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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有何不用,吴西语也没有隐瞒,“你觉得威泽对我百依百顺,才对他抱着那么大的戒心,是也不是?”

    莫成鹿被吴西语看穿了心思,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只点点头。

    “就因为他答应了些谈判的要求?”

    莫成鹿又点点头。

    吴西语便笑着拍了拍莫成鹿的肩膀,“可他答应了那些要求,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大嫂想要什么好处呢?

    “他答应那些要求,我可有私心?”

    莫成鹿赶忙摇头,大嫂那些要求,可全都是为了银月国的国势着想,为了银月百姓着想,半点私心也无。

    “那不就结了,他做下的这一切,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自然不会对他感恩戴德。”

    莫成鹿便明白了吴西语的意思。

    威泽做的那一切,虽然看似对吴西语百依百顺,可实际上对吴西语并没有什么好处。

    相反,他所做下的事情,帮吴西语解围了,才是真正的对吴西语好,想明白之后,莫成鹿的脸上便挂了笑意。

    吴西语也觉得好笑,这小子,说他还小吧,他做出了很多老臣都做不出来的政绩。

    可要说他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吧,偏偏有时候,又像

    是小孩子一样。

    “既然想明白了,就快点做正经事吧。”吴西语指挥着李锦将堆在龙案上的奏折搬倒莫成鹿身前的桌案上,“动作快着点,这些事情啊,越是挤压就越多,太不像样子了。”

    莫成鹿只能苦笑着被他大嫂抓了壮丁,伏在案上一脸哀伤的批阅奏折。

    “话说,大嫂,这种折子,你是怎么批的?”他抬手,将一本折子放在桌边,让李锦拿过去给吴西语。

    吴西语接过,翻到最后两页,才发现那上面郝然建议给皇上选妃。

    选……妃?

    “给先帝殉葬的妃子?”吴西语一脸懵逼的抬头看了眼李锦。

    随后,眼睁睁的看着李锦脸上出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那看来不是了,他们是疯了吧?我看看是谁,提出这么被砍脑袋都美人拉着的建议。”

    说着,吴西语将奏折翻到了最前面,“于太傅啊!”

    那好像能说得过去了,吴西语才闹了那么大一个大场面,皇室忌惮也是应该的,于太傅这人,又是皇族亲近之人,自然要替皇上着想。

    只是,小皇帝才多大呀,成亲这事儿,还早早着呢,就算皇上要早早成家,那也至少是七八年以

    后,才能提上日程的事情吧。

    莫成鹿见吴西语面露诧异,甚至还带着点想要杀人的凶狠,不由得开口替于太傅说了句话:“其实,也说得过去。”

    “哪里说得过去?皇上才多小,现在就给他定下一个女子,万一他到时候不喜欢呢?万一到时候他遇上了心意之人,却不能将自己所有的最好的给那个女子,他会怪我的!”

    吴西语叭叭叭的说了一通,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想要现在就给小皇帝的后宫中塞女人,想都不要想!

    “而且,小鹿儿你想,皇上才多大,给他选妃,这小姑娘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小小年纪本该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纪,你让她们入宫勾心斗角,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莫成鹿跟在吴西语身边长大,尽管思想已经跟着吴西语产生了不小的转变,但到底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土着,对于一些想法,还在骨子里根深蒂固。

    比如替皇上选妃这件事情,莫成鹿也觉得不妥,但他觉得不妥的原因,只考虑到皇上年纪还小,至于那些悲惨被选入宫中的女子,则是没有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会儿吴西语提到这些小姑娘,

    他也骤然于心不忍,点点头,“大嫂说的是。”

    但于太傅的心思,他也能理解,只要能保住荆家的江山稳固,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姑娘,又算得了什么呢,于大局而言,根本连一丝波动都掀不起来。

    “那这奏折……”莫成鹿犹豫了一会儿,指了下吴西语扔在桌上的奏折。

    吴西语本就心中恼火,听了莫成鹿的提醒,更是不爽了,抬手拿过那奏折,翻到最后一页,手中朱笔蘸足浓墨,素手挥洒亦是刚劲有力,力透纸背。

    滚!

    莫成鹿只看吴西语的笔锋流转,就已经猜透她对于太傅的提议是什么样的态度了,心中顿时觉得爽快。

    吴西语写下一个“滚”字之后,在低头看看纸上的铁画银钩,心中同样无比舒畅,抬头看莫成鹿,就见他一脸了然的模样,吴西语便道:“以后遇见这样的,不必多费口舌!”

    莫成鹿满脸满眼都是对吴西语的崇拜,连连点头。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建立了银月国历史上一个里程碑。

    从这一刻开始,银月国上头对于奏折的批阅,字数是能少则少,最少的时候,只有一个感叹号,多的时候,也就寥寥数字

    ,如“善,滚,一派胡言”一类的,更是不胜凡举。

    随着颜和泰和武询到御书房之中复命,银月国这场围绕着五石散的闹剧在众人视线内的部分,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密谍司大牢之中,关押着的那些,本来该死,但吴西语想要撬开嘴巴的人了。

    五石散的来处,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这些人都只能在黑暗之中,如同蛆虫一般苟延残喘。

    而此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日不落,一场闹剧才刚刚开始。

    威泽手上拎着一个纯银酒壶,一身白色素衣就要出宫去。

    便是此时,自幼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乐福上前一步,拉着威泽的衣袖,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他,“陛下,您去哪儿呀?”

    “出宫转转,怎么,你想一起去?”威泽朝着乐福挑了下眉头。

    乐福一脸苦恼,“陛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您别往外头跑了!”

    “怎么个多事之秋了?”威泽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朝着乐福耸了耸肩,“你这小子,莫要总是自己吓唬自己好吧?”

    “陛下就是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乐福见劝不动威泽,身体作势往地上一倒,双手顺势抱住威泽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