍没有人,十分寂静。

    摸摸鼻子, 缩着肩,看着如冰雕一样立在门口的靳桑浯, 小心翼翼地提出邀请:“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靳桑浯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 没有说话。

    尴尬了一会儿, 又说:“那你路上小……”

    靳桑浯突然抓住了她手腕,一向温热的掌心, 此时却冰凉, 很用力, 让她得有些疼。

    然而她突然又无力地放了手,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露出脆弱又坚定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念斯,人生不过生老病死,生与病不能控制,而剩下两样,我想都与你一起。”

    那时自己惊讶地望着她,心中顿时充满了酸涩与甜蜜,眼泪瞬间漫上眼睑,紧紧抱住了心爱的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哽咽着说。

    靳桑浯双臂紧紧锁住了自己的腰,感受着紧贴着自己的心跳,发出一声喟叹。

    *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阳台外的夜幕仿若玄色锦绣,暗而深沉,看不见星星,然而万家灯火却如一个个璀璨宝石点缀其上。

    微凉的风拂过两人的面颊,也吹散了叶念斯眼底的微红。

    叶念斯深吸了一口气,高处的空气比地面混着各种陈杂的气体要清新得多。

    她开口:“出来很久了,不回去吗?今晚你可是主角。”

    类似的话她上次也和金学章说过,不过两者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靳桑浯微微摇了下头,“你先回吧。”

    “那我就先过去了。”

    叶念斯已转身举步要走,靳桑浯却叫住了她:“念斯。”

    叶念斯回过身:“嗯?”

    “少喝点酒。”靳桑浯这样说。

    叶念斯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说,“这是你需要担心的吧,我相信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在找你,想和你喝酒呢,主人公。”

    靳桑浯也跟着她弯了弯嘴角。

    “你也不要在这里待久了,小心着凉。”留下一句叮嘱,叶念斯转身离开。

    靳桑浯望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微垂眼睫,眸光沉了沉,没有人看见她握住栏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

    叶念斯刚到宴会厅门口,就见一人急匆匆地走出来,看见她时,却陡然停下脚步,试探着问:“叶念斯?”

    她看着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同靳桑浯一起出现在新闻、杂志上的英俊的面庞,点了点头,“是的,华先生。”

    “你见到桑浯了吗?”华格赫问。

    年轻英俊的男人牵挂自己的恋人,只是分开了一会儿便想念万分。

    自己的胸腔好像突然间长了许多刺,心脏每跳动一下,就要被这些刺扎穿。

    强自按下心中的痛,她说:“前面左拐的阳台。”

    听到指路,华格赫好像突然间不着急了,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你们刚刚在一起?”

    叶念斯心中顿生戒备,不知道华格赫知不知道当年她与靳桑浯的事,现在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只有一脸客气地回答:“刚刚碰巧遇见,聊了两句。”

    华格赫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那笑里有一抹促狭的意味。

    他道了声谢,动身去找靳桑浯了。

    果然就在阳台看见了靳桑浯的背影,瘦削纤细,又有些孤寂。

    叹了一口气,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靳桑浯的背上,行至她身边,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当下因为那冰凉的温度而皱了眉:“怎么这么凉?这里太冷了,你不想去宴会厅,我们就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坐着吧?”

    “就是想吹吹风。”说着把手抽了回来。

    华格赫也不在意,笑着说:“我刚刚出来的时候看到叶念斯了,她说和你聊了一会儿,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靳桑浯皱了下眉头,表情认真严肃,“对了,刚想和你说这个事。念斯的舅舅得了肾衰竭,现在需要肾移植,明天下午的时候你找这方面专家和她一起去下昆布市,取一下她舅舅的病例和肾移植需要的资料吧?”

    华格赫也收敛了笑容,皱着眉,表情也是极为严肃的,但是他不是因为和靳桑浯相同样的原因,“叶念斯就是因为这个才突然出现的?”

