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的意思,是说他想要逼迫那些人造反?”莫成鹿只觉得不可思议,但心里又隐隐觉得自己是猜对了的,只能暗骂一句:疯子,真是个疯子!
吴西语伸手,从一边的抽屉里摸出一封信笺来,递给莫成鹿,“看看吧。”
莫成鹿只粗略看了一边,就更是震惊了,“大嫂,你早就知道了?”
不只是知道了,威泽现在的所作所为,竟然早就和吴西语通过气,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其中也不乏吴西语推波助澜的手笔。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吗?”莫成鹿看着吴西语,眼底闪烁。
“什么?”吴西语问。
莫成鹿将信收好,放回到抽屉里,才看着吴西语:“这才是威泽答应那三个条件的原因吗?”
他就说,那样丧权辱国的条件,威泽又不是昏君,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若是如此,好像就说得通了。
“不是。”吴西语摇头,“此事,是他应下之后,才与我商谈的。”
莫成鹿一听,就又警惕起来了,最先关心的问题,并不是他们商谈此事的原因,而是:“他又什么时候来找大嫂了?”
“就,你去找吴将军那日。”吴西语道。
莫
成鹿又不对了,“那日,我不在吗?”他在的呀!
当日他和大嫂正在商议如何处置那些世家,威泽化身不速之客,从天而降,还与他斗了好一会儿的气呢。
后来,大嫂让他去找吴承志谈及往日不落驻军,他也是等着威泽离开才去的。
“我离开之后,他又来了?”莫成鹿一着急,还碰翻了桌上的茶盏。
恰巧此时,莫臣理从外头回来,撞见莫成鹿碰翻茶盏,冷哼一声:“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莫臣理这个大哥,在莫成鹿心中的威望,自然是没话说,被训斥了也不敢反驳,只站直了身子,等着大哥的教导。
吴西语拉过莫臣理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怎么一回来就发脾气?”
莫成鹿脸色不自然的看了莫成鹿一眼,没有回答吴西语的话,反而质问莫成鹿:“你说谁来了?”
“日不落那小白脸皇帝呗!”莫成鹿也没有替吴西语遮掩,噼里啪啦就将当日的情况说给莫臣理听,末了,还交代一句:“大哥,我觉得这小白脸皇帝对大嫂心怀不轨,你可定要当心呀!”
不怪他们对威泽忌惮三分,实在是日不落那几位在莫
家人心中,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
有威廉在先,对吴西语心怀不轨,还让他得逞,将吴西语囚禁了一段时间。
又有威泽在后,对吴西语近乎于百依百顺,谁知道他们到底抱着什么龌龊的想法呢。
“小鹿儿,”吴西语无奈的唤了一声,“威泽不是那样的人。”
她和威泽相识良久,纵算有些了解的。
“大嫂怎么知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只是假意与大嫂交好,其实心里仍然抱着不该有的想法呢?”对上旁人,莫成鹿还能将人往善意的一面去想。
可对上姓威的,他就止不住从心底往上冒黑水。
不只是将威泽往坏处想,就连他想到的,对付威泽的办法,都不自觉的想要用些阴私手段。
“他不会。”吴西语摇头,“小鹿儿,他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犹记得,他们初见之时,吴西语满身满心的伤痕累累,那是她身心最脆弱的时候。
吴西语对威泽也没有那么多迤逦心思,却也明白,若是他在那个时候在自己身上动心思,自己就算不倒戈,心中也会有些动摇。
但他二人之间,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依旧保持着君子之
交,其中固然有顾柒染刻意保持距离的原因,却也不得不承认,威泽也从未有过越界的举动。
到了现在,威泽或愿或不愿,做了日不落的皇帝,不得不用些污秽手段,可吴西语看着他的时候,只觉得他心底依旧是初见时,那个白衣翩翩,清风霁月的公子哥。
如莲,出淤泥而不染,哪怕身处浊世,也未有人能将他拉下泥潭。
“你对他的评价,到是高。”听了吴西语的话,莫臣理不由得又有些吃味。
吴西语其实察觉到莫臣理的情绪不太对,挑眉笑道:“我对你的评价,不是更高?”
莫臣理阴沉着的脸色瞬间挂上笑脸,“语儿最是有眼光了。”
莫成鹿在一边不甘寂寞,赶忙凑上来,“那我呢,那我呢,大嫂,我怎么样?”
吴西语面上挂着调侃的笑意,转头看了眼莫臣理的表情,之后才看向莫成鹿,“你确定要和你大哥比?”
莫成鹿闻言,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眼他大哥的反应,见他大哥眼底透着威胁,他连忙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我怎么配和大哥比呢,我是个垃圾呀!”
顾柒染差点笑出声来,善意的
安慰了莫成鹿一眼:“倒也不必如此自谦。”
“不过,大嫂说,他什么时候又来找你了?”
吴西语听了这话,就在心底暗怪莫成鹿没个眼力见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是那日傍晚,得知我让吴将军驻守日不落商路时,他特地过来了解了一番吴将军的能耐,提出与银月合作。”
吴西语也没有隐瞒,这事儿若不是莫臣理那时候身中五石散无法自拔,她也不至于到今日都不曾与人说。
这会儿莫臣理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吴西语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大嫂就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莫成鹿觉得不可思议的点,其实不只是在这里,更多的是在威泽为何会对大嫂如此信任上。
只是如今大哥还在这里呢,他心头的疑惑,到底不好当着大哥的面问出来。
不是不相信吴西语,而是莫臣理身体虽然大好,却也还没有完全康复,莫成鹿对医理并不了解,在林语堂一日没有宣布莫臣理身体彻底康复之前,他便一日都不会做出可能会刺激到莫臣理的事情来。
因此,自己心头的疑问,他也选择了隐瞒下去,问出另一个自己也有些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