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慕寒都表态不用同心结了,按照俞婉莹的性子,同意或不同意都会说句话表态。
可眼前的新娘子从他们进来就一声不吭,这一反常态让她觉得眼前之人,并不是俞婉莹。
盖头不能掀但她有办法,她拉着祁铭走到俞敏芝面前,两人才刚过两岁没多久,只顶到她的大腿处。
两人一边抱着一条腿,撒娇着“嫂嫂嫂嫂,我要吃喜糖,嫂嫂给我糖吃。”
众人只以为小孩在玩闹,只有祁铭知道祁玥是在试探。
祁玥使劲抬头往上看,企图通过红盖头的一点缝隙看清此人的样貌。
[我果然没猜错,她不是婉莹嫂嫂,是假冒的]
此话慕寒听的清清楚楚,怒气上头指着俞敏芝道“你到底是谁?婉莹被你藏哪里去了?”
俞敏芝自是不会开口说话自露马脚,一旁的丫鬟这时才察觉到一丝异常“姑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寒道“她不是婉莹是个冒牌货,不然同心结怎么会连连断了两根?”
当场没人敢去掀红盖头,慕寒不能掀、丫鬟不敢掀,盖头下的人也一直不开口,就这样僵持着。
祁玥轻吹一口气,红盖头被风吹翻在地,众人被眼前一幕吓到。
惊讶的不是此人是俞敏芝,而是此时她的样貌,。
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待了几个月,皮肤蜡黄黯淡无光长满雀斑,头发粗糙如干草,穿着这身喜服显得异常滑稽。
人群里有人笑出声“俞二小姐许久未见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也有人小声道“我记得她不是打入大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小声回应着她“我估摸着是二爷的手笔。”
“可不是,我家那口子认识牢头,听他说关着俞二小姐的那间牢房,里面死了个女人,偏说那就是俞二小姐。”
“怕不是想来个偷天换日哦。”
“我看就是。”
慕寒见穿着婚服的是俞敏芝,他心里升起一股怒火,眉头紧锁双拳紧握,若不是对方是个女子,早就把他打死了。
俞大爷和高氏见慕寒和俞婉莹迟迟不出来行礼,两人怕误了吉时这才过来看看。
到院子门口就见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见俞婉莹的爹娘来了,人群纷纷自觉的让开路。
慕寒对着俞敏芝怒吼“快说,婉莹被你藏在哪里了?”
俞敏芝怒吼回去“我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贱人,她到底哪里好让你如此废寝忘食?”
慕寒手颤抖的指着她“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俞敏芝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肯说俞婉莹在哪。
祁玥问丫鬟“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丫鬟和全福婆婆回到“大概一个时辰前,进了屋子就没出去过。”
祁玥想了一会“那婉莹嫂嫂肯定是被藏在这间屋里了。”
慕寒听见祁玥的话满屋子找,祁玥祁铭、丫鬟婆子也都在找。
祁玥和祁铭个子矮,还是祁铭找到的“找到了,在这里。”
慕寒把俞婉莹从床底下拉出来,抱起放在床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俞二爷和高氏进来时就看见这副场景,高氏差点晕过去,好在俞二爷扶住了她。
丫鬟把手指放在俞婉莹鼻尖惊喜的道“小姐应该没事,只是被迷晕了。”
祁玥爬到桌面上倒了一杯水,直接整杯水泼到俞婉莹脸上,俞婉音这才慢慢悠悠睁开眼。
入眼的第一眼就是俞敏芝,自己的婚服正穿在她身上。
这下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慕寒见人醒了关心的问“婉莹,你怎么样?”
高氏先是上前给了俞敏芝一巴掌,随即让人把她绑出去,走到床前关切的问“婉莹你怎么样?”
又想到现在的时辰“可还能继续?”
俞婉莹点点头“娘、寒哥我可以。”
随后,高氏让人取来备用的一套婚服,虽没有第一套俞敏芝身上的华丽,但好在做工好。
裙上的牡丹和裙尾的祥云,绣的活灵活现,金丝彩线用的也都是极好的。
本来想着用不着就锁嫁妆箱子里让她带走的,现在想来幸亏多备了一件。
高氏对着那些看热闹的道“今日之事还请大家多多担待,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婉莹已经准备好可以出门了,前院的席面也已经备好,大家都回前院吧。”
很快那些看热闹的各家夫人小姐,都专门安排了丫鬟婆子把他们带离这里。
从出门到上轿,再到慕府下轿直到行完所有的礼节,俞婉莹一直都被丫鬟搀扶着。
当晚,俞府。
俞老爷子坐在上首,俞敏芝和俞二爷跪在下面,俞大爷和高氏坐在下首。
俞老爷子手里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放,看着不成器的俞二爷。
“说,今日之事你打算怎么解决?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俞二爷道“是我没有看好敏芝,还请父亲责罚。”
俞老爷子起身,上前给了俞二爷几脚“你还不老实交代?
牢里的那具女尸是怎么回事?我是老了不是傻了瞎了,你连我都敢诓骗?”
俞老爷子无奈的双手背后,转过身去背向跪地的二人。
“还记得我说的吗?若是她在婉莹的婚礼上搞出幺蛾子,那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她了。”
俞二爷和俞敏芝这下彻底怕了,他们一人抱一只大腿“爹,我错了,你怎么责罚儿子都行,求求你放过敏芝。”
“祖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俞老爷子也很无奈,自己的儿子和孙女居然这么视人命如草芥。
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我也不要你们俩的命,你们俩自请出家去吧!
去为你们造的孽多念念经,去替你们害死的人多超度超度。”
两人只以为自己会被秘密处死,没想到只是出家这么简单。
第二日,两人分别被绑去城外的一处寺庙和一处庵堂,俞二爷在剃度受戒时不吵不闹。
俞敏芝剃度时不吵不闹,但受戒时大吵大闹起来,她原本寻思着过几年偷偷溜下山跑了就行。
若是受了戒,头上有了戒疤就不长头发,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做尼姑。
几个尼姑按住她,她拼了命挣扎着,头一歪眼睛戳到了受戒的香上,她成了独眼龙。
俞二爷也在一个多月后,雨后下山途中脚下一滑,从台阶上滚下来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