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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往事不可追

    陶景言本打算今夜在瑜王府留夜算了,反正他也总住,都习惯了睡觉的时候往他怀里一滚,美美睡着。

    谁承想刚用完膳不久,画棋便来传话:“公子,二公子说让您以后回家住,不可在瑜王府留宿了。”

    “为何?”陶景言看样子不太愿意,“我要睡觉了,大晚上的就不折腾了。”

    “府上已经派马车来接了。”

    陶景言知道二哥哥这是非要他回去,于是扭头跟祁云昭说了。

    “既然陶二公子执意要让阿言回去,那本王也不好硬要人留下,阿言,你便先回去吧。”

    陶景言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挽留都不挽留一下,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安心。”祁云昭捏了捏他的掌心,“回去记得吃药。”

    陶景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坐在马车上闷闷不乐,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马车缓缓向前走着,他一掀开帘子,发现巷子里那家糕点铺子马上就快要打烊了,于是扔给画棋一串铜板:“画棋,你去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槐花糕了?”

    “公子能吃点心吗?”

    “二哥哥爱吃,我给他带一些回去。”陶景言答道。

    陶景言一掀帘子,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鹅毛似的雪花片子纷纷落下,他伸手一接,掌心泛起微微凉意,雪花便融化成一滴水珠。

    而此时此刻,画棋正欢欢喜喜地拎着最后一包点心跑回来,祁云昭正回书房去点了几盏灯处理公寓,陶景贤正坐在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房里唉声叹气。

    “我就说阿言性子单纯,玩心眼子肯定玩不过祁云昭,你看看现在把他勾搭的,连家都不回了。”

    陶景贤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和自己的贴身小厮发牢骚:“瑜王那个小古板,自小就板着一张脸,小时候见到阿言第一面就把他掐哭了,小小年纪,心狠手辣!”

    苍柏:“……”

    “二公子,咱们家小公子好像小的时候谁碰一下都哭,性子可急了。”

    陶景贤瞪他。

    苍柏赶紧做势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那是阿言身子不舒服,小孩子不舒坦有点小脾气很正常,更何况阿言从小乖巧懂事,玉雪可爱……谁看到这样的小孩子当即就去揪他的脸!好生唐突!”

    陶景贤说着,心眼子快要偏到边关去了。

    当年因为这事他和先太子几乎都快要吵架,他秉持着两人性格不合,还是离得远一些才好,别等到打架了再叫他左右为难。

    先太子还是乐乐呵呵地表示:小孩子打闹没有分寸吗,以后大了就好了,要多接阿言来东宫玩儿啊,你看你和本宫都能成为知己,咱们两个的弟弟也一定会成为知己的!

    最后还是祁云昭可能是被小阿言哭闹的魔音贯耳给吓怕了,从那以后见到陶景言都躲着走,两个人这才相安无事。

    不过至于小清沂为什么要躲着小阿言,先太子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

    小清沂义正言辞道:“我还是想揪他的脸。”

    先太子被他逗笑了,扶着书桌笑了一阵,回答:“不错不错,小阿言生得多可爱,本宫也想伸手捏捏他的脸呢,但是本宫可没有你那般的胆识,若是把人惹哭了,你那章华兄长怕是要给我脸色看了。”

    “二哥!”

    陶景贤猛地从往事中抽神,还没等怀念,就看见陶景言手里拎着一包油纸包的点心小鸟似的飞来了。

    “今儿城西王家铺子剩得最后一包槐花糕,被我买到了,快尝尝,咳咳……尝尝怎么样。”

    陶景贤笑道:“跑那么快做什么?瞧瞧被风呛着了吧,快坐下喝口参茶。”

    “尝尝。”

    陶景言示意他快吃。

    陶景贤捏起一块点心来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清香甘甜,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买糕点了?”陶景贤问道。

    “碰巧遇到了就买了。”陶景言喝了半盏参茶,非常没有眼色地问:“二哥哥,你叫我回来做什么?我今晚本打算在瑜王府留宿的。”

    不提还好,一提陶景贤就来气了,他将点心放下,张嘴便说:“我还没说你,陶景言啊陶景言,如今尚未加冠,便已学会夜不归宿了?你和瑜王殿下的事我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倒好,恨不得搬进去住。”

    “我只是……只是我在瑜王府当差。”

    “当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瑜王府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看闲书……这些也就罢了,毕竟你从小孱弱,家中没指望你能大出息,平平安安便好。”

    “我如今不是挺平安的吗……”陶景言低声念叨。

    “平安?!”

    陶景贤眼睛一瞪,“瑜王殿下再怎么正人君子,也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男人了,你成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万一哪下被人盯上,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陶景言听着,脸色一红,说来也是,他和祁云昭在一起这些日子,也从未想过……那种事情。

    祁云昭也没提,陶景言便掩耳盗铃般得以为,瑜王殿下……可能……应该……也许……不需要……吧?

    甚至他还假设了祁云昭不举。

    陶景言挠了挠后脑勺,毕竟自己现在这身子骨,万一直接坐在床上,或者直接给他吐口血,怕是会给祁云昭造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吧。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祁云昭单身那么多年应该已经习惯了的心态,陶景言一直在回避这件事,祁云昭也许是心疼他,也一直没提。

    陶景贤看他越来越红的脸色,只觉得心惊肉跳的,忐忑不安地问他:“你们该不会……”

    “没有!”陶景言一口否认,“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陶景贤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苦口婆心道:“阿言,这个世上断没有还未成亲便住进人家家里的,虽说你是男子……”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他咬牙切齿道:“虽说是男子,但也应该……名正言顺的,你也要有清白的,对吗?”