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因为大肆屠杀威亭一党,导致朝堂之中多有不满,如今又传出这样的风声来,威廉的皇位更加不稳了。
吴西语是在太子府见到了找上门的文安易,“你怎么来了?”
“我保护你。”文安易的声音浅淡,似乎并不觉得这太子府对于他而言,是个什么危险的地方一样。
“你疯了!”吴西语皱起眉头,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才转身看着他:“如今威廉正满天下地找你,你若能脱险,应该尽快回去,不要在此逗留了!”
文安易却不以为然,“难道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挑挑眉,威廉确实全天下地找他,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杀了他,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势,但让他改口可以。
所以威廉就算抓到他,也不会将他怎么着,最多就是逼他改口。
“你说,你是来做什么的?”吴西语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文安易坐在她对面,看了眼被她放下的茶壶,可真是不想他留下,连一杯水都不给,他认命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来保护你。”
吴西语嗤笑一声,“你也知道我这里不安全啊?”
威
廉根本不会完全信任她,文安易留在她这里,最后很有可能他们两个人都折进去。
“你这里不安全,是因为威廉不信任你会愿意留在他身边,与威亭无关,更与我无关。”
文安易看得清楚,威廉那人,是将吴西语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但又觉得吴西语不会甘心留在他身边,所以才会对吴西语抱有怀疑的态度,但实际上,他并不会怀疑吴西语在别的方面也会算计他。
“罢了,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说不过文安易,吴西语也只能就此作罢了,“不过你最好躲起来,不要给我惹麻烦。”
她到不怕文安易暴露给她惹麻烦,只是文安易是文丞相疼到骨子里的儿子,是文以南的弟弟,自幼因为命途的原因,不能在身边长大,已经很是难过了,若是在这里折损了,吴西语是真的没有办法和文以南交代。
“放心吧,我师父给我算过了,我能活到九十八。”他大大咧咧的在吴西语对面坐着,端着茶杯喝茶。
吴西语翻了个白眼,他的药都给皇上吃死了,到现在还相信他师父那些鬼话呢?
不过,吴西语也知道,文安易确实有几分测算的本事,
趋吉避凶方面倒是颇为有用。
“当然,我也给你算过了。”文安易看着吴西语,不再说话,大概是等着吴西语求他要一个答案。
结果吴西语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到博古架上找了一本书随意翻看,根本没有如他所愿的去询问。
“你不好奇吗?”文安易瞪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吴西语说话,他反而有些着急了。
吴西语挑眉,“好奇什么?”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莫臣理能接她回去,况且,她看文安易也没有半点焦急的模样,这边说明,卦象还是不错的,既然如此,她还何须着急呀?
文安易哪知道,吴西语这狐狸都已经猜到了结果,还等着吴西语求他呢,“好奇卦象结果如何?”
“并不。”吴西语唇角含着隐晦的笑。
文安易这人嘛,因为在道观里长大,所以比同龄的少年更加稳重一些,但是他到底是这个年纪的,就算再稳重,又能稳重到什么程度呢?
在面对运筹帷幄的吴西语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见他面露焦急,吴西语才宠溺的笑了笑,“不如,我猜一猜?”
听吴西语要猜,文安易又来了兴致,“你猜!”
“
我猜,卦象不错。”
文安易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卦象之中,暗含血光,但吴西语会有惊无险。
吴西语无奈的笑笑,“你都表现在脸上了。”若是卦象当真不好,他都测算出来了,必定会想办法避免,但他没有这么做,甚至连焦急的神色都没有,还有空跟她闲扯皮,这还不足以说明情况吗?
吴西语的安生日子,到底也没能过多久,威廉的皇位都坐不稳了,这几日威廉整个人如同一个易爆的火药桶一般,走到哪里,就将脾气发泄到哪里。
也不怪他,实在是朝堂上那些老臣太没眼力劲儿了,竟然有人公然挑衅他的劝慰,质问是不是他毒害了皇上,嫁祸给威亭的。
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威廉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催促手底下的人去找文安易的下落。
但久无所获,威廉的心情也越发暴躁,早朝上直接斩了两个质疑他的老臣,还逼死了一个三朝元老。
这样一闹,可就闹出大乱子来了。
本来站在他这一边的,也开始迟疑了。
本来就在迟疑的,也因为这一举动,彻底被推到了他的对立面。
听了威廉气急败坏的描述,吴西
语都忍不住蹙了眉头,“陛下当朝杀人了?”
能上早朝的,都是重臣,再加上朝堂上,朝臣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不该如此沉不住气啊!只要找到了那术士,陛下便有了稳定民心的法子,怎能当朝杀人呢?”
“你不知道,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在早朝上联名上书,让朕还威亭清白,还要给威亭封号,要让朕封威亭为孝廉秦王,这不是打朕的脸吗?”
吴西语总算明白,平日里心思还算稳重的威廉为何会按捺不住,公然杀人了。
他都公诸于众,说威亭是杀了先皇的凶手了,威亭还因为这个罪名,被满门抄斩,牵连了三族。
现在民间正传言是威廉栽赃陷害威亭,这个紧要关头,若是他真的封威亭为孝廉秦王,那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脸啊!
相当于变相的承认了,他才是杀害皇上的凶手,还栽赃给威亭。
威廉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任人摆布。
也不知道是该说那些人太单纯了,还是说威廉太果断了,吴西语沉吟片刻才道:“若是如此,陛下这般,倒也无妨,只是善后工作,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