    靳桑浯抿了抿唇,“应该是吧。”

    “当年她以那样可笑的理由、随便打了一通电话和你分手,我没想到她也会有脸回来找你帮忙。我想,她也不会不知道这件事需要我参与吧,毕竟我家是开医院的。”华格赫语带讥讽地说。

    靳桑浯因为他的语气而皱了一下眉,“别这么说。”

    “好,我不说。”华格赫冷笑了一声,“不过我估计澄非知道这事以后,绝对会想打死她的。”

    她摇了摇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走吧,回去吧。”

    *

    那天晚上回到家,叶念斯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金学章”。

    她眯着眼,咬着内唇,挂断。

    再打来。挂断。

    再打。

    叶念斯闭上了眼,接通。

    那边嘈杂的背景下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男声:“叶念斯你好样的!”

    叶念斯阴沉着脸把电话挂断,直接关机。

    深吸了一口气,静立片刻,才放下手机,脱掉衣服,进洗浴室,打开蓬头。

    她的身体纤细,四肢修长,背后的水珠顺着后颈滑下,在光滑得好像失去了摩擦力的皮肤上,毫无阻拦地滴落。

    莹白肌肤隐藏在不断升腾的水汽中,两胸之间,一道比周围皮肤颜色较深的长长疤痕,也逐渐看不真切了。

    叶念斯咬了咬内唇。

    答案呼之欲出。

    然而叶念斯拒绝接受。

    沉默在两人周围蔓延。

    最终,还是一道铃声打破了着令人窒息的沉寂。

    靳桑浯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时,不由抬睫看了叶念斯一眼,接通。

    “嗯,有点事耽误了……马上下来了……好……”

    她声音很低,语气温柔,垂着纤长的睫毛,看不见眼神。

    收了线,对叶念斯笑了笑,低声说:“我还有点事,你想进来坐坐的话……”

    “不用了,”叶念斯截断她的话,“我也要走了。

    不知为何,靳桑浯迟疑了一瞬,才点头和叶念斯一同下楼。

    室外的太阳似乎已被人重击打散,遗落在人间幽僻的角落。天空阴沉无光,空气都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潮湿着。

    快到小区门口,靳桑浯问:“你要去哪?不如送你一程?”

    叶念斯直视着前方,摇头拒绝:“我还要转一转。”

    靳桑浯又说:“看样子马上要下雨了,带没带伞?”

    “带了。”叶念斯低声回应,依旧没有分给靳桑浯一丝目光。

    刚出小区,就听见两声喇叭,街对面的一辆路虎降下车窗,一个英俊的脑袋伸了出来,对她们笑了笑,又招了下手。

    靳桑浯对着那边挥手回应,又转过头看着叶念斯,目光在她漂亮的侧脸上停留一阵,最终轻声说:“我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叶念斯终于转身,凝视着靳桑浯,眼神认真又专注,好似有千言万语。

    可是她却只是说:“好的,再见。”

    靳桑浯睫毛颤了颤,缓缓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几乎微不可见的笑容:“再见。”

    她迈动长腿,走至街对面,消失在车内。

    而路虎徐徐驶出,最终也在视野中消失了。

    叶念斯垂下眼,发了会儿呆,转头钻进依家便利店,买了个厚切金枪鱼三明治,坐在窗前默默啃着。

    须臾之后,窗外的水汽终于凝结成滴,大雨倾盆而下。

    哗啦啦——

    雨滴第一次砸中万物的一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声响。

    恍然间,叶念斯有一种那是自己心底的什么东西轰然坍塌的错觉。

    *

    白欣然和相亲对象吃过午餐,还在自家母亲的威逼下,去看了场电影,散场时已经三点半了。看着春雨倾盆,暗暗得意自己有先见之明。

    在电影院前分手,给对方的“白小姐,希望今后能常联系”,送了个假模假样的微笑算作回应,几步跨上了自己的polo。

    总算松了一口气,给叶念斯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久没有接通,她估摸着对方可能还在校园里,周围太吵没有听到,正要放弃时,那头传来了叶念斯拖长了的声音:“喂……?”

    “斯斯,是我。你怎么了,声音有气无力的?”

    “哦,没睡午觉,有点困。”叶念斯低声解释道。

    “你猪啊你,现在都几点了,怎么困也困过了吧?”白欣然习惯性地笑骂了几句,才问了叶念斯的方位,“你等着啊,姐姐现在就过去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